第11章 ☆、章
? 吃過東西,鄭可兒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
今天朱令回來得早。平日裏他若回來得早,她就要陪他吃晚飯。現在她雖在病中,卻還是要起身作陪的。
她燒剛退,并沒什麽胃口,好在今天的菜色都很是清淡,鄭可兒總算勉強自己吃下了一碗飯。
放下碗,朱令還沒吃完,也沒有發話讓她離開,所以她沒有離席,只默默坐着。
坐了小會,雲兒将一碗雞湯送到她的手邊。
她聞着肉味挺不舒服的,又覺着雞湯裏的藥味太濃,于是喝了兩口便放下了。
一旁的朱令突然斜眼過來,不容拒絕地冷聲下令,“喝光。”
鄭可兒吸了口氣,聽話地端起湯來一口氣喝光了。
“下去吧。”喝完湯,朱令總算肯放過她,放話讓她離開。
那廂雲兒走過來将她扶起,送她回房。
将鄭可兒放到床上,替她蓋被子的時候,雲兒看着她,好幾次欲言又止。
換做從前,滿心都是複仇念頭的鄭可兒根本不願理她。但現在鄭可兒感激她的好,便不忍心見她如此了,“怎麽了,雲兒?”她主動出聲詢問。
雲兒謹慎地看着她,小聲問,“姑娘,我煮的雞湯是不是不好喝?”
鄭可兒愣了一下。她完全沒想到,令雲兒糾結了半日的事情……居然會是一碗雞湯好不好喝。
得不到回答的雲兒沒一會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說開了,“姑娘你生病了,身體不是虛嗎?堡主特意交代我到庫房把去年青龍堂送給他的百年老參拿出來給你炖湯。那百年老參多珍貴呀,我想着可不能給炖壞了。所以我特意翻了好幾本食譜,又問了堡裏的大師傅,費了好多心思才熬好這一鍋雞湯的的。當真……”雲兒說到這裏有幾分委屈,“……不好喝嗎?”
“我……”望着雲兒幾分期待幾分忐忑的雙眸,鄭可兒只覺一陣愧疚,“我沒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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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明顯的失望,但還是拼命眨了眨眼把失望壓下,“姑娘要是沒什麽事……”
“湯,”鄭可兒截斷她的話,別開眼,“還有嗎?有的話,再給我盛半碗過來。”
雲兒的臉,一下就被點亮了,“有的有的。姑娘你說得對,那可是百年老參熬出來的雞湯,當然要多喝一點,不然堡主的心意就浪費了!”
朱令的心意……
雲兒走後,鄭可兒慢慢地沉下臉。朱令對她這般慷慨,竟跟從前沒什麽兩樣。但這分明就不合理,怎麽會有男人能夠輕易原諒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女人?更何況朱令這樣冷漠無情的男人。
重生前她一心以為朱令會殺她的,等發現朱令并不打算殺她的時候,已經忘了驚訝了。
這一次,她想知道原因。
夜色深時,朱令進了房間。
平時鄭可兒都會迎上,替他脫去外衣,準備就寝。
眼下鄭可兒病着,朱令立在床邊,慢騰騰地自己解開了腰帶,脫去外裳。
好容易收拾好自己,朱令正要上床,卻被鄭可兒叫住了。
“朱令。”
朱令沒說話,只是默然地看着她。
鄭可兒知道他不會殺她,所以也無所畏懼,“你為什麽不殺我?”
朱令着實默了好一會,“你跟朱成,是清白的。”
“清白?”鄭可兒止不住笑出聲來,“朱令,你都親眼看到我們準備茍且了,還覺得我跟朱成清白?”
朱令的眸光閃了閃,語氣竟有些變弱了,“朱成說你不喜歡他。”
“那又如何?”鄭可兒突然想起病中的她喚出朱成名字時他看她的眼神,那快意現在還在心底,此刻仿佛又要揚起,“我不喜歡他能說明什麽?我們經常私會你知道嗎?你确定我和朱成之間真的清白?”
“鄭可兒!”朱令猛地拽過她的一只手,惡狠狠地看她。
他越生氣,鄭可兒越覺得爽快,即便朱令此刻的表情冷得吓人,依舊擋不住鄭可兒覺得心頭暢快。
“呵。”朱令突然冷笑了聲。
鄭可兒還沒反應過來,朱令已經翻身上床,将她壓住。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眸子裏盡是冷,“你大概不清楚,什麽叫清白,什麽叫不清白。我告訴你,所謂不清白……”他“嘶”地一下,将鄭可兒身上的中衣撕掉一半,“就是我撕開你的衣服,進入你的身體,你緊緊地……”
“啪!”
鄭可兒的巴掌,狠狠地扇到朱令臉上。
朱令猝不及防,沒能攔下那巴掌,當下也惱了,他一把按住她的手,低聲怒吼,“鄭可兒!當初可是你自願爬上我的床!弄成今天這樣,全是你自己選的!”
“朱令!”被刺到痛處的鄭可兒只恨不能咬死眼前的男人,“你為什麽不殺了我?為什麽不殺我?”
像是厭倦了這樣的追問,朱令俯身去吻她,卻被鄭可兒躲開了。
朱令心中怒火更炙,正要強按住鄭可兒的臉,卻不防鄭可兒突然發聲,“你是不是喜歡我?”
朱令渾身一震。
離得那麽近,鄭可兒可以明顯感到他在試圖克制,可是身體,卻還是不受控制地震了一下。
鄭可兒冷笑出聲,又殘忍地問了一遍,“朱令,你是不是喜歡我?”所以不殺她。即便她一次次地揚言要殺了他,一次次地偷襲他,即便她背着他偷人。
沉默。
“可兒。”朱令附在她的耳邊,再開口時聲音已恢複正常,“你知道嗎?我曾有過一個未婚妻。”
鄭可兒想起前一世,柳祈月來見他時,曾提過他心裏有人。她說他用情太深,他卻告訴她,那個人,是他親手殺死。
“我很愛她。”只聽朱令繼續道,“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我們沒能在一起。”
鄭可兒也不知怎麽回事,不自覺地接了上去,“所以你殺了她?”
“哈哈哈哈……”朱令突然起身,大笑出聲,然而那笑聲裏,早已分不出喜悲。
“你永遠不會明白的,可兒。”朱令笑夠了,再看她時,暗夜般的墨色眸子裏只剩下堅硬刺骨的冷,“你永遠不能明白我的心情,除非有一天,你也愛上你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