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戰鬥
“那個時候……沒有親眼确認你的死亡,是我的錯誤。”團藏緩緩地說着,将纏繞着自己眼部的繃帶緩緩解開:“這一次,你一直追蹤着我,是為了這只眼睛吧?……還是,為宇智波一族複仇?”
鳥兒尖銳而短促的鳴叫聲在幽深的樹林裏回響起。
“那都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罷了。”花時緊緊地盯着他的身影,冷然問道:“那一天……宇智波止水失蹤的那一天,你對他做了什麽?他去了哪裏?見了誰?”
團藏擡起頭,看着立于樹枝上的她。繃帶從頭部落下,被他握在了手中。面對這一連串的問題,他說:“既然你已經找到了我……那就證明,你也已經知道了那些事情。”
“止水确實提議過利用別天神改變富岳的意志……但是,”團藏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我沒有理由去相信宇智波一族的人。這也許止水止水用來為叛亂拖延時間的手段……并不值得信賴。”
“哥哥不是那樣的人!”她惱怒起來,将一枚苦無朝他的方向射去。團藏微微側過身子,讓過了這枚憤怒之下有些歪斜的苦無。苦無擦着他的手臂,深深地刺在他身後的樹幹上。
“宇智波一族總是這樣驕傲自負。一直妄想着篡奪權利引發戰争的宇智波一族……對于木葉村來說,就是最大的威脅。”
團藏的話語讓她很是憤怒,卻又無法辯駁。族人在策劃叛亂時,她只是一個新晉的中忍,在家族裏也只是最下層的角色,完全接觸不到主要人物的謀劃。那時的她什麽都不能做,現在的她又無法為家族辯駁。
——确實,确實曾經有過叛亂的意圖……那一切都是真的。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繼續追問道:“所以……所以,鼬的任務,真的是木葉高層下達的?”
團藏的視線一動,掠過身後刺入樹幹的苦無,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以為,他會将這個秘密帶入墳墓。”
“……”花時的手因為壓抑不住的憤怒而開始了顫抖:“他确實打算将這個秘密帶入墳墓。”
雖然團藏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卻讓她知道了宇智波斑的話語是真的。鼬之所以下手屠殺同胞,是因為這是來自木葉高層的任務。他選擇這麽做的原因,就是為了所謂的和平。
可是,上一次見到鼬時,他那冷漠的表情不似作僞,他也确實在幻境的世界裏對她多番折磨,幾欲下死手。他用如此肯定的語氣告訴她,自己那樣做的原因是為了一個“真實的自己”。
他為什麽要那樣做?——将自己僞裝起來,扮演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認為自己可以永遠地守住一個秘密,并且一直欺騙她?還是他想要擅自将她的人生軌道全部都決定好?
“既然已經告訴了你。”團藏睜開了右眼,露出其中的紅色來:“那麽,我就必須把你這個殘餘下的宇智波族人也一并在這裏消除。你在三年前……就應該已經死了才對。能夠活到現在,純粹是依賴着運氣。”
“應該死的人……”她也睜開了自己的雙眸,猩紅色澤緩緩浮現:“是你才對!”
曾經讓她茫然無助的悲痛似乎找到了發洩的出口,一切慘案的元兇就在眼前。無法抑制住的憤怒在身體內湧動,她幾步向前躍去,拔出另一把苦無向前刺去。
叮當幾聲,兩人短兵相接,以苦無互相攻擊了幾番來回。刺耳的金屬摩擦之聲不斷傳來,誰也沒有讨得上風。團藏的動作在她的眼裏無比清晰,一切攻擊軌道都無法逃脫寫輪眼的觀察。可是對方也擁有止水的眼睛,她的動作在他眼裏亦然如此。
她狠狠将手臂向前抵去,将苦無接觸的位置朝團藏的方向一壓,團藏一皺眉,又将苦無橫回了她的面前。她幹脆猛然撤掉苦無後退數步,趁着對方踉跄向前穩住身形的時間,快速結印:“火遁·豪火龍之術!”
巨大的火龍帶着一身的火焰朝前撲去,周圍原本垂挂着晶瑩露珠的葉片在瞬間就焦黃枯萎了下來,蒸騰的熱氣向四周撲散開,而去勢洶洶的火龍則直撲團藏的面前。
她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中微合眼,想利用瞳力透過這一陣被火龍揚起的煙霧看到對面的情況。此時,卻又一陣劇烈的狂風忽起,将火焰驟然吹向相反的方向。這一陣風如有實體,幾乎将她的肌膚刮出血痕來。她以手臂護住頭部,跳起來落至了一旁的樹枝上,以躲避這一陣已經弱下去的火勢。
火焰被風吹的歪斜,火點四散落在附近的落葉堆上,将那些枯葉都燃燒了起來,一時間,四處都有了零星跳躍的火光。
她看着并沒有被火焰傷到的團藏,意識到了對方是一名風系忍術的忍者。正如她所猜測的那樣,團藏在發現了樹枝上的她後,果斷開始結印:“風遁·真空玉!”
他從口中吹出一陣蘊有查克拉的氣體,瞬時間,空氣之中就有了劇烈的湧動。一陣極快速的風從正前方向她吹來,帶着如同刀刃一般鋒銳的氣勢。
她的寫輪眼微微一動,鎖定了氣流運動的軌道,随後縱身躍起,在真空玉之間的縫隙中躲避過了這一波攻擊。氣流從手臂下方和腿的上方穿過,将她身後的一棵樹木裁斷一半,露出一道深深的劃痕來。
不待她做出更多的攻擊,團藏便重新扔出了幾枚手裏劍。旋轉而出的手裏劍上附帶着他的風屬性查克拉,薄而鋒銳,足以斬斷合抱粗的樹木。先前正是他的查克拉手裏劍将花時身後的樹木盡數折斷。
其中一枚手裏劍隐匿在最後的影子中,以出其不意的角度向她的身影襲去。花時腰腹衣襟的布料被手裏劍刃劃開,手裏劍準确地沒入了她的身體。
因為這次攻擊,團藏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冷哼。他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卻忽而發現被手裏劍擊中的那個人漸漸化為烏有,一片片黑色的羽毛散亂地飄落了下來。幾只烏鴉嘶叫着飛起,朝着天空拍打翅膀而去,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大意。
團藏一驚,擡起手,後退了一步,四處轉着頭,下意識就想去尋找她的身影。
耳旁忽而傳來一陣金屬的脆響,一陣冰涼的觸感抵到了他的脖頸間。團藏的身體一僵,他的左眼微動,視線向下飄去,看到了自己面孔下只露出了尖端的一柄苦無。随着苦無的前遞,刃面劃過了一道光,讓他暗自皺眉。
——這是什麽時候……
他正想雙手結印,卻又有一柄苦無刺到了他的腹前。
他驚訝地擡起頭,看着自己的面前。先前飛往天空之中的烏鴉在那裏紛紛凝聚,漸漸幻化出一個人形來。墨色的長發,深藍色的衣袍,猩紅色的眼眸,看上去不過是十四五歲年紀的姑娘,眼眸中卻有着象征仇恨的萬花筒圖案。
脖頸間的苦無還沒有撤掉,身前卻又遞來了苦無……
正當團藏在猜測這兩人哪一個是本體、哪一個是分|身時,又一柄苦無刺到了他的身側。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僵硬地微微轉動了腦袋,視線一一轉過這幾個人。她們有着一模一樣的面孔與衣着,就連面孔上那冷漠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不同,冰冷中暗含仇恨的目光一同注視着他,仿佛在看着一個已死之人。
團藏的視線再掠過附近的一切,那些樹木與火焰都一如之前的模樣,天空的顏色也未曾改變,看起來什麽都沒有發生。
忽而,一輪紅色的月亮在天空之中升起,他的眼眸猛然睜大。
“是幻術……”
他的話語之中有着咬牙切齒的惱怒。
他自恃擁有止水的三勾玉寫輪眼,對幻術的掌握與解開極有信心,卻不曾料到,最終還是中了幻術。他緊緊注視着面前的少女,看着她眼眸之中複雜的三勾玉,喃喃出聲:“萬花筒寫輪眼嗎……”
“沒猜錯的話,直系親屬之間的能力是相似的。你也應該擁有類似‘別天神’的力量吧?”他低聲地說着:“那正是我所需要的東西。”
“你太傲慢了。”
站在他身側的三個人同時說道。
啓唇的時間不差分毫,話語的語調一模一樣,就連最後結束話語時微微擡首的驕傲之姿,也沒有任何區別。
紅色的月亮升向了天際,在天穹的正中央高懸着。無數烏鴉拍打着翅膀,混雜紛亂地飛過了天空。一片黑色的羽毛飄落了下來,落在了團藏的肩上。
“這是我的幻術世界。”三個人同時說道:“你不要妄想逃脫我的掌控。”
“原來如此。”團藏并沒有太過驚慌,他的眼睛微微合起,說道:“你和鼬一樣,是擅長幻術的忍者。但是,就算同為幻術型忍者,和他相比,你還是差的太遠了。”
說着,他不顧同時抵在身上的三把苦無,豎起雙指結了個印:“解!”
紅色的月亮沒有消失,依舊高懸在冰冷的天穹之中。烏鴉的翅膀紛亂閃現,又是一片羽毛落在了他的肩頭。他的餘光掃到那片黑色的羽毛,心不由地向下一沉。
站在他身前的少女冷着面孔,看起來毫無憐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