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十二卷:番外篇《仙劍奇俠傳》之聖姑; (14)
,卻因與其父及寨中高手常有接觸,又廣讀群書,見識十分廣博,各家各派,各門各系,莫不了如指掌。
殷乘風乃是老寨主伍剛中養子,與其女“彩雲飛”伍彩雲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殷乘風接任寨主後,伍彩雲跟他出雙人對,不斷地教他認識武林中的事物,殷乘風一身穎悟,也幾乎一學就會。
屈奔雷逐走常無天,依然站在門口,大聲道:“諸位聽着,我屈奔雷是為“幽冥山莊”之‘龍吟秘笈’而來的,凡與大爺我同謀一事者,快與大爺決一勝負,否則也要露一手,方可與大爺同行,否則就給大爺滾出去!”
同樣的話,說了三遍,震得各人耳朵轟轟地響,桌上的碗兒,竟被震破了。更有人剛端着碗要喝酒,被濺了一臉酒水。
那六名武林豪客本是為“龍吟秘笈”而來,本不欲多事,不料這屈奔雷竟然如此霸道。兀自要與之理論,卻被屈奔雷一招敗退,潸然離去。
屈奔雷一斧敗退六名武林豪客,又一掌拍在了那四名金衣大漢桌上,将酒水濺了對方滿身。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四名金衣大漢甚至不是對手,撂下話,揚長而去。
彩雲飛向殷乘風悄聲道:“剛才那六個武林中人,是湘北六個性格相投的異姓漢子,結為‘湘北六豪’,雖粗野不堪,但卻甚少仗勢欺人,也鮮有見義勇為的。這四位穿金衣的,名頭也不小,是湘江一帶有名的‘金衣幫’四名分舵主,不過除了打家劫舍,平生也無大惡,看來這位屈大爺,下手有分輕重,不像江湖上一般傳說得那麽殺人不眨眼呢……”
彩雲飛這些話講得極為小聲,屈奔雷內力深厚,還是給他聽個清楚,又向彩雲飛咧嘴一笑,走前去道:“小姑娘,大爺對你們小倆口子,覺得蠻有意思的,你們放心,不過俺是言出必行的,不然江湖上怎有我屈奔雷威名?且接我一招,記住,接不下時千萬不要硬接。”
彩雲飛和殷乘風雖兩情相悅,卻未談及婚嫁,屈奔雷稱他們為“小倆口兒”,他倆也着實高興。只是年輕氣盛,聽屈奔雷說“接不下時千萬莫要硬接”,以為諷刺自己武功不濟,心中對屈奔雷雖無敵意,卻有幾分戰意,殷乘風昂然道:“屈兄請進招便是。”
屈奔雷一斧子既沒有劈向伍彩雲也沒有劈向殷乘風,卻向桌子劈了下去。
只是那桌子竟然兀自倒移出尺餘,堪堪避開了這一斧。
“咳咳~”紅衣女子一陣猛咳,聲音卻如婉轉動聽,“屈大爺要試後輩的功夫,何苦為難這桌椅碗筷?要知道這方圓百裏皆是荒原,再想找個小店喝杯熱酒暖暖身,到時不易!”
屈奔雷一愣,似乎沒有料到這女子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竟是深藏不露。
“屈大爺說話算數,既然你已經接了這一招,想來不必再試!”屈奔雷心中卻警惕了幾分。
屈奔雷一招試過殷乘風、彩雲飛,兩人輕松過關。他每試一桌,伍彩雲便為殷乘風介紹,倒是讓衆人明了了對方身份。
四位老僧是少林寺赫赫有名的達摩院護監。達摩院有龍、虎、豹、彪、蛇、熊、鶴、猿、馬、猴十大高僧,據說‘龍、虎、彪、豹’四僧失陷于‘幽冥山莊’,這四位老僧,便是那四僧的師父了,自是為徒弟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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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道長則是“武當雙宿”,一個叫青松子,為人辛辣剛烈,另一個叫青靈子,為人和藹沉着亦是為了陷于幽冥山莊的弟子。
使奇兵的複仇七雄卻是為了師父‘十絕追魂手’過之梗報仇。七人武功略損,屈奔雷卻佩服他們為師複仇的心意,沒有動手。
四位頭陀,本來是川中人,武功很高,是四名大盜,為首的叫‘三節棍’施銅,第二個叫‘方便鏟’公冶肆,第三個叫‘奪魂鈴’畢扁,第四個叫‘行千裏’彭古建。他們在川中有一次劫了禦用寶馬,驚動了江湖四大名捕,追得他們走投無路,只好裝扮成四名頭陀,來到湘江,掩人耳目,暫避風頭。
四人雖然狼狽,卻接下了屈奔雷一招,得以留下。
屈奔雷的心思卻凝重了幾分,他為龍吟秘笈而來,原想一力逼退衆人,獨得秘笈,卻不料,小小野店,竟然也高手如雲。
那斷臂的兄弟二人乃是“勾魂奪魄”辛仇辛殺,兄弟二人自幼殘肢斷臂,受人歧視,故苦練奇技,仇殺江湖,無人不畏之如神鬼也。兄弟二人練得一門斷臂奇功,能夠将敵人攻擊自己的功力加上自己的功力攻擊對方。
這屈奔雷打出一掌,接的卻是自己加上兄弟二人的掌力,用了十二分的功力才勉強接住,臉色灰敗。
“好功夫,好功夫!”屈奔雷一面贊嘆一面走向了錦衣人和黑袍客。
巴天石有個師弟,人稱“笑語追魂”宇文秀,是個讀書人。三年前,宇文秀尋幽探密與複仇七雄的師父過之梗以及少林寺僧,武當三子一同入了幽冥莊。
宇文秀是一衆人中,唯一幸存者,卻斷了手指,瘋瘋癫癫,留戀幽冥山莊附近。龍吟秘笈亦是從宇文秀瘋言瘋語中透露出來。巴天石此來卻是為了師弟宇文秀。
錦衣人卻是自報姓名蔡玉丹。蔡玉丹,綽號“纏絲大俠”,家財萬貫,是絲綢商人,但仁俠異常,喜助人,義疏財,武功很高。乃‘幽冥山莊’莊主石幽明至交。蔡玉丹關閉了絲綢店,交代了家事,便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念頭,要查清好友一家滅門之事。
屈奔雷卻不欲多一人,壞自己的事,一樣是出了一招,蔡玉丹坦然接下。
屈奔雷氣悶不已,正欲說話,卻猛然見殷乘風那桌的漢子坐在角落裏,身後已經疊起了三個酒壇子。他方才被紅衣女子出手和殷乘風、伍彩雲二人攝住,竟然忘了同桌的這一漢子。
此時漢子似乎終于喝夠了酒,站起身道,緩緩道出幽冥山莊原委。無論是為了失陷幽冥山莊親友還是為了龍吟秘笈而來的人,無一不聚精會神的聽着。
這漢子自然就是四大名捕中的追命,與他同行的便是為他所救的夙夕。追命此前一言不發,一者屈奔雷出手留有餘地,二者幽冥山莊危險重重,若是武功低微,不入也罷。因此,并不阻止屈奔雷行事。
屈奔雷沉聲道:“我自關東而來,就是為了龍吟秘笈。追命老兄可以追你的兇,只是書我要定了,人我也殺定了!”
“咳咳~只怕殺了人也得不到書!”夙夕低低地咳嗽了一聲,“就算此刻告訴屈大爺,幽冥山莊并沒有什麽龍吟秘笈,想來屈大爺也是不會相信的。”
“自然!”屈奔雷瞪視着夙夕道。
“在下一言相勸,希望屈大爺能夠知曉!幽冥山莊必是一場惡戰,一人進莊,并不容易成事。何不聽追命捕爺調派,先破幽冥山莊再說。若真有龍吟秘笈,在座人雖多,為了龍吟秘笈而來的并沒有幾個。到時候,屈大爺和辛家兄弟一較高下争奪龍吟秘笈也不晚。”夙夕柔聲道。
殷乘風也起身笑道:“這位姑娘所言甚是,不如我們同奔‘幽冥山莊’,察看究竟有無‘龍吟秘笈’,再作計議,也不急在一時。”
殷乘風言下之意,亦是提醒屈奔雷與辛氏兄弟,“龍吟秘笈”是否虛傳,也不一定,現下決鬥,豈不操之過急了。
而四名頭陀之所以扮成頭陀便是為了躲避四大名捕的追捕。此刻,知道追命在此,早已經吓破了膽。若非追命聲明追捕他們的乃是鐵手,自己并不插手。四人有寄托于得到龍吟秘笈,練得其中武功,不在懼怕四大名捕,才勉強留下。
正如夙夕所言,在座人雖多,卻大多為了失陷于幽冥山莊的親朋好友。殷乘風、伍彩雲雖沒有親友陷落,卻只是好奇,并不貪圖什麽秘笈。真正為了龍吟秘笈而來的也就屈奔雷、辛氏兄弟以及四名頭陀。
屈奔雷與辛氏兄弟互望一眼,也覺得很有道理,于是強忍怒氣,公冶肆等卻是好生失望。
追命苦笑:“那麽咱們這就去‘幽冥山莊’如何?”
衆人都說“好”,老爹聽了,忙道:“各位客官,‘楓林渡’沒有船,‘小連環塢’的冰還未實落,過不得河,不如等冰結後再走吧!”
追命笑道:“老爹莫要擔心,這兒的人若是連小連環塢也過不去,也就莫要去幽冥山莊送命了!”
屈奔雷倒是掏出一大錠銀子賠償打壞的東西,順便付了所有人的酒菜錢,将老爹樂開了眼。一時間,楓林小棧內氣氛竟然熱烈了幾分。
店門外有人急速地敲着門,粗重的喘息聲,如風雪一般凄厲而恐怖,似瀕臨死亡的□□,微弱的聲音在叫着:“開……門……開……門……”
老爹嗫嚅道:“鬼來了……鬼又來了……”
☆、豔無憂(四)
? 追命一腳踢開其中一個壇子,大門嘎然而開,門外風大雪大,原來那一面布簾,竟被換上一塊白布,白布上用血字書着:一入幽冥莊,永遠不還鄉。
門前用發呆高懸一人,死狀甚慘,舌頭伸得長長的,雙眼大大地瞪着,一口都是血,身上卻無一絲傷痕,敢情真的是吊死的。
追命一縱身,雙指剪落發繩,放下屍體。衆人一看,皆是大吃一驚,原來這人竟是常無天。
這常無天去而複返,被人吊死在這裏,店內高手如雲,竟無一人察覺。若非那聲喊開門的怪聲,何人能知道外面布簾被換掉,又挂上了常無天的屍體?
“鬼,是鬼,真的有鬼!”小夥計阿笨一臉驚恐道。
“這世上哪有什麽鬼神,只怕有人裝神弄鬼!”蔡玉丹勉強笑道。
“就算有鬼,老夫也要會他一會!”巴天石一躍而起,話音落,人已經在雪地中化為一個黑點。
“太莽撞了。”追命皺了皺眉。
殷乘風道:“追命老前……不,大哥,巴先生一人前去,只怕會落了單,我們這就跟去。”
屈奔雷怕“龍吟秘笈”被人捷足先登,當下道,“正合我意!”
誰知“呼呼”二聲,辛氏兄弟已奪門而出,直追巴天石。屈奔雷怎敢怠慢,也奔了出去,一時所有的人,都飛身而出,追命只有一聲輕嘆與夙夕并肩而行墜在最後。
茫然雪地,衆人越奔越急,輕功、內力各有不同,便逐漸拉開了距離。
“追命大哥,風雪越來越大,謹防敵人逐個擊破,還是不要太分散的好!”夙夕以袖子遮住口鼻,擋住風雪,揚聲道,“你還是上前将他們攔一攔!”
數日相處,追命知道夙夕看着虛弱,武功卻并不弱。沉聲道:“你小心一些,我先行一步!”
追命的武功以及輕功是衆人中最高的,若非為了斷後自不會落在後面。此番聽了夙夕的話,一溜往前,越過了許多人,高聲道:“各位當心,放慢速度,小心有敵來犯!”
追命話音方落,前面卻已響起一聲怒吼,然後便是悶哼聲。追命暗中戒備,向前掠去,卻踢到一人,聽到那人呻吟一聲,追命知道是巴天石。
“巴先生,你怎麽了?”巴天石倒在雪地上,積雪上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
“我的背後,有人用暗器……”
追命翻過他的身體,果然背上三個小孔,血流不止,血越流越黑。
“點住他的穴道,防止毒性蔓延!”卻是夙夕的聲音遠遠傳來。
追命一凜,不及細想夙夕為何知道暗器有毒,卻快如閃電般點了巴天石幾處大穴。
屈奔雷、殷乘風、彩雲飛緊随而至,環顧四周并無他人。卻不知這暗器自何處來,又何處去。
“天石兄,你把暗器拔了嗎?”追命問道。
“拔了……沒有……”巴天石眼神渙散,“我感覺它還在我的體內。”
彩雲飛掏出金創藥,敷在巴天石的傷口上,蔡玉丹也已趕到,看見傷口微帶暗青色,心知不妙,問道:“天石兄,你中的是什麽暗器?那暗器?那暗器是否給人拔了?那傷你的是什麽人?”
巴天石臉色蒼白得無一血色,道:“不……知……道……狂風大作……有人……在我後頸吹……吹了一口涼氣……哼了一聲……我返身想擒……擒住來人……但後面無人……身後卻是一麻……我便倒了下去,那暗器……誰也沒機會……把它拔出來……我感覺到它仍在我體內,我體內……”(摘自原著)
衆人眼前紅光一閃,卻是夙夕趕到,一把撥開站在面前的人。一手扶起巴天石,素手在其胸前一拍。
巴天石猛然吐出幾口黑血,夙夕掌力在他傷口周圍一壓,傷口的黑血也流的急了幾分。掏出一只白玉瓶子,将藥粉倒在傷口上。傷口嘶嘶作響,仿佛沸騰了一般。
若非被點了穴道,巴天石幾乎要跳起來。因為疼痛,面色扭曲,卻多了幾分生機。夙夕又取出另一個瓶子,取了丹藥,給他服下。
“巴先生到底中了什麽暗器,夙夕姑娘如何知道暗器有毒?”追命問道。
他與夙夕相處這幾日,深知對方神秘。尤其是,當日他救了夙夕之時,對方身無一物,其後兩人從未分開,夙夕何時帶了解藥在身?
“這毒——”
倏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自後方傳來。
追命變色道:“不好!”
追命似一根脫弩之矢,越過諸人頭頂,疾飛而去,邊叫道:“屈兄、蔡兄、殷老弟,要大家并行一起,萬勿再單獨行事。”
蔡玉丹将巴天石背在背上,夙夕方才急着救人,奔的急了些,咳的有些厲害,彩雲飛上前扶住她。屈奔雷在前,殷乘風殿後每人相距不過三尺。
返回二十多丈,卻見複仇七雄手執兵器與追命圍在一起,地上倒卧着一人,正是四頭陀中使用三節棍的施銅。
同行的公冶肆、彭古建及畢扁三人卻不知所蹤。
“複仇七雄”中使鐵錐的大漢道:“我們功夫不好,追你們不上,這四個頭陀卻落在咱們後面。我們聽到一聲慘叫,便停下了步,回頭奔來,便看到如此情景了。按理說,那三個頭陀縱怕鬼,也不會丢下朋友的屍體不管。我們回奔極快,輕功比他們好,不該追不上。”
使流星錘的大漢脫口接道:“他們就像憑空消失一般……”
使判官筆的漢子臉色慘白:“我們好像聽到那三人的慘叫聲從天空中傳來。”
追命皺了皺眉,周圍的腳印也仿佛印證了複仇七雄的話。衆人中唯有追命的輕功最高,踏雪無痕,其他人多多少少留下一些足跡。
這四個頭陀武功最弱,因此腳印也是最清晰的。可是此刻,四人的腳印卻只有來的,沒有離開的。那三人仿佛真是憑空消失一般。
夜色裏,風雪聲中,傳來一幽異而凄倫的女音:“……月色昏,夜色沉,幽冥府內,日月無光,又添無數魂……”
聲音飄忽不定,竟然不知何處而來。衆人心中皆是惶惶然,只覺得詭異非常。
“大家不必驚慌,這是音攻之術。”卻是夙夕與彩雲飛攜手而至。
“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武功?”饒是彩雲飛博覽群書,也是不知道。
夙夕暗道:這攝魂魔音的秘笈本是石幽冥和辛十三娘自她身上搜走的。只是洩露了攝魂魔音的來歷,難免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并不願成為四大名捕追緝對象,自然也不好坦言相告。
“我們兄弟曾追捕過‘血霜妃’豔無憂,她有門‘攝魂魔音’倒是與此類似。只是豔無憂失蹤多時,莫不是在幽冥山莊?”追命沉思道。
半空中又傳來凄厲的歌聲,比第一次的還要恐怖:“……月色昏,夜色沉。一入幽冥,永不超生,可憐無數魂……”
屈奔雷暴喝一聲,飛斧脫手;蔡玉丹一抖金絲,向黑暗中刺去;追命卻如離弦之箭,追了出去。
三人同時出手,卻聽到一聲慘叫,追命抱着一人走出來,卻是失蹤的“行千裏”彭古建。
蔡玉丹的金絲先刺破他的氣海穴,讓他發出慘叫。屈奔雷的飛斧卻幾乎砍斷了他的脖子。蔡玉丹因誤殺了人,十分難過,心情有些低落。
追命沉聲道:“從現在起,我們都要提高警覺,全神戒備,萬勿分散。不要奔馳大快——”
追命突然停住了聲音,轉身看向夙夕,夙夕對他點了點頭。
忽聽一陣馬蹄之聲,緩緩傳來。只見有十多匹馬,秩序井然的慢慢行近,馬背上都馱着一個人,十多匹馬被一條長長的繩索牽系着,所以不會走散。
追命覺得怪異喝問三聲,并無人應答,屈奔雷上前,抓下一人,殷乘風則奔向第二匹馬,兩人對視一眼,皆道:“死人!”
這些人正是之前與常無天一同入店的随從,無一幸免。所有人皆是雙目怒睜,全身軟綿,全身功力似乎已經消失,且被吸幹了鮮血。
“吸……吸血鬼!”
“豔無憂當初被追捕就是因殺人吸血,難道竟真是‘血霜妃’?”追命檢查了屍體沉吟道。
夙夕摸了摸臉,總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攝魂魔音和吸血功同時出現,也難怪追命如此懷疑。想到原主留下的爛攤子,夙夕真是無言以對。
或許是乾坤鏡也發現她很難完全融入穿越的角色,因此這次改變了她進入小世界的節點。不如前幾次,她穿越成李莫愁和邀月等人,尚未變成真正的女魔頭。這次穿成豔無憂,卻是在豔無憂心性大變,殺人無數,被四大名捕追捕之後。
因為豔無憂造下罪孽,她占了對方的身子,無疑要承擔這些罪孽,從而被迫融入角色。
雪花紛飛,空中又傳來那歌聲,還伴随着幾聲怪笑。追命與屈奔雷結了板斧,看了一會。又接着昔日相助北城城主周白宇抵抗無敵公子舊事與殷乘風提醒。
殷乘風與周白宇乃是世交,自然聽周白宇說起過此事,恍然大悟。又有蔡玉丹和屈奔雷主動要求相助。
四人皆是高手,三言兩語,其他人還未明了之際。追命低喝一聲:“起!”
蔡玉丹忽然金絲一抖,纏住殷乘風與屈奔雷的腰,把金絲一甩,直往上抛去,将二人扔上半空四五丈高!
殷乘風與屈奔雷全無運力,半空之中,殷乘風猛地用雙手托住屈奔雷雙腳,一吸中氣,竟以絕世輕功,憑空再升起二丈,力将盡時,雙掌用力一推,把屈奔雷再往上托起丈餘。
屈奔雷的身子一直沒有着力,眼看殷乘風掌力将盡時,憑着一口內力,猛一吸氣,再升起一丈,大喝一聲,飛斧脫手往上飛出。(摘自原著)
屈奔雷一斧得中,追命已經發足狂奔出去。一只大鵬落下,追命同時追到,大鵬被屈奔雷傷了翅膀,飛不起來,竟然仿佛有武功招式一般,與追命過招。
且看大鵬武功相較于辛氏兄弟亦不遑多讓,更讓追命心生忌憚的卻是大鵬背上的人。幸好,這大鵬已經受傷,辛氏兄弟跟着趕到,與追命聯手殺了大鵬。大鵬上的人跌下,竟是失蹤的“方便鏟”公冶肆,與之前那些人一樣被吸幹了功力和鮮血而死。
“這便是敵人神出鬼沒的真相了!”追命嘆息道。
若非與無敵公子一戰,對方亦曾以大鵬鳥神出鬼沒偷襲,又有夙夕暗中提醒敵人在天上,誰能想到這神鬼莫測的敵人竟然是只大鵬鳥。
“你們……你們殺了我的三師弟!”雪地中,不知何處傳來一個凄厲的女音,似乎就是唱歌的人。
“你三師弟是大爺我殺的,有種你滾出來找我報仇!”屈奔雷怒喝道。
屈奔雷話音方落,果見樹後飛出一團東西,急速撞向他。屈奔雷認清方向,飛斧脫手,雙手抓向那團東西,卻是死去的“奪魂鈴”畢扁。
就在此時,兩件暗器向屈奔雷左右而來,屈奔雷飛斧脫手,雙手抓着屍體,被那股沖勁,沖的後退還未站穩。
“莫要手抓!”聽到示警,剛要出手的蔡玉丹和殷乘風忙以金絲和佩劍挑開暗器。
兩件暗器落地,閃着藍光,卻是兩根冰棱。伍彩雲恍然大悟:“難怪巴先生的傷口會那樣!”
巴天石中了暗器,暗器卻消失無蹤,想來是暗器入體,被熱血融化,他們因此找不到暗器。
屈奔雷的飛斧飛出卻沒有回來,追命卻已經追到樹後,經歷了一場大戰。
“砰!”地一聲,一個蓬頭披發,狀若鬼魅的枯瘦的女人,倒飛了出來,勉強站定身形,仍搖搖欲墜,目露兇光,瞪着諸人,忽然一陣劇震,口裏溢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這女人的腿上,正嵌着屈奔雷的飛斧,鮮血淚淚而出。(摘自原著)
“辛十三,你完了!”追命緩緩道。
辛十三娘武功不弱,已在“勾魂奪魄”辛氏兄弟之上,更厲害的是她竟具有動物的本能,護體色,如貼在樹上動也不動,便像一張葉子一般,如坐在地上動也不動,便像一顆岩石一般;在黑夜裏便像是夜色的一部分,在雪地上就變成了雪花,誰也認不出來。
這辛十三娘還以發射淬毒暗器稱著,好殺成性,據說一天非殺一人不可,若十三天未殺一人,她的“護體色”功力便自會減退。辛十三娘作惡無數,殺戮最重,是武林中有名的女魔,後來被“天下四大名捕”追捕,據說她逃往湘西一帶,便匿名滅聲。沒想到辛十三娘竟然會出現在幽冥山莊。
“吹魂魔音不是你所長,血霜妃在哪裏?”
“桀桀~我學了她的武功,她自然已經死了!”辛十三娘怪笑道。
追命一震,“血霜妃”豔無憂和辛十三娘都是四大名捕追捕對象。以追命所知,豔無憂的武功遠在辛十三娘之上,難道竟會被辛十三娘所殺?
“你能殺的了豔無憂?”
“咯咯~那個蠢貨竟然妄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吸食鮮血,她的魔功就會消退,自然不是我的對手。”辛十三娘驟然後退。
少林四僧原本站在其身後,身形一展,同時出掌,只是目标卻驟然失蹤了。
一個雪團帶着血跡緩緩滾來,追命喝道:“小心雪團便是她!”
雪團驟然暴張,辛十三娘在半空中騰挪,避開了蔡玉丹的金絲,越過複仇七雄。卻見彩衣一閃,彩雲飛雙劍亦截住了辛十三娘。半空中一人狀若鬼魅,一人宛如仙子,卻是驚心動魄。
辛十三娘無意戀戰,就地一滾,十幾件不同的暗器同時打向追來的追命。避開辛氏兄弟,卻牽動舊傷,突圍無望,雙爪抓向了武當雙宿。
辛十三娘武功遠在武當雙宿之上,她一抓抓向青靈子胸口,背後卻一人一腳踢向了青靈子後背。青靈子得以避開要害,只是被抓住了肩膀。青松子見師兄失手,心中大震,猛然出劍,劍穿辛十三娘的背心。
辛十三娘尖嘶一聲,返身一口,咬向青松子的咽喉上,青松子出身名門正派,哪有見過這種拼命的打法,心裏一慌。
卻見半空中突然多了一雙玉白的手掌,擒住辛十三娘,掌心一翻,三枚冰魄銀針激射而出,正是夙夕。
夙夕不欲被辛十三娘揭破身份,便一直暗藏于後。此刻,眼見武當雙宿将喪命辛十三娘手下,當即出手。兩人的距離極近,辛十三娘又被擒住雙手,無可退讓,那三枚冰魄銀針急射入辛十三娘的身體。
夙夕揚手一掌,将辛十三娘打了出去。辛十三娘倒在地上,喉嚨“咯咯”作響,竟然沒有立時死去。
夙夕心中一緊,再欲出手,卻也顧忌露出行跡。
“你……你……”辛十三娘死死盯着夙夕,“大師兄……大師兄會報仇……”
☆、豔無憂(五)
? 夙夕穿越數個世界,手下殺人無數,卻也未曾見過如此慘烈景象。尤其是辛十三娘死不瞑目地瞪視,讓她心中發冷,竟然生出幾分殺人滅口的心虛。
她所殺之人連自己也記不清多少,殺人滅口卻是第一次。辛十三娘固然與她有仇,又是為禍江湖的女魔頭,只是夙夕心中明白,她不顧傷勢出手,更多的是怕辛十三娘發現自己沒死,洩露秘密。
夙夕一直以為自己無所畏懼,直到這次穿成了女魔頭豔無憂,才明白自己并非全無畏懼,也并非完全不在意別人看法的。以前不在意,只是明白畢竟還是有些人會認同自己,明白自己。
豔無憂卻是六親斷絕,無門無派,唯有滿江湖的仇家。若是她在這裏大喝一聲,自己就是血霜妃豔無憂,莫說追命、殷乘風等正直之人,只怕連那正邪難辨的辛氏兄弟也是要殺之而後快的。
更莫要說,為了滅口而殺人本是最令人不屑的殺人原因。夙夕卻是入了魔障,不為了滅口,但是為了救武當雙宿,她也會出手。總不過是要殺了辛十三娘,對于辛十三娘來說并無差別。
“夙夕姑娘,你沒事吧?”追命見夙夕臉色發青,冷汗直流,以為她傷勢發作,緊張道。
“我……沒事!”夙夕搖頭道。
追命等人只以為她逞強,卻也沒有追問。彩雲飛更是難得沒有緊着這殷乘風,而是留在她身邊照顧。
“道長受了傷,辛十三娘的手上或許有毒,這藥可解百毒,或可一用!”夙夕拿出來的正是之前救巴天石的解藥,青松子謝過夙夕救命之恩,拿了解藥為師兄療傷。
在場諸人,就連武功最弱的複仇七雄,亦是人人知其來歷。唯有夙夕,看着虛弱,一身武功卻在武當雙宿、少林四僧之上,只怕能與巴天石、蔡玉丹相當。如此年輕高手,在場諸人竟然無一人知其來歷。
若非,追命與之一起進入楓林小棧,只怕早有人出言逼問其來歷。
還未入幽冥山莊,卻以平添了如此多屍體。追命接下腰際酒壺,飲了一口酒。
他們如今還有追命、夙夕、殷乘風、伍彩雲、屈奔雷、蔡玉丹、巴天石、辛氏兄弟、少林四僧、武當雙宿、複仇七雄一共二十二人。其中巴天石、青靈子重傷,夙夕原帶着傷上路。分開又怕敵人一一擊破,如此,倒是還要留人手照顧傷者。
青靈子自有師弟青松子照顧,伍彩雲照應夙夕,巴天石則有少林僧人看護。複仇七雄的武功太差,如此,入莊真正能夠一起戰鬥的也就追命、殷乘風、屈奔雷、蔡玉丹和辛氏兄弟。
忽然在風雪遠處,一穿白衣但身上衣衫已千穿百孔的散發狂人,與風雪齊舞,一面哈哈大笑,走了過來:“……鬼……鬼……龍吟秘笈……歌聲……幽冥山莊……咭咭咭咭……”居然行走得十分快速,剎那間,已來到追命等人的眼前,蔡玉丹對那人端詳了一會,動容道:“宇文秀?”
夙夕亦是怫然色變,宇文秀卻是三年前原主豔無憂逼瘋的。夙夕是兩個月前,豔無憂練功走火入魔之際穿過來。那個時候,宇文秀已經瘋了三年,一直徘徊幽冥山莊之外。
夙夕占據了豔無憂的身體後,不願以吸血魔功恢複武功。只是豔無憂剛剛走火入魔,身體極度虛弱。她暗中籌謀離開幽冥山莊,卻因突然不再吸食人血被辛十三娘關注。
辛十三娘原是敗在豔無憂手下,才跟随于她。後,兩人又遇到大師兄、大鵬,在幽冥山莊住下。辛十三娘和豔無憂都是武林中有名的女魔頭,自然沒有什麽真的同門情誼。
辛十三娘早已不甘心屈居豔無憂之下,覺察豔無憂竟突然“改邪歸正”,竟然放任身體虛弱也不吸血練功,自覺時機已到。
同樣是吸血練功,豔無憂武功卻在辛十三娘之上。辛十三娘觊觎豔無憂的魔功久已,早已不滿豔無憂只傳授最淺薄的催魂魔音。如此自是捉住機會,逼問豔無憂,企圖奪取魔功秘籍。
夙夕才融合這具走火入魔的身體,武功沒有恢複。她深知大師兄本是利用他們,正要滅口,定然不會主持公道,顧不得從長計議,倉皇逃出幽冥山莊。
辛十三娘窮追不舍,最終一掌将夙夕擊落河道。幸夙夕将魔功秘籍擲出,辛十三娘心急魔功秘籍,沒有功夫趁勝追擊。夙夕這才九死一生得以逃脫,卻幾乎凍死在河邊,幸遇到追命。
再說攝魂魔音,便是追命之前提過的“催魂魔音”。這是一種奇異的音攻之術,能把聲音大小遠近控制自如,像适才辛十三娘的聲音,便讓人無法捉摸究竟藏身何處;“催魂魔音”練到高處,可以令人發瘋,導人致死,甚至可懾魂奪魄,令你做出對方所要你做的事,而不自覺。
原主豔無憂就是以這門功夫震懾西域王子侍衛,得報大仇。而宇文秀亦是原主在大師兄授以下以魔功弄得瘋癫,在借宇文秀之口宣揚龍吟秘笈之事,引得江湖人前來送死。
宇文秀一出場,夙夕已經悄然站到了少林四僧之後,與巴天石、青靈子一處。她之前救巴天石、贈藥青靈子,衆人已知其醫術不錯。此刻,也覺得她憂心兩個重傷者,并不疑心。
宇文秀頃刻間已到了眼前,瞪着彩雲飛,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