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十二卷:番外篇《仙劍奇俠傳》之聖姑; (13)
了陳家洛獨自返京。至于陳家洛為什麽回來,當日他在寶月樓企圖讓喀絲麗一起走,已經洩漏了他的心事。
乾隆自己癡迷于喀絲麗,自然也能明白陳家洛這個前香香公主未婚夫的心态。乾隆在寶月樓布下天羅地網,又将香香公主引到其他宮中。
“喀絲麗,喀絲麗……”陳家洛一路暢通無阻的潛入寶月樓,即将見到香香公主的喜悅讓他的警惕心也為之降低。
香香公主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着了。陳家洛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想要喚醒香香公主一起離開。只是他的手一碰到對方,卻停住了。
喀絲麗因為生而帶着奇香,才被譽為香香公主,她身上的香味不是任何香料能夠替代的。而現在他聞到的卻不是香香公主身上的香味。
陳家洛的反應極快,一個後翻已經離開床前。只是機關更快,一道鐵閘瞬間放下,隔斷了門窗,無數箭矢從外面射了進來。
陳家洛才擋了幾支箭,就頹然倒在了地上。原來,方才躺在床上的替身,衣服上竟然有毒藥。乾隆捉了陳家洛,卻沒有殺他。不過,他最忌憚陳家洛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武功,便讓大內侍衛将其廢了武功,囚禁起來。只是從哪以後,無論是霍青桐還是紅花會再也沒有見過陳家洛。
陳家洛的突然失蹤讓紅花會群龍無首,二當家無塵道長無心俗世,三當家趙半山乃是朝廷血滴子,起事時,已經被祭旗。紅花會衆人唯有奉四當家文泰來為總舵主。
霍青桐代替父兄向清廷進貢,名為回部人質,暗中便于在京城活動。
霍青桐以懷疑乾隆害死陳家洛為由,婉言勸服喀絲麗決定留在皇帝身邊伺機為情郎報仇。因着陳家洛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喀絲麗還有一絲希望并未尋死。
在霍青桐的暗示下,喀絲麗堅信皇帝沒有殺死陳家洛。只要她留在皇帝身邊,遲早能夠查到陳家洛的下落。
乾隆卻不知道喀絲麗知曉陳家洛失蹤,只以為自己瞞過了喀絲麗,決定封喀絲麗為香妃。最後,因霍青桐提出香妃封號太過香豔兒戲,改成了和妃。
和妃娘娘一冊封,六宮粉黛無顏色,皇後更是三番兩次想要對喀絲麗動手。只是有霍青桐暗中相助,喀絲麗紋絲不動,反而皇後在皇帝面前顏面盡失,損兵折将。
紅花會起事當日,乾隆借機燒掉了太後存放密诏的宮殿。乾隆的舉動卻讓太後放心,覺得他已經是個合格的皇帝。只是太後和皇帝卻不知道,真正的密诏早已經落入霍青桐手中。
随着太後病逝,朝中重視滿漢之別的滿大臣因傷病、貪腐被揭發等形形色色的原因下臺。宗室中實權王爺竟然子嗣艱難,往往需要過繼。皇帝不知不覺中重用了更多的漢臣,就連後宮妃嫔也多為漢女。
在霍青桐的屢屢相勸下,文泰來和徐天宏終于決定配合霍青桐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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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六年,文泰來經不住名利誘惑,“背叛紅花會”,投靠朝廷,成為皇帝爪牙。在乾隆指示下,文泰來帶領朝廷鷹犬搜捕紅花會會衆。紅花會多出分舵被毀。接任總舵主之位的徐天宏不得不帶領殘部出海避難。
乾隆三十年,皇十五子永琰身染天花。皇十五子病愈,其母進封皇貴妃不到一月的令皇貴妃卻急病過世了。皇十五子染天花被隔離,随後亡母,哀毀骨立,身體虛弱,以至于鮮少在宮中露面。
乾隆三十二年,皇十五子身體康複,身形長開了不少,仿若換了一個人。乾隆指派文泰來教授其武功,則名師為之太傅。皇十五子學文習武,舉一反三,竟是大才。
乾隆四十年,乾隆身體漸漸虛弱,冊封皇十五子為皇太子。乾隆随着年事漸高,越發貪圖享樂。皇十五子雖然年少,卻文武雙全,協助處理朝政游刃有餘。
乾隆四十二年,皇帝病逝,皇太子繼位,改年號元祐。此時皇太子不過十七歲,只因清世祖福臨、聖祖康熙都是年少繼位。上面沒有太後、中間沒有出色的兄弟,宗室亦羸弱,皇太子繼位極為順利。
元祐帝繼位後,漢臣更加得朝廷重用。元祐帝更是不顧宗室、朝臣阻止改變了先祖海禁策略,組建海軍,發展海外貿易。
但滿臣意識到不妥,元祐帝的底牌也一張張浮上水面。裝備精銳的火槍兵,橫行東南亞的艦隊,都讓八旗震驚。
随着海運發展,一船船精美寶石、象牙、金銀等貴重金屬被運進天津港,早已經堕落的八旗徹底的堕落了。海外貿易的重利很好地轉移了朝廷滿漢之争的注意力。
乾隆四十三年,和貴妃過世,元祐帝冊封和皇貴妃,按照回部習俗,為之建香冢。
“師父,和皇貴妃是您的妹妹,為什麽一點也不像?”站在香冢前,少年皇帝有些疑惑道。
乾隆只怕到死也不知道,皇十五子身染天花只不過是他們為了用年齡相近的周麟替換掉真皇子的計策。怕令皇貴妃發現皇子被掉包,她便幹脆殺了令皇貴妃魏氏。
乾隆寵愛皇十五子,卻不會像令皇貴妃和伺候的宮人一樣熟悉皇十五子的一切。周麟長得與父母并不太像,與真正的皇十五子不過相差三四個月,五六歲的孩子相差幾個月,差別不大。
他們借着天花和令皇貴妃的死,換掉了所有熟悉皇十五子的人。讓皇十五子深入簡出,淡化乾隆對真皇子的影響。憑借着易容術在根據少年人的成長逐漸改變,露出周麟真容,乾隆果真沒有懷疑。
文泰來在明,霍青桐在暗,親自傳授武功。周麟自幼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有一幹義父和父母弟妹在外暗中發展經濟,操練軍隊以為底牌,自然不會像乾隆一樣為了皇位背棄漢室。
周麟自己文武雙全,朝中有霍青桐他們安插的李可秀等漢臣,後宮得寵的和妃吹枕頭風相助,乾隆一直對皇太子寵愛有加,讓他們的計劃得以順利進行。
“怎麽不一樣?”看着香冢,霍青桐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有些難過。
她知道這麽多年,喀絲麗還是一直惦記着陳家洛的下落。她以為自己救了喀絲麗的性命,不過是讓她為了漢室和回部留在宮中為妃而已。這是這一刻,她也不知道這樣對喀絲麗來說時好時壞。
“就是——”少年皇帝看着香冢上飛舞的蝴蝶,“香香公主真的變成蝴蝶飛走了?”
霍青桐失笑,看來小皇帝還沒有忘記,他幼時,自己騙他自己生而帶香的妹妹能夠變蝴蝶的故事。
☆、豔無憂(一)
?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地上已經是雪白的一片。茫茫然的白色中,卻見一個黑點迅速由遠及近,卻是一個人。
一個男人,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眉宇間卻帶着幾分滄桑和不羁。在這樣的下雪天,男人卻只穿着一件單衣,在狂奔中,衣襟未曾合攏,露出了一小片古銅色的精壯胸膛,腰際挂着一個酒葫蘆。
再細看卻發現他的腳上竟然沒有穿鞋子,而一路狂奔而來,身後的雪地上竟然連腳印也沒有,其輕功之高可謂匪夷所思,正是名震江湖四大名捕中的追命。
追命的腳步卻突然停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河邊。此時正值初冬時分,河邊已經結起了薄冰,追命良好的目力清楚的看到河邊上竟然倒着一個人。
一個女人,穿着紅色裙子的女人,因為那身紅裙,女人在這一片白茫茫中分外的顯眼。追命是名捕快,沒有任何猶豫,追命已經迅速掠了過去。紅衣女子身上已經落了一層薄雪,卻并不厚,倒在這裏不會超過一刻鐘。若是為人所害,那麽兇手想必也不會逃的太遠。
紅衣女子膝蓋以下還侵泡在水中,她的衣服也是濕的,就像剛從河裏爬上來一樣,她的衣服也已經開始結起薄冰。從她附近河面的冰層來看,追命猜測她真的是從河裏爬上來的。
追命将人翻轉過來,女子的臉比地上的積雪更白,嘴唇發紫,竟還有一息尚存。追命神色一變,将人從河邊抱了上來,身形一展已經一溜煙的消失在雪地中。
懷中的人氣息已經時斷時續,追命只得輸送內力,護住她胸口一口熱氣。只是這方圓百裏都是杳無人煙,追命抱着人一直奔出二十多裏地才發現一個破茅屋。
茅屋已經倒了一半,想必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值得慶幸的是未倒的那一半剛好擋住了風口。
女子身上貼着追命胸口的衣服薄冰已經融化,衣服的其他部分冰卻結的更加嚴實了。追命略一猶豫,顧不得男女之別,剝去了女子身上已經結冰的濕衣,然後用雪擦拭其冰冷的身體,給她輸送內力。
一直到女子的身體不再僵硬,追命脫下了自己的單衣裹住她的身體。利用倒下的茅屋燃起了篝火,将女子濕透的衣服放在一邊烤。凍僵的人不能直接烤火,追命只能抱着女子坐在了篝火稍遠的地方。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追命喝了一口酒,在這樣的天氣中就算是追命沒有穿衣服,又靜止不動也會感覺到寒冷。追命現在只希望懷中女子的衣服快些烤幹,可以換回他的破單衣。如果人也能夠快些醒過來,那就更好不過了。
追命微微低下頭,視線無意間落在懷中人的臉上。追命突然覺得懷中的女子竟然這麽美,方才急着救人,他并沒有特別注意看女子的容貌。這會兒安頓下來,才注意到對方的容貌。追命的單衣并不足以裹住女子的全身,白皙的肩膀露在衣服外,在火光的映射下仿佛晶瑩剔透一般。
追命心中一震,旋即卻有些懊惱。非禮勿視!追命看起來是個不羁浪子,實際上卻是個非常重情義的人。此刻,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子很美,卻并未生起迤逦之心。
雖然追命給她輸送了不少內力,也用自己的體溫為其取暖,可是女子的身體依舊是冰冷的。若非還有呼吸脈搏,追命更願意相信自己抱着的是一塊千年寒冰。
“嗯~”一聲幾不可聞的嘤咛,讓追命默然驚醒。
追命低下頭,正好對上女子睜開的眼眸。兩人四目相對,女子眼中是一片茫然,追命臉色卻微微一紅,有些無措。
“姑娘醒了?”
夙夕微微轉動身體,目光落在身上裹着的單衣和對方□□的胸膛,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紅暈,卻不知道是因為羞澀,還是羞惱。
“謝謝!”雖然眼前的情形有些尴尬,不過夙夕已經明白應該是對方救了自己。
無論對方做了什麽,卻都是為了救自己的性命,夙夕不是無理取鬧之人。且看着眼前的情形,夙夕已經斷定對方定然是個正人君子。因為沒有那個登徒子會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中将唯一的衣服讓給她,還用自己的體溫為她取暖。
“你的衣服或許幹了!”追命不是迂腐之人,因為不迂腐,才會為了救人抛下男女之防。可是,此刻對方已經醒過來,追命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追命有些窘迫地松開夙夕,去看涼在篝火旁的衣服。卻不料夙夕太過虛脫,他一松手,夙夕已經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夙夕手腳還有些僵硬,拉不住裹在身上的單衣,單衣滑下,露出了雪白的胴體。兩人目光對視越發尴尬,追命連忙轉身,夙夕一時間只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竟然被一個陌生男人看光了身體,這對于從未談過戀愛的夙夕來說,覺得是頭一遭。雖然知道自己身上的濕衣也是對方脫下的,只是那個時候她畢竟昏迷沒有意識。
“衣衣服已經幹了!”追命摸到篝火前夙夕的裙子,微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轉移話題了。
“麻煩先生幫忙拿過來。”夙夕強忍着窘迫道。
追命拿過架子上的衣服,閉着眼睛走到了夙夕面前。兩個人一個閉着眼,一個肢體僵硬不協調,免不得身體上的接觸。就算先前追命用雪幫她擦拭身體也沒有特別的感覺,這會兒因為閉着眼睛,感覺變得敏銳,反而平添了幾分暧昧。
兩個人廢了好大勁才将衣服穿好,追命給夙夕喂了幾口酒,夙夕的身體才逐漸不再那麽僵硬了。
已經清醒,夙夕自己能夠運轉內力,用內力一遍一遍梳洗着堵塞的經絡。夙夕發現除了雙腿筋脈充塞着冰寒之氣,身體五髒竟然并無寒氣入侵。想來她昏迷期間,身邊之人已經用內力為她驅寒了。
“我叫夙夕!”天已經微微亮,夙夕一遍遍修煉着內力,身體雖然還是很虛弱,卻已經恢複了許多。
一整夜,追命都坐在篝火前守着她。要知道一個極度虛弱的人運行內力,其實是很危險的。
“崔略商!”追命想要喝酒,驟然發現酒葫蘆已經空了。
夙夕看的出他是在盡力回避自己的視線。昨晚的事情,夙夕雖然覺得有些尴尬,卻沒有方在心上。畢竟對方只是單純的想要救她性命,何不簡單的将其當做醫生呢!
只是追命畢竟不像夙夕是現代人,他現在有些擔心。看得出眼前的女子會武功,是江湖人。江湖人對名節看的不是太重,卻也并非完全無視。若是,對方要讓他負責怎麽辦?
“崔略商原來是追命捕爺!”夙夕覺得嘴裏發苦,這還真是巧的很。
要是追命知道坐在他身邊的女人就是四大名捕追捕多時的“血霜妃”豔無憂,不知道會不會後悔救了她的性命。
不管怎樣,夙夕并不讨厭四大名捕,甚至對他們頗有好感。雖然不排除小說的影響,但在這個有血有肉的世界,四大名捕的個人魅力也不容忽視。何況,就在昨天追命還救了她的性命。
只是可惜,她現在是“血霜妃”豔無憂,那些罪孽雖然不是她做下的,卻必然要記在她的頭上。
“追命捕爺是為了幽冥山莊而來?”
追命的眼猛地一亮,有些狐疑地看向了夙夕:“你——”
“這方圓百裏都沒有人煙,昨日追命捕爺救我應該沒走太遠,那麽離楓林渡應該也不遠。這一帶能夠驚動四大名捕的只怕也就只有距離楓林渡三十裏的幽冥山莊了!”
“這幾年陷在幽冥山莊的高手沒有上千也有數百,正好最近師兄弟唯有我有空閑走這一趟。”
夙夕點了點頭:“幽冥山莊的案子也就只有四大名捕能夠辦的了!只是追命捕爺想要一個人進幽冥山莊卻太危險了。”
“夙夕姑娘似乎對幽冥山莊很了解?”
夙夕的目光着閃過些許茫然,情緒有些低落:“我便是從幽冥山莊逃出來的。”
說道這裏,夙夕的情緒有些低落。無論以她本身的修為還是原著中豔無憂的武功都在辛十三娘之上。可惜,她的靈魂融合豔無憂的身體,一旦放棄修煉魔功卻虛弱的太厲害。
于公追命救了她的性命,辛十三娘很可能以她身上得到的魔功害人;于私,她差點喪命與辛十三娘手上,此仇不可謂不深。既然如此,不若幫追命破了幽冥山莊,不僅為自己報仇,也算是消減原主造下的罪孽。
☆、豔無憂(二)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本卷配角不像其他配角那麽有名,為了方便大家閱讀,二、三兩章引用了大量人物描述。所以,特意加長章節和更新,盡量不減少正文內容。
風,呼呼地吹;雪,漫天飛舞;夜,寂靜如水!
經“幽冥山莊”出湘江,小連環塢是必經之路。“小連環塢”只有一個渡頭——楓林渡,因此楓林渡一度繁華至極。
只是自從楓林渡頭三十裏外的“幽明山莊”開始鬧鬼并變成真正的“幽冥山莊”,附近的人家都已經陸續搬走。過路的人寧願多繞些路,也不願從幽冥山莊附近走過。
就算有些自恃過高,膽色過人的江湖人和不知道幽冥山莊傳說的路人路過,亦是行色匆匆,不敢耽擱。
小連環塢裏水路分十三道,綜錯迷離,不谙水道的人,很容易迷失,所以稱為“小連環塢”。“幽冥山莊”鬧鬼後,渡客奇少,船家無以為生,如今已經沒有渡船了。
沒有渡船,行旅難以過渡,往昔熱鬧的楓林渡也就逐漸荒廢了。可是到了冬天,水道結冰,反而易行;現在正是初冬時分,冰薄結,但仍未可通人。
楓林渡頭有一個酒家,打着破爛的酒旗,在風雪中飄搖。“幽冥山莊”的過客都會在這小客店中打酒壯膽、小息提神及充饑解渴,以打足精神,過“幽冥山莊”。這家小野店,就叫做“楓林小棧”。
賣酒的老頭兒看着呼嘯的北風、陰黯的天色,喃喃地道:“看來老天爺再下幾天雪,渡頭的冰兒就要堅了,便可以過人了。”(摘自原著)
只要楓林渡冰上能夠過人,行旅總會多些。如此,平日裏門可羅雀的楓林小棧也會變得熱鬧起來。
“老爹,老爹,來客人了!”小夥計阿福突然高聲叫道。
老爹一怔,心道今年的來客倒特別早。只見風雪之中,走來了一對衣着單薄的青年男女,飄飄若仙瞬間已到了店前。
這樣的風雪天,這對年輕男女竟穿着這樣單薄的衣服出門。只見男的身段颀長而略瘦,但眉宇之間,十分精明銳利,猶如瓊瑤玉樹,豐神英朗;女的一身彩衣,垂發如瀑,腰上挽了一個小花結,結上兩柄玲珑的小劍,更顯得人嬌如花,容光照人。
那女子看了看發愣的老爹,抿嘴一笑道:“老爹好。”(摘自原著)
這一笑更是傾國傾城之貌,老爹和大夥計阿笨小夥計阿福無一不看呆的。
老爹才招呼二人落座,上了酒菜,竟不知何時店裏又多了一對分別斷了左臂和右臂的兄弟。
老爹正奇怪兩人何時進來,門口卻又來了七名大漢。大冬天,這些大漢卻赤着胸膛,胸膛上用刀刻着 “複仇”二字!
七人腰上各懸挂兵器,但卻件件不同,為首的一人,挂的是一雙流星錘,第二個人挂的是鏈子槍,第三個人拿的是丈二金槍,第四個人纏的是軟索,第五個人執的是雷公轟,第六個人拿的是判官筆,第七個人抓的是一柄長鐵錐,鐵索不住地搖晃。
七人靜靜地坐着,忽然門簾又無風自蕩,四名灰衣老僧,雙掌合十,魚貫而入,在一張桌子旁坐下,也不發話。
那老爹、阿笨,阿福正錯愕間,又聽到馬蹄聲,兩名老道羽衣高冠,背懸長劍,飄然而入,一入店門,見到四僧,長長一揖,四僧也連忙合什,唱了一個暗為禮。
兩位老道之後,又有一錦衣人緩行而來,叫一壺酒,迳自斟飲;一名黑袍客進來,在錦袍大漢的對面坐下,也是一言不發,自斟自飲。
在這之後,小棧內又來了四名頭陀,四個金衣壯漢,六個武林豪客。一時之間,老爹和阿福、阿笨三人,忙得不可開交。
這後來的金衣壯漢和武林豪客談笑之間十分無拘無束,大笑大鬧,大飲大食,除那四名老僧、兩名老道及那青年男女外,各人臉上都顯厭煩之色。
就在此時,又有一個漢子扶着一名紅衣女子走了進來。那漢子只穿着一件單衣,衣襟未曾合攏,腰間挂着一個酒壺,腳上竟然沒有穿鞋。紅衣女子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面龐像是霜花一般皓潔,雙眸如春水一般蕩漾,不轉目也有風情無數,發如垂瀑。雖然帶着幾分病容,卻也絲毫遮掩不了其美貌。
漢子扶着紅衣女子在店內環視了一圈,卻在那最先進店的一對青年男女面前坐下。
“咳咳~”紅衣女子的腳步有些虛浮,似乎正在病中。只是看她衣裙單薄,應該與這店中的客人一般都是身懷武功的。此刻虛弱多半是受了內傷或者得了重病。
“這位姐姐好像受了傷,我這裏還有些治內傷的藥,或許能夠有用!”彩衣少女柔聲道。
“多謝姑娘好意,我自己已帶了藥。”紅衣女子微笑道。
彩衣少女俏臉一紅,深覺自己魯莽了。只是她一看這紅衣女子,心中便止不住的好感,這才主動出聲。
“倒是姑娘好意,能請我們喝杯酒驅驅寒!”覺察到了彩衣少女的窘迫,紅衣女子微微一笑道。
“能請這麽漂亮的姐姐喝酒,是我的榮幸!”彩衣少女眉開眼笑地讓夥計加了碗筷,“小妹南寨——”
忽又一陣喧嘩,兩名大漢首先掀起布簾,一個華服公子哥笑嘻嘻的走了進來,掩鼻道:“這店兒好臭。”
這公子哥兒拿着玉瓷鼻壺,用手抹了一抹,在鼻子上吸了一吸,大模大樣走了進去,後面竟跟着十八個人,有老有少,臉上不是阿谀,便是乖戾、猥瑣的神色。
公子哥樣貌并不難看,卻十分娘娘腔,又自以為風流倜傥,裝腔作态,令人舌酸肉麻。
店內早已經坐滿了人,也因此漢子扶着紅衣女子入店才會選擇與青年男女拼桌。
公子哥兒手下一名背插虎頭铛的大漢便吼道:“咱們白帝城大公子常無天常公子來了,你們還不回避,不知死麽?”
這大漢嗓門挺大,喊了幾聲,卻無人擡頭看他一眼。他仔細一看,只見店中諸人神色肅穆,這狐假虎威之徒,竟吓得再也沒敢出聲。
彩衣少女止住了方才的話頭,向身旁的青年笑盈盈道:“這公子打扮的人,是白帝城富豪之子,叫做常無天,他為富不仁的父親替他請了幾個有名的護院,也學了一身武功,但這種人從不好好下苦功學武,所以武功有限,倒是作惡累累……”
彩衣少女娓娓道來,青年不住颔首。因彩衣少女說話時并未壓低聲音,不僅店內諸人,公子哥兒常無天自然也聽到了。老爹、阿笨、阿福都為少女捏了把冷汗。
常無天大怒回首,卻眼前一亮,沒想到在這荒村野店竟然能夠遇到兩位天仙化人的美女。色心壯人膽,嬉皮笑臉圍了過來:“這樣的小店裏竟然會有如此貌美的兩位小娘子……”
彩衣少女身邊的青年猛向常無天一望,目光中煞氣畢露,常無天被唬了一跳。
“咳咳~”紅衣女子低低地咳了一陣,蒼白的臉上反而映出一抹嫣紅,頗有幾分西施捧心之美。常無天竟然又看呆了!
他身旁五個身着紫衣的猛漢向常無天壓低聲音道:“常公子,美人咱兄弟替你拿下,殺掉男的,如何?”
那漢子自坐下只是自己喝酒,并不理會。彩衣少女依然情深款款,望向青年,侃侃而道:“那些人都是這常無天的食客,可惜個個都只會助纣為虐,燒殺搶擄,無所不為,助長常無天無法無天;像這五個穿紫衣的,便是‘江左五蛟’,當日專搶漁舟殺人,無惡不作——”
其中一名臉上長肉瘤的紫衣大漢聽到這裏,無名火起,當下“铮”地拔刀,一刀往那青年的頭頂砍了下去,一面道:“好!俺就宰了——”
青年仍注視着彩衣少女,像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願把目光離開了少女,對這一刀,竟是全然未覺。
正在這時,坐在東首的黑袍客突然站了起來,根本看不清他有何動作,忽然已到這長肉瘤的紫衣漢子前面,一把抓住了他,沖出店外。
這店裏己坐滿了人,店門更有常無天等近二十人站着,這黑袍客一縷煙般閃了出去,連別人的衣角也不沾一下,店門的布簾也不多揚一下。外面的雪地上,便傳來了一聲短促的慘叫,黑袍客倏地閃入店內,已坐在原位,用一雙帶血的手,氣定神閑的喝酒,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似的。
彩衣少女仍笑容可掬地向青年道:“這位黑袍先生,來自粵東,內力有極深的造詣,據說他十二歲時便用內力震死以內功稱絕的河北‘金爪獅魔’戚威,剛才那一式是‘吸盤大法,中的‘寸步不移多,那大蛟如何能夠接得下來!先生外號‘黑袍客’,姓巴,名天石……”
說到這裏,黑袍客向彩衣少女驚奇的一瞥,他沒料到自己一出手,竟會被這少女道出了來歷,彩衣少女向這“黑袍客”盈盈一笑。
這時,那“江左五蛟”剩餘四蛟,如夢初醒,知大蛟已遭毒手,大喝一聲,紛紛出刀,向這“黑袍客”巴天石劈去。
巴天石不閃不躲,那青年向彩衣少女微微笑道:“适才這位巴先生出手救我,乃是為了咱們的事,而今這四人卻往他身上招呼,我倒是該出手了——”
“出手”二字才出口,人忽然起立。手上多了一柄細長的薄劍,“嗤”地一聲,劍光一斂,劍已還鞘。
四名紫衣大漢,只見眼前劍光一斂,還不知如何是好,手上“噗”地一聲,掌心已被劍尖穿過,手中刀锵然落地。
原來在“嗤”地一聲中,這青年已刺出了四劍,四聲急速的“嗤”連成一聲較長的“嗤”聲,那四蛟哪有見過這麽快的劍法,被刺中後見手上流血,才知道疼痛,撫手痛呼不已。”
青年淡淡地坐了下去,巴天石驚異地望了那青年一眼,而他對面的錦衣大漢,卻脫口道:“好劍法!”
“好快的劍!”紅衣女子亦低嘆一聲道。
突然間,奇變又生,那四個痛得在地上打滾的“江左五蛟”,忽然似被一股巨流吸得向後疾退,倒撞向店裏大門。
衆人大是詫異,擡頭一望,不知何時,店內竟站了一個銀須老翁。這人六十上下,一身着火紅大袍,腰間懸着一面板斧,斧面亮黑,閃閃地發出烏光,少說也有五六十公斤。
這紅袍老人吐氣揚聲,雙手一翻,竟自掌心之中,卷出兩道氣流,把“江左四蛟”吸向自己,取了兩支筷子頃刻間便殺了四人。
方環視全場,朗聲道:“老夫屈奔雷,關東來客!”
聞言,在場諸人無不色變,唯有那青年人,紅衣女子,腰際挂着酒壺自入店便只喝酒的漢子以及老爹、阿福及阿笨,後面三人,根本不懂江湖中事。
彩衣少女一雙妙目,亦注視了屈奔雷一會,才向那青年人悄聲道:“這人呀,叫做屈奔雷,又叫‘斧鎮關東’,行事于正邪之間,性格剛烈,脾氣古怪,不過從不作傷天害理之事,只是明目張膽的搶劫燒殺,這人可幹得多了;據說他武功很高,內功外功兼備,鐵斧也使得出神入化,公子,你的快劍遇着他,可得小心了。他這個人,行事喜歡獨往,不喜與人同行……”(摘自原著)
卻聽屈奔雷朗聲道:“咱們明人不作暗事,諸位來的都是為了‘幽冥山莊’的事,大爺是為莊裏的‘龍吟秘笈’而來的,跟大爺同一目的人,如果自認不是大爺的對手,知趣的先滾!免得大爺動手發落!”
“這人的武功已經自成一派,名震一方,竟然也貪圖什麽秘笈。果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紅衣女子低低地呢喃道。
☆、豔無憂(三)
? 跟在常無天後面的十多人,有四五個曾在屈奔雷手下吃過苦頭的,不敢招惹,偷偷地開溜了。
常無天看見紅袍老者出手間,便殺了“江左五蛟”中的四蛟,他性子十分涼薄,不圖複仇,竟異想天開要将紅袍老者收入門下。他自忖有財有勢,有了這般高手豈非更可放心胡作非為,便是這店裏兩位美人即時便可搶回家去。
常無天笑着上前奉承道:“老丈的功夫,高明得很呀,少爺我……”
屈奔雷厲目一瞪,竟然将常無天吓得後退了幾步:“你是狗,老夫不與狗說話!”他一拳打出去,将常無天打飛不說,一口牙都崩了大半。
常無天一抹血口,氣的哇哇大叫:“給我打,打死他!”
常無天的手下有四個是家中護院,走脫不得。唯有裝着膽子上前,只想着雙拳難敵四手。卻不料紅袍老者一拳一個,四人頃刻喪命。常無天餘下食客無不潰散逃命,竟丢下常無天不管了。
青年長身而起,向彩衣少女道:“此人殺性太大,我去阻阻!”
彩衣少女牽着他的衣角,要他坐下來,溫婉道:“公子勿躁,這□□着這常無天無法無天,自己亦不知污辱了多少婦孺,傷害了多少無辜了。正是惡貫滿盈,而今死在這位屈大爺手下,算是不冤了。”
青年應了一聲,不在動作。
屈奔雷內力深厚,耳目極靈,聽青年要與自己一決高下,倒是非常欣賞那青年的膽色。轉目望這一男一女,若有所悟,笑着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大名鼎鼎之武林四大世家‘南寨’少寨主殷乘風,這位想必是‘彩雲飛’女俠了。”(摘自原著)
青年拱手道:“不敢不敢。”
只因不久前,南寨老寨主伍剛中相助四大名捕之鐵手追緝“絕滅王”楚相玉身亡,少寨主殷乘風倉促接任寨主一職。
殷乘風專心習文學武,在未接任寨主之職前,對江湖中事,甚少閱歷。因專心苦習,殷乘風的武功精而奇絕,只是壞在對江湖中事一無所知。
可幸有“彩雲仙子”伍彩雲,武功不及殷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