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4)
曦的唇角微揚,透着嘲弄:“我大可以挑選自己人坐這個位置。”
約克的聲音越發地虛弱了起來:“不除了貝朗,換誰來坐,都會激起民變,所帶來的影響将會是你無法想象的。”
顧淩曦挑挑眉,不反對不贊同。
“請你幫幫我”像是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約克雙眸驀地一睜,臨死前的懇求,枯萎的手顫抖着伸向顧淩曦。
嘆了口氣,顧淩曦看着約克依然不肯咽氣的樣子,沉默片刻後淡淡的給了他一個答複:“好。”
約克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仍由着血液沾濕衣襟,
睜大瞳孔凝望着頭頂上方一幅幅金色圖案,嘴角漸漸拉開,手慢慢的垂落,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中,再也沒有醒過來。
顧淩曦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垂下眸子邁步離開房間。
奇亞走進內殿,看到床榻上躺在血泊中沒有生息的老人,僵硬的跪在地上,淚水模糊了雙眼
“陛下”悲痛的嘶喊聲響徹整個宮殿。
2019年3月6號上午9時二十七分,利特現任國王約克.斯佩多宣告死亡,全民高舉白旗佩戴白菊上街游行,以表哀悼。
當天晚間八點,中國梵諾集團對外通知與利特皇室正式宣戰,這則消息在金融圈掀起巨大的動蕩風暴。
赫揚坐在辦公椅上細細的撫摸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垂着的眼底帶着淡淡的柔和,卻怎麽也遮掩不了骨子裏的一絲憔悴。
公司所有部門負責人全都規規矩矩的站着,一個個臉色發白,就在前一刻他們被召集在此接受了一個讓誰也無法理解的決定。
他們知道面前看似一貫冷冽壓抑着的男人是多麽瘋狂的存在。
氛圍太過沉重,沒有人敢開口提出反駁,連玄青也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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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
赫揚起身,走到窗邊,注視着夜晚的燈火,天幕的幽暗。
食指重重的碾着眉心的紋路,另一只手焦躁的敲擊窗臺,體內那股熟悉的病痛不知何時開始牽着肺腑一點點順着骨骼蔓延,他捂住腰腹,嘴角溢出一絲血,顯得更加冷酷兇殘。
“停下國內所有正在實施的項目,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鉗住來伊.斯佩多旗下的經濟命脈,如果失敗,你們會跟整個公司一起消失。”
這世上若無他,他便一無所有。
62完結倒計時六(捉蟲)
約克之死讓前來參加利特聖日典禮的其他國家使臣以及世界各個行業的公司代表都開始迫不及待的表明自己的立場,這種太過平和的氛圍下面必然是驚濤駭浪。
貝朗的繼位儀式被大臣們一致決定的意見定為聖日當天。
在斯德林有意無意的暗示和要求下,顧淩曦被安排跟他一個房間。
這幾天大雪不但沒停,反而更加猛烈了起來,出行的人們漸漸稀少,溫度的大幅度降低和這場罕見的雪災導致的交通堵塞讓本就處在消極情緒裏的利特國民更加的焦躁,近兩日頻頻出現一些街頭禍事。
讓利特國民充滿希望的繼任國王貝朗幾乎是哭累了睡,睡醒了繼續哭,漂亮的金色大眼成了核桃,紅腫一片,脆脆的嗓音也成了沙啞的聲音,嘴裏不斷的重複着相同的話。
“哥,父親沒了。”
“哥,電視是騙人的。”
“哥,平安符一點都不靈,祈福也是假的。”
“哥,我不想當國王。”
“哥,我就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顧淩曦每天除了陪着貝朗就再無他事,耳邊的哭鬧聲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以至于後來只要貝朗一哭,他就果斷逃開。
約克死後的第五天,貝朗在顧淩曦的幫助下學着接受他的新身份。
晚餐結束後,父子二人進入房間,默契的對視了一眼,打開電視把聲音調到最大,各自站在一邊似是在等待着什麽。
片刻後顧淩曦跟斯德林從窗戶口躍下,飛奔不同方向陷入黑暗中。
深夜,大雪終于停了,只有大風吹動樹梢的沙沙聲,和宮殿裏的侍衛來回走動,鞋子踩着地面的踏踏聲,肅然。
寒冷的氣溫形成的冷氣流讓口中吐出的熱氣瞬間就能轉化為冷氣,顧淩曦毫無征兆的從一處角落走出來,又越過侍衛闖進黑暗中,順利的回到住所外面,卻在看清一邊靠在柱子上的男人時,不得不停下腳步,深深的吸了口冷氣。
來伊并沒有過問顧淩曦的行蹤,而是大步走近,看進顧淩曦的眼裏:“他在哪?”
“可能死了。”也有可能去了另一個世界,像他一樣代替別人的人生。
顧淩曦觀察着來伊的表情變化。
來伊臉色不變,只有他知道心髒在那一瞬間莫名的有些....痛。
“那麽你又是誰?”
“和你不相幹的人。”顧淩曦淡淡的說:“殿下,夜深了。”
來伊一拳頭擊在柱子上,平日的文雅面具一寸寸破裂,露出陰冷的笑容:“顧淩曦,你在挑戰我的耐心。”
顧淩曦低頭垂下眸子沉聲吐出一句話:“貝朗還是個孩子,放過他。”
“他是我弟弟,何來放不放過這個說法?”來伊微微一笑:“整個利特都是他的。”
“奉勸你一句,如果想要迪利過的舒坦,就別動那些不該有的念頭。”顧淩曦直接把話挑明了,說完就邁步離開。
來伊站在原地盯着顧淩曦的背影,陰影下的臉出奇的陰霾,散着無盡的黑暗。
空曠單一的色調,簡單卻依舊高檔的裝飾,顯出主人的品味。對整個皇宮的人來說,來伊殿下的房間就是人間地獄,他們都遠遠的避開,除了專業的清掃人員和迪利公主,連他們現在的國王都不曾進去過。
房裏的燈光有些暗,寬大的真皮椅上來伊雙腿随意的交叉着,視線放在桌子上擺放着的一個相框上面,照片裏是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少年,臉上的笑容很純粹幹淨,露出潔白的牙齒,映入那雙漆黑的眸子裏,柔順的發絲貼着白皙的臉龐,白色的T恤因為洗的次數多了,領子有些變形,松松垮垮的,少年給人的感覺很舒服,陽光。
“死了嗎?”來伊嘴角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手中的相框幕地被砸在地上,來伊面無表情地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中的照片,低啞的聲音說:
“你不是口口聲聲一直說自己是我的人嗎?沒有我的允許,你竟然敢死,真是不乖呢。”
許久後,似是響起一聲嘆息。
“親愛的,抱歉,我發脾氣了。”來伊蹲□子慢慢的從一堆碎玻璃中撿起那張照片,指腹在照片中的少年臉龐上游走,眼神專注的像是在看唯一的摯愛:“沒弄疼你吧。”聽不出情緒變化的音調在安靜的房間裏顯的有幾分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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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偏僻的老式公寓樓裏
少年趴在男人腿間,賣力的|吞|吐|,可口中的東西卻絲毫不見反應,依舊軟趴趴的。
他用舌頭讨好的|舔|弄|着|器|具|上的那層褶皺,又試圖轉圈的在|冠|狀|溝|附近的皮膚上吸允,口腔裏全是臭味的分泌物,少年緊閉着眼,強忍着的淚水從眼角滴落。
男人的|器|具|突然動了幾下,少年來不及反應,就見滾燙的液體噴灑在他臉上,一股尿騷味蔓延至整個房間。
少年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頭碰着地面,一個勁的磕頭,哭喊着求饒:“老板,我錯了,我錯了....”
“滾!”
“我這就滾,這就滾。”少年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剛踏出去兩步就聽見背後的響聲,全身僵硬,想跑卻動不了,下一刻就像只斷線的風筝一樣倒了下去,光滑的後背染着的色彩如同盛開的曼陀羅。
男人一臉狠毒的收回槍,無視房裏刺鼻的血腥味,低頭看着自己被截斷的雙腿中間那根無用的東西,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伸手用力捏住,猙獰的發出嘶啞的喊聲。
此人正是在赫揚手中僥幸活下來的冷雲,那次他醒過來以後就知道事情超出了所預料的範圍,而他要承受的代價怕是沉重的,可他卻沒來由的有一絲愉悅,因為赫揚沒有殺他,只是弄暈了他,不管出發點是什麽,他更願意去相信赫揚對他有那麽一點掙紮,這就夠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赫揚之所以沒有取了他的命,是因為赫揚的目的就是把他的命交給來伊,一個更加殘忍的人,尤其是針對背叛者。
來伊沒有要他的命,冷雲知道對方是想要看着他像畜牲一樣的活着,在一次次的痛苦與折磨中煎熬遠遠比一擊斃命要凄慘的多,可他要留着這口氣,因為他不能死,他要看着那些人的結局。
沒過多久就見門被推開,倒進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男人。
“老....老板...有...有人...”最後幾個字硬是沒有發出來就斷氣了。
冷雲瞳孔一縮,第一反應就是來伊改變主意了,連茍延殘喘的活法都不給他留。
他扣動扳機朝着門口開了幾槍,除了一片沉寂再無其他,可他卻更加的不安。
外面突然響起一個戲趣的聲音:“我猜你沒子彈了。”
話剛落,冷雲直覺寒氣瞬間撲面而來,他抖着手放下槍,想要去打開抽屜拿子彈,卻在這時門口走進來三個男人。
“是你們。”冷雲心猛地一沉,雙眼布滿陰毒的紅絲,看着其中一人,表情複雜:“揚,你是來看我的嗎?”
“冷雲,把你暗地裏私藏的那些備份文件給我吧。”赫揚的嗓音冰冷:“留你一個全屍。”
冷雲身子一震,随即苦澀的笑了起來,還在想對方來找他總會有點顧及曾今,原來竟是錯覺。
他的眼底漸漸湧出決然,向來謹慎的他做事一直都會偷偷的留一個備份,以防萬一,來伊.斯佩多的那些機密他都留了一手,如今看來能不能保住他的這條殘命只能賭了。
“全屍?赫揚,你遇到老情人怎麽就傻了?”馮天羽的視線落在冷雲兩條被截肢的腿上:“他已經廢了。”
赫揚看着冷雲,眉頭不易察覺的出現一道淡淡的痕跡,很快的消失不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冷雲一會瘋癫的咆哮,一會又神志不清的呢喃:“我不好過,那麽誰也別想好過....”
“真是熱鬧啊。”伴随着聲音而至的是一個從窗戶口躍進來的紅衣男子。
“快幫我殺了他們,快,快啊!”冷雲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間恢複過來,指着夏瀾朔跟馮天羽,神情錯亂的大吼大叫,青門的人來了,他有希望了。
“先生,我很抱歉。”紅衣男子聳聳肩,為難的笑笑:“我的主子在這裏,沒有我做決定的權力。”
“你的主子?他在哪?快讓他出來,無論什麽報酬都可以。”冷雲陷入瘋狂狀态,他不想死,就算被來伊整的癱瘓失禁都沒有放棄過。
“我的主子就在你剛剛說要殺了的兩人之中。”紅衣男子頗為幽默地說着,泛着笑意的眼神落在夏瀾朔身上。
“竟然是你。”冷雲驚駭的看着夏瀾朔,瞳孔放大,禁不住身體強烈的顫抖,雙手使命的抓着冰冷的地板,用力之大,指甲翻卷血肉來回摩擦,可他卻渾然不知。
“他瘋了。”馮天羽斜了一眼赫揚,邪氣的笑道::“你造的孽。”
“冷雲,你不是說愛我嗎?”赫揚蹲□,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那就幫我一次。”
冷雲眼神呆滞的盯着赫揚,用手在臉上抓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嘴裏發出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聲。
“好好給他治療,确保他的生命安全。”夏瀾朔臉上是一貫的儒雅笑容,溫和的聲音發出:“.....日子還長呢,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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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為毛聖日還沒到,咳,因為完結就在聖日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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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完結倒計時五
夜裏兩點多
薩克斯的聲音在寧靜的房間裏響起,顧淩曦撐開眼皮拿起電話
“喂。”
“我犯錯了。”過了半響,才聽馮天羽小聲說:“老婆,夏瀾朔受傷了,那兩刀是我捅的。”
顧淩曦驟然變色,一把攥緊手中的電話:“馮天羽,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你最好快點過來。”電話裏的聲音突然變的冰冷,赫揚冷笑:“沒準還能見上夏瀾朔最後一面。”
砰的挂上電話,顧淩曦起身穿衣服,整個過程面上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蹙緊的眉頭流露着主人的暴烈情緒。
斯德林單手撐着下颚,幽幽的開口:“寶貝,要不要我通知皮特?”
“不用。”顧淩曦周身散發駭人的氣息,仿佛下一刻就會冰凍三尺,撕裂一切。
“走夜路要小心。”斯德林邪笑:“尤其是夜貓子比較多。”
知道對方是在提示他什麽,顧淩曦嗯了一聲,打開門走了出去。
房間裏原本躺在床上的斯德林掀開被子坐直身子,藍眸醞釀着變幻莫測的光芒,片刻後他快速穿上衣服從窗戶躍了出去。
站在門口,顧淩曦一挑眉,黑眸彙聚着寒意,猛然迸發出無邊的殺意,如有實質般射向四周隐藏在暗處的暗衛,這是他動了殺念的前兆。
然而他手中的小刀剛準備出擊,就見那些人竟然詭異的後退,像是在為他讓開一條路。
什麽意思?來伊究竟在想什麽?
時間太緊,顧淩曦根本來不及思索來伊的目的,他腳尖輕點,幾個起落消失在黑暗中。
當顧淩曦根據手上的黑珠子趕到目的地的時候,就看到一人躲在牆角的黑暗中,畏畏縮縮的樣子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馮天羽。”
馮天羽身形一僵,極為緩慢地轉過身,閉上眼,再睜開,目中泛着水光,直直看向顧淩曦,那當中有忐忑和不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面對家長,不知所措。
兩人并肩走進公寓,馮天羽領着顧淩曦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規規矩矩的站在顧淩曦面前,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外面受人高度關注,永遠都是一副潇灑,玩世不恭的模樣,只有在特定之人面前才會露出這樣無措軟弱的一面。
顧淩曦摸摸口袋,似乎在找煙,找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平時不愛抽煙,所以身上不會有,他低啞的聲音吐出:“給我一根煙。”
馮天羽快速的搖頭。
“那麽酒?”
依舊快速的搖頭。
顧淩曦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如刀:“那就說說吧。”
馮天羽瞬時就苦哈哈的聳拉着肩膀,小聲說:“老婆,我當時鬼迷心竅了。”
“給我坐下,說說怎麽回事?”
“我們三個抓走了冷雲,為了考慮周全,冷雲是單獨派人看管護送的,并沒有跟我們一路。”
馮天羽乖乖的坐下來,手肘撐在大腿上,握緊雙手:“車子在大田路段的時候,赫揚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我們根本來不及思考就從車子裏跳出去,下一刻車子就爆炸了,我滾下了山崖,醒來的時候就.........”馮天羽一點一滴的說着,絲毫不敢隐瞞,說完後就小心翼翼的拿眼珠子瞟瞟顧淩曦,後背蹦的特緊,手心都在冒汗,他當時的行為如果非要用一個理由的話,就是他的私心,硬要給自己解脫,那只能說是鬼迷心竅了。
顧淩曦臉色大變,鐵青着臉說:“馮天羽,你是要有多愚蠢,才犯那樣的錯?”
他不知道來伊突然行動是因為什麽,但他知道一定跟這副身體以前的主人有着某種關系,也有可能不排除他說的那句話。
來伊沒有耐心了,他在結束所剩無幾的理智,玩火自焚還是準備一把火把利特送進火海?
“....這次是真蠢了。”馮天羽臉色微紅,憤怒的道:“老婆,是來伊.斯佩多吧?”
顧淩曦投過去一個還算有點智商的眼神,便靠在沙發上閉眼不語。
馮天羽讨好的挪了挪屁股,眼睛直直的看着顧淩曦,在發覺對方沒有拒絕之後,就又挪了挪屁股,挨着顧淩曦,心中有着小小的竊喜,他伸手動作由淺入深的按壓着顧淩曦的眉心那道褶皺,完了又拿舌頭|舔|舔|。
雙手在顧淩曦衣服裏摸着:“老婆,我錯了。”
“乖乖在這裏,別亂跑,等我回來收拾你。”顧淩曦懲罰的在馮天羽的耳垂上咬了一口,起身走了出去。
扭動門鎖,顧淩曦邁步走進來,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用手關上門,直接走到床邊俯身理着男人微亂的劉海。
“再不醒來,我就要動手了。”說完就伸手在夏瀾朔的敏感處|撫|摸|着。
“雖然身體夠強大,也是血肉之軀,況且.....”夏瀾朔睜開眼,暴露出布滿紅血絲的雙目,臉上笑得格外溫柔:“我年紀大了。”
因為裏面穿着高級防護衣,加上馮天羽當時的慌張和分神,那兩刀沒有傷及要害,但是痛楚卻是真實存在的。
顧淩曦的手指摸着夏瀾朔憔悴的面容:“總歸是我欠了你。”
“留馮天羽一條命是對的。”夏瀾朔笑道:“不想讓你傷心難過。”
“這一世是上天賜給我的,夏瀾朔,我想要的幸福是我們四個能夠相伴下去。”
目光炙熱到幾乎想将顧淩曦吞噬一般,夏瀾朔一言不發,只是攥着顧淩曦的手越發的緊了。
顧淩曦的鼻間抵在夏瀾朔的鼻尖上,輕輕的擦過,雙方的呼吸交纏在一起,甜膩而美好。
“如果我死在他的手中.......”
“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是啊,不會,因為他是夏瀾朔,再愛顧淩曦,他也是一個在社會最黑暗的組織長大,過着殺戮生活的冷血男人,沒有所謂的善心,也從來就不是個只會談笑風生的無用之人。
所以一旦真正的危及到他的生命安全,根本不用去思考,本能的意識就會形成,然後作出反擊,那麽,該死的只會是對手。
門被推開,赫揚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靠在牆上從兜裏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放在嘴邊,又抽出一根連同打火機一起扔給馮天羽,
馮天羽熟練的點燃重重的吸了一口,房間裏頓時被一股煙霧缭繞,兩個男人一站着一坐着,靜靜的抽着煙。
“馮天羽,我真嫉妒你。”赫揚眼裏是毫不遮掩的譏諷:“犯這樣愚蠢的錯,他竟然沒有懲罰你。”
馮天羽握拳錘了一下椅子扶手,誰說的,老婆走之前還說要收拾他。
“我比你更想讓夏瀾朔消失,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赫揚掃了一眼馮天羽那張風華的側臉,冷冷的嗤笑:“我們三個随便怎麽争鬥都可以,絕不能傷及其中一個的性命,這是原則問題。”
“原則?”煙頭扔在地上,馮天羽歪了一下嘴角:“我不認識這兩個字。”
“我看你并非單單不認識這兩個字,你還不認識很多字。”
赫揚冷哼一聲:“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麽了。”
“夏瀾朔不會有事的吧?”馮天羽揉着疼痛的太陽穴:“青門那些男人一個個都快要吃人了。”
“他?有事?”赫揚彈掉煙灰,輕描淡寫的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說完就大步走開,頭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足以讓馮天羽驚濤駭浪的話
“那兩刀對他來說遠比你預想的結果要差太多,小看對手太愚蠢,如果不是看在顧淩曦的面子上,你當時就已經死在他的手中了。”
顧淩曦陪夏瀾朔聊了一會就回了自己房間,疲憊感席卷上來,他合着衣躺在床上陷入了淺眠狀态。
清晰的察覺到左邊的床陷了下去,靠過來一具微冷的身軀,接着右邊也貼過來一個身體,顧淩曦把手臂放搭眼睛上,卻并沒有醒過來。
并沒有過多久,顧淩曦就被門外的敲門聲弄醒了,他睜開眼把腿上橫放着的那條腿拿開,又把腰上的手臂挪開,起身下了床。
在他之後,床上躺着的赫揚跟馮天羽一前一後坐起身子,漠然對視了一眼,一句話沒說,各自走出房間。
門口的翎風塵仆仆,衣服上頭發上還沾着濕氣,他從懷中拿出幾張牛皮紙遞給顧淩曦。
顧淩曦接過去一頁頁的翻閱。
“主子,黑閣那邊接受到一個異常訊號。”翎低頭看着自己的鞋面:“查出來是來自飛垣島,已經超出瑤光旗下所管轄的範圍。”“那裏太過偏僻,我們的人還沒有打通政府通道。”
把牛皮紙收起來,顧淩曦半眯着眼開口:“是蘇沐?”
“是,主子,那個訊號一出來,就被底下的人翻譯出來,蘇沐說他被一批人帶往飛垣島,事情太突然,他根本沒有應對的時間。”翎略微停頓了一下,才開口補充了一句:“和迪莉.斯佩多一起。”
顧淩曦眉頭猛地一跳:“派誰去接應了?”
“壹和叁。”翎低聲道:“蘇沐說他盡快想辦法跟他們取得聯系,争取在事情突變之前趕回來。”
顧淩曦點點頭,揮手示意翎離開之後,他走到夏瀾朔的房門口,還沒敲門,就見門被打開,夏瀾朔衣衫整齊的站在他面前。
“知道了?”
“比你晚三五分鐘。”
顧淩曦攬住夏瀾朔,低頭在他的唇上細細的摩擦,察覺到對方主動張開唇瓣,他低笑着探入,舌尖一點點的纏繞,再放開,夏瀾朔呼吸逐漸粗重,摟住顧淩曦的脖子,整個人貼了上去。
身後突然響起的兩個咳嗽聲打破了這場旖旎。
“都進來吧。”顧淩曦用手指擦去夏瀾朔嘴角的液、體,說了一句就大步走進房間。
一走進房間,馮天羽周身都在冒着火苗,而赫揚則像是冰窖裏的寒冰,房間的空氣處在冰火兩重天的狀态。
“夏瀾朔,我想知道現在的局面,還有對方的布局。”
夏瀾朔雙手在鍵盤上極快的操作,顧淩曦在一旁偶爾提示幾句,片刻後不止馮天羽,赫揚,夏瀾朔,連顧淩曦都被屏幕上彈出來的一系列代碼所震驚。
“來伊沒有給自己留任何後路。”夏瀾朔扭頭看着顧淩曦,一向從容不迫的臉上出現幾分疑惑和驚愕:“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活。”
這個結果太可怕,對手多強悍總會有弱點,可是如果換成不怕死的瘋子,玩命之徒,或者本就神志不清的修羅,那所面對的問題就太嚴峻了。
“果然是個瘋子。”赫揚冷冷的吐出一句話。
馮天羽拿起顧淩曦的手,在他的手心落下一個個濕熱的吻:“老婆,你如果真在乎貝朗,我們可以想辦法把他帶走,這裏太危險了,別跟那個瘋子玩了。”
“走不成了。”
那個地下暗室他昨夜去看過了,當他一走進去,就能敏銳的察覺到體內那股暴躁氣息被某種神秘力量壓制,重生在這個世界,有着太多神奇,的确,約克算準了,他需要這個國家,需要那個暗室裏的東西。
所以他跟來伊的這場賭局必須正面交鋒,而他,不能輸,無論對方在圖謀什麽。
“什麽叫走不成了?”馮天羽瞪眼叫道:“老婆,你有把柄落在他手裏?”
顧淩曦揉揉馮天羽的頭發:“冷靜。”
夏瀾朔遞過去一杯茶水:“需要我們怎麽做?”
“什麽都不用做。”顧淩曦沉沉的聲音說:“我會派人護送你們回國內。”
馮天羽氣急敗壞的怒吼:“老婆,你這是在侮辱我們。”
“顧淩曦,你還是這麽自私。”赫揚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覆上蝕骨的寒意,咬牙切齒:“如果你有什麽意外,我們三個誰也活不成。”
夏瀾朔沒有說話,只是沖顧淩曦笑笑,笑容裏是無盡的情意和堅定,還帶着一絲懇求。
“那就一起。”深深的嘆氣。
顧淩曦撥通了一個電話
“寶貝,這麽快就想我了?”
手指捏捏鼻梁,試圖想要疏散那股子疲憊感,顧淩曦低聲問:“父親,你現在在哪?”
“當然是在某個安全區域。”電話裏斯德林的語氣是一貫的戲趣:“難不成要乖乖的在那裏等着對方過來弄死我啊。”
某個安全區域?如此含糊的答案,一旦跨越最後的底線,各自的那點防衛就會不自覺的暴露出來。顧淩曦心中冷笑,他們都不相信彼此,可他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了,這次必須要相信老男人。
“父親,這是我第一次把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上。”顧淩曦眯眼望着窗外的朦胧夜景,聲音裏充斥着些許柔意:“別讓我失望。”
64下下一章完結
正午十二點,幾十輛全黑色的車子從皇宮正門駛出去,最前方的車頭映着神聖的太陽神圖案,貝朗一身金色的正裝,配上金色的頭發,金眸,整個人就像是一個金燦燦的太陽,他坐在車子裏,臉上是一派正經,雙手一直在高貴的衣服上擦着,顯示着他此刻的緊張。
“哥,你到了嗎?”貝朗按着耳朵裏的那枚黑色的物體小聲問着。
低沉平靜的聲音緩緩響起:“嗯。”
雖然只有一個音節,卻讓貝朗繃緊的神經松懈下來,他靠在椅背上,臉部肌肉放松,露出從早上到現在的第一個笑容,只要有他哥在,就不用怕。
“哥,能不能給我打打氣?其實我還有點怕呢。”壞笑的語氣裏透着一絲不安。
正在面對來伊幾乎破碎的目光的顧淩曦勾了勾唇:“我在最高處等你。”
“好。”貝朗笑着呼了口氣。
貝朗看着車窗外,表情漸漸的變的嚴肅起來,車子所到之處,迎接他的都是人們磕頭跪拜的情形,金色的旗幟在利特雕刻着太陽神圖案的最高建築物上飄揚。
他知道從今天起,有些東西就會改變,而他身上的責任會一直壓着他,既然改變不了,那就只有去适應,不過,他會想辦法讓自己過的開心一點。
“我是不是該稱呼你一聲首相大人?”來伊用拇指跟食指親昵的摩擦着顧淩曦衣服上的那個利特首相特有的标記,他嘴角略微彎起,眼底冰冷一片:“真沒想到那個老頭子到死還給我留了個驚喜。”
“幾次去拜訪克瑞斯那個老家夥都無果,原來他早就已經把這個位置讓給你了,怎麽樣,首相大人,站在高處,有沒有覺得視野都不一樣了?”
顧淩曦自然聽得出來伊話語裏的諷刺,他面上不動聲色,用手撫平胸口那處被來伊弄出來的褶皺,低低的聲音吐出:“站在哪裏,都是一樣的感覺,改變的是心的|欲|望|。”
“同樣的臉,完全不同的靈魂,顧淩曦,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來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随即是深深的笑意,慢慢靠近,貼着顧淩曦耳邊留下一句讓人捉摸不透的話:“只可惜已經晚了啊....”
鼻息是陌生的氣息,顧淩曦眉頭一皺,轉身走下臺子,沒走幾步,就見角落三個男人像三只老鼠一樣盯着他。
馮天羽吊高了眼角:“老婆,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顧淩曦在馮天羽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如果顧淩曦還是那個顧淩曦,早就死在我手裏了。”赫揚瞥了一眼在顧淩曦懷裏蹭來蹭去的礙眼之人,冷冷的開口:“來伊應該感激我,讓你們還能見到。”
夏瀾朔非常自然的把顧淩曦從馮天羽身邊拉到自己面前,整理着顧淩曦的領帶,柔和的笑道:“他若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女皇帝,不知該是怎麽表情。”
話一出,馮天羽跟赫揚臉上都湧出一點點不自在,武則天是他們的老婆,誰信?理智再強大,他們也會偶爾反應不過來,尤其是在查閱過唐朝的資料,知道武則天的風流史之後。
“老婆,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馮天羽吞吞吐吐的問:“你跟那個狄仁傑到底是什麽關系?”
問完就後悔了,馮天羽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他這不是在找抽嗎。
赫揚看着馮天羽的眼神完全就是見到白癡的樣子,至于夏瀾朔,則是笑一笑,眼中倒有幾分好奇。
顧淩曦低笑一聲:“你們真想知道?”
三人一同搖頭,開玩笑,再熟悉不過了,對方的笑明顯就是危險的訊號。
“這一世我只是顧淩曦。”顧淩曦嘴角的笑緩緩收斂:“別問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給自己找不自在。”
馮天羽回想起首相府的規模,吞吞口水:“老婆,你那個房子好大啊。”眼神明明白白的在示意着什麽。
“你們的房間都準備好了,以後忙完了可以過來住。”顧淩曦勾唇。
赫揚迫切的問:“幾間?”
“一人一間。”迎着三人詢問的目光,顧淩曦低沉的聲音染着笑意:“其他的事你們私下商讨。”
車子在利特所有區每條街道都走了一遍,像是在完成某種儀式,人們高亢的情緒一直圍繞着整個利特大街小巷。
下午三點十分,車子準時出現在利特華爾街大正宮,森嚴的氣氛沉甸甸的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