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臨近新年, 沈央央過得十分忙碌,年後她在俞城交響樂團的編制才能定下來,再加上樂團放年假, 她沒必要每天都去上班打卡,一般是隔幾天才去一次。
她和樂團成員的關系, 在那次莫斯科交流會之後得到了極大的突破,偶爾沈央央在練習完之後,還會有人找她探讨拉曲子技巧方面的問題,當然, 說是探讨,其實大部分時候是她指導別人。
大家年紀都很比她大, 一開始還不好意思, 後來發現沈央央态度很尋常後,主動和她研習琴技的人逐漸變多,這讓她在樂團裏的人緣前所未有的好起來。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接納了她, 至少寧遠面對她時态度還是很複雜,沈央央正在凝神傾聽一位成員的琴聲,過了一會兒之後手指在樂譜上指了指, “這裏你試着換成這樣,”她自己架起琴演示了一遍,聽完後這位成員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寧遠旁邊的人喃喃開口, “真是可怕的天賦,對不對?”
一首曲子的好壞, 有一定音樂素養的人都能聽出來,但要準确的判斷一個人的水平, 還是得通過切實的接觸, 一開始只是有人突發奇想和沈央央交流琴技, 最後卻發展成了這樣,她幾乎能憑借本能在演繹的細微的不同間,找到最恰當的表達方式,“傳說中貝多芬、莫紮特這些音樂大師都有着絕對音準的超級天賦,她不會也是吧?”
聲音裏有着模糊的不确定,旁邊的寧遠雙手抱在胸前,剛剛他也在看沈央央指導成員,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無語了一瞬,“那只是傳說,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這種天賦。”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其實他現在也很懷疑自己,寧遠的成長路線也是按照音樂神童的待遇來的,他從小聽多了贊譽,長大後還被曲深衣收為親傳弟子,性格自然很驕傲,猛然遇到一個全方面碾壓自己的超級天才,不免有些難以适應。
沈央央在樂團待了一個下午後就回家了,今天是臘月二十七,正是各家吃團圓飯的時候,街上飄着雪花,這讓沈央央想起小時候鐘沛宜帶着她去傅家的親戚處拜年。
周淑慧夫妻倆在她小時候很忙,過年正是應酬最多的時候,所以沈央央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傅家過年,她的身份很尴尬,人又生得雪團子一般可愛,這個年紀的小男生會很有種逆反心理,對待喜歡的女孩子的方式是不停的捉弄她。
小朋友哪裏懂那麽多,沈央央懵懵懂懂之間連自己是被欺負了都意識不到,半晌後才前後四顧找鐘沛宜,她那時候分不清兩個媽媽有什麽區別,只會對着鐘沛宜不停喊,“媽,媽媽……”
有時候會有人湊在她耳邊大聲告知她,“那是易真哥的媽媽,不是你的!”
沈央央眨眨眼睛,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淌下來,心理學上說要給小孩子足夠的安全感,這樣她長大後人格才能更加健全,沈央央有兩個媽媽,兩個家庭,但顯然他們都沒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最後竟然要靠傅易真來幫忙補足,傅易真是傅家主枝,他們家在傅家內部話語權最大,他在小孩子間威信也最足,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幾次後,他很快就找到了事情的源頭,他那時候還小,但他皺着眉頭教訓了最開始捉弄沈央央的幾個人,再發話誰也不能欺負沈央央後,就真的沒人敢再招惹沈央央。
就連被教訓的幾個小男生的家長,也在幾天後上門賠禮道歉,口中不停說是自己沒教好孩子。
沈央央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想起這些陳年舊事,她回來後鐘沛宜給她配了一輛車,本來還想讓在紐約時的司機繼續跟着她,但沈央央嫌麻煩沒接受,自己開車到底會自由點,目前她身邊就只有一位助理孔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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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就到了軍區大院兒,沈央央把車停在車位上之後,居然看見林家的門開了,林定從屋內走出來,接着在他身後的居然是他父親林封。
這是很稀奇的一幕,自從吳玉熙去世不久,林封就另娶之後,父子倆的關系就降到了冰點,至少沈央央就很久沒見到過兩人同框的畫面了。
更何況父子倆之間的氛圍看起來還很和諧,林封說了一句什麽,林定回答了他,然後林封伸手拍了拍林定的肩膀,神色間看起來很是欣慰。
沈央央這次回來的感觸其實很大,這不僅是因為她所知道的劇情發生了變化,還因為連帶的蝴蝶效應讓現在的許多事情,都和她記憶中該發展成的樣子不同。
原本應該一直風光,直至最後終于溫暖林定和他在一起的蘇柔,居然被爆出了抄襲事業毀于一旦,而其他的兩個人,陸鐘在七中校慶典上選擇了她,目前不太可能和秦小蕾破鏡重圓,至于傅易真則更加誇張,鐘沛宜現在都在張羅着給他相親,而按照原本的劇情時間線,這時候傅易真應該是已經承認了周雨嬌這個女朋友,鐘沛宜正處于拿着惡婆婆劇本棒打鴛鴦的階段。
至于眼前林家父子倆父慈子孝的場面,按照原本的發展應該是林定成功後,徹底脫離了林家的桎梏,從此和林封逢年過節也見不上一面。
沈央央走近後才發現林封的額邊已經生出了白發,她這才想起他比鐘沛宜還大幾歲,再過幾年就該退休了,人老了之後或許脾氣都會變軟和很多,以前父子倆都犟着不低頭,如今關系破冰後林封面上雖然還是嚴肅的樣子,眼裏的神色卻很動容。
他們兩人都看見了沈央央,林封是長輩,沈央央主動打招呼,“林叔叔。”
林封點點頭,他常年身居高位,又是和林定如出一轍的冷淡性子,本來很少和他們這些小輩說話,可這次卻開口問了沈央央一句,“央央才下班?現在是在樂團工作嗎?”
林封這樣的舉動當然不是無的放矢,他雖然和林定的關系冷淡,但這到底是他的兒子,林定什麽心思他能不清楚?再加上沈央央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林封自然很滿意她,覺得兩人很般配。
這算是他的一個對林定示好的舉動,兩人之間畢竟有着這麽多年的隔閡,林封并不是不在意這個兒子,只是之前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
林定今天是回家吃飯,他在念大學後就從家裏搬了出去,所以剛剛林封才會出門送他,林封進屋後,他們兩人在門口聊了幾句,“你現在和林叔叔關系好了很多?”
林定很快露出一個笑,“長大了才發現做父母的不容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他聲音裏全是釋然,沈央央雖然感到一點細微的迷惑,畢竟林定當初對他母親的自殺存了多大的心結,她再清楚不過,但一起長大的朋友能和這些往事和解,她當然是樂于見到的。
“你今年還是在傅家過年?”林定轉頭問。
在沈央央點頭後,他若有所思的開口,“沈家的叔叔阿姨想必也很想你,你可以今年多回去看看他們。”
以他們兩人的關系,說這樣的話并不會顯得太逾越,沈央央猜測他這或許是因為剛和父親和好,所以一時才會有感而發,于是順着他的話嗯了一聲。
巧合的是,回家吃晚飯的時候,傅易真也在飯桌上說出了相同的話。
傅家昨天才分了年夜飯,現在大家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了,每年的年飯都豐盛得得在後面吃幾天,王嫂才把熱好的飯菜端上桌,傅瑞寧就扁着小嘴巴抱怨,“為什麽每天都吃剩飯?”
她現在不知道和誰學的,多了許多講究,又被家裏長輩寵得性格直來直往,不太懂禮貌,話才說出口她媽媽傅楠就看了她一眼,“這是年夜飯的剩飯,吃的是福氣,你的早教老師沒教過你嗎?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做人要惜福。”
這個家裏她最怕的就是傅楠,聞言立馬不敢再抱怨,乖乖抱着碗吃飯,這也是因為傅楠訓她的時候,基本上沒有長輩會幫她,傅瑞寧嘆了一口氣,她對自己在這個家裏的地位有一個清晰的認知,總之不如她媽媽傅楠。
當然傅瑞寧從沒有想過,這是因為她年紀逐漸增長,越來越人嫌狗憎,以至于家裏長輩下不了狠心去管她,只能依靠傅楠的緣故。
說到年夜飯這個話題,傅易真忽然開口,“今年央央要去沈家過年嗎?”
他這句話音剛落下,餐桌上的人臉上都有些詫異,尤其是鐘沛宜遲疑的開口,“你最近怎麽了?”
周淑慧當然是想接沈央央回家過年的,小的時候每當周淑慧來接人,傅易真都是一副不太樂意的模樣,有一年他甚至因為這個發過一次脾氣,所以鐘沛宜才不怎麽相信,他現在居然會大度到主動提起讓妹妹回家過年。
傅易真笑了一下,“沒怎麽,只是覺得沈叔叔他們應該也很想央央。”
他這樣大度的開口,鐘沛宜反而不怎麽樂意了,不過她沒說出來,怕沈央央真有這個心思,卻礙于她反倒不能和親生父母多接觸。
這是一個比較敏感的話題,随着沈央央的長大,以及盛陽實業發展得越來越好,周淑慧希望小女兒能多待在沈家自己家裏,而鐘沛宜卻不太願意接受這種改變。
半晌後沈央央主動轉移話題,“剛剛我回來的時候碰到了林定,他現在和林叔叔關系緩和了許多。“
吳玉熙那件事當初在大院兒裏鬧得沸沸揚揚,甚至後來還滋生了許多謠言,類似林封早就和現在的老婆有來往,吳玉熙當年就是被兩人氣死的,以及林封後娶的這個老婆帶的繼子,其實是林封的親生兒子,不然怎麽會讓他改信林之類的話。
這些話傳得有鼻子有眼,再加上林封和林定父子倆這些年互相不聞不問的關系,沈央央也不知道林定信了沒有。
鐘沛宜果然被轉移了話題,“父子倆本來就沒有隔夜仇,你林叔叔肯定早就想和這個兒子和好了,只是一直拉不下面子。”
她是最清楚當年整件事情的人,因此知道林封确實沒出軌,林家那個改姓的繼子确實和林封沒有半點血緣關系,至于吳玉熙的死,也的确是她自身的原因更大,所以才對如今父子倆的和好一副樂見其成的态度。
更何況林封後來的老婆一直沒能給他生個孩子,也就是說林封現在這個歲數了,膝下只有林定這一個獨子,他怎麽可能不想和林定緩和關系,好能在晚年時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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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央央到底還是在二十九的晚上回了沈家過年,她去的時候是傅易真開車,後備箱裏裝了很多海鮮年貨,這是鐘沛宜準備的,兩家都懂她這是在和沈家那邊“較勁”。
傅易真是被打發來專門送年貨兼送沈央央的司機,路上雪下得有點大,到了沈家別墅後,很快就有傭人上前來幫忙開門拿東西。
周淑慧出來得有些匆忙,傅易真和她打了聲招呼後開口,“我就不進去了,後面再專門來您家裏拜年。”
這是每年的慣例,周淑慧一家人會去給傅家拜年,而傅家的小輩則會在之後去沈家,其實只要沈央央回來周淑慧就夠高興了,她忙點頭答應,“行,你後面來我再招待你。”
傅易真轉頭目光落在沈央央身上,她還戴着臨走前鐘沛宜塞給她的兔耳朵帽子,有雪花落在兩只兔耳朵上面,顯得她整個人有種茫然的無辜感。
傅易真眼裏含笑,叮囑她,“你好好在家裏玩幾天。”
他開車走了之後,沈央央還有些出神,沈麗麗到底沒忍住捏了一下她的兔耳朵,随口問,“你發什麽呆?回神了,媽炖了蓮藕鴿子湯,你快點上去趁熱喝。”
說完後聽到沈央央喃喃自語了一句,“他以前一直是問我多久回傅家?”
沈麗麗笑了一下,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傅易真這小子長大了呗,誰還和小孩子似的離不開人呀?”
沈央央也覺得這是因為兩人都有了各自的社交圈的緣故,搖搖頭後沒再把這些放在心上,倒是沈麗麗走了幾步之後,突然開口問,“傅家最近是不是在給傅易真相親?”
沈央央嗯了一聲,“你問這個做什麽?”
沈麗麗表情有些尴尬,過了會兒後才開口試探的問,“我有個朋友對他有意思,她知道咱們家和傅家的關系,所以托我打聽一下嘛。”
随着盛陽實業的發展,沈家也跟着水漲船高,如今他們家的社交圈整體都要比以前高了幾個檔次,沈麗麗會這樣問,肯定是她那個朋友夠得上傅家,但卻又比傅家差一點,所以才會托到她頭上。
沈央央搖搖頭,“這件事我不太清楚。”
沈麗麗聞言略過了這個話題,本來她就是随便問問,也沒答應一定要幫那個朋友的忙,當前最重要的還是沈央央回家過年這件事。
俞城的習俗是大年三十除夕守歲,初一吃湯圓拜寺廟,初二祭祖上墳,初三就開始走親戚,先是去關系親近身份又高的幾戶人家拜年後,之後的幾天就是他們家在家裏等着別人上門來拜年。
沈家今年的社交圈相較往年更加廣闊,已經不僅局限于本行業內,沈央央在家裏的幾天,不知道收了多少紅包,其中不僅有老總供貨商之類的盛陽在商場上的合作夥伴,還有一些有人情來往的單位領導。
沈家的客廳現在正坐着幾位客人,周淑慧正在招待人,今天來的這波人是盛陽實業下游的供貨商老板,大家是多年的合作關系,原本大家的實力差不多,但随着盛陽這幾年頻頻在一些重大決策上做出正确的選擇,趕上了政策的東風,如今沈家的實力已經遠遠走到了他們前頭。
期間沈央央就負責挨個認人收紅包,随後就沒她什麽事了,正好這個時候門鈴聲響了,家裏阿姨忙着做飯收拾,周淑慧幹脆打發她去開門。
門開後,沈央央表情有些詫異,因為站在門口的竟然是陸鐘。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來的,陸鐘的頭發和肩膀上全是雪,甚至羽絨服的外套都被水打濕了,他神色和平常有些不同,眼睛異常的亮,可開門見到沈央央之後卻并不說什麽,或許也有可能是沒想好該說什麽,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外面冰天雪地,裏面是溫暖嘈雜的寒暄聲,陸鐘的喘息聲在此時聽起來很重,沈央央眉頭皺了一下後,疑惑的開口,“你怎麽來了?跑步過來的嗎?”
沈家發達後仍舊住在這棟離大院兒不算遠的別墅裏,從大院兒跑到這裏以陸鐘這個體力來說,不算是一件難事,只是如今外面在下雪,他這樣不愛惜身體很容易生病。
陸鐘仍舊沒說話,倒是周淑慧在屋裏喊了一聲,“央央,誰來了?”
說着從屋裏走出來,最近來沈家拜年的人很多,免不了會有兩波人撞上的,周淑慧擔心是這樣的情況,不放心讓沈央央做這些應酬上的事情,況且客人來了,她也該出去迎一迎。
她走過來的時候陸鐘已經調整好了呼吸,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正常上門拜年的後輩,對着周淑慧禮貌開口,“阿姨新年好。”
“新年,呃,新年好。”周淑慧有些卡殼,她常去大院兒看沈央央,自然認識陸鐘這張臉,對着傅家人時她雖然知道兩家地位懸殊,但到底打了多年的交情,那種地位差距還不太明顯。
可如今見到陸鐘,又知道他是陸家的太子爺,一時間倒懵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招待他。
好在陸鐘不怕生,他态度自然的往屋裏走,沈央央這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拎了一箱海參,應該不知道是哪家給陸家拜年時送的,因為包裝十分喜慶,而以陸鐘本人的性格根本不會細心的想到這一點。
陸鐘進來後,原本其樂融融的主賓之間,氛圍變得有些奇怪,生意場上少有消息不靈通的,沈家的小女兒養在傅家,如今她又領進來一位叫陸鐘的年輕人,傻子都知道這位是什麽來頭。
能有機會跟陸家太子爺攀上關系,大家自然是樂意的,連帶着對沈家也高看了幾眼——不是真的關系好,人家能親自上門拜年?
陸鐘雖然上門了,但看得出來他應該是臨時起意,周淑慧很快周到的收拾出了一套沒穿過的衣服,催促沈央央帶人去客房換衣服,她心态倒是調整得很好,不一會兒對陸鐘的态度就像對傅易真一樣的晚輩,“怎麽衣服都濕了,央央你帶人去客房換一下衣服。”
又對陸鐘親切的開口,“這是央央爸爸沒穿過的,小陸別嫌棄。”
陸鐘倒是對這句“小陸”适應良好,看了沈央央一眼後,爽快的接過了衣服。
在周淑慧看來,陸鐘和沈央央一起長大,兩人關系好,由她來招待陸鐘再好不過,半點沒想過這會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
進了客房後,沈央央給他帶到了地方,轉頭就要離開,這時候陸鐘卻上前兩步把門關上,他比沈央央高了一個頭,這樣靠近時很有壓迫感。
然而他開口時,聲音居然沙啞而脆弱,陸鐘問沈央央,“你真的和那個萊斯利在交往嗎?”
陸鐘眼睛裏有着紅血絲,他一晚上沒睡,他和傅易真林定不同,人沒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傅易真說給他幾天考慮時間,陸鐘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親口來問問沈央央。
然而沈央央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想到她目前和萊斯利的狀态,最後還是點了下頭。
陸鐘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眼裏已經沒了脆弱,沈央央無知覺的擡頭問,“怎麽了?”
“沒什麽。”陸鐘的聲音有些冷。
年後時間過得很快,沈央央照常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大多數時候待在傅家和沈家,一部分時間花在俞城交響樂團,她覺得生活逐漸步入正軌,在樂團內的編制也即将公示出來。
樂團有一個在倫敦的公差,自從上次莫斯科交流會之後,這種出國的差事都會叫上沈央央,一是因為她年輕,二則是帶着她以防萬一嘛,畢竟她在國外的經驗豐富。
這次和她一起去的還有五位樂團成員,一行人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到了酒店後直接進房蒙頭大睡,沈央央也不例外。
可在她睡醒之後,叫醒她的卻是一陣鳥語聲,她正疑惑市中心的酒店怎麽會有這種大自然的聲音,睜開眼睛後卻發現,這并不是她在倫敦的酒店房間。
她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