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出手
見到鄭安陽，尹陌霖同他恭敬地鞠躬作揖，畢竟是救了程若一名的人，怎麽說也算是自己的恩人了。
程若忍不住朝一旁的殷岚尋撇了撇，又見到鄭安陽有些不同尋常的眼神，最終還是當做不知道。
“別的話就不多說了，我同你們說說有關薛淩南的事情。”鄭安陽背着手，眼神一一掃過眼前所有人。“現在你們都知道，這一切的幕後主導是薛淩南同陳晌，其目的各有不同，但是都是與我們相對立。”
“目的？”尹陌霖指出鄭安陽話中的一處要點，“他們的目的是何？”
鄭安陽匆匆略過一眼，“總之都是為了他們自己，有一部分與朝堂之事挂鈎，你們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尹陌霖來了勁，“雖說安陽公子對于婼婼有着救命之恩，但公子這般神秘，尹某着實有些無法完全放下心來。”
程若輕咳一聲，殷岚尋在場，鄭安陽實在不方便将那頭簾取下。
“我的身份不便透露，只需知曉我同你們站在一邊即可。”鄭安陽沒有打算繼續向下解釋，但是程若看到了他飛快掃過殷岚尋的那一眼，“現如今，薛淩南已經回到了帝京，你們到達此處的消息現在想必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程若警覺：“他大概很快就會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鄭安陽沒有否認程若的話，他又将視線掃回了尹陌霖面上，“今日，你們便收拾行李，現在居住的客棧或許已經被薛淩南所知曉了，你們搬來我這裏，較為安全些。”
尹陌霖看似仍舊想要問些什麽，然而鄭安陽徑直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任何疑惑。
程若輕輕執過尹陌霖的手，“放心，安陽公子不會別有用心的。”
殷岚尋看着鄭安陽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方才，站在安陽公子身邊時的感覺，像極了先前，鄭先生耐心為自己講些作畫步驟時的樣子。殷岚尋的目光焦點在了鄭安陽逐漸遠離的身影上，她很想詢問，問他你究竟是誰，你可否知道鄭先生在哪裏。
程若拍拍她的肩膀，“岚尋，先走吧。”
殷岚尋轉頭，看向站在身旁的程若，良久，才點頭答應。
Advertisement
鄭安陽在帝京的勢力果然比程若想象中的還要大上一倍，沒過多久，一行人便按照鄭安陽所吩咐的，從客棧搬至北城的一處小宅子中。
只不過，鄭安陽從程若等人搬進小宅子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過他們的眼前了。
“你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夜裏，程若簡單地做了幾道菜，許久未下廚，她的手藝都有些生疏了。一行人吃過後，程若同尹陌霖坐在院中乘涼時，尹陌霖拉過她的手問道。
程若擡眼看着他，“我怎麽會有瞞着你的事情？”
“那個安陽，他的身份不簡單，對吧？”尹陌霖沒有借着程若的反問，他握住了她的手，問道。
程若垂下頭去，輕點幾下。鄭安陽并沒有自己透露身份，自己自然也無法訴說了。
“你同他……算了，不問這個了，”尹陌霖自覺地扯開了話題，“原先還說故人歸的飯菜是江南城的一大特色，還帶着你前去吃了一頓，誰知，你卻是那家店的老板。”
程若輕笑道，“那你可不就是老板娘了？”
尹陌霖的神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你別胡說八道，怎麽說也是我老板你老板娘。”
程若看着他認真卻又有些稚氣的臉龐，笑而不語。
兩個人閑聊了些有的沒的，入了秋的夜晚，總是一下子涼的很快。尹陌霖脫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程若的肩頭，他忍不住湊至她的頰間，輕吻一下。
“說了好久的上陳府提親，這一次回江南，若我再不去，那可就要遭到天打雷劈的了。”尹陌霖的語氣帶着認真。
程若回過頭，用手指堵住了尹陌霖的薄唇。
“別亂說，提親就提親，我等着你來便是了。”她真的很不喜歡對于自身過于很多的誓言，生怕尹陌霖繼續說下去，程若只好裝出微怒的樣子來。
果然，這一招有用。尹陌霖馬上一掃方才的态度，跟在了程若的身後
“我不說便是了。”
那日以後，沒過多久，鄭安陽便再次現身。
與上次不同，這一次他滿臉都寫滿了嚴肅。
“發生了什麽？”程若有些擔心地問道。
鄭安陽揮手，示意在場所有随心仆從都退出去，殷岚尋正要走時，卻被程若一把拉住。
“留下吧，你可比我聰明得多。”
殷岚尋看了看她，又忍不住瞟了幾眼一旁的鄭安陽，最後在程若身旁站定。
“你們的藏身地點已經被薛淩南知道了，”鄭安陽滿眼都是疲倦，眼下，兩個烏青的眼袋挂在那裏。
“什麽？”衆人皆是一驚，這裏一驚是北城一個離得城中心較為偏遠的地域了，為何還會被發現？
程若很快冷靜了下來，“是他發現的還是陳晌發現的？”
“是薛淩南，至于陳晌那裏的情況，我還不是很清楚。”鄭安陽從手旁取出一樣事物交于程若。
程若低頭，發現那是一樣同聚靈差不多大小的木刻之物。“這是何物？”
“若我沒有預測錯誤，幾天後，薛淩南就會出手将你挾持。你展出此物，說不準能夠稍稍保你周全。”鄭安陽沒有解釋此物根源，程若猜測，興許與邊塞王府相關，礙于尹陌霖和殷岚尋在場，他不便解釋。
她點點頭，“明白了。我們需要做些什麽？”
鄭安陽眼神裏面冷靜得很，“什麽都不需要做，等着薛淩南出手即可。”
程若同尹陌霖對視一眼，說實話，她不是很懂來自帝京的王府世家裏面的恩怨情仇，也不是很懂像薛淩南這種，瘋狂之人。不過，鄭安陽給她的這樣東西，讓她想起那個聚靈來。她取出聚靈，遞給鄭安陽。
“我思考了許久，仍然覺得這有些不對勁，不知安陽公子可否助我研究一番？”
鄭安陽沒有拒絕，而是伸手接過來，稍稍看了幾眼後，收入囊中。
他臨走時，像是對着衆人，實則卻是對着殷岚尋說了一句，“保護好自己。”
他的表示已經越發明顯，程若觀察着殷岚尋的眼神，心想，或許這個小丫頭已經猜到了些什麽東西了呢。
他們按照鄭安陽吩咐的去做，一連三天，都擠在那個小院子裏。最後，因為沒有糧食補給，尹陌霖不得不派一個小随從上街采購。
事情就在這時發生了。
那個小随從直到天黑，都沒有回來。
這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高度緊張，畢竟從鄭安陽的敘述來看，薛淩南下手自然不會輕。
“先不要緊張，”尹陌霖見衆人都有些坐立難安，出聲示意大家冷靜，“再等等。”
程若擡頭，看着逐漸暗沉下來的夜空，不知為何，她的錯覺便是敵人總是會在黑夜中來襲。
在場的人裏，程若同殷岚尋幾乎是手無縛雞之力，而尹陌霖平日裏也并非習武之人，若是敵方強行進攻，那麽相當于坐以待斃。
所有人繃緊了神經，等待了将近一炷香的時間，忽然，院門口傳來了輕微的響動聲。
“吱呀——”是木門轉動的聲音，顯然，有人在院外輕輕推門。
尹陌霖擡手，示意所有人不要出聲，他朝着出聲之地看去。黑暗吞噬了大部分光線，讓一切都變得朦胧起來。
院門處，有一個身影微微出現，遠遠看去，像是那個失蹤了半日的小夥計。
尹陌霖走上去，程若遠遠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人正欲上前時卻被他攔下。
“不要過來。”
“怎麽了？”程若心裏上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覺來，她有些緊張地問道。
尹陌霖扶住那小夥計的肩膀，将他慢慢放平躺在地面上。“他已經死了。”
程若聽到了一旁，殷岚尋的倒抽一口冷氣。這也是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接觸着他人的生死邊緣。
尹陌霖緩緩将那小夥計的雙眼阖上，他的年紀不過十五六七，本該享受着大好的青春年華，卻因為他們而命喪于帝京。
“是什麽原因？”程若問道。
尹陌霖起身，将院門關緊。“七竅流黑血，雙眼緊瞪，是中毒而亡。”
小夥計的死，加深了所有人的恐慌，程若也難免在心中懼怕着。尹陌霖用白布蘸着井水，将方才檢查過小夥計的雙手擦淨，走回到了她的身旁。
“別怕，我在。”他輕聲安慰道。
程若輕輕晃了晃腦袋，恐懼又一次占據了那裏，她必須立刻從中走出，不然自己就會被它所吞噬。
就在她想要開口，同尹陌霖說上一句自己沒事之時，她感覺到自己身後的一震氣流湧動，随後，站在自己面前的尹陌霖同殷岚尋同時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來。
程若還未來得及回頭，便聽到了一個人湊至自己耳旁，帶着笑意又帶着恐怖地說道。
“好久不見，婼婼，大哥有些話，想要同你私下說。”
陳晌一把掐過程若的脖頸，飛速在那狠狠一擊。程若頓時感到頸間一疼，很快，意識就在被逐漸抽離。
在昏迷前，她聽到了似乎刀槍武器的碰撞之聲，以及尹陌霖的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