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合作
程若将信将疑,跟随在安陽的身後。玉蝶并不了解情況,在來到鳴州前,只聽聞了自己小姐同尹家公子的些許傳言,現在見小姐跟着走了進去,便只好緊随其後。誰知,在上樓前,程若讓她在樓梯口等候。
安陽的行為證明了他的話,他對這一帶房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輕車熟路,帶領程若走上了二樓。
“事發就在此。”
二樓空曠得很,程若跟着安陽,彎腰走進了一間房間內。這樣看來,這裏便是幾個月前,尹陌霖在競拍土地時的暫住之處了。
“都被收拾過了,你看不到原先的樣子。”安陽見程若随後拿起一旁桌臺上的一個小瓶子,提醒道,“不過,我留下了這個。”
他打開手旁的一個櫃子,從裏面取出了一個白玉瓷瓶來。
“這是宴席時,出現在尹陌霖的桌上的瓶子。”程若伸手,從安陽那裏接過這個瓶子來。
“為什麽獨獨保留它?”對此,她十分疑惑。
安陽低頭,微微笑道,“因為有關宴席的一切都是由我來管理,這個瓶子顯然是有人帶來的。”
程若将那個瓶子翻轉了過來,其材質看上去,并不是什麽常見之物。湊近耳旁,她輕輕晃了晃,裏面盛放的液體所剩無幾,只聽到了輕微的撞擊聲。
“安陽公子,我一直很疑惑,為何你們會突然舉辦宴席?”她擡起頭,與安陽對視着。
安陽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回答的語氣也是淡淡的。“土地競拍是聖上的旨意,宴席卻是一個神秘之人所提出的。”
“神秘之人?”程若看着他,問道。
安陽點點頭,“他沒有出面,卻提出要承辦宴席,邀請為了此次競拍而奔赴鳴州的各大家一道來。”
程若越想越不對勁,本來突然冒出來個安陽已經夠亂的了,這時候他又提了一個神秘之人。這下可把她亂的,根本理不清頭緒。
“那個戲班子就是他推來的。”安陽補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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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擡頭,這條線索,終于和先前她掌握的那些對上了邊。
“神秘之人……”她擡眼,發現安陽沉着冷靜的視線正緊盯自己,“安陽公子,我猜,你知道他是誰,只是,不能告訴我而已,對麽?”
不可能存在那麽多神神叨叨的東西,一切都只是人吓人罷了。
安陽不語,甚至連視線都沒有躲閃。
“或許我沒有同你說過,你和一個與我相識的人,長相來看,幾乎是一模一樣。”她說話的時候,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你可知道薛淩南?”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程若看到安陽的眼眸有着明顯的轉動,僅僅是一個細微小動作,卻被她完全捕捉到了。
“陳小姐,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為好。”他動了動身子,似乎想要離開。
程若卻沒有移動,依舊是堵在了安陽的身前。“為何?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是你搪塞我的理由?”
安陽低下頭,“薛淩南在背後做的那些事情,還有他的出身背景,都不是你該了解的。陳小姐,聽我一句勸,有關他的事情,你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他的話,可以說是擴大了原先程若內心有關薛淩南的猜想。只是,安陽也是間接性地承認了,自己認得薛淩南。
那看樣子,兩人也就只能是兄弟了。
程若直接跳過了安陽的警告,将重點放在了這個上面。
運用高中時所學過的有關DNA以及遺傳等知識,程若基本能夠确定下來安陽同薛淩南之間的兄弟關系。
看來,這又是一場家事了。
她想起來手裏還有個白玉瓷瓶,便先将這點事處理了。
程若打開那個瓷瓶的蓋子,剛想湊上前輕輕一聞,安陽便眼疾手快地将她的手臂拂下。
“聞一下睡下了我可不會管你。”
她這才意識過來,這裏面裝着的,興許是某種迷藥。程若狠狠地拍了拍腦袋,自己在研究人與人之間的關聯倒是在行得很,怎麽換了一方面,就遲鈍了?
“這其中,可是迷藥?”她朝着安陽擡了擡那個白玉瓷瓶。
安陽點點頭,“失魂草,可以說是迷藥,也可以說是……”
他突然停了下來,見程若看向了自己,還挑了挑眉。
程若頓了好一會,才反應了過來他暗示的是什麽意思。
…………
她心裏突然升上來一股氣,莫名地想把手裏這個瓷瓶朝着地上猛地一摔。
但是想到這可是一個有力證據,程若便将那股怒火壓了下來。
“再仔細的我就不知道了。”安陽看程若臉色并不是很好,便及時補充了一句,“我想要給你看的就是這個,走吧。”
兩人下樓,玉蝶見自家小姐安然無恙地走了下來,便輕呼一口氣。
程若回頭,見安陽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想了想,輕輕開口,“謝謝,安陽公子。”
安陽輕勾着嘴角,“什麽時候回江南?或許你可以同我好好說一說你的計劃。”
程若側臉,“我的計劃?”
安陽想要往下繼續說,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輕瞥了一眼玉蝶,“第一回見到你,是在故人歸附近吧?”
他的這一暗示,讓程若不禁背上一寒。
安陽早就知道有關故人歸了!!
那麽其他人呢……
安陽看懂了程若的內心所想,說道,“你放心,只是我的猜測罷了,還沒有人知道。”
程若垂着頭,思考了很久,才緩緩開口,“今晚不知安陽公子,是否肯商量,與我一道暢飲?”
安陽歪了歪腦袋,“陳小姐開口,豈敢說不?”
晚上,程若同玉蝶吩咐了些小事,便做到自己所居住的客棧底樓的酒桌旁,等待着安陽的出現。
未時,安陽準時出現在客棧門口。此時客棧內幾乎沒有什麽人,程若還将位置挑選在了最不起眼的小角落裏。
“陳小姐久等了。”他重新帶上了那垂簾,一襲白衣走進這小破店內,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程若一擡酒碗,輕酌一小口。這裏的燒刀子口感過烈,僅僅這麽一小口,就讓她受不了了。
“安陽公子,敢問,我将我的計劃講述于你,可能夠撈到什麽好處?”程若懶得同他繞彎子,直截了當地點了題。
安陽拿起酒壺,斟滿後,朝着程若輕輕一舉,随後大口喝下。程若總覺得他喝酒的樣子,和安陽本人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若是你資金短缺,我可以第一時間幫到你。”安陽放下酒碗,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以及,我手上還有你關心的你兄長的消息。”
程若一愣,她沒有想到安陽竟然連這個都知道。“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關注我很久了?”
安陽輕笑,“你忘了我說過,你身邊有我在意的人了?”
程若将腦袋靠在自己的手臂上,“究竟是誰啊?能不能透露一下?”
安陽垂眼,看着程若已經有些酒勁上腦的樣子,“不能。”
程若像是洩了氣一般,“你這也不說那也不說,我如何相信你?”
安陽從她手中拿過酒壺,不讓程若再碰,“我總該有些心底事吧,不像你和尹陌霖,鬧得誰都知道。”
聽到了尹陌霖三個字,程若強行撐起了頭來。
“又有多少人知道?我覺得我挺低調的了。”
安陽自然無法一下子理解那麽多現代詞語,他只當程若是在酒後說胡話罷了。
“你這回回去,把該處理的都處理好吧,”安陽又舉起酒碗,飲了幾口,“這件事不會就這麽太平下來。”
程若趴在桌上,頭已經開始犯暈了,“我當然知道了,那我又有什麽辦法可以攔下陳晌?”
安陽沒再看她,視線卻緊盯着黑暗中的某一處,像是在思考着什麽。“你又怎麽會知道陳晌的手段?”
程若的手指把玩着桌上那個已經空掉的酒瓶,“我當然知道了,他都将□□藏匿在家中了,我怎麽會……不知道?”
“□□?”這兩個字成功吸引了安陽的注意力,他挑着眉毛,看着程若,“你可知,這個東西可是萬萬不能瞎說的?”
“我怎麽可能瞎說?”程若費了半天勁,撐起了整個身子,她眼前暈乎乎的,連同安陽對視都十分困難,“我都在庫房裏發現了證據了!”
很明顯,程若提及□□後,安陽冷靜了下來,他在思考這個問題。
“匿藏□□可是抄家的死罪,”他轉向程若,目光中有着不一樣的嚴肅。“這個你絕對,不能瞎說。”
抄家?程若瞬間清醒了過來。她晃晃腦袋,驅散掉了眼前的那些模糊。陳晌遠在帝京,尹舟的鹽鋪也在離江南城有着将近一天路程的鳴州,他偏偏将那些□□藏匿在陳府。
安陽不提,程若還沒有注意到這些。可是現在看來,陳晌分明就是在推脫啊。
有官職加身,即便被查,他也完全有辦法将一切責任推卸至陳府。
“千真萬确,我親眼所見。”她冷靜了下來,回答安陽。
安陽沉默了很久,“這次回去,先确認一番,東西還在不在原處。若是還在,想個辦法将它轉移出去。”
程若點頭,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可以暫時緩解這個情形,便只好照做。
“你還會去江南城麽?”見時間差不多了,安陽也站起了身來,程若便随口一問,“你不去看看你在乎的那個人”
安陽轉過頭去對着她道:“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陳小姐。”
說完,他從袖中取過一樣東西,放在程若的手旁,“這是我想要給她的,或許可以托你轉交一下。”
程若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又未同我說起這個人的姓名,我又怎麽會知道該轉交給誰?”
“你可以打開看看,就會知道了。”安陽同程若對視着,輕輕一笑,“只不過,不要讓她知道我和你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