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14)
嘆息一聲,“本來這是好事,至少時間相對充裕了,但賽制陌生,評委也不熟,今年忽然改革,情況莫測,連老師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仲華老先生在舞蹈屆的地位還是很有影響力的,如果連他都有些招架不住,只能說明這次确實變換很多,又加了外國評委,風向顯然已經不再跟以前一樣清晰好掌握。
可是這些跟她好像還是沒關系吧,秦旦旦喝了一口秦媽端來的蜂蜜水,眼睑微垂,心裏想着。
“蔣老師,你說的這些我聽明白了,只是既然我已經退出就萬不可能再回去,畢竟...這也太尴尬了。”
秦旦旦抿唇一笑,她退出後是仲宣的表妹楚雅兒頂替的名額,蔣琴如果今天來是想她繼續跟仲宣搭檔,她卻是沒這麽大臉回去跟人搶。
蔣老師知道她是誤會了,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尴尬的笑了下,然後又堪堪頓住,臉上露出為難,過了好一會,才仿佛像是挑字眼措辭一般,輕聲道,“仲宣受傷了。”
秦旦旦瞪大了眼睛,裏面全是不可置信,紅葉的男一號都受傷了
話題突然轉變的有些無奈又沉重,蔣琴望着秦旦旦的眼睛,她接着說,“是上一次與楚雅兒登山時為了救她摔下來的,粉碎性骨折,短時間裏絕對不可以跳舞,因此,這次來是我提議也是老師的決定,我們想讓你代替L市舞蹈學院參加此次的‘蓮花杯’,同樣是紅葉,只是老師把它修改了幾段變成了一個人的獨舞,通過讨論,我們一致覺得這個角色只有你能勝任。”
秦旦旦聽到仲宣腿摔斷了心下唏噓,她沒有傻到問為什麽不是楚雅兒跳,只說,“去參加比賽我這邊當然沒什麽問題,”畢竟在L市鬧失蹤吓了人家一通,去比賽也沒什麽,只當償還人情,然而一些原則性的問題還是要問清楚的,“我是代表L市舞蹈學院參加比賽的,拿如果我拿到獎杯是屬于我自己個人的還是學校的?”
蔣老師臉上又是一陣尴尬,面對人家漂亮的小女孩都有些擡不起頭,“院裏肯定是不可能讓這個榮譽流落在外,否則就不可能由校外人員參加比賽,舞蹈學院多的是跳舞的,在他們眼裏誰去都是一樣,”說到這蔣琴又是苦澀一笑,認真而又祈求的望着秦旦旦,“然而‘紅葉’是老師多年的心血,所有人都舍不得糟蹋它,因此只能想出這麽一個折中的辦法,人選我們定,榮譽屬于學院。”
仲華老師在舞蹈屆地位不差,但還沒有到能夠影響學校領導的地步,這一點可以看出一些藝術家的無可奈何。
好吧,說來說去,跳一場累死累活還只能算是別人的榮譽,她辛苦要死別人拿獎,她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幹這事好嗎?!
秦旦旦很郁悶,說實話她真不想幹這事,她又不是菩薩,光去救苦救難了,她現在可是要養家的人,而且目前還有家公司,她不為自家公司多想想法子盈利然後掙大錢,她是閑得發毛去幫人渡劫吧。
或許是因為覺得自己方要求确實太苛刻,蔣老師連忙又說,“學校也覺得這樣太過為難,承諾,如果你答應出賽并出色完成拿到獎杯,視獎杯含金量可以提出一些要求,且只要要求合理校方都可以考慮。”
秦旦旦心一動,可以提要求的話......微微一笑,露出嬌美乖巧的側顏,“給錢吧,其他什麽都是虛的,我如果拿到金獎,你們能給多少錢?”
搞藝術的人都有點視金錢如糞土,蔣琴雖然還沒到如此品節高尚的地步,但她萬萬沒想到一個長相漂亮精致且氣質澄澈出衆的女孩,對着她開口就是錢?
Advertisement
錢誰都想要,但是‘蓮花杯’金獎的價值是能用庸俗的金錢來衡量的嗎?那簡直就是在侮辱舞蹈藝術!
說實話,這一刻蔣琴是十分氣憤的,太陽穴都在凸凸的跳,她覺得秦旦旦就是在無禮的亵渎藝術,不僅将舞蹈的門檻看得低賤,而且狠狠的羞辱了仲華老師和自己。
蔣琴的眼睛都紅了。
秦旦旦一開始還在期待的笑,覺得自己很有見地,看吧,獎杯能有什麽用,不能當飯吃不能當水喝,就是個無用的擺設,換成了錢多好,這個世界嘛,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前幾天的‘苦日子’秦旦旦算是看清了。
然而見對面的蔣老師氣成這樣,她總算良心發現,擔憂的問,“蔣老師,你怎麽了?”不會連錢也不肯給吧,那學校可真摳門,秦旦旦有些為難,她到底要不要看在蔣老師的面子上酌情免費為他們跳次舞呢?
就在秦旦旦不自知而确實傷到了蔣老師自尊心的情況下,蔣琴平息着胸口的起伏,竭力壓下怒氣,臉色很是冷淡道,“秦旦旦同學,沒錯,我是在請求你的幫助,但你不能因為這點就踐踏別人的尊嚴,你可以不喜歡舞蹈,甚至可以不答應這次的幫忙,但你永遠不能糟踐它,或許在你眼裏那不過就是門特長,一個可高考加分的工具,但在我們這些熱愛,願意為它付出終身人的眼裏,它是我們最寶貝的孩子,它需要呵護,需要嬌養,更需要被尊重,你的行為讓我很失望,既然你不願意對我們施以援手,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今天是我冒犯了,再見。”
說完拿起一邊的皮包起身就要走。
“哎等等!”秦旦旦猛然叫住蔣老師,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秀眉微蹙,純白的高領毛衣襯得她在燈光下皮膚越顯白皙光滑,大眼睛黑白分明,透着幾分不解,疑惑道,“我沒有看低舞蹈也沒有想要糟踐它的意思啊,蔣老師你是不是聽岔了?”
蔣琴怒不可遏,但她也想秦旦旦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轉念一想,秦旦旦苦笑,“老師你不會以為我說要錢就是在侮辱舞蹈吧?”
蔣琴眉頭擰起,意思是‘難道這樣還不是’?
“蔣老師,”秦旦旦攤手,表情很無奈,說出的話晶亮委婉一些,“沒有獎杯,難道我申請獎金也不行,除了這個我好像也沒什麽跟你們校方可以提出的要求啊。”
搞藝術的人就是麻煩,一樣提要求,人家提出什麽難道還有你規定?這簡直就是硬性強制要求,話說這是請求別人的态度嗎,完全強買強賣!
當然,秦旦旦也不是說蔣老師虛僞,只是總有些人為自己心目中的淨土一直堅守他們所認為的道義,每個人都有其自己的認知,這無可厚非,但将自己的想法要求甚至規定強加在他人身上就有些過分了,你想什麽是你的事,還能左右別人的思維不成?
要錢怎麽了,不偷不搶,等價值交換,至少她敢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并不以為恥也不會以為榮,人人心裏都有一杆秤,不違背社會道德不違反社會規定,愛做什麽想要什麽,這也只是他人的事。
“真是這樣?”這麽簡單,難道真是她想岔了,不過,蔣琴又問,“你可以提出高中畢業後就讀我們學院的要求。”
誰要去你們學院!秦旦旦心裏癟嘴,但面子上當然不可能如此無禮,只道,“我已經有了心目中的大學,所以...”秦旦旦聳肩,“這個要求好像也不太适合。”
最後蔣琴接受了秦旦旦這個解釋,卻還在為她竟然沒有意願選擇她們學校有些失落。
秦旦旦只坐在一邊笑,時不時就電視節目裏的某個情節跟她聊幾句,涉及一些深的話題就索性閉嘴不談,蔣老師也只好不多說,總之氣氛因為之前誤會還是有些尴尬沉悶。
秦旦旦才不管,拿着手剝橙慢慢剝,本來她還挺感激蔣琴老師對自己的幫助的,但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兩個觀點不一樣的人即便是臨時湊在了一起也不可能長久的成為夥伴或是朋友。
秦旦旦的性子本來有些直,這一世又被秦媽養出了嬌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管,不再需要時刻卑躬屈膝低賤示人的她,決定按着自己的性子潇灑的過活。
送走蔣老師,秦旦旦去洗澡,換了身睡衣先去書房寫作業,然後回卧室養護肌膚再練那套美容養身的功法,這期間時間飛速的劃過一個小時,等她再睜眼已經差不多十點了,秦旦旦用清水加滴蘆荟膠最後洗過臉打算睡覺。
床頭放着兩瓶身體香膏,裏面滴了少量的蘆荟凝膠,是秦旦旦自己制作的忘了今天要帶給俞囡沁還有鐘琳兩人的,看了眼,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放書包裏帶到教室便躺下準備關燈。?
☆、溫玠的生日party
? “咚咚。”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秦旦旦撐着被子,聽到響聲知道秦媽在外面,坐起身便道,“秦媽進來吧。”
片刻,秦媽穿着紫色的睡衣走進房間,穿過屏風來到秦旦旦床前,一屁股便坐在了上面,秦旦旦倒沒覺得她失禮或者怎樣,只是她看秦媽的臉色實在不好,秦媽摻了白的頭發散在後面,圓潤的臉蛋上眉頭皺得緊緊的,看向她的目光亦是憐惜不已。
氣氛太奇怪了,秦旦旦突然感覺到什麽,手指一動,小心翼翼的問,“秦媽怎麽了?”
秦媽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眼神溫柔,好一會停住手,仿若悲從心來,突然眸中含淚。
秦旦旦心裏焦急,卻不忍心打擾到老人家,只能不動聲色溫順的靠進秦媽懷裏,雙手環住她的腰。
心裏酸澀,秦媽憐愛的摸着小姐的長發,柔順烏黑的頭發将小小的瓜子臉襯得更加白皙精致,她大眼睛晶亮的瞅着秦媽,圓潤的鼻頭撒嬌般蹭着秦媽的腰腹,這幅嬌憨的模樣一會功夫便讓秦媽軟了心腸。
小姐多貼心乖巧一孩子,又會讀書認字還能掙錢養家,秦家八輩子修來的好閨女,硬是活生生受人糟蹋!想到小姐一出生便受的苦,秦媽更加緊緊抱住秦旦旦,悲痛不已。
秦媽憤恨痛惜的眼神實在太明顯了,每次上京傳來點什麽事,她都是這個表情。
秦旦旦心中明了,慢慢從秦媽懷裏退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兩顆玲珑剔透的寶石無聲的注視向秦媽,她淡聲道,“是秦家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秦媽一愣,随後無奈又嗔怪的看她一眼,“瞎說什麽呢。”心裏感嘆她家小姐真是越來越厭煩秦家了,也對,那樣的做派,她一個仆人都覺得惡心!
“難道不是?”秦旦旦理順她烏黑柔順的長發,拿起一個靠枕放在背後,雙手放在羽絨被上,睜着明亮的大眼,慢悠悠道,“除了秦家的事你會如此愁眉不展,等不到明天就趕來告訴我,我想不通還有什麽事能讓你願意打攪我的睡眠時間也要深夜敲門。”
摸了摸她的頭發,秦媽也無意隐瞞,嘆道,“小姐說的沒錯,剛剛我接到老爺的電話,問了一些小姐最近的生活事情,然後讓您這個春節回本家去。”
以前的秦旦旦每年都會春節回去一次,雖然只有五分鐘冷淡的交談,但她依然甘之如饴,換了現在的秦姨娘當然不再會做那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只是秦老爺子也不可能猜到她這次不會回去,那麽特地打個電話吩咐到底是什麽意思?
握住秦媽的手,秦旦旦想了想,眨着眼睛用糯糯的嗓音撒嬌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從此跟秦家一刀兩斷嗎,我們不要理他就行啦。”
天高皇帝遠,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孫女,那老頭還能親自過來抓人,怕是今天的事說完就忘的可能性更大一點,這方面秦旦旦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秦媽遲疑了片刻,覺得其實回去秦家也沒什麽,但秦旦旦最近功力大增,在她充滿期待和弱弱祈求的眼神下,秦媽不忍心拒絕,再聯想到一聽說與秦家不再來往這些話後神采飛揚開行得臉上都要開花的樣子,終究點點頭,斷絕了心頭僅剩的一點想要小姐回本家的念頭。
算了,就這樣吧,秦家不要小姐,她可寶貝着呢,小姐乖巧可人還會掙錢養家,不賴他秦家什麽,至于華家?呵,那可是個還要不負責任且冷血的家族!
之前還想過被逼急了通過輿論逼迫秦家承認小姐正牌千金的地位,現在嘛,秦媽想,既然她家小姐也不稀罕秦家,就當做做好事放他們一碼吧,總之她家小姐将來肯定是個有出息的,最好兩不相欠!
就這樣,秦老爺子前思後想認真思慮過後的一通電話,在主仆倆一致的視而不見之下,便如同水滴落入大海一般,連一點漣漪都沒興起。
因為寒假又要去比參加賽,秦旦旦只好再練起基本功,比起人家一日三餐當飯吃的練功,她簡直懶到了家。
時間過得很快,在練舞和公司兩頭跑這段日子裏,秦旦旦終于抽空利用每天的空餘時間,一點點慢慢縫完了件別具古典風的晚禮服,當然還有溫玠的生日禮物。
生日宴會的那天,三人穿着特色各異的漂亮晚禮服來到梁城一家五星級豪華的酒店。
此時已經來了不少人,一排排昂貴的轎車停在酒店門口,泊車小弟們微笑着服務,看起來非常忙碌。
秦旦旦三人是老高送來的,下車的時候引起一陣驚豔,三個女孩長相都不錯,尤其是中間的秦旦旦,少女發育極好,前凸後翹,大眼粉唇,臉盤精致的不像話,更有一身雪膚,贊一聲膚如凝脂不為過,身穿裸色旗袍式露肩晚禮服的她一下車便秒殺了在場所有女性。
“呵呵呵。”俞囡沁突然捂着嘴在一邊偷笑,她身上白底透粉及膝的淑女裙配合她一貫俏皮可愛的公主頭非常嬌俏可人。
鐘琳的是套紅色的褲裝,深V領,露出白皙的脖頸,加之她一頭帥氣伶俐的短發,看起來妩媚而又幹練。
她像看傻子一樣瞪了俞囡沁一眼,秦旦旦捂嘴抿嘴一笑,有些忍俊不禁的問,“你幹什麽呢?”笑得都抽不過氣了,有什麽值得這麽高興的。
她們一路走一路小聲交談。
“哈哈,我是笑,你們剛才有沒有看見,旦旦從車上下來,在場的大部分女性同胞們臉都綠了,看旦旦的目光都好似沁了毒的眼刀子呢!嗖嗖嗖的,飛過來。”俞囡沁低聲幸災樂禍道。
她們當然知道自家姐妹長得有多美啦,不過她們平時當慣了綠葉也不在乎,好好讓今天這一群自诩美貌的女人們嘗到羨慕嫉妒恨的滋味才是真理嘛。
秦旦旦有些無語,鐘琳卻是意味深長的點頭,在大廳環視一圈,今天來的不少女生中就有溫玠所謂的‘同班同學’,殺殺她們嚣張傲慢的銳氣是必須的!
秦旦旦還不知道,她的兩個小夥伴已經一致将她與溫玠配在了一起,更将溫玠視作了她秦旦旦的掌中物、盤中餐,呵呵,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呢?
溫玠一身筆直帥氣的小西裝在與人交談,他對煙酒都忌諱,因此手裏捧着的只是一杯果汁。秦旦旦她們一到,溫玠的眼睛立刻亮了,将手中的果汁放下,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旦旦!”
秦旦旦看去,溫玠素日有些蒼白的臉頰透着微紅,看起來倒是健康很多,便笑道,“祝賀你生日快樂。”
簡單的一句祝語,溫玠聽得面紅心跳,高興道,“謝謝你。”
俞囡沁和鐘琳皆在一旁促狹的笑,明明兩人沒什麽,卻搞得秦旦旦都有些臉紅。
嗔怒的瞪了她倆一眼,轉頭将手中一只捧着的禮盒遞過去,道,“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這件生日禮物秦旦旦是耗費了些心思的,溫玠對她的情意顯然只能無以為報,但他實在是一個溫柔俊雅的好少年,秦旦旦為他的一片心意而動容,出格的送出了這份生日禮物。
溫玠驚喜的接過,墨綠色的盒子出奇的大,上面紮着漂亮的蝴蝶結,顯得十分珍貴而珍重,一想到是眼前這個女孩一直辛苦的手捧着的,他心裏便又是高興又是心疼。
“謝謝你旦旦,我很喜歡。”少年喜悅的心思表露無遺。
這時,俞囡沁怪笑一聲,“吆,壽星,你還沒打開禮盒看裏面的東西呢,怎麽就能知道是不是喜歡了。”
溫玠愣了下之後漲紅了臉,溫柔缱绻的看了眼秦旦旦,讷讷道,“只要旦旦送的,我都最喜歡。”
是的,最喜歡,如果不是怕不禮貌,他當場就像拆開這個精美的禮盒,即便是上一次的拒絕令他心傷,但溫玠從未産生過對秦旦旦放手的念想,一輩子只一次的喜歡,他怎麽都舍不得放手。
秦旦旦臉頰暈紅,在俞囡沁的腰間狠狠掐了把,有些不自在道,“今天來的人不少,你又是主角,趕快過去招呼客人吧,我們都是熟人了,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溫玠回過頭看了眼,又轉回來,搖搖頭,“沒事,那些都是沖着我表哥來的,今天名義上是我的生日宴,其實大家的心思都是商業上的套交情談合作,我這個壽星陪着你們才是正道呢。”
知道溫玠的生日宴上少不了邵睿,只是她還是不喜歡少年口中的妄自菲薄,“你的生日宴還能成為他人的主場不成,你快去吧,不要丢了主人家的氣魄,拿出本事好好給他們展示一番少年不凡。”
溫玠從小身體不好,他崇拜自己的表哥也羨慕他能夠在大人面前不斷展露表現自己,聽多了他人對表哥的贊譽和欣賞,怎麽可能會不在他心裏留下遺憾的痕跡。
今天少女一番激勵鼓舞的話令他動容不已,不忍心看見她眼裏露出失望,溫玠仿佛全身充滿了力量,他不再畏懼他人的眼光也不再對閑言碎語耿耿于懷,他要做自己,成為一個被欣賞的男人。?
☆、痛苦
? “阿文!”溫玠招來一個中年男子,将手中的禮盒鄭重的放在他手裏,還不忘盯着他的眼睛,認真囑咐道,“你把他放進我的房間裏,收好了,回去的時候一定記得帶上。”
叫阿文的似乎有些驚訝的擡頭,随後笑着點頭,“放心吧少爺,我一定為您看護好它。”
他是一個很有教養和禮貌的人,臨走的時候對秦旦旦三人也點了點頭。
三個漂亮女孩子,周圍觊觎的目光太多,溫玠有些不放心,便問,“要不要送你們去休息室?”他怕自己一走,周圍的男士們會像餓狼一般兇狠的撲過來,其中最漂亮的秦旦旦絕對會是重點騷擾對象。
俞囡沁‘噗呲’一笑,頭上精致的鑲鑽發卡顫了顫,咧開嘴樂呵呵道,“你以為我們是水晶玻璃娃娃嗎,要不要藏在櫥櫃裏?你快走吧,我們能照顧好自己。”
秦旦旦也覺得溫玠太小心謹慎了,點頭贊同道,“囡沁說的沒錯,我們在一邊說說話聊聊天不會出什麽事的,你別太緊張,鐘琳武功高強,保護我們足足有餘。”
在一旁的鐘琳擡了擡下巴,女俠範畢現。
鐘琳的武力值溫玠沒有領會過,但他覺得鐘琳看起來就不像是能被欺負了的,由她來保護秦旦旦,溫玠心裏稍安,笑道,“那我先離開一會,等我母親來的時候,我來引薦你們認識她。”
三人點點頭,溫玠便離開了,走進一個圈子裏,片刻便與人侃侃而談起來,少年神色自若,但言辭間還能看出稍顯幾分稚嫩,不過假以時日,等待他汲取足夠的養分,他絕對能夠成長為令人矚目的有為青年。
溫玠走後,三人找了個角落的沙發坐下,鐘琳拿了兩杯果汁遞給秦旦旦一杯,俞囡沁抱着盤看起來就很誘人的小蛋糕吃得滿足的不得了,三人聊聊天,也不算枯燥。
另一邊,阿文手捧着精美的墨綠色大禮盒邊走邊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他是上京那邊溫玠家的管家,對溫玠可以說是透熟,少爺從小身體不好,不太願意與同齡孩子玩耍,總是一個人默默的看書,一直長到大除了表少爺沒有算得上能夠交談的朋友。
即便是今晚來了不少的少年少女,看似都與少爺相熟,但這些瞞不過他的眼睛,少爺的态度是禮貌而又疏離的,而對待剛剛的那三位小姐的态度,如果不是良好的禮儀修養維持,阿文很可能被震驚大張大嘴,什麽時候他家少爺會如此溫柔和善的對待人了?!
休息室裏,林芷夏穿着一身亮紫色低胸性感晚禮服,微笑着給邵睿整理好衣服,領結擺正,像個十足的賢妻良母,溫婉的眸子裏蘊着快要溢出的柔情,“好了阿睿,我們走吧。”說着就要挽起他的胳膊。
邵睿厭煩的甩掉,警告的看她,說出的話仿佛沁了冰一般的寒冷,“林芷夏,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好好在腦子裏想一想。”
晚會還未開始,但作為溫玠表哥的邵睿卻需要早些入場,林芷夏一直拖着借由挑衣服的借口不讓他離開,心裏想的什麽他很清楚,但他不允許的事絕對不容他人陽奉陰違,适時的警告會讓這個女人有所收斂。
林芷夏臉色一白,咬緊下唇,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軀,僵硬道,“我知道了。”
說完祈求的看向他,手臂試探的挽上他的胳膊,邵睿不喜歡他人的碰觸,皺眉又想甩掉,她急忙柔聲的說,“我們是未婚夫妻不是嗎,太過陌生其他人會懷疑的,你不為我也要為自己着想,今晚姑姑在場。”
說着,似強調般的,她說出了最後一句,然後定定注視着邵睿。
邵睿的忌諱,林芷夏一清二楚,果然,片刻的沉吟,邵睿允許了她的小動作,林芷夏眼裏閃過一抹牽強的喜色,然後又低下頭,指甲掐的手心刺痛,眼眸裏一片冷寒恨意,秦旦旦!
“阿文。”
走廊上,阿文正捧着盒子路過,林芷夏突然叫住了他,挽着冷淡了一張臉的邵睿走進,聲音柔和,眼神向他手捧着的東西看了一眼,好奇的問他,“這是什麽,誰送了阿玠這麽大一個禮盒,他讓你送過來的嗎,要送到房間裏吧?”
阿文莫名其妙她會突然喊住自己,然而作為一名下人,他只好點點頭,禮貌的說,“是的林小姐,少爺讓我将這放進他的房間裏。”
林芷夏眼睛一轉,邊說邊伸手接過盒子,笑聲柔婉,“什麽樣的禮物讓阿玠如此喜愛,阿睿給他定制的瑞士名表都放在一邊也沒見得如此珍重呢,”慢慢的,她伸出雪白的手想要打開盒子。
阿文心頭一擰,阻止的話語脫口而出,“少爺還沒打開過,林小姐這樣有些不合規矩。”
不過是一個未過門的表小姐,有什麽資格動他家少爺的私人物品,阿文本來就不太喜歡世家裏那些高高在上昂着下巴看人的千金小姐,林芷夏的一番動作,更是令他生厭。
林芷夏的手頓了一下,眼神冷凝,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阿文,突然轉頭看向邵睿,嬌俏的聲音仿佛甜到人的心坎裏,撒嬌道,“阿睿,你給我跟阿玠說一聲好不好,我就是好奇這裏面到底什麽精致漂亮的禮物能得他如此青眼,我只看一眼,只看一眼好不好?恩?”
邵睿臉色微沉,看向禮盒的目光透着不容忽視的狠厲,好似下一秒就會将此完全踩碎,而并不因為是他表弟的東西區別對待。
“只打開看一眼,阿玠不會介意的。”邵睿說。
阿文驚訝的瞪大眼睛,對上他眸子裏一片黑霧籠罩般的冰寒,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心裏即是恐懼表少爺如此重視這位未婚妻,也懊惱沒能守得住自家少爺的禮物。
直罵自己沒用到家了!
林芷夏卻是仿佛開心得不能自已,歡悅的甜蜜笑容裏好似沒有一點陰霾,完全是一派好奇又得償所願的滿足。
她眸光一閃,輕輕打開禮盒,邵睿的目光忍不住膠着在上面,心裏滿滿的嫉妒在不斷啃噬。
三個人皆伸長了脖子,各懷鬼胎,盒蓋子被掀開了,露出裏面珍而貴重的物件。
“這是什麽,帽子嗎?好像古代人戴的。”林芷夏随口說着,拿起這個明顯皮制形如手狀的小冠,望邵睿頭上示意了下,突然,瞪大眼睛福至心靈,“啊,我知道了,說着怎麽那麽熟悉呢,原來是古代的發冠啊,送禮的人可真用心,這發冠上面還有雕刻呢,還有這飾纓編制的也太漂亮了,”手挑起那翠綠精巧的挂飾,林芷夏滿滿的贊美一番後,她勾唇看向邵睿,說話古怪,“我對下面的那個東西愈發感興趣了呢。”
邵睿的拳頭緊緊握住,眼眸深沉,心裏恨不得把那個不省心的小混蛋吊起來打一頓,心裏有些嫉妒發酸,那丫頭都沒送過他這麽精細的東西呢!
當看到明顯手工精心縫制的男士古袍時,邵睿的酸氣簡直要直沖上天,不就一個生日禮物,随便買個就是了,用得着這麽精心,還全手工縫制,期末考試就要到了,那笨蛋又不聰明平時還不認真上課,能保證及格嗎!
只見精美的禮盒裏,一件湖藍色古代男士絲綢長衫被細心的疊放着,露出的一面上,繡着雅致秀美的白玉蘭花紋,縫制的人顯然十分用心,滾邊、袖口等的刺繡及色彩的搭配都非常清雅淡然,沒有人會懷疑這件衣裳不是為了溫玠量身定做的,因為他溫潤如玉的氣質,沒有人會比他更适合了。
林芷夏瞠目結舌,按照原計劃,這個時候她應該也要極盡溢美之詞将這件男士古裝袍子從頭到尾好好贊美一番,但真當看見實物,她僅僅一眼便被如此精美的制作徹底迷住了,再當猛然想起這件衣服的制作人,又恨不得咬碎一口牙,憤恨的将東西丢給阿文,林芷夏氣得在一邊咬牙切齒。
阿文吓了一跳,接住禮盒,仔細查探一番幸好沒有損壞,眼裏閃過不滿,這個林小姐做事怎麽毛手毛腳沒輕沒重的,太沒教養了。
收拾好禮盒,阿文沉聲道:“表少爺,林小姐,沒什麽事我就退下了。”
邵睿眉頭皺着,擺擺手讓阿文離開,他心裏不舒坦,也不管林芷夏難看的臉色舉步向前走。
“邵睿你站住!”林芷夏一聲氣怒的尖叫,怒不可遏不顧一切的奔向邵睿,面容猙獰。
走廊上本來靜默無聲,突然被林芷夏一聲驚叫,如同最尖銳的瓷器劃過平板,帶來磨砂般痛苦而又折磨人的毛骨悚然。
“你又發什麽瘋?”邵睿不耐的停住腳,完全不想再與她哪怕說上一句話。
“我發瘋?”林芷夏追上他,指着自己,指尖顫抖,眼裏藏着深沉的痛苦,扭曲的模樣狀若瘋癫,帶着不可置信尖銳的大聲憤恨的指責,如同宣洩一般的尖叫:“你們才是瘋了!”
邵睿不懂女人的心思,也想象不到剛才還算正常的林芷夏怎麽突然變成另一幅尖酸刻薄的面容,尤其是自己明顯就是她想要針對和要發難的對象,心生厭煩的同時不可避免的感覺到疲憊。?
☆、責問
? 林芷夏看着邵睿毫不動容的臉色,一時悲從心來,突然淚流滿面,傷心到了極致。
這一刻,她顧不上十幾年維持下來的溫婉柔美,如棄婦一般痛苦的聲嘶力竭,“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喜歡了你十年,十年啊,女人的一生能有幾個十年?我把自己最純稚濃郁的感情都交付給了你,你快樂時我也快樂,你痛苦時我的心猶如刀在狠狠的刮!你呢,你做了什麽,你永遠都是這幅模樣,不冷不熱,好似所有人都無法動搖你的心神,你是冷血動物嗎?難道就沒有心嗎,肆無忌憚的糟蹋別人的心意,你怎麽就能夠這麽無情的傷害我,你太自私,太冷漠了!”
邵睿面色一沉,盯着她,出口冰冷帶着絲絲狠厲,“林芷夏,不要說的這麽委屈,沒有誰對不起你,喜歡我是你的事,我也早就說過不會喜歡你,是你一直在單方面的糾纏,今天是阿玠的生日,你給我适可而止!”
女人的眼淚并沒有令他動容,在邵睿看來,他聽從老爺子的安排與林家聯姻,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責任,林芷夏如今對他的诘問簡直是可笑,誰給她這麽大權力如此理直氣壯的,難道她以為拿喜歡充當借口就能洗淨她對野心渴望的真實的肮髒了嗎?
邵家、林家,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兩家之好,一切的友好不過是利益共享下心知肚明的虛假表象,林芷夏一個從小培養長大的世家小姐真會如此天真無知到向往虛妄的愛情?
邵睿心頭冷然,眼裏露出譏諷,她不過是貪念邵夫人的位置罷了。
林芷夏瞪大眼睛,他怎麽能這麽說?!她不可置信的搖頭,猛然向後退了好幾步,倉皇之際,狼狽的跌倒在地,她一手撐着地仰着頭,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吓,“你,你怎麽能這樣?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難堪,看向邵睿,神情凄苦無比,“喜歡怎麽可能只是一個人的事,我喜歡你,愛你,才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你的,你為什麽總是感受不到我的心意,你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