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9)
扶起她,關切的問,“秦旦旦你沒事吧,你怎麽會惹到鄒悅的?”
對上他疑惑的眼神,秦旦旦神情飄忽,呃這...讓她怎麽說,好像有些心虛啊。
“呃,這裏面牽扯了很多事,以後再跟你說。”模棱兩可的說了句,秦旦旦站起酸麻的腿。
姚晨遠本來也不是與她相熟的人,沒立場要求別人,只好無奈接受了這個說辭,“好,我帶你先去醫院把胳膊包紮一下,”扶着秦旦旦走到門口,又回頭,“江浩,你跟王導把這裏處理好,我們先走了。”
江浩了然,比起他跟王導兩個大男人,顯然秦旦旦這個美女更需要人照顧嘛~~
不過,江浩頭疼的看向躺在沙發上不知死活挺屍的鄒悅,為難道,“哎姚少,這女人怎麽辦?”
“送精神病醫院去!”冷聲道,現在,姚晨遠連看一眼鄒悅都嫌惡。
江大影帝哭喪着一張俊臉,“那個,這樣不太好吧,畢竟鄒家那邊......”他一個小藝人可不敢跟鄒家叫板!
秦旦旦神色複雜的看向鄒悅,她臉上的淚痕還沒有拭去,黑的紅的染成一片,難看得緊,好好的一個美人,愣是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麽作賤自己,值得嗎?
低垂着眼,說不清心裏的感覺,淡淡道,“把她送回半山腰別墅吧,其實算起來她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秦旦旦恩怨分明,今天的事就算了,請你好好照顧她。”
擡起頭看向江浩,鄭重的拜托他,不管鄒悅做了什麽,前提是她确實救了自己一條命,而且從來沒有再物質上虧待過自己,說起來,還是她忘恩負義了呢。
秦旦旦微微自嘲的想。
“那好吧。”江浩扯扯嘴角,點頭。?
☆、表白
? 從醫院包紮回來,秦旦旦捂着肩膀坐在姚晨遠的副駕駛上,總算是逃離生命威脅的她,心頭一派輕松,側過頭,看身邊認真開車的男人,微微笑道:“姚晨遠今天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真不知道今晚會是什麽情景。”
說着自己都一陣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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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英雄救美嘛,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姚晨遠開着車滿不在乎的說,随即又疑惑的問,“不過,你怎麽會認識鄒悅,今天王導打電話說她帶來一個小藝人時,我當時聽到你的名字驚了一跳。”
本來他這幾天忙着整改公司累死累活,想要早點洗洗睡覺,沒曾想接到了王導突然打來的電話,陡然聽到秦旦旦的名字真有種恍如隔世的奇妙感。
秦旦旦瞪大眼一把拍上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所以你就過來了?原來是這樣,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要被這個瘋女人賣給王導出演色情片或者慘無人道的被她關在半山腰一輩子了。”
雖然不能怎麽滴鄒悅和林芷夏,但心頭的憤怒卻是半點不少!
“她竟然違法監禁你?!”驟然停車,姚晨遠轉過頭怒氣沖沖的問。
他還在想怎麽鄒悅、秦旦旦八竿子打不着的兩人會牽扯在一起,在俱樂部遇見的時候即便是心裏有了準備,姚晨遠見到秦旦旦的那一刻也驚到不行,哪知道鄒悅這個瘋女人竟然做出這種違規法紀喪盡天良的蠢事!
秦旦旦癟癟嘴,給他講了一遍自己這段時間經歷的悲慘遭遇,極盡悲苦委屈,真是一把辛酸淚...當然,講故事也要考究詳略得當嘛,咳咳,該省的地方還是要省掉的。
姚晨遠憐惜地看向委屈滿滿嘟着嘴做小女人神态的秦旦旦,柔光下,她如玉般美麗的臉龐娴靜美好,像一戳旺盛的小火苗乍然埋進姚晨遠胸膛,轟然崩塌他所有的理智。
“可惜了,蓮花杯已經報名結束,這一屆你恐怕是趕不上了,林芷夏和鄒悅這兩個瘋女人!”穩住心神,姚晨遠啓動車,目視前方,舔了舔唇舌,鎮定的說道。
秦旦旦跟自己手臂上的蝴蝶結繃帶死磕,沒注意到姚晨遠神色的不自然,無所謂的皺皺可愛的鼻子,“反正我又不是明星不急着紅,這一屆不行還有下一屆嘛,總歸輪到我,而且說實話,讓我充當綠葉給別人襯托我才不樂意呢,我呀,要跳就跳獨舞,一個人在舞臺上盡情揮灑汗水,多自在!”
反正已經錯過了,能怎麽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指不定下一次就是她秦旦旦一個人高傲的跳着獨舞站在蓮花杯的賽場上叱咤風雲呢!
總之她舞技高超,無所謂,秦旦旦不無愉快自得的想。
“恩,我也這麽想,你能想明白最好,當初跟你簽約你不同意,一力要走上舞蹈這條道路,不可否認,雖然這條道路對你來說非常困難艱苦,但我由衷的希望你能夠不要放棄,只要你堅定自我一直努力堅持下去,不管任何艱苦的關卡最終都能迎刃而解。”
姚晨遠貼心的安慰她,哪知道秦旦旦這貨心裏正美得沒邊呢,狂妄自大的秦姨娘一瞬間上線,那是完全不可理喻的自我陶醉。
從不可自拔的自我沉迷中醒悟過來,秦旦旦眼神飄忽,神色有些不自在,将臉轉向車窗一邊,假模假樣裝作欣賞城市晚間美景的樣子,心虛的點頭,“恩恩,你說得對,就像這次,我不就是絕境逢生,托你施以援手化險為夷,你可是我的貴人。”
媽呀,我這毛病什麽時候又出現了,拜托秦旦旦,你現在是現代人,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請好歹謙虛矜持一點!
“哈哈哈,說得對,我大富大貴福氣厚重,你今天注定遇到我,給我解救你的機會,”姚晨遠仰着頭笑得樂不可支,心情很愉悅的樣子。
搖頭晃腦的自得中,轉過一個彎,路過一個裝點精美的鮮花店,突然心頭一動,一瞬間的思緒令他心頭像小貓在抓撓一般酥麻癢癢的,感覺握着方向盤的手心漸漸汗濕,舔舔唇,姚晨遠似真似假的說道,“怎麽樣,同樣給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吧?”
“......”當頭一棒,秦旦旦被炸得五雷轟頂,欲哭無淚的轉過頭,巴掌大的小臉上愁眉苦臉,糾結的秀眉微蹙,“姚大哥,”想了想,秦旦旦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側臉,極力委婉的措辭,“你知道不可能的。”
好吧,不切實際的臆想就得悶死在萌芽裏!
“咚!”姚晨遠心髒漏跳一拍,情不自禁握緊方向盤,溫和的眼眸極聚晦澀沉暗,看了眼依舊苦哈哈非常歉意的看向他的秦旦旦,他艱澀的移過頭,幹澀的啞聲低聲道,“你就不能委婉一點,這樣直接拒絕很傷人的好吧。”
狀似無悲無喜的抱怨,讓秦旦旦四肢百骸都放松下來,噓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姚晨遠是她救命恩人,要真因為這什麽男女之愛把人傷狠了,秦旦旦心裏一萬個過意不去。
倚着靠背,秦旦旦閉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我知道你不會,你是認真的,而我同樣應該認真的回答你,模棱兩可拖拖拉拉從來不是我的風格,既然我不喜歡你,我便要告訴你,似是而非的搞暧昧只會讓我和你同時陷入兩難的境地,我希望你能夠理解,”突然正眼起身,眨眨眼,揶揄道,“再說,姚少要多少美人還不是手到擒來,您招呼一聲可是多得美人投懷送抱,也不差我一個秦旦旦呀!”
晶亮的眸子追随着某人的側臉,龇牙咧嘴,拜托拜托......
“你呀可真是...”姚晨遠哪能猜不透她的心思,心頭愁苦,滿不是滋味,無奈的搖搖頭,思緒飄遠,仿佛回到了那個吵囔的超市裏,那個他一生中只有一次的一見鐘情的少女。
“可是她們都不是你啊。”
密閉的車廂裏幽幽傳來一聲喟嘆。
因此真正的失落怆然只有他一個人苦澀品嘗,或許誰也不會相信他一個花花公子的真心話,可他确實付出了真感情......
秦旦旦尴尬得不行,對着手指,看來姚晨遠真對她有感情,心裏哀嚎,眼神閃爍,面上不在乎的擺擺手,“哎呀,好了,這麽煽情幹什麽,要說內涵,我秦旦旦很有自知之明,可不敢自誇,你們這些男人看上我不就是因為一張漂亮臉蛋嗎,我聽說最近非常流行那什麽整容,你要真是喜歡,找個更漂亮的輕而易舉!”
摸摸臉,秦旦旦一手支着下巴,低垂着眼又默不吭聲。
“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麽膚淺的人?”
姚晨遠不想自己喜歡的女孩如此污蔑他,臉色陰沉,覺得自己的感情被別人無情的糟蹋,非常的難過。
“你不是,正因為你不是,還算是個君子,所以我不想耽誤你,我秦旦旦自認不是什麽好女人,你這種身份,還有你的性格,你需要的是能夠在事業上給你幫助,在生活中體貼照顧你的賢妻良母,顯然,我不是這一類型的,我只是在告誡你千萬不要被我這張臉給欺騙了,鄒悅說的不假,我就是出去招惹男人的禍水,誰把我娶回家就是找罪受,我呀,已經打算好了,這輩子不結婚,就一個人過,雇幾個奴仆,找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下半輩子舒舒服服的過法。”
秦旦旦臉不紅氣不喘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她不是好女人,也不想當一個壞女人,姚晨遠的感情她能感受到,也相信他真誠的心,可她不能接受,姚晨遠今天幫助了她,對她有救命之恩,她不該傷害他,做人她得有原則,她只做對得起自己良心的事,不管別人是唾棄或是辱罵,她願意相信并堅持自己,無關乎好壞。
姚晨遠還是感覺到了受傷,秦旦旦直白的拒絕令他一個男人的顏面受到了嚴重的冒犯,而秦旦旦的自我貶低同樣讓他心頭哽住一樣噎得難受。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秦旦旦,不是所有人喜歡你都只是因為你漂亮,說句難聽的,世界上漂亮的女人何其多,我姚晨遠想要找還找不到嗎,你這樣妄自菲薄,讓一些真誠喜歡你的人感到很難受你知道嗎?”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自我貶低來說服順帶安慰你嘛,”秦旦旦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沉寂一會,水潤的眼睛合上又睜開,“還有你那什麽意思,這世界上哪還有比我更漂亮的女人,我就是最漂亮最天然獨一無二的美人!”
驕傲的昂着頭,秦旦旦不無自戀的說。
一口氣吊在嗓子眼,出不去又進不來,姚晨遠心裏怄得要死,白了她一眼,有氣無力的打轉方向盤,“服了你了...我們現在在談的是這個問題嗎?我的告白怎麽成了這樣......”
簡直欲哭無淚好嗎,為什麽人家跟女神告白最起碼能得到一張好人卡,他卻是直接被打擊的體無完膚,心碎了一地好嗎?
秦旦旦大氣的擺手,毫不在乎姚晨遠受傷的神情,“你一個大男人就別叽叽歪歪了,總之今天謝謝你,跟你就免談了!”
說那麽多也沒用,直接點比較實在!
“你......”還想說什麽,姚晨遠抿嘴,經過一番腦海的糾結,準備措辭。
“好啦,你手機借我一下,我還要打電話回家呢,這麽寫天沒聯系,可能找瘋了!”
無情的被秦旦旦打斷,姚晨遠血槽清空,他懷疑自己喜歡上秦旦旦這本身就是個錯!
“遇上你肯定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懲罰,呶,給你。”一只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沒好氣的遞給她。
秦旦旦喜滋滋的接過手機,外加一句惡毒的吐槽,“那你就趕快越獄嘛,誰也沒攔着你,別糟踐自己了!”搖搖手機,喜不勝收,“謝謝啦!”?
☆、水落石出
? 梁城一處高檔小區的公寓裏,透過澄澈潔白的月光,一個男人孤獨的躺在寬敞柔軟的大床上,而即便是在睡夢中,他也好似被困擾着愁眉不展,高挺的鼻梁下,性感的嘴唇抿得緊緊的。
“叮鈴鈴叮鈴鈴......”突然一邊的手機在這寂靜的夜裏不合時宜的響起。
邵睿蹙着眉,捏了捏腫痛的太陽穴,低咒一聲,披上睡衣将那身健壯性感的肌理遮蓋住,他煩躁的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眉頭更加緊鎖,“喂......”一聲冷冰冰毫無溫度的從口中吐出。
“喂...姐夫嗎......”
另一邊,一個顫抖着清脆的女聲傳來。
邵睿又不确定的看了眼手機,神情疑惑,以為是誰的惡作劇,口氣不好,但依然保持了基本的涵養,沉聲道,“你是哪位?”
“恩,姐夫是我,我是吳媛媛。”另一邊抖抖索索的聲音仿佛更加受到驚吓一般,聲音細弱戰栗。
吳媛媛?邵睿冥思回想,好像是林芷夏那個嬌蠻的表妹,欺負過秦旦旦。
手指無意識的摸搓兩下,邵睿借着微弱的月光走到一邊按下開關,一瞬間房間如白晝般明亮,冷聲對另一邊道,“你打電話找我做什麽?”
推開門,去客廳倒了一杯水,邵睿邊喝邊拿着手機走到落地窗前。
“我...我......”
另一邊支支吾吾含糊其辭,“你到底想要幹什麽?”邵睿不耐的冷聲問。
“我知道秦旦旦在哪!”憋着一口氣說完!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聲從話筒清晰的直擊邵睿的耳膜。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拿着水杯的手僵住,手指尖動了動,邵睿深吸一口氣,來回走動幾步,最後輕輕的将水杯放在茶幾上,輕輕的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好似不願打擾不願破壞不願吵到某個易碎的脆弱的珍貴的寶貝。
“你說什麽,你知道秦旦旦在哪?你怎麽會知道?”啞着嗓子,邵睿極力控制住自己激動澎湃的情緒。
“這個......反正姐夫去就知道了,秦旦旦一定在那!”另一邊是非常肯定的回話。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再騙我?”邵睿已經鎮定下來,他完全相信了吳媛媛,也間接猜到了林芷夏,他只是想要确定自己的心中所想。
“怎麽可能!”一聲尖叫,吳媛媛果然自亂陣腳,半點沒有她表姐的沉着冷靜,“秦旦旦肯定在那裏,我親眼看見的!”她厲聲強調到,言之鑿鑿,邵睿向當做沒聽見都不可能。
危險的眯起眼,他握着手機的手青筋暴露,慢慢吐字,“你親眼看見?”低沉優雅的腔調帶着無法忽視的恐怖的威脅,一步步向前逼迫,“是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現在又裝好人!”
“嗚嗚嗚...不是!我看見的,她就在半山腰別墅...”吳媛媛崩潰的大哭,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摧殘,“滴!”電話終于無情的挂斷。
一刻也不耽擱,邵睿穿起衣服,急忙叫來司機,一亮黑色的大奔連夜趕去上京。
黑暗的房間裏,吳媛媛捂着手機,嘴唇泛白,頹然惶恐的蹲在牆角邊,瑟瑟發抖,眼神恍惚,嘴裏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表姐,我害怕,你別怪我,你千萬別怪我......”
回想起白天在學校裏看到俞囡沁抱着鐘琳蹲在廁所裏痛哭,那種茫然無助的怆然,吳媛媛回家後輾轉反側、側夜難眠,最後,她惶惶然無法背負內心的譴責,選擇給邵睿打電話。
穿着單薄的睡衣,她蜷縮着身體,她将自己深埋進雙膝,雙臂捂着頭,試圖在寒冷的深夜中尋找一絲溫暖。
姚晨遠将秦旦旦帶回到自己公司旁邊的一處公寓。
關上門,從鑰匙圈裏拿下一個,遞給秦旦旦,“呶,這是鑰匙,你今晚就在這安心的睡一覺,明天我讓人送你回梁城。”
秦旦旦接過鑰匙,走進這間不算太大且裝置簡單的公寓,心裏是從未有過的踏實。
“謝謝,我肚子好餓,你這裏有什麽吃的嗎?”晚飯只吃了幾片水果,秦旦旦摸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沒現成的食物,不過冰箱裏阿姨放了一些食材,這麽晚了你要實在餓,我給你去酒店買一份吧。”微微一笑,姚晨遠拿上一邊的錢包,準備出門。
秦旦旦再厚臉皮,也不好意思讓姚晨遠這麽晚了出門給自己買夜宵啊,讪讪的擺擺手,急切道,“呃,這不太好吧,太麻煩了,我自己做一點就行。”
打開冰箱一看,葷素都有,食材很充分,秦旦旦眼巴巴掃了兩眼,放下心來,估摸着來個蛋炒飯将就一下就可以了。
“也行,你要是維持身材就少吃一點,”在家裏燒總比外面的幹淨健康,姚晨遠不無不可的點點頭,又職業習慣的多說了句,想了想,朝已經走進廚房的秦旦旦說了句轉身出去,“我給你去買一些換洗的衣物,你等着。”
“啊?”已經脫掉外套,只穿一件純白毛線衫圍着粉嫩圍裙的秦旦旦迷糊的一愣,随後臉色泛紅眼神有些不自然,“姚晨遠你太貼心了......”
無助的擺弄手指,秦旦旦耷拉着腦袋,哭喪着臉,心裏哀嚎,怎麽辦,更加心虛了......
姚晨遠俊眉微挑,似真似假的說了句,“這麽感動嫁給我好了。”
“.......”張大嘴,秦旦旦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
“哈哈不說了,你嫌自己做飯,我一會回來。”姚晨遠潇灑擺擺手,‘砰’一下關上門,不帶走一片雲彩。
秦旦旦欲哭無淚,蹬蹬瞪跑回廚房,懊恨的敲着自己的腦袋,啊啊啊,愧疚感越來越重了腫麽辦?
半夜,江浩打車将鄒悅扛到半山腰別墅,掏了她包裏的鑰匙,打開門将半死不活的鄒悅扔在客廳的沙發上。
揉了揉肩,找了杯水灌了一口,無比舒爽的一聲喟嘆,轉頭看向沙發上不死不活緊閉着眼臉上妝畫得像鬼一樣慘不忍睹的鄒悅。
啧啧兩聲,從洗手間裏拿來毛巾,在她旁邊仰躺下,戳了戳她通紅的鼻子,嫌棄的給她擦臉,一邊擦還一邊奚落的說,“你呀你,傻成這幅德行也算是娛樂圈一大奇葩了,人家姚少不喜歡你非巴着,你家不是挺有權有勢嗎,男人天底下多到數不勝數,何必在那一刻樹上吊死呢,還敢動刀子?活該被扇巴掌!”
換了一邊,繼續擦,嘴裏不停的絮絮不止,“你要是長得跟人家秦旦旦一樣前凸後翹美不勝收也就罷了,看看你自己,”鄙夷的瞥了一眼鄒悅癟癟的胸前,搖了搖頭,“人又有自知之明!”
站起身,一看她那張臉總算幹淨不少,白嫩嫩的,長睫毛小鼻子,淡色菱形的唇,不大叫不嘶吼,倒也挺漂亮可愛的,可惜啊可惜!
江浩忙活一通,做好事不留名,給鄒悅開着客廳的燈,最後看了一眼她恬淡的睡顏,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客廳裏靜悄悄的,突然,沙發上的鄒悅倏的睜開眼,她掙紮着坐起身,掀開身上的毛毯,兩手撐着腦門,頭痛欲裂,凝視地面上繁花簇豔麗華貴的地板,她眼神晦澀痛苦。
江浩說得對,她就是不自量力。
但那又怎麽樣?!鄒悅痛恨姚晨遠的無情,同樣厭惡秦旦旦到了極致,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精神可能出現了問題,她會發瘋她會崩潰,但無所謂,她最想做的,就是把這兩個賤人送進地獄......
從一邊的包裏翻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鄒悅冷冷一笑,“夏夏......”
那邊很長時間才接通電話,她能想到林芷夏此刻睡眼惺忪的模樣,還有滿足愉悅的心情,因為她明天要去拿禮服,後天就是訂婚宴,只是現在卻不知道,她還有沒有那麽大幸運了,鄒悅不無邪惡的幸災樂禍。
“鄒悅姐,你怎麽了,聽起來很不對勁,你怎麽這個時候打電話?”
深吸一口氣,鄒悅沉聲道,“秦旦旦被姚晨遠帶走了。”
果然,另一邊随後便是一聲尖銳而又被刻意壓低的尖叫,“什麽?怎麽會?!你不是帶她去見王導了嗎?”
“王導叫來的姚晨遠,他看上了那個賤人,我氣不過跟他吵起來,所有人都偏向她,姚晨遠竟然還甩了我一個巴掌,我拿刀要捅死秦旦旦那個賤人跟她同歸于盡,最後被江浩砸暈了,剛被送到家裏,秦旦旦肯定被他帶走了。”
鄒悅壓抑于自己心裏明明如此絕望痛苦到叫嚣着撕裂一切,說出的話卻詭異的冷靜沉着,這一點都不像她,鄒悅皺皺眉,無法理解自己現在的狀态。
“鄒悅姐你怎麽這麽糊塗,姚晨遠在天華高中的時候就見過秦旦旦,一開始還打算簽約呢,你怎麽會讓姚晨遠摻和進來!還讓他把秦旦旦帶走,邵睿要是知道了我該怎麽辦!”
哦,原來早就認識啦,一開始還故意裝作陌生人的樣子,真是惡心!
“你說我糊塗,要是邵睿在你面前跟秦旦旦勾三搭四,你會忍住嗎?你只管自己的邵睿,你怎麽不關心我是不是受了委屈,是不是心裏痛苦的無以複加,你是我的好姐妹我幫你,可我不是你揮來喝去的奴隸!林芷夏你給我搞清楚!”
鄒悅能夠理解林芷夏的氣急敗壞,卻無法認同她對自己的指責控訴,更是難得的厭惡起林芷夏這種頤指氣使高傲又理所當然擺布和玩弄自己的語氣。
林芷夏算什麽東西,也敢指着她鄒悅的鼻子罵!?
☆、對峙
? “對不起鄒悅姐,我太激動了,”另一邊的林芷夏似乎被驚吓住了,連連道歉,溫婉柔和的嗓音蘊含着濃郁的愁苦,水潤的眸子充滿歉意的看向鄒悅,“秦旦旦一旦離開,她肯定會通知邵睿,我害怕,我們後天就要訂婚了,我接受不了任何的閃失,鄒悅姐你原諒我,我真的害怕。”
“算了,秦旦旦這個賤人作孽深重卻要我們姐妹替她受罪,真是諷刺,可現在人跑了,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誰管她是否真心道歉,鄒悅看透了林芷夏惡毒又喜歡推卸責任的嘴臉,跟她說話沒好氣,反正這些事其實都是林芷夏惹出來的,她是主謀,自己不過是她的幫手,想要男人,林芷夏就得幫她搞定那兩個賤人!
“我......”嗫呶着,林芷夏咬緊下唇,思前想後,沒有比這一刻更想讓秦旦旦去死!更是厭惡不滿鄒悅的窩囊愚蠢,深吸一口氣,眼裏劃過厲光,沖手機那頭說,“鄒悅姐你先別着急,我過去找你,你等我!”
鄒悅一手握着手機木讷讷的坐在沙發上,片刻門鈴突然響起,鄒悅以為是林芷夏,嘴角勾起冷笑打開門。
“邵睿?!你怎麽會找到這?!你私闖民宅你知道嗎?你快給我出去!”
邵睿帶着兩個健壯的保镖一臉寒冰強硬的揮開攔在門口意圖阻擋他們進來的鄒悅。
厲眸像刀子一樣甩在她臉上,“秦旦旦在哪?”
心裏一個咯噔,鄒悅避開他尖銳懾人的目光,捏緊拳頭眸光微閃,梗着脖子理直氣壯,“什麽秦旦旦,我不認識,這是我家,我不歡迎你,你快給我出去!”
一手指着大門,神情高傲的模樣。
邵睿冷冷一笑,“鄒悅,你跟林芷夏朋友一場,別逼我報警,弄僵了大家臉面都過不去!”大刀闊斧的站在客廳,身後站着兩個冷面保镖,他語帶嘲諷,“還有別忘了快通知林芷夏,她肯定很高興能在這裏見到她的未婚夫”
林芷夏急急忙忙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她的未婚夫深夜裏堂而皇之的坐在閨蜜家的沙發上,身後兩個保镖,而正牌主人鄒悅撇過頭一臉灰敗難堪。
她停住了腳,向邵睿看去,試圖從他面無表情的面孔中窺視出些什麽,然而顯然什麽也沒有。
燈火通明的客廳裏,她的未婚夫,她明天即将訂婚的對象為了一個女人特地跑到閨蜜的家中,僅僅是為了與她對峙!
攏了攏披散在身後的長發,林芷夏帶着溫婉的笑一步步的走進,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落座,輕輕放下皮包、大衣,狀似疑惑的看向邵睿。
“阿睿......”
邵睿厭煩的皺起眉頭,目光冷凝,“說。”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對林芷夏的做派顯得不耐煩了。
突然被打斷,林芷夏扯扯嘴角,看向邵睿目光平靜、不愠不怒,秀眉微挑,聳聳肩無可奈何的攤手,“如你所見,我上次回京深夜遇到了秦旦旦,然而當時情況複雜,我們雖然是同校學生,但畢竟不相熟,之前還鬧過矛盾,她又是在那種情況下被不知名的人送到我的面前,深更半夜高速公路旁,我一個女生膽子又小,只好将她擡上車之後立刻送到了鄒悅姐這邊,還好救治及時,你不知道當時她差點燒死,幸好福大命大,我也不至于連累鄒悅姐背負上殺人犯的罪名。”
林芷夏一番話後,客廳裏一片寂靜,空氣凝滞,兩個保镖站得筆直像人形木雕,鄒悅側着頭,雙手支着下巴看向林芷夏似笑非笑。
邵睿定定看了她兩眼,“非法監禁,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該說不愧是林家的女兒,不愧是自己定下的未婚妻嗎?看這一番說辭多麽冠冕堂皇,又是情非得已,又是救人于火海,溫柔善良賢惠大方?
“非法監禁,我沒有啊。”林芷夏一臉困惑的模樣,理直氣壯,“我不過将她送到了鄒悅姐這邊,況且據我所知,鄒悅姐一直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誰也沒有虧待她半分,你會這麽監禁一個人嗎?如果這樣你都要去告我的話,無話可說。”
說完,她淡淡笑了起來,溫婉動人。
臉皮可真厚,鄒悅癟癟嘴冷笑。
邵睿沒耐心的皺起了眉,俊秀的臉龐上一派漠然,他看也不看林芷夏,站起身向門外走去,“你好自為之。”
兩個保镖立刻跟上。
林芷夏滿嘴的苦澀,向門口看去,握緊雙手,她問,“你明天會到吧。”
輕輕柔柔的一句話,掩飾不住她的柔弱與祈求,林芷夏迫切的想要從邵睿口中得到些保證,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而那個女人,更不能留!
坐上後車座,邵睿一直壓抑的怒氣終于釋放出來,他黝黑的眸子盯向道路上漸行漸遠不斷劃過的車身,終有一天,他要踏破林家!
保镖甲向後瞥了一眼,沉聲道,“少爺,已經查到秦小姐的去處,是姚少中心街銘心花苑的一處公寓。”
“姚晨遠?”
邵睿從來不知道秦旦旦怎麽會與姚晨遠聯系在一起,他眉頭緊鎖,臉色難看,“現在去那。”
“叮鈴鈴......”
“來了來了。”秦旦旦擦幹手上的水漬,跑出開門,突兀的見到外面人,揚起的笑臉立馬頓住,拉下臉眉毛一揚,雙手環胸,冷嘲熱諷,“哦,邵大少終于來救我啦。”
邵睿站在門口,一身黑色大衣,目光溫和的看着秦旦旦,他點點頭,聲音低沉和緩,“恩,我來救你了。”
好似完全沒有被她刺人的話影響。
秦旦旦癟癟嘴,餘光瞥見到他內襯裏的扣子開敞着露出一片胸膛,嘟嘟嘴讓他進門,等邵睿坐下又給他端來一杯熱茶,“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邵睿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目光不經意的打量周圍,聽到她的問話,手微微頓了一下,神色平靜,“抱歉,林芷夏的事我一開始并不知情。”
“你們夫妻倆串通好想說什麽就是什麽咯,”秦旦旦翹起腿譏笑一下。
邵睿立刻放下水杯,認真的看向她,極力想要證明,“我真的不知情,也從來沒想過她竟然是這樣一個偏激惡劣的人,”抿了一下唇,他定定的看着秦旦旦繼續說,“之前我已經跟她攤牌,她知曉你的存在,當時并沒有說些什麽,我還以為她這樣等于默認了我們的關系......”
“我們的關系?我們之間有什麽關系,包養與被包養嗎?”秦旦旦看着吊燈,語中帶刺。
邵睿果真是把自己當做了外面見不得光的女人,哦不對,他還特大方的告訴了自己未來妻子。
“旦旦,”邵睿叫住她,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手腕,被秦旦旦冷淡的躲開,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這次是我的錯,我讓你受了委屈,致使你不明不白的陷入危險之中,但我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相信我。”
秦旦旦垂下眼眸,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簡樸俗氣的圍裙花紋上,一會,擡起頭,“算了吧,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側過頭,秦旦旦心裏也是悶悶的。
邵睿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啊,多麽難得,這個男人只會每次面無表情的打電話讓她随叫随到,完事後也只有一張冷冰冰的信用卡,跟
他到現在連一件像樣的禮物也沒有過,她心裏微微酸澀,邵睿又帥又有錢,這麽好的床伴,朝夕相處每每被翻紅浪,秦旦旦又怎麽可能沒有絲毫動心動情。
可是,說的現實點,這點情并不足以令她置自己的小命于不顧,藍顏禍水,以前是齊王妃現在是林芷夏,這次不過是不痛不癢的幾天監禁日子,以後呢,秦姨娘最後死于非命,秦旦旦絕不願意重蹈覆轍。
況且......
這個男人也沒想過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