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7)
的響聲,淚珠一旦滴出,随後便一發不可遏制。
“阿睿......”情不自禁的,她上前溫情的握住了邵睿寬大溫暖的手掌。
邵睿身體一頓,輕輕掙脫開她的手,無視林芷夏難掩失落的臉,看着她強勢的開口,“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同意你這次的訂婚,但你要答應我,之後結婚的時間由我來定。”
他的語氣是不容拒絕冷硬,林芷夏剛剛喜笑顏開的嘴角瞬間停頓住,心裏不願意,她糾結的擰眉。
林芷夏當然開心邵睿這次心甘情願同意與自己訂婚,但是訂婚與結婚不同,他們之間的關系一刻沒有得到法律的認證,林芷夏的心就一直懸虛的漂浮在高空一刻也得不到安寧。
心知肚明,今天邵睿的妥協根本不是他對自己有多麽深厚的感情,原因不過他們恰好是對方需要的又能夠幫助對方的人,林芷夏更夠跟邵睿在一起根本原因只是她比其他世家的女孩子更早認識邵睿罷了,不無殘酷的說,對邵睿而言,不是林芷夏,還會是任何一個與之家室相當的女孩子,都可以成為他合法的妻子。
也正是因此,林芷夏嫉恨唾棄秦旦旦的同時也可憐她,秦旦旦不像她,至少還有與邵睿并肩的家室,而她沒有一絲機會,青蔥如水的美好少女在邵睿心中不過也只是青春歲月的一段迷茫荒唐,走過了便什麽也不是。
她的目光慢慢移向對面少年清俊的臉龐上,少年老成,在邵睿的身上,看不見半點青少年的輕浮急躁,他就像是個完完全全的成年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則主張,任何人都無法讓他做出改變,這種人毫不意外的十分冷酷,正如他至始至終都意志堅定并絕對清醒的明白自己的所求所想,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
或許是她思考的時間太長,邵睿俊朗的眉頭緊鎖,看向林芷夏的眼神明顯帶着不滿。
林芷夏一個激靈,淡去眼中的恍惚,柔和的眸子閃着溫情的光芒,像是要捂暖邵睿一顆冰冷堅硬的心,紅唇輕啓,她柔順道,“好,我答應你。”
半山腰別墅,鄒悅拿着粉紅色鑲鑽手機,嘴角上揚,心情愉悅的哼着歌姿态輕快的來到一處客房門前。
鑰匙轉動孔洞的聲音磨着秦旦旦的耳朵,她側過身換了個姿勢斜躺背對着門口的人。
“咚!”毫無預兆,空調遙控器被狠狠砸在秦旦旦身上。
秦旦旦極其煩躁的揉揉疼痛的肩膀,依舊側着身子沒有動作。
鄒悅幾乎每次來騷擾她都瘋魔般的要拿件物什狠狠砸她一把才過瘾,最好的辦法就是忍耐一時,因為無論你做什麽通常都會适得其反,你越用力反抗這個瘋女人就越來勁。
“裝死呢!”鄒悅踢開腳邊礙事的躺椅,嬌美的臉蛋上全是惡意的嘲諷和奚落,“你本事夠大啊,連我家的阿姨都被你收買了,為了你竟然還想偷拿鑰匙,不過嘛,你運氣好像不怎麽樣!”随即,她笑着用一個手指繞着鑰匙圈轉動,嘩啦啦的鑰匙撞擊聲令秦旦旦愈加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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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悅不提還好,說到這個,秦旦旦心裏就一陣窩火暴躁,辛辛苦苦這麽長時間,她好不容易一天到晚苦哈哈的表現總算将保姆阿姨打動,決定哪怕舍棄工作也要助她逃離,本來萬事俱備,又是下午的時間,天時地利,哪知道從天而降一個大坑,鄒悅這個女人竟然好巧不巧回家,一照面就撞見了保姆阿姨口袋裏的鑰匙,本來這也沒什麽,可保姆阿姨實誠啊,從沒撒過謊的人,受的驚吓不小,一哆嗦,居然什麽都給交代了。
從此之後秦旦旦就過上了苦逼的被鎖的日子,鄒悅草木皆兵更加嚴加看管她,白天鎖夜晚也鎖,以前阿姨在的時候,至少有一兩個小時放風,現在什麽也別想,乖乖留在房間裏不是睡覺就是發呆,這麽幾天,秦旦旦硬是一刻沒離開這方寸之地!
逼瘋人的節奏啊!
“喂!跟你講話呢,啞巴啦,說話呀!”鄒悅狠狠踹了一腳床頭櫃。
煩躁的揉了揉那頭黑漆如墨的及腰長發,秦旦旦不耐煩的轉過身,手指着房門,眼睛也不看鄒悅,“有事說事沒事就滾!”
反正她們也不是一次兩次開罵了,秦旦旦才不鳥她。
鄒悅氣得臉漲紅,怒瞪她,“賤人!你算什麽東西敢這樣跟我講話!”
秦旦旦閑閑的将眼睛轉向她,白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好意思鄒大小姐,我自認從沒得罪過你,別動不動就賤人來賤人去,給自己留點口德很難聽好嗎!”
“我就罵你賤人怎麽了,你就是賤人,勾人的狐貍精,臭□□不要臉!”鄒悅氣急敗壞,聲聲髒話數落秦旦旦。
不想跟她廢話,秦旦旦躺回床上,“随便你吧,嘴巴長在你身上,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好了,如果你是來看我過得好不好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我非常好,現在,你可以滾了嗎?”攏了攏身上的有些涼的被子,秦旦旦将自己整個囫囵埋了進去。
“呵,”鄒悅冷冷一笑,嫉恨的看着秦旦旦滑進被窩裏的漂亮臉蛋,突然,眼裏劃過一抹詭異的幽光,語氣同時陡然一轉,聲線拖長,“是呀,我就是來看看你死沒死。”
掀開被子,掖在下巴處,秦旦旦擡眼扯扯嘴角不鹹不淡的回了句,“那你輸了,我要是死了,你肯定也要第一個被警察帶走,說不定還要給我陪葬!”
“哈哈,你以為你誰啊,就你?我輕而易舉解決掉十個都不帶沾血的,你相不相信?”鄒悅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看着她就像看某個無知蠢笨又幼稚可憐的生物。
秦旦旦冷冷一笑,扯動嘴角,“是啊,您是千金大小姐嘛,家世顯赫,位高權重嘛,哪還用将我們這些無足輕重的小喽啰放在眼裏,那你說,等我真到了陰曹地府,會不會心血來潮半夜時分爬到你床頭高高興興給你唱一曲催眠曲啊?或者當你洗澡的時候突然心血來潮從下水道鑽出來烏油油好心好意幫你搓背啊?”
“你...哼!”鬼神之說神秘莫測,鄒悅後背的汗毛一瞬間僵直,她搓了搓胳膊,手指着秦旦旦咬牙切齒,恨不得撕了她那張禍害的嘴,“你別趁早得意,嘴皮子利索頂屁用,你大概還不知道吧...”
鄒悅突然湊近秦旦旦,詭異的笑,高傲的擡高下巴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眼裏滿滿的不屑還有憐憫。
秦旦旦側頭看她,眉頭微蹙,這個瘋女人又要搞什麽花樣。?
☆、進展
? 保姆阿姨被辭退,任誰也沒有想到的,最後秦旦旦的每頓飯都交給了鄒悅負責。
別多想,她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不過是将酒店外賣裝進盤子裏在最多熱一下罷了。
将碗筷重重放在小桌子上,鄒悅秀眉揪着,不耐煩的對秦旦旦呵道,“呶,快吃吧,別等出去了瘦成柴火棍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有多虧待你呢!”
拿起勺子,嫌惡的撇掉上面泛黃的油脂,秦旦旦淡然道,“把我關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每日按時按點進行惡毒的語言攻擊,二話不說手賤的砸人,從不出去放風過得連狗都不如,你覺得這樣還不算虐待,還有什麽大招需要使出來嗎?”
鄒悅站住身體,氣勢洶洶的轉過身,她長發綁在後面,不施粉黛,戴着圍裙,雙手叉腰,對秦旦旦責罵道:“這能怪誰,好好上學不行嗎,學人家當什麽小三!我姐妹受欺負我鐵定要給她報仇啊,我不是人啊,我不也住在這,保姆阿姨每天炖這個煮那個給你白瞎啦,說你兩句怎麽了,砸你能有多重?!這麽大房間正對着郁郁蔥蔥的小花園,你還想怎麽樣?!”
“哦,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啊,”秦旦旦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哼!”鄒悅被噎得一肚子火,‘篤篤篤’踩着恨天高走掉。
在家裏都不脫掉高跟鞋,小心腳變得畸形,秦旦旦不無壞心的想。
嘴裏又幹又澀,腦袋脹裂,手裏的勺子久久不動,秦旦旦一股腦扔掉,彎下腰,伸手捂臉,兩眼無神的注視前方一動不動。
邵睿要訂婚了,她想要為自己高興,可惜一個簡簡單單高興的表情她也做不了,她說不上話,只感覺胸口有些悶,以前總想着解脫,可現在,又算怎麽回事!
難道真喜歡那厮......
不對!
秦旦旦倏然擡頭,眼珠子瞪得圓圓的,那不是喜歡,絕對不是,秦旦旦發誓,發誓自己是對的,她只是不甘罷了。
沒錯,她不甘不願不樂意,憑什麽她就得像個犯人一樣忍氣吞聲被關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邵睿那個混蛋卻能夠無牽無挂歡樂備至的娶老婆,昔日的缱绻溫情還歷歷在目,你特麽混蛋已經把老娘忘在屎旮旯了嗎?!!!
鄒悅氣呼呼的将圍裙狠摔在餐桌上,感覺自己就是個大傻逼,賞她口飯了不起了,竟然纡尊降貴主動端給她,關鍵是,那人還不識擡舉,拿喬得很!
要不是看她上午張着嘴茫然若失,雙眼霧蒙蒙,宛如蒙上一層不透明薄膜要哭不哭的死樣子,她會這麽犯賤去可憐她嗎?!
“叮鈴鈴......”
煩躁的掏出手機,一看顯示,更加厭惡不耐。
鈴聲堅持不懈的響,好似達不到目的誓不罷休,一想到都怪自己嘴賤不知輕重的招惹了這件事,只好咬咬牙,接通電話。
“喂,王導啊......”
呼了口氣挂掉手機,鄒悅神色并不輕松,咬着下唇想了想,她又給林芷夏打了個電話。
那邊可能比較忙,好久才被接通,鄒悅一喜,連忙說。
“芷夏你在忙啊,有空嗎,明天我們逛街?”
那邊林芷夏語氣輕快,明顯心情愉快得很,她抱歉的說,“不行啊鄒悅姐,我後天就要訂婚了,時間太緊,好多事要忙,明天我約好了去拿禮服,不好意思,不能跟你一起了。”
是啊,人家明天就守得雲開見月明達成心願了,哪還有時間陪你逛街!鄒悅無不酸澀的想,癟癟嘴,“那算了,”又記起今天這同電話的主要目的,支支吾吾的問出口,“那個...你還記得你放在我這的秦旦旦嗎?”
林芷夏神色微動,擺擺手,讓來向她請示的女仆先退下,走幾步,來到寂靜
無人的陽臺處,耳邊貼着手機,低聲,“怎麽了?她惹鄒悅姐生氣了嗎?”
鄒悅心想,她哪一天是沒惹我生氣的,不過這些暫時不重要,“你那天跟我提議的事,已經有些眉頭,你...還要繼續嗎?”
“哦,那件事啊,”林芷夏俯下身掐斷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輕輕放在鼻間微微嗅了一下,眸子裏轉動笑意,“不是鄒悅姐想要幫我料理她的嗎,怎麽,鄒悅姐又沒興趣了嗎?”
秀眉微蹙,鄒悅走進客廳,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側撲在柔軟的棉沙發上,一手拿着手機,“我無所謂啊,只是你不是要訂婚了嗎,鬧大了,邵睿臉上也無光吧。”
林芷夏最在乎的就是邵睿,從他這邊下手是最好的渠道。
“鄒悅姐,”仿佛嘆息的一聲,“秦旦旦那個女人跟我老公可沒什麽關系,如果同學一場也能被人拿來說道的話,我無話可說。”
聳聳肩,不等另一邊說什麽,林芷夏一邊往回走一邊繼續冷靜從容的說,“她這麽好嗎,已經将鄒悅姐也打動了?我還以為所有跟楊雲蓮一樣的人,鄒悅姐都厭惡憎恨呢,鄒悅姐,我是夏夏啊,你忍心将來我跟殷姨一樣苦苦哀求終日生活在痛苦絕望中嗎?”
“你不忍心的,是嗎鄒悅姐?”輕輕一聲呢喃,對着手機呼出最後一口氣,林芷夏帶着勝利的笑容擡高下巴傲然的走進客廳,與此同時,掐斷了手機通話。
“嘟......”
半山腰別墅的客廳裏,鄒悅怔楞的坐着,已經被挂斷的通話從手機裏發出一聲毫無機制的脆響。
頭腦子閃過無可名狀的思緒,她無法将之訴諸語言,亦不能向任何人傾述,悵惘迷茫也罷,無可奈何也好,總之,正如林芷夏所言,在她和秦旦旦之間,鄒悅必然選擇她,畢竟,青梅竹馬的閨蜜比一個只才認識幾天何況身上還帶着‘小三’這個令她痛恨字眼的人,更值得傾注感情不是嗎?
那個人可是個小三啊!忘記媽媽當初受得多少痛苦了嗎?鄒悅難道你還要狠心的親手将自己的好姐妹推進火坑嗎?醒醒吧,那個女人可不值得你付出哪怕任何一點真心的感情!
就這樣吧,鄒悅想,維持初衷便好。
下午出門的時候,鄒悅來到秦旦旦房間,看着像水晶美人一般澄澈美好的秦旦旦神情微微一怔。
這間客房雖然處在別墅最偏僻的角落,但采光非常好,秦旦旦躺在潔白的大床上,透過落地窗灑落進來的暖光輕柔的籠罩在她娴靜的側臉上,嬌美的五官仿佛被度上一層光暈,更襯得她精致玲珑,容貌絕美。
當仁不讓自封大美人的鄒悅,這一刻也只能輸得心服口服,這個女孩的美已經超越太多女性,就單論皮膚,即便是鄒悅日日乳液精油保養呵護也對秦旦旦膚如凝脂的肌膚望塵莫及。
想到林芷夏言語裏對秦旦旦無法掩飾的嫉恨,鄒悅無聲的嘆息,就這樣一個女人,又能有誰會不忌憚呢。
咬咬牙敲敲門,對上她擡眼看來的目光,鄒悅移開自己的視線冷靜的說,“我下午有通告,鑒于你最近表現良好,晚上帶你一起去酒會,你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知道嗎?”
秦旦旦一愣,以為自己耳朵聽岔了,放下手中的書,大張着嘴,手反指着自己,“你,要帶我去酒會?”
沒搞錯吧,之前連客房門都不讓出,今天陡然上升那麽一大待遇破天荒要帶自己出去?不管他人相不相信,反正秦旦旦死也不相信,心中窦疑,不自覺的,秦旦旦目光掃射在鄒悅身上。
鄒悅心懷鬼胎,被秦旦旦看得不自在,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肩,擡高下巴強作鎮定色厲內荏道,“別好心不當好報了,去不去拉倒!”
“好啊。”秦旦旦不無不可的點點頭,假若真是鄒悅大發善心,離開了別墅,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輕而易舉她就可以逃離這裏。
見她答應的這麽爽快,鄒悅反而有些不是滋味,要是她不肯......搖搖頭,鄒悅告誡自己下定了決心就別胡思亂想,最後讪讪看了秦旦旦一眼離開。
掙紮?秦旦旦迷糊了,她剛剛怎麽會在鄒悅的眼裏看見掙紮的神色呢,不會就是帶自己出去這件事吧?難道是真的?皺皺眉,哭笑不得,那她倒是真有可能猶疑不決,想來違背好姐妹林芷夏對鄒悅來說倒真是一件左右為難的事。
既然這樣,那她是不是可以多點期待,自己今晚就能離開......
同一時間,邵睿接到了警察局的緊急電話,讓他趕快來一趟局裏。
“怎麽回事?”急匆匆趕到,手套還沒來得及褪下,邵睿站到了搜救隊隊長面前。
搜救隊隊長這些日子忙得昏天暗地,可喜可賀終于得到了一條關鍵消息,簡直欣喜若狂,語氣激動道,“我們上午例行查訪道一條漁船,那家人意外的提到見過秦旦旦小姐!”
“在哪裏!”邵睿臉色一喜,聲音陡然拔高,目光焦急的盯着他問。
隊長趕緊道,“馬上就到,我之前已經讓隊員去接那家人了。”
“那就好。”這一刻終于有消息了,邵睿卻有些不知所措,他眉頭緊皺,眼睛卻黑得發亮,稍顯怔楞的點點頭,褪掉皮手套,順手解開大衣的扣子,坐立不安的守在一邊的木椅上。?
☆、毒計
? 那家人來得迅速,邵睿幾乎還沒想通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動,那一家三口已經穿着樸素簡單的衣服突兀的被警員帶到站在了他面前。
“邵先生,您要的人已經帶到,有關秦小姐失蹤的事您可以詳細的詢問他們。”
警員畢恭畢敬,邵睿是上京某個大家族未來繼承人的身份早被警察局裏的大家夥熟知,自覺存了點心思的他,總有在邵先生面前掙足存在感。
沒甚在意的點點頭,邵睿沒有搭理警員過分的熱情,将目光投向面前據說承載了秦旦旦生死攸關信息的一家三口。
邵睿年紀輕輕但已然久居上位,積威深重,他一個随意的眸光便讓一家三口覺得仿佛被座大山壓得想要匍匐戰栗,連喘氣都只敢小口小口,在這位大人物沒有講話之前,誰都不敢不要命的開口。
男人長相很普通,老實本分的樣子,面對邵睿有些局促,但他眼神清明毫不畏縮,始終擡着頭,作為一家之主,他用自己有限的力量為妻子和孩子做出了好的榜樣,旁邊的女人一看便知是他妻子,一樣老實本分的眼神,長相清秀,衣衫雖然被洗得發白但依然很幹淨整齊,她的手邊緊緊牽着一個小男孩,男孩嘴裏含着手指,有些無知的睜着大眼睛,虎頭虎腦,穿着洗白的舊棉襖,純真的目光裏透着讨喜的機靈,毫無疑問這是個幸福的一家三口。
“你們說見過她?”邵睿問。
男人一愣,被邵睿的目光震懾住,遲疑片刻,想了一下才察覺那個‘她’指得可能就是那天跳江的漂亮女孩。
“是啊,那女孩跳江的時候正好被我家二狗撞見,我們哪能見死不救,費老大勁才把她馱上岸!”
邵睿倏然站起身,激動的手掌顫抖,好不容易抑制住,嘴唇抿了抿迫不及待的問,“那她現在呢,身在何處?”
男人被他駭人灼熱的目光吓了一跳,後退一步,眼神有些躲閃,讷讷不知所言,“那那......”
“在哪裏?!!”邵睿眉頭緊鎖,不滿意他的吞吞吐吐,又大聲不耐煩的問了一遍。
這時女人急忙站上前,擋在丈夫面前,勉強的頂住邵睿強勢逼人的氣場,臉色發白,害怕的閉住眼睛,深吸一口氣抖抖索索的如倒豆子一般說,“被撈上岸後她就開始發燒,家裏的藥不頂用,沒法子我就讓我家男人給她送醫院去,可那時淩晨裏頭,路上沒車,我男人等老長時間才遇上好心人,三更半夜的人車主又不讓我家男人跟着去,那女孩燒得太厲害了,我男人就做主丢下錢拜托車主給送到醫院,我們家第二天有貨要送到W省,一直到今天才回來。”
說完最後一句,女人雙腳已經戰栗,他們家雖然救了那女孩,但總歸沒有救人救到底,最後還将那女孩交給了別人,如若那女孩真出了什麽事,他們也逃不了幹系,女人想着恐懼不已,閉着眼幾愈昏厥過去,她男人懊恨不已的扶着她,滿眼都是心疼。
“你們就這麽把她交給了素不相識的人?!”邵睿心裏一陣一陣揪的痛,心疼和懊悔占滿了他的心房,他焦急的來回走動,地板被踩得噠噠響,他滿臉的不可置信,惶恐還有不安,陡然轉身,吓了大家一跳,“車牌號呢,車牌號記了嗎?”
“我...我,天太黑,沒看到......”說到最後,男人縮着脖子聲音越來越小。
忍不住撫額,邵睿太陽穴突突突的跳個不停,“那你還記得什麽?”
被那雙灼熱黝黑的眸子盯視着,男人壓力頗大,絞盡腦汁将那晚的記憶一遍遍過濾考究,最後模模糊糊說了幾個點,“兩個女孩...一個司機開車...表姐妹...”
僅限的一點腦容量裏,男人幾乎搜刮了所有他覺得能想到的并且有用的信息,不能說徹底澆滅了邵睿的怒火,至少提供了點有用的線索。
在邵睿幾乎暴怒之下,就這似是而非模棱兩可的幾點線索,掀起了警察局又一輪瘋狂的調查風暴。
再說另一邊,說到做到,鄒悅早早完工回家,精心給秦旦旦打扮一番,特意挑選幾件最漂亮奪目的衣裙,再肉疼的獻上一雙自己昂貴精致的高跟鞋,一切完美後,兩人乘車來到奢華靡麗的夜色俱樂部。
走在鄒悅身邊,秦旦旦心情激動,天啊,被關了這麽長時間的籠子,她終于可以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了,饒有趣味的掃視兩邊人來人往的客人還有服務生,她随口問了句,“不是說酒席嗎?怎麽來俱樂部了?”
鄒悅頓了頓腳,淡淡一笑,“臨時改了地點,這裏環境不錯,便該約到這裏談事,怎麽,高中生也去過俱樂部嗎?”秦旦旦熟稔的語氣可不像是第一次踏足這個地方。
她今天穿了一身紫紅色打底的裙衫,外面套了件同色系的小西裝,腳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在甬道裏,靓麗出彩,回頭率很高,極其引人注目。
點點頭,秦旦旦眼睛緊緊注視着這裏的結構布置,一樣的裝飾奢華精致,連沙發桌椅都是差不多的形狀顏色,失望之餘她語氣裏帶些意興闌珊道,“以前跟同學去過一次,也沒什麽新奇的。”
她不問鄒悅為什麽臨時改變主意,還是一開始便不準備告訴她事實,因為這些都無關緊要,她的目的只有一個,既然出來了,斷沒有再回去的說法!
鄒悅驚奇的看她,倒是對她這句話感興趣,調笑道,“呦,你這麽說好像很懂一樣,你還未成年吧,這地方可不是你們高中生該來的哦。”
今晚的鄒悅,不複以往的歇斯底裏異常和顏悅色的面對秦旦旦,細聲細語的說話,親切友愛的伸手,一切都完美得近乎虛幻。
秦旦旦轉過頭,對着她,眸光轉動,似笑非笑,“那你今天怎麽帶我過來了?”
歡愉的笑聲戛然而止。
“呃,我不是可憐你嗎,整天呆在家裏不得發黴?我好心好意帶你出來不好?沒良心的小東西!”
當做沒看見鄒悅無法維持無懈可擊的笑一瞬間僵硬的臉,秦旦旦無可厚非的聳聳肩,“好的吧,随你,哦,順便說一下,如果你是指十八歲成年的話,不好意思,我今年已經十九了。”
雖然很讨厭提醒自己‘歲數大’這點,但她的确已經成年。
鄒悅才不管秦旦旦多大,被她說得一噎,心裏對秦旦旦再次升起怒氣,之後便再也無法維持用虛假堆砌而成的融洽,兩人緘默不語一前一後緩緩在甬道裏行進,直到走進一間格調高雅的包廂。
她們來得還早,包廂裏只坐着三五個漂亮的女孩子,大概是明星,身邊還跟着經紀人。
秦旦旦和鄒悅一到場就遭了別人的眼,一道道嫉恨不滿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在兩人臉上劃過。
鄒悅還好,畢竟她算是有點小名氣的明星,秦旦旦比較慘,她沒什麽名氣也從沒人見她在娛樂圈混過,只以為是想要靠王導上位的某個無名小嫩模。
“悅悅姐,這位美女誰啊,長這麽漂亮我可從來沒見過,您給介紹一下呗。”其中一個長相可愛俏皮穿着粉色長袖連衣裙的女孩湊近跟鄒悅套近乎,朝着秦旦旦努努嘴。
鄒悅不耐煩應付她們這些沒什麽名氣小明星,聒噪多事,只淡淡回了句,“等王導來了再介紹。”
女孩不甘心的癟癟嘴,不死心又不敢跟鄒悅擡杠,圈子裏早聽說了她後臺大得很,不好惹。
見她吃癟,另一個女孩就比較懂事,靠過來坐着只談一些簡單的話題。
“聽說這次王導這次的片子想請江浩演男一呢!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說定?”
這可是個大消息,其他幾個女生也趣味盎然的參與讨論,“真的啊你從哪聽來的消息?那他要是進組,我們可就太幸運了,不過我們這個片子...江浩應該不太可能吧,有些掉價。”女生小聲嘀咕了句。
可不是,江浩是目前國內數一數二的大明星,有好幾部大制作電影,去年更是一鼓作氣拿下影帝寶座,一時間更是風光無限,如果王導真能請到他拍片,別說要錢就是倒貼,這些十八線開外的女藝人也樂意備至啊!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聽王導說過,這次他打算全部啓用新人。”
“嘻嘻,你別傻了,就這種片子,全部啓用新人不是找死嗎,露再多也沒用!王導的片子投資商大把送上門,花多點錢請江浩過來撐場子才能一炮而紅好吧。”
“嘿,你說得對,要真這樣,我們可占了大便宜了......”
感情來這是電影試鏡?秦旦旦疑惑的看向鄒悅。
鄒悅蹙着眉思緒萬千的模樣,轉頭剛好對上她布滿疑慮的雙眸,神經一凝,眨眨眼,“怎麽了,覺得無聊?還有人沒到,你要不先靠沙發上眯一會?”
鄒悅長相清純,一言不語的時候氣質非常娴靜安寧,不過秦旦旦見多了她瘋婆子的蠢樣,只挑挑眉,“這裏吵吵囔囔的怎麽睡呢,而且我又不困,就是奇怪,你來這裏試鏡,我陪着在這裏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今晚又不是正規的試鏡,你一個大美人就是不說話坐在這裏也是賞心悅目,況且我也不一定能選上。”
既然她這樣說,秦旦旦也沒辦法,只好傻愣愣的聽着一群人茶話會一般叽叽喳喳個不停。
快一個小時過後,一個中年矮胖的男子和一個俊朗帥氣的男人推門而入,剎那間,秦旦旦感覺整個房間都亮堂了許多,包廂裏幾乎所有的女孩子都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像一頭頭餓慘了的野狼盯視住那個英俊潇灑的男人。
江浩的視線在包廂裏百無聊賴的巡視一圈,突然饒有興味地輕笑出聲:“哎呦,王導,你這什麽時候藏了這麽個絕色的大美人兒!電影裏面要是這位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加盟。”
話一落音,嗖嗖嗖好幾道冷刀子再一次襲上秦旦旦漂亮的臉蛋。
王導追随着他的視線,亦是眼睛一亮,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待看到她身邊巧笑倩兮的鄒悅,感慨道:“鄒小姐帶來的人果真是不一樣!”
這女孩長相精致,甩演藝圈那些玉女天後好幾條街,最關鍵是那氣質,看着清純澄澈,目光流轉之間卻自有一番無法言喻的魅色,瞄一眼最是動人心魄。
秦旦旦被赤果果大量的目光看得心裏不滿,這是什麽意思?他們知道今天自己會來?鄒悅試鏡碰巧把她帶過來按理來說王導和那個色眯眯的男主演根本就不可能知曉!
鄒悅這個瘋女人又要搞什麽花樣!
她轉頭看身側的鄒悅,只見王導已經坐在她身邊,兩人交談甚歡,聽着好像也是在讨論最近要開拍的電影。
另一邊,所謂男主演色胚江浩也被一群形形色色的美人環圍住,勸酒的勸酒,撒嬌的撒嬌,無所不用其極的争寵,一個個女孩子都幾乎貼在他身上,這貨來者不拒,手裏抱一個亂摸着嘴上還親一個,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盡享齊人之福。
這樣一來,秦旦旦獨自坐在一邊被他們隔絕開來,孤零零的,倒是有幾分可憐。
不過她自己樂得自在,慢悠悠的吸着果汁,不時再欣賞一番久違的美人争寵戲碼,恩,手段略顯粗暴簡單了點。
你丫的竟然把那貨的手都放自己下面?秦旦旦瞪大眼睛,喂!小姐,你這是有多饑渴!勾引男人第一要義是什麽,那是要看得到吃不到,讓他抓耳撓腮的心癢癢才是上上策啊!
還有你,秦旦旦瞠目結舌,你丫的趴在那貨腳下盯着她褲裆伸舌頭啥意思?!別介啊,太重口了!
......?
☆、撕X
? 心好累,秦旦旦猛灌了自己一口果汁,仰躺在沙發上,不行了,時代不同,勾引的手段竟然也全速進步嗷如此出挑的地步,俗話說得好,長江後浪推前浪,秦旦旦這位‘前浪’毫無疑問被狠狠拍死在了沙灘上!
“秦小姐這是怎麽了?好像身體不舒服啊。”
耶?!秦旦旦以為自己耳朵出現幻覺,側頭睜眼一看,霍,好家夥,你這貨怎麽跑我這邊了?
再越過他看向那一群咬牙切齒目光猙獰的女人,身體一個寒顫,條件反射的搖搖頭,“我沒事,謝謝關心。”
你趕快滾吧!
對上她眼裏毫不掩飾的震驚,江浩心裏得意備至,哼哼,還以為是個多麽矜持的女人呢,剛才還不是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看,現在他自降身價坐過來,果真令她歡喜瘋了吧。
“秦小姐現在大幾了?上京的大學好幾家,秦小姐說不定跟我在同一個母校呢。”不無得意的想,想當初,江浩也是京大高材生一枚。
秦旦旦靈光一現,要是這貨知道她還是個未成年高中生應該就不會這麽沒節操吧?“呃,我高......”
“她呀,高中畢業就沒上大學,成績太差了,不過好在長了張人人羨慕的漂亮臉蛋,混娛樂圈不就這麽回事,重要的還是一張臉!”
不知何時,鄒悅也過來湊趣,‘恰好’截斷了秦旦旦的話茬,還特麽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旦旦!
你是在赤果果的威脅嗎?
如今這個社會,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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