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4)
那種為了成大事‘不擇手段’的人!
他想要提點幾句,不管邵睿是否聽得進去,自己也總算盡心了。
邵睿坐在一邊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沉默着。
“找到線索了!”這邊一個人匆匆跑過來,手裏拿着報告,神情激動。
邵睿眼睛一亮,立馬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焦急道,“快說,什麽情況,找到人了嗎?!”
那人在邵睿急切期盼的目光下遺憾的搖了搖頭,又不忍的安慰道,“人是沒找到,但已經确定了目标,經查證,秦小姐在十五十點的時候确實有在商場購買過衣服,因其出色的外表,有人注意到她,因此我們推測十點半左右的這個時間段很可能就是秦小姐失去行蹤的時間。”
邵睿心裏一陣喜色,目光灼灼。
那人繼續道,“我們查過了,步行街通往商場,秦小姐當時拎着從商場買的衣物,并沒有坐車而是直接步行的。”
“她在L市只是暫住,我剛剛已經詢問過她借住的那家人,他們說她并沒有回去,學校也沒有,肯定是出意外了。”
邵睿肯定道,嘴唇抿的緊緊的,清俊的臉上冷若冰霜,他還能想起自己打電話到蔣琴家得到否定答案時四肢發涼,腦中的弦線一瞬間崩斷時的狂躁不安,手足無措幾乎讓他失去了判斷的理智。
“沒錯,”那人點點頭,又小心翼翼有些遲疑的說出實情,“秦小姐确實被人帶走了。”
邵睿倏然眯起眼,目光一瞬間變得極其兇狠,“誰?!”就像餓狼一般沒有目标的只想撕裂的浴血的渴望。
那人一怔,後背的毛孔幾乎剎那顫栗起來,他咽了口水,鎮定道,“一個混混團體,經常在步行街周邊行竊打劫,不過他們膽子不算大,一般都是小偷小摸給點錢就能放人。”
這人那還是剛才那個溫雅的儒商,明明就是一頭嗜血的頭狼!
“小偷小摸?!那我的女人怎麽到現在還找不到!”一句話被激怒,邵睿眼冒兇光,惡狠狠的眯起眼,“找到我就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阿睿,別激動,我們現在就去解救秦小姐。”發小安撫的拍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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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睿轉身踏出去,“快帶我去他們的據點。”時間久了,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而他絕不允許秦旦旦出現任何問題!
傍晚的時候幾個小混混打算去飯店搓一頓,晚上就能拿到大筆錢了,想想一個個熱血沸騰,摩拳擦掌吆喝着決定出去大吃大喝好好慶祝一番。
“哎老大,你說這靠譜嗎?這妞不會跑了吧?那我們可虧大發了!”其中一人走着有些遲疑,要是因為一頓好吃的虧這麽一大筆錢想想都肉痛。
混混頭叼着根香煙高昂着頭走在最前面,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沒事!這妞被我們一悶棍敲下去,不到晚上醒不起來,而且就算她醒了,我門鎖着呢,開不了!”
手裏一圈一圈的晃着鑰匙,稀裏嘩啦的聲響尤其自得。
“那窗戶呢?”一人摸着頭問,跳窗這事也挺簡單的呀。
這時他旁邊另一個混混毫不客氣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你傻呀!咱窗戶後就是大江,那妞不想活了跳江啊!”
也對!被打的混混歪着頭覺得自個夥伴說的挺對,傻傻一笑跟着大部隊吆三喝四的鬼混去了。
誰說世事無常呢,秦旦旦竟然真的在他們走後就醒了。
“斯!擦!哪個混蛋綁了老娘!個滾犢子小畜生!”
秦旦旦自昏迷中醒來,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變化,剛一個動作就發現自己竟然被捆了!再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只有一件羊毛的細薄打底衫,連個外套都被哪個缺德鬼給扒了!
秦旦旦出離的憤怒了,風馳電掣之間就想到了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青天白日走在大馬路上都能被擄劫,秦旦旦真想問問現代的這些捕快們是上班拿款子喝茶泡妞從不幹正事的嗎?!
還有自己緊急關頭發出去的求救短信,希望邵睿能夠看在她們關系的份上趕來救她一命!
思緒劃過萬千,秦旦旦卻也知道求人不如求己,她動了動手腕,驚喜的發現繩子竟然沒有系得很緊,想來是覺得她一介女流并不值當大動幹戈,索性一綁了事,連腳上都沒有綁。
秦旦旦冷笑,動了動手腕,這可真是多虧了他們了。
她踉跄着站起身,好好環視了一圈自己現在所在的房間,一張單人床上散落鋪滿了髒污的衣物,旁邊一個簡陋的床頭櫃上面是一些吃剩的盒飯,房間的角落裏堆滿了泡面盒子,臉面面條已經脹得發白,一句話形容,真是髒亂一片豬窩一樣邋遢不堪。
她皺起眉頭,繞過那些髒亂的廢棄物,半蹲着身子在房間裏尋找類似剪刀之類的東西。
翻箱倒櫃,秦旦旦急得滿頭大汗,半個時辰過去了竟沒發現任何剪刀刀片之類的尖銳器具,紅色的小鬧鐘上秒針滴答滴答的走着,從窗戶外吹過的涼風如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澆灌在秦旦旦身上,一時之間汗濕的打底衫猶如破布條一般抵擋不住絲毫的寒冷。
時間在慢慢流逝,秦旦旦争分奪秒恨不得将這件破爛不堪的小屋翻個底朝天。
“這裏!”
秦旦旦眼睛如火灼般發熱透亮,她深吸一口氣死死盯住被窩裏那碩果僅存的一小塊不起眼的刀片,在灰白髒亂的床單上閃耀着不可掠奪的光芒。
蒙上天垂憐,秦旦旦雙唇顫抖,臉頰激動的泛紅,她迫不及待的走過去,背過身蹲下一點不在乎地板厚厚一層的污垢,緊貼着床板再慢慢擡高身體将被綁住的雙臂極力向後拉伸,盡力将手指延伸到極致,中指用力一勾,嬉笑的刀片毫不留情的劃破手指,一滴血落在床單上,秦旦旦卻仿佛感受不到這點疼痛,再用力,終于将刀片握緊了手心。
找到刀片她二話不說立刻席地而坐,拿起刀片開始割繩子,麻繩不算粗,但卻不是小小一片細薄的刀片輕易能夠割斷開的。
秦旦旦也不在乎手掌心是否已經被劃破一道道血淋淋的刀口,握緊了它,快速在麻繩上來回磨割,手臂被固定,只有手腕能夠使上勁,然而即使手腕發麻感覺下一刻它就會立刻斷掉,秦旦旦依舊不斷重複着一個動作。
繩子已經被割了大半,勝利在望,秦旦旦咬着唇眼睛發亮臉上是扭曲的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老大今天可真大方,八百塊一桌呢,要平時定個盒飯都能一人踹兩下解氣!”
“可不是,我剛吃到一半去撒尿,你猜我聽到什麽,老大主動給花姐打電話,說要給她買個金項鏈!”
“真的啊?那花姐可要高興死......”
“那可不,咱以後也是有錢人了,哥們跟你說,錢一拿到手咱就買房,省得在這憋屈的旮旯囤着,跟一豬圈一樣!”
“哎,那女的你說會不會餓死啊?”
“吆!你還操心這個,可別眼睛泡進了尿盆,自個淹死,那娘們也是你個癟三肖想的?”
“切,我就問問怎麽了,咱今晚給她上了,誰知道呀!”
秦旦旦一手快速動作着,耳裏聽着一牆之隔之外越來越近的意淫猥亵她的聲音,後槽牙被咬得嘎吱嘎吱響,胸腔仿佛填滿了炸藥包,只等時機一到就點燃立即引爆!
“吧嗒!”門鎖被打開。
秦旦旦用盡最後的力氣将刀片向下一拉,繩索應聲而斷,千鈞一發之際,幾乎在同一瞬間,蹲坐在地的秦旦旦擡起頭眼冒兇光與兩個流氓無聲對峙。
“你!你竟然醒了!”其中一個混混手拿着門鎖,一愣之後有些驚訝。
秦旦旦冷冷扯動嘴角,兩手背在身後,死死抓住已然被她終于割斷的繩索,目光随着他們的腳步漸漸逼近而愈發深邃,一切發生在電花火石之間,秦旦旦一把撩起麻繩狠狠摔在兩個小混混怔楞迷茫的臉上。
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爬起來就跑。
她早已瞄好了地方,就是房間裏的唯一窗戶,打,她是肯定打不過着兩個身強體壯的混混的,逃,也覺不容易輕易逃出那扇被堵住的門,那剩下最後一條選擇,便是那扇窗戶了。?
☆、跳江被救
? 夜晚的江面滔滔不絕,江水滾滾,輪船發出的鳴笛聲,最終隔絕在秦旦旦翩然跳落而下掀起的乍然爆裂的滾滾浪花之下。
江水渾濁,巨大的沖擊力不給秦旦旦一點準備的時間,眼耳口鼻已然被全部堵塞掩蓋住,頃刻之間,她的身體從墜落到沉底僅僅只需幾秒鐘,這還不是最關鍵,全身骨骼斷裂四肢脆裂崩斷疼痛的感覺令秦旦旦生不如死。
她想要伸展四肢奮力游動,無奈身體全身的機理仿佛都被蹂躏成了一團破爛肉泥,全身無力,眼前發黑,昏沉沉的夜空好似貪婪兇惡的野獸想要将她吞噬殆盡,江水冰涼,帶着濃郁的腥臭,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越來越下沉,越來越胸悶氣短,直至窒息而亡......
也或許是她命不該絕,至少老天讓她重生到這裏并不想要這麽快再次奪走她的生命,一個半夜偷玩出來的小孩正好撞見了她掉落下來的情景。
“爸爸快來,救命啊,快來!”
“爸爸!爸爸!爸爸!”
......
很快一個中年婦女急急忙忙的循着聲音跑來,一眼就看見自家兒子傻愣愣的含着棒棒糖瞪大眼睛手指着江面。
“怎麽了怎麽了,二狗你怎麽在這!半夜不睡覺你跑船頭幹什麽?!”說完,上前就是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
“發生什麽事了,誰叫的,二狗怎麽在這?!”很快一個中年男人也趕來了,看向抱在一起的母子倆,一臉霧水。
夫妻倆被兒子的驚叫搞得莫名其妙稀裏糊塗,小孩子卻還記得剛剛發生的事。
他指着江面,漲紅了臉焦急的喊,“爸爸爸爸,剛剛一個姐姐掉下去了,我看到的,就從上面掉下來的!”
小孩子不會撒謊,他說看到就真的是看到,男子以為有人跳江,忙慌張的問他,“在哪裏,你看清楚了?!”
小孩重重點點頭,小手認真的指着大概五米遠出的江面,“姐姐就在那掉下來的,好大一個花,嘭一聲,把我耳朵要炸聾了!”
婦女摟着兒子心裏一陣發寒,她朝向自己的丈夫,語氣不容置疑道,“你快去撈一撈,要真哪個姑娘想不開跳江了,可就一條命沒了!”
男人急忙點頭,匆匆回頭拿起用具,迅速穿戴好,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水裏。
漁船比較簡陋,二狗一家三口都蝸居在這個小小的漁船上,唯一一張用木板搭起的木板床上靜靜的躺着一個渾身濕透的女生。
她全身浸濕雙目緊閉,黑色的發絲黏在臉頰上,與蒼白烏青的臉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顯得死氣沉沉,全身僅有的一件單薄的衣服緊貼在她身上,勾勒出其曼妙的身姿。
二狗媽端了盆熱水進來,看着床上的女孩重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年紀輕輕,長得又這麽标致,怎麽就想不開要跳江,活着不容易,死了難道就輕快了!
這些女孩子,到底是年紀小,沒經過事!
二狗媽細心的給她擦幹淨身體,又換上自己幹淨的舊衣服,特地拿出家裏唯一一條毛毯給她蓋在身上。
如今已然是深秋入冬,江水冷的徹骨,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浸泡後,秦旦旦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陣熱一陣冷,頭昏乏力四肢酸軟,她輕微的意識到自己被救了,可頭腦昏昏沉沉,她想要睜開眼,眼皮卻好似千斤一般重。
二狗媽見床上的女孩突然臉色暈紅,秀麗的眉頭緊緊揪着,一副難受痛苦難忍的模樣,直覺不對勁,探出手一摸她的頭,心裏陡然一驚!
天哪!竟然燒得這麽嚴重!
不行,這樣燒下去肯定得沒命,這個女孩看起來年紀這麽小,恐怕還是上高中的學生,絕不能毀了。
“二狗他爸!二狗他爸!你快來啊!”婦女焦急的喊來自家男人。
中年男子慌慌張張的跑進房,“怎麽了怎麽了?”
婦女一把扯過他,指着床上的女孩,“這女孩發高燒,要不趕快送去醫院,不到明早就得燒死!”
“那怎麽辦,這大半夜的,我們又在漁船上,咋的送她去醫院啊!”
男子心裏也焦急起來,這孩子是他家二狗看到的,又被自己救了,這就是緣分,能活着,他們兩口子絕不會見死不救!
婦女比較鎮定一些,她立刻從舊的首飾盒裏翻出上次交貨後積攢的全部家當,一咬牙塞進男人手裏,“你快去把船靠碼頭停了,然後帶着她直沖高速公路,現在是夜裏,沒什麽車,但總歸能遇到,你就攔車,不管怎樣一定要把她送去醫院!”
男人讷讷的看着她,握緊了手心裏的錢。
婦女微微一笑,原本只是清秀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柔情,她認真的看着男人,近乎喟嘆的呓語,“就當是為了咱閨女妞妞吧!”
男人一怔,眼睛酸澀,背過身,撈起床上的女孩連着毛毯一把扛在了背上,大跨步沖了出去。
妞妞,是他們的第一個女兒,三歲那年掉進江裏再也沒有撈到過。
急速前行的汽車如一道道鬼魅在黑夜中劃過,邵睿坐在其中一輛車的副駕駛上,他頭望着道路上一閃而過的霓虹燈,想起某個同樣寒涼的深夜,他捉住了她的手,從此再也不願松開。
他清楚自己卑劣的本性,一開始的當初他确實非常厭惡那個工于心計專會耍奸不要臉的企圖勾引他的女生,滿口謊言無數花招,她信手拈來。
她清純漂亮,卻同樣愚昧愛財,小小年紀就敢用美色蠱惑男人,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當初她的目标不是自己,是不是同樣會有一個人被她深深誘惑,想要解脫想要丢棄,卻永遠缺少一分決絕!
他不敢想也不願想,她用美色迷惑他,他用沉默麻痹自己。
深秋之夜,空氣裏都是寒涼,冷風鼓鼓灌進衣服裏,男人扛着女孩站在路邊瑟瑟發抖,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幽暗不見底的路道,希冀着從那無盡幽深的黑暗裏能遠遠躍出閃亮的光。
一輛在夜間急速前行豪華房車裏,吳媛媛雙手環胸一臉不悅的看着她身邊的林芷夏。
最終氣不過,皺眉不滿的開口憤懑道,“表姐你到底怎麽了?!自從上次登山回來你就陰陽怪氣的,動不動發脾氣,舞也不認真跳,姚老師都已經在課堂上點名批評你了,這在以往可是從來沒有的事!”
她這個表姐從小聰慧,處處表現好,輕易不願落人半步,一直是她們舞團的第一,動作第一,神态第一,認真第一!可最近好似吃錯了藥,整天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怪異的很!
林芷夏聽着表妹的抱怨,眼神一暗,放置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她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心裏頭的痛苦憎恨還有無助一寸寸淩虐她焦灼幹涸的心髒,她無法向任何人述諸于口她的不甘絕望,她已是亡命之徒,只能一步步踏着刀刃前進。
哼,又不說!吳媛媛煩躁的撩了撩頭發,氣惱的将頭瞥向另一邊。
“吱...”
車子一個緊急剎車,兩人猛然前傾,吳媛媛正火氣大,氣怒的喊前面的司機,“林叔你怎麽開車呢!”
前頭司機立馬道歉,“不好意思表小姐,前面有個人攔住了車。我來不及才突然剎車的,真的不好意思。”
“攔車幹什麽!有病啊,別管他,快走!”
深夜趕回京已經令她十分不爽了,但表姐一意孤行,攔都攔不住,她只好忍住怒氣,現下又誰來攔車?大晚上不睡覺一群神經病!
“好的表小姐.....只是好像他背上還有個人......”司機停頓幾下有些遲疑道。
吳媛媛眯着眼傾向前透過車窗向外看,果然看到攔車的男人以及他身後背着的人。
“管他什麽人,給我開車!”夜半攔車,肯定不是什麽好人,她跟表姐兩個弱智女流,腦子不正常才會招惹陌生人!
二狗爸等了好久,涼風吹的骨頭冰涼,總算老天開眼迎面開來一輛車,他心頭歡喜激動不已,馱着身後的女孩立馬竄到了馬路中央企圖攔住那輛車。
這也是無奈之舉,他身後的女孩已經呻吟很多次,身體的滾燙幾乎灼燒他的背,不能再等下去了,想想他的妞妞,一咬牙,他毅然的沖了出去。
林芷夏擰着眉,思緒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裏,一轉頭看見車窗外的人,突然他身後的人轉過頭,林芷夏眼皮一跳,眸光晃動。
“啊!”吳媛媛一聲尖叫,突然轉過頭看林芷夏,捂住嘴不知所措。
林芷夏心裏也是一緊,顯然表妹已經認出那男人身後的人,秦旦旦!
“把門打開。”
她端坐在柔軟舒适的車座上靜靜的看向車外冷風下那個形容枯槁局促不安的男人以及他背上裹着破舊話布毯的女生。
微側過來的臉對着車門,雙目緊閉,精巧的臉頰上一片暈紅,一動不動貼在男人的脊背上。
“求求你們,救救這個孩子,她發了高燒,再不送去醫院會死的,兩位小姐發發善心,求求你們救救這個可憐的娃吧!”
為了女孩,二狗爸極盡卑微乞求,他弓着身子,目光熱切,以期着兩個富家千金能發揮一下她們難得的善心,施舍給女孩一條珍貴無比的性命。?
☆、偶遇
? 吳媛媛張大了嘴,不可置信,“天,真的是秦旦旦!她怎麽會在這?!”
眼前這個狼狽憔悴的女孩不就是日日與她作對看不順眼的秦旦旦嗎?!校花?女神?怎麽會成這個樣子?!
林芷夏目光幽沉,如寒月般冷凝膠着在秦旦旦燒紅豔麗的臉頰上,女孩秀眉輕皺,鼻頭通紅,嘴唇微微張開,遠遠的,似乎就能感同身受到她與生命的激烈抗争。
校園裏清純奪目豔光四射的秦旦旦也會有這樣狼狽不堪的一天,深秋午夜的高速公路旁以這樣一個脆弱卑微的形式出現在自己面前?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笑,如果不理不睬,情況會怎麽樣呢?
市區裏某個破舊出租屋的門被一腳踹開,邵睿大跨步走進去,對上地上攤鋪開的米白色風衣上雜七雜八的一應女生用具,臉色沉黑的能夠滴出水,銳利狠厲的眸子瞪向幾個準備坐地分贓的小混混,一片幽深寒涼。
小混混們一見情況不好立馬分頭逃竄,邵睿狠狠一腳過去,踢暈一個軟在地上,陰寒的聲音像一道悶雷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
“她在哪?”
......
二狗爸馱着女孩在車裏兩個千金小姐意味深長的審視下顯得尤其局促不安,她們會答應嗎,會幫他就這個女孩嗎?
好一會,他終于聽到了好似仙樂一般的救贖。
“我們可以救她,但你只能放下她一個人。”
林芷夏并不是薄涼,但她還沒有善心到心甘情願拯救這個令她極度厭惡痛恨的女生,她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而秦旦旦,是最佳的輔助道具!
男人一聽差點喜極而泣,可下一秒這種喜悅又染上了一層陰影。他倒不是怕這兩位小姐不救女孩,只是不放心,送往醫院後會是有人盡心盡力的照顧她還是不聞不問令其自生自滅,他猶豫着。
好歹都是同一個學校的,即便是嫌惡的情敵,但生命垂危的時刻,她又不是冷血動物,吳媛媛怎麽可能對秦旦旦見死不救,表姐答應的時候她就已經準備好從男人手中接過秦旦旦了,但男人的猶豫不決擔憂又支支吾吾的表情卻令她十分煩躁不爽。
“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以為我們會害她嗎?!放心,一定給你送到醫院,她死不了!”
吳媛媛一臉氣憤,沒好氣道,語氣不太好,但她說的也是大實話,她再恨秦旦旦也不敢用她的生命開玩笑好吧!
男人吓得讪讪,他怕兩位貴人會因為自己的磨蹭最後反悔不救女孩,再三猶豫片刻,他小心翼翼的将女孩遞過去,遲疑好長時間還是忍不住開口,“請兩位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行啦行啦!”吳媛媛不耐煩的擺擺手,跟林芷夏一起将秦旦旦輕柔的放在一邊的沙發上。
黑色的房車再次于黑夜中急速前行,直到最後一絲光亮也被吞沒融進無盡的黑,男人望着逝去的車尾燈,緊縮着眉頭,眼裏掙紮着不舍愧疚,最後慢慢轉。
路上,吳媛媛嘟着嘴将一邊毛茸茸的毯子輕輕蓋在秦旦旦身上,粉色的毛毯裹住一直在瑟瑟發抖的女孩,眼一轉,她嘻嘻一笑,八卦又不死心的問身邊的林芷夏,“表姐,你說秦旦旦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她不無陰暗的想,秦旦旦不是說在L市跟随仲華大師排練舞蹈準備沖擊‘蓮花杯’嗎,怎麽會在這荒無人煙的江邊,還出乎意料的出現在高速公路上?!
呵呵,不會人家不要她吧。
“我不知道,你也不要問,一切等她醒了再說。”林芷夏正捧着一本書低着頭,看不見神情,聽到吳媛媛問,只冷淡的回了一句。
明明剛才還覺得她正義感爆棚,怎麽現在又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樣。
吳媛媛最看不慣自己表姐這副冷若冰霜高貴的跟仙女似的模樣,癟癟嘴,幾近刻薄的将心裏頭的想法說了出來,“可我現在看她着半死不活的樣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醫院呢!”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鐘琳、秦旦旦跟她玩得挺好,要不我給她們打個電話?”
林芷夏手一頓,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擡繼續看,“先不要。”
吳媛媛挫敗的向後一仰,兩手背重重落在腿上,驚叫,“為什麽啊?難道我們真的要擔上這條人命?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她...她萬一真要那什麽了,我們誰付得起責任啊!”
越想越害怕,不是她自私,真到最後一番好心成了冤案,她去哪哭啊!
林芷夏堅持不同意,她并不解釋,只安慰吳媛媛,“不用擔心,放車上有攝像頭,足以證實我們的清白。”
被她這麽一說,吳媛媛臉一陣紅一陣白。
“表姐你說什麽呢,我哪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說,她病得這麽嚴重,我們要不要通知她的家人親戚朋友?”
被人揭穿有些尴尬,但吳媛媛這樣說也并不是全部為了逃避責任,只是她覺得她們跟秦旦旦的關系總歸沒有那麽和睦融洽,如今出了這樣的事,還是最好找相熟的人比較周全。
表姐這麽污蔑她,倒顯得自己品德惡劣而她高尚無私了!
“你知道電話?”林芷夏終于揚起臉問。
吳媛媛一愣,讷讷搖搖頭,“不知道,”随後又眼睛一亮,“但我們班長肯定知道,我打電話問他不就行了。”
林芷夏看着她,目光沉靜,帶着莫名的強勢和毋庸置疑,“這深更半夜的,人家早就休息了,行了,你別管了,這件事我自有主張。”
說完,她放下書本,将視線轉移到一邊的秦旦旦身上,黑色的瞳孔悠遠寧靜,折射出幽幽的光,一瞬間吳媛媛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她心裏一緊,忙瞪大眼睛。
“哎表姐你可別傻,要真出了什麽事,算在你頭上就慘了!”
“能發生什麽事,不就是一場重感冒,送進醫院就行,別自己吓自己!你要真不敢,我一個人送她也行。”
林芷夏好似很不在乎,怯懦自私的吳媛媛與她的成熟平靜相比簡直就是個笑話,如斯這般,才是大家小姐的鎮定從容。
吳媛媛一陣氣弱,胸口積着郁氣,哪哪都不順,表姐總是這樣,雲淡風輕不經意間壓她一頭,在大人的眼裏自己永遠是只會撒嬌的小女孩,好像只有她林芷夏才配得上真正大家小姐的尊貴殊榮!
她每每不甘心的想要表現,但其實迫于威懾根本不知所言。
幽靜的車廂裏,籠罩着層層的壓抑,秦旦旦細小痛苦的呻吟聲若有若無流轉在整個空間裏顯得異常詭異。
吳媛媛無法說服自己,她微微撇開頭,露出一個牽強幹澀的笑,看向林芷夏,極力想為自己辯解。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那個我媽知道我今天回家一定等着我沒睡覺呢,我那個不太敢,要不我先回去,你送她去醫院?”
“可以。”林芷夏掀了一頁書,答應的幹脆利落。
輕輕呼出一口氣,吳媛媛的心情也好像放松許多,看了眼躺着的一身落魄樣的秦旦旦,不在意的調笑道,“呵呵表姐你真好,哎對了,表姐你不是讨厭秦旦旦嗎,怎麽今天對她這麽好了,親力親為送她去醫院還不放心,我昨天可才在門外聽見你咒罵她的!”
“亂說什麽,我什麽時候咒罵過她,我是她的學姐,照顧她有什麽不對,校園的私人恩怨絕不能涉及到與生命攸關的事上,你自己小肚雞腸沒有容人之量就別誣賴陷害別人!”
銳利的眸子倏然緊緊盯着她,林芷夏每一句苛刻嚴厲的話語仿佛刀刃尖銳刺骨的深刻在她驟縮的心髒上。
吳媛媛被人說得無地自容,這個人尤其還是她一直尊敬和嫉妒的表姐,女孩子的自尊心一下子爆發出來,大聲叫囔起來。
“喂!我怎麽陷害你了,不就是說了句嗎,有必要這麽兇嗎?!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如果表姐沒罵過秦旦旦你現在心虛什麽?”
“啪!”林芷夏冷着臉一把将書本狠狠甩向她,急速尖銳的邊角擦過眼角劃出一道血痕最終跌落在車座上,如若不是吳媛媛躲閃的及時,今天她的眼球絕對保不住!
捂住額頭,吳媛媛慘白着臉尖叫,“你瘋了,你幹什麽?!”
林芷夏面若寒霜,雪白的指尖一手指着她,冰寒冷凝的聲音仿佛從地獄攀爬出來的惡鬼帶出的森森郁氣。
“吳媛媛!別以為你是我表妹就可以肆意妄為,誰給你的膽子,是這段時間我對你的溫和已經成為你可以诘責戲耍我的理由了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有義務有責任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不要随心所欲想到哪說到哪,總有一天你要為自己的愚蠢和嘴快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恐怖的氣氛凝結在某一刻,她扭曲可怖的臉仿佛深挖出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令人膽寒心顫。
“嗚嗚嗚嗚...”吳媛媛捂着額頭大哭出聲。
她也不過是一個被父母寵到大的千金小姐,什麽時候遇到過這種陣仗,表姐兇狠充滿戾氣的模樣給她帶來很大沖擊,令她産生了無以名狀的極端恐懼,嘴一張‘哇’一聲就哭了,委屈和痛恨一瞬間爆發出來。
“表姐你怎麽可以這樣!你竟然用書砸我,還想要砸死我,我就說了一句你就這麽兇,你答應過姑媽會好好照顧我的,現在你要打死我,我要告訴姑媽!”
“幼稚!想去你就去!”林芷夏秀顏冷酷,彎下腰撿起書本,冰冷地瞪了她一眼。
前排的司機聽着兩個小姐尖銳的吵鬧聲,默默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小腿肚子微微顫抖,目不轉睛看向前方認真開車。?
☆、求救
? 又過了一段時間,房車停在一處将吳媛媛放下。
吳媛媛紅着眼拎起背包頭也不回的離開,林芷夏不管她的小脾氣,吩咐司機繼續開車。
“小姐,現在是去醫院嗎?”司機問,車上還有一個病人,他怕自己再不提起,小姐恐怕要忘了。
“不用,去清水苑半山公寓。”
司機猶豫片刻,他想說那個女孩明顯急需治療應該送去醫院,但他不好說,他只是一個打工的,主人家的意願不是他能做主的,只希望小姐不是真的對那個女孩不聞不問。
淩晨兩點清水苑半山腰一棟別墅上的門鈴被輕輕按響。
“丁玲玲玲玲......”的聲音響了好久,裏面的主人姍姍來遲,睡眼朦胧的打開門正好對上柳眉輕蹙一身鬥篷呢大衣的林芷夏。
待看清門口站着的人,驚訝的叫了一聲,“夏夏?”低頭一看又是驚疑不定,“這是怎麽回事?!你懷裏的人是誰?”
林芷夏輕扶着秦旦旦,看到鄒悅,心裏一喜,喘了一口氣,費力的撐着身體,面上強笑,“悅悅姐快來幫幫我,先進去再說。”
鄒悅楞了一下,有些遲疑,疑惑的看向斜倚在林芷夏身上的女生,最後對上林芷夏乞求無助的眼神,終于嘆了口氣,走過去扶住女孩的另一只手臂,低聲道,“進去吧。”
進入裝飾奢華的別墅,鄒悅還未來得及詢問,林芷夏愣愣坐在沙發上神色奇怪的沉思着,旁邊是躺倒在上渾身發燙的秦旦旦,她身上裹着劣質粗糙的毛毯,身體顫抖間或夾雜着幾道痛苦的呻吟。
林芷夏木然的擡起頭,對上鄒悅看過來的眼,上前一把拽過她的手腕,不顧她訝異地張大了的嘴,神情捂住急迫的懇求。
“悅悅姐,你幫幫我,你一定要幫幫我!”
鄒悅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