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餘珂覺得秦赴嘴裏的煙味都被用力地吻淡了。
吻到腦子發懵,自主權被全數剝奪的時候,餘珂覺得秦赴沒電話裏和抽煙的時候那麽不開心了,又想原來他是親吻就可以好的嗎,明明自己還沒有怎麽開始哄他。
只是秦赴親着親着又開始笑,這次更明顯了,笑出了一點聲音,餘珂離他特別近聽得很清楚,伸手推了他肩膀一下,強行讓這個吻結束掉了,瞪着秦赴說:“你到底笑什麽,我幹了什麽讓你這麽開心。”
但餘珂看秦赴的眼神,似乎又要說餘珂可愛之類餘珂聽都沒臉聽的話,于是也不一定要秦赴回答了,做出一副非常嚴肅的表情,和秦赴說要和他好好聊聊,他要開始哄他了。
秦赴看了他一眼,說:“你哄。”
看着又有點不自然,不過他沒再笑出聲,臉也板着,表情沒多大變化,餘珂就沒什麽理由再說他。
餘珂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十足完美的伴侶,他對自己并不算苛刻,但就是踩了好幾個自己都認為不能忍受的扣分點,比如發病無緣無故兇秦赴兩句,想要故意找秦赴麻煩,發病期突然對他很壞之類。
這些都是有過的,在他和秦赴尋常的相處過程中。
他覺得算是是很惡劣的行徑了,但秦赴每次都不是忍氣吞聲,反而更多是心甘情願。
他焦躁症和人格障礙并發的時候更吓人,覺得全世界都想要害他,秦赴試過很多安撫他的方式,效果不顯著,只能把秦赴不知道利用什麽時間想到的逐一嘗試,然後選出餘珂最能接受的方法。
秦赴對于自己這個病人是十分有耐心的,非常值得餘珂的誇獎的鼓勵,而要餘珂說,自己的唯一優點大概也就是能直面病情。
他和秦赴待在一起久了,狀态和情緒都好轉很多,但避免不了有時候難以控制,于是他想出來的方法就是一個人關在房間裏,不讓秦赴進來被他欺負。
餘珂覺得挺好的一個主意,但秦赴覺得完全行不通,在家裏避開餘珂的發病期發過一次大脾氣,就差踹門,往後餘珂就不敢嘗試了。
“不要這樣,我寧願你對着我發火,也不要對我關上門。”秦赴當時這樣說,看着很是可憐,餘珂當時看他很久,說“好”。
餘珂理解能力不行,當時以為關上門就僅僅是關上門。
現在才知道,秦赴說的“不要對我關上門”,指代的是餘珂的所有,毫無保留的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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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不管餘珂是怎樣一個出發點對秦赴隐瞞的敏感問題,都不是秦赴所希望,也不是餘珂自己答應秦赴的那樣。
“所以你想說的是什麽?”秦赴非常耐心地聽完了,本來沒有打斷餘珂的意思,只是餘珂坐在他旁邊又不說話了,他才出聲詢問。
“我想說是我不對,那些人我就只是見見,你也知道我拿餘成霖沒有什麽辦法,”餘珂有些別扭地承認,不大習慣于這種太嚴肅認真的場合,但又帶着一定要說清楚的倔,“可是我真的沒有要結婚。”
秦赴身體往後,仰起頭擱在沙發靠背上,說:“我還以為你知道,我生氣的原因不是因為你要和誰結婚。”
“現在看來好像也不知道。”秦赴聲音裏聽不出來情緒,但餘珂知道他沒有不高興。
“我知道的,”餘珂為自己辯解,說了一句相當繞口的話:“但是我也沒看出來你不生氣,一個晚上強調好幾次結婚。”
“我明明都和你說了好幾次沒有要結婚了,你就是氣昏頭。”餘珂聲音不如認錯的時候大,很小心地表達他的不滿和委屈。
“還那麽兇,搞得我都以為我要結婚了。”餘珂又說。
秦赴當然也聽出來,但是沒說話,只有看着餘珂的眼神讓餘珂感到沖動,覺得是一種現在就要餘珂坐到他身邊的眼神。
于是餘珂很好的抓住這個機會并且坐過去了,挨到秦赴身邊才聽他開口承認:“我是氣昏頭。”
餘珂的手腕被秦赴很緊的攥住,帶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往他那裏拉,讓他整個人都面對面坐到秦赴身上才肯停下。
随後餘珂在他熟悉的,秦赴溫熱的懷抱裏聽到了秦赴沉悶的道歉。
餘珂懷疑秦赴是不好意思了,畢竟按在他背上和後頸上的力氣很大,秦赴并不想讓他擡起頭和身子去看。
本來秦赴不說還好,秦赴一和餘珂道歉,餘珂的委屈就帶着一夜的歇斯底裏和兩天半的空中飛行,化成眼眶和鼻頭的酸,全部跑出來了。
“可是你真的好兇啊,”餘珂說,話裏帶了鼻音,掙紮着從秦赴懷裏出來,面對面看着秦赴的臉,“所以現在我也要兇回去。”
他說話的神情很認真,秦赴沒多少懷疑,真的認為餘珂是要罵他還是什麽方法。
但下一秒,餘珂有些冰涼的嘴唇就重重地覆了上來,很沒有技巧的親吻,但就是把秦赴出衆的反應速度和回應能力全部吻走了。
由于秦赴的反應速度變得不大出衆,所以秦赴在餘珂試圖兇狠的親吻過掉高潮,開始變得柔和緩慢時才做出更加深刻的回應,每一浪的氣息都像是把餘珂重新拉起到新的高度,同時也很穩當地托住他的身體,不讓他落下來。
“你看,你這個人就是沒有信用,”餘珂被吻出眼淚,本來酸得想掉眼淚,秦赴這樣一折騰他更沒忍住了,控訴他:“每次都是你更兇。”
秦赴一手扶着他的手臂,又騰出另一只手給他擦眼淚,沒有給餘珂的控訴一個好的回答,只問他在哭什麽。
“餘珂,”秦赴說,嗓音低沉,像是冬季屋內溫暖火爐的哄睡,“在我這裏你沒有扣分點。”
“你盡管兇我,我沒有覺得不好,”秦赴又開始說他可愛,“尤其是今晚這種兇法,我特別喜歡。”
秦赴說餘珂做得很好,又讓他不要哭了。
但他真的不想讓餘珂繼續掉眼淚了,于是轉移了話題,問:“所以你什麽時候哄我?”
餘珂聲音還有些發哽,聽到秦赴無厘頭說這樣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一時間忘了繼續掉眼淚,對他說:“我哄過了啊。”
“我前面那麽長篇大論地誇你,不都是在哄你麽?”
秦赴靜了靜,餘珂的誇獎很有深意,秦赴也并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大好的事情,也更加覺得是不能對餘珂的遲鈍反應懷抱有什麽太大期待的。
那便只能親自提點他。
餘珂也不知道秦赴怎麽提點他就提點到了床上,是他不久前睡過的那張,被子和床單都顯出褶皺,餘珂知道是自己一個人睡覺的時候不老實弄出來的,但秦赴問他:“我還什麽都沒有做,你為什麽把床弄得亂七八糟?”
餘珂被秦赴弄得睜不開眼睛,上衣不知道被秦赴扔在哪裏了,很快地和秦赴的身體變成同一檔溫度,身上全部都是被秦赴吸出來紅紅紫紫的印子。
“這是我自己睡出來的,”餘珂為自己辯解道,“我睡姿不好,你不要亂說話。”
但是他很快地就發現秦赴并不是不明白這些,秦赴大約本來就是想亂說話,讓餘珂露出他喜歡的羞恥的樣子,來達到秦赴眼中“哄人”的标準。
“我沒有亂說,”秦赴的語氣非常認真,仿若是真的煞有介事,“你自己一個人都能把床睡成這樣子,你是在床上做了什麽?”
“要是有我幫你,床是不是會更亂啊?”
在很多不着四六的話被秦赴說完全一遍過後,秦赴最後對他說的是:“按我說的方式做,才算是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