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秦赴的生意被意外不算短暫地擱置了一段時間,但一直不往下推進是不行的,徐彥興前一晚就通過郵件聯系他,要接他和餘珂回曼谷,再把那頓前些天就約好了的飯吃了。
回到曼谷酒店已經快正午了,秦赴沒時間陪餘珂吃午飯,只和他說幫他叫了酒店的餐。
餘珂這兩天被秦赴培養出了十分依賴秦赴的情緒,秦赴大約是有些得意,看着餘珂不大情願要他出門的表情很努力在忍住笑意。
秦赴擡手彈了一下餘珂的額頭,說:“我就滾半天,晚上來接你去吃晚飯。”
餘珂十分為難地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點頭說:“好吧,那你快滾。”
秦赴叫他小騙子,又再三和餘珂保證馬上買一把新的手機用來和餘珂電聯,才拽出被餘珂扯皺的領帶離開房間。
餘珂在房間裏慢慢吞吞地吃秦赴給他叫的午飯,底片給唐澄發過去了,有秦赴在連門都不想自己出,但秦赴不陪他,他就只好無聊到晃腿。
晃到一半林渚凡上來了,抓着餘珂讓他下載游戲,陪自己玩二對二模式的四人鬥地主。
林渚凡昨天晚上和餘玦翻舊賬,就打牌水平這個無聊的問題展開了一系列的深入讨論,餘玦不僅嘴硬不承認,最後還深入到別的地方去了。
在餘珂下載鬥地主游戲的十分鐘後,林渚凡把手機扔了,要餘珂把游戲卸掉。
“你們兄弟倆的游戲水平簡直是一脈相承的驚世駭俗,”林渚凡嘆為觀止,和餘珂算賬:“你告訴我你用炸彈壓我的大鬼幹什麽?”
餘珂不知道這樣出有什麽問題,理直氣壯地說:“我有牌幹什麽不出。”
“你出你又走不完,”林渚凡說,“我們倆是一邊的,你打壓我你也贏不了。”
餘珂沉默一會兒,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也不大在意贏不贏得了的那幾個虛拟豆子,岔開話題問:“你和餘玦一個房間睡麽?”
林渚凡擡頭看他一眼,挑眉承認:“是,怎麽了。”
“那你們為什麽不訂标間?”餘珂又問,是一副很求知的樣子,又說:“兩個人擠一張床,你們都那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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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渚凡把游戲關了,沒和餘珂解釋為什麽不訂标間,反問餘珂:“你和秦赴一張床睡就不擠?”
“我們可以抱着睡,你們又不可以。”餘珂說,看表情是十分驕傲一樣。
林渚凡用一種讓餘珂心虛的表情看着他笑,說:“你是在和我炫耀什麽?”
餘珂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開始對林渚凡說起他的戀愛經歷,将事情添油加醋愣是說得徒生磨難,而後故作老成地向林渚凡評價愛情的心酸。
林渚凡不算特別熱情地聽完了餘珂的針對愛情觀而發表的長篇大論,心不在焉地附和他,顯然是沒太放心思在餘珂的廢話上面。
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對餘珂說:“你要是實在想要說話,就配合我做個心理咨詢。”
餘珂很快就閉嘴了,但林渚凡開了頭就沒有那麽容易放過他的病人,抓着餘珂問了些常見的,說他狀态回升挺快,不知和秦赴一起幹了什麽勾當。
餘珂搖頭晃腦,“你這種單身人士是沒有辦法體會的。”
“确實。”林渚凡點頭,很冷靜地胡說八道。
朱茗佳對這頓即将到來的晚飯表現出十分的焦慮,就算是徐彥興已經和她說過,不是什麽大的場合,只有幾個小輩,并再三和她保證過吃這頓飯的包間裏不會超過十個人,她才勉強松一口氣。
“我可不喜歡和你去那種商業性質的宴會,”朱茗佳說,又不放心地問徐彥興:“今天是和誰啊?”
徐彥興先是說了餘玦和秦赴的名字,然後和她補充說:“然後還有兩個……”徐彥興心裏是清楚,但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麽和朱茗佳解釋。
沒想到朱茗佳沒有什麽意外和驚訝地說:“我知道,阿玦的男朋友,”她和餘玦的關系要比徐彥興想象中要好,過了一會兒問:“還有一個是誰?”
徐彥興掂量了半天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解釋,只能先告訴她說:“阿玦的親弟弟。”
朱茗佳不明白為什麽徐彥興需要為解釋一個身份而猶豫這麽久,也沒想太多,笑着問徐彥興要不要給秦赴介紹她熟識的內陸的世家小姐。
“不用。”徐彥興說,又要朱茗佳少操點給人做媒的心,讓她今天晚上不論是不是家世匹配小姐,都一個也不要叫來,最好也一點不要提起。
徐彥興平常不和朱茗佳說這麽像謎語一樣的話,于是進包間坐下之後,朱茗佳對秦赴的關注就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些。
只是這多一些的注意就叫朱茗佳瞧出一些不對勁來。
餘玦的弟弟看着幹幹淨淨又漂亮的一個年輕男孩的模樣,眼睛很大皮膚也白,長得和餘玦不大像,但是整頓飯下來和餘玦不怎麽說話,反倒是一直粘在秦赴旁邊。
至于為什麽她會看着這麽不對勁,大約是在秦赴之前還有一個餘玦作為參照。
餘玦她是了解不少的,徐彥興很喜歡餘玦,更何況還救過徐彥興的命,她就也被徐彥興帶着和餘玦來往密切了些。
朱茗佳早年就和徐彥興一起做了結紮,雖說少了一些樂趣,但要說後悔也确實不曾。
經過朱茗佳細致的觀察發現,秦赴和餘珂的相處方式,分明和餘玦和林渚凡是一樣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餘玦性子冷,手上不對林渚凡有什麽動作,但看向林渚凡時眼裏的愛意,是不可能被長期為肥皂劇而投資各大影視網站的朱茗佳看漏去的。
秦赴和餘珂更離譜,是收都不收住一點的。
于是朱茗佳在飯桌上找了個空閑悄悄和她老公說:“餘成霖是不是要絕孫?”
她老公點點頭,也小小聲說:“所以叫你不要搞做媒那一套嘛。”
否則秦赴新仇舊恨和徐彥興一起算,他這把老骨頭是不一定能扛得住的。
朱茗佳從小在外國長大,對這種性取向的事情向來是放得開也磕得到,覺得餘珂這樣長得乖又很容易害羞的男孩子她是很願意和他說話的。
餘珂和秦赴他們說話就沒有什麽所謂,朱茗佳問他問題他就不行,聲音也小下去,腼腆乖巧地回答她的問題。
“你們不要被他騙了,”林渚凡對着兩位長輩揭餘珂的老底,“他對我們很兇的。”
徐彥興和朱茗佳看看還是微笑着的餘珂,以閱人無數的資歷能夠保證,餘珂眼裏“再說就做掉你”的威脅十分明顯,也總算是找到了餘珂和餘玦作為親生兄弟的相似之處。
徐彥興一天的時間都沒有白費,生意也談得攏,飛楚商會短時間內也不敢再有動作了,這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是能夠落下去平穩地降在實心的地上。
只是現在五月的季節,他看餘珂裹着紗布的手臂,或多或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于是在晚飯埋單過後,問了秦赴和餘珂幾人的工作安排,說如果得空,要帶他們去朱茗佳的私人島嶼上玩一玩。
秦赴想了想,先湊到餘珂耳朵旁邊問:“小珂,你想不想去。”
如果換做別人,餘珂會好好考慮自己身體裏天生帶的懶惰因子是否會蹦出來發作,但好像問題是秦赴問,餘珂的答案就只有加了一些前綴條件的,“想和你一起去”。
所以餘珂看着秦赴,不說話,假裝自己的心思還放在和那碗從飯桌上拿下來的沒喝完的西米露。
秦赴過了一會兒才重新和餘珂說話,他扣住餘珂的下巴對他說:“他們在等,你快一些想。”
餘珂其實早就想好了,但聽到秦赴這樣問他,才說:“去吧。”
沒說自己想還是不想,秦赴轉回頭跟徐彥興和朱茗佳說了,看到餘珂沒再繼續喝那碗還剩一大半的西米露,意識到餘珂應該是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