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餘珂在唐澄辦公室裏等自己的底片通過一修的時候,聽到工作室裏有人在讨論下一次外景的取景地。
好像還沒有定下來,唐澄撐着下巴在聽意見,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什麽的都有。
餘珂默認自己出不了外景,很沉默地沒有參與,也不說話,但是注意力放了一大半過去。
說了好幾個歐洲地點唐澄都不滿意,認為不符合客戶需求。
“什麽需求。”餘珂沒忍住,湊過去問。
唐澄對他也不藏着,在電腦上給他點出來一份文件看,很無奈地說:“要突出純樸的生活化,又要糅合具有當地特色傳統,要風情萬種的粗野,又要激情四射的溫柔。”
餘珂聽完沒表态,先是靜了靜,才問唐澄:“誰的委托?”
唐澄語速很慢地告訴他:“騰興商會。”
“騰興?騰興要外景的片子做什麽。”餘珂對這個結果很意外,岐海市能叫上名字的商會就那麽幾家,騰興是其中之一,底蘊是有的,近幾年發展也穩定,就是不知道找他們拍片子幹什麽。
騰興商會這個名字餘珂倒是聽過不少次,餘成霖兩年前為餘氏地産申請成為過騰興商會的會員,忙了半年,騰興會長連餘成霖見面吃飯的邀請都沒有同意。
“我也不清楚,”唐澄說,“但騰興開的價格很高,應該是商會底下有生意要往藝術界發展。”
餘珂想得出神,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餘珂拿過來看,是餘玦的短信。
餘珂盯着手機看了半天,久到唐澄問他在看什麽這麽入迷,餘珂才問她說:“你覺得泰國怎麽樣?”
唐澄眼睛亮了一亮,她原本将目光更多地放在歐美地區,要找到符合要求的取景地還真的有些難,但是泰國不一樣。
泰國有她要的風情萬種和細膩溫柔。
但唐澄仍有顧慮,沒考慮東南亞國家也事出有因,“可是泰國最近也很亂的吧。”
Advertisement
餘珂知道東南亞國家近幾個月有恐怖分子過境,并襲擊當地民衆的新聞,頓了頓說:“運氣不能這麽背吧。”
“行,”唐澄想了一會兒就不再糾結了,“那就泰國,我過幾天先去那邊踩個點。”
唐澄轉身要走,才沒兩步的距離,就聽見餘珂在背後叫他。
“我覺得這個外景我可以出。”餘珂很認真地說。
餘珂拿在手上的手機沒有關上,面對着唐澄的屏幕還是亮的。唐澄離得不遠,趕在餘珂手機屏幕暗下去之前,在展開的短信頁面裏看到一句話。
“餘玦:下周我和秦赴去泰國做項目調研,你要不要一起。”
秦赴事先聯系了餘珂,晚上來工作室接他,餘珂沒回,秦赴就和之前一樣不跟他打招呼地摸過去了。
不過這次秦赴不願意在門外或是在車上等了,工作室裏透着燈光,大燈沒開。秦赴猜測裏面不剩多少人了,就停好車推門走進去。
進去就看到餘珂叼着根煙,姿勢不好看地坐在桌子上,一個人邊看相機邊晃腿。
快要入夏的季節,餘珂上衣穿得薄,又将褲腿挽起來到露出整條小腿的位置,細白的軟玉在秦赴眼前一直晃。
秦赴一言不發地走過去到他身邊,趁餘珂突然看到秦赴還在愣神的時間把煙搶下來了,雙指夾着放到自己嘴裏。
“就剩兩口了你也要搶我的。”餘珂說他。
秦赴不明不白地看他一眼,用不太能聽得出情緒的語氣說:“作為不回我消息的補償。”
餘珂又愣住一下,後知後覺地去摸手機過來看,按了兩下屏幕發現沒有反應,才發現早就沒電關機了。
“你看,”餘珂手腕一轉,讓手機屏幕對準秦赴,為自己辯解道:“這不能怪我。”
秦赴不上他的當,說他:“下班時間不回家不知道主動跟我說麽,不怪你怪誰。”
餘珂徹底沒話好說了,秦赴和他厮混在一起的這幾天就像是換了一個運行程序,也言出必行,不再對他像從前那樣小心翼翼。
可是這也太兇了,或許秦赴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餘珂又感覺到被騙。
餘珂沒辦法地頂着秦赴并不良善的眼神道了歉,但秦赴沒放過他,一定要說他敷衍。
秦赴吸完最後一口煙,還是将那支燃盡了的煙夾在手上,雙臂一左一右把餘珂環住,撐在餘珂坐的那張桌子上,俯身下來看他。
“什麽這麽好看,”秦赴壓着嗓子和餘珂說話,十分故意一樣要讓餘珂受不了,“好看到連家都不回。”
照片是看不成了,餘珂想把相機放到桌子上,但是被秦赴的手臂攔住,他放不過去,就只能伸手去推推秦赴的肩膀,和他說:“你讓一讓。”
秦赴哪裏管他,那個從進門開始就在肖想又将落不落的吻終于是很兇狠地降下來,覆在餘珂的嘴唇上,氣息再混着煙草味入侵到餘珂的口腔裏。
餘珂雙手抓着相機,放到腿上又不放心,怕這臺要不少錢的機器掉下去摔壞。
他被親得也有反應,很想順勢去抱秦赴的腰,給自己找一個着力點。但是沒辦法,他不想要大晚上的被唐澄罵。
“你差不多,”餘珂真的受不了,身體往後掙開了秦赴,才放好相機從桌子上跳下來,轉移話題對秦赴說:“我下周和你去泰國。”
秦赴這一次來找他本來就打算和他說這個事情,沒想到餘珂已經提前知道并且把工作時間調整安排好了,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是餘玦告訴餘珂的。
餘玦平時做這種轉告之類的事情一點不熱切,這次不知道做什麽這麽在意。
“那你在工作室這邊是請假麽。”秦赴問餘珂。
“不是,”餘珂笑眯眯地又靠過來貼着秦赴的手臂,把自己收拾好的東西交給秦赴拿着,很得意地和他說:“唐澄出外景要去泰國,這個項目給我做主攝了。”
秦赴想了想,問餘珂:“誰的單?”
餘珂對秦赴是沒有什麽好瞞的,也不算合同裏要保密的部分,就和秦赴說了騰興商會的名字。
秦赴聽完以後挺驚訝,但是沒說什麽,想這件事情真的巧合得挺奇怪的。
餘珂回家以後拉着秦赴坐在沙發上,一定要聽秦赴給他說騰興商會的更多事情。
秦赴還在看那本他沒看完的書,不大有空理他,就說:“搜索軟件上不是都有嗎,你去那裏找。”
餘珂沒那麽好被糊弄過去,抓着秦赴的手臂要他分心,說搜索軟件上全是官話,假惺惺的,都是一些沒有什麽價值的消息。
秦赴被他吵得沒辦法,摘了眼鏡,把書放下來,問餘珂說:“你想要知道騰興的事情幹什麽。”
“我是覺得很奇怪,”餘珂說,“餘成霖有段時間很想進騰興,但是騰興那邊都不理他的,我想知道騰興要照片做什麽用。”
秦赴和騰興的會長合作很多,也走得近,對這件事情倒是有聽說,因此也能回答上來,告訴餘珂的答案和唐澄猜的大差不差。
“可是以騰興的量級,能選到更好的工作室吧。”餘珂還是疑惑,怎麽是自己的工作室。
秦赴看他一眼,說:“你的工作室也不差吧。”
唐澄的工作室名頭響亮,但是不至于到達能驚動騰興的地位。
餘珂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接受,就算不差,也輪不到他們為騰興拍片子。
“騰興最近生意做得大,如日中天的,是好事情,餘珂。”秦赴自己心裏也有疑惑,但是見餘珂太糾結,手放到餘珂手背上按了按,要他不要再想。
沒想到餘珂又意興闌珊地追着問秦赴騰興做的都是什麽樣的生意。
“這你就別問了,”秦赴無奈地說,“有正規的也有見不得人的,但是大體都沒什麽問題。”
然後很成功地又把餘珂好奇的饞蟲勾出來,接着問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都是些什麽。
又問有沒有唇槍舌戰和真槍實戰,是怎樣的勾心鬥角。
其實餘珂問的這些都有,在秦赴的印象裏就有好幾次他也差點被卷進去的惡性事件,也是因為秦赴不屬于任何商會裏,沒有那麽危險。
不過來争搶秦赴的商會也多,騰興是其中一個,秦赴沒說去也沒說不去,每次騰興會長找人來問,秦赴都說自己還在考慮。
會長對他還算和氣,到現在都沒和秦赴翻臉,在商場上也不搞他,就怕秦赴不加入他的陣營還被別人搶了去。
秦赴覺得餘成霖的無能有些時候也是好事,餘氏地産無法入騰興商會的眼,代表餘氏地産不用趟這樣的渾水,餘珂又縮在哥哥和秦赴給他織的繭裏,會安全很多。
餘珂一看就是一副從沒接觸過商場污龊的樣子,單純天真,問到這些事情還會很好奇地笑,眼睛裏什麽心事都不剩。秦赴哪裏忍心告訴他這些事。
但是餘珂一直一直問,秦赴的脾氣徹底上來了,也拒絕和餘珂說更多,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眼前這個問題問個不停的小東西的嘴堵上。
方法也很簡單,秦赴經過這幾天的摸索和演練,早已經十分熟練了。
“到了東南亞要小心。”
秦赴光是親他摸他就能讓餘珂靠着秦赴喘氣,手有些發軟地攀在他肩上,又往秦赴身上留了兩道霸道的抓痕,在朦胧的視線裏聽到秦赴這樣和他說。
秦赴垂頭看向餘珂的臉,伸手很寶貝地輕輕捏了一下,又摸他柔軟有些被汗水浸濕的頭發,“現在那裏不大太平,你要跟緊我,不許再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