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知是不是餘珂錯覺,總覺得搬回來這幾天,雖然還是像從前一樣和秦赴住一個屋檐下,見秦赴的次數就是要少了好多。
他去了唐澄工作室以後是會比從前空閑時間少的,但總不至于三天見不到秦赴一次。
每天他睡了秦赴都沒回來,要不是早晨看見料理臺上有人給他留好的早飯,他都要以為秦赴是白天工作晚上約炮了。
餘珂自認為也不是傻的,秦赴好明顯在躲着他,他就很不明白,秦赴有什麽好躲的,是秦赴做得不好在他背後說壞話被自己抓住的吧,他有什麽好躲的。
所以餘珂在酒吧卡座上很義憤填膺地和唐澄西奧多幾個人講起來這個事情的時候,臉都要氣紅。
西奧多沒見過餘珂這個樣子,自己也喝得有點多,慢慢吞吞地擡起手來指着餘珂說:“小珂,你臉紅了,在害羞什麽。”
唐澄在一邊樂地拍手,告訴西奧多,“他這是喝多了。”
“不是,”餘珂對這幾個人關注點完全找錯在他臉上很不滿意,說:“你們不覺得是他的問題麽,他憑什麽躲着我?”
唐澄看餘珂氣得要跳起來了,趕緊拉着他的手臂安撫他說,“是的是的,就是他的問題。”
餘珂發完了一通大脾氣,坐回去緩了好久才找了個機會問唐澄說:“我怎麽辦。”
唐澄哪知道怎麽辦,她都不清楚餘珂說的是誰,心不在焉地給他出主意說:“你今天晚上反正回家也晚了,去家門口堵他呗。”
“……不是他有錯在先麽,”餘珂到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計較誰對誰錯,鑽牛角尖說:“憑什麽要我先去找他。”
唐澄在一堆酒水杯裏擡起頭看他一眼,心想說這就是談戀愛麽,太真實了。
唐澄擡手給餘珂又滿了一杯度數不高的果酒,說:“你先去找他有什麽的,能解決問題不就好了嗎。”
又說:“你個大男人磨磨唧唧扭扭捏捏的,幹什麽呀。”
餘珂抿一口壯膽酒,火氣又上來了,一拍桌子說:“這是男人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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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赴的車子出現在高檔小區大門口的時候,兩排種得一絲不茍又筆挺的景觀樹站在不算暖和的黑暗裏等了很久。
從自家建築路過的幾秒時間,秦赴分了一點神擡頭看一眼窗戶,不出自己所料是黑的,沒有煙火氣的,不會有人在等的。
然而等他麻木失落地從地下車庫出來打開門,撲鼻的酒氣給秦赴熏得愣了愣。
十分在意自己尊嚴的餘珂趴在地毯上靠着沙發背,在距離秦赴不到幾步距離之外酣睡,腳旁邊放了一盞很小的臺燈,大約是從自己房間裏拿出來的。
秦赴握着門把的手緊了緊,關門後沒選擇開大燈,也不能放着不管,走到餘珂旁邊蹲下來伸手很輕地碰他肩膀。
餘珂睜眼,撐着身子坐直的動作做的很流暢,伸手纏上秦赴脖子的動作也很流暢,對秦赴說“你回來了”的這種帶着誤會性和暗示性的廢話更流暢。
秦赴有點傻眼,沒經歷過這種有人在家裏等自己回家的感覺,把這樣嬌妻的舉動放在餘珂身上他并不是沒有在腦子裏妄想過,但真真實實發生在他和餘珂在的同一間屋子裏,一下子也不是太能接受的。
秦赴實在沒有辦法回應餘珂別的什麽,只能說“嗯”,也學他說廢話:“回來了。”
餘珂自己去摟秦赴的脖子的,但秦赴要順勢把他抱起來餘珂又不願意了,坐在地上耍賴一樣扭着身子,不要秦赴把他抱起來去睡覺。
還要倒打一耙地說:“你抱我幹什麽,我不去睡覺。”
秦赴看餘珂一眼,從善如流地問他:“那你想幹什麽?”
餘珂像是被問住了,思考的時候手指去按秦赴的後頸,有一下沒一下地玩秦赴後腦算得上柔軟的黑發,結果就是把自己玩地更迷糊了,秦赴問他的問題完全答不上來。
“餘珂,”秦赴的語氣無奈,但是不大客氣,和他說:“衣服穿好,回去睡覺。”
餘珂喝得多了,身上又黏又難受,運動polo衫上的扣子全部被他自己解開了,領子就變得很大,餘珂一動,從秦赴這個角度看下去,是什麽都遮擋不住的。
秦赴語氣有點生硬,餘珂是聽出來的,但也并不覺得秦赴生氣,因為他的手還不怎麽老實地在碰秦赴,秦赴也沒有抓他的手不叫他碰。
于是膽子更大了,腿也纏上秦赴的腰,語氣比秦赴更兇地說:“老子在這裏等你這麽久,你說睡覺就睡覺?”
秦赴去看餘珂的臉,大約是覺得他和“老子”這種自稱匹配度不大高,就很短促地笑了一下,不管張牙舞爪的餘珂,托着餘珂的大腿不容他拒絕地把他抱回房間裏。
“等我做什麽。”秦赴邊走邊問餘珂。
餘珂很舒服地由秦赴雙手托着,趴到秦赴肩上哼哼唧唧地把唐澄說過的話學下來重複給秦赴聽:“你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躲着我幹什麽。”
秦赴覺得餘珂醉成這個樣子,自己冷靜下來正經地解釋大約是沒有用的,于是很平淡地否認,說沒有躲着他。
“怎麽可能,”餘珂又不開心,說:“你就是有,我三天都不見到你了。”
“沒有,”秦赴手上沒空去開餘珂房間的門,只能側身用肩膀撞開虛掩的門,很穩地把餘珂放在床上才接着說:“是你最近工作太忙了。”
餘珂很不服氣,坐在床上了也不叫秦赴走,“放屁,我再忙晚上也回家睡覺的。”
“我每次睡着都要十二點以後了,都不見你回來的。”
餘珂說得可憐,秦赴就算見識過餘珂裝出來的可憐的樣子,也意識到他早些時候是假裝,還是願意相信餘珂現在的樣子是真實的。
等了好半天沒聽見秦赴和他講話,餘珂接着說:“秦赴,你是不是背着我半夜和誰去約炮了?”
“我約什麽炮,”秦赴氣笑了,伸手不輕不重地掐一下餘珂的大腿根,又問他一遍:“我和誰約炮?”
餘珂被秦赴掐地不痛,但是很癢,避着秦赴的動作嘟哝,說“誰知道你和誰去了”。
他手牢牢抓着秦赴的腰和脖子,感覺秦赴剛回來不算太高的體溫都被自己喝完酒産生的高溫捂熱了,才聽秦赴叫他,說:“不是你先讨厭我的麽。”
“餘珂。”秦赴黑眸深沉,房門外透進來的那盞昏黃臺燈的光只有一點點倒映在秦赴眼底,餘珂看不太清晰,覺得像一團深刻跳動着情緒的烈火。
“不是你先讨厭我的麽,”秦赴又問一次,“你說我躲着你幹什麽。”
但餘珂絲毫不記得,也不承認,“我哪裏有,哪裏有讨厭你。”
他醉醺醺的,呼吸和話語間全部是炙熱的酒氣,說出來的話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的。
秦赴從鼻腔裏“哼”一聲,也不改口,說餘珂就是有,就有要起身離開的趨勢,不願意再陪餘珂鬧了。
“你走什麽走,”餘珂看秦赴有起身的動作就要急,很用力地去扯秦赴的手臂,告訴他:“我讓你走了嗎你就走,不許走。”
餘珂力氣沒收住,握住秦赴手臂的力氣沒控制好,碰到秦赴沒有完全好透的割傷。秦赴被痛感刺激地一走神,就被餘珂扯着也跌在床上,還不等他有什麽動作,餘珂就吃了雄心豹子膽一樣跨坐上秦赴的大腿。
餘珂很得意自己壓了秦赴一頭,坐在他身上風光地宣布說:“你以後不許躲我。”
“是你先躲我的。”秦赴和他陳述事實,“我在羅馬機場的時候要和你解釋,在婚禮上也想和你解釋,你不都很想跑又跑得很快麽。”
很想跑是指餘珂在婚禮那條小路上,跑得很快是指餘珂在羅馬的機場裏,這些餘珂就算喝醉了也記得,秦赴也能意識到。
“餘珂,”餘珂又聽見秦赴聲音掩蓋不住很低落地叫他說,“你能躲我,但不允許我躲着你,這是什麽道理?”
秦赴知道餘珂現在聽不懂,還不願意承認,但秦赴想,他也就只敢挑在餘珂聽不明白的時候說了。
餘珂原本坐在秦赴大腿中部,聽到秦赴問問題了,就往前坐了坐,很意外地碰到一個硬邦邦的硌着他,阻止他再往前的東西。
他果不其然沒聽懂秦赴問他的話,力氣都用在感受秦赴那是個什麽東西上了,但也過了好一會兒才感受出來,笑吟吟地彎下身子趴在秦赴耳邊吹很熱很熱的氣,明知故問,“秦赴,那是什麽呀。”
秦赴被發現了面上也不顯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只是呼吸更重了,抓着餘珂的肩膀說:“行了,你下去。”
但餘珂今天晚上很難得地膽子大,秦赴大約也沒見過覺得新奇,也不算不喜歡,因為他要餘珂下去,餘珂不下去,彎着腰低頭和秦赴接吻,秦赴也沒有把他掀開強硬地一定要走。
秦赴一手彎曲着,肘部撐着床支着自己的身子起身,另一只手也摸上餘珂的腦後。起初是萬事都順着餘珂的,跟着餘珂的頻率也很聽話地一起換氣,但餘珂親地久了,嘴有些麻,腰也不太舒服,就不想親了,撐着秦赴腹部的肌肉要起來。
他一動秦赴就知道他想幹什麽,于是嘴唇更加強勢地追過來,扣在餘珂腦後的手也用上力氣了,把他按回去,要餘珂跟着他的氣息接吻。
“別躲了。”秦赴嘴唇貼着餘珂說話,餘珂聽得迷迷糊糊的,只記得秦赴一直在強調。
“餘珂,自己送上門來,就別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