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章
? 太妃到底不像馨和郡主這般驚慌,将四爺和李钰安撫了一回打發了出去,這才又問馨和郡主道:“是誰到李家去告訴的你,今兒王妃要給安哥兒相看親事的?”
馨和郡主思忖了須臾便道:“是張老六家的。”
張老六家的正是張歡喜的母親。
“說是王爺說,過兩日弟妹要在溫泉莊子給安哥兒相看親事,彼時府裏只母親一人,若我得閑兒,回府陪母親說說話也是好的。”越說馨和郡主是越羞愧,末了幾乎把頭埋胸口上了。
聞言,太妃搖了搖頭,點了點女兒的額頭,“你呀你呀,這還讓我怎麽說的。”
太妃歇了一口起,又道:“張老六那一家子是個什麽來歷,李家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的?且人家也說了,是讓你這日來陪我說話的,并未讓你到溫泉莊子去,反倒是你自己巴巴送上門去給人算計了去。這怪得誰的?就是我想給你做主,也沒有好說的。”
馨和郡主抽噎道:“這也不能怪我。弟妹她這樣不把娘和我放眼裏,大辦相看會了。我如何還能光看着。”
太妃冷笑道:“就她看上的那些人,你以為咱們家郡王能依她的。咱們這位可是一心想壓制安哥兒的,若讓安哥兒得了好的妻族,日後就是大哥兒得封世子了,也坐不穩當的。”
說着,太妃慢悠悠端起茶碗,啜了一口茶湯,又道:“只要他不答應,你弟妹她也沒法子,那時她孤立無援的,我再提你們兩家的事兒,王妃就再沒有不答應的。而諒薛沅也不敢忤逆了我,那時不就水到渠成的了。可你偏不聽,鬧到如今地步,終究怎麽樣。唉!”
馨和郡主那裏能想到太妃竟有這樣萬全的準備,只當如今王妃翅膀硬了,只怕太妃都掣肘不了她了的。
所以這會子,馨和郡主這會子也是後悔得不得了的,“女兒知道錯了。只是事到如今,該如何才好?還要娘趕緊想個法子。钰兒如何能嫁老四那個不成器的。還就是,請娘将知道此事的人都趕緊杖斃了,不然流出一言半語的,钰兒的名聲可就壞了。”
太妃道:“只怕是遲了。他們能想到設計安哥兒和钰兒,必定早把事情傳揚出去了,那裏還能讓你現下才想起要打殺知情人去了的。”
馨和郡主一聽又慌了,“那……那可怎麽才好?”
太妃權衡了半日,也很是無奈道:“钰兒……嫁小四也好,到底還是王府裏,在我眼皮子底下,只要有我一日也能護持她一日。”
馨和郡主一聽,倏然跌坐在地,怏怏道:“果然是再沒法子了?”
太妃搖搖頭。
馨和郡主想忍着,到底沒能忍住,抱着太妃的腿又大哭了起來,“我苦命的钰兒……”
見女兒如此傷心,太妃沒有不心疼的,道:“不管如何,那些膽敢算計了你們的人,娘定不會輕饒的。哼,也是我這些年吃齋念佛的,讓人忘了我的手段。”
馨和郡主咬牙切齒道:“娘,我要他們死。”
太妃安撫女兒道:“你放心,我自有主張。你且家去,我這就進宮。”
而在溫泉莊裏,大爺和二爺倒乖覺得很,見事情敗露就趕緊讓人回王府來回襄郡王。
襄郡王聽聞原委,摔了一個茶盅,罵道:“不省心的玩意兒,若李家丫頭是好算計,我又何必對太妃想要親上加親的心思故作不明的。盡給老子添亂。快,給我備馬。”
盛有餘聽了忙答應,只是才轉身又聽襄郡王道:“等等,方才我怎麽恍惚聽說郡主來了?”
“回王爺,郡主是帶着钰姐兒同四爺一并來的。”盛有餘回道,“且一來就忙忙往優昙婆羅院去了。”
聽罷,襄郡王大呼一聲,“糟了。快,去優昙婆羅院。”
沒想這時,王道光端着一摞年下的賬本賬冊從外頭進來,回道:“回王爺,适才太妃院裏的人來說了,太妃進宮去了。”
襄郡王驚呼,“果然遲了。這可如何是好?”襄郡王急得直來回踱步。
一時間也不知道襄郡王想到了什麽,又直嚷着讓人備馬到溫泉莊上去。
襄郡王到莊上時,正好與柳家大老爺和二老爺碰上。
見到襄郡王,柳二老爺幾乎把眼睛都恨紅了,若不是柳大老爺攔着,柳二老爺早過來同襄郡王撕打了。
襄郡王自知理虧,想要上前好言相勸,卻被柳二老爺當面啐了一口。
可襄郡王是個能忍的,并未惱怒只接過盛有餘遞來的手絹擦了一把,痛定思痛的樣子道:“是本王教子無方。二位舅兄放心,本王定給二位舅兄一個交待。”
說罷,襄郡王撇下柳家二位老爺,便大步進了山莊,一面走,還一面喝令道:“來人,把那兩個逆子給我捆了來。”
大爺和二爺原以為襄郡王來了,便能脫身了的,沒想卻被捆押着送到了他們舅舅跟前。
“舅父。”大爺和二爺齊聲喚道。
柳大老爺一摔衣袖,沉聲道:“柳某不敢當。還請大公子和二公子看在柳某故去妹妹的情分上,對柳某家裏人來高擡貴手才是。”
原是要設計薛雲上的,沒想最後是他們兄弟吃了這悶虧,大爺還猶可,二爺卻早一肚子憋屈了。
所以那裏大爺才道:“舅父息怒,外甥原也是一番好意,沒想……”
大爺話猶未完,二爺便道:“都見好就收,只當是誰願意的。就柳家那樣的門第,能嫁入王府來,已是天大的造化了。我都認了,柳家還要如何?別太不識好歹了。”
柳家二位老爺一聽二爺這話,頓時氣得面如金紙,抖衣而顫,語不成調,道:“你……你……好……好……好……”
大爺趕緊喝道:“二弟,快住口。”
襄郡王見狀柳家人越發的不好了,更唯恐柳家氣急上書彈劾他們父子,緊忙幾步過來對着二爺就是一腳,罵道:“孽障,竟然還敢口出狂言,今日若不打死了去,他日也定成禍害,九泉之下本王也越發沒臉見元娘了。來人,請家法。”
元娘正是先王妃,而柳家二位老爺雖仍怨憤,可一聽襄郡王說起先王妃來,心裏的火氣還是消減了幾分。
再看襄郡王取來家法,真真是下了死手抽打二爺,把二爺打得滿地翻滾哀嚎不斷,就是大爺也因要護持二爺沒少被殃及的。
柳家二位老爺對他們父子三人的怨怼和惱恨,又去了大半,只是還不出口勸阻。
見兒子如此,襄郡王也是心疼的緊,只是別無他法,所以手上的力道他不敢有半分消減。
而盛有餘到底是服侍襄郡王多年,見這般形景就知道襄郡王心思了的,當下便跪下故意哭嚎起先王妃柳元娘來,“先王妃娘娘,若不是你去得早,大爺和二爺從小無人照管,又如何會到如此。”
不說柳家二位老爺,就是大爺和二爺聽了都不禁落下淚來。
到底是柳家二位老爺于心不忍,開口勸住了襄郡王,二爺才沒去半條命。
而盛有餘在襄郡王又看了他一眼後,便明白了襄郡王的意思,這是讓他趕緊把二爺已受了家法懲戒的信兒傳進宮去。
那時就是宮裏的太後和皇上惱怒,看在襄郡王他已經下死手教訓了兒子的份上,放過他們父子才好。
只是盛有餘才要悄悄轉身離去,就遇上了王道光。
和王道光那樣老道的人比起來,就盛有餘這點心眼子,再不夠瞧的。
盛有餘就這麽被絆住了。
與此同時,康泰宮裏,太妃正同太後說話。
太後笑道:“你倒是都給你們家老大和老三、老四都求來了好親事,怎麽偏只丢開老二不管的?”
太妃十分無奈地嘆了一氣,“不是我偏心,還不是因着他們老子的。”
太後道:“襄郡王?他又怎麽了?”
太妃回道:“太後有所不知,咱們家那位王爺是個念舊情的,這不是打算着還要拉扯柳家一把的,就把柳家的姑娘指給了老二。”
太後點頭,“那也是人之常情。”
太妃卻搖頭了,“這也就罷了,他還要老大一年滿期後,也娶柳家女。我一聽怎麽得了,老二便罷了,老大可是咱們王府的嫡長子,是承嗣,日後王府非他莫屬的,這麽個妻族如何使得。”
太後又笑道:“所以你就巴巴地進宮來,讓哀家給他指了現下風頭正勝的冠軍侯家裏的女兒。”
太後會如此說,正因冠軍侯家裏的嫡女肖淑香才被冊封為皇子妃,那可是日後母儀天下的皇後,可見是風頭無兩的。
這些日子,多少世界勳貴想同冠軍侯結為姻親的。
虧得冠軍侯沒被如今這鮮花着錦之盛所蒙蔽額,還知道顧忌風頭太過,所以上門提親的都推脫了沒有答應。
那裏太妃道:“雖說咱們王府求的是庶女,但為老大的繼室也足夠了。且冠軍侯也不必擔心太過,不說咱們王府,就是我娘家鄭國公府都是清淨的,從不參和朝堂上的那些事兒。冠軍侯若求的是安穩,就沒有不答應咱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