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章
? 四爺的乳母周嬷嬷聽到驚呼,忙忙過來問道:“四爺,可是怎麽了?”
見奶娘聞聲趕來,四爺趕緊将房門給掩了,還拿身子擋在門口,讓周嬷嬷想往裏看都不能的。
四爺嬉皮笑臉,把脖子往外抻得老長,道:“我沒事,不過是喝多了,忽然想調調嗓子罷了。媽媽你聽,你聽,我今兒這嗓子怎麽樣。”
說着,四爺一手成蘭花指,還改了唱腔,“啊……負心……啊……薄幸……”那音跑七八個調兒外頭去了。
讓屋裏床上的人昏睡都裝不下去了,“噗嗤”地笑出一聲來。
四爺一驚,卻不敢動彈。
周嬷嬷一怔,卻問道:“裏頭什麽聲響?”
四爺幹笑道:“那來什麽聲響,不過是方才我放的一個酒屁罷了。”
周嬷嬷直皺眉,又說要給四爺煮醒酒湯去。
乳母一走,四爺趕緊關了門,幾步過去對床上的人道:“哎喲,我的姑奶奶,不是早告訴你我大哥他們要算計你和三哥的,你怎麽還不長心,還是着了他們的道了。”
原來床上的人正是李钰。
四爺往窗外看了看,“也幸虧是陰差陽錯的,到了我這兒了。你趕緊收拾收拾,趁沒人瞧見,我送你回煙雨閣去。”
見四爺擔心她,先時李钰還有些竊喜,再聽了後頭要送她走的話,李钰又沉了臉,問道:“你果然要我走?”
四爺道:“自然。不然你的清譽可就要被完了。”
李钰不以為然道:“毀了正好,你娶我就是了。”
四爺倏然驚住了,“這……這……”
李钰從床上站起,逼問道:“還是你又瞧上別人了,不想娶我?”
四爺又支吾了一陣,道:“你這是……這是什麽話……我……我那裏……能夠的。你……可是……可是三哥的人。”
聞言,李钰頓時氣得滿面通紅,眼淚跟着也落下了。
就見李钰從衣袖中摸出一個滾珠迷蹤盒來,“既如此,那你為何又幾次三番托人給送這些個玩意兒來哄我開心。”
四爺不敢擡頭,“我……我……”的半日後,四爺才清楚地還說出口道:“表妹我想見你開心,也想……可我雖是襄王府的公子哥兒,到底不是王妃養出來的。我……配不上你。”
李钰道,“什麽配不配的。我豈是看重那些的人。”
說罷,李钰一抹眼淚,“你只說,你願不願娶我?”
四爺還是不敢答應,道:“姑母不會答應的。”
李钰道:“這你別管,我自有法子。現下只說你我。”
就聽低着頭的四爺喘息越來越粗重,最後猛地一擡頭道:“我……我自然是想娶表妹的。”
一聽這話,李钰心內總算是松了口氣。
可這時,外頭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
少頃,周嬷嬷端着醒酒湯過來,看清外頭來人忙福身,道:“郡主大安。”
聽得來人竟然是馨和郡主,四爺立時又手足無措了起來,才要問李钰,“姑母怎麽來了?”就見李钰把衣襟一扯,露出裏頭大紅的主腰來,罷了,又往四爺的床上一倒,“不省人事”了。
把四爺看得是瞠目結舌的。
外頭的馨和郡主也正好這時破門而入,見女兒這般形景,四爺又那傻樣的,馨和郡主就覺眼前發眩,再想起要擋住後來的人就不能了。
三姑娘和四姑娘側着身進來,“姑母,表妹可在裏頭?”
話猶未完,三姑娘和四姑娘就瞧見她們四哥傻站在床前,而床上的李钰滿臉緋紅,衣裳不整。
四爺到底才是四姑娘一母同胞的兄妹,一看哥哥和李钰的形景就知道要不好,“啊”的一聲就叫了起來。
李钰趕緊趁這機會“轉醒”過來,“迷迷糊糊”道:“娘,四表哥,三表姐,四表妹?你們怎麽都來了?”
三姑娘這才回過神來,“表妹,你不是該歇我屋裏的嗎?怎麽……怎麽……在這兒了?”
李钰立時驚惶狀,“這不是你屋裏?”
三姑娘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
李钰道:“可我問了大表哥身邊的人了,說就是這裏的。”
那裏才稍稍将眩暈壓下的馨和郡主一聽,又是一陣天旋地轉,這回她是再支撐不住,厥了過去。
這下幾個小的是再沒了主意,三姑娘只得趕緊打發人去回王妃。
而在王妃那裏,王妃為了襄王府的名聲,到底還是只把一切事故都說成是陰差陽錯了,并未将實則是大爺和二爺的算計說出來,至于柳二太太家去後怎麽聽柳家兄弟說的,就不與她相幹了。
饒是這樣,被請來的柳二太太一聽女兒的清譽沒了,當下還是暈了過去的。
好不容易掐人中,把柳二太太給弄醒來,柳二太太一醒就是大哭,口裏也只有,“我可憐的女兒啊……”
外頭聽聞哭聲的柳家兄弟看向大爺和二爺目光,越發地不善了。
王妃勸了柳二太太半日,柳二太太才止住了,王妃趕緊道:“事到如今,咱們王府是不會推脫的,就不知道夫人是個什麽意思?”
柳二太太早六神無主了,可也知道除了将女兒嫁給二爺,再不能保全女兒的名聲了。
只是京城中,誰不知道二爺是再不能有後了的,這樣的人如何嫁得。
就在柳二太太左右為難之時,三姑娘的人也到了。
王妃不耐煩道:“什麽事兒?”
婆子慌慌張張的,但也不敢張揚,把王妃請到另頭的屋裏後,在王妃耳邊小聲回了話。
柳二太太隐約聽到王妃怔道:“什麽老四也着了道了?”
而那頭屋裏的王妃稍一忖度,又慌了起來,“安哥兒,對了,安哥兒。快,快讓人去瞧瞧三爺,別才逃過一劫,回頭又被人算計去了。不,還是我自己去才能安心。”
王妃同柳二太太告了失禮,也不敢帶太多的人,只劉嬷嬷等兩三個心腹,就奔薛雲上所在的居所。
聽聞王妃來了,葉勝男趕緊出來迎。
王妃也不理會葉勝男她們拘着的禮,只問:“三爺呢?”
葉勝男回道:“三爺喝多了,才喝了醒酒湯睡下了。”
王妃又問:“可有什麽不三不四的人來過?”
葉勝男搖頭道:“奴婢們一直守在三爺身邊,不曾見。”
“好。”畢,王妃進去瞧了眼安睡的薛雲上,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等王妃再回去安撫好了柳家人又送了去,到四爺居所這邊來時,馨和郡主早醒來過,鬧得人仰馬翻了。
王妃到底是六個月身子的人來,這幾趟來回就顯了疲态。
只是馨和郡主這個姑奶奶不好應付,王妃只得又打起精神來,道:“這樣的事兒郡主是愁着知道的人少了,非要鬧個底兒朝天,街知巷聞了才稱願了不是。”
馨和郡主這才不鬧了,但她覺着王妃是不能給她做主的,于是一把拉過女兒來,又嚷着讓人捆了四爺,說要去請太妃給她們母女主持公道。
李钰和四爺在王妃看來都不是什麽要緊人,只要薛雲上沒事兒,就是鬧到皇上跟前,她也不怕的,便随了馨和郡主去。
李钰和四爺被馨和郡主拉扯着到王府時,太妃院裏正擺午飯。
聽聞女兒和外孫女來了,太妃也只當是她們母女沒得王妃的帖子,來向她告狀來了。
所以一聽馨和郡主說明白緣故,太妃的臉當下就陰了下來。
“钰兒你說,到底是怎麽個經過?”太妃問道。
李钰哭哭噎噎的,有意無意道:“我也不知道。可現下想來當時也不知怎麽的,那麽多人就只我和柳姑娘被弄髒了衣裙。柳姑娘先被人請了去梳洗的,我是三表姐給尋了地方更衣。吃了一盞茶後,我就覺着有些困了,就說去三表姐屋裏歇一會子。三表姐抽不開身,就讓身邊的人領的我去。”
說到此,李钰抹了抹眼淚,又道:“可到額半道上,三表姐的丫頭也被人叫去了。正好大表哥身邊的人來回話,我便問了她。誰知道她指的卻是四表哥的屋裏讓我去了。”
太妃眉頭一擰,“老大?”
那裏李钰暗暗給四爺使了個眼色,跪在一旁的四爺趕緊道:“祖母,孫兒也有話要說。”
馨和郡主冷哼一聲,“你還有什麽話說,今兒我是一定要讓你父王打斷你的狗腿的。”
四爺道:“姑母要處置侄兒,侄兒不敢有半分怨言,只求讓侄兒把話說完。不然,就讓背後算計的人得逞了。”
太妃道:“老四你說。”
四爺道:“是在我回屋前,我親眼見證的一件事兒。被帶去的柳姑娘在更衣之時,竟被二哥窺視,壞了清譽。”
馨和郡主一驚,道:“什麽,她也……難怪弟妹忽然匆匆撂下賓客,就去了。”
四爺又道:“現在我也再覺着最奇怪的是,在二哥将喝得人事不清的三哥送回去歇息後,大哥就開始有意無意地将我們幾個往柳姑娘更衣的屋裏引了。”
太妃的兩眉擰的愈發地緊了,道:“老四你接着說。”
四爺道:“而在事發後,多少人瞧見大哥沖進去就說怎麽會是二哥,怎麽不是三哥的話。”
聽罷,馨和郡主驚呼了一聲,跪下向太妃哭求道:“娘,總算是真相大白了。是老大他們知道您要将钰兒許配給安哥兒,他們不願便設下這圈套陷害钰兒和安哥兒。娘,你可要給钰兒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