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
? 左家婆媳到底是婦道人家,那裏見過這樣的陣仗,便吓得不輕。
可一見人沖進來,就拿了她們的心肝寶貝,左家婆媳就再顧不得了,過去就同唐管事他們撕打開來,嘴裏還直叫罵着,“你們這些殺千刀的,敢動我孫兒一根寒毛,就讓咱們親家襄王府治你們的死罪。”
唐管事一時不慎,也被那對刁婆媳撓了幾道的,所以這會子聽她們這般說,不禁惱道:“我還真不知道咱們王府裏還有這麽一門姻親。呸,不過是個賣女求榮的,把女兒送咱們王府做小的,竟然自稱起是親家來。也不瞧瞧你們家配不配的。”
左家婆媳一聽,那裏還會不知這是襄王府來的人,只是左衛侪才被四爺打了,所以她們只當唐管事是四爺的人又來找晦氣了,就越發的氣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今兒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問你們王爺一個理兒。”
唐管事早不耐煩了,正好就把左家人都一并捆了,罷了,故作害怕道:“哎喲,小的可真怕。怕你們好不好也給我一副藥吃,讓我也成廢物了。”
說罷,唐管事的臉又是一變,喝道:“給我打,我倒要見識見識你們家的藥。”
那裏唐管事帶來的家丁掄起拳腳,就給左衛侪一頓好打。
左家婆媳紮掙着叫嚷着就想過去救左衛侪,只是唐管事那裏還能聽她們的,一時也就只能巴望着,左衛侪他爹趕緊回來了。
可左家婆媳她們那裏知道,唐管事是有備而來的,左家一個人都沒能跑出去通風報信。
也是唐管事一心只想着把這事兒辦成一件大事兒的,所以在打了左衛侪一頓後,又嚴刑逼供起來,以期能從左衛侪嘴裏知道些左夫人不為人知的。
能扳倒可左夫人最好,不然讓左夫人在王府裏沒了臉,那也成。
只要打壓了左夫人這位王爺身邊得寵的,就算事成了。
可就是唐管事的都沒想到,竟然會從經受不住嚴刑的左衛侪嘴裏聽到這麽驚人的內幕。
左衛侪滿身傷痕,像條死狗一般,道:“別打了,我說……我說,其實……其實……她并不是……我父親的親妹……”
左家婆媳一聽就知道左衛侪要說什麽了,只是再怎麽樣這事兒都不可說的,沒有攔阻左衛侪說下去的,“侪兒住口,不許胡說。”
左衛侪艱難地轉頭看向他的祖母和母親,哭得涕淚齊流的,“祖母……娘……我是真的……受不住了。”
左家婆媳卻還是不讓左衛侪說。
唐管事就命把左家婆媳拉出去關另一處,又催促左衛侪快說。
左衛侪被打怕了,那裏敢有所隐瞞的,央告着就什麽都說了,“當年我……我親姑姑她……在王府轎子……來接時,就死活……不肯去。這女人就來說……願意代替……我姑姑去,這才……這才完了。”
唐管事聽了一怔,連忙問道:“那現今在咱們王府裏的那位左夫人,到底是什麽?”
左衛侪答道:“後來……後來家父也查過……原來……原來她正是……當年落敗了的魏……魏家……的表親。”
唐管事又是一怔,道:“魏家?那個魏家?”
左衛侪道:“就是……就是……曾經王府那位魏……魏夫人……的娘家。”
“是他們家?!”唐管事知這事兒恐怕不簡單了,急問道:“那她冒名頂替入王府來,到底是想要作甚?”
左衛侪就把左夫人這些年在王府裏做下的勾當,而左家又是如何的助纣為孽,從而憑左夫人在襄郡王耳邊的美言,如何得的便利升官發財了,都一五一十全說了。
旁的事兒就罷了,就左夫人才是給二爺下藥毀了身子的罪魁禍首一條,唐管事就是知道要不得了了。
唐管事也不敢再耽誤,趕緊打發人回王府去告訴二爺。
彼時,二爺正同大爺在說話,一聽唐管事打發回來的人說話,頓時把牙齒都咬出血來,當下便沖出了王府去。
就是大爺也再坐不住,追趕着二爺就往左家來了。
所以等襄郡王回到王府時,就聽說大爺和二爺都不在,反倒是親家榮慶候和夫人都在的。
榮慶候十分不滿王府對女兒後事的安排。
襄郡王一聽就知道是王妃的意思了,他倒是能一意孤行的,可就怕王妃心生怨恨不管不顧就把楊大奶奶做下的事兒吵出去,讓長子受到牽連。
所以這裏安撫好榮慶候,襄郡王就往宣瑞堂來了。
王妃聽人來回說襄郡王來了,頓時氣上頭來,就要去同襄郡王理論的。
還是劉嬷嬷勸住了,“王妃千萬不可,不然可要壞了三爺後頭的事兒了。”
王妃狠狠地咬了又咬牙,道:“好,那你去。”
劉嬷嬷答應着出了裏屋,出來向襄郡王蹲福,回道:“王妃才從寺裏回來,就聽說了三爺的事兒動了胎氣,好不容易吃了安胎藥睡下了。”
想起王妃正為他辛苦懷胎的,家裏卻出了這樣的事兒,襄郡王不管是臉上,還是心上都有些讪,可還是知道王妃這是惱他了,不願見他。
說了兩句讓王妃保重身子的話,襄郡王出了萱瑞堂駐足了一會子,便又往了續齋去了,原來他是想打算着讓薛雲上去勸說王妃。
薛雲上正在葉勝男屋裏好睡,葉勝男也守了他半日,這會子聽關雎說襄郡王來了。
葉勝男心內冷笑一聲,讓關雎留下聽薛雲上的叫喚,理了理衣裙就出去了。
見到襄郡王,葉勝男依足了規矩見禮,這才回話道:“回王爺,今兒太妃和王妃都來瞧過三爺一回,三爺陪着說了一會子話,精氣神就有些跟不上了,現下好不容易才眯着。”
襄郡王聽說兒子竟然虛弱到這地步了,那裏還好再說讓薛雲上起身來見的話,只得又讪讪地去了。
就在襄郡王左右為難之時,大爺和二爺拿着左衛侪回來了。
二爺兩眼含恨,一臉猙獰,将左衛侪往襄郡王跟前一扔,跪下道:“‘君要臣死,不死不忠;父要子亡,不亡不孝。’父王要兒子死,只管給明白道理,兒子絕不會茍活于世,父王又何必讓身邊人這般暗中謀害于我,讓我生不如死。”
一早上的,襄郡王就四處了碰了一鼻子的灰,正有氣無處出,現下又聽次子這般沒頭腦的頂撞犯上,襄郡王的氣自然就沖他去了,“逆子,你可知道你在渾說的是什麽?”
大爺也喝道:“二弟,絕對不會是父王的。”
二爺卻還道:“那父王倒是給我個明白道理,為何任由着左氏那個毒婦害我。那怕是讓我死,我也無怨了。”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的,若是不是大爺攔着,襄郡王早上前動手了。
待好不容易解勸住了襄郡王,大爺才道:“父王息怒,也不怪二弟如此沖動。這事兒,實在是讓人寒心吶。”
畢,大爺就将左夫人的來龍去脈,所作所為都說了。
駭異已不足形容襄郡王此時的感覺了。
再一想到每每睡在自己枕邊的女人竟是這樣的蛇蠍心腸,襄郡王不由得也渾身發寒。
也是好半天襄郡王才找回聲音道:“來……來人,去大相寺,把左氏和魏氏都給我拿回來。”
當大爺拿着襄郡王的玉令符,領着王府的侍衛圍了大相寺時,左夫人正同魏氏用齋飯。
侍衛來拿她們二人,左夫人雖怕,但還是端着王府夫人的款兒,想要護住魏氏。
只是那裏還能由她的,兩人都被捆了個結實。
當左夫人被人丢到襄郡王跟前,再看二爺對她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恨意,也知道自己敗露,更知道等着她的是什麽下場。
只是左夫人還覺不服,還一心想着就是死她也要将王妃母子拖下水來。
所以左夫人定了定心神,醞釀了一會子就柔弱地落下淚來,對襄郡王道:“可是有人說妾身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了?那人是誰?可是王妃?妾身死不足惜,就是不能死了卻放任罪魁禍首。”
大爺一聽,立時心裏也有了打算,心道:“倘若左氏能将王妃攀咬出來自然好,不能的讓父王和王妃争吵一番,徹底鬧翻離了心也是好的。”
于是大爺連忙道:“父王,這事兒讓母妃和三弟知道了也好,到底三弟也差點被她害了的。”
襄郡王覺着也是這道理,便讓人請來王妃和薛雲上。
一刻鐘後,王妃和薛雲上二人才虛弱地被人攙扶着來了。
也不待衆人都坐了,左夫人就沖王妃道:“周氏你可是以為你做下的事都神不知鬼不覺的?當日二奶奶拿來害三爺的香藥根本不過是尋常的縱情香罷了,你卻故意說是毀人根基的那種香藥。二爺再不能有後的事兒,這才被吵了出來。幸虧當日我便留了心,将那香藥偷了些出來,那去驗了。王爺不信大可到我房中搜上一搜,再拿去驗明。至于堂堂的王妃為何還要這般做,其實正是因為她早便知道了二爺的身子毀了。不知王爺奇怪不奇怪王妃是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安的又是什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