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
? 薛雲上道:“誰讓你去親近他了。”
四爺不解道:“那三哥還要我去找他做什麽?”
薛雲上笑道:“讓你去找他打上一架,你可敢?”
四爺越發怔了,道:“啊?打架?”
葉勝男也不明白得很。
就聽薛雲上笑着又對四爺道:“過來,我告訴你。你只要這般……”
只見四爺一聽薛雲上說完,頓時就來精神了,“可不是,他們都是愛打聽的,正好就讓他們都聽了去。三哥你等着,我這就找左衛侪那龜孫子去。”
四爺早就想找左衛侪的晦氣了,如今不但能出氣了,還能幫薛雲上的,他何樂而不為。
說畢,四爺就迫不及待地去了。
也是身子沒全養好的緣故,又勞心勞神了這麽一早上的,薛雲上就覺着有些乏了。
所以葉勝男送四爺出了下房回來,就看見薛雲上已懶懶地歪在炕上了。
葉勝男忙過去道:“三爺,可是身子又哪裏不好受了?”
薛雲上閉着眼,擺擺手道:“只是覺着有些乏,歇一會子就好了。”
葉勝男趕緊去搬自己的被褥過來,給薛雲上蓋上。
那裏就聽薛雲上又道:“依怙,說段經文我聽聽吧。”
葉勝男給薛雲上掖好被子,拿過《妙法蓮華經》來,坐炕沿就開始道:“其最後佛,未出家時有八王子:一名有意,二名善意,三名無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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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葉勝男的聲音算不得有多清脆悅耳,反而有些低沉沙啞,只是葉勝男素習說話都輕語慢聲得恰到好處的,顯得她穩重之餘,也不會讓人覺着是拖沓的。
如今再聽葉勝男這般徐徐講起經文來,還真有種晨鐘暮鼓的清幽之感,十分舒心。
薛雲上聽着聽着,不覺就睡去了。
微鼾的聲響傳來,葉勝男從經卷上移眼向薛雲上,只見他嘴角含笑。
而這會子,大爺已回到王府。
楊大奶奶病殁的消息已各處送出去了,大爺只得又打疊起精神來料理起楊大奶奶的後事來。
只是左右長史都不在府中,大爺只得吩咐奉承司的人去請來欽天監和陰陽司擇日。
奉承司奉正遲疑了須臾回道:“回大爺,王妃的意思是楊大奶奶死得有些不大吉利,着實不易開喪破土。”
大爺自然是不能答應的,“這如何使得,莫說大奶奶是宗人府玉蝶上有名的,就憑大奶奶是咱們王府冢婦這一條,不管如何也該風光大葬了。”
楊大奶奶後事的體面,可是還攸關着他大爺的臉面,倘若楊大奶奶就這麽凄凄涼涼地亂葬了,外頭的人會如何看他這個襄王府的嫡長子。
所以大爺又對那位奉正道:“你只管報宗人府和禮部,讓他們派人來協辦。”
按禮也的确是該走這樣的章程的。
可如今襄郡王未在府裏,大爺還能如此越過了襄郡王去行事,就是僭越了。
再者,就算王妃有多有失偏頗,大爺都不該公然不聽從,那可是忤逆。
所以那位奉正雖聽大爺說了,卻只會說:“不如大爺待王爺回來同王妃商議過了,再做打算吧。”
大爺不禁暗惱,若是從前只要他給馮德一個意思,這樣的事兒他連多一個字都不用說,馮德就能按他的意思辦妥了。
可如今,就這麽個閹貨都敢搪塞他了,大爺憤恨之餘不由得又擔心以後的日子會如何的舉步維艱。
這時,榮慶侯和夫人到了,在那裏哭一句嚎一句的,“我可憐的女兒你怎麽就去了。”的,讓大爺越發的不耐煩。
這裏還沒将岳家安撫住,那裏又有人來回說:“聽說四爺在外和人喝酒打架,才從的後門回來。”
大爺暴躁道:“家裏如今都什麽光景了,他還能出去喝酒鬧事的。也罷,随他鬧去吧,如今他也不會聽我的,只管等父王回來就是了。”
聽說四爺被人打傷了,花姨娘和四姑娘就趕緊過绛雲軒來了。
看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兒子,花姨娘真是心疼得不得了,嘴上卻說:“你這孽障怎麽就不幹脆死在外頭算了,省得我操心。”
四爺卻活蹦亂跳的,道:“姨娘別慌,別看我這樣,左衛侪那龜孫子傷得比我更重。今兒我總算是報仇了。”
四姑娘見四爺還不知悔過的,氣道:“哥哥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知道輕重的。倘若讓父王和母妃知道了,這可怎麽得了。”
四爺的奶娘周嬷嬷拿藥酒過來,就要給四爺擦身上的傷,四爺卻躲開了道:“這個藥不好使。前番三哥受傷太妃賞了好藥給三哥。你悄悄打發人去問三哥屋裏的人要些來。千萬別驚動了三哥,不然我不用等父王知道,我就得先得一頓好打。”
花姨娘道:“你才知道怕的?”
那裏周嬷嬷則答應着去了。
只是以出了绛雲軒,周嬷嬷卻沒往就在邊上的了續齋去的,只往她自己家裏去了。
少時,周老頭就從家裏出來,往前頭管事房去了。
因着楊大奶奶剛沒了,府裏的大小管事都不敢有偷溜耍懶的,所以烏壓壓的就坐了一屋子。
周老頭進去就看見了薛雲上的奶公老蘇頭,兩人相互使了一會子眼色,便都出了管事房。
二人走到一處假山石前,周老頭對老蘇頭道:“這不是四爺又在外頭惹事被人打了。知道三爺那裏有好藥,還請老哥想法而幫忙拿點出來,也好給咱們那位小祖宗用去的。”
老蘇頭一聽驚訝道:“造反了吧,誰那麽大膽子連咱們王府的爺都敢打了?”
周老頭只唉聲嘆息道:“還能有誰,還不是左夫人娘家那侄兒,叫什麽左衛侪的,仗着左夫人如今是王爺身邊最得寵的,還把誰放眼裏了。”
老蘇頭聽了也嘆氣道:“是呀,如今就連王妃都要讓左夫人幾分的。”
周老頭道:“你不知道,這左家打了咱們四爺還不算,還說了要是再不識擡舉,也給咱們四爺一副藥吃了,讓四爺同二爺一樣當個廢物。”
老蘇頭道:“什麽東西,張狂,太張狂了。”
周老頭也直點頭,“可不是。”
這二人一面說,就一面往了續齋去了。
少時,遠去的二人身後走出一人來,不是別人正是二爺薛雲來從前的心腹——唐管事。
在二爺未成親時,這位唐管事在大爺和二爺跟前都是有些臉面的,後來蘇二奶奶嫁進府來,二爺身邊用的人就一氣都被蘇二奶奶換成了她的陪房。
好不容易蘇二奶奶和她的人也都沒落個好下場的,唐管事就沒有不想往二爺跟前湊的。
只是二爺如今整日只知道龜縮在後院裏醉生夢死的,唐管事就想湊也沒機會。
今兒好不容易聽來這麽個事兒,唐管事覺着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又一想二爺應該還不知道楊大奶奶的事兒。
想罷,唐管事就轉身就往家裏去,讓家裏的婆子進二門去回話,把二爺給引出來。
果然二爺是又喝多了,都到這早晚了還沒醒,所以不管是昨夜的事兒,還是楊大奶奶已經沒了,二爺一概還都不知道的。
直日上三竿,二爺聽說楊大奶奶沒了,一時也顧不上旁的,邋邋遢遢的到前頭來了。
唐管事先說了楊大奶奶的事兒,再把在周、蘇二人那裏聽來的話又說給了二爺聽。
二爺最是聽不得別人說他是廢物的,頓時暴跳如雷。
唐管事見狀,趕緊勸道:“如今就連大奶奶也沒了,倘若二爺再不振作,就大爺一人獨自撐着,二爺你就忍心的?”
想起一直相依為命的大哥,二爺也覺着心酸了,“大嫂這一去,府裏上下怕是又要落王妃和老三他們手裏了。那起子捧紅踩低的,那裏還會把我放在眼裏。”
唐管事又道:“就如此,二爺才越發要振作了。且眼前就有個機會的,就看二爺了。”
二爺道:“機會?什麽機會?”
唐管事道:“如今左夫人是越發不得了了,把王妃都打壓了下去。只要二爺把左夫人娘家給收拾了,那便大大的立了威。那時還有誰敢小看了二爺的。”
二爺忖度了片刻後,道:“這左家的确也是欠收拾了,不然他們還真把自己當是皇親國戚了。”
說罷,二爺讓唐管事直管領人去左家拿人是問。
彼時,左家家裏只左家婆媳,和才被四爺痛揍一頓,才被人擡回來的左衛侪,左大人去衙門了。
見左衛侪被打得渾身沒一塊好地兒,左家老太婆直說要找左夫人去,非讓左夫人治了四爺給孫兒出氣的。
老刁婦正哭罵着,唐管事領着人就打進門來了。
唐管事沖進來,不管不顧的就把才上了藥的左衛侪從床上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