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 說罷,太妃又看了那玉令符一眼,“你可知當年魏氏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玩意兒,為何卻能同我這個名正言順的王妃鬥得奇虎相當的?”
王妃先是一怔,但王妃也知道,不管當年如何,那些到底是長輩們的事兒,不是她一個後輩能評說的,所以王妃只低頭不語。
這樣的道理太妃自然也是明白的,因此先前的所問,她也沒有讓王妃非答她不可的意思。
只見太妃冷笑了一回,道:“當年正因你公爹把我的玉令符收了去,還給了魏氏防身。令我對魏氏不得不忌憚,再不能輕易出手。要不是當年鄭國公府還能讓那老不修的有所顧忌,魏氏母子才不敢對我如何。”
想起當年的屈辱,太妃不覺讓恨厲之色氤氲在面。
那裏,王妃聞言則大驚失色,道:“若是如此,這玉令符要是在別的什麽人手中,豈不是猶如一柄利劍懸頂,不知何時利劍就會落下,取了我們母子的性命?幸虧這玉令符是太妃您收着了。”
說畢,王妃卻見太妃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搖起頭來道:“你總算是知道這裏頭的厲害了。只是你有所不知,這玉令符并非一直由我保管,我也是才得的。”
王妃頓時又駭然,正要問可只是稍一思忖便自己又明白了,“難不成,難不成……”
太妃收拾了下心緒,嘆息道:“沒錯,這玉令符正是一直在大哥兒手裏,咱們那位王爺給的他。而咱們這位王爺為了兩頭蒙蔽,對你則一字不說,而對我則說令符丢失了。”
王妃就覺得眼前有些發黑,只是她到底咬牙挺了過來,道:“他不放心我,暗地裏防備着我就罷了,為何還将我們母子置于任人宰割的地步?”
說着,王妃就站起身來,“他在哪兒?我非要他說不清楚不可。他到底想要作甚?”
太妃嘆了一氣道:“正因你這樣的性子,當初我才沒告訴你這些。不然,今日還如何能取回這玉令符來。”
聞言,非要往外去的王妃霎時頓住了腳步。
好半日,王妃才慢慢轉過身來,只見她早淚濕了臉蛋,痛心十分道:“我……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啊!”
太妃何嘗不知道王妃心裏的苦,再想起當年的自己,又生出多少同病相憐來。
想罷,太妃輕放下佛珠,向王妃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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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再不能忍耐住,幾步過來伏在太妃膝上放聲痛哭了起來了。
太妃一面拿帕子給王妃揩拭眼淚,一面道:“這玉令符我留着也沒多大用處,你拿去防身吧。只是不好聲張了,讓咱們那位王爺當這令符還在我這才好,不然他問起你要來,你是給還是不給的?”
王妃意氣用事道:“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麽臉面來問我要的?”
太妃搖頭勸道:“如今鄭國公府到底不比當年了,能不同他撕破臉的,還是都存着那層遮羞布的好。誰讓你我皆命苦,嫁了這樣的人家的。”
聽罷,王妃不覺又心酸了起來。
待王妃哭得好受了,太妃命人給王妃淨面又收拾清爽了,這才攜着王妃往裏頭的暖閣坐去,問道:“這幾日你在大相寺裏,可都瞧清楚,聽清楚了?”
果然一說起這事兒,方才還覺着凄涼的王妃立時便惱恨了起來,“左氏這賤婢,我絕饒不了她。”
可一想到心頭的疑慮,王妃又問道:“左氏這些年背後的所作所為,太妃是早知道的吧,可太妃你怎麽就憑她去了?”
想起左夫人那些背地裏興風作浪的手段,王妃是恨不得當場就撕了左夫人的,“這賤人在大房和二房那裏做下的事兒,我不會理論的,可她這回險些就把安哥兒也給害了的。太妃,這回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輕縱了。”
太妃端着茶了吃了一口,語重心長道:“你要知道,有些人和事兒,倘若你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像左氏這樣的人留着當刀子使可是很好的。。”
王妃到底不是太妃,故而一聽這話心底就是一驚,小心道;“聽說左氏想讓小六兒承襲品爵。”
太妃冷笑,“說起這樁,我也不過在左氏生下小六兒時,讓人挑唆了幾句罷了。這不,就有人替我們收拾大房和二房。”
沒想到太妃的用心竟然這般的深沉,哪怕太妃是她的親姑母,王妃都不覺通體發寒,可一想到薛雲上,王妃硬着頭皮還道:“可如今,她連安哥兒都敢下手,再留着不得了。”
太妃道:“你就放心吧,我心裏都有數。”
等王妃從優昙婆羅院出來,人都有些恍惚了。
太妃和王妃都說了些什麽,劉嬷嬷并不知道,只是見自家主子一路腳下發虛地回來,不覺有些驚心,就趕緊讓人端來安胎藥。
王妃吃了藥,果然覺着好些了,劉嬷嬷這才放下心來,回道:“方才三爺打發人來回,說身子好多了,讓王妃不必挂懷好生歇着才是。”
想起兒子來,王妃就覺着不親眼看上兒子一看的,她的心放不下來。
再者在太妃那裏聽來的事兒壓在心頭,王妃實在是不好受,也想讓兒子知道了好防範于未然的。
所以沒一盞茶的功夫,了續齋裏就聽說王妃要來了。
薛雲上趕緊就讓葉勝男和關雎收拾他的,只道是不忍王妃見到他傷病的樣子心疼的。
罷了,薛雲上還親自在上房門口迎的王妃。
王妃過來一見兒子在門口迎她,就心疼了,當下就訓斥葉勝男和關雎人等,道:“這風口地裏的,不說你們三爺他正在養傷養病的,就是素日,你們也是這麽服侍的不成?”
葉勝男和關雎等人惶恐,一下就都跪下了。
薛雲上上前換過劉嬷嬷來,親自扶了王妃,道:“娘,和她們不相幹,是兒子非要來迎你的,她們不敢忤逆罷了。”
王妃回頭看了眼葉勝男和關雎。
在不知道太妃的心思前,王妃是怎麽看葉勝男都覺得是好的,如今再看就不覺心裏鬧得慌的。
哪怕明知道和葉勝男不相幹,且薛雲上幾次能躲過去,還多虧了葉勝男,可王妃還是覺着不好受。
就只這麽轉臉的功夫,薛雲上看到王妃臉上的顏色愈發不好了,還來不及問的,就聽王妃又道:“你也不不必給她們開脫,我哪裏會不知道的。她們這些賤蹄子最會掐尖要強,為讨你的好,在你跟前争臉面,随着你去也不是沒有的。”
王妃話裏話外的欲加之罪,都聽出來了,可不管是誰都不敢分辨的。
就聽王妃還道:“依怙是你的大丫頭,自然就是罪首,別人小懲大誡還猶可,她必得在這跪上兩個時辰才能的。”
聽罷,衆人不覺都倒吸了一口氣。
現今雖不是寒冬臘月的,可天兒也是過了中秋的,一日比一日見冷了的。
莫說在這風口的地上跪兩個時辰,就是半個時辰都不好受。
薛雲上是知道王妃的,素日王妃的規矩雖大,可也沒有這樣遷怒作踐底下人的,所以這會子薛雲上吃驚不小。
為葉勝男讨情是一定的,可薛雲上也知道若這般和王妃直說了,沒得還會給葉勝男招來更大的罪受。
所以薛雲上心裏雖急,但面上還是對王妃道:“娘,你先進屋。”
看王妃進去了,薛雲上不着痕跡地讓人站葉勝男跟前,給她擋擋風的。
這時裏頭的王妃已在炕上坐好了,薛雲上進去吩咐道:“快去斟一杯滾滾的茶來,給王妃去去寒。”
王妃笑道:“還沒到那天兒呢,那裏有冷得着我了。我的兒子你快過來給娘瞧瞧,才是正經的。”
外頭的關雎聽見吩咐趕緊答應了薛雲上,只去了。
可才拐個彎兒就不見關雎人了,原來她并未往茶水房裏去,忙忙往她們這些人住的下房去了。
不多時,關雎端着熱茶來到葉勝男跟前。
也不知是什麽的,關雎就塞了一團給葉勝男。
只是還沒塞完,就見蟬翼紗的簾栊裏,劉嬷嬷正要從裏頭出來。
也是幸虧釆蘩和蘀兮還算機靈的,連忙進去拉着劉嬷嬷說話的,還不讓劉嬷嬷她看葉勝男那處的。
關雎見是時機,趕緊把衣衫塞給了葉勝男。
葉勝男接過衣衫穿皇上,又把方才關雎塞來的坐墊往膝下墊好,再用裙子一蓋,就什麽都瞧不出來。
劉嬷嬷到底是個經驗老道的,見這幾個小丫頭鬼鬼祟祟的,道:“別在我跟前弄鬼。”
雖不知道王妃為何會如此遷怒葉勝男的,但葉勝男到底是太妃的人,劉嬷嬷有心賣個好的,也只是說了這麽一句,就作罷了。
葉勝男知道劉嬷嬷的意思,示意關雎趕緊進去,也罷了。
屋裏,王妃正和薛雲上說話,“我可憐的兒,這幾日你受委屈了。”
薛雲上有意要給葉勝男讨情,将這幾日的事兒簡單說了一回,但言語間葉勝男在其中的作用,薛雲上都有意無意地提了出來,又道:“今兒依怙雖有錯,可那幾日到底多虧了她,不若娘親就讓她功過相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