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 王妃當下從床上坐直身子來,驚道:“什麽?”
許嬷嬷緊忙扶住王妃,說了一氣讓王妃小心身子的話,才又說:“方太醫說,且還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已有些年了。”
王妃當下又吸了口氣涼氣,思忖半晌後道:“若是真的,你說會是誰做的?”
是不是別的什麽人,許嬷嬷不敢說,也不好說,但許嬷嬷知道絕不是王妃做的。
王妃雖不大喜大爺和二爺,但到底不是心狠手辣的,所以這等絕人子嗣,有損陰鸷之事,王妃十分不屑的。
襄郡王正是清楚王妃這性子,對王妃十分信任,所以舊年時有謠傳是王妃害了楊大奶奶的身子,襄郡王也是不信的。
而實情上也的确不是王妃,可誰讓王妃那麽巧就撞見了。
想罷,許嬷嬷搖搖頭道:“這還真不好說。可會是害了大奶奶那位?”
王妃擰眉道:“既然二房已中招了,你說大房是不是也……”
許嬷嬷思忖了片刻道:“雖說大房子嗣也難,可大奶奶也是有過的,只是她自己沒坐住。”
王妃聽了點點頭,冷笑道:“不管背後下毒手的那位是誰,只是從舊年那回起我便留心了,可惜竟沒有半點蛛絲馬跡,可見這人的厲害。”
說着,王妃長出一口氣,又道:“也罷,如今我們娘仨兒也是泥菩薩過江的,大房中招也罷,沒中招也罷,我能保全的就咱們娘仨兒已是盡力至極,再多就不能了。但今兒到底了了我一樁心事。”
許嬷嬷扶着王妃又靠回床頭,道:“王妃如今到底是雙身子,不可勞心太過了。”
王妃閉着道:“我倒是想安心養着。只是戶部出那缺兒,皇上既屬意大房那位,也有意讓安哥兒進六部當差的。大房來位知道大奶奶娘家不中用了,便有意要借泰昌伯之勢占得先機。這讓我如何還能安心的。如今才好,二房吵着鬧着要把二奶奶給休了,看大房那位還怎麽有臉去借泰昌伯的勢。”
許嬷嬷也笑道:“這般一來,皇上跟前有老公爺為三爺周旋,不愁戶部的缺兒,到不了三爺頭上。”
王妃心滿意足的又笑道:“可不是。當日我一聽說,還愁不知該怎麽幫安哥兒一把的。沒想一轉眼,二房就自己遞把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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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嬷嬷一面給王妃揉着腿,一面道:“真真多虧依怙是個謹慎的,不然還要着了那邊的道了。”
說到此,王妃睜眼道:“依怙此功不小,你回頭開了庫房,把我那套金玉點翠的藍查文頭面揀出來,我要賞她。”
許嬷嬷忙答應,“是。”
王妃又思忖了一會子,道:“我琢磨着,如何才能讓太妃把她給了安哥兒。若她能長長久久地在安哥兒身邊服侍,那可是咱們安哥兒的福氣了。”
許嬷嬷也笑着直點頭,可一想起從蘇嬷嬷那裏聽說來的話,不禁又道:“只怕難。先不說太妃那裏如何,只說依怙。這丫頭在太妃跟前聽了那麽些年的佛經,只怕早移性了。聽三爺他奶娘說,這丫頭自去三爺院裏,無一日不抄經念佛,持齋把素的。”
王妃聽罷默了默道:“慢慢來吧,也不急。”
再說回張歡喜。
張歡喜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一回到家裏便把壓心裏的事兒,原原本本的都告訴她老子娘了,又哭道:“若不是我靈機一動,如今還不知道怎麽樣了呢。”
張老六和他婆娘聽了先了聲念佛,再道:“好險,多虧佛祖保佑,不然咱閨女真要被那個卷耳給害了。”
“徐達夫那孬種能教出什麽好女兒來,在他家他婆娘一吆喝,他便吓得卵子都沒了。這回歡喜若真出了事兒,瞧我不廢了他。”張老六罵罵咧咧的。
張歡喜哭了這一頓,再聽張老六罵了徐家好一會子,心裏也好受多了。
只是如今要緊的并非是讓她老子娘給她尋回公道,而是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往後怕是越發難近薛雲上了,該如何才好。
張歡喜正想要她老子給她拿主意,就聽旁邊徐家的小院裏傳來哭天搶地的動靜。
張老六他婆娘忙使喚雇來的小丫頭喜兒,出去瞧個究竟。
喜兒去看了,來回道:“也不知徐家二丫頭在裏頭犯了什麽事兒得了板子,都打得有些不好了。可王爺還發話了,要将他們一家子都攆到莊子上去。”
張老六他婆娘一聽,道:“哎喲,天有眼,真是報應不爽。活該他們受的。”
張老六也直叫好的。
又說只一牆之隔的徐家。
徐達夫家的和三個女兒苦苦哀求這前來督辦此事的右長史盛有餘,“求盛公公開恩,求您讓小的進去求一求大奶奶。大奶奶才不能這麽瞧着小的一家被攆了去的,好歹小的一家都是聽她……”
來前,大爺薛雲起已告誡過盛有餘了,別讓徐家人說出什麽不該說的來。
此時一聽徐達夫家的越說越不像樣了,盛有餘忙斷喝,“住口。連大奶奶你們都敢攀扯上了,也不怕罪加一等了。”
徐達夫家的素日就是個欺軟怕硬的,這會子自然不敢再攀扯出楊大奶奶來。
盛有餘又瞧了瞧蹲在角落悶不吭聲抽着旱煙的徐達夫,“快瞧瞧你們二丫死沒,若還有口氣就趕緊擡着走了。王爺說了,不能留你們過晌午。”
徐達夫聽了這才動了,只是他婆娘聽了卻不依了,“這怎麽能成,二丫她被打得這般重,沒得養好傷了才能走的。”
盛有餘嗤笑道:“那要不要再給你們家請位大夫來?”
徐達夫家的哭道:“求公公開恩,禀明王爺讓二丫養兩日,再令我家上路。”
盛有餘道:“莫要提什麽恩典不恩典了。如今王爺正在氣頭上,仔細把你們家并牛二一家都被發賣到礦上做苦役去。”
徐三丫是個木讷的,五丫頭又太小還不知事兒,只徐四丫了。
可自從右手廢了,徐四丫再不敢出門見人,性子也越發古怪了。
徐四丫見她老子沒用,娘也求不下來,一時倔性子上來了,道:“這一定都是徐大丫害的。我要找她去。”說着,就要沖出去。
盛有餘如何能放,瞧着人把徐四丫給拎了回來,道:“自作孽不可活。還當如今大丫還是從前的大丫,如今誰見着她不要叫一聲依怙姑娘的。想當初依怙她老子娘是如何拉扯的你們家,徐大臨終還求來王爺的恩典,讓你們家徐老二頂了他的差事。只盼你們家能好好待他們夫妻唯一留下的骨血,可……唉,瞧瞧你們家辦的什麽事兒。”
聽聞,一直無動于衷的徐達夫哭了。
徐達夫家的聽了卻像是找到了門路一般,直撕扯着她丈夫,道:“對了依怙,趕緊去找依怙。你好歹是她二叔,倘若咱們家被攆到莊子上了,她在這府裏也是沒了依靠的……”
還不待他婆娘說完,徐達夫就把他婆娘推倒在地,道:“我有負大哥大嫂的托付,那裏還有臉面見她的。回莊子上去也好,從那來,回那去。”說着,便抱起徐二丫就往外去了。
徐家走了,府裏人說起他們家不禁又念起徐大來,都說徐大已不在了日後還有誰會拉扯他們家這樣的白眼狼,日後他們家是再不能回府來了。
和別人比起,張家才不管徐家如何了,只同女兒商議着今後在了續齋該如何行事方為上。
張老六對張歡喜道:“按你說的,如今依怙被擠兌走了,卷耳也沒了,關雎遲早要配人的。那三爺院裏豈不是只你是大了?”
張歡喜道:“那能的。爹你忘了,釆蘩和蘀兮這兩個後來的也就罷了,和我一并的還有個萬麗兒呢。”
張老六卻嗤之以鼻,道:“我瞧那個萬麗兒也是個不能成氣候了的。”
張歡喜問道:“怎麽說?”
張老六道:“我才聽說她那個在府裏審理司當審理的表哥,也不知做什麽事兒,惹王爺不快了。”
張歡喜一聽,高新萬分道:“果真?”
“當然。”張老六又高深莫測道:“等着瞧吧。都不過是‘秋後的螞蚱’了。”
“如今是真真的機會難得,”張老六語重心長道,“千萬莫要錯過了。”
可張歡喜一想到薛雲上并不親近她,又愁了。
到底還是做娘的知道女兒的心思,把女兒叫了出來,偷偷給女兒塞了個繡春囊。
張歡喜不解,一看那繡囊,頓時羞得滿面通紅。
張老六他婆娘對張歡喜道:“裏頭還有,你只要照着這上頭做,沒有不能成事的。”
張歡喜又臊了一會子,這才點頭去了。
所以當薛雲上夜裏回了續齋時,就有豔福了。
當夜張歡喜便搶了關雎上夜的班兒。
蘀兮原是同關雎一班兒的,這天夜裏就蘀兮和張歡喜一塊上夜了。
可睡到半夜,就聽有人在低低呻吟,聲調嬌媚而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