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 二爺薛雲來一聽,登時暴跳如雷,就要同薛雲上分辨。
只大爺薛雲起知道,今兒這事兒憑他們兄弟倆如何鬧騰,都不能輕易揭過去了,只得道:“三弟說得有理,二弟不可再魯莽。”
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襄郡王反而不急着去拿人來問分明,還問許嬷嬷道:“牛二家的到底偷攜了什麽東西送進了續齋去?”
許嬷嬷從荷包裏拿出一個小油紙包來,雙手奉上,“回王爺,正是這個。”
襄郡王拿過油紙包打開一看,就見是加快看不出是什麽的褐色小塊,又聞了聞,還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挺好聞的,便道:“這到底是何物?”
許嬷嬷答言道:“回王爺,這是春情香。”
說着,許嬷嬷觑着眼,看襄郡王和幾位爺,看神色似乎不知春心香是什麽,這才又道:“尋常只有那種腌臜地方出來的窯姐娼婦,才能有。”
頓時頭上的幾位爺的臉上這才現了各種顏色。
也是在這時,裏屋傳來三姑娘的聲音,“娘,你別起身,太醫讓您好生歇着。”
王妃卻不依。
少時,便見在三姑娘和四姑娘攙扶下,王妃披衣出來了。
襄郡王忙過去道:“怎麽出來?你放心,萬事有我。”
王妃虛弱道:“看來王爺是知道了。”
襄郡王點點頭,扶王妃坐下。
王妃坐好,又搖了搖頭,道:“王爺,我不是惱老二他媳婦要穢亂老三內闱。”
這話的意思乍一聽,十分的寬宏大量的,可既然說不惱,為何還要給蘇二奶奶扣了穢亂小叔子內闱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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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瞧大房和二房此時悒郁不忿之色,可知也是聽出來了。
王妃與襄郡王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了,自然也知道襄郡王的脾氣的。
在王府裏,大爺薛雲起和二爺薛雲,就是襄郡王的逆鱗,莫說傷了這兄弟倆,就是一句他們的不好,襄郡王聽了都不能高興的。
所以王妃也只道蘇二奶奶的不是,半點沒有那兄弟倆的不是。
“這藥我也不知道老二他媳婦那裏來的,我也不問她是如何和那種腌臜地方的人交好上的。”王妃狀似無心的又扣了蘇二奶奶一項結交不慎,有辱門風的罪名。
這罪名一重重于一重的,若待王妃說完,她蘇二奶奶只怕要沒命了。
是故,蘇二奶奶不能再忍耐就要辯解,可這會子那裏還由得她說話的。
蘇二奶奶才張口道:“我……”襄郡王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斷喝,讓蘇二奶奶再難說話了。
王妃冷笑道:“老二家的,你也別急着分辨,有你說話的時候。我只問,你可知這藥的害處?”
頓時,堂中的人都怔住了。
襄郡王也只看着王妃,聽她下文。
王妃十分謹慎的樣子,道:“王爺,我聽聞腌臜地方出來的窯姐都是擅用這些迷情香留住恩客的。素日我見老二和他媳婦好,老二屋裏的姨娘通房都不過是擺設。就是老大和老大媳婦,都好不過他們夫妻的。”
這話細一想,又誅心了。
為何二爺屋裏的姨娘通房都成了擺設,這背後莫不是有人也用藥留住了二爺的緣故?
王妃故意頓了頓,“可老大他媳婦好歹有過身子,只是沒坐住,而這些年老二他媳婦竟一點消息也沒有。今兒知道老二他媳婦是有這藥的,我便尋人打聽了。人說這藥毒着呢,長久了能絕人子嗣,不然那些窯姐娼婦也不能如此子嗣艱難的。我聽了心都涼了半截了,思量着不能是老二應在這藥上頭了,才沒……唉。”
且不說王妃是不是真的心涼了半截了,襄郡王和二爺薛雲來聽了,心早涼半截了。
長子和次子是襄郡王的逆鱗,長子和次子的後嗣襄郡王自然也看重。
王妃的說法十分高明,不但重戳了襄郡王的逆鱗,還引到了別人身上了。
蘇二奶奶早氣急敗壞了,跪倒在地對襄郡王道:“王爺明察,兒媳婦從沒對二爺用過藥。都口說無憑,王爺可請太醫來一瞧究竟。”
大爺薛雲起一聽,也忙道:“沒錯。父王,二弟都別急。許還沒到那份上呢,還是請太醫來瞧一瞧的為上。”大爺一面說,一面不時看王妃的神色。
只可惜王妃毫無變化,還道:“從前為了子嗣,老二他媳婦沒少請太醫來瞧的,獨老二還不曾瞧過。”
無嗣這種事兒,世人寧信是自己妻子有疾,也不會說是男人自己無能的。
二爺薛雲來也是如此,故而王妃這般一說,都深以為然。
王妃接着道:“依我說,這會子方太醫應該還未走遠,王爺趕緊再請他回頭,給老二瞧個究竟。若無事甚好,若有什麽差池,莫說王爺了,就是我也不好對先頭去了的姐姐說了。”
一聽這話,襄郡王面上的顏色有難看了幾分。
蘇二奶奶忙又求大爺和二爺,道:“我真沒有,從未給二爺用過藥。”
二爺薛雲來一聽自己許是“無能”了,早三魂丢了七魄了,那裏還顧得上旁的。
大爺薛雲起雖看見了,可到底男女有別,只得示意楊大奶奶。
楊大奶奶過去一把将蘇二奶奶扶起,意有所指道:“二奶奶放心,大爺和我是信你的。只要一會子太醫來了,便能還你清白。”
這事兒的起因,沒有誰比她楊大奶奶清楚的,只是沒想到會鬧到如今這步田地罷了。
王妃又虛弱十分道:“罷了,罷了,老二家的有也罷,沒也罷。如今要緊的是讓方太醫趕緊給你們二爺瞧一瞧,也好安王爺和我的心。”
襄郡王也道:“沒錯,趕緊讓老二瞧一瞧。來人,再請方太醫回來。”
去到半道的方太醫果然又被請了回來。
見王妃如此有恃無恐,大爺薛雲起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倘若真是自家胞弟“無能”了,豈不再失了臉面,于是請示襄郡王,說明到底事關二爺薛雲來的臉面,聲張太過不好等話。
襄郡王也以為如此,回頭只讓方太醫在他外書房瞧的,就連大爺薛雲起也不得入內。
連方太醫之禮也都免,襄郡王只趕緊讓方太醫號脈的。
方太醫将二爺的脈一切,襄郡王父子也緊盯着方太醫的面上變化。
只見方太醫兩眉越擰越緊,襄郡王父子倆的心也越懸越高了。
襄郡王見方太醫将手一放開,便迫不及待道:“如何?”
方太醫向襄郡王一揖,“這……下官才疏學淺。不若王爺另請高明。”
襄郡王見方太醫這般不敢直言,也知道結果如何了。
“你但說無妨,本王恕你無罪。”襄郡王道。
方太醫這才敢道:“下官鬥膽勸二爺一句,房中之事外用之藥雖能助興,一回兩回也無不可,只是多了到底有傷元氣。二爺還是早戒了的好,還能早日養得回來。”
“啪”的一聲,襄郡王竟把茶碗給捏碎了,面目猙獰道:“我兒他真因外藥所致,損了元氣。”
方太醫長嘆了一聲,點點頭。
薛雲來原先還有幾分僥幸,現下聽太醫這般一說,當下便面露灰敗之色。
少時,羞、怒、怨、恨之色又湧了上來,讓薛雲來的臉色精彩十分。
待方太醫留下藥方一去,襄郡王的吼聲就掀翻天了,“休了,休了她。讓泰昌伯來,把他的好女兒領走。”
大爺薛雲起一直在外頭等信兒,一聽說方太醫走了,就忙忙趕在別人前頭過來了。
只是才近書房,就聽到了襄郡王的咆哮。
襄郡王如此震怒,勿用問也知結果如何了。
只是襄郡王要讓二爺休妻,大爺卻是要勸的,“一來如今泰昌府是不同了的,二則事關二弟的臉面,三來還有兩家情分在的。”
襄郡王怒道:“事到如今,休要再提什麽情分。他們家這淫婦為了得專寵用藥害了老二,如今又欲用這藥穢亂老三屋裏。這樣的淫婦毒婦莫說是休了她,就是沉塘也不足惜了。”
在大爺薛雲起的周旋之下,襄郡王到底還是答應将泰昌伯和夫人請來,把蘇二奶奶領回家去住幾日,日後再論。
就算薛雲起不欲鬧得人盡皆知的,可泰昌伯夫妻一請來,在前院少不得哭訴央告地鬧一回的,事情眼看就瞞不住了。
蘇二奶奶到底還是被帶回娘家去了,歸期不定。
宣瑞堂內,王妃不用細問也知道前頭的熱鬧了,對許嬷嬷道:“給方太醫的藥禮可要往厚實裏備了。”
許嬷嬷道:“王妃放心,都預備妥當了。”
說罷,許嬷嬷四顧瞧了下,才附身進王妃耳邊道:“可方太醫說,二爺的身子,是真的‘不能’有後了的,并非是他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