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兩篇書沒有太多的關聯,新讀者也可以看得懂的
口幹舌燥,收起最後一道聖旨,恭敬的道了一聲。
納蘭少靈點點頭,看着底下還處于驚呆的重臣,淡淡的,威嚴的聲音緩緩響起,“大學士,此番你的任務甚重,朝廷能不能得到一批優質的新鮮血液全靠你了,朕希望你能禀告處理,做到公正無私。”
“微臣遵旨,微臣定不辱使命,替國家選出一批優質人才。”百裏裳月上前,雙手作揖,目光堅定,中氣十足,心裏也燃起滾滾沸血。
“前些日子裏,太上皇親賜一道婚事,大學士可定好日子迎娶了?”
“回陛下,已定好,便在後日大婚。”百裏裳月臉色微變,手中冷汗冒了出來。陛下難道反悔了?不想讓季然嫁給她了?
“嗯,納蘭季然是朕的禦弟,朕與他在宮外便相識了,對他甚是寵愛,後日朕會親自主持大婚,希望大學士好好待他,若讓朕知道他在百裏家受丁點兒傷害的話,朕定不饒恕。”納蘭少靈說話的時候,意有所指的看向平南王以及百裏裳紅等一衆百裏家人。
百裏家的人身子皆是重重一震。她們哪個不是在勾心鬥角裏長大,陛下說的這句話,她們怎會不明白。
以前她們或許不喜歡季然,覺得季然配不上大學士,如現在,季然搖身一變,成了陛下的唯一的禦弟,深受陛下寵愛,足以彌補一些不足了,何況陛下竟然說,要親自主婚……
親自主婚啊……天下間,哪怕權力再大,功勞再多,寵愛再深,又有幾個,能得陛下親自主婚的?這簡直是莫大的恩典,看來陛下當真是寵愛禦弟啊。
百裏裳月心裏極不是滋味,酸溜溜的,又慌亂亂的。女帝主婚,她本來該高興的,可她為什麽一點兒也不開心?
“衆愛卿還有何事要禀奏的?”納蘭少靈将手置于龍椅扶手上,望着底下一衆百官,将目光放在淺笑如風的路逸軒身上。
路逸軒和煦一笑,一攏朝服,風姿飄逸,往中間走去,朝服一擺,雙手作揖,淺笑道,“陛下,淩家叛亂,牽連甚廣,請陛下下旨處理。”
平南王聞言,朝着幾個心腹使了一個眼色,幾個心腹大臣立即上奏,“禀陛下,淩家叛亂,禦林軍與禁衛軍,乃至百姓,死傷無姓,請陛下從重處罰。”
“是啊,陛下,淩家叛臣,若不處理,天下難安,百姓難安啊。”
“……”
随着路逸軒的開口,衆臣們不知是想巴結百裏家,還是想安社稷,人人上前禀奏,滔滔不絕,意見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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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少靈算是第一次見識到百裏家的勢力,更一次堅定要将百裏家除去。一擺手,滿朝文武随即停下。
“依平南王看,淩家該如何處理?”納蘭少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挑眉看向平南王。
平南王立即往中間站去,揖首道,“陛下,臣認為,淩家若不重罰,屆時,朝中難保不會有人效仿。”
“那平南王的意思是如何重罰?”
“臣認為,淩家謀反叛亂,該誅九族,并且追源淩家同黨,務求一網打盡,讓她們不敢再生叛亂之心。”
“陛下,臣認為,淩家既已伏法,誅連九族便可,無需追源,否則,怕是牽連甚廣啊,到時候朝廷的官員必定少一半。”洪王上前,急忙道。
“洪王,此言不對,為何不追源?難道就因為牽連甚廣,便不查了嗎?如此豈不是包庇。”平南王反唇相譏,冷哼一聲。
“若是查下去,牽連那麽大,朝廷怎麽辦?有那麽多替補官員嗎?”
“洪王堅持不讓查,莫不是也參與這事,所以才如此阻撓。”
“胡說八道,這關本王什麽事,平南王,你可莫要胡說,當心本王告你一個诽謗之罪。”
“……”
“夠了。”納蘭少靈見她們當衆吵了起來,忍不住一拍龍案,臉色不善地看着她們兩個,吓得滿朝文武紛紛低頭,不敢吭聲。為什麽她們感覺陛下一點兒也不像太上皇,太上皇性情溫潤,從來都沒這麽大的氣勢,如今陛下,一言一行,都讓人發自骨子裏的顫抖。
“右相,你來說。”納蘭少靈将目光再次放在路逸軒身上。
路逸軒笑了笑,如冰山雪蓮盡數綻放,晃暈了一衆臣子,作揖道,“陛下,臣倒覺得,平南王所說有理,若是因為牽連甚廣,便不追究責任,那以後如何治國?如何平天下?如何對得起死去的百姓與将士們。按臣說,這次不僅要查,而且要大查特查,将淩家過去所做的不法之事,全部查出來,公布天下,所以與淩家有染的人,也查出來,甚至再更深入的查下去,徹底除了這個毒瘤。”
嘩……
衆人都吓到了。
右相淡淡的一句話出來,他可知流國整個朝堂都要翻天了?右相是要掀了流國嗎?
平南王卻是一喜,跪了下去,正視道,“陛下,臣覺得右相所言甚是,但凡犯法的,務必一一查出,以天下衆官,一個警醒,也為我流國,更換血液,再造盛世。”
納蘭少靈沒有開口,而是看着底下一衆大臣們,或以洪王為首,或以平南王為首吵得面紅耳赤,心裏卻在盤算着讓平南王甘心帶兵出征,待她們吵得差不多的時候,納蘭少靈才淡淡道,“此事不必再吵了,朕已決定,右相與平南王所說無錯,流國是該換換血了,此事,全權交給平南王處理,務必要把與淩家有染的事,一一查出來,一個都不許放過,但也別冤枉好人,查好後,将則刑部處理,右相審核。”
“臣遵旨。”平南王心花怒放,她終于等到這個機會了,終于可以把淩家與洪王一派的人,盡部鏟去了。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流國更換血液沒錯,但平南王與淩家是冤家對頭,平南王定會借此機會鏟除異己的,且,大學士乃平南王女兒,若是由大學士監考,難保大學士不會把心腹安插進來,屆時,流國朝堂便是百裏家的天下了。”洪王跪了下去,義正嚴詞的禀告,心裏将納蘭少靈罵了千萬遍,無知的黃毛丫頭,也不怕這麽搞下去,天下會易姓嗎?
“放肆,洪王是在質疑朕的決定嗎?”納蘭少靈臉色一變,佯裝陡然震怒。
“臣不敢,臣只是……”
“既然不敢,那便不必說了,朕還相信自己的眼光的,朕相信大學士與平南王絕不會讓朕失望的對吧?”納蘭少靈的目光有些深邃,死死的定在平南王與大學士臉上,看得大學士與平南王身子一震,直覺有一座大山壓着她們,壓得她們踹不過氣。
急忙道,“陛下放下,臣等定然禀公處理。”
“既是如此,便這般決定了。”納蘭少靈淡淡道,可以預知朝廷至少要抽掉一半的血液了。
“陛下,臣還有一事要奏。”平南王又是作了一個揖,怒視洪王。
“講。”
“陛下,臣當日率兵圍剿淩家之間,兩軍混戰,臣……臣的府邸被人一把火給燒了,并且……了并且庫房多年積攢的銀子被人全部都給搶了,一個都沒留下。”提到這事,平南王就怒火中燒,她們百裏家從來都沒受過此等侮辱,若不将放火搶劫之人碎屍萬段,她便不姓百裏。
“哦,竟有這事,此人是誰,居然如此膽大,陛下,臣深深覺得,定要嚴懲此人,這是趁火打劫,尤其是平南王正在保衛國家的時候趁火打劫,臣覺得,若是查到的話,定要滿門抄斬。”路逸軒一聽此言,慷慨激昂,義憤填膺,聲聲為百裏家道不平,聽得百裏家人心裏紛紛感激右相。
右相平日裏壞她們不少好事,她們為此,一直不喜右相,想不到……想不到右相竟是如此公平公正之人,以前當真是誤會人家了。
納蘭少靈思動着玉斑指的手頓時一抖,看着路逸軒慷慨激昂的話,忍不住眼角一跳。這人,做賊的喊抓賊,臉皮也忒厚了,可笑百裏家還如此感激他,淡淡道,“哦,誰那麽大膽子,平南王的府邸也敢動,平南王,你們家都丢了什麽?”
“陛下,臣的家裏,丢的東西可多了,有一百多萬兩銀子,還有幾件先皇賞賜的玉佩首飾擺件,瓷器字畫,連……連臣家的衣服都被偷了一個一幹二淨,連……連尿壺都被丢了。”百裏裳紅搶先道,氣得臉色鐵青。
衆臣們忽然笑了,這是什麽賊?窮成這樣?連尿壺都被丢了?
納蘭少靈眼皮又是一笑,路逸軒……他不是只偷了一百萬兩銀子嗎?怎麽把人家的家都給搬了?暗衛怎麽沒說這事?難道他是又倒回去偷的?
看向美如谪仙的路逸軒,卻見他故意氣憤的道,“豈有此理,這賊人好大的膽子,可知是誰偷了你們家的東西?”
“回陛下,正是洪王。”百裏家的人,本來沒那麽生氣,只是見路逸軒如此氣憤,再一想這事兒,簡直就是她們百裏家的恥辱,不生氣才怪。
“平南王,你胡說什麽?本王什麽時候偷了你家的銀子,搬了你家的東西?”洪王原本幸災樂禍,此時一聽,忍不住爆吼出來,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不要臉的。
右相一聽,忽然訝異道,“百裏家,你家的東西,可是被搬了?”
“對啊,被搬了,一件不剩。”
“哦……原來如此,敢問洪王,你說不是你做的,那你怎麽知道平南王的家都被搬走了?”路逸軒忽然笑道。
“本王……本王……她們剛剛不是說,連尿壺都被搬了嗎,那不是連家都被搬了。”
“好你個洪王,你以為我們百裏家好欺負是嗎?你還不承認,我們百裏家的下人,昏迷前都聽到是你派人劫了百裏家的銀子財産,你敢說不是你做的?”百裏裳紅年少氣盛,第一個發火,在金銮殿上吵了起來。
洪王怒了,憤聲道,“本王說了,不是本王做的,本王從始至終都沒派人劫過你們百裏家的銀子,本王只是知道你們百裏家丢了東西,好奇之下,才派人前去打聽了幾番。”
路逸軒涼嗖嗖的笑道,“哦,按洪王所說,百裏家下人昏迷前聽到的話,都是她們亂編的?那本相倒是好奇了,百裏家的下人,膽子也未免太大了,連當朝洪王都敢栽髒陷害。”
“路逸軒,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
“放肆,本相乃是當朝鳳後,你一個小小的王爺,竟然如此跟本相說話。”路逸軒寬大的袖子一揚,谪仙的臉上,一抹怒意閃過,居高臨下,看着撲通跪下的洪王,沉聲道。
“臣知錯,臣失言。”洪王差點抓狂。這到底什麽跟什麽?她什麽時候得罪過路相了?
不對,他現在到底是右相,還是鳳後啊?要是右相,她怕他什麽,若是鳳後,他來上什麽朝。
納蘭少靈擡起寬大的龍袍袖子,微微擋住無雙的臉蛋,偷笑着。忽然覺得路逸軒也挺有趣的。
夠有他的,陷害人不帶眨眼的,還能這麽理直氣壯。呵,把這事兒陷害到洪王身上,倒是絕了,只是她就得到一萬兩銀子,而他少說加起來,也得到幾百萬兩銀子,那她賺的也太少了吧。
納蘭少靈将所有情緒盡數收了起來,恢複清冷,正色道,“都別吵了,此事,交由刑部處理,刑部尚書聽旨,朕命你定要将此事查個清清楚楚,追回被盜髒款,莫要讓平南王受冤委屈。”
刑部尚書腿上一腿,差點栽倒下去。
什……什麽……讓她去查洪王與平南王的案子?天啊,還不如殺了她,這兩個人,她都得罪不起啊,不管得罪了誰,那都是抄家滅族的死罪啊。
刑部尚書顫顫悠悠的上前,哆嗦道,“陛……陛……陛下……臣……臣……臣年事已高,臣…臣想自辭回鄉,求……求陛下應允。”
“自辭回鄉?為何?你這尚書一職不是做得好好的嗎?”納蘭少靈裝作奇怪的反問。
“陛……陛下……臣早就想告老回鄉了,只是……只是一直沒這個機會,如今……如今臣……了臣實在想回去啊,陛下,求您了,讓老臣回去吧。”刑部尚書砰的一聲,跪了下去,偷偷抹汗,差點哭了起來。
“既然尚書大人,如此堅定,朕若不同意,豈不說朕不體諒臣心,朕同意了,你回去吧,只是如今國庫空虛,沒有養老銀子給你了。”
“陛下,臣不用,臣不用,只要陛下同意,臣就開始了,臣謝主隆恩,陛下,那臣就先告退了。”刑部尚書喜從天降,一溜煙連滾帶爬跑了出去,就怕女皇突然反悔。
“既然刑部尚書一職空缺下來,那麽……該由誰暫替呢?誰想暫替一職的,就站出來吧,朕會酌情考慮的。”納蘭少靈嘴角微挑,看了看一衆的臣子。
衆臣們面面相觑,一個個不敢上前,誰敢去得罪百裏家與洪家啊,那不是找死嗎?
“陛下,既然無人暫替,那麽臣願意暫代刑部一職。”路逸軒依舊笑得風淡雲輕,自請道。
“好,那麽刑部便暫時由右相暫替了,待來日有合适人選,再換他人。”納蘭少靈自然是滿口答應。路逸軒輕而易舉的,便拿下一個刑部,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也幫了她一個大忙,省得她一個個對付。
“臣遵旨,臣定會好好查明百裏家失竊一案。只是陛下,臣很好奇,如今國庫空虛,加十萬兩都沒有,百裏家的庫銀,怎麽就有一百萬兩之巨?”路逸軒掰着手指,忽然無辜的又接着道,“陛下,平南王當時的俸祿是一千五百石,大學士八百石,上将軍,七百石,中将軍,五百石,加起來,哪怕攢個兩百年,也沒有一百萬兩銀子啊,何況那麽多金銀財寶,陛下,臣想問……百裏家的這些銀子的由來,是否該查呢?”
嘩……
朝廷再次沸騰起來了。
右相到底幫誰啊?怎麽一會幫平南王,一會又幫洪王?
平南王等一衆百裏家的臉色很難看。要是她們再不知道路逸軒是找茬的,她們就白混了,這個陰險狡詐之徒,怎麽就會當上鳳後。
她們要怎麽說?在朝裏得罪了右相,萬一右相在陛下的枕邊,告上她們百裏家一本,她們豈不是又麻煩了?
百裏裳月撫額,不想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平南王卻是沉聲道,“回陛下,臣等的俸祿确實沒有那麽多,這些銀子,都是臣的先祖省吃儉用留下來的。”
“既是省吃儉用,那也得查啊,否則萬一天下的百姓不相信平南王可如何是好?本相倒是沒有關系,平南王忠君為國,在百姓心中,威望甚高,若是百姓誤會,豈不是有損平南王的聲譽與百姓心中的信仰。”
“你……”平南王氣極,卻無話可說。她怎麽可能讓路逸軒繼續查下去,若是再查下去,百裏家一衆的秘密也要攤出來了。可若是不查,那她丢的那麽多銀子難道就算了?
“平南王,右相此言也有理,你看要不要讓右相繼續查下去?”納蘭少靈适時的開口。
“陛下,臣想了想,如今百業待興,臣的家事,臣自己解決就好,就……就不用查下去了。”平南王臉色有些難看,對右相開始有了芥蒂。
洪王冷笑一聲,不屑的看向別處。
衆人以為此事就此揭過了,誰知路逸軒不依不撓的道,“陛下,雖然平南王說此事她們自己解決就好,可畢竟洪王也有責任,故而,臣以為,洪王還是該罰。”
“哦……那依右相說,洪王該罰什麽?”納蘭少靈輕笑道。
“洪王既然搶了平南王那麽多銀子,那自然是要吐出來的,臣以為,洪王至少要吐出一百萬兩銀子,當然,此事平南王不願再查下去,那麽這一百萬兩銀子,自然是歸國庫所有。”
“路逸軒,你胡說八道,陛下,臣真的沒有搶劫百裏家的庫銀。”洪王臉色一變,急急解釋。
“陛下,滿朝文武大臣,百裏家的人,也不會去無故冤枉洪王,空穴不來風,故而,洪王也有責任,即便沒有,一百萬兩充入國庫,也是為天下百姓造福。”路逸軒臉不紅氣不喘的滔滔不絕道。
洪王還想說話,納蘭少靈一拍桌子,冷冷道,“此事就此右相說的做,洪王,你交出一百萬兩,朕便恕你無罪。”
“陛下,臣……臣沒那麽多銀子啊,而且,這件事也不是臣……”
“若是沒有銀子,那麽你這個洪王也別做了,讓人給別人吧,至于王府的財産,全部充公。”
“陛下……陛下……臣交……臣交,不就是一百萬兩銀子嗎,臣交就是了。”洪王咬咬牙,氣得肺都快炸了,惡毒地看着路逸軒與平南王,心裏将他們罵了千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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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還有一更哦,麽麽噠,今天二更
☆、120:搭檔夫妻,季然大婚
路逸軒嘴角上揚,笑得風輕雲淡,飄雅俊逸。
納蘭少靈贊賞地看向路逸軒,卻見睡逸軒沖着她,眼角綻開一抹溫柔,寵溺一閃而過,看得納蘭少靈怔了一下,以為自己看錯了,定睛一看,卻發現,路逸軒除笑得風輕雲淡外,哪有什麽溫柔,哪有什麽寵溺。
“陛下,淩家伏法,吏部與兵部便空了下來,微臣想,吏部與兵部關系重大,尚書一職不可草率,故而,自請暫代吏部與兵部,待以後有合适人選,再行交轉。”路逸軒又是一揖,淡淡的一句話,将滿朝文武雷了一個裏焦外嫩。
右相久不上朝,忽然來上一次朝,就已經攬了刑部的活,如今還要攬上吏部與兵部嗎?這怎麽可以。
“啓禀陛下,右相大人,身兼鳳後與右相之職,如今還有刑部在身,豈能再攬吏部與兵部,請陛下三思。”朝中一個官員忽然站出來,作揖道。
“是啊,陛下,還請三思,非右相沒有能力,而是自古以來,從沒有一個人身上攬這麽多職務的啊。”
“話可不能這麽說,右相大人驚才絕豔,太上皇也說了,讓右相與陛下共掌江山,吏部與兵部只是暫時由右相大人掌管,又不是以後歸右相管了,右相暫代又有何妨。”
“可不是嘛,右相八歲便有憑一己之力,打敗鄰國侵略,又豈是一般人能比的。”
“……”
滿朝文武大臣,有贊同路逸軒的,也有反對路逸軒的,吵得沸沸揚揚,納蘭少靈以骨指,一下一下輕輕地扣着桌案,思慮着,路逸軒的想法,與她竟然是一致的,先将吏部與兵部穩住,再等從地方上調來的幾個忠耿之臣入京再給安排下去。
看着她們争吵半天,也沒能争吵出結果來,不禁打斷他們的話,“右相,你身兼職右相與刑部一職,可否能勝任吏部與兵部?”
“回陛下,臣不才,相信還是可以勝任的。”
“既是如此,那吏部與兵部,便暫時交給你了,以後有合适人選,再重選尚書一職。”納蘭少靈一句話敲定了所有決策。
衆臣們不禁想着,昨天右相到底是如何伺候陛下的,竟然能把陛下伺候得如此的……如此的……如此的信任他,這……這簡直就是右相說什麽,陛下就應什麽嘛。
完了,以後右相不會天天都上朝吧?要是右相天天都上朝,那以後朝堂還有她們說話的份嗎?
不行不行,她們也得趕緊趁着選妃大賽之時,把自家兒子送過去,哪怕自家沒有兒子,也要從親戚那兒拉一個兒子出來送進宮,否則,以後誰給陛下吹耳邊風說好話啊。
平南王若有所思的看着路逸軒。忽然有些看不透他,他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即便見到,也是一副溫潤儒雅,淺笑淡然的樣子,将所有心事掩于笑容裏,根本猜不出他到底什麽心思。
陛下與右相到底是一唱一合,奪取權力?還是右相權勢熏心,才會攬上吏部,刑部,兵部的?又或者,陛下想要平衡朝廷,才會同意右相的要求的?
如果是後面一種,倒還好,最怕就是第一種了,若是第一種,那該多可怕。
百裏裳月心思回轉。似乎明白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不明白。
她與納蘭少靈雖然不熟,但也還是見過幾面,此人根本不是尋常人家,右相更是淡泊名利,不可能追逐權力,今日朝廷上的變故,只怕是……陛下想要把權力都給收回去了吧,所以……陛下才會把她們百裏家的心腹,明升暗貶的吧。
“衆愛卿,還有何事要奏?”蘇少靈見底下頓時安靜,忽然道。
衆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很多事情要禀奏,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出口,今日氣氛太怪了,她們不敢禀告啊。
“既然沒有,那麽朕便說件事,此次,朕登基與大婚同一日舉行,大赦了天下,朕想減三成賦稅,不知衆卿家可有異意?”蘇少靈緩緩道。
立即有一個年邁的老臣站了出來,雙手作揖行禮,“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啊,如今我流國國庫空虛,若是再次賦稅,國庫便真的沒錢了。”
“是啊,陛下,咱們流國一百多年,都沒減過賦稅,國勢尚且不行,若是減了賦稅,那國庫豈不是更窮,陛下三思啊。”
“哦,你是戶部侍郎吧?你也說了,一百多年沒減過賦稅,流國尚且這麽窮,那你怎麽知道減了賦稅後,流國便不會比以前更好。”納蘭少靈挑眉反問。
戶部侍郎噎住,不知如何回答,但是賦稅一旦減了,只怕日子更不好過啊,如今吳國與水國又是虎視眈眈的。
“陛下,老臣倒覺得,減一下賦稅挺不錯的,這幾年來,連續幹旱,百姓顆粒無收,兩餐尚且不飽,如何交稅,若興國,先興民,民以天為重啊。”徐大将軍忽然開口,沉聲道。
百裏裳月緊随其後,“陛下,臣附議。”
“臣也附議。”楊尚書站了出來,揖首道。只要是陛下想做的事,她都支持到底。
“既是如此,自今日起,減稅三成。”納蘭少靈,一聽禮部尚書及大學士等人說完,馬上敲定此案,一點機會也不留給衆臣反駁。
路逸軒忽然又笑着站了出來,揖首道,“陛下,如今國庫空虛,您又減稅三成,萬一碰到什麽急需用錢的地方,可如何是好?且連年幹旱下來,到處都在鬧饑荒,百姓們食不裹腹,嚴重需要赈災,流國邊境近幾年來,也時常受到水國與吳國包括鄰近小國的侵擾,據臣所知,水國吳國近日來秘密達成協議,準備合力派兵攻打瓜分我流國,陛下也得盡早做出打算。”
“依右相這麽說,右相可有什麽解決的辦法?”納蘭少靈用骨節,扣了扣桌案,若有所思的問道。
“微臣以為,剛剛洪王為國捐一百萬兩銀子,實乃大義也,我流國百姓都應該感謝洪王。”
洪王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氣便不打一處來,右相分明就是坑她。
一百萬兩銀子啊,他當她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她全部的家當,總的也不過兩百萬兩銀子,一眨眼就被他給坑了那麽多了。
“所以臣以為,朝中大臣們,若是人人捐一份銀子出來,我流國百姓定然能免半年饑餓。當然,臣想,我流國的大臣,個個都是愛護百姓,忠君為國大臣,捐一點兒銀子定不會小氣的。”路逸軒一邊說着,一邊淡笑地環視過在場的所有大臣們,笑得風輕雲淡,但看在衆大臣的眼裏,卻是奸詐無恥。
“是嗎?衆愛卿們,你們都願意為國分憂,為國捐獻嗎?這等正義之事,朕定然要讓文官一一記錄下來,廣發天下,立碑獎示,讓天下人都知道衆愛卿們這一番愛國愛民之心。”納蘭少靈忽然笑了,一擺手,說得中氣十足。
衆大臣們哪裏願意,陛下與右相,分明就是想要她們掏錢嘛,這年頭,賺錢不容易,多少百姓們都餓死了,她們得留着錢啊。
可聽到陛下後面說的那些話,衆大臣們又猶豫了,還要讓文官記錄下來啊?既是讓文官記錄下來,那陛下定然也能夠看到她們捐的銀子了,而且全天下的百姓都能看到她拉捐的銀子,她們豈不是要流芳百世了?
衆大臣們忽然又願意了,紛紛笑了起來,滿滿的贊同。
一個年邁的正直老臣顫抖的問,“請問陛下,臣等捐多少才合适呢?”
“這個嘛,随衆愛卿的心意,你們捐多少便是多少,當然捐得多的人,名字便刻在前面,比如洪王捐了一百萬兩銀子,那麽要是沒人比她多,她的名字與所捐數額便在第一位。”納蘭少靈難得好心情的為大臣解釋,一邊笑看衆臣,思慮着,能夠從她們身上坑多少銀子出來。
右相第一個站了出來,筆了一個一,笑得磊落光明,飄逸出塵,“陛下,臣既是鳳後,也是右相,自然得捐這個數,不知許大人捐多少?”
路逸軒第一個将目光落在戶部尚書身上,看得戶部尚書直發寒毛。
憑什麽啊?憑什麽第一個找她啊?她的官職又不大,前面不是還有百裏家,徐家,還有明王她們嗎?
右相指的一到底是多少啊?
一千兩?一萬兩?十萬兩?還是一百萬兩啊?要是一百萬兩,她可舍不得啊,她連一千兩都舍不得。
“許大人,發什麽呆呢?您捐多少啊?”路逸軒又一次儒雅的笑着,明明笑得如沐春風,卻讓人感覺到陰風一陣陣吹過。
“這個……右相大人……這……下官的官職只是二品,前面有那麽多一品大官,怎……怎麽是下官先來啊?”許大人皮笑肉不笑地,讨好的看着路逸軒,她不想當出頭鳥啊。
“許大人這話說得,難道是要幾位一品大臣先捐?那也成啊,本相馬上去跟她們先要,不過,這話可是你說的,若是幾位一品大臣不滿,也是你指使的啊。”路逸軒恍然大悟,好似許大人說得當真有道理,轉身就想朝着幾位一品大臣走去。
許大人一驚,趕忙拉住。她怎麽敢讓右相去找幾位一品大臣要,他的話都說到這程度了,要是真的去了,幾位一品大臣還了扒了她的皮,她一個也得罪不起啊。
許大人皮笑肉不笑的哭喪着,“右相……右相別啊,早交晚交,微臣都是要交的,既然如此,那便由微臣先來吧,微臣交……”
“先打住一下,許大人,這是捐,可不是交,若是您不想捐也可以的,沒有人不同意。”
許大人抹了抹汗,差點跪了,生怕納蘭少靈對她印象大減,将來對付她,急急道歉,“下官說錯了,下官說錯了,是捐,不是交,下官這是捐給全天下百姓的,下官捐……捐五千兩……”
“什麽……五千兩……”許大人話還沒說完,路逸軒陡然擡高聲音,吓得滿朝文武大臣,個個都顫抖的跳了起來,心髒撲通撲通了幾下,捐這麽多?
許大人自然也跳了起來,以為自己捐得少了,趕緊忙加了一個零,“五萬兩,下官捐五萬兩,剛剛是下官說錯了。”
“什麽?五萬兩?”路逸軒再次大呼起來,如畫的朗眉緊緊擰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着許大人。
許大人近乎哭喪道,“下官……下官捐……捐十萬兩……下官很窮,真的沒錢了。”
“許大人,您這變來變去,可不好啊,陛下想必也是極不喜歡您這數字變來變去的,再給你一個機會,給一個準數,到底給多少?”路逸軒慵懶得拂了拂滿頭的秀發,語氣忽然有些不善起來,笑容卻越來越燦,笑得許大人腳上一個踉跄,栽倒下去,好半天才軟着腿爬了起來。
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看着納蘭少靈有些不善的目光,咬了咬牙,顫抖的筆了一個五出來,“下官……下官捐五……五十萬兩銀子。”許大人萬分後悔,剛剛怎麽就不跟刑部尚書一樣,辭去戶部尚書一職,這樣,她至少還可以保住五十萬兩銀子。五十萬兩啊,她得攢多久才能攢得到。
“戶部尚書捐五十萬兩銀子,記下來。”路逸軒滿意的一揚唇,高喊道。
“砰……”幾個大臣吓得腿上一軟,栽倒下去,也有不少大臣們,齊齊瞪大眼睛,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五十萬兩……天……這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嗎?五十萬兩銀子啊……天……
納蘭少靈剛拿起的奏章啪的一下,自手心滑了下去,有些讷讷的吞了吞口水。
五十萬兩銀子……虧他坑得出來,這戶部被他坑得皮都扒了一層了吧?
繼而一想到,一個小小的戶部尚書,居然能捐五十萬兩銀子,也不知這些年來,到底吞了多少百姓的銀子。本來不想更換戶部的,看來,這戶部尚書,她也得找個機會換掉了。
“工部尚書,到你了,你捐多少呢。”路逸軒笑容滿面的走了過去,一擺手,一個文官,拿着筆墨,候在一邊,恭敬的等着工部捐款。
若不是滿朝文武大臣都在這裏,工部尚書都想跪下去了。她也要捐那麽多嗎?她……她要是捐了,自己這麽多年來貪掉的,可就沒啦。可要是不捐的話,豈不是得罪陛下與鳳後?
工部尚書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