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受傷
在醫務室兩個人是并排躺的。
在剛才的戰鬥中，綱吉的背後被劃了一道，雖然沒有多深，但皮肉翻卷血染背部，看起來很是吓人，尤其是對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
綱吉本身是感知不到痛覺的，但他的額頭已經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背後更是一片血色，十七一路上都緊繃着神經，做好了綱吉倒下來就接住他的動作，好在一路無事。
綱吉背後的傷被醫務人員發現後，征求了綱吉的意見，一個護士就當場進行了緊急處理，剩下的人去叫醫生的叫醫生，拿器具的拿器具，總之井然有序。
為了防止十七随意活動崩裂傷口，也為了暫時限制住十七的行動，醫生毫不猶豫的給十七注入了麻藥，現在十七只有脖子有知覺。
為了節省時間，綱吉是直接在十七旁邊的床上處理傷口的。
紐扣式的襯衫被粗暴的扯開，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于耳，在旁邊的護士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時候，綱吉已經迅速将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
輕微的呲啦一聲，已經和皮肉黏在一起的襯衫被暴力扯了下來，血痂也因為這個動作而被扯開，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開始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身邊的護士迅速将綱吉輕輕摁到了病床上，防止綱吉因為劇烈運動血液流失更快，然後輕柔的擦拭着周圍的血跡，盡力給醫生減輕負擔。
醫生匆匆跑來了，仔細檢查了綱吉的傷口，又小心地清理了一遍才裹上紗布。
十七發現綱吉的皮膚很白，是常年不見天日和嬌生慣養的那種白，但上面有很多的傷口，大大小小各種類型，有的已經基本長好，有的還有血痂。
觸目驚心。
十七只能想到這個詞。
黑街生活的小孩不少，受這種傷的也不少，但十七敢肯定，這麽小還受了這麽多傷的，絕對不超過一個巴掌。
四歲小孩的皮膚其實很好，像剛出來的豆腐，白白嫩嫩，所以受傷也就格外明顯。
看着醫生熟練的動作，再看着護士雖然憐惜但已經習慣了的表情，十七不知怎地，突然為綱吉感到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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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綱吉過去經歷了什麽，但一定是相當痛苦的回憶，他的眼力只能看出十種兵器造成的不同傷口，但即使這樣也足以讓他心驚膽戰。
說句實在話，這麽多傷很多黑街的成人都熬不過去，綱吉活下來是個奇跡。
‘以後，我幫着你，我護着你。’
十七的唇無聲的動了動，在心裏喃喃自語。
‘那個小孩本大爺保護就好，你給我趕緊消散吧。’
腦海中傳來了一句反駁，十七知道是他的另一個人格。
他和家族的人一樣，從來不能和自身的第二人格好好相處，而他們追求的都是唯一。
但這一次，兩個人居然看上了相同的人，這讓十七有些不可思議，也動了真火——
‘想得美！’
‘呵。’
但他的人格沒有再搭理他，只是發出了一個嘲諷的音節就沒再說話。
他不說話了，十七卻覺得有些不妙，他的眼皮一直在突突的跳，直覺也告訴他那個人格絕對不可能毫無動靜。
但現在，他只能靜觀其變了。
．．．．．．
轉眼就是兩個月過去。
綱吉在這裏過上了平平淡淡的養老生活。
各個勢力經過幾次試探後也明白了‘木偶’的實力，再看到他并沒有得寸進尺，勢力範圍見好就收，大家也就接受了這個新勢力的存在。
接受了就沒什麽大事了，日常事務大多被十七主動接收，至于一般的小小摩擦根本不需要各勢力首領的親自出馬。
于是綱吉清閑了，整天看書做筆記，然後就是被實在看不下去的白桦拖出去曬曬太陽。
哦，對了，他們還開了片菜地。
不大，也就四個平方米，中間還用個十字形隔開，看起來像模像樣的。
這個院子采用的是種花設計，在院子中間空出了一塊兩米四Ｘ兩米四的空地，本來是要種樹的，但關于種什麽樹大家不能統一，所以就空着了。
然後綱吉看到哪塊菜地莫名的感覺手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是不想讓這片地空着，就想讓上面長點綠色蔬菜之類的。
直到十年後綱吉無意中查了一下，才發現他的表現這是來自種花的神秘力量，靈魂深處的種田本能在作怪。
菜地是綱吉親手撒種子的，什麽，你說翻地？
那當然是白桦來啊。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在白桦翻了一平方米後，Xanxus主動到這裏和綱吉聊了會兒天還提出幫忙，翻了一平米的地。
然後十七也來了，軟硬兼施，三言兩語就幹翻了現在需要維持人設的Xanxus，拿起鋤頭順利的把剩下的兩平米都翻了。
綱吉有點看不懂他們的操作——為什麽要搶着翻地？
算了，他們開心就好。
今天的綱吉依舊是個佛系的四歲小可愛呢。
考慮到自己不久以後就要走了，綱吉毫不猶豫的放棄了那些生長期長的植物，選擇了幾個星期就能收獲的青菜種子。
在幾個啥也不懂的人的努力下，小青菜艱難地生長起來了。
然後被水淹死了四分之一，被鳥和蟲吃掉了四分之一，肥料使用不當燒死了四分之一，最後成功存活的只有四分之一。
綱吉聽着這一串四分之一，感覺自己都快成四分之一了，所以他果斷打斷了幾人之間遺憾的交流經驗，并辣手催菜，當晚桌上就出現了一盤中式的炒青菜。
青菜葉子細細小小的看的可憐巴巴的，裏面仔細看還能找到一些大蒜子，炒的過程中加了點麻油，菜的清香和麻油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不自覺的就讓人流了口水。
綱吉一個人就吃了大半盤子。
衆人見綱吉對這份青菜這麽有食欲，第二天又做了青菜面。
吸飽了湯水的荷包蛋乖巧的窩在一邊小青菜占據了半壁江山，再加上被細心洗幹淨血水，煮的恰到好處的肉絲。
淡黃的面條，香濃的湯底，讓綱吉的胃口比平時好了不少。
天知道這兩個月的早餐都快把綱吉給吃吐了。
天天要麽是大魚大肉，要麽是面包牛奶，綱吉都快達到聽到早餐就反胃的程度了。
每次吃飯就跟上刑一樣，稍稍動小貓一樣的兩三口，有時候不到中午就會吐個稀裏嘩啦，次數多了還帶了血絲。
中午和晚上稍好一些，但也都是淺嘗即止，很少有能吃一半的時候。
十七和白桦看着始終蔫噠噠（霧）的綱吉都快哭了。
他們變着花樣找來各國廚師大展技藝，呈上不少各國的特色和招牌菜，但綱吉卻興致缺缺，有時候都難以動筷子。
綱吉愛吃什麽成了十七最大的難題。
最後幾乎放棄的十七找來了幾位中國廚子來做最後的嘗試，如果還不行．．．那綱吉就只能打葡萄糖維生了。
雖然也是飲鸠止渴，但總比吐血好。
綱吉表示，這真的不是他的鍋，他不背的。
十七找的很用心，他找來的也的确是各國的特色招牌菜，可是．．．
場景一：
廚師國籍：英國。
菜是被裝到盤子裏直接上桌的，用不透明的蓋子蓋住以增加神秘感。
十七興致勃勃的吹噓着這個廚師的廚藝有多好，獲過多少獎項，又有多難請，見綱吉被勾起了期待，才一下子掀開了蓋子。
白煙遮住了所有的視線，綱吉已經隐約聞到了蛋香。
一會兒的功夫，煙霧慢慢散開，菜也終于露出了真面目。
綱吉看着那一條條魚頭露出表面，看向四面八方的菜，突然打了個寒戰，莫名想到一個詞：死不瞑目。
“這是英國的特色菜品：仰望星空，”
廚師用不怎麽書臉色意大利語興致勃勃的介紹着，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菜非常滿意。
“您看這些魚，他們翹起來的弧度是多麽一致，魚頭的擺放是多麽對稱．．．”
廚師還想再介紹下去，卻被終于回過神來的十七給拖走了，那道菜很快也被撤了下去，換上了平時吃的意大利菜。
然而綱吉還是一口都沒有動。
剛剛真的被吓到了，現在看到食物依舊沒什麽食欲。
至于後面十七的深切忏悔和保證．．．綱吉沒什麽表示。
場景二：
廚師國籍：挪威。
十七這一回沒像上次一樣把廚師吹得天花亂墜，而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當然，如果十七知道後來發生的事，他打死都不會請這位廚師。
這回的飲食十七沒敢故弄玄虛，規規矩矩的擺好了盤子，讓看到了菜色的綱吉松了一口氣。
腌羊排和燕麥粥。
腌羊排陪着土豆泥，是典型的挪威風味，不同的口感讓綱吉稍稍提起了興趣，多伸了兩下筷子，讓提心吊膽的十七也放了心。
燕麥粥的口感也很不錯，沒放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火候也恰到好處，舀一勺進口它自己就會滑向喉嚨口。
十七見綱吉接受良好，當場就要宣布這個廚師留下，然而在他開口的前一秒，這個廚師先開口了，這讓後來的十七追悔莫及。
“這是我們家鄉的鲱魚罐頭，也是一種特色美食，希望您能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綱吉：超直感在拉警報。
十七：這個罐頭有點難打開。
廚師：既然這個首領喜歡挪威美食，那鲱魚罐頭也一定會喜歡。
．．．
黑風我對不起你．．．怎麽辦，發現自己好像寫不出虐了．．．日常日常日常日常．．．算了習慣了．．．
小讀者們說出各國的黑暗料理，讓十七更慘一點吧（劃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