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裏,就經常來幫忙做事,劈柴挑水,從無怨言,也從未間斷。如今,他來程長慶家做事,一方面替大伯家高興,短短時間就掙下家業,另一方面他來的目的也是為了多幫程長慶做事,大哥不在了,他要替代大哥,好好孝敬大伯大伯娘。賺錢多少倒在其次了。
雖然他如今和程長慶一家緊緊相連,已經完全融入進來,但是,內心深處,他也很希望自家也有這樣的氣氛,而不是每次回去不是哭泣就是謾罵,不是脂米分就是酒臭。
程蓮兒自從出嫁了,就不見蹤影,連個信兒也沒見捎回來過,好像她從未出生過一樣。至于程朵兒,與其說是程長富家的閨女,不如說是程長貴的閨女,每天巴不得長到老宅了一樣,只可惜他三嬸周氏可不是好性兒的大伯娘,你想吃她家一口糧食,她能說一大籮筐的酸話來酸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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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定局
程榮歸長長的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嘆氣,也許,潛意識裏,他明白他的爹娘和姐妹是很難改變的。
程長慶停止說話,看了程榮歸一眼,關切的問:“榮歸,怎麽吃着吃着,嘆起氣來了,今天你大伯娘做的菜不好吃嗎?”
程榮歸連連搖頭,笑着打岔道:“就是因為菜太好吃了,我才嘆氣的,怎麽有這麽好吃的菜。”
正在給栓子擦嘴的李氏噗哧一聲笑了:“好吃你就多吃點兒,現在學的越來越油嘴滑舌了。這可怎麽好,我看那,以後必是要把自己的媳婦兒騙的一愣一愣的。”
這話說的程榮歸徹底不好意思起來,原本因為嘆氣被抓包的窘迫徹底轉化成了臉紅害羞。十幾歲的青年,正是對這些懵懂好奇的時候,真是想不臉紅都不好意思呢。
程長慶哈哈大笑,也不再打趣程榮歸了,那臉都快紅的蒸雞蛋了,要是再說下去,不會着火嗎?
吃完飯,程長慶和程兆兒把對山頭的布置給規劃了一下,這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弄好的,那麽大的山頭,具體多大到時候還要韓村長請人來實地測量一下。不過,前期,該種什麽樹,哪一片種什麽竹子,去哪邊找竹鞭回來插種,這都是個問題啊。
具體的方案,程兆兒和程長慶兩個人是搞不定的,程長慶決定這陣子找個時間去海浪村找兩個舅哥商量去,這兄弟不給力,也只能依靠舅哥了,話說自己舅哥咋那麽好呢,比他自己的親兄弟更像自己的親兄弟。
那邊老宅裏。周氏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也不知道老大給老爺子灌了什麽迷魂湯,老爺子居然狠得下心讓榮稼去做瓦匠,這還得了?
老爺子那個老朋友姓嚴,周氏也是聽說過,甚至也見過。是老爺子年輕的那陣子在鎮上打零工、給一個大戶人家蓋房子的時候認識的,聽說老爺子在給人家蓋房子做小工的時候,房子一處忽然倒塌。老爺子被砸傷了腳。四下連個熟悉的人也沒有。當時,是正在一起蓋房子的嚴老爺子看他可憐,把他背到大夫那兒的。那大夫說。如果不是來的及時,這腳就跛了。
從此,老爺子就把嚴老爺子視為恩人了,一來二去的。兩人家世相當,說話又特別投緣。逐漸就當成朋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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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嚴老爺子家距離程家可遠了,人家住在長順城周邊,他們和平村雖然屬于長順城。但是距離長順城也很遠,用牛車的話也要走上七八個時辰。這可讓她的兒子怎麽辦啊!
那麽遠,榮稼又是第一次去。她怎麽能放心。
更何況,這瓦匠豈是那麽好幹的。這瓦匠就是泥水匠。不提多久能夠出師,就是這砌磚、蓋瓦的活計,每日裏爬上爬下的,多危險啊。
要是榮稼有個三長兩短的,可讓她這個當娘的怎麽活哦?!
周氏一聽這話,就不幹了,頓時在廳堂裏大哭起來,又是拍大腿又是拍桌子的,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程定旺眉毛皺的死死的,王氏也氣急敗壞的罵着周氏:“周氏,你幹什麽呢?你這是咒我們死哪,這麽不待見我們?在我們這就哭鬧上了,你眼裏還有沒有老人了?”
周氏哭道:“爹、娘,我怎麽可能是咒你們呢,我只是可憐我家榮稼啊。他還那麽小,讓他去那麽遠我怎麽放心啊。”
王氏可沒有覺得有一點的不放心,她孫子六七個呢,程榮稼又是個不怎麽學好的,再加上排在中間的位置,既不是長也不是幼。她還真不怎麽在意他。只不過,到底是她孫子,又是她一貫喜歡的小兒子生的兒子,她怎麽着也不可能害了他的。
周氏這樣哭鬧,豈不是言下之意是在指摘他們二老故意讓程榮稼吃苦。王氏看了一眼程定旺,果然見老爺子的表情很不美妙。
老爺子一般是不會直接說兒媳婦不是的,就算有不是,他也是罵自己的兒子。如今,臉色如此的難看,已經說明老爺子很生氣了。
王氏心裏一緊,心裏又恨上周氏了。原本也沒看出來周氏是這麽個四六不懂的東西啊。她在這裏鬧騰不打緊,到時候吃苦的可是她兒子。她幾乎已經可以預見,等到程長貴回來的時候,定要為了周氏的事情被老爺子罵一頓了。
當下,又指着周氏罵起來:“你給我消停點兒吧,他爺爺要腆着一張老臉去拜托自個兒老朋友,才能得來的好處你別不知足。榮稼都多大了?再怎麽小也十幾歲了,我看連最小的榮豐榮年都比他懂道理。”這事兒還沒成呢,還得老爺子去信給嚴老爺子,不過,按照兩個人的交情,那基本上是妥妥的沒問題的。
周氏還是不死心道:“娘,何必要去那麽遠呢,在大哥那兒不是很好嘛。又能照應着,你們也能常常看到孫子。”
王氏冷笑一聲:“你想去老大那兒?我可是聽老大說了,你看中的是榮歸現在做的那個活計。我說你這心腸也忒黑了,你把榮稼放進去,我榮歸怎麽辦?合着只有你生的是老程家的孫子,榮歸就不是我孫子了?”
周氏連連搖頭,這罪名也扣得太大了,她擡眼看了程定旺一眼,程定旺的臉色更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娘,我只是想讓榮稼和榮歸一起,兄弟間也好有個照應!”
王氏擺擺手,已經不想多談了:“行了,還兄弟間有個照應,你不知道老大家在外面還拉着饑荒啊,一個人的活計兩個人幹,你是想讓他多出錢還是怎麽的?美得你!”
又道:“你且出去吧,大中午的,也不讓人消停了,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你別給我起什麽幺蛾子,榮稼這回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再哭鬧,你就給我回娘家去吧!”
周氏不敢再鬧,被趕回娘家她這臉面還要不要了?想了想,榮稼出去學點兒手藝也是好的。便不敢吭聲,退了出來。
☆、101 燒麥
老宅裏的二老以極快的速度就把這事兒解決了,一點都沒煩到程長慶。老爺子當天就請人寫了信捎到嚴老爺子那兒。
三天後,老宅就來了人,來的人一位是嚴老爺子的孫子,一位是嚴老爺子的兒子的大徒弟。他們帶來了一車的禮物,一是來看望老爺子的,二自然是來接程榮稼去學手藝的。
程榮稼也知道自己又要去受苦了,在家裏很是作了一把,不過程老爺子可不吃這一套。最後被老爺子關到祠堂裏餓了一天,就消停了。
走的時候,周氏先是哭哭啼啼的,被王氏拉到竈間,給好一頓呲兒,也消停了。
程長慶一家和程長富一家也一起去送了,程兆兒看到周氏吃癟,覺得好歡樂。像她三嬸這樣的人,就得有個更厲害的壓着,否則她把你對她的客氣當福氣,順着杆子往上爬呢。
程長慶不虧是越來越圓滑會處事了。知道老爺子愛面子,又兼之老爺子幫他解決了程榮稼這個大麻煩,他也不小氣,直接去鎮上飯館訂了一桌酒席,請嚴老爺子的孫子等人,和程家一衆人一起吃了頓飯。
老爺子心裏那個美啊,心道:他大兒子還真是不一樣了,這麽會來事兒?這麽一想,他對大兒子又開始滿意起來。
這事兒結束了之後,程家又恢複了平靜。程長慶一家該幹什麽幹什麽!倒是程兆兒有些閑了下來,她棉花收了,聽竹軒的事情如今程長慶全權管着,壓根用不到她啊。就是畫個家具樣式啥的也不着急,她年初那陣子畫的太多了。如今還沒用完呢。
人閑着就容易生事兒,就容易胡思亂想,就容易找麻煩。這不,程兆兒就是個典型。每天做做家務已經不能滿足她了。她要不就逗弄逗弄圓圓和栓子,要不就給豐年小兄弟找點兒麻煩,要不就調戲調戲球球。
就連圓圓,都嘟着小嘴巴控訴道:“阿娘。小!”意思是阿娘個子雖然比她要高。其實比她還小,要不怎麽老是惹她急眼咧?栓子雖然沒說話,也一臉的認同。
這話肯定是跟李氏學的。李氏看程兆兒這麽大人了,還要故意惹孩子急眼的樣兒,就抱怨道:“兆兒,你咋如今越變越小了。快比圓圓和栓子還小了。”這話讓這兩個小人聽進去了,深以為然。
肥嘟嘟的白鵝球球如今看到程兆兒也不膩着她了。而是用一雙警惕的黑眼珠盯着她,似乎程兆兒如果有什麽可疑動作,它就撒丫子趕緊跑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球球,誰讓程兆兒這無良的主人。有一天特別無聊,看到蹭在她腿邊的球球,忽然萌生了為什麽鵝只吃素食不吃肉的想法?這究竟是她家的鵝比較特殊。還是所有的鵝類都不吃肉?
前世,她只看過別人養過鴨子。并沒有看過別人養鵝,他們和平村也奇怪的很,也沒見什麽人養鵝的。
可是,程兆兒實在太好奇了,于是她想了想,拿了個小鏟子就出去挖了一堆的蚯蚓。為了防止球球不吃,她就把蚯蚓埋在了球球的碗裏,上面用了厚厚的苞谷糠給蓋着。
啥都不知道的球球睡了一覺迷迷糊糊的餓了,就和平時一樣,跑到自己的碗邊,吃着主人給它準備的飯。
吃着吃着,上面的苞谷糠變薄了,露出了裏面還在蠕動的蚯蚓來。
遠遠觀察的程兆兒只看見圓滾滾的球球身上的毛都炸開了,發出一陣短促的“咕”,便以鵝不能有的速度連滾帶爬的跑遠了。
從遠處看去,就像一個白球滾走了一般。
程兆兒哈哈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球球吓的要死,看到無良的主人笑成這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它的鵝腦雖然不大,但是,不會連這點兒事情都看不懂吧。從此之後,它每每都用一臉警惕的表情盯着程兆兒。
這件事留下的另一個後遺症是,球球再也不吃程兆兒給它弄得飯食了。
好在,程兆兒雖然有時候不靠譜,平日裏還是很靠譜的。山上的板栗如今已經過季了,沒過季之前,程兆兒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板栗糕,之前送過板栗糕給鄉鄰吃,大家吃的贊不絕口,然後就有許多和程家交好的人,帶着已經剝好的板栗和各種其他吃食過來,請程兆兒幫忙做點兒糕點。
期間,韓家十三郎成親,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也帶着板栗過來,請程兆兒去喜宴上幫忙做板栗糕。此後,這事兒就好像打開了一個缺口,但凡和平村有人辦宴席之類的,看到程兆兒在家,都會請她去做板栗糕。
程兆兒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的。不過鄉裏鄉親的,但凡她有空,還是會幫忙的。只是,有那外面的聞風過來求方子的,她就不理會了。
不過,這東西也并不難做,沒過多久,街上也有人賣起板栗糕了,味道也像了七八分。
程兆兒也并不覺得有什麽,別人會做也是別人琢磨出來的。
不過,她也不止做板栗糕就是了,其他的糕點只要能做的,她都不遺餘力的去做。一家人的嘴巴都被她喂叼了。這幾天,程榮豐和程榮年兩兄弟每天膩着她要吃燒麥。程兆兒也寵着他們,一連做了好幾天了。
剛做着呢,周氏又來了。看到程兆兒再做燒麥,她眼睛都亮了,忙不疊道:“兆兒,再多做點兒,你弟媳婦兒就嘴饞你這燒麥,看你做的多,正好給多點兒給我!”
趙氏回來了,前幾天生了個大胖小子,洗三的時候,程長慶一家去看過了,長的唇紅膚白的,卻是漂亮讨喜的很。
周氏因為這事兒,本來自程榮稼走了之後沉寂下來的她又嘚瑟起來了。又開始來李氏家來串門了。
李氏嘆了口氣,暗地裏和程兆兒嘀咕,這才消停了幾天啊!
程兆兒一把攔住周氏想要那燒麥的手,阻止道:“三嬸,別啊,這些燒麥可都是做給小豐和小年的夫子的,你這拿了,我怎麽和小豐和小年的夫子交代啊!”
☆、102 歸來
這話可不是搪塞周氏的,程兆兒這些燒麥确實是做給豐年兄弟的夫子的。韓家族學的夫子也是韓家人。是和韓村長一輩兒的韓老三。
韓老三也是個童生,和做大夫的韓老五是親兄弟。不過他不像李睿達那麽瘋狂,為了考秀才浪費了畢生的時間。在考了十年發現自己一直過不去這個坎之後,韓老三就回來接替了年老體衰、要求休養的韓家原來聘請的夫子的位置,成了韓家如今的夫子。
其實,韓家的族學是韓家的老祖宗早年創辦的,目的旨在讓族裏的子弟多讀書懂事理。如今,發展成村裏的孩子也可以去念書,束脩并不多,但是,也有規定,倘若學子們達到了可以考童生和秀才的水準,就不能再在族學裏讀書了,好比程榮耕就是這麽個例子,也是因為,族學裏的夫子不過是童生水平,也教不了更多了。
程榮豐和程榮年小兄弟今年不過五歲多,是族學裏最小的兩個孩子,又因為程雪兒如今是韓家媳婦兒,程家喝韓家就沾上了親戚關系,因此綜合這些因素,韓老三平日裏很照顧這兩個孩子。
程榮豐和程榮年也是知禮的好孩子,有好吃的也沒忘了對他們好的夫子,結果兩人就回來說,韓老三似乎很喜歡吃他們帶去的燒麥。
李氏覺得韓老三對兩個孩子照顧的多,正愁不知道怎麽謝呢,要是專門送東西又太過正式了。這回好,機會來了。
于是程兆兒就多包了些。
沒想到這還沒送呢,周氏惦記上了!
周氏有些讪讪,不高興道:“你包那麽多呢,給幾個有什麽關系?你弟妹吃了。可是給你侄兒喂奶呢,到時候你侄兒也記着你這做姑姑的好。”
程兆兒可不慣着她,當下冷笑道:“行啊,讓我包可以啊,三嬸把上好的精面米分、上好的五花肉、松子仁、花菇和上好的江米都準備好。我這做姑姑的就多花點時間,給我侄兒包燒麥吃。”
燒麥目前這地方還沒有,按照程兆兒前世的記憶。也許這個國家這時候還沒有出現這種點心。別看這東西個子小小。做起來工序卻不簡單。首先燒麥的皮就不是容易制成的,而是用的上好的不經發酵的精面米分制成的雲吞皮。更別提用料了。五花肉、松子仁、花菇、上好的江米制成的也就是燒麥中的一種,而且是最簡單的一種。
她那天費了老大的勁兒把這燒麥做好了。因為是新奇的東西,就給老宅的二老送了點,沒想到最後進了趙氏的嘴巴。
這也無可厚非,反正他們送也送了。究竟被誰吃了就不是他們管的了的了。可是周氏也太厚臉皮了,吃過了還不過瘾。還親自來要,當她欠她的呢?!門都沒有!
周氏心裏暗罵了一句:死丫頭,活該你沒男人。只是嘴上到底沒說出啥來,她要是為了點吃食和小輩吵起來。那說到外面去才叫笑話呢。
冷哼一聲,她掉頭甩了簾子就走了。
程兆兒可不知道她想什麽,見她走了。她才高興呢,總算消停了。
本以為。老宅那邊到了晚上說不定要過來要燒麥,沒想到居然沒有。程兆兒感到有些意外,畢竟原本有過周氏想要什麽沒要到,王氏讓程朵兒過來要的經歷的。
如今,這老宅無聲無息的,難道是這些日子程長慶和二老的關系有所改善的原因起了作用了?
其實還真是這樣,這周氏回去自有一陣哭訴,控訴這程兆兒有多麽的不好說話,多麽的小氣,多麽的不近人情。
豈料,王氏從裏屋出來沒有和她同仇敵忾,反倒罵她道:“為點兒吃食值當你這樣,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有這功夫,你不會自己去做點好的啊,一天到晚在外面閑逛,外面有什麽吸引你啊?”
直把周氏這滿嘴的話堵在了喉嚨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別提有多難受了。
孰不知,周氏還真是撞到王氏槍口上了。一來,自然是程長慶最近表現很好,二老很滿意,他們也不想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再次交惡。更何況,孫女和兒媳婦兒,王氏自然是站在孫女這邊的。
二來,周氏這段時間實在太作了,為了程榮稼的事情早就在王氏那留下黑名單了。
三來,因為這周氏和程榮稼,程長貴被老爺子狠狠的罵了一番,說他教子無方、教妻無方。把王氏心疼的不行,她豈能饒了周氏?
所以,現在是看周氏哪哪兒都不順眼了。
程長慶一家,晚上吃的還是燒麥,這點心不同于時下點心的甜膩,是鹹的,因此倒是得了全家人的喜歡。
李氏惦記着程雪兒,飯前就讓程兆兒送了些過去,程雪兒這些日子害喜的厲害,每日裏在家蔫蔫的。連床都起不來,自然就來不了程家了。好在,韓老五給她看了,說是正常的現象無需焦慮,家裏人才稍稍放下心來。
韓義心疼她,無奈自己白天還有活計,就請花氏和李氏多照應她。
程兆兒送完了燒麥,回來的時候,韓義給帶回了一塊蜂蜜。
程兆兒是知道這蜂蜜是山裏弄回來的,想到家裏那不起眼的饴糖,程兆兒更覺得這蜂蜜的珍貴。
這年頭,連個像樣的糖都沒有。她在家做糕點的時候,就感覺束手束腳的,可是蜂蜜這東西又不是現代,超市裏一大把,如今這年代只能靠人去山裏找,才能得到些蜂蜜,簡直可以用彌足珍貴來形容了。
要不是韓義有這本事找到,她還真吃不到呢。想到來年想要開的藥膳鋪子,有好些東西自然是要做成甜的,甚至她最愛的糕點,而饴糖實在上不了臺面,口感也差很多。要是有蜂蜜就好了。
程兆兒一邊往家走着。一邊琢磨着這事兒。
也許養蜜蜂也不錯啊!
本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程兆兒卻是一驚,這件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也未嘗不可啊!
畢竟以後要用到糖的地方多着呢,而蜂蜜也是滋補佳品。前世,她參觀過蜜蜂基地,對這個是有些懂的。
何況。就是不完全懂。不是可以慢慢琢磨嗎?家具生意她開始也不懂,最後還不是一點點的和程長慶琢磨出來了?
想到這裏,程兆兒只覺得自己一下子又精神百倍起來。
以韓義這三五不時就能弄到蜂蜜又不會被蜜蜂蜇的本事。想必他對這蜜蜂的習性應該是有所了解的。
到時候,也許她可以和韓義一起做這事兒。到時候,韓義手頭上有了這麽一份事業,她姐姐的日子就更好了。
不過。如今這季節不适合,最起碼要到春季才行。
如此想着。她開始琢磨着,前期是不是要做什麽準備工作了。恩,也許可以去找找外公他們,不知道如今有沒有專門講一些動物習性的書籍。要是有就太好了。
實在不行,可以問問秦遠航。
她倒是可以找歐陽璟,不過既然知道歐陽璟如今對她的心思。她還真不敢随便找他了。這棉布的生意和他是甩不掉了,其他方面。她還是能遠離就遠離些吧。
雖說,她自己也清楚,靠她自己,想要遠離歐陽璟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誰讓如今程家就好像歐陽璟第二個家一樣。
想到這些事情就煩心,程兆兒心知自己沒有處理這方面感情的經驗,只能寄希望于他對她只不過是一時興趣了。
就這麽捧着裝蜂蜜的碗半是糾結半是憂慮的回家了。大概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程兆兒做了一晚上的惡夢,全是歐陽璟拿着刀逼她嫁給他的場景,還間插着她養蜜蜂被蜜蜂蜇的滿頭包的場景,直把她驚出了一身冷汗,寅時不到就醒來了。
在床上一直熬到卯時初,程兆兒實在睡不住了,就起床了。
剛洗漱完了,把早飯做起來,忽然聽到外面有點異樣的動靜。
程兆兒心裏警惕,悄悄的走過去,扒着門邊往外張望起來,乍一看,兩匹高頭大馬神氣的站在她家門口,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鼻子裏還在往外噴氣。
這兩匹馬她太熟悉了,不就是歐陽璟的馬嗎?
真是陰魂不散,昨天剛想到他,今天這人就回來了,不知道她想到昨夜夢裏他滿臉猙獰的樣子,她還心有餘悸嗎?
不過想到棉布的事情,她咽下心裏的不滿,滿臉笑容的把門打開了。說道:“什麽風把歐陽少爺吹來了?”
門外的歐陽璟也剛到,剛想讓竹青去拍門,豈料門自己開了。
他可沒有現在還早,不能吵醒別人的意識,他這得到确切消息,就快馬加鞭的來了,昨晚上都沒休息,他都沒休息,別人憑什麽休息。
一看程兆兒,他樂了。都好久了,雖說這陣子他忙的不行,沒空想她,但是看到她才發現自己還是有些想她的。不過,看她說的什麽話?
什麽叫什麽風把他吹來了,他是風吹來的嗎?
因此,臉上的笑容還沒綻開,就收了回去,板着臉道:“西北風把我吹來的!”
程兆兒見他臉色不好,壓根沒想到是她自己說話不好惹的禍,還以為事情沒成,當下急道:“怎麽?事情沒成?”
歐陽璟板着臉不理她,推開她自己走進程家來,走到廳裏自己坐了下來。竹青朝着程兆兒擠擠眼,去了竈間,給歐陽璟倒茶,看到程兆兒蒸的點心已經好了,不見外的自己取了碟子給歐陽璟裝上兩個遞上來。
程兆兒壓根沒明白竹青那擠眼的鬼臉是什麽意思。她如今的心事都圍着歐陽璟轉呢。
滿腦子的這事兒不成,她該怎麽辦!她又有些後悔起來,早知道不在這戰亂的時候弄這事兒了。
今年的賦稅又加了,離國和大夏還在膠着,大夏雖然國土面積比離國大的多,但是離國人生性狡猾,且熟悉地形,大夏的士兵各種不适應環境,水土不服,一去就吃了幾次敗仗。
這一下子就把士氣給削弱了很多,如今雖然輸贏不定,但是輸多贏少,聽說前陣子剛又派了十萬大軍增援,這時候,也不知道大夏的皇帝有沒有心情弄棉布這種玩意兒。
歐陽璟不知程兆兒心急火燎的,他見程兆兒神思不屬的樣子,還在反省自己,難道自己玩笑開大了,把她吓成這樣?
想了想,也不再開玩笑,正色道:“怎麽可能不成?有本少爺親自過問,這事兒再不成那就沒天理了。”這大話是說的輕松,其實之前的過程那是要多艱難有多艱難,他這裏有上好的棉布,同和歐陽家争奪皇商名額的其他大商家也有其他新奇的東西,又加上競争并不都是良性的,背地裏黑手不斷。
說來,歐陽璟還要感謝程兆兒,要不是程兆兒在他走之前最後提的那個棉花的功用,将之和戍邊的将士挂上勾,這事兒還真不一定成呢。眼見馬上又要到冬日了,突厥聯國應該又到了缺糧食的階段,到時候擾邊幾乎是必然的。
大夏的皇帝正為這事兒愁着呢,沒想到歐陽璟居然進獻了這種好東西,因此龍心大悅,妥妥的把皇商的名額給了歐陽家了。
說來,除了感謝程兆兒,這次秦家也是出了大力的,他們進獻的渠道走的是秦家的路子,秦家的女兒是二皇子的皇子妃,因此,也是走的二皇子的路子。這二皇子是仁義的,倒是沒有為難于歐陽家。也并沒有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獅子大開口,狠狠的勒索一筆。
倘若不走二皇子的路子,通過層層篩選,最後這皇商的名額十有八九就會被別人擠了,畢竟其中變故太多,他們還真冒不起這個險呢。
想到這,歐陽璟的神色越發好了。這事兒成了,雖然他爹沒有明說這家主就是他了,但是看到他那些兄弟難掩的嫉恨神色和他爹眼中的滿意,這家主之位不說板上釘釘,也是十有八九了。
哼,老大居然這麽等不及,前幾天就派人來殺他,他有那麽笨嗎?知道他們嫉恨,怎麽可能毫無防備。他早就培養了一批可靠的死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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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收購
程兆兒一聽這話,只覺得心髒如同做雲霄飛車一樣,一下子飛上去,一下子掉下來,總算在這一刻,到了平地上,徹底安全了。
她一下子放松了精神,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才有力氣說話:“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沒成功呢!”
歐陽璟瞥着盤子裏的點心,挑了一個順眼的,用手撚起,放進嘴裏,眼睛享受的眯了起來道:“都跟你說了是不可能的事兒。”
又道:“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皇上有旨,今年所有的棉花全部上繳。一系列加工棉花和棉布的工具授予歐陽家買賣。明年要在長順城試點種植棉花,皇上着二皇子派遣種植方面專精的人手,來我歐陽家學習種植技術,倘若明年收成尚可,此後将在整個大夏推廣種植。也許過了三五年,整個大夏的百姓都能穿上棉衣。”
“皇上說了,吃和穿同為民之本,兩者相輔相成才能使百姓過上好日子。我歐陽家為百姓做了大貢獻。”歐陽璟笑眯了眼。
這次,因為棉花和棉布的事情,皇上龍心大悅,不僅歐陽家為此受惠巨大,二皇子和秦家也是舉薦有功。
因為這事兒,歐陽家不僅成了實打實的皇商,還和秦家和二皇子搭上了關系,真是受益匪淺了。
想着,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他們都得到了好處,可是真正的功臣程兆兒似乎并沒有得到什麽!
程兆兒會不會心裏不平衡了,萬一獅子大開口,又和他提好處,該怎麽辦。
雖說他心裏對程兆兒有心思,但是。不代表他不心疼銀子啊,幾百兩就算了,萬一再要個鋪子或者一兩成幹股,他可就心疼了。
可是,一點不給,感覺自己又很不厚道。
程兆兒一看歐陽璟的表情,就知道這人小心眼兒的毛病又犯了。翻了個白眼直接開門見山道:“你所擔心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好吧。我是那種人嗎?再說這棉花和棉布的事情兒。要是沒了你。我也成不了事情,你只要按照咱們之前談的條件給我報酬,不要卸磨殺驢就行了。”
歐陽璟一聽。顯示暴跳起來:“卸磨殺驢?我是那種人嗎?”忽然想到了什麽,又低頭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過他還是要問清楚:“此話當真?你不會覺得不公平嗎?”
程兆兒沒說話。只是搖搖頭。
可能從外人眼裏,她吃虧了。其實。對她來說并沒有。她并不是想要矯情的說自己是淡泊名利的人。
她做這事情,主要的還是為了賺錢,為了更好的生活,壓根談不上什麽淡泊名利。
而歐陽家如今得到的殊榮。是人家應得的,和她程兆兒有關系。但是,沒有程兆兒。沒有棉布,歐陽家不一定就沒有如今的殊榮。
而她程兆兒。脫離了歐陽家,她啥都得不到。沒有歐陽璟,她不一定能得到棉花,就更談不上試驗出棉布。甚至她的人身安全,經濟來源,如果不是歐陽家擋在前面,這些都得不到保證。
如此情況,她只會慶幸自己選擇歐陽璟做合作夥伴,而不是哪個無良的商人,最後說不定能把她生吞活剝了,而自己也無力反抗。
歐陽璟一看程兆兒表情誠懇而堅定,并沒有絲毫虛僞之色。對程兆兒他還是有一定了解的,這個女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并不是喜歡虛頭巴腦的東西的人。當下也放下心來。
只是保證道:“歐陽家已經開始籌謀鋪子的事情了,你之前要的加工棉花及棉布的工具鋪子,你選個地址,我會派人弄好,然後把房契給你。至于你那‘棉花基地’裏的棉花,就按照之前和你談妥的條件,歐陽家按照每年的市價收購。我猜測,大概到後年,這棉花全面種植之後,皇上會加收賦稅,其他的棉花會自主買賣,你那些棉花也不用找地方賣了,直接賣給我就行!還有其他的,該你的幹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