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沒嫁沒什麽兩樣。
正月初八,程兆兒家的聽竹軒開張了,開張當天,程長慶一家在石磨鎮擺了酒席,請了歐陽璟,曹掌櫃,和平村從族老開始的一衆人,李氏娘家吃了一頓飯。
正月十二,程家又趕到李氏娘家吃酒席,李志瀾嫁了。
正月十六,李氏娘家李均平和李均安和李睿達陪着李志傑去了長順城,二月初的時候,李志傑要在這裏參加縣試,邁向考秀才之路的第一步。
同在這一日,程榮豐、程榮年兄弟兩人被送到了學堂中,就是和平村韓家的族學。從此過上了每一旬休息一日的學子生活。
正月十九,程榮耕的媳婦兒趙氏在家吃飯的時候忽然昏倒,請了大夫過來,查出已經懷孕了,程定旺和王氏喜不自禁,程長貴和周氏也是見天兒的出門炫耀!
正月二十八,程榮耕禁不住家裏的催促,終于依依不舍的告別了他懷孕的妻子,由程長貴陪同着去往長順城參加縣試。
本來,程長慶一家一點兒消息都沒聽說,到了趙氏被查出懷孕的那一天,程長慶一家才知道原來程榮耕要去考試的事情。是周氏特地上門告知的結果。
如今,周氏在和平村走路都有風,一來她那個富貴人家出生的兒媳婦馬上就要給她生孫子了,二來自然是程榮耕,程榮耕是和平村唯一一個今年去考秀才的人,對于周氏來說,這就是她兒子有本事的表現。
如今,整個和平村周氏都告知過了,她程家三房馬上就要出個秀才老爺了!
程兆兒也就當個閑事兒聽了,壓根也沒走心!在她心裏,她還真沒把三房當回事兒,最多當個稀罕事聽聽,實在不會影響她的心情。如今,聽竹軒開張不過十來天,生意是出奇的火爆,大概是無論店鋪的布置格局,還是招待客人的方式都取了巧,讓人有耳目一新之感的緣故吧!程兆兒和程長慶只恨一天沒有二十四個時辰,哪裏還會在乎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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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育種
二月初六的時候,程長慶一家百忙之餘又有些心下惴惴,尤其是李氏,連繡花都沒有精神了!當日是縣試開考的日子!
同一日,過了驚蟄,整個農家開始忙碌起來,春耕開始了。程長慶從老宅分得的幾畝薄田。以前身體不好了,一直給別人租用,如今身體好了,可是越發的忙碌了,倒是一直沒收回來。
但是,今年他家可是多了一百畝地呢,程長慶和程兆兒這兩日特意尋了時間,去看了地,讓佃戶先把地翻了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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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歲冬天,程兆兒已經讓佃戶把地深翻了幾遍,就是要把裏面的蟲子和草根翻出來凍死才好。
今年這地全部都是用來種植棉花的,而距離棉籽下地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程兆兒要忙着育種,把地也要養養好。
這兩年,老天爺還是很給力的,沒有什麽天災在這一帶出現,去歲雪下的挺大,今年開了春也沒有出現倒春寒的情況,年老有經驗的莊稼老把式都說今年又是個好年成!
西陳村距離和平村不過間隔三個村子罷了,所雇傭的也多是村裏的佃戶,這些人幾乎都是姓陳的。
雖說間隔的不遠,但程長慶一家畢竟不住西陳村,總歸容易照看不到田地!
因此程兆兒想了個轍,他們佃戶都是當地人,而且在一起時間久了,佃戶之間也有自己的小頭頭。
這個頭頭,人稱陳全。
陳全是這片地的老佃戶了,家裏有七個兒子,陳大、陳二……陳七一字排開看着都吓人!人家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七個半大小子,快要“吃死”他們的老子了。程兆兒去他家看過,窮的連衣服都快穿不上了。
不過,這陳全有個特點,這人特別的仗義,雖然窮。但是,村裏人都覺得他是條漢子,而且,他一直佃地主家的地。侍弄莊稼也是一把好手,因此,原來的陳地主也很信服他,讓他幫着他稍稍管理一下其他佃戶。陳全做的也很好!
陳全上面沒什麽親戚了,沾親帶故的族人是有。可是這年頭,西陳村又是出了名的窮,自己的日子都快要過不下去了,還能接濟別人不成。
陳全的爹早年得病死了,就一個寡母,找的老婆是原來過來逃荒的,家裏人也都沒了。如今寡母老了,陳全很孝順,哪怕自己沒得吃,他都要讓寡母吃飽了。
這次。程長慶和程兆兒又去了他家一次,依舊是即将坍圮的茅草屋,而且只有兩間,真不知道這麽多人是怎麽住下來的!程兆兒和陳全聊了幾句,發現這陳全是個頭腦靈活的,他聲稱種地這活計兒沒人教過他,都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程兆兒深以為然。
這人給她的感覺就是一點就通類型的。
家裏七十歲的老母親和陳全的妻子牛氏都很和善,家裏的孩子一字排開,老大大概有二十歲了,還沒定親。實在是家裏太窮了。老七才五六歲,連衣服都沒穿,光着身子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如今這天氣還很冷,看了讓人都心疼。程長慶看了嘆了口氣。陳全擺擺手說了句:沒事兒,習慣了。
程兆兒忽然覺得有些心酸,這家裏該有多窮,才會連衣服都不給孩子穿?
程長慶和程兆兒來的時候,帶了小半籃子的雞蛋和一碟子的點心來。那陳七盯着點心和雞蛋口水滴答答的流出來而不自知。但是,他們并沒有動手拿。程兆兒拿起一塊奶酥遞給陳七,陳七反而向後退了退,又看了他爹一眼,得到了他爹的首肯,他才接過點心塞進了他奶奶的嘴裏。
程長慶看了這個場景,拍拍陳全的肩膀道:“陳老弟,你以後福氣好呢,看看你家娃子多懂事啊!”
陳全連連擺手,但是飽經風霜的眼角卻挂着欣慰的笑容。
程長慶和程兆兒見陳全确實是個不錯的人,于是說明了來意。還是請陳全幫忙管着這一片佃戶,順便幫忙照看田地!一事不煩二主,以前陳全這方面做的很好,以後也能做好。
價錢方面,除了之前談好的和其他佃戶一樣的田地分成。作為管事,陳全還能得到三兩銀子一個月的月錢!
程兆兒說出這話的時候,一家人眼睛都亮了,包括最小的陳七!只是陳全又有些局促起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問程長慶:是不是太多了?三兩銀子可以買一畝好田地了。原本,陳地主一個月才給五百錢,他就覺得很多了。
程長慶看了程兆兒一眼,哈哈笑道:“老弟,只要你幫我們管好了就行,這是你應得的,我們不住西陳村,以後還要你多照應呢!”
陳全一家感恩戴德,等到程長慶和程兆兒走的時候,硬是要把二人留下來吃飯,牛氏拿出了過年腌制的一個豬頭,這豬頭往年都是吃一年的份量,如今她整個都拿了出來,就是為了招待程長慶和程兆兒這兩個貴客!
程長慶和程兆兒見推脫不過,也就沒再推脫。只是豬頭,程長慶卻是堅決不讓牛氏做的,程兆兒還去了竈間,幫着牛氏做飯了。
牛氏起先很放不開,此後倒是逐漸輕松開來,心裏覺得新東家似乎有些不同,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同!
程長慶和程兆兒松了口氣,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他們才能放心。
回來以後,程兆兒就完全不再管鎮上聽竹軒的事情了,前幾天趕了幾天圖,設計了好些新的家具款式,還和程長慶讨論了好幾天,如今這些款式夠程長慶琢磨和編制大半年的家具了。
何況,程長慶如今完全能夠自己去談生意了,很少再出現局促不安或者手足無措的情況,完全不需要程兆兒“陪同監督”了。
程兆兒如今一門心思的弄着種植棉花的事情。
棉花的種植很難,這裏條件落後,無論是藥劑的配置,還是棉花種植過程中,土地之上地膜的覆蓋,甚至土地的肥力都和二十一世紀差了十萬八千裏。
那些化學成分的藥劑,程兆兒縱使能記得寫藥劑的名稱,但是卻是肯定沒本事把它們制作出來的。
因此。棉花的種植,她只能采用最為原始和繁瑣的方式,選擇一些最為基本的,她能找到藥物配置藥劑進行拌種。最後再盡最大可能的保持土壤的肥力和濕度,加以種植。這就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而這些說起來輕松,其實每一個步驟都需要付出巨大的精力。
前幾天,歐陽璟還過來吃飯了,和程兆兒說起了棉花的培植。
去歲的時候。程兆兒小規模的種植了幾株棉花,但是,棉花本身就是出苗率極為底下的植物,因此,縱是程兆兒萬分小心,但是,最後所種的棉花的成活率十株裏面不過活了六株罷了。而歐陽璟倒是派了他的幾個心腹來學技術,他也是聰明的,知道這棉花種植技術是他以後生産棉布,成就名聲和地位的命脈。因此,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派過來的這些心腹不僅是他的心腹,而且是他母親家世代紮根的家生子,這技術還真不怕洩露出去。
但是,他們畢竟不是程兆兒,程兆兒覺得不對的時候,還能夠随機應變,靈活變通,可是,到了他們那裏。他們只是把程兆兒說的死死的記住而已,因此,生搬硬套的結果,就是試驗下來。十株裏面只能活三株而已。
因此,歐陽璟少不得來煩程兆兒,讓她再去指導,可是,程兆兒确實也沒藏私,他們那些人也全程看了程兆兒侍弄棉花的過程。可是,結果還是不盡如人意。
歐陽璟無法,眼看今年要大規模種植,他還等着大展身手呢,三成的成活率雖說比他之前百株裏面活一株要好的多,但是,人都是貪心的,有程兆兒六成的成活率在這比着,他幹嘛要用三成的?
于是,從年前就開始說讓程兆兒給他把棉籽好好的侍弄,以增加出苗率,此後間苗或者培育,程兆兒都要親臨指導。
程兆兒當然不幹,憑什麽啊?她自己的事情都多的做不完了,沒道理還要幫他做啊,而且她教也教了,而且很有良心的一點也不藏私的,咋還有這麽多事啊?她要是想把這些事情都攬在手裏,那她幹什麽還教那些人啊,這不是白教嗎?
歐陽璟無法,天天磨也沒有用,咬牙切齒的,他最後說給程兆兒再加半成幹股!
程兆兒聽了撇撇嘴,真是小氣,才加半成,不過她還真不是貪圖銀子,首先這一成兩成的幹股如今還是死的,也不能立刻變成銀子,她根本沒有興趣。再者,她要是一個追求銀子多的人,她早就自己幹了,還有歐陽璟什麽事兒?就算是迫于自己無權無勢,那之前她早就獅子大開口,直接和歐陽璟二一添作五,要上五成幹股,或者在制作棉布的那些工具上,也獅子大開口一通,要錢的機會多着呢,哪裏還輪到歐陽璟開口給她加?
不過,這讓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她之前被棉花和棉布的前景沖昏了頭了,忘記馬上自己種植這些棉花可不是她在炕上小打小鬧的種上十株,而是一百畝地吶!
那些佃戶雖然會種地,但是,她光是指導或者查看棉花的出苗情況之類的,她就得累死!
更別提,之前選種,曬種,浸種和藥劑拌種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的!她不是機器人,做這些就算不累死,也要去掉半條命啊,程兆兒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的腿都發軟了。
如今,這歐陽璟自己送上門來了!得了,她也不要那半成幹股了,就要她之前教會的那幾個“徒弟”。
讓他們來給自己做幫工啊!歐陽璟一共八個心腹,一起過來等于把她的事情都分攤了,這樣她只要動動嘴,然後指點指點他們的錯誤,她就完全不需要動手了,多好啊!
這樣,程兆兒自己不會累着,歐陽璟那八個心腹還能通過實踐改善自己的技術,發現自己的錯誤,簡直一舉數得。
歐陽璟無語,不過他私心裏也舍不得讓程兆兒每日這麽累着就是了。大手一揮,同意了,此後這八個心腹只要是種植棉花上面的事情,無論是培育種子,還是指導佃戶,他們都要随叫随到。除非程兆兒哪一天和歐陽璟鬧崩了,否則,他們還真擺脫不了程兆兒了。
但是,縱使這般,如今的程兆兒也繁忙了起來。棉籽早前除了程兆兒自己身邊有一些,也讓歐陽璟收集了很多。
雖說她自己的一百畝田地要到四月初才種,但是,歐陽璟這個卻是不能等了。
這個有錢招人恨的家夥為了保持溫度,特意去訂做了大棚!
沒錯,就是大棚,純玻璃制作的大棚,這裏的人叫玻璃為琉璃!這更加讓程兆兒知道如今她所在的這個世界是被穿越者改造過的世界。
不過,這也沒什麽相幹的,她早前就說過,別人盡可以去過得風生水起,她不羨慕也不嫉妒,所追求的不同爾!
程兆兒所關心的是,歐陽璟母親的莊子上的幾百畝地的玻璃大棚弄下來,整個就變成了一個大暖房,如今這時候,裏面的溫度已經盡夠了。程兆兒現在就可以下種了。
此後十來天,村裏人發現,程家的來往的馬車又多了起來,這些日子,那歐陽少爺總是來,一天有時候來好幾次,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忙了有近一個月,到了農歷二月末的時候,程兆兒才稍稍閑了一些。
歐陽璟那邊的棉花終于下地了!
因為家裏人來往太多,因此,程兆兒不得不每次都去歐陽璟的親娘的莊子上選種曬種培育種子,為了防止有人看見,早早的就跟歐陽璟的馬車走了,程家對外也宣稱程兆兒去了聽竹軒忙活。
如今,只剩下她自己的棉種還沒弄好了,不過有歐陽璟的八個心腹幫忙,也輕松了很多,程兆兒也借了莊子上的土地繼續培育種子。
等到三月上旬的時候,長順城傳來消息,縣試的成績下來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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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沒中!
李氏一聽到消息,連飯都不做了,丢給程兆兒後,她就去韓村長家打聽消息了。
程兆兒無奈的接過李氏手中的事情。如今時間不早了,這飯還真要趕緊做起來了。因為,她大姐今天回來吃飯!
韓義和幾個韓家子弟結伴進山打獵去了,程雪兒一人在家很是無聊,也不想做飯。早上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恰好碰見程兆兒,程雪兒就跟妹妹說中午回來吃飯,早上她先去花氏家裏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
陸氏上個月生了個女兒,韓老八和花氏也沒說因為沒生個兒子就不高興,相反的還很高興!誰讓花氏一直沒生到閨女兒,這回倒是有個孫女了!自然如獲至寶!
只是陸氏自己有些失落,總覺得沒生個兒子有些愧對韓家,最後還是韓十一郎和花氏一起勸了她,她才重新展顏。
如今小家夥兒還沒滿月,卻是米分嘟嘟的。家裏人給她起了小名兒,叫做小米分團。圓圓可喜歡這個妹妹了,程兆兒把圓圓和栓子抱到花氏家裏看陸氏,圓圓看到小米分團就嘻嘻笑着要過去。
如今,栓子和圓圓已經是兩個快要周歲的小娃娃了,似乎已經逐漸顯示出了性格來。
圓圓很是愛笑,卻是不怎麽愛哭的,誰過來,都綻着一張蘋果臉,高興的不得了。似乎,每日裏有數不清的開心事,也不知道樂呵什麽!
栓子和圓圓完全不同,他如今已經過了每天對月長嚎的階段,變得有些冷冷的,每天不愛哭也不愛笑,冷着小臉兒。如果有人想要抱抱他,他倒是也不會不讓別人抱,只是如果是他不喜歡的人,他會把頭扭向一邊,任人怎麽逗,他也不回頭!高冷範十足。
程兆兒覺得這比直接拒絕別人、不要別人抱還來的讓別人難受、讓人尴尬好嗎!
如今。春耕還沒有完全結束,韓老八在田裏忙活,陸氏生了孩子要坐月子,韓十一郎和韓義一起去山裏打獵了!韓十八郎還是個小孩子。花氏還真忙不過來,因此,程雪兒自從嫁了就經常過去幫忙,如今相處的越發的跟親娘倆似的,連李氏都嫉妒了。
沒過一會兒。李氏就樂滋滋的回來了,程兆兒看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聽到的是好消息!
果然,李氏眉開眼笑的,“聽說志傑過了縣試了,韓村長特意打聽的,還說遇到了你兩個舅舅,這不是馬上就要府試了,所以幹脆留在縣裏沒回來。”
“志傑真是好樣兒的,居然一次就通過了。等到府試過了,志傑就是童生了,沒準兒今年能和你外公一起去考秀才呢!哎呦,我得找人去給你外婆他們報信去!”說着風風火火的又出門去了。
程兆兒手裏拿着面米分無奈的搖頭,她娘高興糊塗了,志傑的事情肯定舅舅已經傳回家去了,哪裏還要李氏去報信?
中午的時候,程兆兒給榮豐和榮年小兄弟送完飯,就回來了。
恰好碰上往家來的程雪兒,程雪兒也知道這消息了。兩姐妹倆說說笑笑的回家了。程雪兒嫁人雖然還沒幾天,程兆兒卻覺得她開朗了許多,想必韓義對她是真的很好!受到愛情的滋潤果然能使人發生改變?!
走到半路上,程雪兒忽然小聲道:“聽幹娘嘀咕。咱們老宅那位兄弟可是沒中呢!這不,今天三叔已經和他回來了!”
程兆兒也把腦袋湊上去八卦了一通:“三嬸不是說這次保準中個秀才老爺的?!”
程雪兒翻了個白眼,直白道:“你信她?我就怕啊,那邊沒中,心情不好,又來找我家麻煩!”
程兆兒也嘆了口氣。确實啊,隔三差五的出點兒事情,這些人也不覺得累!
他們這裏正說着話呢,卻不知道程長慶已經被叫到了老宅!
老宅裏,程長貴夫婦一臉的肅穆,程定旺和王氏臉色也不好看。而程榮耕卻不知道去哪兒了,趙氏也坐在廳裏,低着頭,一手撫着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在想啥!
程長慶從聽竹軒剛回來,中午,那邊有掌櫃的照看門面,程兆兒心疼自己爹身體底子差,規定他回來睡個午覺。
程長慶如今對自己這閨女兒那是唯命是從,除了中午有些應酬不能回來,其餘時候,倒是每次都回來。反正不遠,阿黃也高興每天帶着他跑。
沒想到今天一回來,李氏剛拉着他準備告訴他志傑過了縣試的好消息,程朵兒就來把程長慶拉走了。
老宅內,程定旺語氣嚴肅道:“老大,爹也不圖你什麽,只是你侄子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今這韓家族學裏有規定,參加了縣試學子,就不能在族學裏繼續念書了!可是,榮耕要是不讀可惜了。”
程長貴也點頭說道:“是啊,大哥,韓家族學裏的夫子水平有限,已經教不了榮耕了!榮耕說了,他就是考試那天緊張才失手了,也怨我,前一天咱們爺倆趕路太急了,縣裏考試的人多,連個住的地方都沒了。好容易找了一個,也是破敗的下等房!榮耕有些着涼了。這肯定對他考試也有影響!咱們想着後年不是還有考試嗎?讓榮耕去鎮上讀兩年,下次一定能考中!”
程定旺接口道:“老大,咱們老程家難得出一個讀書苗子,爹知道你在鎮上有些人脈,你看能不能把榮耕弄到鎮上去,老三回來之前已經去打聽了,鎮上學堂的夫子都是舉人,連蒙學的夫子都是秀才,韓家的族學統共才一個秀才,榮耕在這都耽誤了。你侄子考上了,咱老程家以後可才能有福氣!”
程長慶看了程長貴一眼,皺眉道:“爹,老三,我才去鎮上幾天啊,哪裏有什麽人脈,你們太擡舉我了。何況,這鎮上的學堂,人家也要考試,考上了就能進,讓榮耕去考就行了。”
程長貴急道:“大哥。不是跟你說了,榮耕看到考題犯怵嗎?腿就打哆嗦嗎?”
程長慶道:“那既然如此,後年的縣試也別去了,這一到考試腿就打哆嗦。那就是去鎮上學了又怎樣?”
程定旺點起了旱煙,皺眉道:“沒準兒榮耕這毛病以後就好了!他現在是沒見過世面,心裏怕,以後見得世面多了,不就不怕了。你個當大伯的這點忙都幫不上?這可是你親侄子!”
又稍稍軟了口氣道:“現在不就是怕的不敢考試了嗎?你不是認識歐陽少爺嗎?他不是布莊的少東家。讓他找找人把咱們榮耕弄進去啊!夫子還能不賣他的面子!”程定旺倒是不知道歐陽璟是準皇商家的嫡子,他一個鄉下老頭也不可能知道這些,但是,他知道歐陽璟如今住在石磨鎮,和程長慶一家有交情,而且看起來很有錢就夠了。
程長慶嘆氣,他爹把事情想的也太輕松了。
只是,他到底不能這麽硬梆梆的回了程定旺,畢竟他是做大伯的,自家子侄。總也是希望他好的。
這些日子在鎮上,他倒是也認識一些人,倒是可以請他們幫忙看看。
只是,因為這事兒他的心情就不太好了。回來的時候,他跟家人說了,李氏、程雪兒和程兆兒心情都不太好了。
程雪兒和程兆兒了然的對視了一眼,就說會找自家麻煩,如今果然如此。
只不過,他們也不好說什麽,只是心裏到底不痛快!
程兆兒還是問了程長慶。要不要請歐陽璟幫忙,雖然她是極為不願意!
程長慶擺擺手,他還沒那麽厚臉皮!也沒那麽大的面子讓人家為難!
程長慶為了這事兒奔波幾天,仍然沒有好消息!鎮上倒是有學堂肯收程榮耕。只是,無論哪一家都要通過考試,除非進蒙學。
蒙學裏可都是剛啓蒙的小孩子,而程榮耕都是成了親的成年男子了,就算學堂裏願意收他,他也不會願意的。
有一天晚上回來。程長慶只身去了老宅,回來的時候臉色拉的老長的,可見必然是吃了程定旺的排頭了。
本以為這事情就這麽了結了。豈料,過了幾天,周氏又來串門了,當時,程長慶不在家,去了聽竹軒,程兆兒帶着歐陽璟的那八個心腹去西陳村了。
西陳村的土地雖然還不錯,但是,肥力和濕度還是不達不到種棉花的要求,再有十多天程兆兒就要把棉籽下到地裏了,這幾天還得加幾次基肥養養土地。
這事兒要交給陳全去辦,總要和他商量一下加上多少的基肥才夠!
李氏一個人在家裏,如今大家夥兒都在自家做家具了,做好了就讓程榮歸去檢驗一番,合格的就拿到程長慶家的院子來。
雖說聽起來挺繁瑣的,但是,都是一個村子的,路程近,也不麻煩。
因此,除了來程長慶家院子裏拿材料的,就是來送家具的,又加上現在正值農家忙碌的時節,程長慶家來往的人并不多。
李氏也難得清閑,她一邊照看着兩個孩子,一邊繡花!
周氏過來了,她也沒當回事兒,周氏是個經常喜歡串門子的,雖然程長慶沒幫程榮耕把事情辦成之後,她再也沒來過。
如今來了,李氏只當她是想通了,不生氣了。于是,便也客氣的招呼她坐下了。
周氏可不是來坐的,她站在那裏先是看了看四周,就不陰不陽的說話了:“大嫂,我不坐了,你忙你的吧。我來啊,就是為了知會你一聲,咱家榮耕過了這個月的十五,就要去鎮上學堂裏讀書了。”
“也是他姐夫子仁有本事,咱大哥辦了幾天都沒辦成的事情,他姐夫一句話的功夫就給辦成了。你說說,這事兒确實還得鎮上的人出力啊!”字裏行間,處處都在擠兌程長慶沒出力,要不就是出了力沒辦成也是沒本事!
李氏不傻,當然聽出她的意思,當場臉色就由晴轉陰,語氣也不好起來:“那沒辦法,你大哥也就這點兒本事!蓮兒家的當家的本事大,你自去找他就是了。”
周氏再怎麽明嘲暗諷卻是不敢和李氏鬥嘴的,怎麽說李氏都是長嫂,在言語上沒讨着什麽好處,當下,也揮揮袖子,冷哼一聲,讪讪的走了。
不過,此後,在和平村,周氏到處和人說嘴,說程長慶胳膊肘往外拐,自家的侄兒都不知道幫襯,有好事者把這事情告訴李氏,李氏直說氣的心肝兒疼。這是後話了。
這裏,周氏走了以後,李氏也氣啊!她倒不是見不得程榮耕去鎮上讀書了,只是覺得被周氏下了面子,明明程長慶奔走了好幾天,最後事情沒辦成落不着一句好就算了,還專門來氣她?
等程長慶回來的時候,就一五一十的和程長慶說了,程長慶嘴上沒說什麽,還安慰了李氏一番,心裏到底不是滋味。
晚上程兆兒從屋子的窗口看到程長慶披着衣服坐在門檻上抽旱煙呢,滿臉陰沉如水!
這樣的程長慶真是少見,程兆兒了解他的習慣,他一般只有憋屈或者不快的時候,才會什麽事兒都不幹,光是抽煙了。
結合白天的事情,程兆兒知道程長慶八成是為了這事兒心裏不痛快。
過了十五,程榮耕去鎮上讀書了,同去的還有趙氏,趙氏的哥哥本來就在鎮上,她在程家老宅也待不住,周氏自然是不希望她去的,她這還沒擺上婆婆的譜呢,兒媳婦兒走了那怎麽成?
而且,兒子要念書,兒媳婦兒跟過去,現在懷着身子,又嬌氣的很,到時候兒子讀書那麽辛苦還要照顧她,怎麽得了。
當下,就表現出不情願來!
趙氏也是聰明的,她這還沒生孩子,在程家還沒站穩腳跟,況且程榮耕還在身前,她也不和周氏來硬的,眼珠子一轉,就有了主意!
只是含情脈脈的看了程榮耕一眼,然後軟軟道:“榮耕這次去鎮上讀書很辛苦,恰好我哥有一套閑置的院子,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我哥又心疼我這個妹子,就讓榮耕住到那邊,院子裏有個專門打掃的仆婦,也好照應照應榮耕的衣食起居,我正好也能幫忙打點打點!”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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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反骨
這話一說,周氏還能攔着趙氏?
人家大哥家的院子借給程榮耕住,結果周氏這做婆母的把兒媳婦留在家裏磋磨,人家大哥能願意?就算願意,會不會背地裏給她的榮耕苦頭吃都難說呢!
當下,周氏反應也快,臉上立刻堆起笑容道:“如此就要感謝親家大哥了,我去給榮耕收拾收拾,準備盤纏,你們的行李,趙氏你就辛苦些幫忙收拾了吧!”
想了想又囑咐了一句:“要是有什麽重的,你放在那裏,讓榮耕幫你,或者叫娘就行了。”對這富貴人家的兒媳婦兒,周氏賠小心已經賠成習慣了。
趙氏似乎已經習慣了周氏的說話口氣,自然滿口答應,收拾完行李,見天色尚早,就叫了牛車,和程榮耕兩人,由程長貴送了往鎮上去了。
這裏,程長慶家依然忙碌,自從程長慶上次沒把程榮耕弄到鎮上去後,老宅的人對他一直沒什麽好臉色,就連程定旺和王氏也在怪程長慶。
畢竟人家柳老爺一句話的事情就辦成的事情有多難啊?你這做大伯的居然辦了好幾天,最後還說沒辦成!就是沒上心!連帶的對李氏和程兆兒姐弟更是沒有好臉色,原本,程定旺有時候還讓程兆兒把栓子抱過去給他瞧瞧呢,這回好了,連重孫子也不看了。倒是三房和二房的關系更加好了。
關于這件事情,後來還聽柳老爺說過!這柳老爺也是挺奇怪的,他并不來程家走動,倒是因為知道程長慶一家在鎮上有了一家叫聽竹軒的鋪子,而經常去那裏走動。
一來二去的,沒見他和程老二家有多熟悉。反倒和他們這做大伯的一家熟稔了很多。
之後,有一次他偶然說起了程榮耕這事兒,程長慶也提了幾句。柳老爺方才知道這中間還有這種龃龉!
柳老爺心裏也是悔啊。他原本一直對程長慶一家客氣是因為他知道程兆兒和玉帛堂有關系,可是,逐漸相處熟悉了以後,柳老爺發現他是真的有心結交程長慶一家的。
程長慶一家為人厚道實在,關鍵是還會做生意。而且從不藏私!平日裏相聊的過程中。對于程長慶的處事态度和做生意的手法,柳老爺都有豁然開朗之感。
柳老爺和程長慶一般大,他是真的把程長慶當成朋友來相處的。而程長慶本身也厚道。自然不會總是抓着柳老爺曾經肖想過他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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