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就是當娘的給閨女一些兒壓箱底的銀錢,多的給個幾兩銀子,少的也有幾十文錢的,家裏實在窮的,不給也是可能的。
可是,程老三家這個大兒媳婦兒不一般啊,果然已經是城裏的小姐了,首先人家帶來的家具就很多了,有床架、梳妝臺、箱櫃、擱幾,一水兒的樟木制作的家具,上面镌刻着簡單的勾卷紋。顯得異常的整齊和大氣!
雖說樟木也不算什麽名貴的木頭,但是在鄉村人眼中也是足夠的氣派高貴了!
沒想到除了這四大件兒的家具,還有其他的,後面還有一個箱子,裏面放的滿滿的四時衣物,下面的自然看不到,上面的每一件都是絲綢的,花樣子也繡的精致無比。
這些東西,讓和平村的人結結實實的看了一場熱鬧,羨慕的有之、嫉妒的有之、說風涼話的也有之!
程兆兒笑了笑,還好沒弄個丫鬟啥的出來,要是連丫鬟都配上了,那可真是小姐了!
随着媒婆有些尖細的腔調呼喝起拜堂的步驟,院子裏随着新娘的到來,又再次忙碌起來!
拜完堂之後,竈間就已經開始上菜了,過不了多久就得開席了!
程榮耕今日一身大紅色的細麻布的新郎服,雖然映襯着新娘的綢緞嫁衣有些許的遜色,但是,也是非常不錯的了!頭發端端正正的用紅帶子束着,配着他稍顯黑黃的皮膚,居然看出了一絲的英挺之色。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程榮耕的臉上一直挂着志得意滿的微笑!
新娘子早就已經進了房了。蓋頭已經揭了,而女客們這時候是可以去看看新娘子的。
程兆兒見程雪兒還沒有回來,陸氏還在睡覺,也走脫不開身。就安心的坐在床邊,雖說她對這新娘子的長相還蠻好奇的。
等到開席的時候,就聽見周圍的女客說,新娘子長的真是漂亮,米分臉小嘴兒的。說有多可人就有多可人,程榮耕真真是有福氣。
程兆兒聽了心裏不可能沒有一點兒詫異之色,這程榮耕什麽德行身為親戚的程兆兒還是很清楚的,自傲自大,讀了幾年書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居然娶到這樣的老婆?不說這個新拜堂的趙氏為人處事究竟如何,但是人家的嫁妝和本身的條件就完全可以再挑的高一些了!
難道,程榮耕真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魅力所在?
程兆兒甩了甩頭,确定自己是無聊了,才會操這份閑心。她收歸心神。把注意力放在了吃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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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三叔三嬸可是下了血本了,要程兆兒來說,沒準兒程定旺和王氏還貼補了不少。這大廚做菜油水還是不錯的,整個菜做出來盛在碟子裏,看上去油亮亮的,還有陣陣香氣飄出,讓人看了就覺得空落落的肚子裏空虛的厲害。除了大醬放的多了,菜色有些發黑,其他的倒是沒什麽!
程兆兒是和陸氏坐在一起的,本來程兆兒想留着照顧圓圓和栓子的。沒想到李氏進來了,讓她陪着陸氏去吃飯,自己照顧兩個小的,只字未問程雪兒的事情!
程兆兒并不知道李氏和花氏兩人的那段對話。因此,還覺得奇怪,不過人多口雜,她也不好問,更不知道從何問起!于是,只能作罷。
程雪兒在開席的時候。已經回來了,也不知道她之前都去了哪裏,回來之際,程兆兒她們已經開始入席了,因此,姐妹倆并沒有說上話!甚至沒有坐在一處。
不過,程兆兒觀察了一陣程雪兒的臉色,發現她神色如常,也看不出啥來,只是當沒有人和她說話的時候,似乎眼波流轉間面有愁色,但是轉瞬即逝,程兆兒也不知道自己看清了沒有。
不過,如今也不是追究的時候,程兆兒只得把此事按在心裏,先吃起酒席來。
陸氏倒是如常,仿佛她睡覺前說的那番話只是平常的家長裏短罷了,如今,正在和程兆兒說着桌上的那一道四喜丸子怎麽怎麽香,回頭一定要她娘也做給她吃等等!程兆兒也随意附和着。
李氏在屋裏也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鬧完了洞房,忙完了,一家八口才回到自己的家中,圓圓和栓子都已經睡的口水都流出來了,豐年小兄弟小腦袋也一點一點的走路,要不是程兆兒和程雪兒一人牽着一個,兩人只恨不得倒地就睡了。
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程長慶喝的有些高了,回來倒頭就睡!
等到伺候了一家大小的都睡了,程兆兒發現,已經快要子時了,想到明天還有事兒做,趕緊的洗洗睡了。
她倒是沒什麽,就不知道李氏和程雪兒卻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李氏也是看天色實在太晚了,她也就壓下想說的話,想着等到第二天再問問她大閨女,但是這事情壓在心裏,她就有了心事,也就睡不着了。
而程雪兒為什麽也輾轉反側,這就要問她自己了。
第二天,程長慶、程兆兒和幾個小的都神清氣爽的很,只是李氏和程雪兒有些萎靡不振。
程長慶只以為是昨天自己喝高了,累着自己的妻子和大閨女了,很有些愧疚,吃完飯,便抹抹嘴道:“孩他娘,我今天去鎮上買明天煮臘八粥的食材,聽說鎮上新開了一個酒樓,它家有幾道招牌菜,你今天中午也別做飯了,我帶菜回來,咱們也弄點兒好的吃吃。”
又看了程兆兒一眼,道:“兆兒,快去把爹的牛車套好了!”
程兆兒三兩口把碗裏的粥吃了,無語的往外走,難道是看到她精神很好的樣子。所以才指使她做事的嗎?
耳邊還聽到李氏的拒絕聲:“不用了吧,做飯也不累,還是不要花這冤枉錢……”程兆兒一點都不擔心,無論李氏是同意還是反對。最後程長慶總能說服李氏的,因此,程兆兒就已經在想着今天中午吃點兒啥好的了。
鎮上那家新開的酒樓她也聽說過,叫膳食齋,聽歐陽璟說。開這店的人來頭不小呢,好像是京裏來的人。這膳食齋的菜肴味道聽說也很好,從開業那日開始,生意那是日日火爆。
如今,程長慶既然說這話了,她也正好很想嘗嘗味道,她便一邊套起了牛車,一邊想着是不是讓程長慶再多帶幾個菜。
她家的大黃牛阿黃昨天替程榮耕迎新媳婦兒去了,如今腦門上還雄赳赳的系着一朵兒大紅花,很是喜慶。只是。阿黃昨天晚上被程兆兒他們牽回來的時候,吃了好多的草料,一看就是餓壞了,可見把阿黃牽走以後,程長貴一家都沒給它喂草料,這程長貴一家也是真過分,不是自己的畜生不知道心疼!
見程兆兒來了,阿黃親昵的把大腦袋湊到程兆兒面前,用牛鼻子蹭了蹭程兆兒,程兆兒把它腦袋上的大花拿下來。拍拍它的腦袋,又給它喂了點兒幹草料和水,就把它牽到門口去了。
其實,眼見着要過年了。這些日子,家具方面的事情也不多了,家家戶戶忙着過年,也不怎麽做活了,今天已經是臘月初七了,程兆兒決定把家裏零散的事情做掉之後。過年前家具的生意就不接了。等到初六以後,就開工,趁着春耕之前,村裏的壯勞力多,先多做點事情再說。
程長慶走了之後,李氏收拾了碗筷,就對着一邊在一邊幫忙的幾個兒女道:“榮豐榮年去寫娘昨天布置的大字,雪兒和兆兒跟我到屋裏來!”
程雪兒和程兆兒對看了一眼,程兆兒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她想着是不是把陸氏的話和李氏說一說,還是先跟程雪兒說?
程雪兒卻有些慌張,她不是對這些事還不清楚的程兆兒,她已經從韓義那裏知道花氏已經和李氏說過這事兒了。可是……
屋裏,李氏在給圓圓和栓子把尿,換衣服,她也沒看兩個女兒,語氣也相對平和道:“聽你們幹娘說,雪兒和韓義聯系上了?”
這話讓程兆兒一愣,随後了然,看來昨天花氏必然是已經說過這事兒了?
程兆兒沒作聲,程雪兒過了好半晌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李氏也沒說話,像是在醞釀着什麽,等到她一步一步熟練的把兩個好動的小娃子哄到一邊自己玩的時候,她才看了兩個女兒一眼,問道:“兆兒也知道這事兒!”
程兆兒看了程雪兒一眼,點點頭。
李氏嘆了口氣對程雪兒道:“娘是很喜歡韓義的,娘知道原本你們的感情也很好,如今韓義對你依然念念不忘,你們幹娘昨天也來探了娘的口風,娘自然是想要你能幸福!”
“可是,娘知道你的性子,這件事兒之前你居然一點口風都沒露,雪兒,你是怎麽想的,莫不是還在怪娘之前把你嫁給黃鐵三那個畜生的事情?”李氏本不想提這人,但是,她實在擔心。
自從程雪兒回來之後,雖然好似和以前一樣,但是,李氏作為娘親還是覺得程雪兒的變化,她變得沉默了許多,甚至心裏想什麽,也不和李氏說了。
這些,李氏都可以忍受,相反對這個大閨女更加的心疼和愧疚,但是,她害怕的是,這個孩子會因為自卑或者什麽其他原因再次錯失自己的幸福。
她了解自己的女兒,程雪兒但凡決定嫁給韓義了,她不會一點兒底都不透露出來,如今她咬緊了牙關不說,就證明她心裏還是排拒自己再嫁的。
李氏決定今天一定要點醒她:“不管你今天是不是怪娘,娘都要說,你究竟要不要嫁給韓義,倘若不嫁,娘直接回了你幹娘,也別耽擱了韓義那小夥子。你可一定想好了。倘若你決定不嫁,那你往後也不要見韓義了。沒得人家娶了媳婦兒,你再和他牽扯的。”
這話說的,程雪兒竟然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最近一直在被逼迫,花氏看到她在逼她,韓義也逼她,現在她娘也逼她,她但凡要是可以,她難道不想嫁嗎?她只覺得自從她嫁出去之後的壓抑和憋屈,傷痛和難過,一下子變成了一把利劍,刺進了她的心裏,直把她刺的鮮血淋漓,疼痛不堪。
當下,她崩潰的哭喊起來:“你們為什麽逼我,都在逼我,我難道不想嫁嗎?可是,我不能害了韓義,我一個和離的婦人,韓義娶我要忍受多少異樣的目光,他的家人也不會祝福我們,倘若我這破敗的身體最後還不能給韓義留下個一兒半女,那以後,我不是害了他嗎?”
“更何況,”她眼光缥缈,好像在想着什麽道:“我在黃家這一年也沒生過孩子,也許我本來就不能生孩子,如今這身體不好了,也許更不行了,以後,要是韓義厭棄了我,那我就連活下去的希望就沒了。”沒錯,這就是程雪兒最深的恐懼和心結,她怕最後韓義因為這些種種的客觀原因厭棄了她,從本質上來說,之前的婚姻帶給她的傷害是長遠的,她已經沒有自信再得到幸福了,與其以後更加的痛苦,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
這些話把李氏的眼淚也說的掉了下來,她蹲下身來,抱着程雪兒失聲痛哭起來:“我的兒我的兒啊……”
是什麽把她的女兒變成了這樣,為什麽老天爺要對他們一家如此的殘忍?
程兆兒低着頭,輕嘆了口氣,微微擦去掉下的眼淚。
母女兩人哭過以後,李氏就沒再提這事兒,回頭,她尋了一個空閑時間去了花氏那裏一趟,兩人談了很久,出來的時候,李氏的眼眶還是紅紅的。
中午,程長慶回來,李氏尋了機會說了這事兒,也不知道兩人怎麽說的,下晌,程長慶也出去了。
等到臘八那一天早上,程家的大門口似有響動,程兆兒循聲望去,進來的是韓義和韓家的一衆人。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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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定親
程兆兒心知,必定是為了程雪兒和韓義的婚事而來?只是,也不必要出動這麽多人吧!
程長慶聽到響動,也出來了,把衆人迎了進來。程兆兒去了竈間,泡了滿滿一壺茶,這家裏很少來這麽多人,也沒什麽茶具,農家也沒這麽多講究,程兆兒直接給拿了粗瓷碗倒茶!
倒茶的檔口,她順便粗粗看了幾眼,好家夥,來的人還真不少,該來的都來了,份量還不小!有韓村長夫婦、韓老五、韓老八和花氏、還有韓家的兩位族老,這族老可不一般啊,這可是比韓村長的輩分還大呢,有一位是韓村長的爹,都要八十歲了,原本也是和平村的村長,現在老了,也處理不動那麽多的村務了,因此就做起族老來,還有一個是韓老五的爹,兩人還是親兄弟。還有韓義和韓義的姐姐韓三娘都來了。
程雪兒出來看到這個情景,也吓愣了,這是什麽情況?
程長慶上前一步,和韓村長以及韓老五把兩個老祖宗給迎上座,又給剩下的人看了座,他自己也被吓到了,他昨天是去把雪兒的想法和韓村長說了,心裏自然也是希望韓家人能夠不計較程雪兒的過去,給他們吃顆定心丸,他們才好放心的把程雪兒嫁過去,李氏去請花氏說和,也有這個意思,重點自然是突出程雪兒不是不想嫁,而是她怕害了韓義。
也是希望間接的得到韓義的保證,以後能夠對程雪兒好!這麽做顯得很自私,但是,程長慶和李氏縱是對韓義有些愧疚,但是。雪兒是他們親生的孩子,他們願意付出一切讓她幸福。
沒想到韓義今天引來了一大堆的人!
韓村長的爹韓大太爺笑着指了指程長慶一家人道:“長慶吶,這可是你家啊,怎麽搞得好像你們都變成客人了,莫不是要我這個不是主人的老頭子給你們看座吶?這麽緊張做什麽,來來來,坐我跟前來。咱爺倆唠嗑唠嗑!”老爺子都八十歲了。眼不花耳不聾的,身體好的不得了,聲若洪鐘。程兆兒他們站的稍微近了些,就覺得耳朵裏面像是跑火車似的!
韓村長連忙和韓老五還有韓老八他們四處找凳子給韓長慶一家子坐,他們做長輩的都這樣了,韓義和韓三娘自然是不能閑着了。兩人急急忙忙的給程長慶一家倒茶。
程兆兒都要看笑了,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究竟誰才是主人啊,果然這位韓老太爺說話很有份量呢!
程家一家都坐了下來,韓大太爺才道:“我咋聽我那沒出息的十二孫說,他想娶你家雪兒丫頭娶不到呢?長慶吶。你可要想好了,這閨女長大了可就是別人家的了,你舍不得個什麽勁兒啊。趕明兒,你這兒子不是生在這兒呢。讓他們給你生孫女兒玩呗!”
程長慶苦笑,這話讓他怎麽接啊,他能說他并沒有要把閨女留在家裏嗎?
韓三太爺也就是韓老五的親爹也幫腔道:“要我說啊,還是大兒和八兒做事情太慢了,大哥,咱們今天就把十二和雪兒丫頭的親事給訂了,剛巧咱們兩個老不死的在這兒呢!”又看向韓義道:“我說義小子,三爺爺說的對不對啊,還不去給你未來的岳丈岳母磕頭,都這麽大的人了,咋跟個蠟燭似的,不點不亮尼?”
韓義看了程雪兒一眼,程雪兒還處在震驚當中,韓義上前一步,重重的跪在程長慶和李氏面前,叩首道:“岳父岳母在上,請受小婿一拜。”又深深的回頭看了程雪兒一眼道:“今天,我大爺爺、三爺爺、大伯大伯娘、五伯、八叔八嬸還有我親姐姐都在,他們替我做個見證,我韓義以後無論貧賤富貴,一定對程雪兒一心一意,永不改變。”
程長慶和李氏還沒反應過來,韓大太爺率先道:“好好好!不愧是我老韓家的子孫,我老韓家的子孫就要這樣,對自己的家人要最好,以後你以後要是怠慢了我孫媳婦啊,別說你岳丈岳母,老頭子第一個用拐杖打死你!”
又看着程長慶和藹道:“長慶吶,這小子他爹早早就沒了,也沒有個父母看着,親事延誤到今天,我老頭子覺得有些愧對他啊,可是我信任你啊,長慶你這孩子我知道,從小是個仗義心慈的,以後這小子他就是你親兒子,老頭子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程長慶聽了此話,覺得身上的擔子更重了,他嚴肅的和兩位老人保證道:“大伯,三伯,你放心,以後韓義就是我兒子,只要我程長慶還活着一天,我都是他爹!”
韓三太爺幫腔道:“聽見沒啊,義小子,快上去叫爹啊!”
韓義激動的又深深的叩首的一通,大聲叫了:“爹!娘!”程長慶和李氏也一臉激動,上前把他扶起來,響亮的應了一聲:“哎!”
程兆兒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事情就這麽解決了……決了……了……
只能說姜還是老的辣,韓大太爺這一手軟硬兼施和身低淚下使得太漂亮了,韓三太爺幫腔幫的也太及時了,然後一直懸而未決的難題就這麽沒了!
程雪兒也如同在夢裏一般,直到韓義上前拉着她的手給韓大太爺他們這些長輩一一見禮的時候,她才逐漸清醒過來,她望着韓義的臉,韓義回望着她的眼睛裏是暖暖的溫情,她忽然覺得自己原來的堅持顯得那麽蒼白無力。罷了,能和韓義在一起,她已經特別開心了,為什麽還要想以後的事情,況且她應該相信韓義,相信這個和她從小長大的男人,他一定可以給她帶來幸福的!
韓義牽着程雪兒走到韓三娘面前,韓三娘有些讪讪,但是還是擠出一抹笑道:“雪兒,之前是我不好,你不要和姐姐見氣!”
程雪兒連忙上前道:“姐姐說什麽呢。姐姐這麽關心韓義,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麽可能生氣呢!”
這麽一說,似乎兩人之前的隔閡少了一些。
韓三娘是真的不滿意這門親事,但是,她昨天被大伯娘和八嬸說了一通,又被弟弟責怪了。她想着也罷了。左右是弟弟喜歡的,總比找個弟弟不喜歡的好,程雪兒除了和離過也挑不出其他的不好。況且程叔和程嬸人也不錯,她自己硬是在那裏別扭。其實,別扭個什麽勁兒呢,她也是出嫁的閨女兒了。以後弟弟只要過得好,她就放心了!
這麽一想。她反而放開了!
等到衆人都要回去做臘八粥的那會兒,韓義和程雪兒已經定親了,村長夫人孫氏拿出了原本韓義娘留給韓義的一點兒念想,一對兒羊脂玉的玉耳環。給了女方家做信物。
如今定親了,婚期程長慶和韓大太爺也商量了,兩個孩子年紀都不小了。等到過完年,春耕之前。就讓兩個孩子成親。
也給程長慶一家一點時間準備準備。
送走了韓家衆人,只有韓義留下了。韓義如今畢竟大了,雖然韓村長和韓老八經常讓他去吃飯,但是,他一般也不怎麽願意去,畢竟再怎麽樣,他的家都不在那裏。可是,如今不同了,程長慶夫婦是他的岳父岳母,如同他的父母一般,他也有家了。
村裏也不像大戶人家,什麽定親之後男女不見面,那些都是沒有的。這定親完了就是他們程家的女婿了,可以幫着程家做事啦!
程長慶昨日上街去買了各種做臘八粥的材料,如今家裏的饑荒還的差不多了,只差程長慶兩個大舅哥的債還沒有還,畢竟是家裏的親戚,李均安和李均平往年為了李睿達的考試也沒存下什麽銀錢,但是今年,李均平代理了程長慶家的家具,李均安今年也接了幾個大活兒,所以倒是存下了銀錢,只是因為程家買房買地的事情,兩家都沒有藏私,把銀錢全部拿了出來。
程兆兒如今是拿不出銀錢來,但是明年應該很快就能還上了。
但是,畢竟欠的都是家裏的銀錢,外面的不剩什麽了,因此,程長慶和李氏全家都輕松了下來,連夥食也更上了一個檔次。
今年的臘八粥,程兆兒說了,不想煮沒有味道的或者只煮甜味的,這次就來創新一下,煮鹹味的。
往年也不是沒人家煮鹹味的,只是鹹味的要有肉末子之類的葷食,這哪裏是他們這樣的窮苦人家吃的起的,今年,卻是可以了。
程長慶和李氏見韓義和程雪兒大事兒定了,心裏感覺了卻了一樁心事,因而做起事來都有勁兒了。
今年,韓義留在程家喝臘八粥,程長慶心裏高興,出去抓了一只雞,殺了做給韓義吃。
既然殺了雞了,那程兆兒做鹹味臘八粥也有材料了。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程長慶昨天買了兩塊豬肉,四個豬蹄,李均安和李均平前幾天來送了點外婆錢氏倒騰的海産品,除了那些常見的海帶紫菜之類的海菜,這次還弄來了半拉子的大拇指般大小的海蝦。
程兆兒看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她的油焖大蝦有着落了?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真要費那麽多油做油焖大蝦,她娘第一個不答應,不過,如今可以挑點兒蝦仁出來,做鹹味臘八粥了。
于是,程兆兒就用大骨湯做底,把黃米、大米和糯米之類的先用大鍋煮上,然後程兆兒切了一小條的瘦肉,把瘦肉丁和雞脯肉丁焯水後,等到鍋裏的粥煮沸了,就用瓦罐盛起來,把蔬菜、花菇、肉丁和蝦仁丁全部放入進去,小火煨炖起來。
程雪兒雖然還是有些擔憂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擔起生兒育女的重責大任,但是,韓義今天當着衆人的保證到底是讓她無比的感動,似乎連日來的陰霾和憂色一下子消散了許多。
如今,她也在竈間,幫襯着程兆兒煮臘八粥,韓義在外面幫着劈柴火,隔着掀起的簾子,兩人時不時的對視兩眼,說不出的柔情蜜意!
程兆兒看了看韓義,确定他聽不見什麽聲響,于是便和程雪兒道:“姐,你還記得上次來我們家懷孕的那個汪嫂子嗎?”
程雪兒以為程兆兒只是唠嗑,便接話道:“記得,就是耿家鄰居家的大兒媳婦是吧?”
程兆兒“嗯”了一聲道:“她能夠懷孕,不是我自誇,可大部分是我的功勞呢!原本她成親兩三年都沒動靜兒,後來我給她調理了幾個月,這次是特地來謝我的!”
程雪兒一愣,半晌後才壓抑不住顫抖的語調,激動道:“真的嗎?兆兒?!”
程兆兒點頭道:“韓五伯不是也沒說你有什麽問題嗎?這種事情,我上次聽鎮上的大夫說,沒準兒是男人的問題,你看黃鐵三,他外面的那個小寡婦不是也沒懷上,你呀,就放寬心,相信你妹妹我,一定可以幫你的!”
程雪兒聽得潸然淚下,哭道:“兆兒,你……你要是幫姐姐把這個事情解決了,姐姐一輩子謝你!”
程兆兒上前一步,掏了手絹兒給她擦眼淚道:“咱們親姐妹,我要你謝我幹啥呢!”
這是,忽然外面傳來一個略顯緊張的聲音:“幹啥呢?怎麽哭了?”原來是韓義,從簾子外面看見程雪兒的表情不對,趕緊來問個究竟。
程雪兒擦擦淚,對韓義笑道:“沒事兒,我那是高興呢,你緊張什麽?我自己的妹妹,難道還能欺負我不成!”
韓義搔搔後腦勺,憨憨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那不是怕你被竈臺什麽的磕着碰着了?你高興就高興,幹嘛不笑,咋哭呢?”
程兆兒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撇撇嘴,出去了,她才不要在這裏看他們秀恩愛呢。
到了下晌的時候,臘八粥炖好了,程長慶尋了兩個大碗,把甜的鹹的各盛了一大碗,就帶着韓義,往老宅走去。
這也是程長慶聰明的地方,他真是怕了他爹娘到時候又有什麽奇怪的想法,如今他帶着韓義,去“告知”程定旺和王氏,程雪兒要成親的消息,無論程定旺心裏怎麽想的,礙于還有“外人”韓義在,他也不能說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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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布置
果然,事情如同程長慶想的那般順利,程定旺和王氏果然沒說什麽,雖然,程定旺和王氏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但是,到底沒說出什麽難聽的話。
程長慶也說了,這親事是韓大太爺親自保的媒,程定旺和王氏還真就不能說啥了。說什麽呢,他們能說這村裏最大的官的爹這媒保錯了?
于程定旺來說,他是不能接受程雪兒再嫁這事兒的,這無疑又把程家推上了風口浪尖,不知道又有多少難聽話要出來,他這張老臉可丢不起了。
在他心裏,程蓮兒嫁了柳老爺為妾是奔着平妻去的,她不是為了享樂,不是為了富貴,而是去替柳老爺“排憂解難”去的,柳老爺家不是缺個兒子嗎?程蓮兒如果生了兒子,不就解決了柳老爺“後繼無人”的難題嗎?那程蓮兒就是柳家的大功臣。
作為大功臣,帶挈一下娘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而程雪兒不同,程雪兒都嫁過一次了,如今她已經沒有籌碼達到程蓮兒可以嫁的那個高度了。這樣的女人,還不如待在家裏,一輩子青燈古佛,外人說起程家來,必然會說程家治家有方,程家出來的女子視貞操如命,這樣無形中也算替程家賺得美名。可是,如今,她卻要嫁了,不但嫁了,還嫁給一個什麽都沒有的莊稼漢,還是一個孤兒,還要帶累程家被人說,這讓程定旺怎麽想怎麽憋屈!
沒錯,韓義的身份程定旺骨子裏是真看不上,是族老的孫子又怎樣,畢竟不是村長的兒子,只是侄子而已。而且還是孤兒,程家以後怎麽依靠他?
他這輩子最為注重的就是家聲,他希望程家在他的手上能夠成為韓家那樣的家族,而他就是說一不二的大家長!所有的兒子、兒媳、孫子和孫女都必須為這個目标服務。既然是程家的子孫,程定旺認為這都是他們應該做的。
好在,程長慶不知道他爹究竟是怎麽想的,要是知道了。也會覺得他爹瘋了。他是絕對不會拿自己閨女的幸福開玩笑的。
程定旺不是沒看到程定旺和王氏的臉色,只是他實在不覺得程定旺和王氏有什麽不高興的,難道他閨女找到幸福了。做爺奶的還不高興?
雖說,他來之前也想到他爹娘可能會有些他不能理解的莫名舉止,或者說一些讓人不高興的話。但是,當這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他心裏還是覺得憋屈的慌,也不想問什麽了。和程定旺夫婦打了聲招呼,就招呼着韓義一道回去了。
這裏,王氏又哭鬧起來,她等程長慶走了。哭着對程定旺說:“老頭子,老大現在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程定旺面色也很不好,他實在搞不明白。這兒子怎麽變成了這樣,原本什麽事情都和他商量。都聽他的安排,怎麽現在變成這樣了?
他卻不想想,他和王氏做的事情寒了兒子多少次的心吶!
這裏,回到了程長慶自己的小家,李氏和程雪兒姐妹已經把晚飯都做好了。見程長慶和韓義回來,也招呼着吃晚飯了。
今天,李氏做了不少的菜來招待這個女婿,程雪兒得了程兆兒的保證,最後一絲擔憂也消散了很多,一家人吃飯吃的那叫一個其樂融融。
程長慶見家裏氛圍如此溫馨和諧,在老宅那邊的一絲不愉快也徹底消散了。
晚上,送走了韓義,一家人洗洗睡了不提。
到了第二日,程兆兒和程長慶一起去了鎮上。
鎮上他們買的那家鋪子之前的租客曾經請求過程長慶,想租用到年底,他們找到地方再搬走。程長慶是個厚道人,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這名租客是外地的,在這邊做的是酒樓生意,生意是不錯,但是,租金太高,本就有換一個鋪面的意思,只是沒想到原來的房主因為家中子弟出外做生意發了家,一起搬遷到了外地,這麽快就把房子給賣了。所以他就請求程長慶再給他點時間,等他找到鋪面再走。租金還是照常算給程長慶。
程長慶見他一個人在異鄉也不容易,他也能理解別人的急迫和無奈,而他的家具生意來日方長,不差這一日兩日的,便答應下來,那租客很是感激,立刻付了剩下的租金。程長慶當時簽下房契的時候,縱使借了不少銀子。但是,銀錢還有些不夠,本來和原本的房主說好了,這銀子過年前全部償還,給一分的利錢,沒想到這租客給了銀子,程長慶也不用拖到過年了。于是,立刻就把差原來房主的銀子給還了。
因此,程長慶還很是感謝這名租客讓他省了一分利錢,此後來鎮上,還送點家裏的蔬菜雞蛋之類的,也沒要過銀錢。
一來二往的,程長慶和租客關系倒是熟稔起來,只是,好景不長,這租客不打算在這石磨鎮開鋪子了,他準備回鄉去了。原因自然是這裏新開了的膳食齋,把本就不大的市場擠占的更加擁擠了,這租客原本酒樓的生意還算不錯,平常三五不時的也會有些鎮上的富家公子少爺之類的過來點些飯食,可是,如今,這膳食齋一出來,完全就沒有生意了。
他本錢本就不多,可經不起這樣的虧損,還不如回鄉去,一來家中孩子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