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兒,就抱了幾匹布和一個木盒子進來了!柳老爺親自接過東西,笑道:“今日子仁第一次過來,帶了禮物孝敬各位長輩,大伯大伯娘的都放在這裏了!”程長慶和李氏對視了一眼!
程長富和邱氏笑容很有些勉強,他們是得到了看起來一樣的東西,上好的細麻布,還有一個木盒子。只是,他們是岳父岳母,你說這柳老爺是不是做生意做傻了,這不巴結岳父岳母,居然巴結起岳伯父和岳伯母起來了!而且柳老爺給程長貴一家和老宅的可沒有一個木盒子!
程蓮兒也很不高興,今天她穿着藍色繡着暗米分色蝴蝶兒的衣裙,腳穿相似顏色的繡鞋,梳着高椎髻,插着三四根細細的金釵!
臉色比起往日的白皙多了一絲米分紅,平添了一抹風情,看起來就是幸福中的小婦人的模樣。
只是,從進了這扇門開始,她臉上就掩飾不住的睥睨與高傲生生的把她的美麗折損了幾分,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如今臉色挂了下來,就更難看了!只是,她并不敢阻止柳老爺什麽,雖然這幾日,柳老爺每日都是在她房裏過夜,為人似乎也挺和善,并沒有為難她什麽,甚至還送了她很多東西,但是,她骨子裏就是有些犯怵!更何況,一個妾也阻止不了什麽!
只是,她到底太年輕了,心裏想什麽,臉上就帶出來了!
柳老爺恍若未見,徑自和程長慶一家寒暄,末了還體貼道:“大伯這是要去哪兒,子仁有馬車,倒是可以送大伯一程!”
程蓮兒的臉上更挂不住了,之前跟他撒嬌說把她妹妹朵兒帶去鎮上玩會兒,朵兒還沒做過馬車呢,他都不同意!如今卻要帶她大伯?
程長慶連連推辭:“不了不了,我已經和人約好,牛車拉着這些桌椅家具也方便,就不用子仁送了!”
柳老爺也不強求:“既是這樣,那子仁就不送大伯了,大伯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只管說一聲,子仁一定盡力相幫!”
說完又和李氏和程雪兒等人一一告別,就領着程蓮兒走了!
程長慶也駕着他的牛車,準備去鎮上了!
程長富和邱氏一路回家,路上邱氏忽然道:“當家的,你覺不覺得子仁對他大伯家太好了!”
程長富呸了一聲,拽了一段草須塞進嘴巴裏嚼了嚼,又吐了出來,接着破口大罵道:“什麽玩意兒啊,這姓柳的搞沒搞清楚誰才是他老丈人!惹毛了老子,哼,小心老子叫我閨女回來,到時候看誰求誰!老大也不是個東西,今天居然比老子還有老丈人的派頭,他有這福氣嗎?也不看看,他兩個閨女現在都啥樣兒了!”程長富本來就是個渾人,此時不高興,說起話來更是葷素不忌起來!
邱氏也覺得心裏的氣沒地兒出,應和道:“就是,他大伯家兩個丫頭,那天我好心想給她們找兩個男人,人家還不要呢,人家吶,眼光高着呢!”要說邱氏如今最大的變化是什麽,就是在程長富面前說話有些底氣了,往常,程長富就是拳頭招呼到她身上了,也不見她敢出一聲兒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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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她已經忘了原本一起住在老宅沒分家的時候,程長富打她的時候,是誰阻止程長富的,又是誰見她娘家窮,針線活兒不拿手,經常幫襯她做衣服做鞋子的,更忘記了那時候他們家占過程長慶家多少便宜!
人心,有的時候卑劣的可笑,也特別容易改變!
此時的程長慶家中,程兆兒把那個木盒子打開,發現裏面是六對兒的珠釵,材料倒是極為普通,基本上就是一些小珠子串起來的!但是款式非常的新穎別致,一對兒的蝶戀花形态,一對兒的比翼雙飛形狀,還有一對兒寒梅點點姿态。
既沒有金銀的庸俗之感,又吸人眼球,漂亮無比,這柳老爺送東西确實有一套啊!
程雪兒一眼就喜歡上了,世上大概大多數女人都抗拒不了美麗的飾物吧!程兆兒同樣喜歡,只是她慣常也就随意挽個髻,然後用發帶系一個獨特的繩結做發飾罷了,珠釵什麽的,她喜歡是喜歡,可是也不怎麽用,因此就把這些悉數推給了程雪兒。
反正柳老爺也沒說給誰,以李氏的歲數,帶珠釵已經不合時宜了,而她們姐妹倆只有程雪兒喜歡戴這些東西。因此,柳老爺送這東西真是送對了!
還在路上的柳老爺坐在舒适的馬車裏,身邊跪着給他敲腿的程蓮兒,嘴裏吃着程蓮兒喂給他的點心,一只手搭在程蓮兒的肩膀上半摟着。腦子裏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程雪兒和程兆兒。
這真是一對兒姐妹花,奈何一個都不是自己的,柳老爺心裏扼腕不已,再看一旁的程蓮兒,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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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藥膳
程兆兒并不知道柳老爺和玉帛堂之間的事,因此自然也猜不出柳老爺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的緣由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相幹,左右柳老爺是程長富家的女婿,和他們大房并沒有很大的關系,柳老爺為人處世要是客氣知禮,來往多些也就罷了,如果是個四六不懂的,那不來往也無可厚非!
雖說柳老爺表現出來的樣貌是和善懂禮的。但是,因為柳老爺曾經通過程長華企圖納程兆兒為妾,所以程長慶和李氏心裏對他的膈應并沒有完全消除,因此,他們保持的想法還是以後能不走動還是不要走動!
何況,如今程蓮兒畢竟還只是個妾,是不是會變成平妻那是以後的事。柳老爺壓根還算不上程家的實質親戚,更沒有必要頻繁走動了!
日子還在平平常常的過着,到了臘月裏的時候,家裏緊緊湊湊的,居然把這一年為了買鋪子和一百畝地拉下的饑荒都給還的差不多了!
雖然,還債結束之後,家裏的銀錢再一次被清空,但是,家具生意依舊紅火,甚至有越來越火的趨勢。因此,他們心裏一點也不感到慌張!反而往年那種窒悶、壓抑和絕望空洞到沒有盡頭的感覺沒有了,今年少了長子,但是其他孩子們都回來了,還多了兩個小的,程長慶和李氏雖然每當想起程榮瑞的時候,依舊悲傷,但是,臉上的愁苦和麻木之色如今卻是消失了!
程長慶和李氏如今生活上有了寄托,又加上身體上有程兆兒調配的藥膳滋補,兩相作用之下,強健了許多。
今年秋天幹燥風大的時節,李氏和程長慶居然沒怎麽咳嗽。這是自從李氏和程長慶損傷了身體之後,從沒有過的情況,兩人甚至年輕了許多,氣色也好了起來。就連程雪兒回來之後,如今身體也好了很多!
前幾天,程兆兒請了韓家五伯,也就是韓老五來給程長慶、李氏和程雪兒複診。韓家老五感到無比驚訝。
程長慶和李氏的身體原本并不是他整治的。那時候,他并不在長順城,去了他們藥鋪東家的另一處藥鋪坐堂了一段時間。
只是。他回來以後,也幫李氏和程長慶看過,自然也看過其他大夫開的藥方,并沒有什麽出入。
他聲稱行醫多年。富貴人家也看過不少,人家每天人參燕窩的補着。身體也不可能恢複的如此之好。
更何況如同程長慶、李氏以及程雪兒。三人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了,但是畢竟都傷了身體的本源,按理說一輩子就這麽病歪歪的過下去也就是了,吃藥雖然可以減緩症狀。但是也不可能根治!
而程長慶和李氏如今已經基本與常人無異,身體已經好了七八分,找這個速度下去。也許過完年,他們的身體就能完全恢複到原來水平了。
至于程雪兒。他是最有印象的,完全是他經手的病人。她才回來沒有半年的時間,原本已經破敗掏空的身體如今居然已經恢複了五成左右,說不定,在過上一兩年好個七八分都有可能。
而在當時的程雪兒的情況,韓老五壓根覺得她想好大約是完全不可能了,心裏還在可惜,程雪兒八成是要吊着藥罐子一輩子了。
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難道真的是程長慶家的風水好?
如今,程長慶家過的好了,村裏有那紅眼病的人到處說嘴,說程長慶家那是因為風水好,所以讓他發了財了。
韓老五聽了幾耳朵,很嗤之以鼻,人家發財是因為人家風水好?那之前程家的長子戰死了,兒媳婦兒跑了,兩個閨女全部和離歸家了,那時候這些人咋說程家的房子風水差?
可是,他現在開始懷疑了,難道他判斷的太武斷了!
韓老五和程家人也算熟悉,他專精于大夫這個行業。也學不來世間的彎彎繞繞,當下就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如何程長慶、李氏和程雪兒的身體在這一年裏就恢複的突飛猛進了?程兆兒也沒怎麽隐瞞,只說是配合着大夫所配的藥還做了藥膳食療!
就這話讓韓老五愣住了,不過,他是個有分寸的人,并沒有貿然的打聽藥膳的配方是什麽,雖然他極為想知道是什麽樣的仙丹有這樣的奇效!他只是很有些若有所思,程兆兒并不是個藏私的人,除了配方是不能說的,是她未來的生財之本,但是,關于藥膳的觀念還是可以傳播的,她覺得這個世界的人還并沒有這種養生的觀念!或者他們的觀念極為錯誤,養生并不代表只能食用山珍海味或者人參鹿茸。
首先,藥膳不是藥,健康的人也是完全能吃的!有許多食材甚至跟藥也沒有任何關系,它們就是根據食物的特點加以融合,以達到一個強身健體的目的,或者是彌補身體的不足之處!它們不能替代藥的作用,但是可以彌補藥的欠缺,所能達到的效果很可能并不是單純的疊加那麽簡單!
韓老五聽了先是愣怔片刻,接着如同醍醐灌頂,他從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麽奇特的治療方式,這才是真的做到了藥食同源啊!
事實容不得他不相信,畢竟程長慶、李氏和程雪兒就是成功的案例,這讓他在對程兆兒刮目相看的同時,又覺得自己的醫術還有諸多的上升空間,他忽然覺得近幾年總感到自己的醫術已經難以突破桎梏,如今看來,又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也不一定!
韓老五回去以後對着韓村長又把程兆兒贊了一遍,韓村長也很震驚,但是,他家老五他很了解,那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人,他所說的八成就是事實了!只是,韓村長就想不通了,怎麽程兆兒變成了這樣,難道世上真有所謂的奇才,光是靠自己想想。就能搞出些讓人吃驚的事情來!甚至達到別人窮極一生也無法到達的境界?
程兆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韓村長歸于奇才一類了,她正在幫李氏畫花樣子,現在李氏已經不是原本的李氏了,自她上次接的錦繡樓的屏風的活計,得了二十兩之後,又繡了一幅被面,如今手上正在繡的是鄰鎮一戶人家小姐的嫁衣!
如今的李氏也是石磨鎮最拔尖兒的繡娘了。要不是程兆兒克制她接活的量。她真是恨不得每日都靠這個掙銀子呢!
不過,程兆兒克制她也是有好處的,她接活兒少。所謂物以稀為貴,繡品反而能賣出高價來。如今,随便一幅被面,李氏就能得個八兩銀子左右。這是原本一幅繡品最多幾十文的李氏原本想都不敢想的。
不過,李氏是個敬業的人。她磨着程兆兒手把手的教她配色,教她怎麽讓圖案更立體,怎麽樣畫新式別致的花樣子。
除了花樣子,她其他的倒已經學到了點精髓。花樣子的事情還真不好說,這花樣子固有的已經很多了,照着那些繡當然容易。但是,想要在已有的基礎上發展描摹創新才是最重要的。程兆兒之所以不感到吃力那是因為她有幾千年文明的沉澱和積累而所得到的閱歷,這是李氏不可能具備的。
所以,如今花樣子還是程兆兒畫,其他的,只要李氏自己樂意,程兆兒也就放手讓李氏去想去做!
如今。李氏對刺繡的熱情空前高漲,不僅僅是因為這事兒能給李氏帶來收益,還讓李氏覺得這變成了一件興趣和喜歡的事情。
現在,和平村的人也不敢小瞧了李氏去,有好些人私下裏都說,李氏是個有福氣的,男人對她好,如今自己身體也好了,有兒有女的,最重要的是自己還能掙錢,要是想要貼補點兒娘家,那也是相當容易了!
前幾日,有了韓老五的肯定在前,程長慶和李氏別提有多為自己閨女驕傲了!他們自己也有感覺身體好了很多,但沒想到是真的好了很多,這要是放在一年前,夫妻兩人想都不敢想。如今能過上這麽好的日子,他們很知足也很滿足。
原本,李氏還抱怨過每日裏吃藥膳好煩,如今每天的藥膳都是她催着程兆兒去做了。這倒也省了程兆兒的事情,往常讓他們吃這些,他們還将信将疑的,如今,總算疑慮消了。
程兆兒這幾日還準備抽出時間,想着給外婆外公和兩個舅母舅舅也配點兒藥膳的配方!讓他們也調養調養。
外公每天伏案寫字,頸椎常常酸痛,外婆是老寒腿,兩個舅母倒是沒什麽大病,只是月子病卻不少,還有兩個舅舅,如今也人到中年,最容易生病的年齡,強身健體是必要的!
李均平上次過來拿貨回去賣的時候,說外公外婆狠狠的誇了程雪兒和程兆兒,說她們做的衣服真是太暖和了。
程長慶和李氏也深有同感,私下裏李氏還和程長慶嘀咕過,沒想到這棉花居然如此的有用啊!
豐年小兄弟原本還覺得背心的樣子太奇怪了,鬧着不肯穿,後來在程兆兒的強力鎮壓之下,才勉強嘟着嘴穿上了。如今,讓他們脫了他們都不願意呢,這背心一點兒不累贅,有暖和,他們明明穿的衣服厚度看起來和去年差不多,但是,手腳都是溫溫的,一點也不覺得冷了!也沒有像去年一樣,手腳凍腫了,又疼又癢,好難受!
關于李均平如今代理程家的家具掙了銀子,而李均安沒事情可做的事,李氏私下裏和程兆兒說過!李均平和李均安兄弟感情很好,如今是還沒有什麽矛盾,但是,兩人都有自己的小家,長此下去,不患寡而患不均,必然是會有矛盾的。這樣一來,就算舅舅心裏沒什麽,舅母八成要不高興了!
程兆兒聽李氏這麽一提醒,才驚覺确實是這樣的。她畢竟缺少和親人相處的經驗,無形之中也許得罪了舅母和舅舅還不自知呢!
不過,她并不是沒有幫李均安找活兒,只是如今事情還沒弄好,她也沒提前透露罷了!只是,如今看來,還是得好好的說一說!
當下,就把自己的打算和李氏說了,這彈棉花和加工棉花的工具買賣,和歐陽璟談妥的時候,程兆兒就壓根沒想過自己來做,就是準備給大舅做的。程兆兒手裏的一套工具就是大舅李均安制作的,因此,讓大舅獨自制作完全沒問題,程兆兒見大舅母王氏是個利落人,店鋪就交給王氏,讓她幫着大舅一起賣。
當然,事情是程兆兒談成的,以李均安的為人他也不可能白要了這生意,所以程兆兒只在裏面抽兩成利罷了!
李氏一聽,高興的不得了。她覺得她閨女咋就這麽聰明,這麽會想呢?這樣不是立刻就把事情解決了?
當下,就找人傳了消息給李均安,李均安也很高興。李均平也很替李均安高興。李均安還嫌棄給程兆兒的利太少了,硬要改成三成了!
說實在的,李氏想的還是很周到的,王氏看着李均平掙錢這麽厲害,已經有些心動了,在家就和李均安嘀咕,要不也跟着賣家具得了!如今得了這麽個好營生,雖然這事兒并沒有公開,李均安也跟她說的含含糊糊,但是,這不影響她的好心情,心說:小姑子一家還是想着他們大房的,在家裏對李睿達和錢氏更好了不說,還特地給豐年小兄弟做了鞋,又給程雪兒和程兆兒做了衣服,以表達她的感謝之情!
程兆兒從大舅手上拿到這些的時候,心裏也覺得挺熨帖的,她所求的也不過是家庭和睦安然罷了。自己的心意被別人感知,別人還有所回報,不提這回報的價值大小,這都是一件美好的事。
到了臘月初六這日,程長慶一家又得休工一天了,今天是程榮耕成親的好日子。他們雖說并不待見老宅的人,但是還是得去呢!
如果說程蓮兒成親讓程長富一家出了風頭,掙了銀子,那麽如今總算是輪到程長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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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透底
對此,李氏私下裏和程雪兒和程兆兒嘀咕過,之前周氏哭窮的厲害,可是十五兩銀子的彩禮錢,她不是還是替程榮耕拿出來了!
如今酒席也是請的專門辦紅白事的人辦的,這些弄下來,也得花上大幾兩銀子呢,倒是聽周氏在外面說嘴,說榮耕成親花了不少的銀子,拉了好些饑荒,可是,光是這麽聽說了,他們可不知道村裏有人借他們銀錢了,說不定這話也是說給別人聽的而已!
可見,他們手裏的銀錢不是沒有,只是不願意拿出來,什麽都想占點別人的便宜!
程長慶一家八口人,一早就去了。今日程榮耕大喜,這裏的習俗是早上把新娘子接回來的,所以,一家人總要去的早一些。
到了老宅,程兆兒看到已經穿戴一新的程定旺和王氏坐在主屋裏,程兆兒留意了一下,發現二老身上的布料花色,分明是程長慶一家之前送的!
兩人臉上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他們一家上前打招呼,罕見的得到了程定旺和王氏的和煦相待!
幾人松了一口氣,就連最小的程榮豐和程榮年,程兆兒也發現當他們與程定旺和王氏打過招呼,見完禮後,牽着程兆兒的兩只小手陡然一松,好像完成了一個大任務一般!
此後,一家人便四散開來,李氏幫忙去招待女客去了。
程長慶、程長富、程長貴和他們的堂弟程長泰也一起去招待今天來的客人!
程榮耕領着媒婆,借了程長慶家的大黃牛阿黃,駕着牛車,去迎親去了!
程雪兒和程兆兒沒什麽事情,就是帶帶孩子,本來肯定是要去竈間幫幫忙啥的,但是,程長貴家請來的辦酒席的人的人手已經備齊了,連碗盤碟子都準備的好好的,實在無需她們去湊熱鬧!
如今新娘子還沒有回來。事情就更少了,就連李氏她們也閑了下來,三五成堆的說着話!
過了沒一會兒,屋門口的布簾子一動。程兆兒就看見陸氏進來了,後面還跟着一臉無奈的花氏!
陸氏肚子已經很大了,本來,花氏是讓她不要出來了,只是。她在家被關着實在難受,今天大家夥兒都出來吃酒席了,她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這對喜歡熱鬧的陸氏來說簡直是巨大的煎熬!好說歹說的,花氏才肯帶她出來了,這不,剛一過來,花氏就把陸氏送到程兆兒和程雪兒所在的屋子了!
栓子和圓圓如今已經七八個月了,兩人如今也不睡了,坐在床上你推我一下。我碰你一下,兀自笑的開心! 口水還滴滴答答的。
如今看陸氏這麽個大肚婆進來了,程雪兒和程兆兒趕緊幫着花氏攙着她坐到床邊上半倚着。
花氏埋怨道:“你們說你們這嫂子是不是會折騰,還有兩個月都要生了,居然還敢出來走動,累得我這一把老骨頭哦!”
陸氏舒服的倚在靠枕上,舒了口氣笑着對花氏親昵道:“還是娘心疼我,知道我在家呆着太難受了。”
花氏笑了笑,囑咐她好好歇着,和程雪兒、程兆兒打了聲招呼。就出去尋李氏說話了。
程雪兒看了花氏和陸氏的互動,眼裏閃過一絲豔羨之色,這樣的好婆婆,她咋就沒遇上呢!
程兆兒也有些感嘆。她對陸氏道:“也就你運氣好,看我幹娘對你多好!”
陸氏點點頭,表示贊同。從嫁過來之後,她就跟坐在蜜罐子裏似的,花氏從不和她斤斤計較,也真心疼她。最主要的是韓十一對她也好。她自家也有嫂子,自家娘待她嫂子什麽樣兒她清楚的很,如今兩相對比,更能表現出花氏的難得!因此,她非常珍惜,也盡心的服侍和對待韓老八和花氏。
這裏程兆兒和陸氏唠嗑,程雪兒卻有些心不在焉,等到程兆兒再回頭的時候,就發現程雪兒人不見了。
本來,程兆兒也沒在意,可是等到外面說,程榮耕要帶着新娘子回來了,程定旺和王氏、程長貴和周氏都已經穿戴整齊,等着新人來拜堂了,程雪兒還沒出現。
程兆兒心裏起了疑心,不過心裏也大約知道程雪兒去哪兒了。
不僅程兆兒心裏有數,陸氏也不是個傻的,他私下裏捅咕了程兆兒一下才道:“雪兒八成又被十二郎那小子叫走了!”
程兆兒一驚,這事兒她從來沒跟陸氏說起過,陸氏似乎知道不少內情呢。
陸氏看程兆兒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她笑道:“也就你當嫂子我傻,都不告訴我,我娘可啥都不瞞我,何況十二郎那小子,平日裏看起來悶不吭氣的,沒想到這麽拗,他可是跟我娘你幹娘交了底兒了,他這輩子除了程雪兒,誰都不娶,程雪兒 要是不答應,他就打光棍兒一輩子!”
程兆兒沒想到還有這事兒,不過她聽罷,并沒有和陸氏再說什麽。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陸氏也沒等程兆兒說點兒什麽,也不知道是特別有談話的興致,還是故意将這些消息透露給程兆兒知道的,總之,即使程兆兒沒說話,卻絲毫不影響陸氏的談性!
陸氏捧着肚子看了一眼程兆兒接着道:“十二弟是個實誠的孩子,雪兒又是我娘的幹女兒,我爹娘覺得親上加親也未嘗不好呢!”說完這句,她打了個哈欠道:“想不到這懷孩子這麽難受,剛說了會子話,我都困了。”
又擡頭看了程兆兒一眼道:“兆兒你去前面看看新娘子來了沒,我倚在這裏睡會兒!”說着,不等程兆兒說話,就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沒有!
見她這般,程兆兒大約确定關于程雪兒和韓義的事情,陸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這是要為了表明他們韓家人的态度嗎?表示如同程雪兒這樣的情況他們是能接受的?!
其實,于程兆兒的心裏,她是高興的,這半年以來,即使程雪兒每次都說自己再也不見韓義了,賭咒發誓的說不見他,可是每一次打破誓言的還是她自己!
韓義其實并不常出現,這麽長時間。外面雖然隐約有些風言風語,但是卻并沒有給他們的生活帶來影響,就算有那碎嘴的說看見韓義和程雪兒。聽到的人大多不信或者沒當回事兒。
整個和平村還真沒有不知道韓義和程雪兒原本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事情。就算聽到了風聲,大部分人只當人家是捕風捉影。這麽一來,那些碎嘴的見得不到衆人的應和,也覺得說這些沒意思起來!
從這點上,程兆兒不得不佩服韓義的隐蔽能力。村子就這麽大,他既能約會自己的情人,又能不被村裏人發現,确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程兆兒偶然的一次看到韓義來家裏送東西給豐年兄弟,當時他并沒有和程雪兒說上話,甚至只是對視了一眼,他就走了。
但是,只是那一眼,程兆兒就覺得自己要溺斃了,雞皮疙瘩都從身上爬了起來。而程雪兒只是微微扯動嘴唇笑一笑。看上去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眼神!
程兆兒深深的覺得,程雪兒如果嫁給韓義,以韓義對她的感情一定可以幸福的,至少比和黃鐵三在一起要好十倍百倍。
真不知道程雪兒硬是在執拗什麽!
程雪兒一直固執的不行,無論程兆兒怎麽勸她,她還是死咬着牙說不嫁韓義。
程兆兒覺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有時候都想對程雪兒爆粗口了,尼瑪你既然不嫁,別韓義一叫你,你就偷偷摸摸的出去啊,是誰要是十來天沒看到韓義就魂不守舍的。是誰每次無故失蹤回來後都春風滿面的,程兆兒看的都覺得自己的牙都要酸倒了!
同一時間,花氏也拉住了李氏,走到稍稍背着人的地方。和她隐晦的說起了程雪兒和韓義的事情,李氏很是震驚,她倒是不知道自家大閨女什麽時候又和韓義聯系上了。
她每次看到韓義,心裏就無比的辛酸,要不是為了家裏那點兒破事,她雪兒也不會嫁給那個畜生。韓義這好孩子早就是她女婿了。
每次想到這些,她就更恨程定旺和王氏!她的榮瑞征兵,他們沒錢出也就罷了,可是,她的一雙女兒為了五兩銀子把自己賣了的時候,程定旺和王氏也不出頭,在李氏走投無路以死相逼不準兩個女兒出嫁之際,是王氏過來說,程家的名聲不可墜,程家絕對不能出現退婚的閨女。就這麽害了她的兩個閨女!哼,名聲真的那麽重要?那怎麽還允許自己的孫女去做妾呢?
以前是她想不通,覺得好歹他們是長慶的爹娘,可是,如今她卻不這麽想,如果這爹娘做了很多害子女的事情,只為了名聲啊、私欲啦、那這樣的爹娘還不如不要呢!
如今,聽了這話,她也慎重起來,她鄭重的問花氏:“她幹娘,雪兒丫頭你也知道,原本受了那樣的大罪,我心疼她都來不及,韓義這孩子我了解,是個實誠的好孩子,但是,這事情我還要回去問問雪兒的意思,你也別怪我這做娘的唠叨多心,十二郎真的不介意雪兒之前的事情?”
花氏拍拍李氏的手臂安慰而斬釘截鐵道:“惠雅,我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咱倆多少年的交情啦?這事兒我就是跟你透個底兒,我家老八和村長心裏都有數,兩個人都問過韓義這孩子了,他要是介意,他能說出除了雪兒,他不娶別人了的話?”
頓了頓,她機警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大家都将注意力專注到了外面,沒人注意他們!她才将李氏又拉的近些道:“說實話,他大伯和我家當家的才開始是有些介意,這你也別怪他們,畢竟韓義是他們親兄弟的唯一子嗣,他們平時看的就跟自己的親兒子似的,雪兒雖然好,可是到底身體虧損的厲害,他們倒不是怕別的,就怕雪兒以後不能陪着韓義終老,韓義這孩子是個苦命的,幼時爹娘去的早,然後姐姐又出嫁了,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咱們這些做叔叔嬸嬸和大伯大伯娘的,怎麽舍得他再吃苦!”
“可是,韓義那孩子說了,他只喜歡雪兒,不是雪兒嫁給他,他寧可不成親,自小到大從沒提過什麽要求,如今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他的決心了!”
又拍拍李氏的手臂,繼續道:“你呀,放寬心,你回去問問雪兒,倘若她願意,我可就找人去說親了!”
李氏眉毛微微蹙起,不确定道:“她幹娘,你也別介意,這事兒我還真得好好的盤問一番,這樣吧,我今天回去問問雪兒那丫頭,明天找個空去給你回複,你看怎樣?”
花氏笑着點頭道:“成!”
程兆兒還不知道這兩個長輩通過氣兒了,她見陸氏真的睡着了,連呼吸都輕淺均勻起來,拉過床上的被子給她掖了掖,她也沒敢走遠,就站在屋門口,望着廳裏熱鬧的景象。
雖然看不太清楚,新娘子回來了!人一擁兒都上去了,把新郎和新娘裏三成外三層的包了起來,從人群縫隙,配合着他們的聲音傳來,程兆兒也能看個大概了。
如今,正是到了拜堂的環節了,程榮耕剛才被簇擁着走進去的時候,那臉上的笑容是怎麽也遮不住的,新娘子蓋着紅蓋頭,不知道長的啥樣兒,但是身段窈窕纖細,走起路來感覺似弱柳扶風,給人一種妩媚之感。
程兆兒大感詫異,這新娘子不用看臉,光是看她的身段姿态,就覺得是個美人兒,程榮耕莫非真是娶到寶了?
最關鍵的是,新娘子身上的嫁衣是絲綢的,這在農家簡直是極為罕見的,周圍的那些大娘嬸子的,都要把她身上的嫁衣盯出一個個灼熱的大洞來了,還悄悄的交頭接耳,有那熱心的還不厭其煩的給那些了解的不太清楚的人講着這新娘的來歷,好些人都覺得這程老三家也要發了,娶了這麽個有錢的媳婦兒,還能不好好利用利用?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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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心結
除了絲綢的嫁衣,窈窕的身段讓村裏人看的眼熱,還有就是後面擡過來的嫁妝,這鄉村人家娶媳婦兒,也就是打個家具,也不說美觀什麽的,關鍵是結實耐用!誰家的爹娘兄長,如果能給出嫁的閨女打個家具,比如床架或者箱櫃做嫁妝,那這個閨女就非常體面了,除了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