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場鬧劇
錢宇還在睡覺, 陳明輝已經忙乎起來。早飯, 錢宇喜歡吃包子一類帶餡的東西, 再喝上一碗軟糯的米粥, 最好還有一杯牛奶或者豆漿。
包子, 錢宇認為是純肉餡的最好吃,兩人剛開始在一起那會兒, 只要錢夠,陳明輝就會做純肉餡的包子。後來來到這邊,錢是不缺了,陳明輝有一陣就總做純肉包子, 吃得多了, 陳明輝又開始怕錢宇偏食缺乏植物性營養。這才偶爾會在包子中添加各類輔食。
今天還打算做包子,香菇胡蘿蔔和豬肉餡的包子, 這回倒不是為了營養問題,而是在他這吃飯的人多, 天天純豬肉餡的大包子他供不起。這個時代的女性可不像後世的女孩子吃一點點就飽。長期沒有營養,肚子裏沒油水, 敞開懷吃, 也是很吓人的。所以陳明輝做了半葷包子, 菜多肉少,粥裏剁了些火腿碎, 正要炝拌鹹菜時,門被敲響。
陳明輝應了聲,來到門口, 從貓眼看出去,是馮娜,她局促的站在門外,眼神低垂。陳明輝嘆氣,馮娜這幅表情明顯就是又給她找事了。
陳明輝打開門想問她怎麽了,結果門一打開,瞬間藏在樓梯裏的幾道影子沖上來,一把将陳明輝死死按在地上。摁着他的是幾個年輕力壯的青年人,陳明輝根本反抗不了。
“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陳明輝鐵青着臉色,冷冷的看着馮娜,“馮娜,我陳明輝自問作為你的老板沒有苛待你的地方,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帶着幾個人來搶劫我!”
馮娜哭哭啼啼道:“我不是,我沒有……”
“那你這是什麽意思?”
摁着陳明輝的青年使勁把陳明輝腦袋往下按,“你個王八蛋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表妹。”青年罵道:“你還是不是人,吃完就不認,現在我們找上門,還想威脅我表妹。”
“什麽吃完不認?”陳明輝下意識反問。
“呵,還不承認。”青年叫嚣着,“我們有人證,親眼看見我表妹昨天進了你家。”
“馮娜昨天是來了我家,那時因為……”
“哈,你承認了就好……”青年不待陳明輝說完話,斷然道:“你個王八蛋欺負了我表妹就得負責,說吧,什麽時候結婚?”
馮母叫道“還有彩禮,彩禮給多少,少了可不行。我養了這麽大的閨女可不能白白給你!”
陳明輝真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但這種情況是他被摁着,要不就是打野得打的他們聽。
陳明輝試圖解釋:“我絕對不可能和她結婚,因為我倆壓根就不是那種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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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敢不承認,今天我打得你承認。”青年說着掄起拳頭就打,陳明輝被三個力壯摁着,根本反抗不了,只能生生受着,那拳頭捶在肚子上用了全力,幾下就捶得他五髒肺腑似移了位,疼得悶哼出聲。
青年叫着,“你承認還是不承認,今個你要是不認,我就打死你……”青年正威脅的起勁,突然發出慘叫。
他身後,錢宇不知道何時醒來,看見陳明輝被一般人壓着打,他沒吱聲,悄悄摸了拖把出來,照着那個打人的腦袋就下了死力氣砸下去。
青年捂着腦袋疼倒一旁,摁着他的兩個人忙過去看他,陳明輝趁機掙脫了幾人,直奔廚房而去。那些人以為他要跑,追着就進了廚房,結果卻一個個舉着雙手退了出來。
陳明輝雙手持着兩把菜刀,滿眼兇狠,表情猙獰,那樣子下一秒就要沖上來砍了他們。
“你……你要幹什麽,都是一家人好好說話……”
“一家人,誰跟你們一家人!”陳明輝怒到極致,“我剛才要給你們好好說話是你們不說的,一沖進我家門就打我,我今天就是把你們全部宰了,至多也就是防衛過當,蹲個三五年牢,還你們所有人命值!”
“可不能這麽說,要不是你欺負了我表妹,我們也不會找上來。”來人一退再退,直到退到門口,陳明輝來到錢宇身邊。
“我說過我和你們表妹沒關系。我是她老板,雇她在我這裏做工,每月給她發工錢而已。”
“你別欺負我們鄉下人蠢笨,這做工哪有上人家家裏做的。再說你當初說讓我閨女當服務員買衣服,你這裏哪有衣服可賣!分明是欺騙我閨女年少無知,給你白白占了便宜。”
“你瞪大眼睛看清楚,我這屋裏還放着兩臺縫紉機呢,你閨女什麽樣你自己不知道嘛,根本就不是賣衣服的那塊料,也就只能做衣服。恰巧我店裏最近接了一批貨,着急要,店裏那邊生意忙,一會一位客人,影響做衣服,我這才把人調到這邊沒人打擾好專心致志做衣服。”
衆人這下總算看到看他明晃晃擺着的兩臺縫紉機,還有堆在地上的布料,以及做了一半沒做完堆在縫紉機上的半成品。這會兒,跟着馮家人過來的人中,有人已經反應過來。這事十有八九是個誤會。
就說剛才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現在才發現原來是馮娜老板太年輕了,長的也很英俊,就這幅相貌別說還有錢,就是沒錢,也有的是小姑娘願意,怎麽可能會看上馮娜。馮娜長的一般般,人打扮的土氣,說話又說不明白,畏畏縮縮的,正眼看人都害怕。稍有一點條件的男人都不可能會看上她。
馮母一雙鼠眼滴溜溜亂轉,早把屋裏打量到了,只客廳裏那兩臺縫紉機就夠她眼饞的了。
事情鬧到這一步,不管陳明輝和馮娜到底真有事還是假有事,都要坐實了真有事。要怪就怪人的緣分天注定,誰也改變不了,要不怎麽這麽多人中就讓他遇見馮娜,這麽巧有聘用她,還讓她來家裏做工。要是不讓她來家裏,不就沒這些事了嘛。她就是想賴也賴不上。
馮娜無賴道:“你說做衣服就做衣服了?這孤男孤女的在一個屋裏幹了什麽誰知道。反正我閨女說了,你就是欺負她了,今天這個責就是不負也得負!”
“誰說孤男寡女在一個屋了。”忽然樓道裏傳來一道女聲,小慧從樓道裏走進來,她看着站在客廳中間就知道哭哭啼啼什麽也不說的馮娜,眼裏閃過深深厭惡。“馮娜從來就沒單獨跟他在一個屋裏過,哪來的什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馮娜問“你是什麽人?”
“我也是明玉服裝店的服務員,我們老板最近新接了一批貨,因為着急要,就把我和馮娜從店裏抽調過來這邊做衣服。所以,從來不是什麽孤男寡女還有我。”
馮母做夢也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時無語只能憤恨地瞪着小慧。
小慧接着道:“對了,也不是就我們兩個人,還有我們的另一位老板錢宇。這樓是我們陳老板和錢老板兩個人合租的,也就是說縱然我不在了,錢老板也是一直在的。所以不純在什麽孤男寡女。”
這下馮母傻了,屋裏還有第三人在,自然就不可能馮娜說什麽是什麽,這才是真正的想賴也賴不上。總不能說兩個人都和她閨女有關系吧,那樣的話不說她閨女以後名聲就完了,就是他們一家在村裏也會擡不起頭。他只是想攀附上一個有錢的姑爺,要點錢,以後好多多幫襯她兒子。可不是想徹底毀了閨女名聲,成了被兩個男人穿過的破鞋,最後誰也不要,将來嫁不出去。連累兒子以後都說不上媳婦。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馮家找來的這些親戚就是榆木疙瘩腦袋也知道這是誤會了,頓時谄笑着對陳明輝道:“誤會,都是誤會。”轉頭對着馮母和馮娜罵道:“你們當初也不說清楚,騙我們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這麽多人呢除了工作還能幹什麽。你真你閨女是什麽人,挂牌子的啊,這麽多人還能跟人發聲點什麽。”
馮母被罵得老臉臊得慌,火辣辣的,吶吶解釋,“這也不賴我,我怎麽知道還有人,要是知道的話就來了。”
“對了,是死丫頭說的。”馮母似終于找到一個背鍋的人,指着馮娜罵道“是她,是她沒說清楚,她要是說了這屋裏不止她一個人我怎麽會瞎想的。”
“這都是你們自己家搞出來的事,我們可不管了。”被馮家請來的親戚一看事情不好,趕緊開溜。
錢宇剛要上前阻攔就被陳明輝抓住手臂。
“就這麽就讓他們走了?”錢宇氣到全身顫抖,更加心疼陳明輝白白挨的那些拳頭、
“他們人多,我們想攔也攔不住。”陳明輝陰冷的望着那些人離開的背影,“小宇,咱們攔不住,但是同樣有人要是抓,他們也攔不住。”
“你是說,報警。”
“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獨善其身。”
“那什麽,那我們就走了啊。”馮母看陳明輝沒攔着人離開,趕緊拽拽老伴,兩個人灰溜溜走了,走前還不忘對馮娜道:“這次的事都是因為你沒講明白才鬧出來的,我們走後,你趕緊給你老板道歉,要打要罵都得受着知道嗎?”
馮娜仍舊只是哭,哭的人厭煩的很。
所有人都離開後,陳明輝錢宇将椅子剛才撞翻的椅子扶起來,小慧幫忙誰也沒搭理馮娜,馮娜就站在哪裏不動,低聲啜泣着。
“小宇,你算下工,把錢給馮娜結了,讓她趕緊走。”
錢宇此時對馮娜一點好印象都沒有了,再看她一眼都覺得煩,立刻算清了她的工錢。
馮娜不接,可她大概也知道這事做的很沒臉,沒法開口求情,但又只在不想走,走了能不能找到活計兩說,卻一定要不到陳明輝這麽大方的老板了。
“錢拿着,趕緊走。”小慧一直就看不上馮娜的性子,只不過之前沒發生過什麽事,她具體也不了解馮娜為人,經過剛剛的事,小慧惡心的再也不想和她共事。
小慧同是個女孩子,陳明輝和錢宇不能擁她出去,小慧能,馮娜卻不走,小慧把她擁出去,她就再回來,仍憑小慧怎麽罵她,她都不走,也不拿工錢。真像馮娜臨走時交代的那樣,任打任罵。
“馮娜,今天這事你也不用覺得委屈,之前事給你留面子沒把話說開,現在你這樣子不說開也不行了。”陳明輝親自起身把錢拿給馮娜,“你覺得這一切都是你家人鬧出來的和你沒關系,你解釋了他們不聽是嗎,可我問你,你父母來鬧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當時屋子裏還有一個人,根本不是只有咱們兩個。”
“我,我……”
“不用解釋。”陳明輝擡手打斷,“沒什麽可解釋,其他的都不用說了,請你現在立刻離開,我這裏要不了別有用心的人。”
“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還以為真就能這麽賴上老板,以後吃香的喝辣的,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小慧罵的半點沒留情面,馮娜沒臉繼續留下,捂着臉哭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