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天，莊玄岳……
第二天，莊玄岳府上。
莊玄岳和袁剛看着蘭、莫臉上的傷，面面相觑。
“大人，韓墨前來向你請罪。雖然大人現在是在休假階段，但我認為此事還是報告大人比較合适。”蘭淩玉不顧二位大人的目光，徑直說出目的。害怕遭到大人的責罰，一起向其請罪。
也不等大人開口，莫高歌就把蘭淩玉發現自己暗中幫助莊夢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随後解下司門司的腰牌，鞠躬向二位大人致歉。
“墨，刑部中，屬你最為穩重，也最成材，你怎麽這麽糊塗！”袁剛怒其不争。
“你走吧，叫你回來，是我判斷失誤了。”莊玄岳失望溢于言表，但也沒有懲罰莫高歌。
莊玄岳對自己的寬厚，莫高歌心中十分慚愧。莫高歌跪倒在地，向莊玄岳和袁剛磕了三個頭，語帶感激道：“莫高歌多謝師父多年栽培，多謝尚書寬宏大量！在下愧對刑部，但卻不曾後悔！”
袁剛吃驚道：“韓墨你竟是那‘一刀歌盡’的莫高歌！”
莫高歌輕輕點頭：“我終是有愧于刑部，縱使不能彌補，我與刑部多年情誼，總應将真實姓名告知。若是以後刑部有何需要，莫高歌在所不辭！”
莊玄岳如何不吃驚，但卻沒有言語，反而看了一看蘭淩玉，不知他又是何身份？
莫高歌在走出莊府前卻問出了一個藏在心中多年的問題：“莊大人，您有沒有把莊夢蝶看做是自己的女兒？”
此話一出，另外三人都驚得暫時沒了言語。
袁剛剛要訓斥，被莊玄岳擋了下來。莊玄岳看着莫高歌，肅容道：“她若是一意孤行，在我眼中便是一個罪人！”
莫高歌一抱拳，從容而走。
“此事不宜宣揚，韓獨知道了恐怕會節外生枝。對于韓墨的離開，你向韓獨可以說是為了讓韓墨回到莊夢蝶身邊當卧底。”莊玄岳向袁剛交代。
“大人！”蘭淩玉聽到此言，不由心驚，這說明莊玄岳心中早已有這樣的打算，才會把他二人調回來。
Advertisement
莊玄岳不理蘭淩玉，繼續交代袁剛：“為了讓韓獨相信，你暫時委屈一下。你曾為藍、墨二人做過擔保，對于韓墨的離開，對外宣稱是韓墨失職，你承擔督導不利之責，對內，告訴韓獨這是一個計策，暫時卸下職務，把大權統一交給他。這樣一來，外界不會懷疑，而韓獨縱使懷疑，也會因為大權在握而不予深究。至于韓墨，你再多加勸說，希望他能看着莊夢蝶，讓她走入正道。”
袁剛聽着莊玄岳的交代，知道他已做好破釜沉舟的準備，一一應允。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擔心：“韓墨那孩子非常固執，以他對小蝶的關心，還有二人之間的關系，恐怕不易說服。”
“那你呢，韓藍，你的選擇呢？”莊玄岳凝視蘭淩玉。
蘭淩玉知道莊玄岳擔心什麽，鄭重道：“我不會任由小蝶胡來！但恐怕要讓大人失望了，這個案子結束之後，我也會離開刑部。刑部終是培育過我的地方，所以我和高歌一樣，若是刑部有需要，我願赴湯蹈火！”
“為何不能留在刑部？”莊玄岳有些驚訝。
蘭淩玉心懷坦蕩，用堅定的語氣朗聲道：“在下蘭淩玉，而蘭淩玉終将回到莊夢蝶身邊！”
說完，蘭淩玉潇灑告辭。
兩位大人愕然！不僅是為了韓藍的身份，也是為了他的堅持。
“小蝶身邊竟有這麽多的能人異士，而且好像都對她大有情意！”袁剛不知是喜是憂。
“若她放棄仇恨該多好！”莊玄岳忽然露出疲憊的神情，把懷中那本手劄拿了出來。
刑部，驗屍房。
雲煙重新驗屍，頗有發現，有些興奮地告訴孟浪：“我發現，他們脖子上的致命傷，是一種罕見的刀傷。雖然還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兵器所為，但是，若我能看到這件兵器，一定能認出來。”
雲煙遲遲等不到孟浪的回應，頓覺奇怪，回頭看孟浪竟然走神了。孟浪今天的狀态很不好，神情萎靡，兩眼通紅，髡須叢生。
“發生什麽事了？”雲煙看着孟浪忽覺心疼。
“沒有，事情。”孟浪木木地回答，但看着雲煙的眼神卻異常哀痛。
孟浪雖不肯說，但是雲煙從他的眼神中知道他肯定有事瞞着自己。看着孟浪滿臉憔悴，不由軟語安慰：“不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在你身邊幫助你，就像你支持我一樣。”
孟浪心中大痛，忽然緊緊抱住雲煙，沉聲道：“雲煙！”
雲煙雖害羞，但是被孟浪身上散發出來的痛苦感染，沒有掙脫孟浪的懷抱。
過了一會兒，孟浪稍微平靜了，說了聲“對不起”，就走了。留下了不安的雲煙。
沒過多久，刑部上下就都知道袁剛為“韓墨”承擔責任的事。
這兩天，孟浪對雲煙異常冷漠，也不開口說話，也不查案。這讓雲煙既傷心，又難過。而孟浪也越發的憔悴。
“你到底怎麽了？”雲煙終于不能忍受這樣的孟浪和這樣的自己，決心問清楚。但是，孟浪依然沉默，這回徹底激怒了雲煙。
“到底是什麽事，讓你變成了這樣！你忘了自己曾經說過，要為父母平反昭雪嗎？”說着，雲煙竟然紅了眼睛。
“我放棄了。”孟浪神情呆滞，好像失去了生命力。
啪！這一巴掌是雲煙的怒，雲煙的恨，雲煙的愛。
“我所受的苦不會比你少，當我想為父母做些什麽的時候，注定要背叛我與莊夢蝶的姐妹之情。可是，我沒有想要放棄！你到底是什麽天大的理由，讓你這麽輕易地說要放棄？”
孟浪一下子清醒過來，吼道：“不容易，一點也不容易！是你的父親，下令殺死了我的父親，你要我做什麽！”
雲煙被突如其來的事實震得呆住了：“不……不可能！”
孟浪拿出莊夢蝶給的卷宗，交給了雲煙。雲煙看後，知道孟浪所言不假，頓時心亂如麻。明白了這些天為什麽孟浪會如此掙紮，對自己的态度全然改變。
雲煙恍然問道：“你是這麽得到這份卷宗的？”
“是莊夢蝶給我的。”孟浪倏然之間反應過來，“難道是假的！”
孟浪仔細觀察卷宗，發現确實有很多疑點。想到卷宗有可能是假的，頓時心中輕松了許多。
“上次聽你說過父母的事情之後，我特意幫你留意過相關卷宗。前些日子也一直都是我在值班，我注意到那份卷宗一直在刑部。”孟浪聽說雲煙一直幫自己留意，心中大為感動，轉而暗恨莊夢蝶的狠毒。
“我去找她！”孟浪恨莊夢蝶挑撥自己與雲煙的感情，差點讓他放棄雲煙，放棄父母的冤案。雲煙看他如此沖動，怕他出事，跟着他來到了陶汐樓。
“莊夢蝶你出來，你這個狠毒的女人！”莊夢蝶施然從房間裏出來，看到失去理智的孟浪。
“恩将仇報？”莊夢蝶這時也不忘調侃孟浪。
“這段時間，你不可能從刑部偷走卷宗。而且，你這份卷宗的紙質根本就不是十幾年前的紙質，筆記也不是任何一個大人的。你居然用假的來騙我，挑撥我和刑部的關系！”孟浪冷靜下來之後，發現了許多疑問，也慚愧于自己之前因為震撼被沖昏了頭腦。
“你們想到的事，我會想不到嗎？孟浪，我說過，我不會騙你。那天是你一臉不耐煩，我也就沒多解釋。這個卷宗我一月五日就看到了，只不過，是在韓墨的幫助下，我潛入刑部。因為不能連累韓墨，所以我未将它帶出來，只是強行将內容記住，回來抄給你的。”莊夢蝶言真意切，讓孟浪不禁動搖，他回想起莊夢蝶在陶汐樓那些日子都在寫些什麽，恍然明白。
而雲煙仔細一看，确實是莊夢蝶的筆記，心情不由低落：“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利用大家都去給大人慶生，去刑部偷看卷宗。”
莊夢蝶的話全無漏洞，說明卷宗的可信性增大。
“你是不是自己加以改動？”孟浪還是不能相信。
“我沒有改動，只是時間緊迫，少抄了幾句話。你若不信就自己問問莊大人好了。”看着孟浪的動搖，莊夢蝶一臉笑意。
“為什麽不早給我？”孟浪問出最後的問題。
“你說呢？”莊夢蝶一臉“你應該知道”的樣子。
就連雲煙和孟浪也陷入了愁雲慘淡的情況下，他們并沒有去問莊玄岳關于事實的真相，但是心中總有些定論。而這樣的刑部，死氣沉沉。
莊夢蝶又到了刑部，看着現在主事的韓獨：“大人可要珍惜可以得意的時光啊。”
韓獨總攬大權，心情大好，不與莊夢蝶計較：“又有何事？”
“我狀告刑部韓獨，以權謀私，制造冤案！”
此言一出，衆弟子惶恐地看着韓獨。韓唯更是怒火中燒，強忍殺人之意。
“大膽！你若是不拿出證據來，我就治你個誣告朝廷命官之罪！”韓獨看莊夢蝶表情淡然，不覺冷汗直冒。
“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韓大人，我有心攪亂刑部，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嗎？”莊夢蝶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
至此，刑部全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