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
…去買菜了,馬上回去。”
姚美七說,“我不是催你,就是怕你出什麽事。”
夏幼荀擦擦眼睛,“對不起,忘記告訴你了。”頓了頓她說,“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那邊立刻應到,“好,等你。”
将電話扔到副駕駛座上,夏幼荀将頭埋在方向盤上。
一月份要到了,可能……真的要出事了。
☆、43.四十三章
近段時間秦蕭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夏幼荀越來越黏人了。
這事要從元旦節開始說起。彼時姚美七已經離開,夏幼荀送完人直接回到臨市,那兩天兩人沒見面,她每天最少兩個電話。如果他沒接到,微信上立刻就會傳來信息。
對此秦蕭倒是不煩,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以前夏幼荀可從來不跟他玩什麽緊迫盯人。
秦蕭擡眼看着對面魂不守舍吃着飯的女人,忽然靈光一閃,“幼幼。”
“……嗯?”
“你是不是聽誰亂說什麽了?”
夏幼荀看着對面的男人,他雙眸中滿是關切,此時正等着她的回答,帶着點小心翼翼。
“沒有。”頓了頓她問,“你心虛什麽?”
秦蕭“嗤”了聲,“我用得着?”
“那就是煩我了?”
他倒是笑了,“我巴不得天天跟你綁一起。”
“好。”她說。
“好什麽?”他覺得自己今天智商有點跟不上。
夏幼荀放下筷子,很認真的看着他說,“我們住一起吧?”
————
“柚子!”
周舒淼接到夏幼荀的電話後立刻從辦公室出來。這會兒她正坐在接待區,捧着水杯發呆。
夏幼荀聽見聲音擡起頭,看到周舒淼後明顯松了一口氣。
“淼淼……”
周舒淼請了半個小時假,此時兩人正坐在星巴克裏。聽完夏幼荀的話,周舒淼蹙眉看她,“你是說讓我幫你查個人?”
夏幼荀點頭,“能辦嗎?”
周舒淼在這行幹了這麽多年,也認識了不少有能力的人。除了她夏幼荀實在是不知道找誰商量了。
秦蕭和章言懿不能找,他們絕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她想了好幾天,決定在周舒淼這裏碰碰運氣。實在不行……就再想辦法。
“我幫你問問,估計那家夥能有點門道。”頓了頓周舒淼說,“你等我消息吧。”
夏幼荀點頭,“謝謝……最好能快點。”
周舒淼應下,想了想沒忍住,“這人是?”
“一個很重要的人。”
與周舒淼分開,夏幼荀回到車上,負面情緒越發嚴重,巨大的恐慌壓的她喘不過氣。她很害怕,但是這種恐懼又沒有辦法跟別人說。
她不知道,她這樣做有沒有用。自從穿回來後事情總在改變,如果車禍也有變化,那麽她能不能預防得住?
想到這裏,夏幼荀臉色一片慘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抑制住從心底竄上來的涼意。
……
回到秦蕭家裏,夏幼荀找了一塊舊毛巾将房子裏裏外外全部清理了一遍。
其實這裏隔兩天有鐘點工過來打掃,夏幼荀只是不想讓自己閑下來胡思亂想。
晚上,秦蕭準時到家。他看着一塵不染的房間還有桌上香噴噴的飯菜,頓時覺得像有人拿着火把在烘烤他的心。
他将人扯到懷裏親了一口,“累了嗎?”
夏幼荀摟緊他的腰,悶聲說,“還行。”
“你把鐘點工的活搶了人家會失業的。”就是不直接說自己心疼。
“那你直接發工資給我好了。”她笑。
秦蕭又親了親她臉頰,“等下就把卡給你,不要都不行!”
吃過飯,秦蕭去書房忙了一會兒,出來後直接去了對面房間。
光線昏暗,大屏幕上正放着美國一部喜劇片,影影焯焯的光影打在她平躺的身體上,忽明忽暗。
秦蕭走近一看,不禁失笑。他蹲下身,伸手順了順她頭發,拇指又愛不釋手的在她嬌嫩的臉頰輕輕摩挲着。須臾,他起身,将夏幼荀從沙發上抱起來回到卧室。
走到床邊,他動作很輕的将她放到床上,這時夏幼荀卻睜開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她緩緩伸出雙手環上他的脖頸,“你把我弄醒了。”
秦蕭聲音微啞,“那我給你道個歉?”
她嘻嘻笑,“不用道歉,來親一個。”
他低低笑了兩聲,順從的吻上她的唇。
————
今天是慶功會,部門超額完成年度任務,林康高興之餘大手一揮帶着全部門員工出來嗨。
夏幼荀作為新進員工已經被他們毫不留情的挨個走了一遍,這會兒已經是頭暈腦熱。
但是她開心。業績好就證明獎金多,雖說她進公司就半年,比不上老員工,但是只要有錢就不嫌少啊!
夏幼荀拿起電話示意了一下,笑着将房門掩上,右轉走到走廊盡頭,清了清喉嚨才接起秦蕭的電話。
“喝了多少?”第一句問的就是這句話。
夏幼荀笑,故意逗他,“有點多,同事們太熱情了。”
“夏幼荀,你差不多點兒!”秦蕭磨牙。他朝包房裏看一眼,轉身将門帶上,“今天老頭子沒那麽容易放我走,你也不讓我省心。”
今天是長青周年酒會,秦青松這次說死都不打算放過他,連威脅都用上了,硬是叫秦揚帶他一起去。
她笑,“不會真喝多的。”末了又問,“你那邊呢?”
秦蕭說,“剛開始,結束後還要回大宅見老頭子。”
夏幼荀想了想,“那我今天不回你那邊了。”
“幹什麽?”他聲音一緊。
“他們吃過飯還要去樓上唱歌,也不知道弄到幾點,你那離得遠,不想折騰了。”
秦蕭聽完應了一聲,頓了頓又說,“我這邊完事給你打電話。”
“好。”
夏幼荀笑着答應,轉身準備往回走,卻發現林康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她吓了一跳,握電話的手緊了緊,“那就先這樣,挂了啊。”
林康的眼神跟平常不太一樣,夏幼荀以為他喝多了,他卻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幼荀,“夏秘書,不能這麽滑頭。”
夏幼荀彎起嘴角,“老板,求別拆穿。”
夏幼荀又去了一趟洗手間,等回到包房,兩桌人還吃的熱火朝天,林康也也已經坐回原位。
“喝多了?”鄭曉曉看着她問。
“還行。”
鄭曉曉依舊沒什麽表情,“都在給領導敬酒呢,你不去?”
夏幼荀一聽立馬倒了一杯啤酒走到另一桌,“林經理,這半年來承蒙您照顧。”
林康端着酒杯,眼中閃過不明笑意,“夏秘書工作很努力,希望再接再厲。”話落痛快幹杯。
周圍起哄聲不斷,有些跟林康混的比較熟的直接說他偏心。
林康嘴角藏着笑,“你們新來的敬我酒我哪個沒有幹?沒良心的。”
衆人被他說的大笑,一時間氣氛好不熱鬧。
飯局過後又去了KTV,二十來個人分成好幾撥,喝酒玩骰子唱歌。夏幼荀尋了個角落,坐在那裏看熱鬧。
本以為在旮旯沒人能注意到她,卻不想還是被他們抓上去唱歌,然後又被勸了幾杯酒,這才放過她。
等一切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夏幼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有秦蕭的兩個未接電話,打開微信又看到他發的信息——剛從大宅出來,我去你那。
正門前,同事們三三兩兩已經坐車先離開,只剩夏幼荀、鄭曉曉、林康、王司機還有一個男同事周越。
周越酒精過敏,是除了王司機以外唯一一個滴酒未沾的人。這會兒他正等着蹭林康的車一起回去。後來幾人一商量,林康拍板,“夏秘書喝酒也別開車了,讓王司機送你和鄭助理回去,我和周越開你的車,這樣大家都方便。”
見沒人反對,林康看王司機一眼,“她們兩個就交給你了。”
三人上了車,林康看着遠去的車尾勾勾嘴角,随後對周越說,“我在這等,你去取車。”
十來分鐘後,到達鄭曉曉住處。夏幼荀跟她道了聲再見,王司機将車駛離小區。
一路上十分安靜,夏幼荀也不喜歡跟開車的人閑聊。兩人各想各的倒也不覺得尴尬。
片刻後,夏幼荀看着眼前的路況心頭一跳,“走這條路?”
王司機看她一眼,“路不對?”
“路沒錯,只是這條路已經很少有人走了。”
其實這條路離她住的地方還近一些,只是前面是一片危樓,帶拆不拆放置了很久。別說人煙稀少的冬天,就是夏天晚上人多的時候她一個人也不敢走這條路。
夏幼荀正想着,王司機卻猛然來了個急剎車。定睛一看不知從哪竄出一只流浪貓。
等再啓動車子時,卻怎麽也打不着火了。
“前陣子剛修過,不會又壞了吧?”王司機小聲嘟囔着。
“車子壞了?”夏幼荀問。
王司機沒說話,又試着發動車子,結果還是啓動不了。
沒辦法,王司機說,“這裏應該離你住的地方不遠了,要不走過去吧?”
夏幼荀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景色,顯得寂靜又陰森,心裏有些打鼓。她咽了咽口水,說,“你能不能……”
“看來得叫拖車了。”王司機拿出電話翻看通訊錄。
夏幼荀嘆了口氣,王司機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是表現得也很明顯了。送她們又遇到這種事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夏幼荀便不再煩他,伸手打開車門,“那我先回去了。”
王司機這才擡頭看她一眼,“好。”
夏幼荀裹緊大衣,左手用力的捏着背包,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把電話拿出來。她得找個人聊天壯膽。
“你到哪裏了?”她邊極速行走邊跟電話裏的人聊天。
秦蕭說,“還有二十來分鐘到你那裏。”
夏幼荀聽着,心稍稍安穩了些,“我現在也往回走呢,廢樓這裏好吓人……”
這時,忽然從旁邊竄出一道黑影,夏幼荀第一反應以為又是流浪貓狗,卻不想是一個一身黑的男人,而且直奔着她沖過來。
夏幼荀愣了一下,緩過來後拔腿就往回跑,那男人速度極快,一把将她抓住,一手勒在她胸前,一手捂住她的嘴就往旁邊拖。
夏幼荀掙紮的時候電話已經脫手,再加上口鼻都被他大手堵住,一時間說不出的慌亂湧上心頭。
“夏幼荀!夏幼荀你說話!”
秦蕭聽着話筒裏傳出一聲驚叫後就沒了聲音,頓時頭皮一陣發麻。頭一次,他感覺到如此駭人的恐懼。
大腦中短暫的空白過後,秦蕭一腳将油門踩到底,跑車飛奔,在漆黑的公路上劃過一道幽幽紅光。
☆、44.四十四章
夏幼荀被拖到廢墟深處,男人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直到找到他覺得隐蔽的地方,才停下腳步。
夏幼荀喘着粗氣,胸口被他勒的生疼,她擡不起手,只能用腳胡亂的朝後面蹬。男人仿佛沒了耐心,松開勒在她胸口的手臂,從後方将她放倒。
夏幼荀驚呼出聲,男人帶着口罩,粗黑的眉頭一皺,擡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夏幼荀被打的偏過頭,耳中嗡嗡作響,臉頰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再叫弄死你!”
男人跨坐在她雙腿上,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開始解她褲子的前扣。
夏幼荀一顆心直直往下沉,拼了命的想往後躲,可是男人如同鐵鉗一樣,将她箍的死緊。男人本就被扣子弄的煩躁,這會兒怒氣更盛了,揮開她抓上來的手,擡手又朝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不想遭罪就老實點。”
同一邊臉被狠狠打了兩下,現在已經腫了起來。夏幼荀歪着頭,終于停止掙紮,只是盯着落在不遠處的包包發呆。
男人正将她褲子往下扯,嘴裏還不幹不淨的嘟囔着,“這他媽要是在夏天,老子早把你幹三遍了。”
話剛落,男人忽然身體一抖,有些不敢置信的擡頭看向夏幼荀。
夏幼荀驚恐的瞪大雙眼,動作卻毫不遲疑,将手裏的東西對準他又來了一下。
男人抽搐幾下倒在地上,夏幼荀喘着粗氣掙紮着坐起來,将男人還壓在她身上的腿搬開,起身拔腿就跑。
……
秦蕭将車停在路邊,一邊疾步朝危樓的方向走,一邊掏出手機開始撥打夏幼荀的電話,而那邊已經是關機狀态。
此處一片荒蕪,前方是拆了半邊的廢樓,支支楞楞的鋼筋在黑夜裏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
秦蕭咬着後槽牙,拔足狂奔,臉色冷的駭人。他只能賭,夏幼荀沒有被帶到其他地方。
這時,對面傳來一串淩亂的腳步聲,秦蕭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夏幼荀?”
黑暗中的腳步一頓,秦蕭正想拿手機照亮,腳步聲再次響起,直奔他而來。
秦蕭快走幾步,一把将迎面的人摟進懷裏。
……
警車随後也到了,兩人跟着警察回到警局,夏幼荀斷斷續續的将經過說了一遍。
他們趕到的時候男人已經離開事發地點,警察得到的線索不多,最後只說會盡快破案,讓他們回去等消息。
錄完口供,秦蕭半抱半摟将人帶出警局。正門前,夏幼荀忽然停下腳步。秦蕭低頭看她,輕聲問,“怎麽了?”
夏幼荀舔了舔幹澀的唇瓣,沙啞的說,“我把這個忘記了。”
她從口袋裏拿出個東西,秦蕭一看是一個黑色紐扣,“是那人的?”
夏幼荀點頭,“是我掙紮時胡亂扯下來的。”
秦蕭拿過紐扣,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你站這裏等我,我馬上出來。”
————
淩晨兩點,寬闊的馬路上空空蕩蕩。偶爾滑過一輛汽車,待走遠後引擎聲消失,又恢複安寧。
車裏暖氣大開,秦蕭将大衣脫了披在她身上,抿着嘴角直視前方。
到達停車場,秦蕭将車門甩上,邁步繞到夏幼荀這邊幫她打開門。
“……我自己能走。”
回到家,夏幼荀在玄關處就将髒亂不堪的大衣脫掉扔在地上,然後又伸手去脫褲子。這時她才發現被那男人解開的紐扣一直都沒有系上,一路上就這麽敞着穿了回來。
她瞬間就紅了眼眶,剛剛那種恐懼如同巨浪直面朝她拍過來,有一瞬間她幾乎不能呼吸。
秦蕭自然也看到了。他不發一語的走到夏幼荀面前,蹲下身幫她将鞋子脫掉,而後又伸手扯住她的褲腳。“擡腿。”
夏幼荀扶住秦蕭的肩膀,脫下一邊,又擡起另外一條腿。脫完外褲,秦蕭起身将她攔腰抱回房間。
夏幼荀目光呆滞的坐在床邊,微小的開門聲吓得她一激靈。
秦蕭坐到她身邊,伸手摟住她,“寶貝兒,喝點水。”
夏幼荀看着他,仿佛這才回過神,死死摟住他的脖頸低聲哭出來。她溫熱的淚須臾就将他的前襟染濕,穿透他的肌膚燙的他一顆心疼的發顫。
杯裏的熱水灑了秦蕭一手,但是他好像絲毫沒有感覺。他将杯放到床頭櫃上,一雙黑瞳冷峻陰沉。初時被他壓住的怒意此時叫嚣着四處亂竄,秦蕭抿着嘴角伸手将她緊緊扣在懷裏,緊緊的扣住。
“沒事了,寶貝,不要怕。”他聲音溫柔的哄着。
折騰一晚上,精神和體力上已經達到極致。夏幼荀哭累了,就這麽窩在秦蕭的頸邊。秦蕭心疼的親了親她的發頂,低頭看着她臉上那一片紅腫,頓時瞳孔緊縮。
“寶貝兒,除了臉其他地方疼嗎?”他緊着聲問。
“我……不知道。”她聲音裏帶着濃濃的鼻音。
秦蕭低嘆一聲,親了親她唇瓣,“去洗澡吧,我放好水了。”
浴室裏水汽溫氲着,望過去一片白霧蒙蒙。秦蕭動作輕緩的将她的衣服一層層脫掉,而後幾下脫下自己的。
兩人坐在浴缸裏,秦蕭坐在夏幼荀身後,将她整個人都籠在自己懷裏。大掌溫柔的按着她的肩膀和脖頸。
夏幼荀靠在他胸前,這會兒精神得到放松,已經累癱的她幾乎就要這麽睡過去了。
秦蕭幫她将頭發擦幹,這才扯了一塊浴巾将她裹住抱回房間。
“寶貝兒,吹幹頭發再睡。”
夏幼荀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後又閉上眼睛睡着了。
秦蕭只能小心翼翼的幫她把頭發梳開,然後将吹風筒調到最低檔,溫和而細小的風混着他修長的手指吹在她潮濕的發上,房間裏慢慢飄出洗發水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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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之所及一片黑暗,就連月亮都躲在雲裏不願意出來将她的世界照亮。
深夜裏,姜雨蒙瞪着大眼睛看着躺在她身旁的男人。
她從沒想過,外表溫文爾雅的林康居然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魔。本以為他對她的殘暴是因為她的意外懷孕,不,不是意外。她确實算計了他。但後來她發現那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姜雨蒙看着他,想起胎死腹中的孩子,眼中恨意迸出。
幾個小時之前,這男人心情十分好的回來,他又恢複了溫文爾雅的假象,同時對她露出了那個虛僞至極的笑容。
他說,“我今天給你心上人送了一份大禮,你說他會不會高興的發狂?”
她當時只覺得惡心和感到一股子涼意。她不知道這變态又做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姜雨蒙不知道林康和秦蕭有什麽過節。但是林康每次提及秦蕭時一張臉都陰郁不堪,猙獰的吓人。
忽然傳來電話震動的聲音,姜雨蒙一驚,立刻閉上眼睛,盡量平穩自己的呼吸。
林康聽到響聲後睜開眼睛,先是看了一眼姜雨蒙。只見她皺了皺眉頭,語意不清的嘟囔一句,翻個身又睡着了。
林康哼了一聲,似在嘲諷她的體力太差。
幽暗的卧室打進來一束光,而後又漸漸消失。姜雨蒙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下地,光腳走到門邊。
門外,傳來模糊不清的說話聲。
“這麽厲害連個女人都搞不定?”是林康的聲音,又冷又沉。
“電擊棒?”
那邊不知說了什麽,林康冷笑道,“你傳話給他,如果他遵守承諾,我自然不會虧待他。”
“行了,沒事不要再聯系我!”
姜雨蒙立刻輕聲跑回床上,将自己的臉埋進被子裏,狂亂的心跳聲充滿耳間。
身後床墊塌陷,林康上床後看了姜雨蒙一眼,語氣滿是譏諷,“你睡在被子裏比我站在外面還涼。”
姜雨蒙身子一僵,咬着牙硬撐。
看着她的反應林康冷哼一聲,“最好能一直裝下去!”
————
夏幼荀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
夢裏那個戴口罩的男人和張洪源輪流出現,一個獰笑的壓着她,使勁扯她的衣服。另一個卻陰冷的笑着說,讓她等着他,他馬上就會過來找她。
夏幼荀被驚出一身冷汗,睜開眼睛發現房間裏一片昏暗。她揉了揉眼睛,分不清白天黑夜。臉頰上的突來的疼痛蟄的她抽了口氣。
夏幼荀下床,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換上了睡衣。
她來到書房,打開門後看見那男人正對着電腦發呆,一臉陰鸷。
秦蕭聽到聲音,擡頭看向門口。夏幼荀睡眼惺忪,忐忑不安的站在那裏。右邊臉頰雖然消腫了不少,但仍然有紅印子。
秦蕭眯了眯眼,而後面色溫柔的朝她招手,“過來。”
夏幼荀緩步走過去,被他輕輕摟在懷裏。
“什麽時候醒的?”
“剛起來。”
他伸手撫了撫她的發絲,“臉還疼嗎?”
“……有點。”
秦蕭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随後拿起桌上的藥膏,“早上老袁送過來的,應該比昨天擦的管用。”
清涼的感覺讓夏幼荀抖了一下,但是臉頰上不舒适的感覺确實得到了緩解。
“現在幾點了?”她啞着聲音問。
“快十二點了。”
夏幼荀點頭,随後一驚,“我還沒有跟公司請假。”
秦蕭親了親她嘴角,“現在請也沒關系。”
兩人吃過飯,秦蕭又摟着她躺回床上,“再睡會兒?”
夏幼荀窩在他懷裏搖頭,“睡不着。”靜默許久,她說,“我總覺得昨天的事有點詭異,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裏有問題。”
秦蕭摟着她的手臂緊了緊,“別胡思亂想,這幾天好好休息。”
夏幼荀輕輕“嗯”了一聲,而後悶聲問,“那人能抓到嗎?”
秦蕭很篤定的告訴她,“能。”
“抓到後記得把他的蛋打爆!”夏幼荀咬牙切齒。
秦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那樣太便宜他了。”
在裏面給他安排個好房間,爆後面才是王道!
☆、45.四十五章
這兩天秦蕭寸步不離的守在夏幼荀身邊,給足了她安全感。
期間夏幼荀只出門過一次,是秦蕭帶她去補辦手機卡。要知道秦蕭對她那個手機看不慣多時,現在終于換成他送的,但是也不見他有多高興。
秦蕭對于她這次的遭遇嘴上沒說什麽,但夏幼荀知道他已經快要發狂了。差點被人強X,比上次那個裁紙刀片嚴重得多。可是這兩天秦蕭在她面前除了溫柔就是順從。無論是身體上還是情緒上,他都給了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此刻夏幼荀穿着一套休閑服,紮着丸子頭站在廚房裏,拿着湯勺緩慢的攪動鍋裏的濃湯。
低領的家居服将她脖頸美好的弧度展露無遺,幹淨素白的臉蛋滿是膠原蛋白,只是臉頰上淡淡的青色看起來有些礙眼。
驀地,一雙修長的手臂環上她的纖腰,炙熱的身體瞬間從後将她包裹住,“好香。”
夏幼荀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馬上就可以吃了。”
秦蕭摟緊她,低沉的聲音掠過她耳畔,“我是說你好香。”
夏幼荀笑了笑,纖細的手輕輕覆上腰間溫熱的大手。
秦蕭看着她專心的給湯調味,低頭在她頸間落下一吻,而後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吃過飯,秦蕭抱着夏幼荀膩了一會兒,便去了書房。
夏幼荀窩在沙發上抱着手機,腦海裏翻來覆去的回想那天的情形。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這工夫接到了周舒淼的電話。
“你這兩天怎麽失聯了?”她語氣有點急。
夏幼荀說,“我手機壞了,這才剛換好。”
周舒淼無語,“你還能再敗家一點嗎?”末了她說,“那人資料查到了,我發你郵箱,你有時間看看。”
夏幼荀一聽頓時激動起來,“我馬上看,謝謝你淼淼。”
挂斷電話,夏幼荀立刻跑到書房去拿電腦。
這時門從裏面被人打開了。
“幼幼,我們去趟公安局。”
……
坐在車裏,夏幼荀十分忐忑,她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秦蕭,知道他心裏絕對沒有面上這般平靜。
到達目的地,警察跟他們說了一下大致情況。
警方根據夏幼荀提供的紐扣和他們在現場采集到的腳印展開偵查,很快鎖定了嫌疑人。當時嫌疑人已經逃到其他城市,在那邊警察的協助下很快将犯人緝拿歸案。
這個嫌疑人是個慣犯,以前也幹過偷東西搶劫之類的事,目的都是斂人錢財。
起初嫌疑人一口咬定作案是臨時起意,後來卻突然翻供了。
“有人讓我跟蹤那女的,什麽時候有機會下手就把她上了。”嫌疑人說。
這男的放出來沒多久又開始重操舊業,前一陣子賭博欠了一屁股債,恰巧這時有人聯系他辦事。
夏幼荀聽完驚了一身冷汗。居然有人這樣害她。她每天基本都是兩點一線,除了公司就是回秦蕭那裏。只有慶功宴那天他才找到機會。
想到這裏,夏幼荀心頭猛跳,如果不是跟秦蕭住一起說不定她早已經出事了。
秦蕭握了握她的手,問警察,“他為什麽會翻供?”
警察說,“因為對方并沒有按照約定把剩下的錢給他。所以對方不仁他就不義了。”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嫌疑人逃跑的時候視受害人的錢財為無物。原來是有了大頭,人家看不上這點零散小錢。
秦蕭陰沉着臉,“幕後那人查出來了嗎?”
警察搖頭,“暫時還沒有查到。對方十分小心謹慎,跟嫌疑人聯絡的時候沒有透露一點有用的信息,就連上一次付他定金也是藏在某處讓嫌疑人自己去拿的。”
秦蕭聽完,眼色越來越冷。
話落,警察問夏幼荀,“你最近得罪過什麽人嗎?”
夏幼荀想了想,轉頭看向秦蕭。随後開口,“有……”
兩人從警局出來,一個驚魂未定,一個沉默不語。
回到家,夏幼荀被秦蕭抱在懷裏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要說得罪人她也就得罪過夏清璇和譚美琴,但是……真的會是她們嗎?。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麽,秦蕭低聲在她耳邊說,“都會弄清楚的,放心。”
而此時,幕後黑手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被中間人擺了一道,私吞了他的錢。
所以說,有些事環環相扣,有一環出錯,那你就滿盤皆輸。
————
假期結束,夏幼荀重新回到公司上班。
只是秦蕭不再讓夏幼荀單獨開車。上下班都是由他接送。對此夏幼荀并沒有異議。
回到公司,鄭曉曉看到她依舊是面無表情,“病好了?”不等夏幼荀回答又說,“那就趕緊把你工作接過去,這幾天累死我了。”
夏幼荀聽見卻笑了,“我不在的幾天麻煩鄭助理了。”
其實接觸下來,夏幼荀覺得鄭曉曉這種人雖然心直口快,但是相處起來卻讓人沒有負擔。
嗯,最起碼不用擔心她從背後捅刀子。
夏幼荀坐在椅子上看着林康的辦公室,大門緊閉,窗簾也拉的很嚴實,應該是還沒到。
“夏秘書回來銷假了?”
猛然響起的聲音讓夏幼荀一激靈。回神就在辦公桌前看見林康修長的身形。
夏幼荀點頭,“經理好。”
林康看着她,面上波瀾不興,而後淡然一笑,“氣候變化無常,夏秘書還是多注意身體。”
“……多謝領導關心。”
林康颔首,邁步走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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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言懿将最後一盤菜端上桌,伸手在夏幼荀面前揮了揮,“吃飯。”
下班前她接到了章言懿的電話,前幾天他回臨市,章思蘭托他帶了一些東西給夏幼荀。
正巧秦蕭晚上要回大宅,夏幼荀便跟着章言懿回家。
吃過飯,夏幼荀将碗洗好,章言懿給她泡一壺茶。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須臾,夏幼荀開口問,“哥,你怎麽了?”感覺他氣壓好低。
章言懿手裏握着茶杯,袅袅白霧從杯口冒出,空氣中有淡淡的茶香。他垂下眼簾,盯着杯裏漂浮的茶葉,緩緩開口,“爸逼我去相親。”他擡眼看她,那墨亮的眼裏仿似有些委屈,“騙我回去兩天看了四個。”
夏幼荀聽了一呆,随後努力壓住笑意,“那你有看上的嗎?”
章言懿沉默許久,片刻後突然放下茶杯起身朝她走過來。夏幼荀看着他在她面前停下腳步,慢慢傾下身來,緩緩向她伸手……
她想往後仰,卻被他按住肩膀,他的臉越來越近,她似乎感覺到了從他身上傳來源源不斷的熱量。夏幼荀有些不安,小聲喊了一句,“哥……”
“……果然出褶子了。”章言懿将大衣從她背後抽出來抖了抖,嘟囔了一句。
夏幼荀看着他将衣服挂起來,無聲的翻了個白眼。
末了,章言懿才回答,“沒有。”他重新坐回沙發上,喝了一口茶,“腦電波不在一個頻率上。”
夏幼荀嘴角抽了抽,心想要按照這個條件找估計她這哥哥得單身一輩子。
“我看你根本就是不着急。”
章言懿看她,“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急什麽?”
嗯,反正每次提起這個話題章言懿總會說這句。但是你不急,家裏急呀!
夏幼荀想了想,終于問出口,“你和喬小姐……”
“我和她沒有關系。”
聽這話,夏幼荀嘆了口氣,估計這是把人家得罪了。
夏幼荀坐到八點多,秦蕭過來接她了。
章言懿将她送下樓,淡淡囑咐聲,“路上小心。”然後朝秦蕭點點頭便上樓了。
————
秦蕭将車子駛進小區,門衛看到他的車反應了一會兒,便追上來将車攔下。
“秦先生,有一個人在這等你很久了。”
夏幼荀順着門衛指的方向看去,吓了一跳。
秦蕭看着不遠處的人眉頭緊皺,不等他下車,那人便朝他們走過來。步履蹒跚,一瘸一拐。
兩個小時前,姜雨蒙還被困在林康租的那棟別墅裏。他不在的時候別墅裏只有三個人,除了姜雨蒙還有一個做飯的馬嬸和看着她的大個子。
早些時候林康回來過一次,而後不知道什麽原因又走了,還帶走了大個子。
姜雨蒙确實藏了林康的東西。她不知道裏面是什麽,但是看到林康的反應也知道裏面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林康将屋子翻了個遍,就連挂毛巾的架子都被拆下來,查看空心管裏是否有東西。
姜雨蒙冷笑,林康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将U盤用避YT包緊後扔進了護發素的瓶子裏。然後,她就用平時喝水的不鏽鋼杯打了馬嫂,迅速跑了出來。
夏幼荀倒了一杯熱水給姜雨蒙,秦蕭則坐在一旁,陰郁的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林康對夏幼荀下手是因為跟我有仇?”
姜雨蒙喝一口熱水,從內向外散發的熱氣讓她抖了抖身子。
“我只知道林康和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