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識一下。”
夏幼荀笑出聲,“你确定要去?”
秦蕭卻忽然将她抱起,“明天再說。”
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23.躺着中槍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牆上的電子貓叫的十分歡快。
有客人上門,穆筠立刻起身迎接。等看到來人後,她臉有一瞬間的僵硬。
“……您好。”
喬悅岑瞥她一眼,似笑非笑。
“我找秦蕭。”
“他在裏面,直接進去就好。”
這次沒再為難她,喬悅岑點點頭邁步走進去。
穆筠看着她的背影撇撇嘴。
那天之後,通過于景陽他們幾個聊天她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是秦蕭的表姐。知道真相後,穆筠在心裏暗忖,難怪那麽盛氣淩人。
不過,秦家基因也真是好。不止他們兩兄弟長相英俊,就連這個表姐都這麽漂亮。
喬悅岑來到秦蕭的辦公室,也不敲門,直接推門進去。只一瞬間,喬悅岑立刻皺緊眉頭。
“我讨厭煙味。”
秦蕭聽到聲音,從屏幕前擡起頭。
“不習慣就去外面看。”他扯出抹笑。
“外面椅子不舒服。”喬悅岑把窗完全推開後,在他對面坐下。
對于喬悅岑的事兒多,秦蕭顯然已經是見怪不怪。他在桌面上翻了翻,把兩張圖丢到她面前。
“看一下,完全按照你要求改的。”
喬悅岑接過,仔仔細細看起來。一會兒,她指着其中一張圖說,“我要這個,但是有幾個細節要再改一下。”
意料之中。
秦蕭點頭,“你說。”
“這裏改成可以賞花賞月亮的小花園,儲物室這裏其中一面牆都改成鞋櫃。”
她頓了頓,“還有……”哩哩啦啦說了一大堆。
秦蕭一邊聽一邊扶額,喬悅岑說完,秦蕭已經完全沒了脾氣。
“所以,你剛剛選的那張圖就是完全不行了?”
喬悅岑一頓,随即悄然一笑,“也……可以這麽說。”
秦蕭面無表情。
他就等着看以後哪個倒了八輩子黴的男人娶到這個麻煩精。
“行,我這兩天改,改完再給你打電話。”
喬悅岑對他的反應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憑他點火就着的脾氣會點點頭,然後把她轟出去。沒想到他這麽坦然的就接受她這一大堆的挑刺。
看喬悅岑坐在那裏沉思,秦蕭挑眉,“還有事?”
喬悅岑拉回思緒,看着他說,“你怎麽轉性了?”
房間裏煙味已盡,秦蕭起身将窗重新拉上,“我們服務行業,态度得端正啊。”
得,跟她這記仇呢。
“我就上次逗逗那小姑娘,你至不至于啊?”喬悅岑沒好氣的問。
“你怎麽逗她跟我沒關系。”
喬悅岑冷哼一聲,“周末老爺子讓你回家吃飯。”
秦蕭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送走喬悅岑,秦蕭有些疲倦的坐回椅子裏。昨天他跟夏幼荀在那張一米五的小床上擠了一晚,睡的很不踏實。
兩人睡那床确實太小了。睡覺也好,運動也好,全都施展不開。他是帶睡不睡的熬了一晚上。
想到這,秦蕭果斷找了一家同城家私城訂了一張大床。最晚明天就可以送到。
看着已經下好的訂單,秦蕭心情飛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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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助理,今天林經理不在?”
中午吃過飯,夏幼荀來到休息室準備喝個茶,偷偷懶。誰知一進來,就看到打扮的一絲不茍的鄭曉曉坐在那裏。
自從夏幼荀來到這個部門,就沒見到鄭曉曉笑過。幾乎沒有表情變化,刻板的像一個機器人。
鄭曉曉看她一眼,平淡的回答,“去外地辦事。”
原來是這樣。
“要去多久啊?”她随口問到。
鄭曉曉這次沒有回答,反而問了個不找邊際的話題,“夏秘書有男朋友了嗎?”
夏幼荀很訝異她會關心這個,點頭道,“有了。”
鄭曉曉放下手裏的杯子,站起身來,“那就不要對林經理這麽好奇。”
夏幼荀看着被關上的門,有些懵了。
她是不是誤會什麽了?自己不過是順着她的話随口問了一句……
好無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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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工作室。
于景陽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
他朝裏面走去,發現另外三人都站在秦蕭的辦公室。邁步進去,見到冷着臉的兩個男人他眉頭一皺。
“發生什麽事了?”
沒人回應。
于景陽也不說話了,就靠在門邊看着。
“我就是喜歡你,不行嗎?”這時,穆筠顫聲喊出來。
于景陽聽這話心頭一跳,什麽情況?
秦蕭看都沒看她,只是盯着周子嘉。
周子嘉此時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一臉慘白,眼裏全是憤怒和難堪。
秦蕭拿起桌上的手機和車鑰匙,“我走了,你們談。”沒成想胳膊猛然被穆筠抓住。
于景陽看着周子嘉眉頭猛抽,心想這娘們兒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看周子嘉不動,秦蕭猛地抽出被抓的手臂。他将車鑰匙和手機扔到桌上,刺耳的聲響吓得穆筠一抖。
“我讓你碰我了嗎?”他的話冷的仿佛帶着冰渣子。
穆筠被他冷嗖嗖的态度傷到,沒忍住哭了出來。
中午她吃過午飯後照常在休息室休息。午休結束後回到位置上,發現秦蕭辦公室一直沒動靜。
往常這個時候他都會出來泡咖啡,今天見他沒動,穆筠直接泡好端進去。
那時,昨晚沒睡好的秦蕭正靠在椅子裏睡覺。他雙眸緊閉,頭歪在椅背上,胸口一起一伏,睡得很熟。
穆筠将杯子輕輕放下,卻沒有出去,就這麽傻站着看他。
他睡覺的樣子也很好看。長長的睫毛,筆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都是她喜歡的樣子。
她知道,秦蕭是一個很熱情的男人。那天他和夏幼荀在辦公室激吻她看到了。
她羨慕,也嫉妒。
被這麽完美的男人吸引是很自然的一件事。越了解她就越心動,越心動就越希望站在他身邊的人是自己。
此時,她竟十分想知道他的吻是什麽味道。
穆筠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了一跳。然後這個念頭就越來越強烈。
她顫抖着靠近他,用手撐着椅子的扶手,小心翼翼的傾下身。
她已經離得很近很近,就在即将吻到的那一瞬間,秦蕭忽然睜開眼睛。他看着眼前放大的漂亮臉蛋,眼裏冷意漸起。
穆筠當時的想法很直接。既然被他發現,那就豁出去了。就在她再一次嘗試吻上去的時候,出去辦事的周子嘉回來了。
然後就是于景陽現在看到的畫面。
這時周子嘉終于開口說話,“你出來。”說完一把拽着穆筠走了出去。
等他們離開,于景陽找個地方坐下,“這樣的,也就周子嘉拿她當個寶。”
秦蕭坐回椅子上,面無表情。
幾個人都知道秦蕭剛剛已經很給穆筠留臉面了。要不是看周子嘉的面子,今天他能讓穆筠哭的回家找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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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一天的工作,夏幼荀打卡後背着包坐電梯下樓。
大家都趕着回家,電梯裏人擠人。直到走出電梯,夏幼荀才見到一同出來的李璇。
“夏幼荀。”李璇也看到她了。
夏幼荀粲然一笑,走到她身邊。
“紅光滿面的,有什麽好事?”李璇笑着問。
夏幼荀,“看到你開心呗。”
李璇樂了,“就你會說話。”
“這兩天累死我了,夏清璇沒來,工作都落我在身上。”李璇悄悄跟她吐槽。
夏幼荀腳步一頓,“她沒來?”
“是啊,聽說是感冒很嚴重。”
夏幼荀輕哼一聲,什麽感冒?怕是躲在家裏“洗刷刷”吧!
……
夏幼荀按照跟韓昶的約定來到飯店,正準備進去時接到了秦蕭的電話。
“喂……”
“晚上我有事,吃飯不去了。”他說。
夏幼荀聽他口氣不對,連忙問到,“怎麽了?”
“晚點跟你說。”
“好吧,那……”
不等她說完,秦蕭已經挂斷電話。
夏幼荀眉頭緊蹙,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才走進飯店。那邊韓昶跟他女朋友已經到了。
“對不起,有點事耽誤了。”夏幼荀連忙開口解釋。
“不要緊。”韓昶朝她身後看了看,“你男朋友呢?”
夏幼荀有些不好意思,“他臨時有急事,不能來了。”
韓昶點頭,沒再多問。
待夏幼荀坐定,韓昶才将身邊的人介紹給她。“這是寧雅馨。”然後又轉頭對寧雅馨說,“這是我學妹,夏幼荀。”
“你好。”寧雅馨微笑着點頭。
夏幼荀也笑着跟她打招呼。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寧雅馨,卻還是忍不住在心裏贊嘆她的美麗。
那時她車禍住院,韓昶經常過來開導她,寧雅馨也經常陪在身邊。她也會在韓昶沒有時間的時候獨自過來,溫柔的跟自己分享一些好玩的事。
所以,夏幼荀對他們兩個心裏是滿滿的感激。
“經常聽韓昶提起你,原來他有個這麽可愛的學妹。”
夏幼荀揚起一抹笑,由衷的說,“見到你以後,我也明白師兄為什麽一直守身如玉了。原來是看過最美的其他人入不了眼。”
坐在一旁聽兩個女人聊天的韓昶,這時遞給夏幼荀一個眼神。
這是在稱贊她幹得漂亮。
夏幼荀笑意更盛,她這師兄原來還挺悶騷。
而另一邊,氣氛就沒這麽祥和了。
自從周子嘉拉着穆筠離開後,秦蕭和于景陽一直在等他回來。
他們走的急,周子嘉連電話都沒帶。三個小時後,周子嘉一個人回來了。于景陽看他那樣顯然是哭過。讓一個十分能吃苦的人哭出來,穆筠也真算有兩把刷子。
秦蕭給于景陽使了個眼色,于景陽了然道,“我去買點東西,你們兩個都別走。”
等于景陽出去,周子嘉這才看向秦蕭,“我知道不該怪你,但是我忍不住。”
身為兄弟,秦蕭自認對周子嘉問心無愧,“怎麽着,打一架?”
周子嘉沒說話。
穆筠是他非要帶過來的,她喜歡上秦蕭也算是他給自己挖的坑。這麽一想,周子嘉覺得自己是個天大的傻逼。
周子嘉苦笑,癱在椅子上。“你知道我說讓她跟我在一起,她怎麽回答的嗎?”
秦蕭看他一眼,冷着聲說,“我不想知道。”
周子嘉卻不理他的拒絕,“她說,輪X都輪不到我。哈哈。”
秦蕭咬了咬後槽牙,忍住沒說話。
“我是不是很失敗?”周子嘉一臉頹敗的問。
秦蕭看不慣他那樣,直接照他椅子踹了一腳,周子嘉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他從地上爬起來,一拳朝秦蕭砸過去。
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的于景陽,吹着口哨拉了把椅子坐在門口,悠閑地觀看真人版WWE。
☆、24.大床舒服
太陽漸沉,月亮躲在雲朵後面宛如欲語還羞的少女只露出來半張臉。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工作室裏一片狼藉。幾把椅子東倒西歪,地上的盆栽碎了兩盆,筆和紙也散落了一地。
于景陽坐在門口玩了半個小時的鬥地主,直到那邊沒有動靜,他才收好手機提着袋子朝地上兩人走過去,給他們一人扔了一罐啤酒。
“中場休息。”
秦蕭将拉環拉開,仰頭一口氣喝下大半。周子嘉卻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還沒完了?”于景陽用腳點點他。
周子嘉嘆口氣,也拉開拉環喝了一大口。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傻?”他問。
“你怎麽能問這話?”于景陽席地而坐,“你本來就是個傻子。”
周子嘉一聽,滿頭黑線。秦蕭卻是很不給面子的笑出來。
周子嘉說,“我認識她的時候才高中,那時候她純的就像朵百合花。”
于景陽被他的形容弄一身雞皮疙瘩,“你敢不敢再惡心點兒?”
周子嘉搖頭,“追她這麽多年她都不答應,我心裏其實明白原因。可是我總想着,她那麽純一個人,也許早晚會被我的執着打動。”
周子嘉父母是雙職工下崗,現在就靠開一家包子鋪維持生計。大學這四年,周子嘉買衣服都是有數的,換手機之前用的電話是幾百塊錢的山寨機。
後來那山寨機不是不響,要不就是響了停不下來。他們幾個被騷擾的不厭其煩,秦蕭才幫着淘了個二手的果機。型號不是最新的,可是用着比之前的強多了。
周子嘉自己舍不得買東西,送穆筠禮物可從來不含糊。所以,于景陽說他是傻子沒冤枉他。
周子嘉在氣憤過後,心裏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穆筠看上秦蕭的原因無外乎就看他長相好條件好。而且是一般人達不到的好。
他還能怎麽樣?怪秦蕭嗎?人家什麽都沒做。想來想去只能怪自己。
“誰都有傻逼的時候,轉過彎兒不就得了?”秦蕭将喝完的罐子捏扁,扔到一邊。
周子嘉看他,“我現在開始嫉妒你了。”
秦蕭一手撐地利落起身,“幹我屁事。”
他走回辦公室,将自己的東西拿好出來,平靜的看着周子嘉,“那女的你想怎麽處理?”
周子嘉身子一僵,随即扯出抹笑,“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秦蕭聽這話臉瞬間就沉了下去。
于景陽看着秦蕭嘴角微陷,知道這次他是真生氣了。
剛剛他不拉着是因為知道秦蕭是故意招惹周子嘉的,這股火發出來心裏就痛快了。但是現在不一樣,周子嘉這一句話把秦蕭的好意全都揉的稀巴爛。
秦蕭上前一步,于景陽瞬間擋在兩人中間,“你先去找柚子吧。”
秦蕭瞥了眼坐在那裏的周子嘉,說了句,“真他媽有出息。”摔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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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四敞大開,飛快的車速迎着呼呼的風吹在他臉上,傷口有些細微的疼。但是這種刺激讓他心裏舒坦也痛快。
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被他縮短到十五分鐘。秦蕭甩上車門,邁步走進大門。
急促的門鈴聲讓正在修指甲的夏幼荀一驚。她疾步走過去将門打開,看到秦蕭的臉後直接驚呼出聲。
“怎麽了這是?”
他的嘴角和眼角都有些暗紅,有的地方還有血絲,看起來極為刺眼。夏幼荀連忙将他拽進門,又将他全身上下掃了一遍,看到沒有其他傷處,這才放心。
秦蕭沒說話,将她摟進懷裏就是一個撩人的深吻。夏幼荀被他狠戾的吻弄的直抽氣,但也不反抗,就這麽任他擺弄。
吻罷,秦蕭近乎呢喃的在她耳邊低聲喊她,“幼幼。”
夏幼荀在他下巴輕吻一下,“我幫你擦點藥好不好?”
秦蕭覺得這點小傷擦藥有點小題大做。又不是嬌嫩的女人,受一點傷就小心翼翼的。但是,自己的女人幫他做這些,那叫情趣。
他從善如流的被夏幼荀拉到沙發上,沒一會兒,她手裏拿着個小巧的醫藥箱走過來。裏面的東西并不齊全,只有一些常用藥和酒精。
夏幼荀将沾着酒精的棉簽輕輕印在他臉上。冰涼的感覺有點蜇人。
眼前的女人一臉認真,右手拿着棉棒在他臉上輕輕點沾。秦蕭的視線順着她的臉頰慢慢向下,滑過弧線優美的頸部,來到飽滿的胸部。
夏幼荀站在沙發前,一手捧着他的臉,一手幫他上藥。微微傾下的身子使領口拉低,裏面隐隐的春光讓男人喉結微動。
将用過的棉簽扔掉,夏幼荀本想給秦蕭貼上創口貼,這下他死活不同意了。
“多傻。”
夏幼荀白他一眼,“這裏就我們兩個,傻就傻呗。”
秦蕭看着印有花紋的創口貼,面無表情的幫她裝起來收好。
見他無聲的反抗,夏幼荀沒轍了。
“喝什麽?”她問。
“你倒的白開水都好喝。”
“你就貧吧!”
看着眼前的白開水,秦蕭嘴角一勾,一口氣全喝了。
夏幼荀坐到他身邊,問到,“你這到底怎麽弄的?”
秦蕭拿遙控器換了幾個臺,有些漫不經心,“跟周子嘉打架。”
聽他這麽說,夏幼荀一怔。他們兩個好端端的打什麽架啊?不過看到他臉上的傷,她有些來氣,“他下手也太重了吧?”
秦蕭卻低低的笑出來,“他比我還慘。”
看他這如沐春風的笑,夏幼荀心想這哪裏像剛跟人打完架的?男人的友情有時候真奇葩。
“你幾點回來的?”秦蕭摟住她問。
“七點多就到家了。”提起這個她來勁了,“你都不知道韓昶女朋友多優秀,也不怪韓昶這麽多年一直單着。”
秦蕭挑眉,“你這是誇他女朋友優秀呢還是惋惜韓昶一直單身呢?”
夏幼荀擡眼,有些好笑,“你這醋可吃的有點兒無厘頭。”
“是不是無厘頭你自己知道。”他聲音有點淡。
夏幼荀想了一下,她确實沒對秦蕭說過那些肉麻的話。本來以為兩人都在一起了,沒必要說這些,想不到他還挺在意。看他這樣,夏幼荀有點想笑,心裏卻又覺得酸澀。
她輕咳一聲,說,“就是無厘頭,我又沒喜歡過他。”
“哦?那你喜歡誰?”
夏幼荀勾下他脖子,在他唇上輕咬一口,“你說呢?”
秦蕭勾唇,“也是,韓昶那個文弱書生有什麽好?”
夏幼荀無語。人家那叫溫潤如玉,到他嘴裏怎麽成了手不能提的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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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幼荀看着還在熟睡的男人也沒管那麽多,留下一把鑰匙給他獨自上班去了。
等電梯時,前面的人讓她腳步一頓,随即面色如常的走過去。“感冒好了嗎?”
夏清璇一聽到這個聲音,熄了兩天的火苗又一下子竄的老高。她惡狠狠的瞪着夏幼荀,直想大刀一揮,把她剁成碎塊拿去喂狗。
夏幼荀見她面色如翔,心情極好的笑了笑。等人都走進電梯,她才慢一步在夏清璇耳邊說了句,“再陰我試試!”
中午,夏幼荀接到了章言懿的電話,“晚上一起吃飯,順便把錢給你。”
她靜了一下,想起還在她家裏的人,婉拒道,“改天行嗎?晚上我有點事。”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章言懿才低低“嗯”一聲将電話挂斷。
一天過得風平浪靜,下班前,出差回來的林康忽然将她叫到辦公室。
聽到敲門聲林康擡頭,看到穿着針織衫和收腳褲的夏幼荀微微一笑。指了指桌上的兩個禮盒,“這個你拿回去吃。”
夏幼荀轉眼一瞧,是兩盒B市特産。領導出差竟然還給她帶東西?
“這……”
林康見她一臉糾結,笑道,“回來時客戶送的,我已經讓鄭助理拿走一些,你就當幫我分擔一點。”
他這麽一說,夏幼荀哪裏還敢推辭,立即點頭道謝。
……
回到家裏,看到坐在沙發上玩電腦的人,她微微揚起嘴角。
自從母親去臨市後,上學時就算家離學校很近,夏幼荀也很少回來。一室冷清,死氣沉沉,還不如在學校有人陪着。
穿回來之前,每天上班下班,像複制粘貼一樣的生活她覺得很無聊,可是沒辦法,那時只有她一個人。
而現在……
她輕輕走過去,從後面攬住男人的脖子。
秦蕭被突來的碰觸弄的身體一僵,然後摘下耳機,轉頭看她。
“回來了?”他嘴角微揚。
“哪來的電腦?”她問。
“回家拿的。”說着,他又操作起來。
夏幼荀有些好笑,回去了還要跑回這裏窩着。
“中午吃的什麽?”
秦蕭眼睛不離屏幕,開口道,“取電腦順便在外面吃的。”
夏幼荀點頭,沒餓着就行。“那你繼續玩,我做飯去了。”
他繼續盯着屏幕,沒說話。
見他沒反應,夏幼荀嘆氣,難怪好多女人都要跟電腦争男票。
正聚精會神攻打大BOSS的秦蕭這時聽到夏幼荀大聲叫他名字,立刻丢掉電腦跑進房間。
“怎麽了?”
夏幼荀指着眼前陌生的床,問,“這是怎麽回事?”
她本來是回房間換衣服,結果看到眼前大一圈的床直接驚呆了。随即一想,幹這事兒的除了秦蕭也沒別人。
秦蕭無語,他還以為怎麽了。“原來那張太小,我換了個大的。”
夏幼荀瞪他,“搬我的東西能不能提前跟我打個招呼?”
秦蕭看着眼前不知道比原來好上多少倍的床,完全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但聽到她的話,他立刻抓住結症。
上前摟住她的肩膀,秦蕭低聲哄到,“原來那張床太小,我睡的腰酸背痛,你不心疼啊?”
夏幼荀心想,你睡不好可以回去睡啊!但一見他态度這麽好,再大的氣也沒了。
夏幼荀心裏沒氣了,可是面上仍是一臉氣憤,“出去,我要換衣服!”
這話一出,秦蕭還能如她願?
“你換呗,我又不搶你衣服穿。”他痞痞的說。
夏幼荀推他一把,“你出不出去?”
秦蕭跟她杠上了,一屁股坐到床上,薄唇微啓,“不。”
夏幼荀抓狂,“你怎麽這麽煩人?”
秦蕭卻将她拉進懷裏,低聲笑出來,“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都想做一件事?”
夏幼荀掙紮了一下,沒好氣的問,“什麽事?”
秦蕭揚起一抹壞笑,“上你!”
☆、25.她哪都好
秦蕭曠了兩天工,周子嘉坐不住了。
打完架的第二天,周子嘉一大早就把滿室淩亂整理好,于景陽知道,他這是想通了。
直到兩天後還不見秦蕭人影,周子嘉有些忐忑,“景陽,老三不會真不來了吧?”
于景陽觑他一眼,好笑的說,“他是那麽小氣的人嗎?肯定是在哪裏舒服了懶得動。”
要說了解秦蕭,還得是于景陽。
此時秦蕭正窩在夏幼荀的小窩裏,每天就是吃飯睡覺打游戲,完全像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不,這樣的他在夏幼荀眼裏就像一只每天等着她喂食兒的汪。
這天夏幼荀下班,按照慣例買菜回來做飯。兩人圍着一張小圓桌,安靜的吃飯,一派溫馨祥和。晚飯結束,秦蕭忽然對夏幼荀說,“我等下回去。”
夏幼荀收拾碗筷的動作一頓,随即說,“好,鑰匙你就拿着吧。”
秦蕭扯出抹笑,“這是給我特別通行證了?”
夏幼荀白他,“不要拉倒。”
“要,怎麽不要。”頓了一下他又說,“這兩天我就不來看你了。”
夏幼荀一愣,“你幹嘛去?”
“辦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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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大宅裏一片燈火通明。往常十分安靜的客廳裏此刻坐了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
坐在中間沙發上的中年女人一臉無奈的指着喬悅岑,“你說說你,年紀不小,事兒不少,就是不好好找個男朋友。”
喬悅岑聽她母上幾年如一日的絮叨不禁翻個白眼。她不想回來就是這個原因。
沒有男朋友好像是天大的罪過,她本人都還沒急,她媽急得頭發都要掉光了。
看着一邊喝茶的秦揚,喬悅岑彎了眼眸,“大哥都還沒女朋友呢,我着什麽急?”
被拉出來墊背的秦揚面不改色,只是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話題一扯到這個大侄子身上,秦玉桦更來氣,“老大用得着操心嗎?随手一揮那不是前仆後繼的?跟你這個無人問津的能一樣嗎?”
喬悅岑這個暴脾氣,在她媽面前永遠沒有用武之地。心中雖然滿是咆哮體,卻還得裝着乖順,“行行行我錯了,你繼續罵吧!”
一旁的喬建開口護着女兒,“這事也急不來,你就少說她兩句吧。”
秦玉桦瞪了喬建一眼,不再說話。
這時秦老爺子從樓上下來,看向坐在那裏的幾個人,“小兔崽子還沒回來?越來越不像話!”
這個家,除了秦青松本人沒人敢罵秦蕭一句,所以衆人都眼觀鼻鼻觀心的聽着,卻沒有人接茬。
這時,門口傳來關門的聲音,秦蕭不急不躁的走進來,“一回來就聽見你罵我。”
秦青松本想繼續罵幾句,轉身一見他臉上淡淡的淤青,頓時也忘了這茬,連忙問,“臉上怎麽回事?”
秦蕭喊了聲,“姑姑,姑父。”然後一把攬住秦青松的肩膀,“還不是太招人喜歡,争風吃醋鬧的。”
秦青松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舉着胳膊戳他腦門兒,“你就這能耐!”
“哎,別戳了,我腦袋不怕,等下你胳膊酸了拿筷子該不穩了。”
秦青松仿似聽不見身後那一堆咳嗽和清嗓子的聲音,擡手在他頭上一拍,“讓你貧!”
秦蕭這次沒說話,老頭跟小孩一樣,得哄着。
等傭人将菜上齊,衆人轉移到飯廳。安靜的吃過飯,秦青松将他們都叫到書房。
“明天是墨岩和佳瑩的祭日,東西都準備好了,你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好的爺爺。”秦揚點頭。
……
回到房間,秦蕭叼着煙望向窗外。
九歲失去父母,至今已經過了十來年,父母在他心中仿佛有些褪色了。他還記得最後一次見父母是在他們出國前,母親應允給他帶很多禮物回來,然後他就再也沒見到他們。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秦蕭拉回思緒,應了一聲。
“在做什麽?”
秦蕭将煙熄滅,坐在沙發上看着大哥,“發呆。”
秦揚勾出抹笑,在他身邊坐下,“跟人打架了?”
“跟朋友鬧着玩兒。”
秦揚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只說,“那個女孩兒看着不錯。”
提起夏幼荀,秦蕭揚起嘴角,“我看上的人能錯?”
秦揚低笑了聲,“有時間多回來,爺爺嘴上不說,但是看得出來很惦記你。”
秦蕭舉起雙手墊在腦後,頗感無奈,“老頭還當我是小孩兒。”
“你在他眼裏可不就是小孩。”
秦蕭無語,“都二十多歲了還小孩?”忽然,他突發奇想,“哥,你說如果有一天我給老頭抱個重孫子回來,他會不會樂開花?”
秦揚扶額,“滿屋子追着你打還差不多。”
想到那個畫面,秦蕭哈哈大笑。
……
早上六點,天空還是黑黢黢的。
秦蕭下樓時,另外幾人已經坐在桌邊吃早餐。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也悶不吭聲的開始填肚子。
六點半,五個人兩臺車準時出發。
墓園在郊區,開車過去要一個半小時左右。秦揚每天都是這個時間起床,所以很是精神抖擻。反倒是秦蕭一坐上副駕駛就開始打瞌睡。
秦揚瞥他一眼,勾勾嘴角,沒說話。
到達墓園,天色已經大亮,秦蕭提着籃子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走上山坡,一座座墓碑立在眼前,他們走到半山腰,來到某一排中間。
秦蕭沉默的将籃子裏的水果和酒水拿出來擺好,秦揚将兩束花一一放到墓碑前。
“舅舅,舅媽,我們來看你們了……”喬悅岑低聲說。
幾人将雜草拔掉,秦揚拿出一塊方巾将父母的照片擦幹淨。接着他們都陸陸續續的對着墓碑說了些話。準備離開時,秦蕭忽然說,“你們先下去。”
靜悄悄的墓園裏,秦蕭蹲下身,看着父母的照片微笑,“爸,媽,我看上一個女孩兒,等有時間帶她來看你們吧?”靜了靜,他站起身,聲音有些低沉,“我們過的很好,你們放心。”然後邁步離開。
成排的石碑裏,他高大的身影穿梭在其中,有種說不出的孤傲。
墓園門前,兩輛車一前一後離開,誰都沒看到那個落在秦蕭身後陰沉看着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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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
吧臺前,一個俊逸的男人坐在高腳椅上,左臂撐着臺面,好看的右手端着玻璃杯不時的往嘴裏送一口酒。
他身材颀長,穿着煙灰色的針織開衫,黑色長褲使他的雙腿看起來修長筆直。
“請我喝一杯吧!”
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走到他身邊,笑魇如花的看着他。
每次給父母掃完墓,秦蕭心裏都有些壓抑,現在往他槍口上撞,也算是會挑時候。
他看着來人十分冷淡,“連喝杯酒的錢你都沒有?”
女人被他這麽一問,感到十分沒面子。
“秦蕭,不用這樣吧?”許箐柔瞪他。
秦蕭将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嗤笑道,“你想要我怎麽樣?。”
許箐柔撇嘴,她哪裏敢要求他。
“夏幼荀那種陰損的女人有什麽好?你知不知道她把清璇弄的多慘?”
“她哪都好。”他站起身來,“她能把別人弄慘那是她的本事。”勾唇觑她一眼,秦蕭推開椅子邁步走人。
許箐柔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幾乎将一口牙咬碎。
……
剛剛進入秋天,清涼的風徐徐吹來,有些沁人心脾。
秦蕭将車窗稍稍關上,剛系好安全帶,他放在副駕駛上的手機響了。
看着來電人,他輕輕“呵”了一聲。
“老三……”那端,周子嘉的聲音仿佛有些遲疑。
秦蕭“嗯”了一聲,不等周子嘉開口直接說到,“這幾天有事,明天我會去工作室。”
周子嘉仿佛松了口氣,沉默片刻後,低聲說,“對不起,我……”
“你對不起個毛,我在開車,挂了。”秦蕭勾起嘴角,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飛速駛離。
兩天沒見夏幼荀,秦蕭身心都有些難耐,可是等到來到她家裏,郁悶的心情又添了幾分。用夏幼荀給他的鑰匙打開門,秦蕭面無表情的看着沙發上坐在一起頭都快貼上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