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我明白。”
章思蘭将東西整理好,沒用他們送,自己坐大巴回到臨市。她被譚美琴騷擾了這麽多年早已身心疲憊,已經不想多面對她一天。現在女兒有人照顧,她也能安心的回去過平靜的日子。
每次看到譚美琴,章思蘭都有同一個想法:可怕的不是失去,而是得到以後還不能滿足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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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幼荀這兩天可謂是過得精彩紛呈。收拾了譚美琴,現在上班也不用再面對夏清璇,夏幼荀心情好到飛起。她看着手中的資料,感覺密密麻麻的文字忽然不那麽枯燥了。
這麽多天,她對大部分客戶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規模大小,代理費用,返點指數,每一家都不同。總歸就是一句話,有關系好說話。
這時她桌上的分機響了,夏幼荀立即接起,“您好,渠道管理部。”
“夏秘書,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夏幼荀放下電話立即起身走過去,“林經理。”
林康朝她點頭,“坐。我看了你寫的客戶評估,雖然不算太深入,但是把該表述的重點都突出的寫出來,對于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也算是表現的不錯。”
夏幼荀原本懸着的心漸漸放下來,“我知道自己還有不足,我會用心的。”
林康微笑,“你是個聰明的人,相信你能做好。”
夏幼荀拘謹的笑了笑。
“下午你跟我一起去見客戶,鄭助理我另外有安排。”
夏幼荀立刻答應,“好的。”
“好了,你出去吧。”
夏幼荀起身将椅子推回原位,便要走出去。轉過身她才發現,辦公室側面牆壁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副油畫。
“這畫真漂亮。”
林康拿筆的手一頓,有些清淡的說,“我弟弟送我的。”
“你弟弟畫的?”
林康點頭,“他臨摹的。”
夏幼荀由衷稱贊,“真厲害。”
“他是很有才華,他畫這幅畫時才初三。”
“他現在是成為畫家了嗎?”
林康搖頭,眼裏有些晦暗難辨的神色,“他放棄了。”
夏幼荀轉頭看向那副畫。能臨摹大家手筆應該是很有才華和天賦吧?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會舍棄自己的才華,想想都覺得可惜。
她看了一眼面色沉靜如水的林康,輕步離開。
下午,加上司機一行三人來到新陽酒店。夏幼荀第一次跟着出來見客戶不免有些緊張。她跟林康說了一聲,便起身來到洗手間。
剛進去,秦蕭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忙嗎?”
“我在外面。”
秦蕭看了眼時間,“沒上班?”
“我跟經理出來見客戶。”
秦蕭立即囑咐,“機靈點兒。”
夏幼荀笑,“我知道。”
“出去應酬只有兩個宗旨,少喝酒,防揩油。知道嗎?”
“嗯。”
末了,他說,“我晚上去找你。”
“我晚上要收拾東西,可能沒時間。”
這幾天她要把行李整理好,搬去市中心的小套房。
“我可以看着你收拾。”
夏幼荀嘴角揚起,“不怕無聊你就來吧。”
挂斷電話,夏幼荀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微微有些愣神兒。她竟然真的如同李璇說的那樣,一臉蕩漾。
夏幼荀戳戳自己的臉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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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合作方是外市的一家連鎖藥房。對方過來四個人,三男一女。如此一對比,夏幼荀顯然稚嫩了很多。對方的女人十分能調節氣氛,喝酒也是沒的說,來者不拒。
觥籌交錯,相談甚歡。
這時,對方的曹經理忽然舉杯,“我敬兩位美女一杯。”
夏幼荀看着眼前的白酒咽了咽口水。她啤酒紅酒沒少喝,可是白酒真的是沒喝過幾次,因為她極不喜歡這種辛辣的味道。看着另外一位酒杯已空,夏幼荀咬咬牙,拿起杯子,眼一閉一口喝掉。
“不錯不錯,林經理你這個助手真是爽快。”
夏幼荀被嗆的咳了一聲,忽然發現面前多了杯清水。她擡眼看了坐在一旁的林康,心裏感激不已。趁他們周旋的功夫,她把這清涼的水喝掉大半。
酒過三巡,原本衣冠楚楚的幾個男人因為酒精作用漸漸展露了本性。
曹經理摟着他身邊的女人對林康說,“林經理,你的口味太小清新,要不要嘗試一下曼曼這樣的?”
林康面色不變,微微一笑,“美人難消,林某豔福太淺。”
曹經理哈哈大笑,“你們年輕人就喜歡來含蓄這一套,最終目的還不是上床。”
其他人是久經沙場,聽這話臉色一如往常。夏幼荀原本就如同嚼蠟,現在被曹經理一攪和,頓時覺得有點反胃。
飯局結束,司機去拿車,林康和夏幼荀站在正門等。
“不适應?”林康側過臉問。
夏幼荀沉默一下,只說了聲,“還好。”
她除了不适應還有些反感這種場合,但是有什麽用?可以因為不适應不喜歡就不做了嗎?
“你剛出社會,這些現在不接觸以後也會見識到。”林康看着她說,“想往上爬總要付出些什麽,有時候即使覺得龌蹉,也要去做。因為機會只有這麽一次,你不做很快就會有人代替你。”
夏幼荀看他,“這是經驗之談?”
林康笑了一下,點燃一支煙。
他跟秦蕭不同,抽煙的時候也是一身儒雅,有種“公子世無雙”的絕世獨立。
“林經理。”
林康拿掉煙轉頭看她。
“這些我都懂。”但是我不完全認同。
林康淡然一笑,沒再言語。
夏幼荀猜想她沒說出的那截話林康肯定明白。她知道林康說的沒有錯,可是做不做還要自己去選擇。
有人說,善良比聰明更難。因為聰明是天賦,而善良是你的選擇。夏幼荀深以為然。
而且,聰明的人總會懂得什麽選擇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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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風景一幀幀飄過,夏幼荀坐在公交車最後面的位置上望着外面發呆。忽然就想到了林康剛剛說那話時的神情。不知為什麽,她總能在林康身上感受到一種近乎壓抑的感覺。
夏幼荀失笑,不過他怎麽樣都跟她無關。
到家,她換掉職業裝,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周舒淼忽然敲門而至。
夏幼荀看到她滿臉淚水吓了一跳,“怎麽了這是?”
周舒淼上前緊緊摟住她,“柚子,我失戀了。”
将周舒淼領到客廳,等她哭的差不多後,夏幼荀才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俗套,也狗血。
簡單來說就是,周舒淼的男友跟公司老板的女兒好上了。
夏幼荀正想勸幾句,門鈴又響了,她暗忖應該是秦蕭過來了。
“你先坐一下。”
她跑過去打開門,那男人穿着破洞牛仔褲,淺藍色襯衫站在那裏,就這麽看着她笑。
秦蕭擡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正要踏門而入,卻被夏幼荀攔住。
“裏面有人?”他問。
“周舒淼在裏面。”
“她在我不能進去?”
夏幼荀輕咳一聲,說,“你現在不适合進去。”
秦蕭挑眉,“理由?”
夏幼荀把他拉遠一些将事情告訴他。
“所以你只陪她不能陪我?”
夏幼荀知道讓他白跑一趟他肯定不高興。她上前一步摟住他的腰,“本着人道主義精神,我現在确實應該陪她,而你不應該進去刺激她。”
秦蕭被她這話逗樂了,但也沒那麽好打發。
“讓我白跑一趟,路費呢?”
“……那我幫你加點油?”
秦蕭瞥她,“你是不是傻?”他差那點加油錢?
夏幼荀擡眼,只見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微薄的嘴唇,“路費。”
被他略幼稚的舉動逗笑,夏幼荀雙手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你打發要飯的呢?”
話落,秦蕭将人摟緊,低頭狠狠吻了上去。
夏幼荀被他允的舌頭陣陣發麻,低低嗚咽了幾聲,直到她被堵的喘不上氣兒,他才将她放開。
“放你一馬。”他聲音有點啞。
“謝主隆恩。”緩過氣兒來,她不忘貧了一句。
捏了捏她的臉,秦蕭才甘心走人。
夏幼荀被他一鬧,臉上一片緋紅。她站在門口用手扇了扇風,這才轉身進門。
誰知,周舒淼看她回來,哭的更兇了,“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哇~~”
夏幼荀,“……”
“你說他有沒有良心,啊?我省吃儉用買這買那給他,分手時你知不知道那個賤男人說什麽?”周舒淼将啤酒罐放下,輕咳一聲開始學前男友的語氣,“這些東西牌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拿出去人家根本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去他娘的,他月薪三千多。我送他一千多塊一件的衣服褲子,現在抱上大腿了就開始嫌棄。以前每次收到還不是樂的跟狗一樣!”
“是夠惡心的。”夏幼荀跟她一起罵。
周舒淼喝掉最後一口酒,倒身躺在地毯上,“柚子,你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像我,像章姨這樣。”
夏幼荀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看着睡過去的周舒淼,費力的把人扶到房間,又拿了毛巾幫她擦臉。回到客廳,她将滿地狼藉收拾好,窩在沙發上感覺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
她想,如果秦蕭有一天不要她了,她或許也會哭鬧,但是只要他還活着。一切就都好。
姚美七如果知道她有這種想法估計會說她是聖母。但是她經歷過那場災難後,就覺得,只要他還在,事情都不算糟糕。
沉思片刻,夏幼荀拿起手機,默默打出幾個字發送出去。
那邊,正在被秦老爺子訓話的秦蕭拿出手機一看,臉上的笑容頓時讓秦青松一抖。
——這周我們約會吧。
她說。
——好。
他回。
原來,愛情對于他也可以沒有轟轟烈烈,清冽平淡的感情也會讓他欲罷不能。
他想,這樣甚好。
☆、21.蓄謀已久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章言懿看着身上被倒了一杯咖啡的白襯衫,有些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彤市的加油站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太美好的地方。
上一次,他在加油站被小偷光顧,如今,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臉抱歉的女人,他十分懷疑自己跟這個地方犯沖。
他接過女人遞來的紙巾,試圖将水漬吸幹。
“要不我賠你一件衣服吧。”她說。
章言懿将用過的紙巾扔到垃圾桶,冷淡的說,“不用了。”
他轉身,卻被身後的女人拉住,“我做事從來敢作敢當,要不賠你現金也可以。”
章言懿有禮的撥開她的手,“真的不需要,我還趕時間。”
喬悅岑看着他漸遠的身影,鬼使神差的邁步跟了上去。
她看了眼車牌,是臨市的車。喬悅岑勾勾嘴角,轉身進去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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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這箱東西放到哪裏?”周舒淼指着地上的一個紙箱問。
正在往衣櫃裏挂衣服的夏幼荀走過來看了一下,“這裏面都是一些書,你幫我看書房裏書架有沒有位置。”
“好。”
夏幼荀收拾了幾天,才把需要用的東西完全搬過來。市中心這套房子只有六十平左右,也是兩居室,現在除了主卧,另一個小房間被夏幼荀改成了書房。
這套房子的裝修并沒有原來那套好,但是她零零散散又添了一些擺設,使房間看起來溫馨許多。
兩人忙了兩個多小時,才把淩亂的東西一一規整好。夏幼荀從冰箱裏拿出一罐飲料扔給癱在沙發上的女人。
“柚子,明天陪我去逛街吧。”
夏幼荀喝水的動作一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明天有事。”
“陪你男朋友?”
夏幼荀點頭。
“哎,孤家寡人真命苦。”
“我明天要去錦繡城,你有沒有想要的?”
周舒淼一聽,立刻來了精神,“我要吃田家鳳梨酥。”
“好。”
“不過……你确定秦蕭喜歡去那種地方?”
就在前兩天,周舒淼才跟他們兩人一起吃過飯。短短兩個小時,她已經對秦蕭有了大概的了解。
富家子弟,脾氣看着不太好,但是對夏幼荀挺縱容。他們兩人的關系基本上都是他在主導。而且,那男人總有一股肆無忌憚的味兒。周舒淼羨慕歸羨慕,卻覺得一般人根本駕馭不住他。
這麽一個人,周舒淼無法想象他跟夏幼荀漫步在錦繡城賞花賞風景的情景。
很有違和感。
夏幼荀卻覺得沒什麽,“就當鍛煉身體好了。”
周舒淼無語,真有想法。
周舒淼離開後,夏幼荀跟秦蕭道了聲晚安,便早早上床睡覺。她要保持最好的狀态,這可是他們兩人第一次正式的約會。
……
秦蕭今天沒有開拉風的跑車,而是換了一輛低調的SUV。
“你今天轉性了?”她問。
秦蕭幫她扣上安全帶,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本人男,愛好你,哪裏轉性了?”
夏幼荀推開他的俊臉,直笑,“我說的是車。”
秦蕭勾起嘴角,緩緩踩下油門,“這是我哥的,我的車讓老頭子扣了。”
夏幼荀好奇了,“為什麽?”
“他更年期。”
夏幼荀差點被口水嗆死。
不着調!
錦繡城是一個綜合性的旅游示範區。這裏景色秀麗,配套成熟,不失為休閑度假的好地方。
入口處,夏幼荀拉住要邁步去買門票的人,拿出手機給他看,“我已經團購好了。”
秦蕭沒說什麽,拍了一下她的頭,拉着她的手走進去。
他們出門的時間不算早,到這裏已經臨近中午。夏幼荀看着眼前的景色心情十分好。看來,有時間還要多出來走走。整天面對那些一成不變的東西難免會産生一些焦躁感。
不遠處的人工瀑布前有好多人在拍照,夏幼荀笑着拉住秦蕭往前湊。秦蕭雙手插在口袋裏,略慢幾步任由她拽着。
找個人少的位置站好,夏幼荀熟練的舉起自拍杆,瞬間,畫面定格在屏幕上。
夏幼荀看了一眼,有點不滿意,“這是我們第一次單獨拍照,你就不能高興點?”
秦蕭拿過手機一看,他确實沒有笑容。“再拍一次。”
畫面再次定格,夏幼荀揚起頭甜甜的笑着,秦蕭摟着她的肩膀偏頭注視着她,嘴邊是淺淺的酒窩。假山瀑布映着湛藍的天蒼翠的樹織成了色彩斑斓的背景。
這次,夏幼荀高興了,立即設置成手機背景。秦蕭見她如此,伸手在她頭上揉了幾下。
順坡而上,是一個主題莊園。立在一旁的石柱上清晰的标着幾個大字——摩卡莊園。
裏面,兩邊田園式小樓林立成排。店門口有人穿着人偶服叫賣,也有年輕漂亮的女孩兒打扮成女傭招攬生意。
夏幼荀拉着秦蕭走過去,一路上笑意不減。一家賣手工鑰匙扣的攤位吸引住夏幼荀,她走上前去探頭圍觀。被晾在一旁的秦蕭失笑,這東西有什麽好看的?
沒一會兒,夏幼荀買了兩個回來。秦蕭見她手裏一粉一藍的兩個卡通小人,嘴角一抽。
“好看嗎?”
不想掃她興致,他低低“嗯”了一聲。
夏幼荀将粉色的栓在鑰匙上,将藍色的收好。
“這個給淼淼。”
秦蕭這才松口氣。
臨近中午,夏幼荀覺得肚子有些餓,“我們去吃飯吧?”
她帶來的那些吃的,臨下車時都被秦蕭扔回車上,“我不想提,也不想你受累。餓了就進去吃。”
然後,那些可愛的小零嘴就被孤零零的遺棄了。
秦蕭點頭,牽住她的手,走進一家日本料理。
觀光區的食物價格貴,可是味道卻很一般。秦蕭點了很多,也剩了很多。夏幼荀是實在吃不下了,而秦蕭則是如同嚼蠟。
從店裏出來,夏幼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他,“你是不是不喜歡這種地方?”
秦蕭看着她,片刻才開口,“夏幼荀。”
她擡頭。
秦蕭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別總戰戰兢兢的。”
她垂下眼眸,輕輕“嗯”了一聲。
這篇翻過,兩人來到負一層坐上了觀光車。
很快,車子到站。他們跟着大部隊浩浩蕩蕩的來到錦繡城的最高處。這裏有一個很有意境的名字——漫步雲端。
夏幼荀覺得這個名字非常寫實。
漫步雲端是一個長長的走道,近百米長的走道為全玻璃打造。這裏視野非常好,完全可以一覽衆山小。
姚美七那麽膽大的人來到這裏,死活不敢上去。她恐高,看到腳下的萬丈深淵頓時頭昏腳軟。夏幼荀卻覺得她不去看看,完全錯過了錦繡城的精華所在。
那種君臨天下的感覺,多爽啊!
此時,這裏站着許多觀光的游人。夏幼荀拉着秦蕭避開人群往前走去。
“你不怕?”他挑眉問。
夏幼荀松開他的手,笑意盎然的對他說,“你怕就直說。”然後邁步跑掉。
秦蕭舌尖頂了頂腮幫兒,嗤道,“我看你能跑哪去。”随後大步追過去。
這裏人多,夏幼荀根本跑不快,沒兩下就要被秦蕭抓住。這時候,忽然一個吼聲響起,“玻璃道上禁止跑跳!你們倆!說你們呢!”
夏幼荀身子一僵,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秦蕭看了那邊兒一眼,勾着笑将她拉到身邊,“還不快走!”說着,又拉着她跑起來。
工作人員一看,立刻又叫起來,“你們兩個站住!”
不等他話落,已經看不到兩人身影。
一座假山旁,夏幼荀窩在男人懷裏哈哈大笑。她知道那樣不對,可卻覺得好開心。
秦蕭看她肆無忌憚的笑,霎時心癢難耐,忽然将她從懷裏拉開,兜頭就吻了下來。
喧鬧的園林,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只有他們仿佛靜止了一樣。
澄亮的陽光穿過雲層透過郁郁蔥蔥的枝桠影影焯焯打在他們身上,腳邊落了一地不知名的花瓣,微風漸起,撩起了他的衣擺,揚起了她的發梢,卷起了一地英紅。
夏幼荀耳邊的熙熙攘攘早已消失,此時她只能聽到秦蕭的呼吸聲。溫熱的氣息又輕又重,灼熱的噴灑在她臉頰。她閉上眼,摟緊他的腰,承受他的熱情。
傍晚,夏幼荀又看了一場水上表演,才依依不舍的被秦蕭拉走。
來到停車場,秦蕭說,“今天在這住一晚再回去。”
夏幼荀心跳加重了許多,沉默片刻後說了聲,“好。”
秦蕭訂的是海邊酒店。在房間的落地窗看海,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這時,門鈴響起,夏幼荀猜想應該是服務人員送吃的過來了。
等到桌上擺滿盤子,夏幼荀才發現自己早已饑腸辘辘。客服幫他們擺盤倒酒,一一報了菜名後,才欠身離開。
這次的食物顯然對上了秦蕭的口味,他吃了不少,夏幼荀也是。
她喝了一口紅酒,說,“還是你們城裏人會玩。”
秦蕭拿眼看她,随後笑了出來。
沐浴後,夏幼荀穿着酒店裏準備的睡袍出來,發現房間裏沒有秦蕭的身影。四下尋找,才看到他坐在露天臺抽煙。
九月的天氣,白天還有些熱,可是到了夜裏就能感到些涼意。何況,現在又是在海邊。
夏幼荀将浴袍拉緊些,走過去找他,“風好大,別感冒了,快進來。”
一打開拉門,風就灌了進來,夏幼荀被吹的一激靈。
秦蕭聽到她的聲音,丢掉還剩一半的煙,邁步朝她走來。
夏幼荀伸手摸摸他的臉,“冷冰冰的。”
秦蕭沒說話,只是拉住她的手将她往懷裏一帶。下一瞬,夏幼荀已經被他打橫抱起來。
秦蕭幾步走到床邊,将她放下,低頭吻了吻她的紅唇,聲音裏透着魅惑,“怕嗎?”
夏幼荀看着上方的男人,沒有說話。忽略掉極速的心跳,她擡起雙手環住他的脖頸,主動吻了上去。
秦蕭低喘一聲,暗啞道,“看來是不怕。”
☆、22.此章有雷
總統套房裏只餘一盞床頭燈。柔和的燈光将一雙人影照應到牆上,形成一副旖旎影畫。空氣中帶着情/欲的甜,暧昧、動人。
房間裏窗門緊閉,外面風吹海浪的聲音被隔絕。屋內聲響漸止,秦蕭将人緊緊摟在懷裏,在她額頭印上滾燙的一吻。
夏幼荀現在只剩了半條命,她将臉埋進他懷裏,低低的喘息着。
被她溫熱的呼吸一掃,秦蕭身體顫了顫,“還想來。”
夏幼荀身體一僵,在他喉結上輕咬一口,“你給我差不多點!”
她的憤怒卻換來男人低沉好聽的笑聲。
時間不早,兩人卻都沒有睡意。秦蕭捏着她小巧的下巴,聲音仍有些啞,“我去抽根煙。”
夏幼荀拉住他,“就在這抽吧。”
秦蕭挑眉看她,低頭在她臉頰親一下,而後拿起一根煙點燃。
他靠在床頭,一手摟着她,一手夾着煙吞雲吐霧。
夏幼荀窩在他懷裏,看着他薄唇一開一合,那紅唇在缭繞的煙霧中有種迫人的妖冶。他黑眸微眯,誘人的喉結不時的上下滑動,整個畫面看起來分外魅惑。
她吞了吞口水,原來男人這個時候抽煙這麽性感。這麽想着,夏幼荀忽然起身,伸手抓住他拿煙的手,俯身朝他嘴唇親了一口。
秦蕭動作一頓,随後将煙掐了扔掉,反客為主,“沒夠?”
“不是,就是想親你。”她說。
秦蕭捏了她一把,沉聲說,“正好,我也想親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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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鐘表的時針已經指向12,床上相擁而眠的一對男女卻仍然熟睡着。男人的一只手霸道的橫跨在女人纖細的腰肢上,他們如同相疊在一起的湯匙般緊緊依偎在一起。
這時,惱人的電話響起,毫不留情的将他們吵醒。
夏幼荀首先醒過來,迷糊的揉了揉眼睛,想要起身卻發現腰間傳來一股壓力。她動作一頓,小心翼翼的将男人的手拿開。
秦蕭卻在這時候醒了,下意識的緊了緊手臂。
“乖,幫我把手機拿來。”剛起床,他的嗓音透着些沙啞。
夏幼荀撿起地上的袍子,三兩下穿好,才走過去将他扔在茶幾上的電話拿起來。
秦蕭拿過去一看,接起。聽那邊說了幾句,他才開口,“我現在不在公司,你去找于景陽。”他掀開被子坐起來,一身腱子肉就這麽大喇喇的顯露出來,“誰規定周末我不能休息的?”
那邊喬悅岑卻不依不饒,“你答應幫我裝修房子的,誠意呢?”
不久前,秦老爺子送了喬悅一套房子,秦揚則大方的說他給出裝修費。然後,喬悅岑就把目光對準了秦蕭。
秦蕭立刻上道的表示,他承包設計裝修的工作。可是現在房子都到手了,秦蕭那邊卻沒有動靜。
喬悅岑最煩別人敷衍她。昨天她去工作室找秦蕭,撲了個空。現在才給他打電話已經算相當忍耐了。
秦蕭起身,找了條浴巾圍在腰間,聽她在那邊喋喋不休也不說話。直到喝完一杯水,他才開口,“我畫了兩張效果圖放在辦公室,你要是實在着急就去找于景陽看。”
将一旁的夏幼荀拉到身邊,秦蕭又說句,“就這樣。”便挂了電話。将手機扔到床上,秦蕭拉着夏幼荀朝裏面走去。
“拽我幹嘛?”夏幼荀晃了晃被他抓着的手。
秦蕭低頭在她紅唇上允了一口,“洗澡。”
等兩人再次坐上車,已經是下午三點。
剛剛洗了個“戰鬥澡”,夏幼荀早已筋疲力盡。
男人餓久了都是這麽恐怖嗎?她簡直無法相信他的體力值。就不怕X盡人亡?揉了揉酸痛的腰,夏幼荀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精神抖擻的男人。
接受到她埋怨的信號,秦蕭卻勾起嘴角,“我今天不會再碰你,不要怕。”
夏幼荀無語,心想你再來我就直接裝死了。
車子走到半路,夏幼荀忽然“啊”了一聲。
“怎麽了?”
“淼淼要吃的鳳梨酥我忘記買了。”她無奈,“回去肯定要被她說我重色輕友。”
秦蕭一聽這話樂了,“這不正常?”他看她一眼,“你要是重她輕我,那我還混什麽?”
夏幼荀聽他這番言論也笑了。
她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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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夏幼荀的言而無信,第二天下班,她決定請周舒淼吃飯表達歉意。
這家老字號私房菜上次秦蕭帶她來吃過。夏幼荀覺得這裏味道好,價格也能接受,所以将周舒淼約到這裏。
“夏小姐您好,秦二少今天沒一起來?”
夏幼荀有些驚訝,掌櫃的老吳居然還記得她。
“沒有,我今天跟朋友過來。”
“好嘞,您請進,今天給您打八折。”老吳笑眯眯的引她們進去。
“你哪找的這麽特別的店?”周舒淼有些新鮮。
“秦蕭帶我來過。”
“那我得好好嘗嘗,你家那位可是會享受的。”
周舒淼雖然來之前說要狠敲夏幼荀一頓,但是到真格的還是不忍心。她點了三菜一湯,以為足夠了,沒想到最後連渣都不剩。
周舒淼邊打飽嗝邊說,“真好吃,太好吃了。”
夏幼荀看她那樣直笑,“沒吃夠就再點。”
周舒淼搖頭,“再好吃也不能撐死我啊!”
見她說真的,夏幼荀招人買單。
走出飯店,周舒淼還不想回家,便拉着夏幼荀逛街。
“對了,我媽讓我幫她買染發劑。”
兩人來到商場,周舒淼頓時猶如脫缰的野馬,各種狂買。
夏幼荀看着她手裏一大堆袋子,趕緊表明,“等明天你清醒後別說我沒勸你。”
飯吃了,家也敗了,周舒淼心裏舒坦了。兩人正打算打道回府,夏幼荀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了。
“你怎麽了這是?”
夏幼荀努了努嘴,“冤家路窄。”
周舒淼往前一看,可不是夏清璇嗎!她身邊還有一個打扮得體的男人。
周舒淼拉着夏幼荀,“走,跟上去看看。”
于是兩個人仿佛捉奸一樣偷偷跟在夏清璇和那個男人身後。
時間已過九點,商場裏人并不多,兩人暢通無阻的跟了一路。
就在夏幼荀打算放棄的時候,老天開眼了。看着走進洗手間的夏清璇,夏幼荀一把拉着周舒淼跑過去。
“淼淼。”
周舒淼看着夏幼荀的眼神秒懂,連忙将袋子裏的水瓶和一盒東西拿給她。
“我看看裏面有沒有人,你在外面……”
不等夏幼荀說完,周舒淼催她,“我知道了你趕緊進去,一會兒她出來了。”
……
時間慢慢過去,周舒淼有些着急了。她用各種辦法擋了幾個要去洗手間的人,卻仍不見夏幼荀出來。
她心一驚,不會挨打了吧?
正想着進去看看,這時,夏幼荀十分淡定的走了出來。
“你……”
“還你什麽,快跑!”話落,兩人飛快的離開。
随後,一個滿臉滿身黑黢黢的人邊喊邊跑了出來。
“夏幼荀,我跟你勢不兩立!”夏清璇瘋了似的喊。
本來她好好的上完洗手間,誰知一打開門就被人用水一頓子噴。直到看見滿身的黑色和鼻端傳來刺鼻的氣味,夏清璇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水。
看清來人後她第一反應就是撕了夏幼荀。可是不等她有動作,夏幼荀又舉着拖把往她身上招呼。
簡直要氣死她了。
原本在等着夏清璇的男人看到她這個樣子直接懵逼了。怎麽原來一個芊芊佳人去了趟洗手間變成非洲人了?正想上前詢問幾句,忽然看到她黢黑的臉上露出一口白牙,十分歇斯底裏的喊了一句。
男人頓時打了退堂鼓。這麽彪悍,他可不敢要啊!
那邊,周舒淼聽完夏幼荀的描述直接笑哭。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那拖把得多髒啊?她要是夏清璇得直接死在浴缸裏。泡澡泡的!
夏幼荀将她拉起,“這都便宜她了,最起碼還沒見紅。”
周舒淼贊同,“是便宜她了,她那做法太陰損了。”
夏幼荀笑,“我這也好不到哪去,讓她膈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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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夏幼荀心情極好的洗個澡。正打算貼張面膜做做保養,門鈴突然響起。
這個時間過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夏幼荀将門打開,秦蕭立刻伸手将她攬進懷裏。
“真香。”他在她頸邊輕嗅。
脖間傳來微癢的感覺,夏幼荀将他推遠些,“怎麽過來了?”
秦蕭進門,看着她說,“來睡覺。”
夏幼荀無奈,“你家裏那麽大地方跑來跟我擠小床,你舒服啊?”
秦蕭坐到沙發上,将她拉進懷裏,“家裏又沒有你。”
她親了他下巴一口,揚起嘴角。
這點甜頭對秦蕭來說不夠塞牙縫的。這次,沒等他先下手,電話提前響了。
秦蕭黑着臉看着喧鬧的手機,心想再有一次他就把它大卸八塊!
夏幼荀笑嘻嘻的窩在他懷裏接電話。秦蕭的手在她身上不安分的這裏摸一下那裏揉一下。等夏幼荀十分艱難的挂斷電話,他搗亂的動作也停了。
“你故意的!”她不滿道。
秦蕭毫不猶豫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我能讓你跟他說完話已經算給你面子了。”
“他幹什麽找你?”
夏幼荀看他一眼,笑眯眯的說,“找我明天去吃飯。”
秦蕭黑眸一眯,“你敢去!”
夏幼荀摟住他的脖子,“韓昶女朋友回國了,想介紹給我認識。”
秦蕭摟她的手臂一緊,“那你應該也把你男朋友介紹給他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