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秦揚用眼神問他。
工作室開業那天秦揚見過夏幼荀一次,那時候人太多,他早早就離開了。今天仔細一看,小姑娘長得挺機靈。
秦蕭勾唇一笑,對夏幼荀說,“妞,這是我大哥秦揚。”
夏幼荀被他當衆這麽一叫惹的臉一紅,靜默片刻後将激動的情緒隐藏下去,才仿似剛認識秦揚一樣平淡的打招呼,“秦大哥你好,我叫夏幼荀。”
那時秦蕭離世,秦老爺子受刺激直接進了ICU,秦家所有一切都只靠秦揚打點。在夏幼荀記憶裏,秦揚是一個仿佛高山一樣的男人,穩重可靠,讓人敬仰。
秦揚沖她淡淡一笑,随即對秦蕭說,“進去吧,挂我賬就行了。”
對他們點點頭,秦揚便邁步下樓。
幾人在桌旁坐定,沒一會菜便陸陸續續上齊了。
“這家飯店太速度了吧?”穆筠瞪大眼睛說。
“自己人來吃肯定是要快一些的。”周子嘉笑。
穆筠聞言偷偷看了秦蕭一眼。
夏幼荀手受傷拿不了筷子,秦蕭就把菜每樣夾一點到她碗裏,她再自己用勺子吃。
三個男人邊吃邊聊一些工作上的事,穆筠偶爾插幾句話,一頓飯吃的挺和諧。而夏幼荀只忙着跟手裏的飯勺作鬥争。她惱,吃飯怎麽不是左撇子!
秦蕭注意力一直分散在她這邊,此時實在看不過眼了,放下手裏的筷子拿過她的飯勺。
“張嘴。”他舀了一口食物送到她嘴邊。
夏幼荀僵了一下,有些難為情,“我自己慢慢吃可以的。”
秦蕭輕哼一聲,“等你吃完什麽菜都涼了。不用不好意思,當他們不存在就可以。”
夏幼荀眼珠子轉到另外幾人身上,發現他們并沒有盯着自己看,這才緩緩張嘴。
其實于景陽和周子嘉已經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
于景陽和秦蕭從小一起長大,從沒見過他伺候過誰。從來到哪都是別人讨好他。現在,他卻耐心十足的一手托碗,一手拿着飯勺,一口一口的喂別人吃飯。
真特麽是一物降一物。
周子嘉心中卻是另一番情景。看到秦蕭在他面前不要臉的秀恩愛,周子嘉覺得寶寶心裏好苦!
穆筠笑嘻嘻的看了兩人一眼,随後掩去神情低下頭。
☆、15.有一個人
夏幼荀回到家,看完李姐給她的新部門資料,便窩在沙發裏玩手機。敲門聲響起,夏幼荀心想秦蕭不會這麽快就來送飯了吧?
“你真的在家?”開門一看,是周舒淼。
周舒淼今天休息,剛剛在陽臺晾衣服的時候看到樓下的夏幼荀和一個男人的身影,她有些奇怪,今天又不是周末,這人怎麽沒去上班?将家裏收拾好後,她便過來看看。
“這手怎麽回事?”周舒淼驚道。
夏幼荀将人領進門,懶洋洋的說,“被賤人害了。”
周舒淼拉着她受傷的手仔細看了看,而後說,“怎麽這麽不小心?”
夏幼荀給她倒了一杯水,示意她坐下,“我确實沒想到她會這麽陰。”
這次看來夏清璇新仇加舊恨是對她恨的咬牙切齒了。
“你沒打死她丫的?
“你以為我不想?”
雖然她撿到那顆小碎鑽疑似是從夏清璇指甲上掉下來的,但是那也算不得什麽直接證據。總不能大庭廣衆的跟她撕起來。她可不想被害者變加害者。
不過,她心裏有數就是了。
周舒淼以為她說是手的原因,贊同到,“确實,得等手好了再說。”
夏幼荀笑了笑,“對了,我媽明天過來。”
“真的?太好了。”話一轉,周舒淼說,“差點被你打岔過去,送你回來那個男的什麽情況?”
夏幼荀坦白,“他叫秦蕭,是我男朋友。”
“我去,你什麽時候交的男朋友?都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吧!”
“不是一直沒見到你。”夏幼荀摟住她肩膀,“再說我這人不是低調慣了嘛。”
周舒淼受不了的抖了一下,“得得,少惡心我。”
夏幼荀哈哈大笑。
“等我媽過來,叫上周阿姨我們四個去吃飯吧。”
周舒淼欣然應允,“就這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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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指尖輕點着鼠标,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全神貫注的看着面前的電腦屏幕,右手熟練的在軟件上做軸拉線。他手法娴熟,速度快而準确,不覺間一副設計圖就展現出其輪廓。
秦蕭将煙夾在左手指尖,袅袅輕煙從香煙一端徐徐蔓延到上空。似乎雙眼長時間對着電腦有些疲倦,他忽然放開鼠标起身走到窗邊,叼着煙靜默的望着窗外。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他拿起一看,是自己專門為夏幼荀設的鬧鐘。他将煙熄滅,把設計圖保存後關了電腦。
“這麽早走?”出來倒水的于景陽見他手裏拿着車鑰匙不禁問到。
秦蕭一手插兜,一手晃着車鑰匙,“去獻殷勤。”
于景陽聽了呵呵直笑,“我看你是栽了。”
“老子樂意。”
不再理他,秦蕭朝門口走去,還背對着于景陽擺了擺手。于景陽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樣子搖搖頭,轉身走回辦公室。
秦蕭開車去了知味樓。
上次來的時候他發現夏幼荀挺喜歡吃這裏的菜,所以這回他挑了幾樣清淡的給她打包過去。正提着食盒往外走,卻在門口跟喬悅岑不期而遇。
她看着秦蕭手裏一大堆東西,出口調侃,“你改行送外賣了?”
“差不多。”
“呦,誰這麽大譜敢勞煩秦二送外賣?”
不想跟她在這貧嘴,秦蕭說了句,“我還有事,你慢慢吃。”便邁步離開。
喬悅岑看着秦蕭的背影,從鼻子裏冒出一聲輕哼。
來到夏幼荀的住處,秦蕭也沒給她打電話,鎖好車後直接上樓。
夏幼荀開門後看着他直接呆了,“我哪裏吃得了這麽多?”
他這是帶了幾人份來的?
秦蕭進門,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還有我。”
兩人在餐桌旁坐下,夏幼荀這次堅持要自己吃,“就是慢了點,又不是不能吃。”
秦蕭也沒勉強,跟她肩并肩坐在一起安靜的吃着。
“阿姨過來要不要我去接?”他已經吃完,此刻正坐在那裏看着夏幼荀別扭的用左手往嘴裏送飯。
夏幼荀搖頭,“不用,她直接坐大巴過來。”
秦蕭“嗯”了一聲,又問,“你一直休息到下周?”
“對,組長讓我下周直接到新部門報道。”
“那這幾天……”
“在家陪我媽。”
秦蕭觑她一眼,沒說話。
又過了十五分鐘,夏幼荀終于将飯吃完。從沒伺候過別人的秦二少把她趕到一邊,自己起身開始收拾殘局。
他将桌子收拾幹淨,又把垃圾打包好放到門外,雖不擅長,但做起來也有模有樣。
夏幼荀走到他身邊,笑嘻嘻的說,“辛苦了。”
秦蕭才不吃這套,一把将她攬進懷裏,“我做了這麽多你怎麽也要給點甜頭。”
說完便将她壓在門板上低頭吻了下去。他從她豔紅的嘴唇一路向下吻到她細嫩的脖頸。濡濕溫熱的唇反複在這裏流連,後來他甚至用牙齒開始輕輕啃咬。
要說男女情/事這方面,夏幼荀只有挨宰的份。她被吻的心軟體熱,腦中意識已經有些迷茫。這時,脖間卻傳來一陣很細微的疼痛。待回神後她發現這男人竟然在用力吸允這她這一寸肌膚。
“秦蕭……”
“唔。”正品嘗美味的男人語意不清的回了一句。
夏幼荀掐了一下他精瘦的勁腰,語氣中帶着些羞惱,“別親了,會有印子的。”
秦蕭這才将她放開,臉上帶着蕩漾的笑,心情好的不得了。
夏幼荀推開他,走進浴室照了照鏡子,果然被他吸允的那一處出現一個紅痕。她簡直想捂臉哀嚎。她媽明天就到了,被瞧見了多丢人!越想越氣惱,頓時她氣轟轟的走出去,看着秦蕭說了句,“真煩人!”
可是被罵的人心頭蘇的都快滴出水了。秦蕭十分想問一句:夏幼荀你這到底是在罵人還是在撒嬌呢?
送走秦蕭,夏幼荀十分艱難的洗了個澡。回到卧室就聽到電話一直響。看了一眼屏幕,夏幼荀立即高興的接起電話。
“姚美七!”
姚美七語氣裏也帶着笑意,“夏幼荀,有沒有想我?”
“你這個沒良心的,走了這麽久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姚美七說,“你都不知道我多坎坷,現在有句話充分說明了我的狀況。”她清了清嗓子,“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什麽情況?”
“別提了,來到這邊人生地不熟的,還接連倒黴,搞得我都快瘋了。還好現在穩定下來了。”
夏幼荀寬慰到,“那就好。之前給你打電話打不通,我怪擔心的。”
姚美七有些內疚,“對不起啊親愛的。”話鋒一轉,她問,“你這段時間怎麽樣?”
夏幼荀想了想,挑了好的說,“挺好的,我跟秦蕭在一起了。”
“真的?”姚美七的聲音拔了老高。
夏幼荀吓得趕緊講話筒拿遠些,直到尖叫聲消失才繼續說,“真的,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們請你吃飯。”
姚美七哈哈大笑,“等你們擺酒了我就回去。”
兩人又東拉西扯了一會,才依依不舍的結束了通話。夏幼荀躺在床上,想起姚美七的話,心裏一陣酸疼。
她不知道,這次她和秦蕭有沒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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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幼荀迷迷糊糊的醒來,對着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兒呆後才發現客廳裏有輕微交談的聲音。
起初她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傳來清晰的腳步聲才确定真的有人在外面。起床換了套衣服,來到客廳,夏幼荀險些被吓到。
客廳的沙發上坐着她親愛的母親大人,此時她正低頭認真的削着蘋果。而左邊的單人沙發上,居然坐着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夏幼荀咽了咽口水,喊了一聲,“媽。”然後又轉頭看着那個男人,“你怎麽來了?”
章思蘭看到終于舍得起床的女兒,立刻停下手裏的工作朝她走過去。她輕輕握着夏幼荀受傷的手,翻來覆去的看,最後十分心疼的說,“怎麽就這麽不小心?”
夏幼荀看了一眼沖她壞笑的秦蕭,把目光對準母親,“媽,傷口不深,不要擔心。”
兩人坐回沙發上,章思蘭将削好的蘋果遞給秦蕭,“來,吃一個。”
夏幼荀剛想阻止,一只修長的手将蘋果接了過去。“謝謝阿姨。”
章思蘭溫和的笑了笑,“我去做飯,小秦也在這吃吧。”
“他……”
“那就打擾了。”
等章思蘭離開,夏幼荀立刻走到秦蕭身邊坐下,“你怎麽來了?”
秦蕭啃了一口蘋果,說,“本來打算接你去吃飯。”
夏幼荀不信,覺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她看着他手上即将吃完的蘋果,又問,“你不是不愛吃這些嗎?”
秦蕭把手擦幹淨,捏了捏她下巴,“你媽給的再難吃我都得吃下去。”
夏幼荀心裏陡然一甜。她伸手輕輕握住他的大手,誠心道,“我本來想找一天把你正式介紹給我媽,現在你提前來了也省的我費心了。”
秦蕭聽完的反應就是直接用力吻住她。夏幼荀的心砰砰亂跳,仿佛有一種偷情的刺激感。
畢竟有她母親在場,秦蕭收斂了不少。他眉眼微彎,心情極好的說了句,“算你有良心。”
其實章思蘭手藝實在說不上多好,做菜只是不難吃而已。夏幼荀看着她對面的男人毫不挑剔的吃着,心裏不禁有些柔軟。
吃過飯,秦蕭又小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客廳裏母女二人坐在沙發上,章思蘭插了一塊蘋果遞給夏幼荀,“那孩子看着不錯。”
夏幼荀點頭,“是挺好的。”
“出身應該也不錯。”
夏幼荀猶豫了一下,開口問,“如果他家條件非常好,你會反對嗎?”
章思蘭聽到卻是笑了,“我為什麽要反對?媽只希望你找個真心對你好的,其他的我不會多管。”
其實今天見到秦蕭章思蘭心裏已經有了底。
他的舉止言談和穿戴着裝都顯示出了他不是普通人家出身。但是不管在外條件如何,章思蘭只希望他對女兒是認真的,是将夏幼荀放在心上的。她不希望女兒走上自己的老路。
夏幼荀揚起嘴角。如果一個人能為了你丢掉性命,那麽可不可以說,他是真的很愛你?
她是這麽認為的。
能再一次見到秦蕭,真的很好。
☆、16.豔福不淺
寬敞明亮的大堂裏,來往的人無一不行色匆匆。夏幼荀站在電梯前,望着光可鑒人的鋼化門,揚唇笑了笑。
闊別幾天,天雅依然如同往常,仿佛只有她的改變受到了別人的關注。這種關注,夏幼荀覺得等着看她笑話的占多數。
電梯抵達,她跟着一衆人魚貫而入。
夏幼荀先回到行政組,離開前還是要跟之前的領導和同事打個招呼。她來到組長辦公室,敲門而入。
“是小夏,手好了嗎?”李姐朝她手瞟了兩眼。
夏幼荀點頭,“差不多了。”
休息那幾天秦蕭帶她換了兩次藥,明天就可以拆線了。還記得那天拆紗布換藥的時候,秦蕭第一次見到傷口,直接說了句我操。
那一條深褐色的疤橫跨她的手掌心,看起來十分猙獰。回去的途中他臉黑了一路。
夏幼荀心裏又何嘗不氣憤,好好一只手就這麽殘缺了。
李姐微微一笑,沒再繼續問,只是說,“到新部門好好幹。”
夏幼荀點頭,又說了幾句便回到大辦公室。
同事見她回來紛紛打招呼。夏幼荀和她們寒暄幾句,将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整理好,便打算離開。
“清璇,你得跟人家夏幼荀好好學學。同樣是新來的,人家就能順利調到好部門,比我們幹了這麽多年的都強,你說呢?”劉茗雪語氣眼神兒裏無一不嘲諷。
“劉姐,別這麽說……”夏清璇小聲勸着。
偌大的辦公室裏一片寂靜,其他人都停下手裏的活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夏幼荀左臂夾着小紙箱,轉身看着那兩個一唱一和的人。她瞟了眼夏清璇,別說,她還真是滿臉的委屈。看向劉茗雪,夏幼荀扯唇一笑,并沒有說話。
但是劉茗雪存心找茬,夏幼荀這一笑在她看來那就是在嘲笑她。
“呦,現在連句話都吝啬跟我們說了啊。”
夏幼荀将紙箱放下,對她這種處處挑刺兒的态度頗感不爽,“來這裏幾個月我從來都恭敬的叫你一聲劉姐,既然你讓我說,那我想請劉姐幫我分析分析害我的人是誰。”
“你什麽意思?”劉茗雪瞬間變了臉色。
夏幼荀說,“沒什麽意思,就是羨慕夏清璇有你這個前輩‘指導’。”不管劉茗雪難看的臉色,她重新抱起紙箱,語氣重了些,“誰心裏有鬼自己清楚。沒事多檢查一下自己的手,別掉了什麽東西在我桌下自己還以為隐藏的天衣無縫。”
夏清璇臉色幾乎是瞬間就僵了一下。
沒再理她們,夏幼荀轉身對李璇說句多聯系就邁步離開。
剩下這些人,有些面面相觑,有的心知肚明。但是都沒人出聲。
來到十二樓,夏幼荀将東西找個角落放下,整理一下容裝,輕步走過去敲響經理辦公室的門。
“請進。”
夏幼荀推開門,有些拘謹的走進去,“林經理您好,我是今天來報道的夏幼荀。”
辦公桌後坐着一個年輕男人,長相很斯文,有種儒雅之氣。
他看到夏幼荀很快揚起一抹笑容,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請坐。”
“聽說你手受傷了,沒有大礙吧?”他的聲音仿若一杯溫度剛好的清茶,讓人十分舒服。
夏幼荀微笑道,“沒事。”
林經理點頭,“我這邊工作內容不會很難,等下我會讓人拿一些資料給你,目前你需要做的就是熟悉我們的客戶。”
夏幼荀立刻應了一聲。
臨出去前,林經理告訴她,“有什麽不懂的就問鄭助理。”
走出辦公室,夏幼荀在門口停了一下,這林經理怎麽好像在哪見過?
夏幼荀被分配到的座位是在經理辦公室對面。只要那邊辦公室拉開窗簾,她就能看到裏面的一舉一動。
将個人物品擺放好,助理鄭曉曉已經把資料遞到她眼前,“看吧,這都是我們能接觸到的客戶。”
“謝謝。”她看着面前高高的一摞,真的感覺到壓力山大了。
一上午,夏幼荀就在翻資料中度過。桌面被人輕敲幾下,她擡頭一看,立刻起身,“有事嗎?林經理。”
林康看她的樣子不由失笑,“該吃午飯了。”
夏幼荀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我收拾一下馬上去。”
林康點頭,然後笑道,“不要那麽緊張,夏秘書。”
夏幼荀看着他的背影,不覺有些發窘。
她确實很緊張,這個男人看似溫和,卻總讓她有一種緊繃感。
夏幼荀搖頭,自己有些神經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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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四周滿是誘人的香氣,鐵盤上讓人垂涎欲滴的烤肉“滋滋”的冒着油,看着就惹人食欲大振。
此時,三個女人坐在一家韓式烤肉店,每人面前放着些小菜和醬料。
“柚子,你是不是知道誰弄的你?”劉芸問。
夏幼荀拿叉子的手一頓,說,“有點眉目。”
“到底是誰這麽缺德?”李璇有些來氣。同事之間搞成這樣太過了吧!
夏幼荀拍拍她的手,“快點吃,這些都快焦了。”
她喝了一口大麥茶,看着對面兩個人笑道,“還好有你們兩個,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很失敗。”
見她不想提那些,劉芸轉移話題,“不過你男朋友真帥,你豔福不淺。”
夏幼荀被她這形容逗笑,李璇也福至心靈的接茬,“确實不淺。”
“昨天那一臉心疼藏都藏不住。”
“是啊。”李璇說,“聽我說你受傷了那緊張的,電話都忘記挂了。”
說到這,李璇笑着搖頭,“我還傻乎乎的等那邊繼續說話,結果左等右等就是沒人理我。後來一聽有喇叭聲,才知道你家那位這是急的忘記收線了。”
夏幼荀被她倆調侃的有點不好意思,只能不時接兩句話。沒再提不愉快的事,一頓飯吃的蠻盡興。
劉芸和李璇合租在一起,夏幼荀将她們送上車後站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她有點想見秦蕭。
這個念頭一動,“有點”瞬間變成了“非常”。
她拿出電話打過去,響了好久,沒人接。夏幼荀無奈,只好往車站走去,打算老老實實回家。刷卡上車,剛找個座位坐下,那邊秦蕭電話就進來了。
“剛沒聽見。”
夏幼荀聽他那邊有些吵,問,“你在哪呢?”
秦蕭輕笑,“查崗?”沒等她回答,他說,“在酒吧,要來嗎?”
“你泡妹子呢,我過去幹嘛?”
“我看你是皮癢。”
他将地址告訴夏幼荀,又說句,“到了我出來接你。”
夏幼荀從出租車裏下來,看着眼前所謂的酒吧有些愣神兒。
這裏跟她想象中的差太多了。在她深深的腦海裏,酒吧是一個燈紅酒綠,魚龍混雜的地方。可是眼前這個,有着文藝的名字——錦瑟,而且門面很是淡雅素淨。
夏幼荀想,現在酒吧都這麽小清新了?
她走到門前又給秦蕭打了個電話,沒一會,有人推門而出。秦蕭撐着門,朝她招手。
待夏幼荀走過去秦蕭一把摟住她的腰,随手将煙掐了扔進垃圾桶。他低頭在她面上輕嗅,“一股油煙味兒。”
夏幼荀撥開他的臉,“你是卡卡附身嗎?”
秦蕭拿眼斜她,“之前要給我買狗糧,現在又說我是狗,你真欠收拾了啊。”話落俯身在她臉頰輕咬一口。
夏幼荀被他咬的一激靈,頓時有些面紅耳熱。
酒吧裏放着柔靜慵懶的外文歌曲,牆面是複古的磚瓦,上面挂着許多用黑框裱着的抽象畫。吧臺前一排深藍色的高腳椅,零零散散的坐着幾個人。他們每人手持一杯酒,面前放着些小吃,閑閑的聊着。
秦蕭将她帶到一個卡座前。
圓桌旁坐着幾個人,沙發式座椅圍着桌子一圈也繞成了圓形。看起來就像個同心圓。
于景陽和周子嘉分別跟她打招呼,而另外兩個人卻讓夏幼荀心裏一抖。
秦蕭的表姐和方孝航她在穿回來之前只見過幾面,但都是在不太好的情況下見到。那時秦蕭已經不在了,他們去參加他的……
想起這些,夏幼荀呼吸滞了滞,心仿佛被擰了一把的疼。抓着秦蕭的手無意中多了幾分力氣。
秦蕭沒有察覺她的不對勁,拉着她坐下後,一一介紹,“這是方孝航,這家店的老板,我給他當苦力,我開業的時候這家夥居然跑美國去了。”然後又指了指另外兩個人,“那個大美女是我表姐喬悅岑,她身邊的是她朋友。”
沒有被介紹名字的女人也不在意,對夏幼荀一笑,“我叫季絮。”
秦蕭遞給夏幼荀一杯檸檬水,看着喬悅岑說,“這是我家小柚子,夏幼荀。”
方孝航微微一笑,“久仰大名了,夏小姐。”
“你好,叫我名字就行。”夏幼荀笑着說。
喬悅岑看着夏幼荀不冷不熱的打了聲招呼。
她以為把她家秦二迷的神魂颠倒的女人長什麽樣呢,如今看到也不過如此。喬悅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跟夏幼荀低語的表弟,心想難道這個類型的讓他有新鮮感?嘴角微擡,她倒要看看這女人有什麽本事。
“夏小姐不喝點酒?我們坐這裏可沒人喝水的。”喬悅岑紅唇微啓,勾出一抹嬌媚的笑。
夏幼荀一怔,心道這是沖她來了。頓時點頭道,“說的是,那我也喝點,不能掃了大家的興致。”她轉頭看向秦蕭,“我沒來過酒吧,你幫我點吧。”
秦蕭看了喬悅岑一眼,她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在他面前為難他的人,秦蕭冷哼,真是開玩笑。
“手上的傷還沒好,喝什麽酒!”
然後,他直接拉着夏幼荀起身,“那邊有飛镖,我帶你去玩。”不管剩下那些人,他帶着夏幼荀走到一旁。
“這樣會不會不好?”她問。
秦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管他的。”
喬悅岑看着走遠的兩人,呲了聲,“這麽護着?”
于景陽笑,“那可是秦二心頭肉。”
喬悅岑擡眼朝那邊看了眼,沒說話,哼了一聲。
镖盤前,秦蕭正給夏幼荀示範,他手持飛镖盯着镖盤,略随意的将飛镖投擲出去,出手很是利落痛快。雖沒中紅心,但是位置很靠近中心。
他将飛镖遞給夏幼荀,“你試試。”
夏幼荀掂了掂手裏的飛镖,腦海中想着秦蕭的姿勢,用力将镖擲出去。
脫靶,呵呵。
秦蕭輕笑一聲,再遞給她一支。
還脫靶,呵呵噠。
夏幼荀一臉黑線,“我們玩的是一個游戲嗎?”
秦蕭見她那可愛的憨樣,忍不住在她嘴上啄了一口,“小笨蛋。”
他走到夏幼荀身後,右手摟住她的細腰,左手握着她拿着飛镖的手,微微用力将镖投擲出去。
這次,成績雖然差強人意,但是那支镖終于在靶子上面了。
“看來它只聽你的話。”
秦蕭挑眉,“就是不承認自己笨?”
夏幼荀哼到,“不承認。”說完,她才反應過來,這男人在給她下套呢。
秦蕭大笑,這別扭的樣子他怎麽看怎麽稀罕。
本來就是哄着她玩的,秦蕭看夏幼荀對這個不感冒,兩人便回去跟幾個人一起聊天。
許久後,夏幼荀看了看時間,在秦蕭耳邊低語,“我差不多該回去了。
秦蕭點頭,“走,我送你。”
“秦二,順路帶我朋友一程吧!”喬悅岑喊住他。
秦蕭腳步頓了一下,眼皮擡都沒擡,“誰帶來的誰送。”說完便攬着夏幼荀走人了。
于景陽跟方孝航對視一眼,一個頗感無奈,一個等着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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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幼荀家樓下的路燈還沒有修好,此時秦蕭的車停在一個角落。他不想放人走,愣是将副駕駛的人抱到腿上一陣厮磨。
夏幼荀喘了口氣,推着他問,“你姐是不是不喜歡我?”
秦蕭允了她嘴唇一口,“我喜歡就行。”
話罷,火熱的吻已經來到她嬌嫩的脖頸,兩只手更是不安分的伸進她衣服裏面。
“幼幼……”
夏幼荀被他吻的快化成了一攤水,就這麽軟軟的貼在他懷裏。忽然,男人溫熱的吻來到她胸前,夏幼荀驚呼一聲往後仰去。
“別這樣……”她有點怕。
雖然是黑燈瞎火,但是畢竟在外面,他們這樣有些太過放浪形骸。
秦蕭停下動作,窩在她頸邊低低的喘息着。忽然,他竟壞心眼的将她往下壓了壓,夏幼荀頓時身子一僵。
這一次,她更加清晰的感到了他的不安分。
“感覺到了?”他伸出舌色氣的舔着她的頸部,“我都給你存着。”
夏幼荀臉一下就燒了起來。這男人真他丫的要人命!
☆、17.狗皮膏藥
“這個太奢華,就差把‘我是土豪’幾個字刻上去了。”
穆筠聽着,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她看着面前這個美豔的女人,心想“蛇蠍美人”說的就是她這種吧?
今天工作室裏趕巧就她一個人,另外三個都有事出去了。穆筠做前臺這段時間客人見多了,她基本上都能做到讓人家滿意。可是眼前這個是少見的難纏,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現在這個樣板是她給這女人看的第五個方案,可是不論哪一個她都能挑出毛病。這不禁讓穆筠尋思,這女人是來找茬的吧?
穆筠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雖說這段時間耐心磨煉了不少,但是一直被這麽刁難臉色也不好看了。
“那您要什麽樣的?能具體說說嗎?”她盡量心平氣和的問。
誰知那女人一笑,好像一定要把她這把火點着才甘心,“我跟你說你能懂?”
穆筠“啪”一下把方案扔到桌上,“你別太過分!”
喬悅岑看着她輕笑一聲,“就你這脾氣還來做服務行業?”
“你……”
“你怎麽來了?”
就在穆筠想發飙的時候,一個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兩人的争執。
秦蕭走到圓桌旁看着坐在那裏的兩個女人。他掃了一眼眼圈通紅的穆筠,“你去做別的,這裏交給我。”
穆筠心頭微微一動,還想告狀,“秦哥,她……”
“我認識她,你不用管了。”
看了一眼喬悅岑,穆筠這才點頭離開。
“有話進來說。”秦蕭說完,率先邁步走進去。
喬悅岑勾唇一笑,挎上小包跟了上去。
待坐定,秦蕭似笑非笑的問,“你來我這刁難一個小姑娘無不無聊?”
喬悅岑卻是輕哼一聲,“我還不知道你這麽憐香惜玉。”
秦蕭也懶得反駁,直接問,“找我有什麽事?”
“來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啊,怎麽,不歡迎?”
秦蕭笑,“你随便看。”
喬悅岑拿眼看他,“你昨天有點下我面子。”語氣頗不滿。
季絮是她叫去的,他不理人就算了,還做的那麽明顯。
秦蕭對她的惡人先告狀感到無語,“我怎麽記得是你先挑的事?”他語氣很淡,“你為難夏幼荀在先,就是不給我面子,現在反咬一口有意思?”
喬悅岑輕哼,“那女的也不過如此,你不覺得季絮比她好多了?而且你們兩個各方面都很配。”
秦蕭原本還帶着笑意的臉立刻沉了下去,“親愛的表姐,我找什麽樣女人老頭子都管不着。”
看他變了臉,喬悅岑反倒笑了,“我就是想讓你多認識幾個人,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她給臺階,秦蕭自然也順杆下,“認識的女人太多我女朋友會吃醋。”
聽這話喬悅岑沒好氣瞪他一眼。
見她不說話,秦蕭開口下逐客令,“要是沒有其他事你就先回吧,我還要忙。”
喬悅岑被趕,也不惱,只是說了句,“你現在一點也不讨人喜歡。”
秦蕭卻笑,“我媳婦喜歡我就行。”
喬悅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拿起小包起身離開。
不久,穆筠敲門而入。
“秦哥……”
秦蕭擡眼看她。
“剛剛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對客人那種态度。”穆筠小聲的說,聲音裏有透着幾分委屈。
“知道了以後就改掉。”
穆筠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一時間有些愣住。
秦蕭見她站在那裏不說也不動,挑眉問,“還有事?”
穆筠回神,搖搖頭,有些讪讪的說,“沒有,我先出去了。”
看着被關上的門,秦蕭扯了扯嘴角。
————
經理辦公室裏,林康停下手中的事,起身将窗簾拉開,凝神看向外面。
此時夏幼荀正埋頭看資料,不時還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林康微微勾起嘴角,不動聲色的将窗簾放下。
夏幼荀聽到開門聲,擡起頭就看到林康已經提着包朝她走過來。
“林經理。”
林康點點頭,交代她,“我帶鄭助理出去見客戶,你留在這裏寫一份客戶評估給我。”他說,“挑三家你覺得最有內容的寫,下班前放到我桌上。”
夏幼荀點頭答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