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後來章言懿大學畢業,突然的就和她聯系少了。夏幼荀只當是他工作忙。所以那天接到章言懿電話的時候她才有些訝異。
章言懿聞言,揚起嘴角拍拍她的頭回房間了。
夏幼荀看着他的身影暗忖,剛剛和秦蕭在樓下是不是被瞧見了?
随即她咧嘴一笑,看見就看見吧,又不是見不得光。
☆、12.裁紙刀片
歐美風濃厚的飯廳裏坐着夏家三人。夏勻禮坐在主位,他的一左一右分別坐着妻子和女兒。
譚美琴将剝好的蝦放到夏勻禮碗中,柔聲說到,“清璇在公司沒少受欺負,你那個女兒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夏勻禮将筷子一放,“她性格就那樣,不去惹就行了。”
譚美琴聽這話不樂意了,“合着清璇受欺負都是自找的?你那女兒對我們怎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勻禮不耐煩的說,“那你想我怎麽樣?我說那幾十萬拿去給公司周轉了你不信,偏要說我拿給幼荀了。車我也給清璇買了,你還不滿意?難道你要我去公司打她一頓不成?”
夏勻禮公司是生産中低檔皮包的,近幾年銷量下滑的很明顯。
他找秦蕭的目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品牌能進駐秦氏的商場,只要給他一個專櫃,銷量回升是早晚的事。他不是沒找過負責人,可是關系不夠硬,連秦揚一個人影都見不到,更別提能坐下來談談了。
無意中他知道了秦家二少爺是J大的學生,輾轉多次才把人對號入座,難得的是他又認識自己的女兒。本來他以為還是學生的秦蕭比較好搞定,他打打感情牌沒準就成了。可是沒想到,這個秦蕭完全不吃他這一套。
想起秦蕭說的話,夏勻禮不禁無奈,看來問題的關鍵是夏幼荀。秦蕭對他的态度完全是取于這個大女兒,如果他把夏幼荀搞定,到時候秦蕭或許會松口。無論如何,這層關系他不能輕易放棄。
譚美琴聽完直接摔碗了,“在你心裏她們一直比我們母女重要是不是?”
“你別不可理喻!”夏勻禮說。
“我怎麽……”
“不要吵了!”夏清璇喊出聲。
“在公司心塞回來還要看你們吵架煩不煩?!”她瞪了他們一眼,将筷子一扔跑回房間。
譚美琴剜了夏勻禮一眼,跟着走到女兒房裏,“清璇……”
“媽,我沒事。”
譚美琴心疼的看着她,“要不要媽找幾個人給那小蹄子一點教訓?”
夏清璇不是沒想過這麽做,可是做的太明顯了她怕惹麻煩。
夏清璇冷笑到,“你別管,我有辦法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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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行政組裏氣氛略微緊繃。組裏幾人雖然都行色匆匆的忙着自己的事,但是卻又同時豎着耳朵關注着另一件事。
“今天會下通知,你說誰會被調過去?”某女小聲問夏清璇。
夏清璇停下敲鍵盤的動作,轉過頭笑着說,“不清楚,不過怎麽輪也輪不到我這種新人吧?”
“那也不一定。你做事認真,為人又聰明。”某女暧昧一笑,“長得也不錯,說不定經理還真就看上你了。”
夏清璇被她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謙虛道,“看您說的,要我選也要劉姐這種又有能力又養眼的啊!”
劉姐被說的心花怒放,直誇夏清璇嘴甜。
夏清璇淡淡一笑,默默把視線轉移到斜前方的夏幼荀身上。随即冷冷一哼。
不久,組長李姐來到辦公室,她敲了敲夏幼荀的桌面,“跟我過來。”
夏幼荀一離開,辦公室立刻炸開鍋了。
“我去,選她?”
“有後門吧?”
“那不一定,經理給新人機會也不是什麽怪事。”
“就是,犯不着這麽酸吧?”李璇說。
夏清璇看着組長辦公室,臉色又青又紫,眼裏的火都快燒起來了。她勉強一笑,跟着附和了幾句。
半個小時後,夏幼荀從李姐辦公室出來,李璇還有平時相處不錯的兩個人圍了上來。
“有什麽指示?”李璇問她。
夏幼荀看着她們幾個,緩緩開口,“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被調過去了?”
夏幼荀點頭。
說實話,被調過去她是很高興的。想要在公司有個好發展部門很重要。
剛剛李姐對她說,“你們幾個新來的你算是比較穩重,做事也沒有那麽多浮誇,林經理看了你的簡歷很滿意,所以這兩天手頭工作交接一下,準備去那邊報道。”
夏幼荀高興之餘,心裏也不免有幾分疑惑。那麽多人,就單單把她調過去,莫非那個林經理真像李璇說的喜歡嫩草?不過,既然有這個好機會,她是肯定要把握住的。
李璇一聽,頓時眉開眼笑,“恭喜。”
那邊,夏清璇在确認了事實後,臉色極差的離開座位。
安全通道裏,一個女人拿着電話,仿佛極度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你不是答應我的嗎?怎麽能出爾反爾?”
“因為我發現比起你,她更合适。”那邊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
“林康,你不能這麽對我!”夏清璇說。
男人再度開口,語氣裏帶着些冷淡,“我可以。”頓了頓他說,“夏清璇,現在是你在求我,态度給我擺正了。這件事就此定下,如果你乖一點,以後我會幫你調到好的部門。其他的不要再說。”話落,林康幹脆的挂了電話。
夏清璇看着漸漸熄滅的屏幕,幾乎将一口牙咬碎。
夏幼荀你這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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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忙了一上午的夏幼荀終于得以喘口氣。叫上李璇和另外幾人一同去了食堂。
“幼荀,你準備哪天請客?你這算是升職了吧?”李璇笑問。
夏幼荀說,“升沒升職不敢說,但是吃飯随時可以。”
“那好啊,就今天吧!撿日不如撞日。”劉芸說。
“沒問題,下班都跟我走!”
吃過飯,夏幼荀躲在休息室用手機看了會視頻。秦蕭的電話這時打了進來。
“你幹什麽呢?”他問。
夏幼荀愣了一下,他心情不好?“沒幹什麽啊,玩手機呢。”她說,“你呢?”
秦蕭在那邊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找我女朋友呢!以為她失蹤了。”
夏幼荀這下聽明白了,這是在怪她沒有主動找他。
“我工作調崗了,忙了一上午。”她解釋道,“而且我不是怕打擾你工作嗎!”
秦蕭聽完卻是氣笑了,“夏幼荀,你知不知道你跟別人的差別在哪?”
“嗯?”她沒懂。
彼端男人低聲嘆口氣,說,“你找我那不叫打擾,叫調|情,懂嗎?”
夏幼荀雖說是穿越回來的,但是這方面遠遠不是秦蕭的對手。一聽這話,臉霎時就紅了。她輕咳一聲,小小聲的說,“你正經點。”
秦蕭低沉一笑,“你這是在難為我。”
在她面前正經,他又不是和尚。
靜默片刻,夏幼荀終于開口,“那我以後每天給你請個安?”
秦蕭“嗯”了一聲,“一個恐怕不夠。”
夏幼荀也笑出來。
兩人又墨跡幾句,秦蕭說,“我晚上來接你?”
“我晚上跟同事吃飯,結束早的話我去找你好不好?”
那邊沉默了一會,夏幼荀才聽到男人輕輕哼了一聲。這就是同意了。
午休結束,夏幼荀去茶水間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後回到座位繼續手上的工作。
在離崗前她要把手頭的工作做一個總結,這樣接手的人才能很快進入狀态。夏幼荀将文檔打印出來準備用訂書機訂好,按了幾下,發現沒有釘出來,于是打開抽屜想拿盒訂書釘。
貼上抽屜的瞬間,掌心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她收回手攤開一看,整個手掌已經被橫着割開一整條血淋淋的口子,夏幼荀捂着傷口,抽了口冷氣。
“哎呀,這是怎麽回事?快點拿個什麽東西捂上!”李璇看到夏幼荀手上滴出血來頓時吓了一跳。她這麽一喊,其他人都把視線轉過來。
“趕緊把醫藥箱拿來!”
“出這麽多血還是去醫院吧!”
李姐聽到大辦公室鬧鬧哄哄,走進來拍了兩下門,“都幹什麽呢!”
“李姐,你來的正好,夏幼荀手不知道怎麽弄的都是血。”李璇急道。
夏幼荀此刻因為疼痛臉已經有些發白,“不知道誰在我抽屜下面粘了刀片。”
李姐走過去一看,确實雙邊抽屜下面都有刀片,右邊的還粘着血跡。“是誰幹的?!”她勃然大怒。
辦公室裏瞬間一片寂靜。
“李……李姐,要不要先送夏幼荀去醫院?”李璇說。
李姐點頭,“你開我的車去,劉芸,你陪着。”
劉芸連忙答應。等李璇幫夏幼荀将東西收拾好三人便走了出去。
李姐瞪着剩下的幾人,明顯掩着怒氣,“你們可真能耐!沒人認是嗎?這個季度獎金全部扣除一半!”
……
“到底是誰有這麽大愁啊?”
“就是,你看兩邊抽屜下面都粘着裁紙刀片,那麽薄,又鋒利,不知道夏幼荀的手要不要緊。”
“真是缺大德了!害人害己。”
“……”
李璇将車停穩,跟劉芸兩個人将夏幼荀領進門診部。挂了號三人來到外科,夏幼荀感覺手上的疼痛已經變得麻木了。
“怎麽弄的?”醫生問。
“刀片割的。”李璇回答。
醫生觀察了一下傷口,說,“傷口需要縫合。小韓,你過來幫她處理一下。”
原本在收拾器具的韓昶走過來,看到夏幼荀眉頭一皺。
“怎麽回事?”他問着,仔細看了看傷口。
“不小心被刀片劃到了。”夏幼荀的聲音有些沙啞。
“跟我進去。”韓昶對另外兩個人說,“你們去外面等着。”
冰涼的雙氧水淋到傷口上,夏幼荀疼的抽了口氣。
“有些疼,忍着點。”韓昶輕聲說。
“嗯。”她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外面,李璇正在跟劉芸分析兇手是誰,夏幼荀放在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
李璇拿出電話接起,“你好,夏幼荀現在沒辦法接電話。”
那邊不知道問了一句什麽,李璇說,“她受傷了。”
☆、13.王不見王
秦蕭趕到醫院時夏幼荀剛好包紮完出來。
“等下去打個破傷風針。”韓昶對她說。
夏幼荀點點頭,“謝謝了,師兄。”
韓昶搖頭,“以後小心一點。”
“嗯。”
“夏幼荀!”
夏幼荀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神色陰郁的秦蕭大步朝她走來。
“怎麽回事?”他看着她手上的紗布問。
“回去跟你說,現在得去打針。”
秦蕭拉起她另一只手,瞟了韓昶一眼,帶着夏幼荀離去。
回到車上,秦蕭看着她手上的紗布眼裏全是陰鸷。“怎麽弄的?快說!”
“有人在我抽屜下面粘了裁紙刀片。”
秦蕭聽了咬了咬後槽牙,“知道是誰嗎?”
夏幼荀沉默片刻才說,“組裏跟我有過節的就夏清璇一個,但是也不能肯定是她做的。”
中午吃過飯她直接去了休息室,根本不知道辦公室有沒有人。而且又是在她剛剛被調走的節骨眼上,除了夏清璇或許也有其他人因為嫉憤做出這樣的事。而且兇手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這都不好說。
想到這裏,夏幼荀抖了抖身子。
“冷?”秦蕭見她無端端發抖,問了一聲将人摟進懷裏。
夏幼荀搖頭,“沒事。”
秦蕭吻了吻她的發頂,臉色陰郁難辨。
折騰了幾個小時,夏幼荀已經非常疲倦。
此刻一輛白色的馬薩拉蒂停在老舊的小區裏,顯得尤為突兀。秦蕭看着副駕駛上睡得香甜的人,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撫摸着,眼裏的柔情似乎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秦蕭望着夏幼荀漸漸出神,心裏卻憋的難受。原來心疼一個人就是想把所有美好的都給她,而所有苦痛由自己來嘗。
不覺間,夏幼荀悠悠轉醒。她有些迷茫的睜開眼,看向一邊嘴裏叼着煙望着前方出神的男人。
“秦蕭……”
低啞的聲音将他喚回神,秦蕭拿下嘴裏未點燃的煙,輕聲說,“醒了?”
夏幼荀軟綿綿的“嗯”了一聲,“你應該叫醒我的。”
秦蕭沒說話,只是俯下身将她密密麻麻吻住。他的吻很輕柔,帶着些憐惜和疼愛。左手還小心翼翼的抓住夏幼荀的手腕,以防不小心碰到她。
她在他嘴裏嘗到了極淡的煙草味,不讨厭,還覺得有些誘人。
一吻結束,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混亂。秦蕭又淺淺的啄了一下她豔紅的唇瓣,沙啞的說到,“我會處理。”
夏幼荀頭窩在他脖頸處,輕輕開口,“不用你動手,如果給我查出來是她,我有的是辦法弄她。”
秦蕭聽了,卻低沉的笑出來,“你現在像一只炸毛的小野貓。”
窗外月漸星希,兩人安靜的坐了一會,秦蕭開口道,“回去給我好好休息,聽到沒有?”
夏幼荀應了一聲,打開車門下車。秦蕭牽着她的手将她送到大門,随後他忽然問到,“有人照顧你嗎?”
夏幼荀點頭,“我……”
看到突然出現在秦蕭身後的人,夏幼荀緊張的叫了聲,“哥……”
此時章言懿提着公文包,就站在他們不遠處。
他看了一下兩人牽着的手,又将視線轉移到夏幼荀包着紗布的右手上。頓時眉頭皺的死緊。
他越過秦蕭,邁出幾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受傷的手問,“怎麽弄的?”
“不小心割到了。”
章言懿松開她的手,語調出奇的平靜,“上班前還好好的,下班後就弄成這個樣子,你長出息了啊!夏幼荀。”
夏幼荀一聽他這口氣,頓時縮了縮脖子。仿佛他們又回到了小時候,每次夏幼荀惹出麻煩,章言懿幫她背完黑鍋後就會這麽教訓她。
秦蕭在一旁看着兩人的互動,眼色漸漸沉了下去。
從那晚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自己就對他存着莫名的敵意。如今看到他們的相處方式,讓他更加覺得眼前的男人礙眼。
章言懿看向一旁的秦蕭,開口道,“多謝送幼荀回來。”說完便轉過頭對夏幼荀說,“跟我上樓。”
秦蕭握住夏幼荀的手将她拉向自己,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你客氣了。”
秦蕭回的有禮,可是兩個男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送自己的女人回家,輪不到旁人道謝。
章言懿聞言略有深意的看了秦蕭一眼,随後勾起嘴角,“夏幼荀,上、樓!”
夏幼荀看着兩個莫名杠起來的男人,一時間有些發懵。她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章言懿,又看了看臉色不善的秦蕭,忽然發現自己變成了夾心餅幹。
“那個,我……”
還沒說完,手就被人用力的握了一下。
夏幼荀輕嘆一聲,有些求饒的看着章言懿,“哥你先上去,我跟他說幾句話。”
章言懿眼眸微動,看着她一臉為難終究松了口,“十分鐘後我沒看到你,小姑就會接到我的電話。”
等章言懿上樓後,秦蕭冷冷的哼了一聲。
夏幼荀奇怪道,“你們這是第一次見面吧?”怎麽一見面就波濤洶湧的?。
秦蕭瞥她一眼,說,“是第二次。”他還記得這個人是他被放鴿子的元兇。
夏幼荀解釋道,“我哥從小護我護慣了,他那只是看我受傷後的正常反應。”她看了眼他的神色接着說,“而且我怎麽覺得你對他敵意大一些?”
秦蕭心想,就因為是你哥我已經很收斂了好嗎!不然就章言懿對夏幼荀那個姿态,秦蕭能容得了他?
“你到底在氣什麽?”夏幼荀上前一步伸手摟住他的腰。
秦蕭因她的主動靠近心頭微軟,心中的郁結也消散了些。
有些人生來就是氣場不合,他跟章言懿就屬于這種。不用多接觸,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彼此不是一類人,所以互相看不慣很正常。
見他不說話,夏幼荀微微嘆了口氣。以後再找個機會跟他談吧。她退開一步,輕聲說,“我得上去了。”
秦蕭看了看表,剛過八分鐘。他捏着夏幼荀的臉頰說,“你還真是聽話。”
夏幼荀笑,“沒辦法,他手裏有王牌。”
她母親章思蘭就是那張王牌。
秦蕭哼了一聲,囑咐她道,“傷口別碰水,過兩天我帶你去換藥。”
夏幼荀點頭,看着他開車離開才轉身上樓。
“晚了兩分鐘。”章言懿看了一下時間說。
夏幼荀小碎步跑到沙發邊,讨好的說,“看在我受傷的份上,求放過。”
章言懿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示意她坐下,又将一杯熱水遞給她。
“什麽時候交的男朋友?”他問。
夏幼荀喝了一口水,小心翼翼的說,“就前兩天。”
章言懿嗯了一聲,“太嚣張,不讨人喜歡。”
夏幼荀,“……”
這倆男人真是夠了。
“我剛剛給小姑打了電話。”
“哥!”夏幼荀惱怒的喊他。
章言懿拍拍她的頭,“你聽我說。”
“你傷的是右手,做事不方便需要人照顧。我回去交接工作沒有那麽快過來,所以讓小姑回來看着你是最合适的。”看了她一眼,他接着說,“而且小姑在臨市那麽久,你真當她不想念彤市嗎?”
夏幼荀沉默下來。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差勁的?”把母親一個人丢在別處,自己對她卻鞭長莫及。
章言懿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語氣溫和的說,“幼荀,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優秀得多,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夏幼荀聞言笑了出來,“居然聽到你誇獎我,真難得。”
章言懿嘴角微勾,忽然說了句,“就是眼光不怎麽樣。”
得,又轉回去了。
夏幼荀看着章言懿眼中的笑意,不禁想,難道他和秦蕭才是上輩子裏彼此的天使麽?
這麽一想,她心頭一抖。卧槽,莫名的相配。但是,這話打死也不能說出口。
————
“昨天那麽着急跑出去是什麽情況?”
一大早,工作室內三人圍在一張桌子旁插科打诨。
穆筠拿着小抹布這裏擦一下那裏抹一下,注意力卻一直在他們這邊。
“夏幼荀手受傷了。”秦蕭說。
“嚴重嗎?”于景陽問。
他接過周子嘉遞過來的煙,順手給了秦蕭一根。
“不嚴重能去醫院嗎?”
想着那包着紗布的白皙小手,秦蕭臉色又沉了下去。
“你今天不去看看她?順便獻獻殷勤。”周子嘉給他出主意。
秦蕭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殷勤什麽時候都可以獻。”
于景陽聽了一愣,周子嘉直接喊了出來,“卧槽,什麽時候的事?”
秦蕭起身,一臉得意,“等她手好了再請你們吃飯。”
周子嘉看着一旁低頭做事的穆筠,忽然覺得眼前霧蒙蒙一片看不到前途,他恨恨的說,“我要吃大餐,知味樓!”
秦蕭見他一臉嫉妒恨,笑着說,“德行,随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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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言懿将夏幼荀送到公司,又囑咐了她幾句,便駕車回臨市。
夏幼荀來到辦公室,一進門,同事們就圍上來對她噓寒問暖。夏幼荀笑着說了幾句沒事,回到位置上将東西規整一下,彎腰撿起地上的筆時,動作卻猛然一頓。
這時,李姐把她叫到辦公室。
“坐。”李姐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
夏幼荀拘謹的坐到她對面,心裏對她要說什麽猜到個大概。
“昨天這件事讓你受委屈了。”李姐說到。
夏幼荀搖頭,“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
李姐雙臂搭在桌邊,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對肇事者,你有沒有想法?”
夏幼荀沉默許久,才緩緩搖頭,“不是很清楚。”
就算是她認定了是夏清璇做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随便說。弄不好,就變成了她在血口噴人。
李姐說,“發生這種事對我們部門的影響很不好,我已經扣了她們百分之五十的季度獎,所以我希望你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夏幼荀聽了在心裏冷笑,受傷的不是你,說的真是風輕雲淡。但是,她目前處于比較微妙的地位,少得罪一個人是好事。
夏幼荀點頭,“李姐放心,我是您帶出來的,出去也不會給您丢臉面。”
李姐一聽,面上瞬間柔和下來,“你們這幾個新人當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又虛與委蛇了幾句,夏幼荀便走了出來。
李姐讓她回去休息,反正工作總結差不多了,她不用再寫,等着下周直接去另一個部門報道就好。
夏幼荀也樂得清閑,看了下時間,她準備去秦蕭那邊看看。
路過辦公室門前,夏清璇剛好從裏面走出來。
“手沒事?”她輕描淡寫的問。
夏幼荀扯出抹笑着對她揮了一下手,“能打死一頭牛。”
夏清璇輕哼一聲,“那很好。”說完便轉身要走。
“小時候有個同學笑我是野種,沒有爸爸,後來我直接把她拽到池塘邊按進水裏,邊按邊吓唬她,水裏的水鬼已經知道她長什麽樣了,不久後就會把她抓走吃掉。從此,那個女孩見到我就躲,而且變的極為怕水。”夏幼荀說,“那是我小學一年級。”
她走到夏清璇身邊,直直看着她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我從來不是吃啞巴虧的人。”
夏清璇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這些跟我有什麽關系?”
夏幼荀呵了一聲,“真的沒關系嗎?”
夏清璇仿似沒有耐心再理她,狠狠剜了夏幼荀一眼轉身離開。
☆、14.情為何物
夏幼荀從公司出來,臉色沉的仿佛罩着一朵烏雲。好像下一瞬間就會大雨磅礴。
她攤開掌心,手裏有一顆被陽光照的發亮的小水鑽,這是她早上在自己辦公桌下面發現的。她剛剛清楚的看到了夏清璇手上的美甲。十分奢華漂亮,上面鑲嵌了不少這種小小的亮鑽。
她從來不愛這種可愛的小東西,出現在她的位置上未免太過巧合。
夏幼荀心中陡然一沉。這筆賬她早晚要讨回來。
————
坐車來到環球大廈,等電梯的時候剛好遇到出門買冷飲的周子嘉。
“哎?小柚子!”
夏幼荀聞聲回過頭,就見周子嘉提着三杯咖啡站在她身邊。
“嗨。”
“來找老三?他出去了。”周子嘉說。
夏幼荀怔住,“他幹嘛去了?”
“幹活啊!選材料去了。”
“那我上去等他吧。”
兩人回到工作室,夏幼荀跟另外兩人打個招呼便窩進秦蕭的辦公室。
片刻後,敲門聲響起,穆筠端着一杯檸檬水走進來。
“夏小姐請喝水。”
“謝謝。”
穆筠放下水杯,卻沒有立刻出去。她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夏幼荀在那裏用左手寫寫畫畫。
“夏小姐你在幹什麽啊?”她問。
夏幼荀這才發現她居然還沒走,随即扯出一抹笑,“叫我名字就行。沒幹嘛,就試試這筆好不好用。”
她手中的鋼筆就是開業她那天送給秦蕭的禮物。
穆筠聽完笑着說,“這支筆秦哥寶貝的不得了,之前我不知道,随手拿着用了一下,秦哥馬上就變臉了。”
夏幼荀聽完,臉有些發燙。“唔,是嗎?”
她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将筆放下。
穆筠看了桌上的鋼筆一眼,又跟她說了幾句便離開辦公室。
夏幼荀覺得沒意思,秦蕭的工作電腦她又不敢亂動,就跟于景陽要了WIFI密碼窩在老板椅上用手機看電視劇。
秦蕭回來已經是中午,進門時他看兩個損友對着他擠眉弄眼,說了句,“有病快去治。”就走進辦公室。
他沒想到,枯燥冷清的辦公室裏會是這樣一幅畫面。
夏幼荀小小的一個人全部窩在辦公桌後的大椅子上。她眉頭輕斂,輕輕的呼吸十分平緩。正午明媚的陽光洋洋灑灑的透過窗照進來,她的臉頰被少許的光亮映的仿佛渡了一層金。
秦蕭放下手中的東西輕步走過去,将放了一半的窗簾完全放下。霎時,房間內光線暗了下來。
他伸手将她手裏的電話拿走,然後,就這麽靠在桌邊凝神看她。
這時,夏幼荀眉頭緊皺,開始極不安穩的嘟囔着什麽。
秦蕭只當她在說夢話,伸出手仿佛在哄小孩一樣輕輕的拍了拍她。夏幼荀卻突然抓住他的手。秦蕭怕她把手上的傷口弄裂開,不得不出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柚子,醒醒!”
她卻不管不顧,眼角甚至滑出淚水。
他幹脆俯下身将她摟進懷裏,輕拍着她的背低聲安撫着。
“秦蕭……”她抽泣着低語。
“我在這寶貝,你睜開眼睛看看。”
她如大夢初醒,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顏。
輕顫的手指撫上他深邃的眼窩,又滑過筆挺的鼻梁,最後在他微薄的唇上停留輕娑着。
“秦蕭……”
秦蕭因她一系列動作喉結微微滾動,嘶啞的應了一聲。随即發現她又在用那種眼神看他,那眼神中有他,但又顯得空洞,好像透過他在看別人。
他不喜歡她這種神情,很不喜歡。
夏幼荀一臉迷蒙的輕喃了一聲他的名字後便主動銜住他的薄唇。她吻得很用力,好像一只餓極的小貓見到了美味的魚肉,她吸允着他的唇舌,仿佛想把這一切都吃進嘴裏。
秦蕭喉嚨裏滾出一聲低吟,随即用力将她抱起,讓她跨坐在他身上。他坐在椅子裏,背部緊貼着椅背,而胸前的夏幼荀則緊緊的挨在他懷裏。
室內雖然開着冷氣,兩人身上卻都出了一層薄汗,他們吻的渾然忘我,秦蕭修長的雙手甚至已經探進夏幼荀衣服裏。
身下的突兀讓夏幼荀難受的挪了挪身子,秦蕭卻一把将她固定住。
“你再繼續下去,我可不管那麽多了。”他沙啞的說。
夏幼荀被耳邊清晰的聲音震的渾身一抖,望着他的眼中仿佛帶着些不可置信。
秦蕭的欲望還沒有完全褪去,此刻黑亮的眼眸裏還漾着濃濃的情/欲。夏幼荀不眨眼的看着他,仿似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反應過來後她羞的不行,哀嚎一聲将臉埋進秦蕭脖頸處,直想開啓隐身功能。
她居然在他的工作室跟他做這些,真是丢臉丢到家了!
秦蕭見她這樣的反應,頓時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不許笑!”她惱怒的喊了一聲。
“寶貝兒,你羞什麽?情人間這樣很正常。”他笑着哄她。
夏幼荀窩在他懷裏悶聲說,“大庭廣衆的……”
要不是他開口說話,他們指不定會做出什麽,夏幼荀想着臉上一陣發燙。她從他懷裏擡起頭,推着他的胸膛想起身離開。
秦蕭卻摟住她,低聲說道,“你好歹等我帳篷下去了再起來。”
夏幼荀臉“轟”一下又燒了起來。她支吾了一會,才說,“我覺得離你遠些你會快點。”
秦蕭“嗯”了聲,“确實,我就是想多抱你一會兒。”
夏幼荀這下不動了,只是身下某物仍然讓她有些忐忑。
而這男人好似還不打算放過她,“你現在就怕成這樣,以後見了實物不是要吓暈過去?那可不行,我對沒有意識的人可沒性趣。”
夏幼荀被他調戲的有些惱怒,“要不要我先去找個片兒看看,适應一下?”
本來逗着她高興的秦蕭頓時臉一黑,陰側側的咬了她耳朵一下,“別激我。”
他的威脅沒有吓到人,反倒讓夏幼荀勾起嘴角。
秦蕭摟着她靜坐片刻,忽然開口問,“你剛剛夢到什麽了?”
夏幼荀身子僵了一下,她緊攥着秦蕭的手指,聲音有些沙啞,“我夢到你扔下我一個人走了。”
毫無任何征兆,就這麽離開她的人生。從此,她被無盡的後悔噬心入骨,可是能治愈她的藥已經再也找不到了。
夏幼荀壓下喉嚨中的酸澀,擡起頭去看秦蕭,“你會這樣對我嗎?”
秦蕭靜靜的看着她,眼裏是她讀不懂的情緒。随後他笑着輕撫她的臉頰,“看來我連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沒給你。”
将人摟進懷裏,他說,“夏幼荀,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把我強了,這樣我就身心都屬于你了。”
夏幼荀原本低落的情緒被他這輕挑的話沖散了不少。她揚起嘴角,摟緊他的脖子,“如果你先離開我,我就随便找個人結婚,生一大堆孩子,讓你沒處後悔!”
秦蕭吸允了一下她的紅唇,低聲開口,“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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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說等女主角手好了再去知味樓吃飯,但是她既然主動送上門,周子嘉沒有放過的道理。
秦蕭二話不說帶着幾人來到飯店。
一進門,大堂經理就迎了上來,“二少爺您來了。大少爺剛好也在,你們要一起用餐嗎?”
秦蕭看他一眼,說,“不用,照我原來訂的桌開席。”
幾人來到二樓,和正要下樓的秦揚遇個正着。
“秦大哥。”
“秦大哥好。”
秦揚沖他們點點頭,将視線轉到秦蕭身上,“來吃飯怎麽不說一聲?”
秦蕭笑,“就我們幾個随便吃點,不想耽誤你好事。”
秦揚沒好氣的看他一眼,随後又注意到他身邊一直沒說話的夏幼荀。他寶貝弟弟此刻正攬着人家肩膀,一看就是占有欲十足。
——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