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線索
“大多數受害的女子都集中在嚴城及周邊，那采花大盜的老窩很可能在嚴城。”柳憶看出了一點眉目。
慕雪點了點頭，“不止如此。”說着她又抽出了幾張紙放在上面，“去年三月，平岩，兩名女子被害。去年五月，洛城，一名女子。上個月，也是在洛城，兩名女子。我仔細看了這些地點，我發現每次采花賊出沒前後，都有仙華山莊的人在。去年三月，仙華山莊在平岩設了一個分舵。五月，洛城有武林大會，顧乘風去了。上個月在洛城的事自然不用我說。其他的日子和地點，我還沒有去查，但眼前的證據表明，駱謙，極有可能是仙華山莊的人，或者與仙華山莊有關。”
慕雪一番話下來，柳憶頗是佩服，看着她的眼中都帶着崇拜。江湖上最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盜，行蹤飄忽不定，竟然這麽就被慕雪圈定了線索。“我定會好生留意山莊的情況。”不過低頭想了一下，柳憶又發現了不對，“師姐，顧乘風和陸歸鴻看着都不是那種沉迷女色的人，應該不會是采花賊罷？”
“師妹，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和他們相處還不到一月，不要妄下論斷。”慕雪對這個天真的師妹頗是擔心。“那駱謙的身形和這二人倒是相像，不過就那夜交手情況來看，駱謙的武功應該在這二人之上。不管是這二人中的一個，還是另有其人，可見那人都深藏不露。
慕雪看了一眼雙眼放光，一臉躍躍欲試模樣的柳憶，繼續叮囑，“你只管好生潛伏在他們身邊打聽消息，其他的便不要過問。殺人拿人這種事，由我來做。我會想辦法混到顧乘風身邊，你到時候協助我便是，另外，你要接近唐念月……”
從柳憶房裏出來，慕雪沒有原路返回，而是去了顧超群的書房。屋內燈火通明，屋外層層把守，必定有事。
人多，人多也不怕，慕雪如鬼魅般在夜間穿行，只是趁着別人眨眼的功夫，便已離了樹，倒挂在檐下。她攀住梁木，就着空隙，看見了裏頭的顧超群和唐飛，兩人此刻正小心翼翼地說些什麽。
慕雪雖耳力極好，但到底隔了距離，而且對方也格外小心，她只聽了個模模糊糊。玲珑果，她确定她聽見了玲珑果，師父交待她辦的三件事之一。
她把耳朵又往前湊了湊，還想再聽聽他們說些什麽，二人卻是戛然而止。
“誰，誰在外面？”
怎麽，怎麽可能被唐飛發現，慕雪自認已十分小心。
外面的弟子已經開始行動，她也不能多待了。
離開之際，她才發現屋子的另一側，還潛伏着一個人，都是因為她剛才太過專注，所以沒有留意到，是對方露了馬腳。
那人在離開之前，看了慕雪一眼。
只是一眼，慕雪便認出了那就是駱謙。她改變了離開的念頭，追他而去。
下面的守衛發現了他們，飛镖如蝗蟲般飛來。但二人早在飛镖飛出的瞬間便已跳上了屋頂，逃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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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在房頂上跑，偶爾滑落幾塊瓦片。街上的人擡頭一看，屋頂上什麽也沒有，只當是夜貓上了房頂。
慕雪追他到了郊外，不再顧忌，直接動起了手。
銀白色軟劍自她腰間抽出，如扭動的蛇襲向對方。對方卻也絲毫不懼，嘴角甚至帶着戲谑的笑，仿佛是他故意等他的一般。他這次沒有用長鏈，而是換了劍。
“姑娘，太兇了可不好。”他臉上帶着散漫的笑，看着她露出的白皙如玉的皮膚。
慕雪也不是第一次和他交手，也知道了這是他的一貫作風，不予理睬，專心于手中的劍。
金鐵争鳴，兩個黑色身影快得讓人看不清，只留銀白色的劍影在空中上下飛舞。劍氣迸發，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坑。兩人相鬥數百招，勢均力敵。
慕雪很快意識到這也是用劍的高手，在劍法上她占不了便宜。她也不繼續纏鬥，一個回轉，再次将劍收于腰間。
駱謙見她收了劍，也将劍背到了身後。“這樣才對，有緣人見面何必打打殺殺。”他的嗓音低沉渾厚，的确很好聽。
慕雪并不答話，只是警惕地看着他，凝神靜氣，運氣于掌。
那人還在饒有趣味得打量她，她站得筆直，目光堅毅，就如亭亭直立的蓮花，可遠觀而不可亵玩。沒有尋常女子那種矯揉造作的姿态，茕茕獨立，高傲的姿态讓人從心底生出想要征服的欲望。他一定要見到這個女人的真面目，他如是想。
他一步步走進，就如雄獅走向自己的獵物，自信而又散漫。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了。他感覺到了看似平靜的空氣中暗湧的氣浪。這個女子的武功真是不一般的高。
很快，他就看見慕雪的手中渾厚綿長的真氣竟凝成了實體，在她手中翻轉變大，帶動空氣掀起氣浪。只見白色光球向他襲來，碾碎了橫在兩人中間的岩石。駱謙匆忙打出兩掌，飛身避過，依舊被氣浪震得險些站不住腳。
“素女功？”他面露驚異。
慕雪見他詫異的模樣，心生滿意，開了口，“你倒有些見識。今天我就要為民除害，殺了你這個淫~賊。”
那人卻沒有絲毫畏懼，反倒是帶着滿意的笑。
慕雪不解，“死到臨頭，你笑什麽？”
“沒想到姑娘還是處子身，真是再好不過。”看向慕雪的眼，暗流湧動。
“你！”沒想到對方死到臨頭還在關心這種事，死性不改，慕雪一時都不知道拿什麽話罵他。
素女功威力無比，極難練成，而且練功之人必須是處子之身。如若破身，也就破了功，七成的功力都會傳到與之歡好的那男子身上。因修煉極困難，且要保持神功必須終身不嫁，因此江湖上練成之人少之又少，幾乎失傳。
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練成了素女功，駱謙對她越發感興趣了。
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慕雪知道這個人的無賴程度絕對不是她可匹敵的，而且那種探究的目光看得她渾身發毛。她也不多費唇舌，直接開打。
兩個人再次纏鬥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岑寂。
駱謙見到了她的功力，也不硬碰硬接招。閃身避開她的劍，一把粉末從手中撒出。慕雪連忙用真氣打回，閃身避到一旁。果然，粉末還未散盡，就有幾枚飛镖飛去。慕雪揮劍一一擊落，
“盡是些下三濫的手段，無恥。”
駱謙不置可否，臉上依舊是邪魅的笑，大搖大擺的朝慕雪走過來。
他目空一切的姿态，倒讓慕雪有些摸不準他想幹什麽。她的武功明明在他之上，可他依舊一副散漫的姿态，反倒讓她少了些底氣。但她也是闖蕩江湖多年，又怎麽會被輕易吓退，對方多半是要攻心。慕雪內心雖起了波瀾，臉上依舊也是氣定神閑的模樣。
“姑娘，何必打打殺殺呢？”
慕雪不想和這個無賴再多說了，幹脆沉默，一雙眼滿是厭棄和敵意地看着他。
“不要這麽兇嗎，大美人。我也不想我用那些手段，那我就坦蕩蕩地和你比一場。”他雖是正經地說這番話，嘴角依舊帶着淡笑。
慕雪神經緊繃，準備迎接他的攻勢。但下一刻，他的舉動讓她瞪口呆。他竟然，在脫衣服。
“你做什麽？”慕雪雖行走江湖多年，但到底是未經人事的女子。如今見到一個大男人就這麽在自己面前脫衣服，她雖盡量穩定情緒，但臉還是不可抑制地泛起薄紅。月光之下，她看着對方潇灑地把夜行衣往後一扔，露出精壯的上身，月光下，皮膚白皙如玉，露出優美的肌肉線條。
慕雪不是沒有見過男子光着上身，她殺人有時甚至正趕上對方在花天酒地，聲色犬馬。但卻都不如這次讓她震撼。“你，你下流！”說話已明顯沒有了之前的氣勢，帶了幾分惱怒。
“你不是要我坦蕩蕩地和你比試嗎，我成全你。”我眯了眯狹長的眼尾，眼中放着精光，眼前的女人歲依舊蒙着臉，但她的眼神已透露出了她的慌亂。“至于你說的下流，如果你想看看什麽是真正的下流，我也可以滿足你。”
“你，你！”慕雪只覺得眼前人的無恥程度完全超過了她的想象。她看到他的手搭在腰帶上，瞬間就有些亂了，生怕他做出更下流的舉動。
雖然慕雪武功更高，但她現在多少被弄亂了，不由自主地退後兩步。
駱謙又是往前走了幾步，那架勢，完全不像是走向自己的對手，而是男人走向自己的女人。
“怎麽，想看嗎？”他的口吻帶着挑逗的意味。
“無恥。”慕雪別過臉去，她感覺到她的臉已微微發燙。高手過招，切忌心亂。而如今她的心已亂，就算武功勝他，要殺了他也不容易。
對方還在一步步逼近，她能感到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再打下去已沒有意義。
慕雪轉過頭，正視他，眼中恢複了淩厲。“別再讓我看到你，下一次，我一定會殺了你。”她也不等對方答複，輕點足尖，飛身遁走。
“我等你。”駱謙朝着她逃走的方向喊到。
他撿起地上的衣物，随手往肩頭一搭，站在夜色中，回味着她慌亂的情态。“咳咳”，他不禁咳嗽幾聲，這個女人，武功真是厲害。不過不要緊，總有一天她會是他的。雖然現在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但他們一定還會再遇見。
她如石子投入他的心湖，在他的生命裏泛起漣漪。似乎，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