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奇緣山上,羽萱走到夢姑的身邊,問,“師父,你不讓我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和我的身世有關?那個叫北淇的,真的是我親爹嗎?”
夢姑沒有作答,反而進了這木屋,去研制那草藥,她必須快點研制出來能夠讓人失去記憶的藥。羽萱便是去找那北淇,而此時北淇正在山腳的大榕樹下,似乎在回憶什麽。
“你能不能告訴事實?我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
“是真的,你真的是我的女兒,你們那麽像,我怎麽會認錯。”
“白清如是?”
“她是你母後,二十年前,北溯國與夜溟國交好,我受邀到這夜溟國游玩,一時迷了方向,在山野亂走,我就在這大榕樹下遇到了她,她如仙子般從山下飛落,我正看的出神,她不怕生人,主動與我交談,我也與她交友,她送我出這迷林後,我也就記住了她,”白若白鷺鮮,清如清唳蟬“,那個叫白清如的女子。回了北溯國,我才發現我忘不了她,便是又借了緣由來這夜溟國,游玩幾日,我每日都會來這,最終這夜溟國的皇帝夜天,也就是夜蒼穹的父王,知道了緣由,便是一心幫我,找理由給我留在這夜溟國,最終我等到了她,她那時好像是偷偷溜出來的,見了我直接與我離開了奇緣山,剛巧她會醫術,醫治好了夜溟國的皇後,皇後收其為義妹,全城轟動,更有男子思慕于她,其中便是包括蘇恒,當時我倆日久生情,夜天便是以聯婚之名撮合了我們,她便是成了我的皇後,大婚七月後,白清如的姐姐白清夢尋來,也就是你的師父,她和清如說,娘親去世了,清如當時懷了六個月身孕便也是匆匆趕了回去奇緣山,只是奇緣山,從不接納外人,我便是沒有跟去,當時她與我書信說到,她要守孝三個月,三個月後她回來卻是一臉怒氣逃了,只因當時,我的床邊多了個不知名的女子,那時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人迷昏了我,陷害我,當時我一路追尋,找了半個月,卻是找不到她,待我回了這北溯國,有人說她做了這蘇恒的夫人,我便是憤怒去尋,那天是十五,人沒有尋到,我整個人卻變得瘋癫了起來,遇人便是殺,夜天來制止我,不料……他也死于我刀下……他的皇後也随他自殺……之後的事,我便是不記得了……”說到了這北淇似乎想此刻一劍刺死自己謝罪,不過,他死之前,必須見見清如。
“你是說,你殺死了夜蒼穹的父王……而我是……你的女兒?”羽萱身音非常顫抖,她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她也不願意去相信。
北淇微微點了點頭,此時白清夢走了過來,羽萱緊張扯了扯她的衣袖,問了一下,只見白清夢沉默過後,便是點了頭,如果這個事實能夠讓她不再愛夜蒼穹,最後不過,那麽至少能保住性命。這時羽萱似乎失去了魂魄,跌跌撞撞又上了奇緣山。
黃昏,不知道怎麽回事,羽萱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事實上她卻是清醒着,她悄悄尾随他們的後面,只見他們上了這冰湖,這時的火蓮已經開了一半,非常妖嬈。
“清如沒有嫁給蘇恒,而是蘇恒收留她,讓她成了這蘇府的夫人,那個不明來歷的女子是我安排的,對于清如來說,離開你才是最好的,你之所以會發瘋也不過是因為這火蓮之毒罷了,世人雲,隐士白家,幽居深山,精通百藝,為守一蓮,傾盡一生。白家之人,代代為女子,每代女子都會與自己不相愛的人成親,成了親,懷了孕便會離去,出生的女孩子,天生便會有使命,守護這火蓮,火蓮乃極陽之物,如果盛放,便是如火山一般,灼傷這大片土地,到時候便是血流成河,有兩種方法可防止火蓮盛放,第一便是這白家女子的純淨的鮮血,另一個方法便是讓守護的女子産下女子後,死去。”
“清如是這樣去世的?”
“不是,她并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每隔十五日,上去滴血于火蓮,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才出逃,她出逃時,将娘親與我弄了昏睡過去,待我們去尋她,你已經與她成親了。而我不是白家之人,我是娘親收養的,所以娘親便是用自己的力量護住這火蓮七月,便是去世了,而清如也就是守孝之日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她便是想回去與你相處到孩子出生之日,便是再帶着孩子回來,而我為了讓她徹底忘記你,才做出了那件事,因為,她不知道,與她相愛的人會中這火蓮之毒,每月十五便會有神力瘋癫殺人,而解毒方法只有兩種,一是你們不再愛着對方,二便是你殺死清如,取其心頭血與一片火蓮入藥,便可解了。”
“她是……我殺死的?”北淇震驚怒吼。
“那天十五,孩子剛好出生,清如制造火災逃出,本想去救你,讓你也不再殺人,不料,那晚過後你什麽都不知道,回了北溯國,瘋瘋癫癫立了遺書,便是昏了過去,她身子虛弱回來這奇緣山取藥,卻是讓她發現了這秘密,她便是再次将我弄昏了,然後自己自殺了……留了字條和那心頭血火蓮片,最終倒入這冰湖之中,以自己的身軀抑制這火蓮,百年不再盛放……”
“我尋得北倡,将那解藥交于他,他将你藏于冰窖抑制火蓮之毒,但你吃了解藥,卻是毒解了,人沒有醒來,這也怕是火蓮之毒的奇特,必須要你親手殺了清如,不然這毒解了,可是醒不醒的過來,就要靠天意了。”
這時的北淇悲痛跪于這冰湖,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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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知那件事後清如去了蘇家,更不知道,羽萱便是她的孩子,天意弄人啊!本以為這火蓮百年不再盛放,這清如的孩子羽萱便能過上這普通人的日子,想不到,想不到,是我害了她,兩個多月前,羽萱跑上這冰湖,被火蓮刺傷,而火蓮也就再次蘇醒……”
“如今羽萱已經有了身孕,只要她不知道,只要我能讓他們忘了彼此,那麽羽萱就無生命之憂了,從今之後,我也将這奇緣山方圓幾裏封死,絕對不再讓外人進來。”
此時躲于後面的羽萱,全身都在顫抖,眼角的淚水如掉線的珠子一般留下,轉眼消失在這冰湖,她不可能忘了他,不可能。
北淇瘋癫般嘶吼,哭聲與嘶叫聲交疊,雙眸冒出火光,悲恨交加,悲的是失去她,誤會她,恨的是自己,竟用她的鮮血茍且偷生。此時他提起手中的劍,道,“好好幫我照顧羽萱,今生欠她的來生再還……”白清夢想要阻止,他卻是已經自殺而亡,仰身跌入冰湖,沉入湖底……北淇似乎那一刻聽到了清如的呼叫,“北淇……我在這裏……”
白清夢跪于地下,臉色慘白,眼淚滴入冰湖,聲聲刺耳,像是打在她的心中,“清如……我對不起你……”悲痛讓她思考她這樣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又或許當時她不那樣做,就不會有那樣的結果,如今羽萱,她又該如何去救她?此時火蓮卻是在閉合,北淇用清如的血入藥,難道這火蓮能夠感知,那麽是不是說,火蓮也會沉睡下去?她竟然有些興奮了。
“這個時辰,羽萱快醒了,不行得趕緊回去,不能讓她發現……”回去之後發現羽萱還在沉睡,她也就放心了。
而此時千落發現王妃不見了,夜蒼穹剛剛趕回這京城,進了皇宮,給夜蒼華服下解藥,氣色果真好轉了起來,也就放心了。
剛回到這王府,夜蒼穹便是收到了飛鴿傳書,“王妃失蹤了……”
近日,兩國之間,都傳出一個重大的消息,夜溟國沁王着魔般搜索這沁王妃,日夜不停,更是發出告示,有見過王妃者,賞金萬兩。此時北溯國與之交好,也是派出兵力搜索他們的郡主,而夜蒼穹得知這北淇也失蹤了,夜蒼穹便是日夜兼程趕到這北溯國,詢問下落,北倡此時臉色也是慘白,他的慘白卻是比不上夜蒼穹,他簡直是變了另外一個人,毫無以前的風度翩翩,顯得心力交瘁。
“前日有人與我說皇兄自缢了……”是那個白衣女子說的,還還回了皇兄的寶劍。夜蒼穹便是叫人拟了畫像,繼續查詢這神秘的白衣女子。
親爹失而複得,得之又失,她也是悲痛不已,近日也是一直在想辦法,如何才能讓夜蒼穹相信她,暫時不要再來尋她,總有一天他會查到這的,他那麽聰明。
果真,夜蒼穹找到了這奇緣山,侍衛碰了這山底的植物,便是有些中毒而死,夜蒼穹便是命人燒山,逼出這白衣女子,火把舉起,羽萱從山上一躍而下,“慢着……”
“羽萱……”夜蒼穹便是激動飛着過去抱住了她,他是多麽怕再也見不到她了,雙手緊緊鎖着她,不想再讓她離開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應該告知你的……”羽萱禁閉雙眼也緊緊抱着他,她的想念不比他少,可是她要理智,她要救他,她不想讓他變成殺人的魔王,不過要等孩子出世,但是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懷了孕,不然他就不會讓她留在這奇緣山研究這失憶之藥。
“師父生病了,我便是要照顧她,九個月,只需九個月,我就回王府好不好?”夜蒼穹沒有放手,反而抱的更緊了,只覺得他現在不想再離開她。
“你師父生病了,為什麽要迷昏這千落他們?你為什麽不帶你師父去王府照顧?為什麽一定要你照顧,我可以派人照顧她,還有你臉色為什麽那麽蒼白?”夜蒼穹一堆的疑惑,這讓他覺得這事情太過于蹊跷。
“奇緣山不得有外人進出,更不想有外人知道,千落他們跟的我緊,我也只好迷昏他們,奇緣山上有靈藥,需要現采現熬,是別處沒有的,所以我必須在奇緣山照顧她,為什麽不能別人照顧,因為這奇緣山上的草藥大多有毒,一般人不認得,只會毒發身亡,至于我的臉色慘白是擔心你,我擔心我的飛鴿傳書沒有到這王府,讓你擔心,可是我又離不開師父,這些疑惑都解了,怎麽?你信不信我?”
“我信你……只是……”這理由是不是太過于牽強。
“我必須要救師父,師父對我的恩情很大,我不能當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是嗎?”
“那為什麽我們要不相見?你這樣我很擔心,我可以派個人去幫你,那麽你就不用那麽勞累了!”
“我是怕相見了,我舍不得你,又忘了師父,那麽最好先不要相見,師父對我有師恩,也有師訓,我發過誓的,若是帶外人上了這奇緣山,必定殺無赦……”
羽萱仰頭附上深吻,夜蒼穹抱的她更緊了,沉溺于這深吻中,他似乎感受到了八年前那股白玉蘭香,是極特別的,淡淡的,清清的,幽幽的,若有還無,飄飄袅袅。
“我會想你的……”他做不到九個月後才與她相見,做不到。
“我會每日寫信給你……好不好?”羽萱梳理了下他額前淩亂的碎發,她能感受到他這幾天,他是怎麽過的。
“可是……”夜蒼穹沒有說完,羽萱便又是吻了上去,此次還咬了一口,對他笑得有些張狂,引得他也笑了起來,“你竟敢咬我……看我怎麽懲罰你……”
随之夜蒼穹對她的朱唇反攻了上去,羽萱慢慢掙脫他,“我該回去了……”夜蒼穹緊緊拉着她的手不願意放棄,但是他又知道她的師父對她很重要。
羽萱又慢慢掙脫他的手,說,“我不會騙你的……”轉身向奇緣山上飛去,她要快點離開他,她怕自己抑制不住,眼淚流了下來。而夜蒼穹久久望着那身影,沒有離開……
九個月以來,夜蒼穹似乎信守承諾,只是他每天都會去奇緣山望上一會兒,呆呆的,即便羽萱每天都會寫信給他,他還是忍不住去想她,離九個月之期只剩下十天了。羽萱每天都會在研究草藥,因為她不想看到夜蒼穹像她爹爹一樣,知道一切,然後随她而去,這草藥研制出來,只是她沒有把握,畢竟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抑制別人的記憶,而白清夢對她這平淡的,不傷心不難過的行為有些好奇,不過三言兩語也就被羽萱騙了過去,而她所謂的興奮,以為火蓮不再盛放,也是空歡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