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的态度,今日突然在青樓外看見段秦,他自己先吓得忘了言語,尤其是段秦還一聲不吭地走了,他明明白白看見那傘,心裏又慌,又覺得很甜。
段秦拿着傘走了半條街,自己心裏倒沒什麽感覺,只是一夜沒睡精神有些不濟,想着要趁早回去休息片刻。
此時天色還早,但街上也三三兩兩地有幾個擺攤的小販,段秦一邊走一邊看,正打算吃點什麽時,突然有人拉了他一把。
段秦回頭一看,卻見花良宗站在他身後,因為緊咬牙關而顯得面色凝重。
段秦驚訝道:“怎麽了?”
花良宗悶悶道:“你別生氣!”
段秦一想就知道花良宗肯定又自己瞎擔心了,不由覺得有些好笑:“我沒生氣。”
花良宗不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段秦平時都太淡然了,生氣也好高興也好都沒什麽表現,以至于他十分沒有安全感。
段秦無奈,只好拉着他在近前的小攤子上坐下,剛要點東西,就聽還悶着的花良宗搶道:“小馄饨不要蔥。”
老板應了一句,轉身去鍋裏下馄饨。
花良宗反捏住段秦的手,繼續一聲不吭。
段秦只得把他的手拉起來,道:“你真擔心我生氣?”
花良宗忐忑地點點頭,段秦便道:“我确實有點生氣。”花良宗瞪直了眼,段秦才慢悠悠道:“姑娘的脂粉味好聞嗎?”
花良宗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知道段秦确實在生氣後,他反倒沒那麽擔心,甚至有點喜滋滋道:“你吃醋了?”
段秦斜睨他一眼,不答。花良宗更是得意:“我只喜歡你!”
他表白完,小馄饨正好上了,花良宗把那碗小馄饨推給他,笑眯眯的:“給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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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秦道:“就這樣一碗小馄饨就想消我的氣?”
花良宗搖頭:“當然不止,等我拿下這單生意,有個禮物給你!”
段秦露出微笑,舀了個馄饨喂給他:“這還差不多。”
這麽一通下來,花良宗幾乎忘了自己之前的擔心,只是高興段秦偶爾的真情流露,尤其是段秦吃醋這件事,可見得他的真心,花良宗自己的心也安了幾分。
至于花良宗說的禮物,段秦倒也沒去詢問究竟是什麽東西。畢竟兩人相處多年,适時的小驚喜也值得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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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花良宗已經得到了任務對象的信任,看來出入花街柳巷吃喝玩樂果真最能打動浪子之心。
但打動任務對象的心是一回事,花良宗在家反而更是小心翼翼,幾乎每天哄着段秦一般,出一趟門便要把自己的行蹤交代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說家中的家務活,每每都是花良宗上趕着主動去做,除了診治不能代勞,花良宗恨不得段秦每天只要安坐着。
段秦也很坦然地享受着花良宗的照顧,這種照顧以前也有過,因而有時段秦還會有點懷念以前的生活,那時他與花良宗游走江湖,他也只是個游方郎中,賺的錢不過果腹,倒是只能靠花良宗養着。
他倒也不是忘了花良宗的好,偏偏是記得太深,所以在自己能夠憑借醫術養家糊口時便不願花良宗再去沾染血腥。他希望花良宗還像初見時那樣幹幹淨淨的,甚至有點單純。可是花良宗終究不再對他那麽言聽計從了,這對于殺手來說是好事,可段秦畢竟心裏總有點過不去。
尤其是這段時間他常常提起要花良宗退出江湖的事,自己也有些擔憂逼得太過是否會适得其反,因為內心毫無把握,反而因此對花良宗冷淡許多,當真有些對他不起。
想着這些,段秦見今日沒什麽病人,便特意早早地關了醫館,打了壺好酒回去。
剛進院門,便聞見屋裏有菜香飄出,段秦故意加重了腳步聲。果然,花良宗聽見腳步聲先探頭看了一眼,見是段秦,便放心地把頭縮了回去,縮回去之後還喊了聲:“阿秦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早?還好我今天做飯做得早!”
段秦把酒放下,徑直走到廚房,道:“今日無事,就早點回來陪你。”
花良宗笑眯眯地道:“我還以為阿秦是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才特意早回來,不過這個理由我也很喜歡,可見我在阿秦心裏也有地位!”
段秦也笑了,難得表露真情:“原來你對自己這麽沒有自信嗎?你可知在我心裏,這世上所有東西都比不上你。”
聽完這話,花良宗的全部動作都頓住了,整個人直挺挺地扭過來,看着段秦:“真的?”
段秦點點頭:“自然。”說完他又想起什麽,問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他自己心裏倒是過了一遍能算得上的日子,既不是花良宗的生辰,也不是什麽節日,似乎沒什麽特別。他想不出來,便看着花良宗等他回答。
花良宗的笑容卻暗淡了一瞬:“阿秦,今天是你的生辰。”
段秦一愣,笑容不變:“是嗎,我都不記得了,不過也沒什麽好過的,難為你還記得。”
花良宗有些失落:“我記得你年年都不愛過生辰,可是從沒說過原因。”他委屈巴巴地問道:“那我今年能問原因嗎?”
或許是段秦的真情流露讓他有了信心,但心底仍是不抱希望的。正如他從來不知道段秦的過去,可也不敢開口問一句。
段秦沒有回答,反倒問了一句:“可以開飯了嗎?”
花良宗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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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飯菜很豐盛,可見花良宗費了很大心思去做這頓飯。段秦想起之前花良宗生辰時,自己也會準備些禮物,對自己生辰倒是看得很淡。但他看得淡,未必花良宗也看得淡。而且花良宗應該很清楚自己在瞞着他什麽,才會表現出這種猶豫的态度。設身處地一想,如果花良宗有事瞞着自己,或許自己也會不高興,雖然花良宗不會瞞他。
吃完飯後,花良宗悶不吭聲地把飯桌收拾幹淨了,但又賭氣似的不跟段秦說話。段秦只好跟着他走到了廚房,站在門口看了一會,淡淡道:“我母親是難産而死的,因此對于我來說,這日子并沒有什麽好記的,況且在生辰這一天經歷家破人亡,便更沒有什麽值得慶祝的了。我之前并不是不願意回答你,只是飯前回答了,難免會敗壞胃口。”
花良宗背對着他,他的背脊一僵,手上的動作也慢了很多。段秦靜靜地站着,直到花良宗開口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阿秦,對不起!”
段秦道:“為什麽說對不起?”
花良宗聲音幹澀:“我不該多嘴的。”
段秦道:“為什麽不該?你我不分彼此,你問我一些往事是人之常情,為什麽是多嘴?”他的語速很快,以至于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
他一直以來看着花良宗小心翼翼地陪在他身邊,那種卑微的姿态往往令他恨鐵不成鋼。但他扪心自問,又覺得大概是因為他平常太過冷淡,才讓花良宗沒有自信。咎在他身,故而段秦對花良宗更多縱容,可是花良宗的态度并未改善,反倒有些戰戰兢兢似的。段秦這些日子看着,內心更是煎熬。
他把自己放得太低,因此段秦不得不逼迫自己走出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中,嘗試着和花良宗說一些真心話。他放柔了語氣,仿佛誘哄孩子似的:“我的往事的确不堪,有時候會難以啓齒,但不是不能說。只要你問,我必然回答,這樣你放心了些嗎?”
花良宗有些無措:“阿秦,我不是想逼你的,你不用……”
段秦卻上前一步主動抱住他,挨着他的胸膛輕聲道:“我心悅你。”
花良宗徹底僵硬成了一個石雕,半晌才嘎吱嘎吱地找回了自己的反應,當即回抱住了段秦,無法傾瀉滿腔欣喜似的喋喋不休起來:“我也心悅你!阿秦!阿秦!”
段秦起初還會嗯一兩聲,但花良宗越叫越歡,簡直要把他的名字念成口頭禪。段秦頭疼地想,他表白心意的時機是不是不太對?但看着花良宗如釋重負一般的神情,他又覺得這點小事無足挂齒。
等到花良宗叫夠了,段秦拍了拍他的背:“起來,你洗手了嗎就摟得這麽緊?”說完突然覺得不對,因為主動抱人的是自己。但是這種小事也是不必糾結的,段秦泰然自若。
花良宗一愣,這才想起自己剛剛是在洗碗的,趕忙把手擡起來,但段秦衣服上早印了兩個濕漉漉的手掌印,看起來頗為滑稽。他頓時心虛起來,目光左右漂移。
段秦回頭看了一眼,唔了一聲:“行了,快把碗洗了,我先去沐浴了。”
花良宗忙不疊點頭,但段秦一轉身,他就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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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良宗摸進房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