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愛你其五
魚禍心首先雙手舉過頭頂。
“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席清音繼續抱以死亡視線看着他。
魚禍心一副看神奇物種的眼神, 顯然剛剛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即便眼前的人重新變回了人類,他還是覺得怪異。
“你……是什麽神奇物種嗎?月圓之夜變狼人那種, 我之前聽過這種傳說。”
席清音含糊其辭說:“……算是吧。”
魚禍心驚異說:“那你什麽時候會變身,額,我是說變成剛剛那一坨?”
“……”席清音抿唇強調, “我不是變身。”
魚禍心瞪大眼睛說:“你這不是變身是什麽,總不能你本來就是一只貓吧, 化形化成人類了。那你是人還是妖怪啊?”
席清音皺眉, 他終于明白了一點。
……和眼前這個人是講不通道理的!
他挺直腰板,直白說:“你別管我是什麽, 你只要關心一點。如果要讓我知道除你我以外第三人知道這件事……”
語句末尾不經意夾雜上一絲威脅。
魚禍心一臉‘我特麽招誰惹誰了’的痛苦模樣,等他再三強調不會說出去以後,席清音的心裏卻還是壓着一塊巨大的石頭。
這個變貓的時機實在是很難把握,要是他哪一天戰場作畫的時候忽然變成貓……畫面太美簡直不敢想象!
席清音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魚禍心是第一個發現他真實身份的人,但這并不代表他是最後一個。如果這種尴尬的局面再繼續下去, 遲早他的秘密要被曝光。
解決發現問題的人只是治标不治本, 最根本的還是得解決掉問題的源頭——那顆傳承珠。
只要完成最後兩張畫, 他就可以……
“……”
另一邊。
魚禍心膽戰心驚看着床邊的席清音, 他現在什麽也不敢想,随随便便腦補一下就能腦補出諸如妖怪報恩、貓咪成精、被詛咒變貓等愛恨糾葛幾百萬字的凄美愛情故事。
擡眼看了看渾身飚冷氣的某人,他又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他麽的壓根就不是愛情故事, 說是鬼故事都有人相信啊喂!
眼睜睜看着席清音面色不斷變化,先是頭痛,再是沉思, 最後甚至有點惋惜,就在魚禍心幾乎以為他要殺自己滅口時,床邊的人‘唰’的一下子站起。
魚禍心驚的一哆嗦:“幹、幹嘛?”
席清音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放心,不會傷害你的,我之前答應過……算了,你好好養病吧。”
魚禍心對‘答應過’這三個字迷惑了一瞬間,不過很快恐懼就戰勝了求知欲,他迅速點頭,“養病養病養病,我養病,您走好!”
席清音:“……”這又是一個傻叉。
**
回去的路上席清音一直想着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只不過走到房間門口,他一擡頭就猛的把這件事抛去腦後,開始糾結另外一件事情。
金孔雀現在就站在他房門前!
席清音深吸一口氣:冷靜冷靜,在魚禍心房間裏這鳥對他一點兒也不懷疑,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去擔心什麽啊,要冷靜冷靜。
“阿音。”容雲景神色一亮。
席清音艱難的維持高冷人設,走到房門前對他輕輕點了點頭:“殿下找我什麽事?”
容雲景果然絲毫都不懷疑:“聽說你剛剛去看望了魚禍心?”
席清音點頭:“嗯,是去了。”
容雲景說:“剛剛我也去了,不過沒有看見你,倒是看見了很像我殿裏的一只貓。”
席清音額間冒出冷汗:“可能我們的時間正好錯開了。”
容雲景低頭看着他的眼睛,幾秒鐘之後緩緩點頭,笑着:“可能吧。”
席清音擔心再說下去容雲景會發現什麽不尋常的地方,他果斷的上前一步打開房門,微微向着一旁側過身子。
“進房聊聊怎樣?”
容雲景強壓眸子裏的期許,淡定着一張臉說:“這不太好吧。”
席清音納悶說:“有什麽不好的?”
容雲景時刻銘記着自己‘不光彩’的身份,認真的發問:“會不會破壞你和魚木槿之間的感情?”
席清音:“……”
現在滿腦子都是容天河的那封信,這個時候再提到有關魚木槿那個不怎麽美麗的誤會,他一下子錘爆鳥頭的心都有了。
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無奈,席清音擡眸,一字一頓強硬說:“我和他之間沒感情。”
容雲景呆住:“?”
席清音繼續說:“從前沒有,現在沒有,未來更不會有。”
容雲景開始懷疑人生:“???”
席清音将房門又往牆邊緣推了一點兒,“現在,可以進來聊一聊了嗎?”
“……可、可以!”
兩人對坐,桌面上放着一壺茶水。
有女仆進來上茶,面露疑惑的看了一下兩人之間這奇怪的氣場,很快退了出去。
關門的時候她還在默念:“別站邪教別站邪教,一定是我腐眼看人基!”
戰士和禦畫師一般都是精神力拔尖的,更何況屋子裏坐着的是帝國最強大的戰士與禦畫師,兩人自然聽見了女仆的喃喃自語。
席清音面色平靜,容雲景也挂上了在鏡頭前迷倒萬千少女的笑容。
他眸子裏隐隐約約透露着興奮,說:“所以說阿音和魚木槿不是戀人?”
席清音無奈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誤會的,但是我和他确實沒有什麽聯系。先不論他才16歲這個事情,如果真的是戀人,那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可能,我沒有同時談兩個男朋友的愛好。”
容雲景不住點頭:“對不起,是我想岔了。”
嘴上說着對不起,臉上卻一點兒歉疚的意思也沒有,相反的滿滿是興奮。
既然阿音和魚木槿沒有說不清的關系,那他們在一起就完全沒有阻力了呀,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公開戀情。
他幾乎迫不及待想要全帝國都知道這個不可思議的消息:他和阿音在一起了!
正要提及這件事情,對面的席清音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殿下手底下是不是有個叫蔣明的戰士首領?”
容雲景思考了幾秒鐘:“是有這麽一個人,在前幾次戰争中英勇就義了。阿音怎麽忽然提起了他?”
席清音沉吟一會,動作輕巧的從儲物器物中拿出一封信,推到容雲景的面前:“殿下,你可以先看看這個。”
容雲景狐疑拿起信件。
半分鐘後,他壓下想要公開戀情的念頭,迅速進入工作狀态,滿臉凝重的看向席清音。
席清音說:“這封信是魚禍心交給我的,據他所說是蔣明将領給他的,原本我的打算是找他再問問情況,只不過他竟然已經……總之現在距離信上約定時期還有三天,這是一個絕無僅有的好機會,可以一舉拿下你二叔,結束這場戰争。”
容雲景擔憂說:“他這個人做事最求穩妥,一定會留後手,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席清音說:“誰說我要一個人去了?”
容雲景一愣。
他低頭又看了看信上文字,擡眸靈光一現:“我們可以将計就計。”
席清音緩緩勾唇:“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雖然容天河強調讓他一個人去,但他又不傻,君不見多少影視劇主角犯蠢,一個人奔赴鴻門宴送人頭,他才不可能犯一樣的蠢呢。
事情确定下來,接下來就很順利了。
其後三天,席清音将那幅戰場上出現異像的畫作鑲嵌入黑臺子,往後兩天一直沉浸于《國畫技法》,潛心研究。
他還抽空在基地畫了一幅素描,又引發了一陣奇特的天象,引了不少人讨論。
至此他已經基本确定,精神力波動超過一百的畫作是一定伴有奇特景象的,這幾乎可以作為一個評判的标準。
在第三天的時候,他終于吸納完知識,合上《國畫技法》,‘一個人悄悄’的前往臨星。
下飛行器的時候,席清音還有點犯懵。
兩個星球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過接近,在他的觀感之中,想在飛行器補覺那不叫睡,那叫閉眼。閉了不到一小時飛行器就停了。
無奈目送飛行器離開,席清音一個人站在荒郊野嶺之中,忍不住握緊手腕上的手镯。
這是一個藍色的環形手镯,表面上看起來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裝飾品,實際情況上它是一個十分嚴密的保護措施,一旦有戰士靠近席清音水平一米距離,就會觸發手镯,自動生成保護光罩,嚴密抵禦敵人的進攻。
在基地實驗了好幾次,就連容雲景不用全力都破不開這倒防禦,更別提別人了。
念及于此,他心裏稍微安了一些。
順着遲暮山的小道走了大約幾千米,能感覺地形在逐漸向上拔高,沿路每隔着五百米就能看見一個小型墳場,各個慘白的墓碑樹立在墳場裏,寂靜中徒增詭異的氣氛。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還是沒有人影。
席清音甚至開始懷疑容天河是不是在驢他,把他騙到這裏來再一股腦炸掉山,他相信容天河是可以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大約走到山頂位置的時候,席清音幾乎快要虛脫了,要不是顧念着暗處肯定有成百上千只眼睛正在緊緊的盯着他,他肯定早就随處找一個墳頭坐下來休息了。
好在登頂後,他終于看見了想要見的人。
容天河站在一座巨大的墓地前,忽然轉頭:“你終于來了。”
席清音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臉色不怎麽好看的說:“下次選見面的地方,你可以考慮一下平地面。我是說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那可不行。”
容天河身上纏着不少繃帶,手臂上甚至還打着石膏,他擡起僅剩下的、沒有受傷的左手指了指面前占據整個山頭的這座墓地。
“畢竟不是我要見你。而是它,它想要見見跟着你一起來的那個人。”
“……”原來他不是想套路自己,是想套路金孔雀!
席清音一瞬間警惕,咬牙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