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膽假設,大膽求證
嚴屹立興奮的雙眼铮亮。
——買賣人體器官,這可是大罪。
身為諾亞的外孫,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他的經歷可想而知。這人多半從根上就已經壞了。嚴屹立在腦海裏不停搜索着可以用的線索,大膽猜測、大膽求證。
“霍家在h市有醫院對嗎?”嚴屹立看向葉生,帶着引導的口吻問道,“諾亞走私人體器官需要中轉站,他們是否存在直接以霍氏旗下的醫院為中心的私下操作?”
這個猜想實在駭人!
一旦事實咬定,霍氏便完了,所有和這條線有關的一個都逃不了。他們将在冰冷的鐵窗裏渡過下半生。
葉生明顯嚴肅起來,順着嚴屹立提出的可能性沉思,而後輕輕搖了搖頭,“我在h市這麽多年,卻沒有接到過群衆們關于這家醫院器官的風聲,如果私下進行買賣的話,無論做的多麽嚴密多少會有點風聲傳出來。而且諾亞因當年黛絲的死和霍謙多年沒來往了。”
“或許是他們的保密做的好?”嚴屹立不同意葉生的看法。“外公和父親起争執,作為外孫及兒子的霍琅正好是倆人間的冷凝劑。”
葉生沉默了下。
嚴屹立在他的沉默中大腦清醒了片刻,回顧了剛才說的話,他懊惱的皺了皺眉頭——他剛才的話傾向性太強了!這樣的對話雖然會讓隊友深思,但眼前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卻也可能會在這個點上對自己起懷疑。
“當然,這些也是我的假設。大膽猜測,小心求證嘛。畢竟就在H市,一想到自己生病去的醫院可能存在這樣的事,心裏總是安心不了。”嚴屹立主動打了圓場,而後輕輕放下這條線,重新繞上時下最火的社會新聞上。
葉生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釋,随着他的話題聊到了社會新聞。
飯後倆人俨然已是忘年交般親密。葉生逃不過所有長輩對小輩的關切,“嚴隊長這麽年輕有為,想來肯定有女朋友了嗎?”
嚴屹立擺擺手,“工作為重,工作為重。”
葉生哈哈哈笑了,以自身經歷做教材,“我當年就是你這麽想的,所以三十歲才結的婚。現在回頭看同齡人的曾孫都打醬油的。而我家那孩子還拿我當擋箭牌說要向父輩學習——晚婚。”他拍拍嚴屹立的肩頭,總結道,“有機會還是要主動去認識姑娘呀。”
嚴屹立低頭笑了笑,沒說話。
葉生卻狀似無意道,“嚴隊多大啦?”
這标準的拉郎配的臺詞讓嚴屹立猶豫了下,而後在葉生的目光下緩緩吐出一個數字:“28。”
葉生聽到這年齡明顯遺憾了下,但他很快又提起精神。“我有一個侄女……”
嚴屹立心裏閃過’果然如此’,正準備婉言拒絕,就聽葉生後半句,“她現在在聖德當護士。”
聖德醫院?霍氏的醫院。
嚴屹立沉吟,而後道:“您說的對,您那位侄女在醫院工作多久了?如果可以的話能給個聯系方式嗎?”
程研肖看着霍琅無情的把自己的ipad拿走,沖着他伸出爾康手。“我再玩五分鐘!”
霍醫生很冷血無情,“30分鐘已經到了。”
“可我現在是病人,難道沒有特權嗎?”程研肖伸在空中的右手有點酸了,他換上打着石膏的手繼續往前伸着,表示自己想要玩的決心。
但霍醫生表示他的心全是石頭做的。“做為軍人,你的原則呢。”
程研肖特別不愛聽霍琅把生活小事跟他身份挂勾。“軍人連多玩會游戲都不被允許呢,你還和我講原則。”
霍琅忍不住被他逗樂了,眉眼看着都柔和了些。“我推你出去走走?”
程研肖卻看看他眼底印出的青紫,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床。“你來陪我睡會吧?”
霍琅順從的脫掉外套,程研肖慢慢挪着身子往裏面縮。首先表明自己的立場,“我想等你睡了我再睡。”
“好。”霍琅特別好說話,說完就閉上了眼。
程研肖看着他濃密的睫毛,特別想摸一摸。
但剛才都說好了讓人睡了他再睡,他也不能做出人家睡着他還鬧醒人的事吧?
他強迫自己把眼光挪開。而後快速劃過又移回來,他的視線在霍琅的尾部微斷的斜線上停留了下,而後微微眯了眯眼,這傷口……
霍琅睜開眼。
程研肖這才發現自己看的太認真,已經動上了手,他不由讪讪一笑,“你睡,你睡,我保證不摸你了。”
霍琅輕輕嘆一口氣把臉輕輕埋到霍琅頸窩裏。那裏因為太瘦已經有點咯人。
他在程研肖的脖頸輕輕吻了下,短促又快速,似乎深怕自己控制不住再深入些,會做出什麽讓他後悔的事來。
他從床上起身,重新穿上外袍。“你好好休息。”快步走了出去。
程研肖臉頰紅紅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有點興奮的想着剛才頂着自己的堅硬突起物:霍琅真是年輕氣盛。
然後很快想起來年輕氣盛的霍琅比自己還大二歲。
關鍵人家現在還能随時随地對着自己硬起來。他這虛弱的身體現在卻弱雞到不行,連每天早上的升旗都升得虛軟無力。不知道霍琅對前列腺方面熟不熟?能不能給他補補?
程研肖胡思亂想中接到了嚴屹立的電話。
“怎麽樣?是目标人說出什麽重要信息了嗎?”程研肖第一句話就把嚴屹立想好的話給打斷了。
嚴屹立短暫停頓一下,“犯人自爆只是個小人物。”
“這樣嗎?”程研肖有些失落,随即有些不甘心的道,“身手反應這麽敏捷的都是小人物了,也虧了他們滿世界的找人。你們有采集指紋做對比嗎?”
“目前還沒有可靠的消息。等有最新進展,我一定主動告知你。”嚴屹立打斷他程研肖的追問,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霍琅在你身邊嗎?”
程研肖不好意思的輕聲咳了下,含糊道,“他好像有事出去了。”
“那正好,就在剛才我查到了一件事。我想你有權力知道。”嚴屹立的聲音有點低沉,俨然事情并不簡單。
程研肖不由也正色起來,壓低聲音道,“什麽事?關于霍琅的嗎?”
“你知道霍琅不久前以你的名義對詹簡言進行刑事訴訟嗎?”
程研肖不知道,但他下意識為霍琅說話。“這有什麽問題嗎?”
嚴屹立哼了聲。“這當然沒什麽問題,問題是詹簡言從昨天開始就失去了蹤跡。”
程研肖聽到這不由松了口氣。
毫無防備道,“詹簡言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現在正在療養院。”
“療養院?”嚴屹立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聲音轉而帶了點激動。“什麽療養院?”
程研肖皺了皺眉。“我沒問過他,不過霍琅說如果我願意可以帶我去看看。”
程研肖握着手機的手漸漸收緊。
他心裏隐隐泛起一個吓人的猜想,但他不相信霍琅會這麽做,他現在每天陪在自己身邊……
但很快,程研肖陷入短暫的沉默。
他腦海中有道聲音在說:他真的無時無刻陪着你嗎?你睡覺時,疲倦時,你知道他在哪?
嚴屹立已經打開地圖,以程研肖所在地為中心開始撒網搜查。很快他找到了倆家。他對程研肖提議,“有機會你可以讓他帶你去看看,我們現在懷疑是他控制了詹簡言。”
程研肖正準備再問,卻敏覺聽有腳步聲由遠至今,他低語一聲,“稍候回你。”就挂了電話縮回床上。
霍琅走到程研肖床邊,伸手在他額頭點了點。“晚上想吃點什麽?”
“只要不喝粥,什麽都可以。”程研肖拉過他的手,輕輕撫在他的掌心的繭子上。“這些,是怎麽來的?”
霍琅笑了笑。“捕獵留下的。等你身體好起來,我可以帶你一起去獰獵。”
“好啊。”程研肖笑着,一雙眼卻在霍琅身上快速的游走一番。
他的鞋底幹淨整潔,說明今天的行程全部在醫院樓裏走動。
褲腳下沾着細微的白粉,醫院的結構只有靠近走廊靠外側的內壁是刷白的。他在走廊旁呆了一段時間。
他輕輕嗅了嗅霍琅身上的氣息,沒有煙味。
那他多半是靠在走廊的位置打了通電話?和誰打?關押着詹簡言的療養院嗎?
程研肖腦海突然閃過那天霍琅對他說的——那我幫你捅死他好不好?
他的心頭突然顫動了下,生起濃濃的後怕。
如果嚴屹立說的是真的,是否是霍琅為了他把人控制起來了。
他看着霍琅,聲音有些幹澀,道:“你當時和我說,詹簡言在療養院?”
“怎麽?”霍琅的表情自然,還貼心道。“你想去看他嗎?”
程研肖從他表情看不出什麽異樣,只能繼續道。“可以嗎?我現在可以去看他嗎?還是你想說等我身體再好些才能去。”
霍琅像是從程研肖話裏聽出了什麽,他勾了勾唇角,“如果你想去,我今天就可以安排。”
程研肖不确定道。“真的?”
“當然,我什麽騙過你?”霍琅輕輕擁了擁他的肩膀。“我現在就讓小軍去安排,你先休息一下,那裏路程有點長,我擔心你身體受不了。”
程研肖顯然也明白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并不能長時間坐車,但一想到嚴屹立剛才的話,他不親眼去确認下,心裏總是放不下。
“多久可以出發。”程研肖看着他的眼睛。
霍琅與他對視,雙眼坦蕩一片,“半小時後。”
這半小時裏,程研肖一直盯着霍琅。
霍琅全程沒有離開,他細心收拾着可能會需要的一切。
程研肖靜靜看着時間,但随着半小時越來越近,程研肖每日都會疼幾下的心髒開始卻在這時不争氣的傳來細細密密的微疼。
他擔心霍琅發現,忍不住低下頭,企圖強忍過去。
霍琅收拾了滿滿當當的一個包交給迎上來的蔣小軍,眼神微微向程研肖移了移,蔣小軍默契的點了點頭。
“我們走吧。”霍琅半蹲在程研肖眼前,準備去抱他。
卻不想程研肖指尖緊緊捉着床單,整個人卻已經疼昏了過去。
霍琅臉色把人抱在懷裏,臉色沉了下來,聲音陰冷,“去查,今天誰給研肖打過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