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身湊近他,“那我這麽體貼,你要不要再考慮下?”
許約苦笑,“不用了,我一個人挺好的。”
“好吧,”李洵玉沒打算再糾纏,他問,“之後你有什麽打算嗎?”
“還沒想好,”許約說,“陸氏倒下後市裏各方面應該都會變動很大,我想先處理好許家的所有生意,走一步算一步。”
李洵玉挑眉,“這麽說你是打算退位,不再當許家的家主了?”
“嗯。”
“會去哪?”
許約聞言,輕笑了聲,擡眸看向他,“不是說好要不出現在我面前了麽。”
“偶爾見見還是可以吧?”李洵玉說。
“恐怕......”
許約話音未落,前面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撞開,“砰”一聲巨響下陸殊同臉色陰沉地走進來,“李洵玉?!”
他從身後抽出短刀,直接扔向那不知死活坐在許約旁邊的人。
李洵玉往旁邊躲了躲,并伸出手,将深插進牆壁的刀子抽出來。
許約皺眉,“陸殊同,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上次在醫院門口我已經放過他一次,今天他居然又要過來找你!”
陸殊同再度将手伸向身後,許約斥責,“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氣?”
“不能。”
“.....”
許約頭疼,轉頭與旁邊的李洵玉對視,伸手去拿手機。
陸殊同将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幾分鐘前趙怡和他說的話讓他欣喜若狂,然而現在,他渾身發抖,嫉妒與盛怒像團火似的,燒得骨頭疼!
他一邊懊惱沒随身帶槍,一邊又有些慶幸刀子可以加劇獵物的痛苦。
許約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帶幾個保安上來,接着扔掉手機,擡頭看向幾米外盛怒的養子,冷聲威脅道,“你再胡鬧,上午我說過的話将不再做數。”
他說了什麽?
陸殊同抓着刀子,用力得手指都在泛紅——上午許約最後那句“我不知道”相當于給他這個死刑的人突然改成緩刑,盼了這麽久,對方終于改變心意,不再對他那麽抗拒,陸殊同站在原地沒有動作——許約吃準了他不敢再造次。
“你先走吧,”許老板擡頭對李洵玉說,“剛才的事我很抱歉,過會我會...”
還沒說完,對面的李洵玉就接過去,“親自過來給我賠罪麽?”
陸殊同剛才提醒他了,這人上次在醫院那裏對他出手這麽狠,如今難得見他在許約這吃癟,李洵玉怎麽說也得氣陸殊同一下。
許約愣了下,随即明白過來,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面前的人,“好吧.....”
李洵玉微笑,“那我走了。”
他站起來,又俯身拍了拍許約的手——對方手裏仍握着他送給他的鈴铛。
房間門被拉開又關上,裏面只剩那對關系特殊的養父子。
許約等了會,見陸殊同依舊一語不發地站在床前,沒好氣地說,“傻站在那幹什麽,罰站麽?”
“你不是生我氣麽,”陸殊同說。
許約沒想到他居然還頂嘴,心想自己這麽多年真是沒把這逆子教好,他說,“我生氣有什麽用,你不還是這樣?陸殊同,我最讨厭你總這麽任意妄為,絲毫不考慮別人感受。”
“我沒有,”他的逆子擡起頭,反駁道,“我平時做事不會這樣的,是只有牽涉到你才會......”
許約:“這麽說你還怪我了?你好好想想,我說過的話,十句裏你有聽進一句嗎?我讓你不要這麽嗜殺、不要老纏着我、回診所好好工作,你有哪點是聽進去的?”
“......”
“李洵玉是喜歡我,但他今天過來和我說以後都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他看出來我很抗拒別人的感情,站在我這邊替我着想,可是你呢?陸殊同,你有替我想過嗎?你一天到晚不是在胡鬧就是在逼我。”
這話說的有點重,陸殊同在扳倒陸氏這件事上出了很大一份力,許約知道自己不該這麽說,不過上午這人強勢又不講理地逼自己就範,剛才又想在醫院裏和別人大打出手,許老板覺得不教訓下這逆子不行。
“許約......”陸殊同被他說的快步走過來,站在床邊執拗地抓住許老板的袖子,“我.....”
許約望着他,“有什麽想說的?”
“.....”陸殊同被他看着,心裏仍然覺得不服氣,嘴巴張張合合,愣是沒說出一個字。
許約“嗯”了聲,看向手機,算算時間,助理也差不多和保安上來了。他沒打算再和陸殊同糾纏下去,這逆子從小到大都那麽固執,聽不進去別人一句建議。
陸殊同知道他在等什麽,抓緊許約的袖子,道,“我不會走的。”
“我知道,同樣的話你上午說過了。”
“那你?”
“我走。我讓助理辦提前出院的手續,買機票,離開這座城市。”
“我能找出你在哪裏,”他的逆子語氣陰森地說。
許約冷笑,“陸殊同,你有本事,不代表我沒有,你可以試試看到底能不能找到我。”
“......”陸殊同聽出他話裏的威脅,心中一驚,頓時慌不擇口,“我.....我再也不這樣了...”
甫一說完,房門被敲了敲,助理和幾個保安走進來。
“出院手續辦好了麽?”許約擡頭問。
助理稍稍一愣,注意到老板和陸少間詭異的氣氛,立刻福至心靈地點頭,“辦、辦好了,”他說完,又在許約的眼神威逼下将放在房間角落的輪椅推過來,似乎是想将老板抱下床。
陸殊同死死拽着許約的衣袖,見他真要走,心驚膽戰地道,“許約,我知道錯了.....”
他的養父神色冷淡,擡眸不着痕跡地看了他一眼,“與我無關。”
陸殊同幹脆坐到床上抱住他,埋在他肩上低聲說道,“我不應該在醫院動手。”
“你說的話沒有一次有用。”
“不會.....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已經晚了。”
許約感受到他顫抖的雙手,擡頭面對助理和保安,故意模糊語意,“走吧。”
陸殊同聽到,将他抱的更緊,“許約......”
“松不松手,”許老板冷聲道。
“.....”陸殊同雙眼通紅,松開雙手改為執拗地扯住衣角,這才注意到周圍的閑雜人都已經離開。
許約與他坐在床上,平靜地說,“你不要對李洵玉這麽大惡意,他上次幫過我。”
“他要和我搶你。”
“你還小麽?玩這種宣告主權的游戲。”
“你不肯愛我,我只好從這些芝麻碎事裏找安全感。”
“......”
許約無奈地看向陸殊同,對方立刻改口,“不過以後就不會了。”
“為什麽?”
陸殊同臉色柔和了幾分,似乎是想到些很好的事,“你早上不說會嘗試接受我嗎?我相信等我們真正在一起,我就不會再這樣。
“我沒說接受你,我只是....”
“沒關系,”陸殊同見好就收,沒再難為他。
“把旁邊櫃子上的電腦拿給我,”許約推開他,說道,“我要看會文件。”
“又工作.....”陸殊同從床上下來,将電腦遞過去後坐到他旁邊椅子上,“剛才趙怡過來找我,說她去玩了個占蔔,測的是我和你在最後能不能在一起。”
“什麽?”許約點開郵箱,打開審計師發過來的文件,一心兩用地回道。
“她去找了個很出名的占蔔師,據說測的事情都很準,我本來是有點不相信的,不過直到現在.....我深信不疑。”陸殊同伸手抓住許老板的衣袖,眼睛很亮,“她說我會和喜歡的人有一個不錯的結局,還附加個意外的收獲。”
“.....”許約靜了幾秒,“那個占蔔師,叫什麽名字?”
“我沒問,”陸殊同說,“原來許約你認識占蔔師的嗎?”
“之前碰到過一個,”許約想起在Myst裏遇到的陳佳芯,那晚也碰到了李洵玉。緣分真是奇妙,如果幫趙怡占蔔的是陳佳芯,本以為在那晚過後他們這些萍水相逢的人都不再見到,卻仍因為一些不曾想到的事而交織。
旁邊陸殊同等了會,見他沒再出聲,伸手扯住他的袖子,“許約,你沒其他的反應嗎,我說那個占蔔師測出我們會有個好結局。”
“我知道。”
“然後?你不....反駁嗎?”
“有什麽好反駁的,”許老板把視線從電腦上移開,望向面前一直在騷擾自己的逆子,“如果她說是個壞結局,你不還是會纏着我?好與壞,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陸殊同聽到,愣了下,“确實。”
他彎了彎眉眼,趴在被子上面,歪頭看着許約認真工作的樣子,忍不住又問,“許約,你剛才是真的有在考慮出國嗎?是去旅游嗎。”
在看審計報告的許老板轉過頭,瞥了自己不省心的養子一眼,“和你麽?”
“嗯。”
“下輩子吧。”
“......”
作者有話要說: 李洵玉這個角色是我沒處理好,人物太多蔡姐腦子不好。
☆、18.3
3.
他這副冷漠的樣子,在早上許約沒松口前陸殊同聽到後是會難過的,不過今時非往日,現在許約再對自己這态度,陸殊同只覺得對方是在死鴨子嘴硬。
于是他索性伸手抓住許約的手臂,“去吧,我現在訂機票,下個月出發。”
許約皺眉,“.....你最近是不是日子過得□□寧,閑得慌?說了不去就不去。”頓了頓,又道,“之前診所被林秋宜炸了,有再去修間新的麽?”
“沒有,”陸殊同說,“許約,你不要趕我,我哪都不想去。”
許老板瞥了他一眼,“想當個廢物?”
“怎麽會,”陸殊同為自己正名,“我無論是外貌、身材、學識或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
“這麽說你還挺受歡迎的?”
“對,”陸殊同探過身,似乎想親對方一口,“我絕對配得上你。”
許約伸手将人推開,有些驚訝——本以為這逆子是在吹捧自己,沒想到在最後還是在讨好他,他問,“我一個四十多歲的殘疾人,哪裏值得你這樣喜歡?”
“哪裏都值得,”陸殊同盯着對方那張臉,眼內幽深一片,“我就喜歡年紀大的、口是心非的,非常帶感。許約,我們上床好不好?”
許老板失笑,想起件事,“你說這麽多年都只喜歡我一個,那有生理反應時,都怎麽解決?”
“自己解決,”陸殊同說,“想着你的樣子和聲音,很快就射。”
許約挑眉,內心波瀾不驚,他沒有別的想法,只是好奇一問,知道後頂多也覺得對方過于放肆,觊觎他就算了,還妄想和他做那些事。誰都有過荒唐的時候,許約在念書時談過幾場戀愛,不過并不長久,一方面是被陸辛攪擾,一方面是他自己把感情看得不是很重,沒有抱有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
他根本沒把陸殊同這幾句話當回事,然而對方卻不那麽認為。
陸殊同對許約的感情本就濃烈,平日表現出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如今那幾句話就像根針紮進鼓脹的氣球,心火一下被點起。
“許約,我認真的。”
他擡眸,一字一句地說,“想把你圈養起來,”不讓像李洵玉那些不自量力的人窺伺。
“你敢?”許約瞥了他一眼。
我怎麽不敢,陸殊同反對的話湧上喉嚨,卻在與他對視間被生生壓住,明明暗暗的眼裏似有某種異常激烈矛盾的情緒,他下意識挪開視線,口齒不清地回道,“不敢。”
許約輕輕勾起嘴角,“嗯。”
“但我還是想要你,”陸殊同聲音沙啞得像被火燒過,眼裏的占有欲濃郁到似要滴出來,像只饑腸辘辘的野獸,低喊,“我們上床吧。”
許約失笑,“先前說要和我談戀愛,現在都直接到想上床了麽。”
不同于對方,他眼裏一片清明,冷靜理智得讓人心驚。
許約當他是在玩鬧,道,“夠了。”
“不......”陸殊同說着,親了下他的臉。
許約挑眉,“是不是要我不準你進來病房?”
“......”陸殊同沒回答,抓住他放在身下的手,張口,含住食指。
這樣放肆又帶有性暗示的動作,許約臉色一沉,“松口,髒不髒。”
“不髒,”陸殊同挑釁似的又舔了口。
許約:“當初就該任由你被譚宏耀一槍打死。”
陸殊同笑了笑,停下動作,坐在許約面前一副乖巧的模樣,漫不經心地說,“小時候林秋宜曾經帶我去算過次命,說我八字很硬,非尋常人。”
“林秋宜還會帶你去算命?”許約轉身探去床頭櫃,抽出張紙巾,擦拭被含得濕潤的手指。
“嗯,那先生還說我能一口氣活到八十歲。當然,是和喜歡的人一起。”
“......”許約不想再聽他的瘋言瘋語,伸手去拿被丢到一旁的電腦,準備繼續看報告,陸殊同見他又在埋頭處理公事,忍不住道,“許約,醫生說你要注意休息。”
“你閉嘴,”許老板三番四次被他打攪,工作效率嚴重下降,忍不住加重語氣,怒道,“再吵就給我出去。”
“.....”陸殊同不說話了,但仍然坐在許約床上,親密無間的與對方肩膀靠着肩膀。
許老板作為許家家主,賭場只是他這麽多生意裏的最主要的一門,還有很多諸如股票、基金、房産類的投資需要他做決策。
陸殊同曾經建議他去找個投資顧問或信任的人幫忙打理,不要什麽都往身上攬,不過意料之內的被拒。原因許約雖然沒說,不過陸殊同能夠猜出——許約需要找一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是個自尊心極強又極驕傲的人,工作是他在受傷後唯一能證明自己還有價值的東西。
外面陽光溫暖,陸殊同安靜地看着他工作,許約見他沒再搗亂,也就沒出聲讓人下去。兩人在經過一系列吵架後,竟變得和睦,度過這天餘下的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結局了
☆、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