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
杜康村的雞叫得比別處都早。
不但叫得早,而且韻味不同;其聲清而亢,沖而銳,隐隐透着一股難逢敵手的寂寥。
——至少東方未明總是這麽想。
他睜開眼,感覺天還是灰蒙蒙的,西北風如鬼哭狼嚎一般繞着這間四面漏風的茅屋打轉。如果在谷裏的話,這時已能聽見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大師兄嘩嘩的掃雪聲,二師兄的刀劍劈在木樁上咄咄作響。
他稍一動彈,便覺得一絲涼氣鑽進薄被,凍得人一激靈。身旁伸出兩只暖烘烘的臂膀,将人往懷裏撥了撥——就像阿花護着啃了一半的耗子似的。
東方未明是個豪邁又有血性的少年,當然受不了和儲備糧食一個待遇。他想往前挪挪但被攬着腰的胳膊勒得死緊,腰還酸,一怒之下轉身便想踹人,結果正對上兩只睜得大大的眼睛,瞳孔極黑,跟夜貓子一樣賊亮。
東方未明被盯得莫名心驚,脖子情不自禁地往後縮,被傅劍寒一口叼到了下巴上,又順勢滑下去咬住頸子上的凸起。他“唉”地叫了一聲,滿腦子都是劍寒兄牙關一緊血光四濺的場面,吓得不敢亂動。幸好傅劍寒不久便放開了咽喉要害,臉對臉地沖他一笑。
東方未明不知道他在別人眼中看來就像個雪裏的柿子,又紅又軟,捏上去就會擠出甜汁;還以為自己的表情無比肅穆,完全可以把神智集中到正事上。
“劍寒兄,你要有麻煩了。”
“我知道。”
“……你知道?”
“大麻煩。”傅劍寒籠着他的後腦,又順着脊梁骨一路摸到腰窩,“這——麽大。”
東方未明露出了生無可戀的眼神。傅兄都不要臉了,今後和他比試的時候自己豈不是喪失了最大的優勢;還怎麽打?
“我說真的。有人要殺你。”
傅劍寒想了想,道:“……你師兄?”
“我師兄幹嘛要……咳,雖然我的确不打招呼便徹夜不歸,但按照我們逍遙谷先己後人的規矩,二師兄要揍也是先揍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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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劍寒幫他揉揉腰,“我幫你擋着。”
“別別,千萬別,你去只會添亂——”東方未明腦中千頭萬緒,把回到谷中什麽該說什麽不能提都一一理清楚,還有昨日那個跑掉的紫皮怪人,要如何消除這個大大的隐患,都必須事先想好對策。他發了一陣子呆,直到傅劍寒從床上爬起來想要撿地上的衣服,才反應過來大喝一聲:“別碰!!”
“怎麽了?”
“我的衣服上沾的都是毒。”東方未明垂頭喪氣地扶着腰,“只有我親手洗。你去幫我打點水來。”
傅劍寒看他樣子也知道昨日累狠了,有些心疼,便道:“沾上毒便不要了罷……要不你先穿我的回去,改日我再送你件新的。有袖子。”
“誰要你送,我衣服多的很!”東方未明感覺就像被乞丐硬塞了一枚銅板,憤憤不平地叫起來, “這身行頭是我還沒拜師之前置辦的,當時感覺袖口破碎的效果更有老江湖的氣概,才特地選了這件——我總共有五套一模一樣的!”
……但是你這袖口已經一路碎到肩上了啊,傅劍寒想。“總之這件不要了。你再躺一會兒,我把別的收拾收拾。”
未明兩眼一翻便躺平裝死。他确實覺得下半身哪裏都疼,尤其是某個不好說的部位……耳邊不一會便傳來嘩嘩的水聲,眯眼偷瞧,見劍寒兄笑吟吟地端着盆子出去了,沒多久拎回來一桶水,一根竹制釣竿,把幾件衣服大致搓了搓便挂在竹竿上曬出去。他見慣了傅劍寒舞刀弄劍,豪飲高歌的樣子,忽然見到他這麽老老實實地做些雜事,頗有幾分新奇。突然想到自己身上也是幹淨的——莫非昨晚睡過去之前他還幫自己洗了個澡麽?
東方未明恨不得變成一只甲魚。他把自己縮進被子底下,又覺着這被子怎麽這麽冷,又輕又薄,也不知道塞的是棉花還是蘆絮。
天大亮的時候,傅劍寒從村口的小吃攤那兒買了早點回來。東方未明一邊喝粥一邊細細交代了昨日在森林裏跟人對上的前因後果。傅劍寒聽得眉峰皺起,本來飛到雲端的心情總算有少許被拉回了地面。“未明兄,你既知他們要對付的是傅某,何不與我先商議一番,定要急着一個人動手?”
“你這些麻煩都是跟着我南下才招來的,我自然要負責呀。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那個紫皮怪物回去真的按計行事,還真是挺惡毒的;那些瘾君子為了得到他手上的藥物,也不知會使出什麽下三濫的伎倆。” 東方未明嚼着包子,如說書一般繪聲繪色地道:“比如說你那個屋子,連門鎖都沒有,他們可以趁你不在偷偷埋伏在裏面,待你從酒館回來還暈乎着,一推門,劈頭便是一刀!又若是遇上了用藥高手,直接從牆上的裂縫裏吹點迷香進來,人在睡夢中便着了道……大塊好肉,切做黃牛肉賣;零碎小肉做餡子包饅頭……隔幾日我從逍遙谷來杜康村逛逛,發現哪兒都找不到劍寒兄了;就覺得這村口賣的肉包子味道怎麽這麽熟悉……”
傅劍寒拍桌大笑,停都停不住。
“……笑什麽笑這個故事很悲傷的啊!”
“……傅某理會得。”傅劍寒一邊擦幹眼角的淚花一邊道,“為了不讓未明兄吃壞肚子,在下定會小心了。”
吃過飯,東方未明嚴詞拒絕了傅劍寒回榻上再比劃一番兵刃的請求,趁着時候還早便匆匆往谷中趕。身上披的還是好友的紅衣。幸而這幾日師父正在頭疼小師妹不肯習武的事,對他這般慣常的閑逛溜號沒太上心。而未明也自然不可能坦白昨日遭遇的全部細節,只說和疑似天意城的殺手打了一架,為對方的毒水所傷。無瑕子敲打了他幾句,又囑咐今後不可随意逞強。倒是谷月軒聽了他的轉述有些憂心,“從那兩名殺手的話聽來,竟有不少名門正派的弟子也曾服用極樂散,被天意城當做把柄;在下以為,我們應當速速通知各大門派加以防範,最好能将這些被控制的弟子先行調查出來……”
東方未明趕緊拉住他,“大師兄萬萬不可!這種事如果暴露出來,等于說是那些門派被我們瞧見了見不得光的醜事;恐怕會引起那些門派對逍遙谷的怨恨。”
荊棘也道:“切,別人門下的弟子不争氣,關我們什麽事。何必惹得一身腥。”
谷月軒道:“可是,如果就這麽聽之任之,等于在武林正道中埋下了不小的隐患……”
“大師兄放心,此事不可聲張;我在幾個門派裏有些關系不錯的朋友,我私下悄悄提醒他們一下,暗中調查便是。” 至于那些關系不怎麽樣的門派……呵呵那就随便他們去吧。
總算把師父師兄給安撫好,東方未明又恢複了三天練功兩天閑逛的日常生活。為了表現他的有錢豪氣,回去還衣服時便給傅劍寒塞了一堆貂皮圍脖,熊皮手套,還有一整張稀有的銀虎皮披風。等他光溜溜地被傅劍寒摁在銀虎皮上面捅的時候,才恨不得回去給當初那個瞎充大方的自己一招廬山升雞霸。
東方未明整個胸腹都埋在灰白相間的毛皮裏,更別提胸前兩點已經被玩弄得紅腫充血,随着身後之人大開大阖的動作在長長的硬毛和細軟的絨毛上刷來刷去,每一下都激得他想叫又叫不出來。下身的柱體漲得幾乎發紫,可憐地吐着透明的汁液,但因為根部束縛着的白色布條而無法釋放——起因也是東方未明自己說了一句“別把虎皮弄髒了”。他現在再想自己動手拆掉,傅劍寒便不許了,一次次把他的手腕抓住放到腰側。
話說劍寒兄你平時都用你那根綁發的帶子幹了些什麽呀?!拿來做這種事,将來你能問心無愧地把人家纏在額頭上嗎?!!
東方未明前後都被逼得不行,口裏斷斷續續地喊了不知道些什麽,那聲調自己聽着都覺得有點羞恥。他的散發披在背後,腰窩深陷,從高高翹起的臀到低伏在榻上的背部中間劃出一條深溝。兩塊聳起的肩胛骨像蝶翅一般微微扇動。傅劍寒的陽具已将他的後穴徹底打開,嫣紅濕潤的軟肉不斷被翻出來一些又推回去,裏面的無數皺褶也被反複推平又重新堆聚到一起;其中隐藏着一個妙處,每次擦過磨過都能引出東方未明一些新鮮的反應:有時候是哼兩聲細軟的呻吟,有時候是大腿根部痙攣不止,帶着溫暖的內壁也狠狠夾緊;這般銷魂入骨的滋味,不得不說即便是生平喝得最暢快的美酒都無法比拟。唔,這麽比較着感覺有些對不起未明兄,還是繼續努力吧——傅劍寒如是想。
他以前活得潇灑快意,卻也淳樸簡單,從未幻想過如此私密的肌膚之親。傅劍寒曾擔心過這麽做是不對的——不為其他,只是因為他太喜歡、太珍惜未明兄這個朋友了,哪怕只是一起喝喝酒打打架也好,這份友情太純粹,太舒服,他本不願發生任何變數。可是當他瞧見雪夜裏那個一見他便雙眼一亮,笑得像喝了蜜酒一樣的東方兄,又覺得變了不一定是壞事——至少過去他沒想過可以這麽近地抱着他,親着他,弄哭他。
“哈啊……真的……不行了……”
東方未明這次是忍無可忍,一定要解開那根該死的帶子,沒提防被傅劍寒就着相連的姿勢翻了個身。這下方才被撞擊得泛紅的屁股又不時蹭到毛皮,癢得不行;幸好這時傅劍寒終于把綁在他下身上的東西拽開了,那話兒就像未明本人一樣先懵了一剎那,随後才噴出黏稠的濁水來,弄髒了被摩擦得發紅的胸口。乳首的兩個小小的突起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被白液滴在四周,頗有點寒梅映雪的意思。
東方未明洩過之後照舊整個人都癱軟下來,唯有後面的內壁還在吞吞吐吐,又吸又含的,帶來一陣陣銳痛和麻癢混合的快意,把他累得不行。傅劍寒還壞心眼地一邊動一邊在那個軟下去肉柱上捏幾下,仿佛要榨盡裏面的餘津。他只覺整個人在浪頭上沉沉浮浮,雖然很痛,但還是很舒服。糊裏糊塗地不知過了多久才等到劍寒兄也射了一次;之後卻不肯好好地把分身撤出來,繼續堵着入口,抱着他在披風上親。東方未明扭了扭酸疼的腰,自己想往後退,又被他按住不讓動。
“……你,你你你還想幹嘛?!!”
“……拔出來的話,東西會流出來的。” 傅劍寒咬着他的耳朵小聲道,仿佛他做了一件異常體貼的好事,“會弄髒銀虎皮。”
“……弄髒就弄髒吧大不了再……再……” “……再來一次?”
我怎麽就改不掉這瞎送禮的毛病呢,東方未明絕望地想。反正老子箭術百步穿楊,銀虎再獵就是了;但是下次弄到虎鞭鹿茸可千萬別送了啊,否則還不如把劍寒兄的頭帶吃下去算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