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敢!”阿靈阿作勢就要敲她一個板栗,可臨了變成了親昵一點,“沒戲了,現在皇子們都太小,大阿哥都要比你小兩歲,同太子、三阿哥比你就是更是位大姐了。你呀只能跟着我想辦法問康熙爺要個一等公來做做。”
“那歷史上你是一等公嗎?”
“是。”珍珍剛露出興奮的神色,阿靈阿卻支着腦袋有點疑惑但糾結地說,“我只知道歷史上後來阿靈阿受封一等公,可這爵位怎麽來的就不知道了,百度百科也就引的《清史稿》,對這段描述很模糊。”
說到這裏,阿靈阿突然用一種有些奇怪地語氣問珍珍,“對了,你那雍正爺大外甥還好麽?”
想到小四爺那張流口水的小胖臉和那一聲驚天大哭,珍珍就忍不住發笑。
“特別好,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和小包子一樣,我還把他抱在膝蓋上玩了一會兒,他呆呆傻傻流着口水,完全看不出有什麽精明的地方,而且和我那傻弟弟博啓長得太像了。”
阿靈阿一臉狐疑,“不會吧,雍正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珍珍像看傻瓜一樣看他,“他日後再怎麽精明強幹不好糊弄,現在也就是個一歲多的小娃娃,還能怎麽樣?還有,你很奇怪,為什麽每次一說起我外甥就陰陽怪氣的。”
阿靈阿心虛摸了摸鼻子,“沒什麽,就關心下呗。”
接着他變戲法一樣從桌子下掏出一個黃花梨木盒,推到珍珍面前。
“這個我是從南堂那裏的傳教士那兒弄來的,你下回進宮幫我帶給你的傻外甥。”
珍珍打開匣子,竟然是西洋做的萬花筒、望遠鏡和七巧板。這些東西他們小時候常玩,但在這個時代卻是稀罕物。
“你哪裏弄來的?這麽好玩?你送給那小屁孩不給我?”
“你多大人了。”阿靈阿從珍珍手裏搶了過來,精心放在盒子中還找了一塊絨布将望遠鏡包上,以防不小心磕碎了,“你回頭帶給他當玩具耍吧。嗯……還有,以後等他記事了可以告訴他是我送的。”
“那得多以後的事兒?他現在什麽都記不住,我今兒回來的時候還在玩康熙送他的小狗。”
“小狗?你一說我想起來了,雍正還喜歡狗!”阿靈阿默默記下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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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奇怪地盯着看了他一會兒,到底沒看出些端倪才又說:“我大外甥好得很,可太子卻有事。”
“太子?”
“嗯。我去看我姐姐的時候皇帝也來了,結果皇帝沒待多久突然黑着臉跑了,一問才知是太子生病,聽說皇帝立馬招了所有太醫入宮,這會兒宮裏正亂着呢。本來姐姐是想留我一塊用膳的,因為這事我才提早從宮裏出來。”
阿靈阿聽得精神一振,抓着珍珍的手問:“生病,生什麽病?”
珍珍說:“姐姐也沒怎麽細說,我記得她說太子是突然昏倒後渾身發冷,太醫們到現在還沒查出得的是什麽病。”
阿靈阿站了起來,來回在屋子裏走動,臉上躍動的興奮的神色。
珍珍從未見過他這樣,她愣了愣,張大嘴問:“該不會是因為我兩穿過來的緣故歷史要改變了,這位倒黴的太子爺等不到被廢要先夭折了?”
阿靈阿沒回答她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說:“我去找鄂倫岱,讓他去宮裏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三個臭皮匠裏鄂倫岱最早從官學畢業,靠着他同皇帝的表兄弟關系已經順利混上了個一等侍衛,雖然他冬捂夏脫很遭康熙爺嫌棄。但就如珍珍所看到的,鄂倫岱脾氣耿直灑脫又孔武有力,性格本事都很讨皇帝的喜歡。
阿靈阿說完那句話就沖了出去,被一個人留下的珍珍忍不住對空空蕩蕩的屋子翻了個白眼。
男人啊,就是這樣。
珍珍無奈一嘆,出門讓轎夫送她回家。
…
珍珍原來以為這不過就是太子生個病,誰家的孩子小時候沒個頭疼腦熱的呀?可事情的發展遠超珍珍的預估,第二天皇帝竟然宣布罷朝一日,珍珍聽下值回來的威武說了才知道太子這回似乎真的病得很重。
太醫院從院判到在休沐的副院判都被叫進宮,一群當朝醫術最好的醫官們團團圍在太子身邊,紮針灌藥地折騰了一個晚上。
嗯,成效确實有,太子冷顫是不打了,開始渾身發熱還不住嘔吐。康熙氣得是大罵他們是全是庸醫,這幾天正在宮中上演大型醫鬧。
自古醫鬧就很可怕,尤其醫鬧的主角是當朝皇帝和太子,據威武說有個別太醫出神武門回家輪休半日的時候,還沒上馬車就哭得像自己已經死了一樣。
珍珍聽了就在心裏不無遺憾地想:她怎麽上輩子偏偏去學了法律沒去考個醫學院呢?現代醫術
解決古代一些頭疼腦熱的問題還不是小菜一碟?
她摸着自己白嫩細長的手指想:金手指啊金手指,好好一個絕活就這麽被她給錯過了。
塞和裏氏這時候就充分發揮了慈母事事操心的毛病,一臉緊張地問:“娘娘的小阿哥會不會有事啊?”
珍珍嘆着氣說:“額娘,這病不傳染,再說太子和姐姐的孩子又不是養在一塊,我昨天才進宮,小皇子們都好着呢。”
塞和裏氏依舊是一副坐立難安的表情。“我去菩薩跟前上柱香,為咱們的太子爺,也為咱們的娘娘求個平安。”
珍珍托着下巴想:額娘是求了也白求,幾十年後就是姐姐的兒子替代了這個太子。就算太子這回大安了,再過三十年也還是要被廢的。
也不知道現在的康熙那麽疼愛太子,太子生個病又是辍朝又是醫鬧,怎麽後來舍得把人給廢了呢?到底中間發生了什麽?
郎清要知道她現在小腦袋瓜子裏想的非得噴血不可。
太子被廢還能因為什麽,不都被大名鼎鼎的前大阿哥黨後八黨們死命折騰。而八黨裏的核心三劍客,珍珍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全都認識了,其中一個她還心心念念想嫁過去。
數日之後,就在咱們的太子爺上吐下瀉只剩一口氣之時,官學裏的一位學生獻藥,太子吃了藥後不過一夜病勢大好,且太醫們會診後說再調養個三五日就能痊愈。
康熙這個醫鬧的狗皇帝表示:朕心大慰!順便還叱責了內務府和太醫院全是一幫吃幹飯的,差點就讓我大清痛失儲君。
接着就罰內務府總管海拉遜俸祿一年,太醫院上下罰俸半年,叩下的俸祿全送給了那個學生。
珍珍算了下後覺得,扣一筆送一筆,老康這個金牛座算盤打得很精明嘛,本質上他一分錢都沒損失,還白撿回太子一條命。
珍珍很好奇,她想問問阿靈阿官學裏到底是哪個人獻的藥又獻了什麽藥,她讓博啓去給阿靈阿傳話,約他在紙筆店碰面。誰料博啓回來和她說,阿靈阿又故技重施,連續三天逃學,連揆敘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珍珍心裏泛嘀咕,狗男人神神秘秘,到底又在做什麽?
無奈她只能抓着博啓說要陪他去買紙,直接殺到了紙筆店,結果依舊是撲了個空。全叔說的和博啓講的一樣,他自從上回後也有三天沒見着他的東家了。
珍珍無奈只能先回家等阿靈阿的聯系,可奇怪的是,接着又過了五天還是沒等來他的聯系,自從兩人重逢後這還是阿靈阿第一次同她徹底斷了音訊。
珍珍這下心裏也有些惶惶不安,阿靈阿是生病了?還是在鈕祜祿家出事了?
她焦躁地在屋子裏來回走,心裏盤算該找個什麽樣的借口才能去一等公府看一看,李玲兒被她晃得頭暈,哎哎地說:“小姐,你都走了半個時辰了,要不歇會兒吧。”
李玲兒泡了茶又端了一盤薩其馬放在炕桌上,珍珍嘆了口氣剛準備坐下,塞和裏氏推門進來說:“珍珍,顧太監來了說是要見你。”
顧太監?
珍珍在去往正屋的路上心中生出幾絲疑慮。
姐姐如今叫她進宮派的都是永和宮的太監總管張玉柱來家裏傳話,顧問行是皇帝的親信,他會來家裏一定是受了皇帝的指派。可問題是皇帝找她能有什麽事呢?
“顧公公。”
對這位皇帝的親信珍珍一貫是客客氣氣,一切學着自家姐姐的套路來。
顧太監臉上帶着和善的微笑,說:“二格格,皇上召您,随奴才進宮一趟吧。”
珍珍知道不該多嘴,可她還是忍不住問:“敢問顧公公,皇上召我何事?德嫔娘娘她……”
“娘娘也在等您呢,二格格只管跟我進宮去。”
坐在入宮的轎子上,珍珍的眉頭遲遲沒有松開。
她知道這幾天狗皇帝正在宮中上演古代版大型“醫鬧”,昨天今天正演到喜極而泣的階段,所以他怎麽在百忙之中想起了自己?
珍珍嘆息了一聲,又想起了阿靈阿。
下一秒,她靈光一閃,會不會是阿靈阿?官學的那個學生會不會是阿靈阿?
沒等到她想清楚,顧太監已經掀開了轎簾請她下轎。
轎子停在了乾清宮的丹陛下,不同珍珍在現代時逛故宮時候的游人如織,此刻的乾清宮前只有侍衛和太監站崗。偶爾有幾只烏鴉從天飛過,随便是誰說一句話,也能聽見若有如無的回聲。
難怪後世清朝皇帝建了圓明園,這空曠的地帶、這寸草不生的地面,一點也不像活人能常住的地方。
顧太監引珍珍入乾清宮,沿着金磚漫地的正殿顧太監打開了小門,內裏便是康熙的書房。
現在的乾清宮和後來故宮展示的乾清宮大不一樣,螺钿紫檀木的書櫃足有八個放在西牆和北牆,東側則布置着一扇巨大的山水屏風,南面的明窗下則是一排大炕,上也有一張黃花梨炕桌堆滿了明黃色的匣子并布有朱筆。在北牆上方還有隔層,隐約看着也是書架。
正中則是一張約為兩米的書桌,上面紙筆水洗硯臺擺的滿滿當當。其他則甚是樸素,連幅多餘的畫和多餘的對聯都沒有。
康熙正盤腿坐在炕上,他手裏撚着一串佛珠,有些慵懶地歪在軟墊上。珍珍餘光一掃,她姐姐德嫔也陪在一側,虛坐在大炕的邊緣。
珍珍被顧太監引到進前磕頭請安,康熙随手叫了起。
珍珍心裏一肚子疑惑,她很想偷偷和姐姐對個眼色,可還沒等珍珍站穩,皇帝猝不及防地問了一個讓珍珍差點一跤又跌回去的問題。
“朕問你,你想挑個什麽樣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