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岳丈和女婿開火了
? 我沒有看完灼華結的幻境,一直覺得很是遺憾,但又奈何遲長初也是為了我好,我若為此怨責與他,倒顯得我無理取鬧了。
好在灼華怕我有了心結,更擔憂我與太子之間生了隔閡,咳,雖然“隔閡”這個詞用在我與遲遲之間其實不大合适,她将後續的事情說與了我聽。我聽完之後除了感嘆自己果然無愧于女巫的身份覺得這誠然是個悲劇之外,卻對灼華表示很是同情。
“公主便是那個被花滿微誤認作是我的女子,他們大婚那日,正好逢着月圓之夜,我幻作人身第一次入了花滿微的家。怎奈公主早知道花滿微心中的‘小桃’是我,她一面冒充我,一面又請了一個修道有成在府裏布下了天羅地網。”
我聽得心驚,暗暗握緊了遲長初的廣袖。他眸色淡淡,溫文而立。
“我被困在結界裏,掙紮不得,原身本來撐不過一個時辰,卻在陣中做着困獸之鬥尤久,我想着自己到底要睡死過去重新化入樹底,遂竭盡一身之力掙脫了法網。我覺得世間的男兒到底都是薄情寡信的,花滿微已是朝廷的探花,看上了沉魚落雁的公主也不足為奇,我雖是傷情,但到底活了千載了,也不想刻意與他們二人糾纏,免得都成苦果。”灼華幽幽道,雖是隐于花中,但我仿佛能看到她幽怨感傷的明眸,必然嬌媚豔美,亦是不可方物的。
我覺得灼華的這個話說得甚好,你若無心我便休,縱然再愛,誰又真正稀罕死纏爛打做那風度盡失的舊人?我在心底暗暗地為灼華鼓掌送鮮花。
灼華長嘆,“但我那時到底是想的過于單純了,那位與我素未謀面的公主,她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待我回到月滿長河之時,那株我寄居千年的桃花樹早已被人伐倒……靈根盡毀,靈脈盡斷。”
我“啊”了一聲,遲長初将我摟入了懷裏,我去看他神色,他依舊是淡淡的眸光不可置否的模樣。
“你知道,那株桃花樹離了我便只是一棵再尋常不過的凡品而已,而我卻因着它的殒滅徹底失去了自己生活了千年的家……我不想失了愛情,連同家也失去了,我想去找花滿微理論,可我那是又氣又怒,沖動之下竟然忘了自己本體虛弱,已然撐不了多久了,在花府裏,我被那個公主請來的方士壓入了桃花林裏,且結了個障,不叫其他人發現我的蹤跡。我到底是有仙根的,殺了我會折盡陽壽毀了修行,方士到底沒有那麽做,他對公主說我早已魂魄俱毀、神形兼滅了,才打消了公主的疑心。”
後面的我大約能曉得,方士結下的障術經年日久的自有損壞之處,因而轉世的公主嫁給轉世的花滿微時,便瞧出了桃花林中的灼華。
我低聲一嘆,對她說:“灼華,你大好的一個精靈,竟然毀在這情愛之上,可是值得?”
我說完這話,将我圈入懷裏的手臂猛的一緊,我愣愣的,身後傳來他低啞的聲音:“星曙……”
他的手臂有些發顫……他是怕我聽了這個故事心生恐懼會放棄他?
我抿了抿唇正待解釋一番,灼華同我說道:“雖不值得,但我對自己做的所有決定,都沒有後悔過。”
……
我覺得今日正是個豔陽天氣,上邺城自然也極是熱鬧繁華的,我若在這個時候帶着灼華出去沾染些人氣,自然是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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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星曙大人決意……以太子殿下來的方式出去!
灼華的魂魄休養将息的已然差不多了,我小心翼翼地将她捧出來放入了自己書袋子裏,遲長初搖頭道:“二十多日都忍過來了,怎的竟不能再多等這幾日?”
我沒理他,推開門……
好吧,本星曙大人承認自己被這歡迎的陣仗給驚到了。
十八號家丁人手一把八尺長的大笤帚,威風凜凜、氣勢虎虎、摩拳擦掌、枕戈待旦,在我大院裏一字排開。當然最可怕的并不是這十八笤帚陣,乃是最前面昂首、目光沉沉地盯着我們的老父。
遲長初甫一踏出我閨房的門檻,眸光一掠,繼而萬分淡定地将我往他懷裏一攬,我估摸着是我給了他大膽的勇氣繼而助長了他的這個歪風邪氣,總之他在我老父面前這個動作用得十分順手。
我一時竟啞口無言。
老父怒叱遲長初:“臭小子,光天化日之下膽敢輕薄我的女兒,找揍!”
遲長初微微一笑:“岳父大人這般說,竟是忘了十七年前您早将星曙許給了小婿的事了?”
“那只是個許約!”老父氣得花白胡子直顫,一只手顫巍巍地怒指着遲長初,“你們還沒成親!”
我最在意的兩個男人這是……要掐架啊,我一時不明白該當幫誰,正苦苦思索着。
遲長初繼續笑,“岳父大人,這個名節的事,我其實是不介意的。”
“我介意!”老父更怒。
遲長初很直白:“那您擔待一下。”
“……”老父終究妥協了,他說:“來人,布陣!”
說罷,十八家丁立時要包抄而來。我當即一慌,知道要幫誰了……誰弱就幫誰嘛,我趕忙阻止,“阿爹……阿爹,你別呀,一國太子被你用掃帚圍攻,這……這未免太不像話了!”
老父陣法一收:“這臭小子是我一手教大的,有什麽打不得碰不得的,丫頭,他毀了你的名節啊!”
“阿爹,你怎麽這麽迂腐?你不說出去,有幾個人知道?”我無奈一搖頭,“左右你丫頭也算與他兩情相悅,你作為一個慈祥和藹的爹,竟要棒打鴛鴦,這番實實是……”
話音未落,我只覺得被身側的這個人抱得更緊了,我的這個“兩情相悅”,約莫是取悅了他?
老父不信,“丫頭,你現在被他挾持着,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你以前說這小子腦子有問題,一點沒男子氣概,穿得騷包又沒氣質,他還……”
“夠啦!”我伸手打住老父後邊的話,我怕他說出什麽更要命的話來,懷抱一松,脊背之側陰測測的泛着冷,我駭得後背都出汗了。
顫顫地一轉身,他卻不知何時止了笑,一步向着我跨過來:“我腦子有問題?”
我被他逼得後退了一步,他再度逼近,“我還沒氣質?”
“我……呃……”
天曉得,我竟然半絲力氣都使不上,他那一派危險上勾的鳳眸壓下來,直壓得我心慌意亂。
我眼一閉心一橫,踮起腳來在他的側臉上偷親了一口,趁着他一愣之際,當機立斷地将他往後一推,然後拔腿就逃……
“阿爹,你們的事情自己解決,丫頭不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