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奇遇
? 南舜聞聲站了起來看着他們,大胡子緊皺起眉頭,也看了看芙蕖不甘願的松開了手,芙蕖如獲大赦一般哧溜一下跑到了南舜身後去。
南舜的身形看起來瘦弱摸起來卻很堅實,躲在他身後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她小聲的對他說了幾句話,然後南舜點點頭,權當是同意了的樣子。芙蕖見狀得意的笑笑,眉毛揚的老高,聲音也變得翠滴滴的,一聲師叔叫的大胡子頭皮發麻。
“嘻嘻,師叔,肚子開始疼了吧,其實你猜的挺對的,能讓你快速排毒的方式還真的就只瀉肚子這一種,我怕師叔挑食,故意不告訴你的。”說着開始賊笑了起來。
大胡子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冷汗直冒,南舜看着,眼神頗有些同情,口氣卻還是淡淡的,“這兒是個荒林,平時少有人煙,我特意選這麽個地方就是因為它那個···排毒方便的。”
這話聽着怎麽有點消遣的意思呀?沒見過有人把冷笑話講的這麽冷的,大胡子疼得咬咬牙,就又聽見南舜說:“就這樣,你抓緊時間吧,芙蕖我先借用一下。”說罷,一道藍紫色彎月形狀的光飛速旋轉,将兩個人包裹住,轉瞬間消失了。
大胡子看着空無一物的眼前,摸了摸腦袋,眼裏滿是疑惑,“奇怪,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怎麽會有這麽純淨的妖力?”又一陣叽裏呱啦的躁動聲從肚子擴散出來,大胡子來不及多想,夾着屁股跑到樹林深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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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嗚嗚嗚嗚,娘親···”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挂滿了好看的燈籠,閃爍的煙花在空中零星的飛舞,稚嫩的童音回響在吵鬧的街邊,很快便被人聲所淹沒,一個俏麗的少女跑過去抱起她說:“哎呦,這是哪家的小娃娃,哭的這麽可憐呀?”
“是蘇姥姥家的小娃娃。”小姑娘哽咽着回答,鼻涕一抽一抽的,憨憨的可愛。
“小丫頭你多大了?”芙蕖捏捏她粉嫩的臉頰問道,小女孩搖頭晃腦的躲避,芙蕖壓低了嗓子威脅道:“你要是不讓我捏我就把你賣到很遠的地方洗馬桶,你信不信?”
小女娃聽的瞪大了眼睛,瞬間老實了許多,随即轉頭哇哇大叫:“救命呀,人販子拐賣,虐待兒童啦!”聲音一出,周圍立刻投來許多異樣的目光。
芙蕖有些氣結,“你···”
一雙手柔順的抱走了懷裏的小娃娃,是南舜。他溫柔的笑笑,遞上一個糖人兒。
小丫頭嘴巴大張着,淅淅瀝瀝的留下許多口水,嘟嘟嘴笑了起來,甜甜的叫了一聲“蘇蘇謝謝哥哥。”
“蘇蘇?原來你叫蘇蘇。”南舜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女娃一邊舔着糖人,一邊乖順的點點頭。南舜努努嘴巴,“你娘在那裏正急着找你呢,快去吧。”小女娃轉過身去看,眼睛锃亮锃亮的,颠颠的跑走了。
芙蕖撇撇嘴,“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哄小孩子的嘛。”
“這種事情以前經常做,所以就比較順手。”
芙蕖瞪大眼睛,“你這麽小就有孩子了?”
“小?”南舜回頭看着她,芙蕖的眼睛仍舊瞪的老大,南舜無奈的笑笑,“不小了,如果你知道我的真實年齡的話恐怕早就跑沒影了,還會在這裏瞪着我?”
芙蕖環抱起雙臂,眯眯眼睛道:“危言聳聽,故作神秘,我告訴你不要想借此來引起我的注意,姑奶奶不吃這一套。”
南舜噗嗤一聲樂了出來,爽朗的笑聲像是低沉的樂曲,雖然肆意卻絲毫令人讨厭不起來,芙蕖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說你不會是被我拒絕受不了打擊傻了吧。”她摸摸南舜的額頭,南舜抹抹笑出的眼淚說:“吓到你了吧,真是好久沒這麽笑過了。”
“傻帽吧你。”芙蕖嘟囔着跑到街邊兩側的攤販處挑挑揀揀,看的出來她很喜歡這些小玩意。
不管怎麽掩飾,本質上都還只是個天真的孩子,真希望她能一直這樣天真下去。南舜微微嘆息,閃爍的燈光下纖瘦的背影漸漸與記憶重合,一席紅衣,明媚的笑容,天真的眼神,一心想要保護族人,總是幻想自己遇到命中注定的心上人……看起來很乖巧,眉眼卻又總是露出狐貍一樣狡黠的笑容,這樣的記憶很多,但卻是記憶裏僅有的部分,現在的她是什麽樣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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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習習,讓本就潮濕陰涼的山洞變得更加陰冷,恒兒微微瑟縮的依靠在牆壁上,兩只眼睛緊緊盯着自己的右小腿不肯擡頭。
一件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帶着陌生卻又熟悉的味道,她偏過頭不想理會。
“已經幾天了,真的一句話都不肯和我說嗎?”陵越有些無力的說。
“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可笑?”
陵越笑了,“為什麽這麽問?”
恒兒偏頭看他,“我不好笑嗎?我以為你被打下懸崖了,我連命都不要了,結果呢?原來都是騙人的,你看着我被耍弄很好玩是嗎?”
陵越沒有說話,恒兒笑道:“怎麽了?無言以對了嗎?還是你覺得你該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你——”
恒兒搶話道:“我什麽?難道我說錯了嗎?你救我接近我根本就是居心不良,你收留我對我好只是為了利用我,利用我幫你找到盤古石!”
陵越單膝跪坐在恒兒身前,握住恒兒的肩膀,将衣服收緊些,試圖擋住她已經被撕得□□的肩膀。
“恒兒你冷靜些,難道我當初差點犧牲性命就是為了利用你嗎?我怎麽知道你有辦法救活我?還有我為什麽要随你跳下來?若不是我急中生智吊住樹幹,我們真的就要在陰曹地府裏見了?盤古石再重要怎麽會有我的命重要?”他看着她,一字一句,“你懂我說的意思嗎?”
“那好,你敢不敢指天起誓,說你從頭到尾,對我,對盤古石沒有絲毫的企圖?”
陵越怔愣了,一時間竟有些啞口無言。
恒兒苦笑,“看吧,你就是這樣,為了自己的目的什麽都做得出來,哪怕是虛情假意。”
陵越還是沒有說話,起身走了出去,走到洞口時停了下來但是沒有轉身,他的聲音依然渾厚,沒有摻雜任何感情,“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因為它沒有半點意義。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吃的。”
習習的晚風順着洞口吹進來,恒兒望去,曾經挺拔溫暖的背影正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這次的意外,她的右腿有些脫臼,現在的她只要略動一動,腿上就是鑽心的疼。
漆黑的夜像是尋找食物的野獸,無盡的蔓延,帶來了黑暗和恐懼。樹葉飄零在半空,打了幾個回轉,終于落地。夏天貌似還沒有來過,便已經走了。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很微弱,恒兒忙擡頭去看,是不是陵越?黑夜籠罩了一切,還是什麽也看不清楚,烏鴉沙啞的叫聲來回響着,透着詭異。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有一個黑色的高大身影卷着冷風出現在洞口,黑影整個隐匿在暗處看不清楚面容,神秘,詭異,仿佛是地獄的使者,它的周圍飄動着戾氣。
“誰?”恒兒試探的問。
悅耳低沉的笑聲,低低的,卻帶着諷刺和嘲弄,“不記得了嗎?我的公主。”他的手随着他的聲音朝這邊探過來,在半空中停住,那裏是豔麗奪目的紅,恒兒細看,是一朵血紅的白色優昙,血紅的花瓣在半空中一葉一葉凋零,瞬間夾雜起無數的浪花,淹沒了山洞的入口,洶湧着向她撲來。
兇猛的潮水在頃刻間湮滅了整個山洞,像是剛化成水的冰一般寒冷。恒兒卻動彈不得,她想張開嘴呼喊,水立刻源源不斷的湧灌過來,她看着水位一點一點攀升漫過了她的頭頂,用最後一點意志掙紮在死亡的邊緣。
陵越,陵越。
她默默的喚着心底那個曾經喊了無數遍的名字。
“恒兒,醒醒。你怎麽了?怎麽渾身都濕透了?”
一連串的呼喚聲中恒兒漸漸清醒了過來,她轉頭看向洞口,陵越順着她的目光也看過去。
空空如也的洞口,墨一般漆黑的洞口,一個隐匿在黑暗中的男人,滴着黏稠的血的優昙花!
恒兒的瞳孔驟然緊縮。
“別怕,我在這兒呢,你只是夢魇了。”陵越半開玩笑的說,“你睡着了居然也能哭的這麽厲害,哭的衣服都濕了。”
恒兒看着陵越,兩只眼睛像是無辜的小鹿,眼淚不停的流,流過嘴角。她拼命的搖頭,大喊道,“不是的,那不是夢!不是夢!”
陵越抱住她,迫使她冷靜下來,他輕撫着她的頭發,柔聲問道,“你可不可以說說,你都看到了什麽?”
“落葉,滿地都是。還有沾了血的花。”她把頭藏在他的懷裏,試圖擺脫這一切。
“聽話,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你再看看外面,什麽都沒有。”
在陵越的寬慰下,她慢慢的擡起頭,看向洞外。沒有落葉,也沒有染血的鮮花,蔥郁的樹木随着風聲搖曳,空氣也不再寒冷,反而是吹拂的微風,讓人心中惬意。
恒兒默默的告訴自己,還好,那只是夢。
半天,她終于完全的平複了下來,她不敢看陵越,只是低低的說道,“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陵越笑了,“我都陪着你跳下來了,怎麽走?再跳着上去?”
恒兒噗嗤一下笑了,卻又很快收住了笑容皺起眉頭。
陵越捏捏她的鼻子,打趣道,“我說以前怎麽沒發現你脾氣這麽大?好,我跟你道歉行不行?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你是因為盤古石,你沒發現你怎麽都甩不掉我嗎?”
恒兒撇撇嘴巴,“你終于承認了。”
“但是!你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吧!你敢說我做了這麽多真的是完全為了盤古石嗎?”
恒兒笑笑,“敢!”
陵越氣結,“沒心沒肺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