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次較量
? “這……這不可能!人怎麽……怎麽不見了?”大胡子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還用看嗎?當然是趁師叔你不注意走了呗,切,好心救她結果連聲謝謝也沒說。”芙蕖一邊開始說起風涼話。
大胡子仍舊納悶的拍拍腦袋,“不對呀,我這種蓋世武功沒道理她走了我不知道啊~~”
芙蕖反唇相譏,“師叔,你真惡心!”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好半天才發現不發一語的陵越,臉色冷的足可以結成一層冰了,他的眼睛也直直的向大胡子射着“飛刀”。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為什麽她很重要。”聲音很低沉。
“對,可是……”
“我記得我也說過讓你看好她。”聲音更加低沉凝重。
“對對,可是……”
“我記得你也跟我好好保證過絕對不出問題。”聲音已經低沉的要死了。
“對對對,可是……”
“可是你為什麽還把人給我弄丢了? ?”語調孑然提高,如果剛剛是冰川低谷的話,那麽現在就是前所未有的火山噴發。
一時間屋子裏滿是陵越的質問聲,大胡子的解釋聲,芙蕖幹脆吓得不敢出聲,亂成了一鍋粥。
“真沒看出來,原來你還是挺兇的嘛。”
明朗的聲線帶給人愉悅的心情,所有人都望向門口,聲音發出的地方,是一個少女飄逸的紅裙,像火一樣溫暖,瓷白潔淨的臉上是一雙吸引人注意的眼睛,帶着笑意和挖苦,亮晶晶的,卻美得雪一般冰冷。冰火相交,形成獨特的氣質。
所有人都變得很安靜,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這個離奇消失卻又返回的不速之客。
“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她環視了一圈,笑道,“為什麽大家都看着我?”
“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嗚嗚”
大胡子一面捂住芙蕖的嘴,不讓她繼續說話,一面自己使勁兒的吧嗒嘴,陪笑道:“你是陵越朋友,我是他師叔,叫你一聲恒丫頭不過分吧。你這一夜都去哪兒了?”
恒兒笑着點點頭,略顯謙恭之意的看着大胡子,“師叔說笑了,恒兒也是剛剛才醒,一直以來都沒怎麽吃東西,恰巧肚子餓了,看您正酣然入夢,便自作主張下去弄了點吃的,卻沒想到還添了許多麻煩。”
“豈止是麻煩啊——嗚嗚”芙蕖那頭掙脫了大胡子,才要說話嘴巴卻又被捂上。
“真的很抱歉。”說着她一臉的歉意,比了比手裏的酒壺,放在了桌子上,笑道,“師叔,特地找來孝敬您的。”
大胡子看着,嘿嘿笑着,“不麻煩不麻煩,你平安就好。這壺酒師叔我就收下了,”說着他捂着芙蕖挪到了桌邊,拎起酒壺,“那個啥,你好好休息,大病初愈的也別亂跑了,師叔就在你隔壁,你有事就盡管來找師叔,師叔這頭就先出去了。”看到恒兒點點頭,他便拉着芙蕖走了出去。
很快,屋子裏就剩下了陵越和恒兒兩個人。兩人面對面站着,卻一時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陵越先開了口:“你去哪了?害得我擔心死了。”
恒兒笑笑,兩只眼睛彎成了月牙,眼裏含着戲谑,俏皮的說,“哦?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記得以前挺毒舌的嘛。”
陵越白了一眼,“我是認真的。”
恒兒思忖,随後狀似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相信我說的。”
“被子已經涼透了。”
恒兒立刻拉下了臉,“原來你還真是不相信我說的。”随後她低頭嘆了口氣,“你沒說錯,我是昨夜就醒了,因為有些害怕,所以我逃走了。”
“為什麽會害怕?”
陵越很仔細的看着恒兒的表情,不肯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只見她兩只手指反複絞在一起,表情晦暗的說:“你,你還記得我們在玄府的祠堂門口,我對你說的話嗎?”
陵越皺皺眉,沒有說話。
“我說我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請原諒我沒有辦法相信任何人。”
陵越瞬間明了,“可是我說過,就算你入了虎口,我也有信心把你從虎口裏□□。”
那如果,你就是虎口呢?恒兒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卻沒有說出來,只是低着頭,默不作聲。
“是呀,如果萬一我才是最大的虎口呢?”陵越說着,聲音有些蒼涼。
“你……”恒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陵越苦笑,“我怎麽會知道你心中所想是吧?”他走到恒兒身前,居高臨下,含情脈脈的看着她,惹得她的心怦怦直跳,“因為我對一個人夠關注,我會關心她是冷了還是熱了?關心她心情為什麽不好,為什麽害怕,為什麽煩憂?我會想她的心中所想,關心她所關心的事情。”
恒兒瞬間面紅耳赤,轉身要逃,卻一把被陵越攔腰抱住。
她大驚,“你放開我放開我!陵越,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那是因為你以前也從不會怕我,懷疑我,你會心甘情願的舍命救我!可是現在,你卻想要離開!”
“我沒有離開,我回來了!”
陵越轉過恒兒的身子,強迫她面對自己,“好吧,那你說你為什麽回來?”
恒兒顫抖着看着陵越,好半天才從剛剛的沖擊下平靜下來,她看着陵越,眼裏竟是有些蒼涼和悲傷。
她慢慢的,一字一頓的,竟帶着些許哽咽,“我只是,不知道該去哪裏。真正離開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這世界上,我找不到任何一個,除你以外與我有關的任何一個人。”她痛苦的閉上眼睛,“我的世界只有黑白兩色,除了你以外竟然全是黑的,我不敢獨自在黑夜中行走,所以我——”
聽到這裏,陵越竟然發現自己再也聽不下去了,他聽不下去有關于任何眼前這個女孩痛苦的事情,他将她狠狠的抱在懷裏,一只手緩緩的拍着她的背,輕聲的哄她,“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所有不好的東西,都過去了,你在我身邊很安全。”
恒兒沒有回抱也沒有掙紮,只是任由陵越抱着,輕聲的說,“對不起,我也不想回來麻煩你的,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可能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辦法離開你。你無法切身體會一個沒有記憶的人的感覺,我寧願我不曾醒來,也許我的靈魂會好過許多。對不起,對不起……”
陵越輕聲安慰着,“沒事了,相信我,一切都過去了,我會一直照顧你的,等這次辦完所有事,你可以和我回麒雲山……”
恒兒仰頭看着陵越的嘴唇,她打斷他,眼睛紅紅的,嘴角卻在微笑,“你真的不嫌棄我?不覺得我是個累贅?”陵越剛要回答,卻立刻被她制止,她搖頭,“先不要急着回答我,我給你一天考慮的時間,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那我明天立刻就走。”
陵越松開她,笑着說,“不對,應該是我給你一天考慮的時間,是否從此心甘情願的跟着我,我不着急要你的答複,但是你絕不許偷偷走掉。”
說着陵越朝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兩個人相視而笑。
“好了,你大病初愈,應該好好躺着休息,就算不躺,也要多坐着。”
恒兒瞄了他兩眼,“你也沒坐啊?在我這裏你是客我是主,雖然客随主便,但也絕沒有只有主人坐着客人卻不坐的道理啊。”
“那你先坐。”
“不,你先坐。”
“你病剛好,你先坐才是。”
“陵越,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了?”
說着兩個人再次相視而笑。
陵越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最後索性說,“得了,你躺着吧,我這一宿沒睡也得回去補補精神,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說着陵越向門口走去。
開門的一剎那,陵越被恒兒叫住,他回頭,恒兒還站在那裏,看着自己,眼裏都是溫和的笑意和認真的神情。她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問:“你為什麽對我這般好?”
陵越垂下眼,良久,他才回答:“因為,你救過我,我們是朋友。”
這一歇便直接歇到了日上三竿,陵越起床伸了伸懶腰,推開窗子,街上早已經是行人湧動,叫賣聲不絕于耳,好不熱鬧。陵越做了一個深深的呼吸,頓時也覺得精神抖擻,稍微洗漱了一下,便直接奔恒兒房間而去。
砰——才剛一出門,便被芙蕖撞了個滿懷,對方一見是他,迅速捂住了腦袋,看也不看的沖回房間。陵越急了,想也不想的立刻追了過去。
陵越小心翼翼的進了芙蕖的房間,之間芙蕖站在那裏,背對着自己。
“芙蕖,你怎麽了?”他慢慢的走近她。芙蕖也慢慢的轉過身,擡起頭,眼睛裏水汪汪的,噙着淚水。她的臉上竟然畫着兩撇小胡子,鼻尖也是一塊大大的黑色。
噗——陵越止不住樂了,“哎呦,這誰這麽文藝,給你畫的啊?還挺可愛。”
陵越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芙蕖頓時就炸毛了,“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還不是你那個來歷不明的恒兒,長得一般般也就算了,還一肚子壞水!你看啊大師兄,難看死了難看死了!”
陵越笑笑,“你呀,我還不知道你,準是找人家麻煩去了,是不是?”
芙蕖撅嘴,“怎麽會?我是那種人嗎?反正就是她先招惹我的,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說着她背過身去,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陵越一面拿起布帛沾上水,一面将芙蕖按坐在椅子上,“好啦,覺得難看擦掉不就好了?何必像這樣把自己氣的跟個瘋子似的,回頭師叔看見了準得嘲笑你!”陵越一邊擦着,一邊想起來就覺得好笑,于是又說,“也好,這樣整治整治你也好,讓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誰都像我和師父師叔那樣遷就你的。你這還只是碰見了恒兒,她會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要是別人呢?不買大師兄的賬你不是要吃大虧了?”
芙蕖皺眉,撒嬌道:“你到底是我大師兄還是她大師兄啊?怎麽老胳膊肘向外拐啊?”
“我幫裏不幫親,不幫你才是對你最好的。”
“什麽亂七八糟的呀?我都被你繞糊塗了!我不管,你要是我大師兄就必須替我報仇!”
陵越無奈的答應,“好好好,一會我見到她就去說她!可以了吧?”
芙蕖癟癟嘴,做出了一個要哭的表情,“嗚嗚,你還要去找她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