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欲清先濁
? 一碗藥不知不覺已經見底了,陵越将恒兒重新安置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他看着她,笑道:“仔細算算好像是你欠我更多一點吧。”說着他拿起藥碗,緩步走了出去。
“怎麽樣?那丫頭醒了嗎?”大胡子一見到陵越便問。
“醒了。”陵越很淡定的回答。
“這麽快?”大胡子摸摸腦門,我的藥這麽有效嗎?
陵越抱臂冷哼,“你也知道不會這麽快,那又何必多問?”
“我說你這臭小子……”
“好了,大胡子,跟我出去辦點事兒,跟我耍貧嘴你哪次勝過?”陵越一本正經的調侃。
“這都什麽時候了?不去!老子要睡覺,沒空!這幾天趕路趕得,老子都沒有飽飽的睡一覺。”大胡子嘟囔着抗議,芙蕖卻在另一邊興奮的大聲嚷着:“我去我去!”
陵越搖搖頭,“不行,我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為什麽?有什麽地方是我不能去的?”芙蕖不屑。
“沒有為什麽,就是不能帶你去。”陵越把臉撇到一邊不看她。
“哎呀,好師兄你就帶我去嘛……我保證不給你闖禍,我保證我保證。”芙蕖拼命的撒着嬌搖陵越的胳膊。
“我說……”大胡子剛要幫着芙蕖說話,就被陵越給瞪了回去,縮着脖子繼續喝酒,那邊芙蕖拼命地擺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弄的陵越很無奈,最後終于妥協似的松口了:“好……吧,不過必須聽話不能給我闖禍,我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別問為什麽。”看着芙蕖誠摯的全部答應了陵越才頗為滿意的帶上芙蕖出發了。
“大胡子!”臨走前陵越突然回頭叫住他。
大胡子剛有些昏昏欲睡被陵越吓了個哆嗦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我說不帶這麽吓唬老人家的。”
“嘿嘿,”陵越露了一個清爽明媚的笑容,“沒什麽,就是想告訴你要睡去恒兒門口睡,畢竟她還昏迷着,得有人守着我才放心。”走了兩步複又回頭,指着大胡子,滿眼戲谑的說,“記住啊,要守在外面,小姑娘的閨房相信你是不會輕易進的。”說着兩人便離開了。
月上梢頭,不知不覺,竟已将近戌時。大胡子走到恒兒的門前,推開門看看,恒兒依然躺在床榻上沉睡,複又關了門,依靠在門對面的窗邊,喝酒賞月。
“這臭小子,一個昏迷的丫頭有什麽可看着的呀,還能跑了不成?瞧他寶貝兮兮那個樣。”很快四周便傳來了轟隆隆的呼嚕聲。
門內的窗不知什麽時候被悄然打開,正好能看到正遠去的陵越和芙蕖兩人的背影。
街道四通八達,鱗次栉比,人群來來往往源源不斷,燈火街頭到處可見绫羅華服的才子佳人。
“哇~~大師兄,這裏好熱鬧呀,我喜歡。”
陵越嗤笑,“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什麽是你不喜歡的?”
“這簡單,只要是我讨厭的就都不喜歡,比如你那個來歷不明的恒兒。”兩個人走到路邊的一個首飾攤,芙蕖拿起一個香囊擺弄着。
陵越瞥了她一眼,“又開始胡說了。芙蕖,你過來我告訴你個秘密。”芙蕖手裏仍擺弄着香囊,腦袋卻毫無意識的伸過去,陵越趴在她耳邊……
“啊~~~~~~!!”
芙蕖痛的大叫,一把扔了手裏的香囊,手忙腳亂的想奪回自己的耳朵。陵越緊緊擰着她的耳朵不撒手,滿臉都是陰險得意的樣子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嘴上說着,手上使力。
芙蕖疼的哇哇大叫,拼命地喊着我錯了,一連喊了好幾聲,惹得路人紛紛回頭,看着這一對活寶。
芙蕖這樣丢臉的當街認錯一點也不符合她以往任性爆裂的脾氣,有意思。陵越裝模作樣的掏掏耳朵繼續說:“哦~~~原來你知道你錯了呀,那你倒是說說你錯哪啦?”
“嗚嗚嗚嗚~~我不該說你的恒——哇~~~~不對不對,我不該說大師兄你的不是,大師兄你那麽英俊潇灑風流倜傥,武功蓋世嫉惡如仇,簡直就是我和饅頭師兄該學習的……榜樣,對,榜樣,大師兄你就饒了我吧。”
陵越點點下巴放松了手,然後就聽見芙蕖又一聲驚叫:“咦?師叔,你怎麽來了?”
陵越聽了忙回頭去看,來來往往的行人穿梭不息,哪裏有大胡子的身影?一個力道迅速撞開了他的手,并以一種極其有複仇意味的方式狠踢了他一腳,然後迅速跑開。
陵越揉了揉被踢的左腿有些無奈,這個死丫頭~~(不過跑了也好,正想着怎麽甩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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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露苑,寬闊的高臺上,環肥燕瘦的各色少女們正在偏偏起舞,底下是張張桌椅并列排立,最好的美酒,最俊的美人,最奢華的樓宇,的确,這裏是一個男人們觥籌交錯醉生夢死的好地方裏。
耳邊的絲竹悅耳,唇邊的美酒飄香,臂彎裏風情萬種的美人此時正不時的含笑舉杯,眼神嬌嗔流轉,引得男人的心頭像被貓抓了一般癢的厲害。,
桌邊的香爐煙霧袅袅,仿佛是最好的催情聖藥一般,将暧昧的氣息推向了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男人的氣息開始變得越來越渾濁急促,女人仍舊嬌笑着左躲右閃,最終終于被男人抱了個滿懷飛快的奔床榻而去。
糾纏的身軀剛陷入紗帳,嗖——的一個黑影閃過,床上的男子首先回頭,就看見一個身着米白色布衣的翩翩少年正立在床頭,嘴角邊是壞壞的笑容,薄唇輕吐的聲音帶着絲嘲諷的氣息說道:“我有想過等你完事兒我再進來的,可是我又怕你讓我等太久,所以我就不請自入了,骨公子,別來無恙吧。”
骨公子似乎也如司空見慣了一般,毫不在意的笑笑,“想不到才幾年不見,你的功力又晉升了一大截,現在竟然連你的存在我都沒辦法察覺了,想必武功也必然是望塵莫及了。不過,”他頓了頓,巨大的手掌卻已經剝開了女人的衣服,然後如入無人之境般的繼續攻城掠池,“我還真是一點也不覺得被打擾呢。”
女人想必也是見過大場面的,本來還處于驚訝之中,卻也很快進入角色,在骨公子的挑 逗下她的呼吸開始有些淩亂,微喘着說了句讨厭,嬌嗔的聲音被洶湧的欲望沖擊得變了音色。
“切入正題,我來是為了……”
“咣——”一聲巨響,房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随後跑進來一個氣勢洶洶的少女,滿臉都是捉奸的表情,誇張的樣子讓屋子裏的每一個人都感覺下巴要掉下來了。
“芙……芙蕖?”陵越吃了一驚,忍不住結巴的說,“你是怎麽找來的?”
“哼!還說什麽要辦正事,辦到青……”樓字還沒說出口,芙蕖才看見眼前的場景: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一個摟摟抱抱滿臉寫着□□的精瘦男人,最可怕的是她居然看見那個男人在沖她眨眼睛……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秒,兩秒,三秒,芙蕖終于忍不住的尖叫的跑了出去。
陵越已經近乎崩潰的芙蕖,又看了看骨公子,說了句,“我回頭再來找你。”便追了出去。
骨公子看着兩個人遠去的背影,眼裏有了更深沉的笑意。
床上的女子嬌嗔的笑着說:“這兩個人可真有意思?奇奇怪怪的,人家閨房之樂他也要看……爺,人家不依~~~~”
軟糯的聲音吐氣如蘭,直酥進人的骨子裏。骨公子回頭給了她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手指捏了捏女人的下巴,語帶輕姚的說:“咱們……繼續?”
女人媚态萬千的由着身前的男人壓倒,紗帳落下,只餘下暧昧的喘 息和破碎的□□聲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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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緊緊攥着芙蕖的手腕一言不發,周身上下充滿了駭人的戾氣,芙蕖在後面勉強的跟着腳步,嘴裏嘟囔着什麽,委屈的像個小媳婦。
“大師兄,人家下次再也不敢了~~”
陵越聽了停下腳步,轉身回頭大喊“下次?你還想有下次?”
芙蕖頂嘴道:“那誰知道你去青樓幹嘛呀?我一好奇當然就跟上去看看喽~~我又不是故意攪了你的事的,再說我要是知道裏面那個樣子……打死我也不會去的。”聲音越說越小。
“你!你知不知道想找到他不容易?他都躲了我幾個月了,這次好不容易抓到他現行居然被你攪和了。”陵越越說越氣,“你呀~~你要是不是我師妹,我就一掌打死你。”說着陵越繼續拽着芙蕖向客棧走去,黎明的大街上空蕩蕩的,只有鳥兒的啼鳴聲和一對男女的争執聲。
回到客棧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大堂門口也已經開始日複一日的迎來送往。陵越和芙蕖都一夜沒睡,拖着疲憊的身子走上三樓,還沒開門就聽見一陣陣巨大的呼嚕聲。
他皺起眉頭,朝恒兒的卧房走去。呼嚕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近,仔細看,牆角的一團黑色竟然已經從窗邊挪到了地上,不絕于耳的呼嚕聲正是從這裏發出。
陵越忍不住笑了,心想這一夜,整個三樓的客人都是怎麽度過的?他蹲下身拍了拍大胡子的臉,“大胡子,醒醒~~”
“恩~~恩?什麽事?”
大胡子打着哈欠揉揉眼睛,一口的濁氣則迅速撲鼻而來,陵越趕緊捏住鼻子轉過頭去。
“怎麽?你還真在這兒守了一宿啊?”陵越的眼裏都是戲谑的笑。
“可不是嗎?睡得老子腰酸腿疼的,不舒服極了。”大胡子一邊伸展腰肢一邊抱怨着。
陵越回頭看,芙蕖竟然也破天荒的沒有回去補覺,陵越站起身揉揉她的腦袋,“這麽困了就回去睡吧。”
芙蕖搖搖頭,努力睜大已經布滿紅血絲的眼。
“我等大師兄一起回去睡。”
陵越笑了,眼裏滿是欣慰和驚喜,“不錯啊,有長進了,不像以前似的沒心沒肺了。我沒事,你回去睡吧。”說着他便轉身進了恒兒房間。
“進來。”
房間裏傳來陵越的聲音,大胡子和芙蕖頗為疑惑的走了進去,只見窗戶大開,陵越鐵青了臉站在窗前,而一邊的床上竟然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