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廣陵城
? 廣陵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
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羌管弄笛,絲樂不絕。這便是聞名天下的大都會廣陵城。
然而它的繁華昌盛下,與之掩映的必是更多的不為人知的秘密和肮髒難堪的交易。自天下被始皇統一後,這裏便成為了一個公開的交易樞紐,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漸漸演變成了今日的富庶名城。
“原來廣陵城這麽重要,也就是說我們在這裏只要有門路就什麽都弄得到喽?”芙蕖有些興奮的說。
陵越的眼睛微微眯起,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只狐貍一樣:“嘿嘿~~你放心吧,你想要弄什麽我都不會同意的。”說着他将馬車裏的恒兒抱了出來。
“大師兄你要幹嘛?”芙蕖一面大聲的問,一面用腳踢了踢一旁的大胡子。
陵越努努嘴巴,“看不見麽?我不抱她你指望她自己走進客棧啊?”
“哎?大師兄!”芙蕖大叫,陵越回頭疑惑的看着她,芙蕖有些支支吾吾的說:“大師兄你臉色不好,我看還是讓師叔抱她進去吧,是吧師叔?”
大胡子剛開始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旋即明白了芙蕖的用意,附和着說:“是呀,我來吧我來吧,估計這丫頭沉的慌你抱不動。”
陵越看着芙蕖的眼神有些怪異,卻又瞬間明了一般,随即沖着芙蕖一笑,嘴上卻是回答着大胡子的話,“是嗎?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師叔您年紀大了,這丫頭沉的慌我怕您閃了腰。”說着他便抱着恒兒率先走了進去。
芙蕖看着陵越的背影有些抓狂,大胡子忙安慰她說:“芙蕖丫頭別生氣別生氣,我敢保證陵越和那個丫頭什麽事都沒有,我這裏一直盯着他呢,乖,別生氣了哈。”
“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歡大師兄抱着別的女人。”說着她又看向大胡子,有些無理取鬧的拍打他說:“師叔,我不管嘛,你讓陵越師兄把她放下來放下來放下來!”
“好好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嗎?哎!這臭小子也真是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孝順了?都是借口!”大胡子無奈的飛速追趕陵越去了。
陵越一行人入駐的客棧在當地的廣陵城雖然名聲不大,但也算是獨門獨院,別具雅致。整個客棧一共三層,進入內堂,上房則在三樓。大堂的後門則是直通一個露天大院,裏面種着許多株桃樹,遠遠看去粉紅色一片,美不勝收。
陵越等人訂的房間都是上房,在三樓。長廊上的窗戶開着,便可以看見後院的桃花,房間的窗戶開着,則可以看見大街上熙攘的人群。芙蕖的房間與陵越的房間相鄰靠外,而恒兒的房間則與大胡子的房間相鄰,靠內。
陵越将恒兒放在床上,貼心的為她蓋好被子。
芙蕖緊随其後,看到這樣的光景,忍不住的說,“大師兄,你看這都三天了,我們連廣陵城都到了,她怎麽從那天一睡就還沒醒啊?不會是裝暈吧?不會……是死了吧?”
“胡說什麽呢?她現在很虛弱,需要休息,你倆都給我出去。”
哎,□□裸的嫉妒呀,這三天來,大師兄每天都抱着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還對她百般呵護,芙蕖從來就沒看見過大師兄對哪個人這麽上心過,心裏不知道有多郁悶,她的蠻勁想到這裏就又上來了,“不要!大師兄都在呢,憑什麽我出去啊?要出去也是你!孤男寡女,授受不親的!”
陵越擡頭,表情有些嚴肅,“又胡說了是吧?我走了你照顧她?”
“我?我怎麽就不能?”芙蕖有些不服氣,“大不了我就照顧呗。”反正比你照顧強。
陵越卻已經懶得搭理了,低下頭開始為恒兒診脈。
“別再任性了,當初答應了我就要聽我的,出去!”
芙蕖還要再說些什麽,嘴巴卻已經被大胡子給捂住了,她被強行拉了出去。
“你幹嘛呀?”到了走廊,芙蕖一把甩開了大胡子,生氣的說道。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別添亂了,這丫頭是你大師兄的朋友,你還不知道你大師兄,重情重義的,趕上了,他不管誰管?”
“哎哎哎~~~師叔你別冤枉好人啊,誰要添亂了?還朋友?我看就是情人!你看看我大師兄那個眼神,柔的快出水了,我又不是瞎了,你看陵越師兄對誰這麽上心過啊?要是大師兄對我有她的一半,我都心滿意足了。”
“我呸——”大胡子使勁啐了一口,順便戳了戳芙蕖的腦門,“你這話被你大師兄聽見了又要生氣了!我看你就是皮緊了!就是小心眼!”
“我小心眼?我有什麽可小心眼的啊?我只不過……只不過是覺得這位姐姐這麽漂亮,和大師兄正好還般配呢,我是擔心假如她就這麽醒不過來了多可惜啊!不過也說不定大師兄巴不得有理由多抱她一會兒呢。”
“得了吧,你那點小心思,我和你師父心裏都明鏡兒似的。當初也跟你說了,感情這種事情勉強不來,如果你能争取到最好,我們都支持你,如果你争取不到也不能勉強人家,畢竟你和你大師兄,對我們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不過我看你這表現,我就知道了,你也就這樣了,沒出息!”(“這芙蕖丫頭醋壇子又翻了。”)大胡子滿臉的怒其不争,坐在回廊的窗邊拿着酒葫蘆開始喝了起來。
“師叔,師叔那你說我怎麽辦啊?大師兄要是真喜歡了那個恒兒我可怎麽辦啊?”芙蕖開始湊上去撒嬌。
“知道錯了不?”大胡子問。
芙蕖使勁的點頭再點頭。
“要我說吧,你就以不變應萬變。你得想啊,你是誰啊?你是陵越他師妹!從小玩到大的。你大師兄你還不了解嗎?疼你疼的像塊冰似的,含嘴裏怕化了,放手裏怕碎了。”
芙蕖眼睛亮晶晶的,覺得頗有道理,繼續點頭。
“那個恒兒和你大師兄才認識幾天啊?再說不是還有我和你師父呢麽?她的地位肯定沒有你地位重,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別無理取鬧的,我都煩了,你說那個臭小子的驢脾氣,能不煩嗎?”說着大胡子又灌了一口酒。
“真的嗎?”芙蕖将信将疑。
“當然真的啦!我是你師叔,我和那個恒兒有關系嗎?我幫她有啥好處啊?要是我是你啊,我就等那個恒兒好了,多擠兌她幾次,她也沒理由留下了,自然就知難而退了。”說着大胡子朝芙蕖抛了個媚眼。
芙蕖聽了也覺得很有道理,止不住的豎起了大拇指,“師叔,你說的真對!還是師叔疼我!”
說着兩個人爆發一陣陣奸笑。
“你們笑什麽呢?這麽開心?”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飄來,笑聲則頓時戛然而止。
芙蕖轉過身,也不敢看陵越,扭扭捏捏吞吞吐吐。
“我……我們……”她絞着手指。
陵越揉揉她的腦袋,噗嗤一聲笑了,“瞧說個話把你難的,走吧,餓了吧,咱們吃飯去。”
大胡子見狀也哈哈一笑,“對對,老子是該吃飯了,餓的肚子都敲鼓了。”
“你,去取藥。”
“不是,你個臭小子你公報私仇還是怎麽着?知不知道尊老愛幼?”
“師叔你是知道我的,我向來只愛幼,不尊老,而且師叔你一點也不老。對吧?芙蕖。”
陵越那頭說着,芙蕖這頭兩只眼睛早就已經冒紅心了,哪有心情分辨對不對啊?凡是大師兄說的,都是對的。她毫不猶豫的使勁使勁的點了點頭。
“哎 ?我說你這個丫頭……”大胡子已經無語了。
“師叔。”陵越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臉作悲痛狀,“任重而道遠,誰讓你和那個宮廷藥劑師熟呢?聽說你有不少寶貝也都是從人家那裏倒弄來的吧?你一出馬,那是……別說子午藤了,就是千年雪蓮都手到擒來。去吧,支持你。”
陵越正說得入神,大胡子卻已經在他的臉上啐了一口,“你個臭小子,就給我戴高帽子吧。我呀,算看出來了,就天生是個勞碌命。罷了罷了。”說着,大胡子便搖晃着龐碩的身材,一搖一擺的離開了客棧。
=========================
不多時,大堂裏高喊了一聲小二,小二屁颠屁颠的走了過去。
大胡子将好幾種藥材一股腦的塞進小二懷裏,“這些一起熬上六個時辰,記住,多一分時辰不能多,少一分時辰則也不能少。”
“是是。”小二轉身要走。
“回來。”
開口的是一個十分俊朗的男人,就站在大胡子身後。小二轉回來,笑笑,“爺還有什麽吩咐?”
陵越和大胡子相視笑笑,便将一吊刀幣扔給了小二,“這錢你收着,熬藥的時候給我小心一點,別錯了時辰壞了我的大事。”
“好嘞,爺你就放心吧,哈哈,小的一定給您把這藥看住了。”說着小二便屁颠颠的拎着錢和藥跑了。
六個時辰後,天色已經漸晚,幾人用完晚飯,小二便将一碗濃濃的藥汁端了上來。陵越接過藥碗,來到了恒兒床前。夏日的夜晚山雨欲來,狂風大作,将窗戶吹開。陵越走上去将窗戶關好,這才緩緩的坐在床邊,靜靜的凝視。
恒兒正安靜的躺在床頭,嘴唇有些蒼白,頭發有些淩亂的拂在耳旁。陵越小心的将她的頭發拂在耳後,探了探她的額頭,不錯,沒有發燒。他輕輕的将恒兒抱起,讓她靠在肩膀上。陵越環住她,一點點的給她喂藥。
“想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也是這麽睡着,沒想到這一刻卻是睡在我懷裏,你說是不是天意啊?我注定進了地宮找到你,你也注定再回到地宮救我,今天我卻又要救你,你說到底是我欠你些更多,還是你欠我些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