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江舟:“…”
不會說話, 您可以不說,聽聽這是人話嗎,她還好好的呢,就另擇新婿了。
不過…
她想到虞眠, 毅然決然地迎上便宜岳父的視線, 認真道:“那就拜托您了, 到時候一定要給虞眠找個比我好的, 不然我在下面也不放心。”
虞師爺:!?
虞師爺嘴角一抽, 扒了鞋子就沖, 怒斥道:“我讓你胡言亂語, 你個不省心的混小子,看老夫今天不抽死你。”
他真是造了大孽, 攤上這麽個不會說話的女婿, 幹脆氣死他算了。
房間裏一陣兵荒馬亂。
最後,江舟落荒而逃,虞師爺氣喘籲籲, 一下沒抽到,看着一溜煙跑遠的人,更氣了。
他決定現在就去物色新女婿,氣死這個混小子得了。
江舟出了縣衙便去了秦家酒樓,找到秦掌櫃和李護衛, 把跟虞師爺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消息及時互通很重要, 可以避免很多無用功。
秦初聽完她的話, 眼神凜然,東島人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 竟敢在百钺的地界幹這種勾當。
這盛世, 是她的瑾寧一心期望的, 她也會窮其半生去守護。
“我會上書陛下,近仙樓就勞煩二位了。”
李護衛欣然答應,他知道這位秦掌櫃是皇帝妹夫的知交好友,也是他妹妹李皇後很是看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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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他,百钺女相丘瑾寧賢名天下知,奈何天妒英才,女相早逝。
所以秦初不僅是皇帝最信賴的朋友,還是皇帝曾經最倚重的臣子的妻。
李護衛是禁軍統領,于情于義都不會猶豫,都身先士卒。
不過一個近仙樓罷了,他倒想去領教一番,那些東島人是什麽妖魔鬼怪。
這一次,江舟就很乖了,沒有直接去近仙樓,而是特意去找虞眠報備了一下。
虞眠聽完,拿出一個荷包:“裏面有五十兩。”
江舟盯着她手裏的銀Hela袋,艱難搖頭:“我有銀子,你快收起來。”
收慢了,她怕自己就收了,沒辦法,實在是窮啊。
虞眠掃了她一眼,把荷包直接塞到她手裏:“爹爹那二兩,恐怕不夠,還是帶着吧,有錢好辦事。”
既然是為了公務,那就沒什麽好計較的,她知道事情輕重。
江舟默默收好荷包:“岳父大人也真是的,一家人哪用計較這麽多。”
便宜岳父的嘴也太松了,就借了他二兩銀子,才半天功夫沒到就告訴虞眠了。
看來以後要謹慎些,像私房錢這麽重要的問題就不要跟便宜岳父交流了。
什麽,她當然不是為了欺瞞虞眠,這不是虞眠說的有錢好辦事嗎,她确實需要銀子傍身。
不然堂堂一縣父母官,出個門連買包子的錢都沒有,豈不讓人笑話。
不過這個女人好有錢啊,随便一出手就是她一個多月的俸祿,真不錯。
虞眠見她出神,笑盈盈道:“小心些,不要再像昨日那般被人算計了,回來沐浴過後再上床。”
她不喜歡這個人昨夜身上沾染的那股香氣,或許說是任何不屬于她們彼此的味道,她都不喜歡。
江舟鄭重點頭:“放心,一個坑裏哪會栽兩次。”
這次,她進門就把香滅了,也不喝酒,看近仙樓的人還有什麽招。
夏日晝長夜短,時辰已經到了晚上,夕陽還挂在西山不肯落下。
江舟和李護衛對視一眼,在近仙樓外分開,一前一後進了門。
“喲,這不是苗公子嗎,昨個怎麽走早了,快進來,燕娘,你的苗公子來了。”
王婆一見江舟便眼神發亮,視線不自覺地朝二樓某一處望了望。
機靈的小厮便去找摩鳗志出來,看清江舟的模樣後,朝觀望着的人點了點頭。
燕娘猜得沒錯,此人就是那個新來的年輕縣太爺。
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王婆頓時了然,笑容更大了些:“苗公子快裏面請,咱們燕娘今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就盼着你來呢。”
啧啧可惜了,這麽清俊的少年郎竟然是那個壞事的縣太爺,注定活不久了。
燕娘快步走了過來,挽住江舟的胳膊,嬌聲道:“苗公子真叫奴家好想,今晚也是來聽曲兒的嗎?”
燈紅酒綠,男女笑罵,熱鬧的大廳滿是靡靡之音。
這樣的氛圍,讓江舟倍感不适。
但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務,她沒有抽開胳膊,勉強揚起一抹笑意:“是啊,有勞燕娘了。”
兩個人便上樓進了雅間。
李護衛緊随其後,進來時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腰間,手落了空。
他心頭閃過一絲不自在,習慣了一伸手就摸到刀柄,這麽赤手空拳地來闖龍潭虎穴,莫名有些不安。
王婆的眼睛又是一亮,好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好貨色。
她笑着迎上去,駕輕就熟地喊道:“哎呦,郎君是頭一次來吧,雀娘接客啦。”
李護衛抿抿唇,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任由那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子摟着自己的胳膊往樓上走。
王婆扯了雀娘一把,別有深意道:“這位郎君頭一回來,好好招待。”
這麽好的貨色,可不能放過。
雀娘妩媚一笑:“女兒省得,一定會讓郎君滿意的。”
最好是讓這個男子樂不思蜀,走不出這近仙樓。
另一邊,江舟進門後就滅了桌上的香,坦言道:“這香不對勁吧,在下是來聽曲兒的,還望燕娘高擡貴手。”
再敢算計她,信不信她直接動粗。
夫人要愛之重之,若是有不開眼的硬湊上來,絕不手軟。
燕娘已經知道她的身份,軟聲道:“苗公子哪裏的話,奴家還盼着您高擡貴手呢。”
她這般說着,朝江舟抛來一個笑眼,自覺抱起豎琴,坐到對面。
江舟心裏有些意外,揚眉道:“不着急唱曲兒,先說說話。”
她是來探聽消息的,又不是真的來聽曲兒的。
此刻和燕娘說着話,耳朵早已一心兩用,聽着樓裏各處的動靜。
燕娘沒覺得意外,這位縣太爺喬裝打扮,還用假名,她當然不會天真以為江舟是來聽曲兒的。
是來壞事的還差不多。
她放下豎琴,倒了兩杯酒:“苗公子想跟奴家說什麽話,要不要去床上說,離得近些才聽得清嘛。”
“這裏就可以,燕娘是東島人吧。”江舟沒有去碰酒杯,試探問道。
看身材和長相,以及這麽盡心盡力的模樣,八成是個東島人。
燕娘起身走了過來,坐到江舟身邊,伸手擁住她:“奴家是哪裏人,苗公子何不自己來看看,你難道不想讓燕娘變成你的人嗎。”
她用胸口蹭了蹭江舟的胳膊,那本就系得松散的衣扣瞬間散開,露出一片白。
暗示意味滿滿。
江舟面不改色地移開視線:“燕娘是東島人,口音倒是像百钺人,莫不是自幼便在百钺長大?”
看着一本正經躲開視線的人,燕娘心裏閃過一絲異樣,避重就輕道:“苗公子真是正人君子,奴家還是頭一回見你這樣的男子。”
簡直不像她認知裏的男人。
不過啊,幹這一行久了,她就喜歡看坐懷不亂的人紅着眼失控,那滋味一定很不同吧。
讓她期待的心頭直癢。
江舟不置可否,側身坐開一些:“燕娘在百钺長大,心裏可還想回到東島?難道你就甘願在近仙樓蹉跎一生,不想過安生日子?”
燕娘又擁住她,嗔笑道:“奴家倒是想找個好人嫁了,苗公子就不錯,我想嫁,你敢娶嗎?”
明明是敷衍調笑的話,她在說出口的時候卻忍不住心頭震動。
若是能嫁個這樣的男子,應該很令人向往吧。
江舟笑了:“在下倒是敢娶,就是家中夫人是個醋壇子,不好相與,燕娘若是見了,恐怕就後悔說這話了。”
想到虞眠,她的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下來,眼底的笑意也真切了幾分。
燕娘看着這樣溫柔說話的江舟,呼吸慢了慢,手指在江舟的衣帶上繞了繞:“若苗公子是真心,奴家不悔,只是你敢嗎?”
她擡着頭,眼眸認真,嘴邊的笑意透着一絲苦。
看得江舟一愣,心道不愧是近仙樓的頭牌,段位真高。
若是她不知這些東島人私底下幹的是什麽勾當,若她只是尋常來作樂的男子,還真被唬住了。
不過,她可不是被吓大的,讓虞眠逗弄過那麽多次,這種情況小菜一碟,不就是逢場作戲嗎,她會。
江舟暗吸一口氣,與燕娘對視:“有何不敢,在下是個俗人,哪舍得辜負美人的好意。”
燕娘怔怔望着她,心頭莫名酸澀,嘴角的笑意也淺淡了些:“苗公子真會說笑,若是奴家讓你現在就為我贖身,恐怕就和昨夜一樣,扭頭就跑了吧。”
想到昨夜,她瞄了一眼滅了的熏香,又掃過不曾動過的酒水,眼神微沉。
江舟低笑一聲,不甘示弱道:“在下也想為燕娘贖身,奈何囊中羞澀,怕誤了美人的心意。”
贖身?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為了公務也不可能的,她才沒那閑錢,她現在全身上下就五十二兩銀子,五十兩是虞眠的,二兩是便宜岳父的,一定要花到刀刃上。
實在不行,贖身這種事還是讓李護衛來吧,世家出身的禁軍統領有錢,不像她一窮二白。
燕娘仿佛被逗笑了,意有所指道:“苗公子這次來可帶足了銀錢,忘了跟你說你昨夜還欠下五十兩銀子呢。”
江舟大驚,差點忘了自己在幹嘛,她穩了穩心神:“此話怎講?”
欠了五十兩?她就聽了一首小曲兒,酒都沒喝一口,騙鬼呢還是搶錢呢?
燕娘笑道:“苗公子不知道樓裏的規矩,奴家是頭牌,陪一刻鐘就是五十兩銀子,不拘你做什麽。”
昨夜剛好就一刻鐘呢。
作者有話說:
今晚就到這裏啦,明天見~
PS:元宵節快樂,願大家平安順遂,願所愛來日方長~?